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沉在,人间月总是灯光璀璨,把这座中式风格的宅子用灯光,灯带点缀的美轮美奂。
人是到了,李知坐车里抽烟,一支接一支。
记不得抽了多少支,抽的嗓子眼疼,才推门下车进屋,大抵是感受到男主人心情不悦,月亮都躲在狗窝里没敢来迎接。
李知蹬掉高跟鞋,眯着眼看客厅里雕塑一样的男人,淡淡的口吻,“晚上好宴先生。”
“去哪儿了?”
嗓子不舒服,她径直去中岛台倒水,“京墨知道,带工作室的同事庆祝七夕,拉拢人际关系。”
“你也知道是七夕,李知?”平板啪的一声摔桌上,动静不小,惊的李知一哆嗦。
少顷,放下水杯回头,她还挺理直气壮,“知道啊,怎么了?”
“礼物我准备了,在书桌。”
给褚教授挑西装那条,顺势挑了一条领带。
什么都不缺的人真的很难送礼。
啪——
装领带的盒子直接摔地毯。
男人端着姿态,冷飒飒的含情眼睇过来,轻蔑傲慢,“一条破领带,老子白疼你了是么?”
破领带?
这个举动,让李知皱眉,随即轻笑,“对,我没眼光没品味,挑的礼物你不稀罕嫌廉价。”
“反正钱是你给的,你要什么说啊?”
“我脑子笨,可不如你的红颜知己温柔体贴,善解人意,更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你在想什么。”
“领带不喜欢就扔了,我眼光差只能选这样的礼物。”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李知!”男人已经起身,摘掉鼻梁的眼镜,一把揉烂在掌心。
这举动,吓得李知心脏狠狠一缩,“清楚且明白,你还有什么不满,不如一次性讲出来。”
“李知,你最好清楚且明白自己在硬气什么!”宴沉踩着不快不慢的步子,一身黑色衬衣熨烫紧贴,练的极好的肌肉随着他的怒意,把衬衣撑的更加修身性感。
衣摆处,贴着肌肉线条压在西装裤里,腰胯部分——
吸睛有料。
宽肩窄腰,一双长腿……
要命的男色!
李知嘴一直硬,心里其实畏惧的很,随着宴沉的逼近,她一步步往后退,直至退到中岛台,退无可退。
下一瞬,毫无意外的脖颈给捏着。
“你那套男士西装给谁了?”男人的俊脸紧贴,眯着眼眸阴鸷危险。
她仰着头,眼眶不知给酒熏红的还是被吓着,红的厉害,“褚教授,研究院的一位教授,我哥哥治疗时他多有照顾。”
“饕餮那晚遇到点事,褚教授帮了我,弄丢他的外套……”
“褚教授?”男人低声重复这个称谓,不知什么缘故,从鼻腔里挤出一声很不屑的笑。
李知头皮一紧,“没用你的钱,是我自己的钱,做古董师时挣的钱!”
“你的,我的,你倒是分的很清楚,嗯?”宴沉吊着眼梢,紧迫的怒意一点点从眼里挤压释放。
“我对自己的身份很清楚,该分的清清楚楚。”
“你什么身份!”扼住脖颈的手徒然收紧,在李知预料之外,此时宴沉给她的感觉太危险。
危险到,这条小命能随时交待在这儿。
“我……”
喉骨发紧,她讲不出话来。
“谁让你去45号,让你回家等听不懂话吗?半夜三更一个人在外,手机关机耍什么脾气!”
“说了在谈事,很难理解吗,李知?”
不提昨晚的事还好,一提,李知那点委屈跟不甘把畏惧冲击的稀碎,“我只是去了45号对面的公路碍着你了吗!”
“怎么,现在连那条公路我都不能去散散步?”
“腿长在我身上,我想去哪儿去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宴沉,我不是你养的狗,指东不敢往西,我也有人身自由!”
“现在跟我谈自由?好笑吗,李知?”他的气息挨近,俯身下来跟她目光平视。
这般姿态,仍掩不住那高高在上的阶级权贵感。
“你要什么给什么,哪件事没给你办好,大把大把的钱养着你,倒是把你这根反骨养的越来越硬是么?”
“北城那摊子也给你安排的妥妥当当,你说,我还要怎么宠你!”
“你有那闲工夫给褚暨白挑衣服,就在男装店的里就记不得给我好好挑一件七夕礼物?”
“知道给你那群同事安排娱乐,送礼物,就想不到问一句。”
“你他妈不是白眼狼,是什么!”
“你,你,你查了,褚,褚教授?”
宴沉诧异了下,面色更冷,“查他,你很在意?”
“腰腰,你该记着我说的话,京港……没有我不知道的事。万福茶楼,舞台剧,饕餮的晚餐!”
