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栖烟疑惑地看过去,正与他四目相对,他故作的冷傲严肃登时被在她清澈的眸光里溃不成军。
他无奈于自己的不争气,却又忍不住沉沦于这种感觉之中,嗓音里满是不自知的宠溺温柔:“烟烟,乖一些。”
而后倾身,蜻蜓点水般一吻。
沈栖烟不太适应这样的浅尝辄止,待被他抱在怀里时,虽觉得两人就这样盖着棉被纯聊天挺温馨的,却难免扒拉着他的领子,小心翼翼地问:“王爷,你是不是自从失忆之后,就常常感到力不从心?”
盛景廷看她的眼神变得微妙:“嗯?”
她讪讪笑了声,不敢再深探究。
否则,若是盛景廷非要证明自己……她明日还得上课呢!
盛景廷将她的小心思洞察,无奈又好笑,忍不住捏了捏怀中姑娘的脸,目光流连过领口一线雪白,喉结微动,深沉的眸色如平静海面下波涛汹涌的潮水:“烟烟,我答应过你外祖父,成亲之前,都要做君子。”
待成亲后,把小兔子拐回窝里,她哭求无门时,便会后悔今日的疑问了。
日子如流水匆匆,五日转瞬即过,到了休沐之日,书院门口的马车大排长龙。
各位
闺秀都是家中的宝贝,来接人的大多是母亲,还没上买车呢,就将人搂在怀里,一口一个心肝儿的叫着,满眼心疼。
沈栖烟好不容易才从车队里头辨认出自家的马车,登上马车后见是秦晔,低声问:“就你来接吗?”
秦晔道:“老将军原本想来,因近日缠绵病榻,总是咳嗽。被我们劝住了。”
沈栖烟原本是想问摄政王府那边有没有派人过来,听见外祖父的病居然还没好,心中一急:“速速回府,我去替外祖父把脉——我给外祖父留的药,他可在一天三顿的吃吗?”
“吃了。”提起老将军的病,秦晔叹了口气,“宫中与摄政王府都让太医来看过,说是这些年来积劳成疾,前些日子虽是个小病,但因救治不及时,竟是拖成了慢病,麻烦得很。”
回到将军府,沈栖烟才撩开车帘,便见秦镇疆在府门前立着,两鬓竟又添了几分花白,因为气色不好,所以看着格外憔悴,仿佛老了几岁似的。
虽是才几日不见,她却鼻头发酸,跳下马车,小跑过去:“外祖父!您不是还在病着吗,怎么就出来吹风?”
“不过都是小病!”秦镇疆珍爱地看着她
,仿佛怎么都看不够似的,“家里早早的给你炖了爱吃的菜,走,冰乳酪也给你准备好啦。”
家人的关爱,让沈栖烟心中暖流涌动,在书院中的烦苦都被扫空。
午饭过后,她亲自给秦镇疆把脉,又抓了药,看秦镇疆服下才离开。
谁知,刚回到房间里头,秦年就搬来一叠厚厚的书。
她随手翻了几本,发现上边的都是佛经,不解问道:“把这个给我做什么?”
秦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听闻小姐在书院之中名次不佳,所以老将军特意嘱咐要我们把这些书都拿过来,不可让小姐输于旁人。”
沈栖烟登时一个头两个大。
想不到她都成年了,还要被家人催问课业!
却也不能辜负了外祖父的关心,便道:“那把书放着吧,让外祖父莫要担忧。”
说起书院,她忽然又想到秦潇湘之事,叫住准备离开的秦年:“年叔,前两日我不是托摄政王带来一封家信吗,外祖父可曾给你看过?”
秦年登时反应过来:“听闻此事之后,老将军当即到小秦家,劈头盖脸训了秦小公子一顿,整个小秦家都战战兢兢,往后断然不会再在书院之中与您作
对了。”
沈栖烟见闹出这么大的阵仗,皱了皱眉,试探问道:“所以秦潇湘说的,都是真的?”
“自然不是!”秦年断然否认,“老将军岂是那种棒打鸳鸯之人?”
在他口中,秦妍当初与闲王没有半点关系,只是识人不清,看上沈父。
只是,沈父自从秦妍怀孕之后便自以为拿捏住了她,所以接二连三的纳小。
秦妍日日伤心,却与照顾她的侍卫暗生情愫,干脆也绿了沈父。
沈父得知之后暴怒难当,却又打着吃将军府绝户的心思,所以绝不肯和离。
秦妍借难产之名假死,与心上人逃离。
沈栖烟听完,默了默:“所以,母亲是抛下我准备跟心上人走的时候,出了意外?”
原来,她真的是个不被生身母亲欢迎的孩子。
秦年的神色很是复杂:“老将军就是怕小姐多心,所以才一直没有告诉你真相。其实,秦妍小姐当年,已经给您留下了心腹,是准备假死安逸之后,便把您抢回来。”
可是意外发生的太快,没有了心腹手下又正在产后虚弱的秦妍被暗害,与心上人双双毙命。
秦镇疆大恸,一直不敢面对事实,远走南疆,
只与沈府书信往来。
可是沈府欺骗了他,弄了个假千金。
直到,沈栖烟回到京中,命运的齿轮缓缓转动。
这时,一名小厮匆匆来报:“摄政王命人带来口信,说是在抓住了闲王从前的贴身下人,小姐可以过去讯问。”
沈栖烟登上马车,准备揭开生母死亡真相的最后一环。
那便是,闲王——究竟在这个故事之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东南小院这个地方沈栖烟并不陌生,之前盛景廷好几回抓人都是在此。
院中是个大胖子,见她来了,笑得满脸谄媚:“这位想必就是摄政王妃吧?当真国色天香!”
沈栖烟打量他的穿着打扮,有些惊讶:“你就是闲王从前的贴身下人?”
怎么如此富贵?
那大胖子嘿嘿一笑:“小人名叫张三,投靠摄政王后靠经商赚点营生,往后还请王妃多多照顾。”
沈栖烟有些讶异。
难怪盛景廷能这么快找到线索,原来是因为,这张三竟投靠了他!
她不多废话,开门见山地问:“当年将军府大小姐秦妍,究竟跟你们王爷什么关系?”
谁知张三撇了撇嘴,一张口石破天惊:“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