方落月没等齐骁寒来接，就一个人去了将军府，将自己关进他房里，下人来敲门送饭，她也不应。
齐骁寒回府时，管家正端着饭菜，愁容满面站在房门外，生怕方落月饿出什么好歹，他这把老骨头难逃其咎。
齐骁寒走过去询问了情况，从管家手里接过饭菜：“你先下去吧。”
管家连连点头，如释重负退下。
房门从里面上了锁，齐骁寒便从窗户爬进去，见方落月躺在床上睡觉，眉头不高兴地蹙着。
他端着饭菜走过去，在床边坐下，空出一只手伸进被褥，摸着她的腰挠了下。
方落月痒的往床里蛄蛹，睁开眼睛瞪了他一眼：“别烦我。”
美眸含光，看的人心底发痒。
齐骁寒凑过去吻她：“起来把饭吃了，要不一会没力气。”
“不吃，没胃口。”
“那直接做？”
“一边儿去，没心情。”方落月在床上翻了个身，将脸埋进被褥里躲避他的亲吻。
齐骁寒将饭菜放到桌上，上了床拥住她：“乌提看着冷淡，实际是个重情义的人，徐瑶儿要跟着他走，不也正是如此吗？乌提死，她不愿自己苟活。”
“我就是想不明白，她就算再爱乌提，也不至于搭上自己和孩子性命跟他走吧？就算乌提回不来，我照样能养得活起的她和孩子，留在京城安稳生活不好吗？”
“还有乌提，他要是真爱瑶儿，怎么可能让自己的女人和孩子跟着他去送死，换做是你，你会这么做吗？”方落月转过身看着齐骁寒，眼中带着深深的不解。
齐骁寒摇摇头，摘下她头上的官帽：“换做是我，自然不可能让你和孩子去赴死，可乌提不是我，徐瑶儿也不是你，我们左右不了他们的想法，人各有志，这是他们自己的追求，与其在这里生闷气，不如支持，尽量做些为他们好的事。”
方落月散下长发，哼了一声：“把情爱看得比性命还重，在我眼里就是蠢钝如猪，我才不会管他们。”
“那就不管，专心眼前的事。”齐骁寒扯散帐幔，倾身压下。
方落月双手抵住他胸膛：“我穿了官袍，你还没穿盔甲呢。”
“下次再穿。”齐骁寒声音低沉，单手锁住她的双腕押过头顶，吻了上去。
……
第二日天明，乌提送来一封书信，说他和徐瑶儿要走了。
齐骁寒看过书信，看了眼床上的方落月：“乌提跟我借了一队暗影卫保护徐瑶儿，你要去送送他们吗？”
“他如果失败，和天圣国的人起冲突，天圣国查出你的暗影卫，对姜国发兵，你要如何收场？”方落月脸埋进被褥里，半掀眼皮懒懒出声。
齐骁寒张了张嘴，没有说话，他想过后果，但做不到什么忙都不帮，眼睁睁看着乌提他们离开。
“用我的人吧，我去一趟墨雪那里，你去送送他们。”方落月从床上坐起来，随意挽起长发。
官袍被揉的皱皱巴巴，她索性换了齐骁寒的衣服，乘马去了墨雪的别院，让她派两队武功上程的好手，跟着徐瑶儿和乌提前往天圣国。
“他们要离开了，麻烦你去城门将这些盘缠和这个印章送过去，告诉瑶儿，就算在异国他乡也别苛待自己，不想冒险了随时回来。”
方落月不知齐关平给她的印章有什么作用，但愿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墨雪接过东西，深深看了她一眼：“你自己怎么不去送？”
“懒得动弹。”方落月往窗下的竹椅里一摊，倒了茶慢吞吞喝着。
墨雪走后，她心乱如麻，干脆也乘马去了城门，登上城墙往下望。
乌提和徐瑶儿已经走远，后者似心有所感，回头望了一眼，看见城墙上那么熟悉的人影，眼眶顿时一热，对着她点了下头，转而抱紧了乌提。
有风吹过，方落月看着两人越来越远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她觉得把情爱看得大于性命，实在愚蠢。
可从另一种意义上来说，徐瑶儿活的比她勇敢多了。
她爱的人就在眼前，却只敢贪图那片刻温存，始终不敢迈出最后一步。
身后响起脚步声，她转头，看见齐骁寒站在一片朝阳中静静看着他。
她心里忽地一动，抬脚向他走去。
如果她迈出那一步，结果又会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