他勾唇一笑,冷懒轻蔑。
“我还知道,今晚有人跟你表白,999朵红玫瑰……”
李知给气笑了,“你厉害宴沉,你厉害……唔。”
突如其来的力道压过来,撞的后背狠狠一疼,她反抗不愿拒绝,下一瞬推搡的手不留情的反剪在背后。
宴沉亲的重也咬的重,口腔里全是血腥味弥漫。
惩罚的一吻结束,男人伸手揉着渗血的嫩唇,“我最近事情多,你给我识相点李知!”
“在跟褚既白搅合试试!”
她并不服气,扭开头,“你别把褚教授牵扯进来,他只是一个我很敬重的癌症学教授!”
“你还替他说话?”他整个人的状态骤变,眼尾瞬间猩红。
“这是事实宴沉,我只是在讲事实!”她此时是被逼迫到角落的小兽,龇牙咧嘴的反抗!
“但凡你信任我一点,就不会这样查我监视我!”
“你的事实在我这儿不成立。离褚既白远远的,这是最好警告!”
嘭——
门被摔出极大的动静,千安进来收拾茶几上的文件,离开时看了李知眼,欲言又止。
——
隔天,没有去工作室,整个人恹恹的在家里休息。
几天后,再去工作室,要在万利那么大集团负责的京墨居然会窝在这一亩三分地儿的小工作室盯着她。
京墨是个工作狂,事无巨细到每一样工作都要落实。
李芮私下偷偷问过她,“是不是连杰表白在网上闹大让林先生误会,所以……”
看了眼玻璃窗外的京墨,后面的话李芮咽回去。
李知喝着冷饮,哂笑,“谁知道发神经病,搅得大家不得安宁。连杰那边,你劝过了吗?”
李芮点头,“劝过,我们商量过,暂时让连杰休息一段时间,给他时间想清楚,按你说的私下也暗示过你背后有人,让他死了那份心。”
“但李知,我觉得连杰这次,像来真的。”
李知放下冷饮,拿着台词本,下意识舔了舔满是咬痕的嘴唇,“真心能值几个钱?”
“芮姐,我没有玩笑,我真不适合谈恋爱更不会考虑那么深远的去结婚。连杰不跟我牵扯是为他好。”
李芮也不是傻子,上次那位林先生来,声势浩大,岂会猜不到林先生身份特别。
连杰不过就是个普通京少,哪里是对手。
“芮姐,今天是不是有点热,要不……冷气足一点?”李知眼神示意外面的京墨。
李芮比了个ok。
连续一周,李知就像个犯人。
早上,京墨开车来接,陪同她到工作室工作,结束工作没有任何对外的社交被带回人间月。
就连李暮朝来京办事,京墨都要把两人控制在视野范围内。
天天被这样盯哪里受得了,不是没联系过宴沉,那位很混蛋不回消息,掐电话整个就不联系的状态。
一个人发疯实在没劲儿,京墨这个人,真不知是亿万年薪招聘来的吗?发着高烧也要来寸步不离的盯着。
“你还挺幽默不是,发高烧还来盯梢,现在让我当司机?就不怕我存着报复心,带着你撞车找死?”
重感冒的京墨戴着口罩,还在处理公事,“李小姐不会这么傻,李暮朝跟荣万你丢不下。”
“呵,你倒是挺会拿捏人,嗯?”李知一冷眼扫过来,红绿灯时候故意点烟熏京墨。
“话说,宴沉给了你多少年薪让你这样卖命?”
“我也有些存款,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
敬职敬业的京墨半点不为所动,“李小姐那点存款请不起我,所以不必提那些无趣的话题。”
“那我换个不无趣的话题,你还要这样盯我到什么时候?”
京墨,“先生忙完。”
“他多久能忙完?在拯救世界吗,成天就他一个人忙!”
副驾驶车窗降下,京墨朝着外咳嗽,嗓子嘶哑,“有些话,李小姐慎言,等先生忙完自然会跟你好好谈一谈。”
“其实很多时候李小姐也没有分寸,先生说你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李小姐私下有反省过吗?”
“我需要反省什么?”她冷眸看来,火气一下窜起来。
京墨只是看她眼没有多言,“李小姐该好好反省一下,或者扪心自问一下,先生对你到底好不好。”
这话叫京墨给说的,全世界没人比得过太子爷的好。
李知就笑了,捏紧方向盘,“你说的没错,宴先生对谁不好?对身边的女人都好,我是第一个吗,我是唯一一个吗?”
“既然都是相同的待遇,我该去反省什么?”
“我被他养着就不能有自由?我被他养着就该像条狗一样,挥之即去招之则来,不能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吗?”
“他既然派人盯着我,就应该知道,除了他我跟任何男人都没有苟且!”
京墨咳嗽声不停,烧的确实严重,靠着椅背大踹气,“这些话,这些想法,你可以好好跟先生沟通,先生不会不讲道理,他……”
到绿灯,车子启动。
李知丢了烟,“你少说话吧你,真怕你给我传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