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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断头花,决绝。

    柳先生心里怅然,悲恸,离开四方馆时,被柳锦舟搀扶着离开。

    包间里烟雾蔼蔼,云镜依靠着门框,瞧着屋内,“柳家还动么。”

    “动,吃掉7成。”宴沉揉了眼,仰头靠着椅背,疲倦的揉捏眼窝,“明年就是大选,我不希望事情有任何变故。”

    “海港的褚既白在京港,你的人把他盯死,还没确定白家究竟有多少暗子私下投靠。”

    云镜扭头看了眼逐渐消失的背影,别有深意,“弃车保帅,谁的选择。我猜,是柳锦舟。”

    “是他。”

    云镜难得夸人,“那他的确算个人物,狠劲像你。”

    宴沉点评,“是把双刃剑。”

    云镜也赞同,“这种人,用不好,就是劈在自己身上狠狠的一刀。我确实得把他盯得紧点。”

    “说起褚既白,跟你小情人见过一面知道么,锦辉苑门口。”

    宴沉没作声,看表情是只晓的。

    “按理说,褚既白跟随艾伦的团队,接受梁家的邀请合情合理,在研究院他对癌症家属患者的态度也是一视同仁,不过他跟李暮朝年龄接近更有话题也理所应当。”

    云镜的表情,阴诡了起来,“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不简单。南方几次争斗,褚既白的心思城府,不亚于你。”

    没人喜欢听失败,饶是高高在上的宴沉也不喜欢。

    “白家阀门,褚家富贵,同你背景家世都如此相当,如果褚既白出生就在京港……”

    “你说,谁才是王?”

    宴沉玩笑一句,“你跟陆五才是王。”

    云镜揉着手里的怀表,“宴沉,警醒点吧,你不仅有外患还有内忧,宴家你二叔三叔,离开的林女士谁都不是省油的灯。”

    “你对李知,是否太上心了?或许不这么上心,李知也遇不到这么多糟心的事。”

    “要不,还是把阮亦裳拉出来,让她来集中火力。养个情人,低调些,别弄得人尽皆知,让人眼红妒忌。”

    宴沉起身,“那你先把交给你的破事搞定。”

    不提,云镜还没想起来,“得,我还真忘了,你小情人背着一身秘密,这随便挖出来一点就是骇人听闻。”

    “年纪轻轻,怎么过的那么苦。”

    离开时,宴沉眉心褶皱明显。

    这话像说给他听得,好似李知跟了他没被恩惠到,反而更遭难。

    什么狗屁眼神。

    捐了得了。

    ——

    一颗安定,让李知有个好睡眠,醒来时在人间月,随着意识回笼,宴沉就在旁边……

    不知时间,但现在没睡意,拿开腰间的手欲起床。

    “去哪儿。”宴沉的手没松,搂的愈发紧。

    她不说话,执意要下床。

    “李知!”

    “睡不着,练字。”

    宴沉拧着眉,看她下床,穿好睡袍,脚步温吞的离开卧室。

    男人烦躁的翻了身,摁下保姆铃。

    罗姨准备了早餐,李知有乖乖吃,不算多,胃口还不错。

    “院里移栽了白茶花,要不要去看看。”

    李知搁下筷子点头,外面风大,飘着雨,罗姨不让她出门,就在落地窗边看,白茶不少顺着窗外种了一圈。

    她扯着浴袍,双手抱胸,大抵是不舒服,光看着花也忍不住掉眼泪,罗姨在旁帮着擦了又擦。

    “小月子,掉眼泪伤眼睛。”

    无所谓,她本来就是半个瞎子。

    如果瞎了,眼不净为净。

    “罗姨,麻烦你把客房收拾出来,我需要安静,不想被吵着。”

    朝二楼看了眼,“先生他……”

    “不用管。”

    二楼只有一间主卧,住客房,就是住在楼下,这明显是要分房睡。

    女人做小月子,心里委屈可以理解。

    可先生的性子。

    罗姨‘嗳’了声,只得先去办,叫她长时间站立也不好。

    宴沉午时起床,书房没见到人,干净的就像没使用过,男人沉着脸下楼,罗姨迎上来,“先生中午想吃点什么。”

    “她人呢?”

