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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二章 与生死之局

    听闻闲王逃跑,盛景廷的脸色沉得可怕:“玄七,带人去追!”

    玄七是他手底下除玄影之外,最得用的人。

    秦年察觉出情况不对,心急如焚地问道:“摄政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我家大小姐呢?”

    盛景廷话到嘴边顿了顿,斟酌着措辞。

    听见盛景廷与秦年的交谈,沈栖烟擦了擦眼角的泪,从座椅底下找出备用的衣裙换上。

    待走下马车后,才瞧见绿袖晕倒在地上,许是方才混乱之中被打晕。

    她飞快救醒绿袖,小步跑到门边,冲秦年露出让人安心的笑:“年叔不用担心,摄政王来得及时,我没受伤。”

    她不想让外祖父听到此事之后担心,所以收拾心情之后,就快快前来解释。

    因闲王平日里形象好,寻常人便也不会觉得,闲王困住沈栖烟是为了做那种事。

    秦年自然也是这么想的,见沈栖烟除了眼眶红红之外,身上半丝伤痕都没有,便欣慰地松了口气:“小姐没事就好。”

    又有些自责:“早知闲王如此狡诈,我应该亲自跟小姐前来!”

    “这怎么能怪年叔,是我让你呆在家照顾外祖父的。”

    盛景廷垂眸瞧着沈栖烟自如从容的模样

    ,几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抬手揉揉她的发顶,不顾秦年诧异不满的目光,强行将她圈进怀里。

    沈栖烟疑惑地抬起头,他拍了拍她的脑袋,以示警告:“此番闲王之事,乃是本王手底下的人被收买,本王心情很不好。”

    秦年听了,虽然能理解,但心中多少有些不满,敲打道:“王爷只是心情不好,我家小姐却是实打实的遭遇危险。”

    盛景廷眸光淡淡,就势道:“有理,我与烟烟要休息一会儿,年叔,你且回去吧。”

    秦年没料到自己为小姐出头,反倒被盛景廷歪曲成了这意思,遂不卑不亢地道:“王爷可以自行休息,而我家小姐,也要回将军府休息——对吧?大小姐?”

    沈栖烟刚想同意,腰身却被搂紧,抬眸遇上盛景廷危险的眼神,只得乖乖道:“不必了,年叔,我心里慌的厉害,不过摄政王哄一哄就好了,你先回去吧。”

    若沈栖烟用的别的借口,秦年还能告诉自己,大小姐是被逼的,他得为大小姐出气。

    但眼下郎情妾意,大小姐都巴巴的等着摄政王哄人了,他确实不便留下,只能在心中默默感叹一句,女大不中留。

    他识趣后退,却没有回

    将军府,而是守在院门外。

    秦年一离开,沈栖烟心里头那股强装镇定的劲便泄了,整个人的状态不再紧绷。

    盛景廷揉了揉她的脑袋,为免隔墙被秦年听见,贴近她的耳朵问:“稍后随我回王府。”

    沈栖烟有些怀疑自己听错了:“为何?”

    难道……

    她咬了咬唇瓣,有些生气,又有些忐忑:“难不成,王爷是怀疑我的清白,要亲自验验才肯放心?”

    否则,实在是难以解释,为何他昨日还是君子,今日便要拉她回府!

    盛景廷听着这混账话,抬手想敲她,看她倔强的模样,却实在不忍,墨眸注视着她,几分清浅无奈:“本王在你心中,就是这种人?”

    他说着,将她拢紧:“小没良心的,本王这是心疼你!若回我府里,你起码能好好哭一场。”

    沈栖烟在他怀里胡乱蹭了蹭,闷声道:“不去,外祖父生病了,我不想惹他忧心。”

    盛景廷也没逼她,只是想到方才的情景,仍然心有余悸。

    静默无言中,沈栖烟想起方才自己上马车时响起的那声惨叫,她像是反应过来什么,连忙拉着他往里头走。

    来到房间中,发现张三已不知被谁割喉,血

    流了满地。

    必是闲王灭的口。

    想起闲王那人面兽心的东西,沈栖烟胸腹之间又是一阵恶心翻涌,又想到张三多少是因自己而死,喃喃问道:“张三知道这么多秦妍的事情,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若是盛景廷早说,她也就不会中计来此,张三没准还能够留得一条性命。

    屋子里头的血腥气太浓,盛景廷抬手遮住她的眼,又关上了门,倒并不在意里头人的性命:“他投靠时间太早,此后便被随意打发,我也是受你之托后,才搜寻出自己手底下还有这么个人物,”

    只可惜,刚准备把人叫来审一审,便接到出去剿匪的指令。

    东北小院被渗透,如今人更是已经死去。

    沈栖烟问:“他死之前,可有跟你说过秦妍的事情?”

    盛景廷默不作声的点点头,望向她的目光更加温柔,将她搂进自己的怀抱之中:“烟烟,别怕,我在。”

    沈栖烟很想说,我一点也不怕,生母的死既然有蹊跷,报就是了!

    但男人正是怜爱之心大炽的时候,她若是如此开口,恐怕又要坏了气氛。

    便乖乖在他怀里靠着,半晌,说道:“我要回去啦,你若要杀闲王,跟我说一声

    。”

    盛景廷被她动辄打杀的大胆言论逗笑,便知她是真不怕,不由玩味道:“闲王可是如今朝廷之中,除了陛下与我之外唯一的实权王爷,你要我杀他,哪有这么容易?”

    沈栖烟狐疑地看向他:“你跟他们对峙这么多年,手里难道就没有他们的把柄?你未婚妻受辱这个价码,难道不足以让你动用雷霆手段,将他斩下?”

    她眯了眯眼,这一刻她没有意识到,自己如同盛景廷一般,流露出慑人的杀气:“景廷,杀他不单是为了我,也是为了你,你从前不动他,无非是因为他闲云野鹤的模样迷惑了你,以为他识相。”

    “可是,如今真相大白,他非但不是中立无争,还一直都是皇帝的心腹爪牙,甚至参与了练兵之事,若非发现的及时,那支军队会造成大乱!”

    她点了点盛景廷的心脏,感受到他的心跳,目光带着些微蛊惑:“难道,你与他之间,不是生死之局吗?”

    盛景廷一直都知道,沈栖烟是个极聪慧的姑娘,但刚脱困就能如此迅速精准分析局势的能力,还是让他微微意外。

    望着沈栖烟势在必得的目光,他勾了勾唇:“摄政王妃,有一点,你说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