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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观天象

    从没有人在课堂上发问,反倒是吓了章途辉一跳,待他看清提问的人,眼里迸发出不小的惊喜:“小郡主?”

    瞧瞧,瞧瞧什么才是真正的学生,不放弃任何一门课程,难怪能成为黑马,考到国子监第一!

    章途辉忙不迭地将她迎了上来。

    头一次近距离打量土圭,陆花溪十分好奇。

    这是一块巨大的石头,上面标好了刻度,考虑到原先的陆花溪还没有上过这个课,章途辉适时地讲解道:“这个直立于平地上的标杆称为‘表’,而平放的测定表影长度的刻板或尺,就称为‘圭’了。”

    陆花溪见过,但是是在课本上见到的,她一扫先前的萎靡,眼睛有些放光,“大人,除了这个,其他的还有吗?”

    “自然。”章途辉有些骄傲地仰起头,“还有日晷、浑仪等物,可惜有的无法搬运,也只能钦天监的人操作,所以我只能大概跟小郡主讲一讲。就拿里面的水运仪象举例,它以漏刻水力驱动,集天文观测、天文演示和报时系统为一体,底为正,下宽上窄略有收分,约有十二人那么高,共分为三大层,那它是怎么动的呢?”

    “在下隔的中央部分设有一个枢轮,枢轮上

    有七十二条条木辐,挟持着三十六个水斗和勾状铁拨子。枢轮顶部和边上附设一组杠杆装置,在枢轮东面装有一组两级漏壶。壶水注入水斗,斗满时,枢轮即往下转动……”

    难怪陆苍会夸赞章途辉了,陆花溪悄悄地走了一个神。

    钦天监相当于天文台,承担观察天象、推算节气、颁布历法的重任,里面的人无不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若是放在现代,这简直就是高科技人才啊!

    虽然他学识渊博,可讲述的这些终究不是小孩子所能接受的,大段大段的言论真实枯燥且无聊,都不说能不能懂,光是一听就让人犯困。

    不能亲眼所见,陆花溪有些遗憾,等章途辉滔滔不绝地介绍完后,她才再次开口:“谢章大人解惑。不过我是普通人,无法将仪器用到实际,观测时间还好说,可是天象呢?”

    “小郡主言之有理。”

    章途辉更是诧异了,本以为她只是简单好奇了一下,没想到还会再次请教,一时间,他恨不得将自己脑中的学识全部塞给对方!

    “小郡主可曾听过这么一说?月圆之夜,就是钦天监预测天气的最佳日子。那天晚上,先在院子里立起一根一丈高的棒子。

    等到月上中天时,就可以拿出重要的工具——尺子,主要是量月光下这根棒子的影子有多长,根据这个数据,就能推算出接下来一整年的旱涝、收成。”

    “假如是七尺,今年就会大丰收;如果是六尺到八尺,收成也相当凑合;如果是九尺到一丈,今年就有洪灾;要是在五尺左右,那今年会有旱情;假如是三尺或以内,则是大旱灾年。”

    不等陆花溪说话,前排的学生抬起头,脱口而出道:“竟然还有这种测量法,好有意思!”

    这是章途辉头一次在课堂上收获这种正面评价,一时有些怔愣,那个学生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章途辉像是想起了什么,叹了一口气,对着陆花溪道:“年初我们测出定有洪灾,听闻孟大人已亲自前往禹州,愿他平安。”

    “我先替家公谢谢大人。”陆花溪笑了笑,道:“父亲说大人学识渊博,我理应向您学习,今日一看果然如此。”

    陆苍?

    章途辉愣了愣,心里高兴得直冒泡,“能得到王爷如此高的评价,真是倍感荣幸。小郡主对天象感兴趣?”

    “是的。”陆花溪道,“无论什么方面,我都想有所涉猎,所以常常学而

    不精。”

    “不不不,有这想法是极好的。”章途辉十分赞赏地看着她,滔滔不绝地讲述起了一些知识:“就说一些最简单的,前几日我夜观天象,毕星躔于太阴之分,意味着大雨将至。果不其然最近云低而厚密,落过几场雨,想来再过不久便可以放晴。”

    “大人的意思是,明日后日就不会下雨啦?”有人好奇地问道。

    “不完全对。”

    见更多的人巴巴地看着他,章途辉心里非常高兴,他干咳了一声,回答道:“以我经验,除非意外,天只阴不雨。”

    “意外?什么样的意外?”有人好奇地问道。

    “你们可曾听过这么一个事?”章途辉正色道,“前朝打仗,有人设计用火烧死当时的大将军,结果反而引来狂风霹雳,骤雨之后浇灭了满场的大火?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但我看来,恰好相反。若不是那场火又怎么会引来那雨?”

    “这怎么可能呢?”

    有不少人被章途辉的故事吸引了注意力,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这明显就是天不亡我,是天意!”

    陆花溪没有吭声,但她觉得,章途辉说的这种情况是有可能存在的。

    根据她

    以往学习的知识来科学解释,那就是其大面积火源造成的空气上升运动有利于水汽凝结和发生降雨。

    大海中暖洋流上和陆地上城市上年雨量偏多正是这个原因,但是,一般性的大火因热源强度不够,因而不会引起降雨,所以章途辉口中的火势应当不小。

    “你们年纪尚小,不愿相信,不理解也很正常,”章途辉看他们不信,也没有多做解释,只是道:“就像昨日我还在与人探讨,最近究竟是晴还是阴。”

    有人将信将疑地望着外边的天,感觉云层隐有天光泄露,“章大人莫不是在骗人,这明显是要出太阳嘛。”

    “哼,你们怎么同太卜令一个德行,莫不是他的学生吧?”章途辉脸色一垮,不服道:“阴,不会下雨,但也绝不会晴。”

    陆花溪听了这话倒是没什么感觉,昨天她从孟琦玉处得知,她的姨母——也就是恶毒女配的亲姐姐要庆祝她国子监头名,特意在宫里设了一个晚宴邀请他们参加,若是下雨那多不方便呀。

    她的心思已经飞到了明晚宫宴,但有学生抓住了章途辉话里的重点,好奇地问道:“太卜令,是那位特别神奇的太卜令吗?我听说过他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