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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六章 灾祸之前

    太卜与钦天监这种观星象不同,他们掌阴阳卜筮之法,通过卜筮蓍龟,帮助皇帝决定诸疑,观国家之吉凶。

    其中三兆之法、三易之法、三梦之法,无论是国家祭祀、丧事、迁都、征伐,都必须参考太卜在太庙的占卜,算是那时候的玄学。

    “听父亲说,朝中重臣若是有所求都可以找太卜求卦,无论是升官发财亦或是消除免灾,都行。但卜不卜就得看他的心情了,如果你很幸运的被太卜大人选中那你可就撞大运了!”

    “他真有这么准吗?”有人怀疑地问道,“我家上次求见,但是被大人说只是小事情,不必这么兴师动众,结果被拒之门外。我就在想他会不会是故弄玄虚,实际上只卜绝对有把握之事?”

    “你这是在造太不大人的谣,不怕死啊你!”那人警告道,“不信你问章大人,看他到底准不准?”

    章途辉被点到,迟疑片刻才道:“他确实深受陛下器重,所卜之事没有偏差。”

    “你看吧,”那人得意洋洋地炫耀道,“太卜大人给我家卜过。那时我们家流年不利,父亲官场不顺,连降三级,母亲刺绣回回扎手,就连我年纪大的太奶

    在院子里遛弯都摔了个骨折,后来求了太卜大人,他说是我们家风水出了问题,调了一些桌椅板凳的位置后,你猜怎么着!真的就好了!”

    “确实如此。”有旁听的学生凑了过来,道:“我家小侄子刚出生,每晚啼哭不停,求太卜大人卜了一卦,竟然精准地算出了他的生辰八字,原来是他午夜出生,阴气较重,被邪祟缠身。太卜大人赠了我们一张护身符给他戴上,晚上再也没有啼哭过了。”

    “咳咳。”

    陆花溪看了看嘴巴翘着都可以挂壶的章途辉,借着问问的空隙不着痕迹地打断了讨论极其激烈的学生,“章大人怎么不继续了,学生还想听更多知识。”

    章途辉极其感动,他越看陆花溪越柔和,不料一旁的人企图将她一起拉入讨论,“小郡主,你觉得呢?”

    “觉得什么?”

    “觉得太卜大人是不是像传言中说的那么神奇?”那人笑嘻嘻道,“或者说你信卦,还是信天象呀?”

    陆花溪皱着眉头,细细回想了一下书里的剧情。

    是有这么一个人,曾精准预言过陆苍和女主之间要遭受的磨难,但不知道是不是作者设定必须如此,所

    以有没有真才实学她不好说。

    再说了,作为一个纯正的现代人,虚无缥缈的东西怎么比得过实际看得到的天象,她肯定是相信科学,二选一当然是章途辉!

    但她不会堵死自己的路,也不想说其他人相信的就是错的,最好就是避开后一个问题。

    “我没有见过,不敢妄加揣测。”陆花溪微笑道,“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其中奥妙我无法参透。”

    那几人听到她的回答满是敬畏,遂满意地不再追问,陆花溪又拉着章途辉问了好几个问题,直到下课才肯罢休。

    “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感兴趣的学生,真是让人欣慰。总之,天象便是如此,它与卜卦有些许相似之处,但又完全不同。”章途辉感慨道,“刚才人多,我不太方便讲,是看在小郡主对此感兴趣的份上才勉为其难透露。”

    见陆花溪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他顿了顿才憋不住似的吐槽道:“老实说我并不完全认同那位太卜,他太过信赖他占卜出来的卦象,坚信那是预言,一切都如他所料,可是这怎么可能呢,那岂不是成神人了?就比方说,他说小郡主考不到国子监第一,那

    你就真考不到吗?”

    “呃?”陆花溪弱弱道:“这个比方合适吗?”

    “再合适不过了,”章途辉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反而相信人定胜天,即便过程艰难,结局也未尝不能修改,他说天不下雨,那就造一场雨,办法肯定是有的,像他这种天天只会抱着龟壳的人,又怎会明白?!”

    他慷慨激昂,陆花溪终于了然。

    合着这两人是死对头,是政敌吧?!

    后面章途辉又嘀咕了些什么,她也没有再听了,反正再牛的人物也不会被她碰上,准不准的又不会卜到她头上!

    不过……

    陆花溪抬起头看了看外面的天,不是她怀疑章途辉,前两日下过雨后,也是时候该大晴天了吧,可他那么信誓旦旦,难道真不会放晴?

    这个疑问刚冒出一个头。马上就被陆花溪抛在了脑后,因为很快,赴约宫宴的日子就要到了。

    由于这一次是要面见皇帝,国公夫人十分看重,虽然满桌满席都是自家人,但也绝对不能失了礼数。

    为此,她特意给陆花溪和孟琦玉订了一套新的衣裳,端庄大气,低调中又透露着华贵。

    “瞧瞧,瞧瞧我的宝贝孙女,真是

    越来越好看了!”国公夫人满意地拉着陆花溪的手,上下左右地打量,怎么也不肯放。

    不到七岁的姑娘还是那么小小的一只,让人心生怜爱,需要用心去培养,才能朝气蓬勃地生长,她就像满天星,开在淡蓝色的裙摆里,繁星点点,惹来一片春色。

    “一会儿到了宫里不要紧张,这次既然是皇贵妃为你举办,你便是宴上的主角,难免会有许多目光关注你盯着你,事事也会先紧着你,但归根结底也就是个隆重点的家宴,见个礼就罢了。”

    国公夫人怕陆花溪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到时怯场,于是提前安抚:“届时陛下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不想回答或是回答不出来就跟祖母眼神示意,祖母替你说,你就埋头吃吃吃就行!”

    听着国公夫人的叮嘱,陆花溪突然想起国子监第一天上学时,这位还板着脸训斥她不可惹事生非,招惹祸端,如今一段时间过去,态度截然相反,她忍不住笑了笑。

    “傻孩子,你笑什么?”国公夫人佯嗔道,“方才跟你说的,你可记住了?”

    “记住啦。”陆花溪脆生生地应了声,又好奇道:“不过陛下是个严厉的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