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连累了他们家怎么办?
数人面面相觑,尽是担忧。
秦潇湘头脑一热就要冲出去。
秦公子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你要去干什么?”
“他秦镇疆能下跪,我也能去撞剑,我就说以自己的性命求那老东西迷途知返,不要连累整个秦家家族受难!”
秦潇湘说着,眼中满是不忿:“明明逼死人的是秦镇疆,真正的奸臣是盛景廷!我们秦家世代忠烈,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他们两个权臣武将,逼死闲王,逼死陛下吗?”
是啊。
闲王平日里儒雅随和,体恤民心。
怎么可能会是奸臣?
真正的奸臣明明就是盛景廷才对!
“想不到秦家唯一的烈性,居然在一个女子身上!”
小巷之中又匆匆赶来一名文官,眼中满是赞赏:“秦小姐,走!我周正直,愿与你这位女君子一起守护陛下!”
周正直,也就是当初去查梁山县的时候一同前行的文官,因为太过耿直,还被盛景廷在暴雨之中派人当街暴打一顿。
却不想因祸得福,从那之后他在京城之中居然一战成名,俨然成为了文官风骨,不惧权贵的代表。
因此,小秦家几人自然也识得他,见状不
由得大喜。
有周正直冲上去,那他们就不用自己亲自露头了!
就在秦潇湘答应下来,两人一起前往城门口的时候,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在秦镇疆跪倒在地的一瞬间,盛景廷不假思索下马,板板正正的跪在他旁边。
秦镇疆正饱含热泪的怒吼出那一句话,忽然发现身边多了一个人,眼泪凝固在眼眶之中,有些诧异,情绪也被打断:“臭小子,你跪在这干什么?”
要知道盛景廷这人,高傲得很,自从成事之后,就没听说他跪过谁!
秦镇疆觉得,自己堂堂一个忠臣跪陛下,那是君臣佳话,盛景廷一个大奸臣也跪,这味儿就变了!
变成将军府和摄政王联手逼皇帝了呀!
因此他狠狠的瞪了盛景廷一眼,示意他快起来。
盛景廷无辜道:“外祖父下跪,景廷不敢不跪。”
这时沈栖烟也反应过来,撩起裙摆跪在盛景廷旁边:“景廷说得对!”
她心中明白,盛景廷这次下跪并不是因为皇帝,而是因为自己。
因为他真真正正把自己当成了亲家的外孙女婿,所以才对秦镇疆处处恭敬。
秦镇疆没好气道:“随你们!”
短暂的惊愕过后,他哪
能看不出来盛景廷的目的?
这盛景廷,心眼子真是比这大道上的砖块还多,无论何时何地都想着骗取烟烟的芳心。
话虽这么说,可盛景廷表现出来的尊敬,却是让他很受用的,因此也不准备管。
宫门内显然慌了阵脚,有人低声道:“快去禀报皇后娘娘。”
那太监这会儿,语气倒是好了些:“老将军您就回去吧,陛下都说了明日会见您,您何必今日苦苦相逼呢?”
秦镇疆闭口不言,神色坚定。
盛景廷忽然勾了勾唇:“外祖父,我有陛下亲赐的玉牌,可以夜入宫门。”
言罢,便将腰间玉牌拿出。
秦镇疆没好气地道:“这是陛下从前赐的,如今陛下不愿,谁会看牌子就给你开门?”
可就在玉牌出现的一瞬间,宫墙之上的几道箭羽渐次收回。
紧接着,宫门后传来骚动:“你们是什么人?陛下说了,宫门不能开!”
“龙隐卫办事,闲人休管!”
紧接着,朱红色的大门缓缓开启。
三名身穿玄色轻铠的龙隐卫脸上戴着面具,冲盛景廷抱拳:“见过摄政王。”
盛景廷将秦镇疆扶起,正色道:“多谢几位大人。”
为首的龙隐卫
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嗓音无波无澜:“昔年一同沙场征战,摄政王与我等也算同袍,曾说会誓死效忠陛下,不知如今还算不算数?”
“自然算数。”盛景廷拿出玉牌原本只是想试一试,谁知,龙隐卫中竟真有人念着他的旧情开门。
他仔细辨认那名龙隐卫的身形容貌:“你是……司南大人?”
“大人不敢当,只是陛下家奴罢了。”司南说完,蓦地抱拳,“要进宫门,不可带兵器,且你们带的那些兵马,也不能进去。”
沈栖烟原本还以为,司南是盛景廷的旧识,因为看不惯皇帝和闲王的做派才开门。
听见不能带人和兵器进去,不由有些失望,紧张的看向盛景廷。
盛景廷轻轻皱眉,而后取下佩剑:“自然。”
进宫门的检查很严格,司南甚至指了指沈栖烟:“听闻沈小姐医术过人,毒术想必也不差,所以身上的药箱也不能带!”
沈栖烟握紧药箱背带,有些不满和无助。
她没有武功,药箱是唯一保命的东西!
盛景廷却亲自替她取下药箱,示意她安心:“此次进宫,我等只是为了申冤,并不为其他。”
“可……”若是皇帝他们在京城中设
下埋伏怎么办?
沈栖烟紧张不安,微微发汗的手却被他握住。
他牵着她,带着秦镇疆走进宫门。
这时,身后传来急切的叫喊:“不能进,不能让他们进去!”
却是周正直和秦潇湘两人小跑过来。
司南大手一挥,宫门毫不留情地关上,两人碰了一鼻子灰。
被这么一打岔,沈栖烟先是一愣,随即心中的紧张竟然消散了些。
是啊,盛景廷的阵仗弄得很大,如今恐怕全京城的人都在盯着这边的动向,皇帝若是敢轻举妄动的话,盛景廷的部下们可不是吃素的。
想到这里,她反握住盛景廷的手,柔声道:“多谢你,否则,外祖父还不知要在城门外跪多久。”
外祖父的身体,可担不起这样久跪。
盛景廷眉眼间浮现清浅笑意。
两人情意脉脉流淌,这回,秦镇疆虽然看不顺眼,却没有阻拦。
不得不承认,关键时刻,这个外孙女婿虽嚣张了些,名声差了些,但很靠谱,很管用!
转眼便到了养心殿前,隔着几道门,沈栖烟都能想象里头闲王慌张的模样,忍不住脚步加快。
却在此时,听见一道柔婉的声音:“陛下已歇了,你们是非要惊扰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