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喜玥淡淡瞥她一眼:“明阳郡主在的时候你怎么不敢这样跟我说话?要不要我把她叫回来,再听你好好说道说道?”
韩云霭一肚子憋屈。
她真看不上李喜玥,可李喜玥总能受到达官显贵的青睐。
罢了,反正马上就要议亲了,她也不想节外生枝。
等到时候她与广平侯家的定了亲,再收拾李喜玥也不迟。
李喜玥做了一天保姆也得不着好,韩云霭一回府便趾高气昂地让人捧着她那些大包小包的回了院子,连声谢谢也没说。
李喜玥才懒得与她生气,反正也不是花她的钱。好嫂子的人设还是要做好的,最好让全家,全城,全世界的人都看见,她李喜玥为了‘讨好’小姑子废了多少劲。
合韵院里井井有条,见她回来了,桑菊拿出封信来。
“小姐,江南来信了,是魏姨娘差人送来的。”
魏姨娘一直都忙着伺候韩煜初,想着怎么生下孩子,是很少给自己来信的。李喜玥捏着信,心里就觉得稀奇。
映着烛火看完,李喜玥挑起眉头。
果然是出事了啊。
“小公爷心疾难医,看样子已经到了很严重的地步。这几天也没收到江南县主的来信,证明魏姨娘所言不假。”
桑菊直接问:“小姐,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青杏和水碧都是被保护的很好的姑娘,大多时候都是李喜玥说一句她们做一步。但桑菊是见过也体会过真正人间疾苦的,李喜玥背后真正意图她看得很清楚。
小姐定是想脱离韩国公府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李喜玥眯起眼睛,“自然是不能让他好起来。”
她要彻底打垮韩煜初的精神,叫他再无翻身可能,余生只能做个闲散纨绔。
要让江南县主和韩国公爷没了指望才行。
李喜玥素手纤纤,用银勺舀了一点香粉均匀抖落在香炉中,“西域有一种药草能散发出异香,与普通香料混合在一起并不容易被察觉。老太太惦记着江南,更惦记着唯一的孙子,前些天不是张罗要送些东西过去吗?把这罐子香料也一并送去,给魏姨娘。告诉她这是安神的好东西,叫她时时刻刻点着,别懈怠了。”
桑菊问:“那药草有什么功效吗?”
“能使人神思忧虑,心慌不安,倦怠无力,时间长了还能产生幻觉。”
桑菊脸上没什么表情,从李喜玥身边拿过香料盒子,快速离开了。
……
崇安郡王府。
江南县主回娘家原是为了休息疗愈的,结果到了之后各种破事一桩接着一桩,让她应接不暇。
韩国公府的家中凡事都有李喜玥帮忙打理,崇安郡王府可不一样了。她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算手伸的再长,也越不过侧妃和几个弟媳妇。
凡事屈居人下也就罢了,韩煜初还不争气的病了。
再就是苏氏心怀不轨跑来招惹,在她面前没吃上好果子也就罢了,她竟然举家进京找到韩国公府去了。
要不是李喜玥聪明,把苏氏按住不发,恐怕现在就要出大事了。
江南县主给李喜玥回完信,还是气得忍不住砸了桌上所有的东西。
“谁家贵妇像我这般把日子过成这糟心模样!”
雪儿忧心忡忡进来:“县主娘娘,小公爷那边又不好了。一会儿喊着要见魏姨娘,不见魏姨娘就不肯吃饭。见了魏姨娘没一会儿又开始发脾气,刚才用砚台要砸她,好在魏姨娘躲开了,只砸了脚。现在魏姨娘人也捱不住了,包扎以后就这么倒下了。”
这几日魏姨娘快被折腾死了。
砸了脚也好,不用到韩煜初跟前伺候去了。
江南县主一边往韩煜初院子走一边咒骂:“那大夫也不知道吃的什么干饭,治了这几日都没有效果,反而日复一日的不对劲了。”
来到儿子床前,果然见他一脸萎靡,原本高大的身体现在都垮了,如大山崩塌一般,看着令人心痛。
江南县主伏在韩煜初身上狠狠哭了一通。
照顾韩煜初的丫鬟小声道:“县主娘娘您别伤心了,小公爷今儿焚了香已经比前两日睡得好多了呢。”
江南县主抬眼,狐疑道:“什么香?”
小丫鬟赶紧道:“盛京老太太惦念小公爷,叫人送了好多补品和吃穿来,其中就有一罐香料。奴婢识得香料,闻了闻发现这是香料里用的都是上好的安神香,于是便给小公爷焚了一些。没想到小公爷昨日和今日都睡得很好,用饭也香了很多呢。”
“老太太送来的?哼,她倒是疼她孙子,有什么好东西都送来。”江南县主嘀嘀咕咕的,却也没再深究。
“她老人家一向爱惜煜初,想必送来的这香也是好东西。既如此就一直用着吧。”
小丫鬟乖巧应了。
看完韩煜初,江南县主往郡王妃屋里去。
苏氏的事到底还是要跟母亲通个气的。
江南县主对自己那位便宜小姨没什么好态度,但二人年岁差的不大,小时候还常常一同玩耍,苏氏对江南县主很是疼爱和照顾。
但她那样的出身,又是外婆仇人的女儿,江南县主是不可能再与她亲近的。
刚到林荫道上,便遇见了杨侧妃和周崑的大娘子。
这婆媳二人一向与郡王妃不对付,多次从郡王妃手里分权,不知道这时候来干什么,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杨侧妃容貌不减当年,依旧是风光霁月的大美人。周崑除了个头不高,神色有些猥琐,五官还是很随了他这位母亲。
周崑的大娘子薛氏是个人精,见气氛有些焦灼,第一个站出来先给江南县主请安问好。
江南县主勾了勾唇:“弟妹是个乖觉的,一家子人倒是不必多礼了。”
杨侧妃笑了笑,温和道:“霞儿来找郡王妃吗?巧了,今儿我们也是来找郡王妃的,既碰上了就一起进去吧。”
其实杨侧妃比江南县主大不了太多,她又长的年轻,喊江南县主这声‘霞儿’可真是把她恶心坏了。
江南县主脸色微沉,冷声道:“侧妃找我母亲能办什么事呢,应当去找我父亲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