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王与秦妍门当户对,无论都没办法用癞蛤蟆和天鹅做比。
面对沈栖烟诧异的目光,张三又是呵呵一笑,十分鄙夷地道:“当年啊,闲王可没有如今这么风光,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皇室宗亲嘛,连王位都没封呢。”
“他带着我每天巴巴的跟在秦大小姐后头,什么洋相都出尽了!”
“若不是看他这样烂泥扶不上墙,等得势之后还嫌弃我曾见到过他最落魄的一面,想杀我灭口,我又怎么会背弃主子投靠摄政王?”
沈栖烟听他这与秦潇湘完全相反的描述,颇觉震撼:“可,可他与我母亲不是两情相悦吗?还赠了一支云石夜荧钗!”
张三显然十分嫌弃闲王,闻言脸上的肉剧烈抖动起来:“那钗子,我都不想说!里头塞的那张小纸条,是他偷偷塞进去的,目的就是为了等合适的时机,把那钗子打开,让大家都以为秦大小姐跟他两情相悦!”
“而且,他当初还打了好几回生米煮成熟饭的主意,准备让别人迷晕秦大小姐,然后自个儿假装英雄救美,把秦大小姐给要了。”
谁知道,秦妍十分机警,而且每次中药都能提前醒来,简直就像
是有神仙相助似的。
久而久之,闲王也就只能被迫放弃了这个打算,直到秦妍与沈父成亲。
沈栖烟抿了抿唇:“想不到他竟然是如此龌龊之人,后来我母亲惨死,是否也有他的一份手笔?”
闻言,张三目光有些躲闪:“这……小人若是说了,您可别追究我的罪,当初确实是他要我引来山匪,说要杀了那对狗男女。”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看着沈栖烟,生怕哪一个字不对,就会被砍头。
可是,他也不敢隐瞒,在摄政王手底下做事做久了便知道,对于摄政王自己的人,若是做错了事情,自首坦白,那么家人尚且还能够被好好对待,可若是隐瞒造假……那便是连家人也要被连累的!
正是因为做了这件事情,所以闲王才要将他灭口,他偶然落入盛景廷手中,原本以为摄政王会杀了他,想不到向来以残暴闻名的摄政王居然留了他一条姓名,而且还让他安家置业。
所以到现在,所以他其实对摄政王是有几分感激的,明知自己这话说出来有可能会挨刮,但还是说了出来!
沈栖烟将手放在袖子里,心情十分激荡。
从前的一
桩桩一件件往事浮现而出。
“闲王,当真是能装!”她冷笑道,“若是我没有猜错,这些年来我被沈家苛待流浪,也有他的手笔吧。”
明明是制造了一切的人,却享受着将她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快意,将她养大,又派兵摧毁她的一切,还要利用她,将她送上最残暴之人的床榻。
等她认回将军府之后,又假惺惺要与她联合,当真是想要榨干她的每一滴血肉——连带着将军府一起榨。
若是她再蠢一些,若是盛景廷当真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所有人都会理所当然的把屎盆子扣在盛景廷身上,而闲王的计划也就成功了。
想到自己从出生以来就一直在旁人的规划之中,她不由得感到阵阵寒意。
同时,心中对于闲王与皇帝党派的最后一丝牵绊,也被斩断。
她起身,准备离开,等外祖父病好之后,就将全部真相告知于他。
绿袖站在门外等着,见她神色不佳,轻声问道:“小姐,怎么啦?”
沈栖烟眉眼间俱是难得的冷意:“等回去再说。”
然而踏出门槛,她便察觉了不对。
四周静悄悄,引她过来的小厮还有旁边的护卫,
都已经不见了,只有马车还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小院里突然爆发出杀猪般的惨叫:“闲王,你——啊!”
绿袖吓得一哆嗦:“小,小姐。”
沈栖烟沉声道:“别管,先上马车。”
然而撩开车帘,里头,却已然坐了一个人!
看清楚那人的面貌之时,沈栖烟周身的血液都似凝结。
闲王正抬起头看着她,慢慢地笑了笑。
这是一个与平常迥然不同的微笑,满怀着恶意,就如同闲云野鹤的面具被撕下,露出十八层地狱恶鬼狰狞的獠牙。
跑!
这是沈栖烟心中的唯一一个念头。
而且她也真的这么做了,只是就在跳车转身之际,却被青年男人一把揽住了腰身,恶狠狠地甩进车厢里。
脑袋磕在座椅与木板间,发出嘭的巨响,她头晕眼花,险些爬不起来。
摸索之际,闲王弯着身子步步靠近,冰凉的鞋尖踩住了她的袖摆。
他蹲下身子,阴恻恻地笑了:“烟烟,你跟你的母亲一样美,而且,比她还要聪明。”
沈栖烟明白凭借自己的武力,无法与他抗衡,索性放弃了无谓的挣扎,抬起头看向他:“你是如何控制这
个小院的?”
闲王贪婪地看着她,暴露出真面目之后,他似乎连目光都变得油腻:“只许盛景廷收买我的人,不准我收买他的人吗?”
离京这些时日,已经足够让他安插人手。
比如引沈栖烟前来的那个小厮,就是他的人。
今日从始至终都是他设的一个局,专门针对沈栖烟的一个局。
他的手蠢蠢欲动,抚上了沈栖烟的手臂,沈栖烟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别碰我!”
她的反抗,却更激起了他的兴趣。
“你知道吗?你这张脸,生得跟她一模一样。”他笑着笑着,不觉有些痴了,“烟烟,不,妍妍,你选男人的眼光真差啊,选了三回——”
语气陡然疾厉:“竟然一次,一次都没有选我!”
“姓沈的,胆小懦弱,好财如命,我引他去花楼,又特意把证据送到你的面前,可你呢?宁愿选择一个侍卫!”
趁他控诉之际,沈栖烟悄悄去摸腰间银针,双手却突然被掐住。
他一边制住她的双手,一边蛮横地捏起她的下巴,目光之中满是嫉妒与仇恨:“你知不知道,若当年把将军府的势力给了我,你如今,就是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