    “李小姐在客房,说想安静休养。”

    手指系上袖口,宴沉抬腿就走,“让她回主卧,最近事情多不过来。”

    罗姨送他到门口,很是心疼李知,“上午起床,我邀她赏茶花散散心,又哭了好一阵子,也不说话就这么掉眼泪。”

    男人挺拔的身影已经到室外,撂下一句,“哭瞎了得了。”

    罗姨无奈只能轻叹。

    宴沉没说笑,这一离开就是一周,一次都没回来,李知也没搬回主卧,就在客卧住的舒服。

    第七天的时候,李知把手抄的金刚经在院子里焚烧。

    话不多,就一句,“小宝宝好走,早日投胎,寻常人家,平安健康。”

    李知在庭院里这么养着,也是怪,三餐照样吃,人不见胖恢复,反而愈发消瘦没精神。

    平时能盯着一处好久的这样发呆,眼泪确实不少,一阵一阵的。

    第十天,午餐时间没出来,罗姨进屋看,李知晕倒在书桌,请了医生过来做检查,优思伤神,耗损极大。

    她已经失眠近一周,白天能勉强睡一会儿,到晚上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要想有个好睡眠只能吃安眠药。

    当晚,宴沉凌晨过到人间月,在主卧洗漱完下楼,李知坐飘窗上,眼睛肿的像两个核桃,眼泪汪汪不停。

    宴沉没说话抱着人直接上楼,强行摁床上。

    “天天这么熬,想把自己熬死?”

    “半个字不跟我讲,谁给你胆子同我冷战。”

    “李知,别恃宠而骄。”

    她就这么沉默着不说话,拉过被子蒙着头,宴沉心里的邪火压不住,一把掀开,掐着下巴把脸拨过来,低头便是炙热窒息的亲吻。

    李知推他,他就咬,咬疼了,紧闭的牙关就松开,把双手禁锢在头顶,扯开睡袍不留情的亲吻。

    都是她的敏感点,拒绝不了的敏感点。

    快窒息时,男人松开,咬着她下唇,牙齿碾磨,“还闹不闹。”

    李知不语,扭开头还以颜色的咬他。

    像是没劲儿,强撑的勇气。

    “又哭,怎么就养了个林妹妹,一句重话听不得。”嘴上虽然念叨着,还是低头去吻又烫又苦的眼泪。

    “在忙,没有不要你。”

    她还是一字不发,藏在颈窝里掉眼泪抽泣。

    “我想……”

    “不准,哪儿都不准去。”

    “哪儿的不准去,腰腰!”

    她难得开口,又不是讨喜的话。

    “李暮朝很健康,北城安好,没什么需要你挂心。你只要乖乖听话,好好养身体,嗯?”

    她情绪不明,嗓音闷闷,“把白茶拔了。”

    “惹你不高兴?”

    “之前嚷嚷着要看。”

    她往后退了退枕着贵公子手腕,眼睛比兔子还红,抬眼看他,满是委屈和娇怜,看着实在叫人心疼。

    宴沉眯眼瞧着。

    罗姨每天汇报状况,总的补一句:【叫人心疼。】

    这要没经历那些糟心事,该是多会惹男人心疼一妖精,就是蹙一蹙眉,就得有男人上赶着给送手帕,花心思讨她一笑。

    越看这娇样儿,男人越不满,眸色深谙发戾。

    “那花叫断头花,决绝的很,您还养吗?”她说话那般的口吻,藏着很明显的决绝。

    男人回她一句,“你的院子,你做主。”

    说罢便低头,叼着细颈上的肉,咬出一牙印,磨出红痕,才捞回怀里,“睡觉。”

    说是她的院子她做主。

    第二天醒来就不见人,白茶给拔了个干净,不知花匠又在种别的什么花儿,一株一株顺着前头扯掉的坑印。

    这一养小半月过去,宴沉没在过来。

    李知不上心,不关注,找医生开了安眠药,药由罗姨拿着,每晚自给半颗,半颗也行总比不给好。

    二十天的时候,宁漪来探望,带了不少东西,苏南的特产,闷了二十天的人可算会笑了,由宁漪陪着胃口也好了不少。

    没去打探太子爷行踪,宁漪提了嘴,出国了,盛君野遭遇枪击,算是变相的给太子爷下马威。

    人没伤着,保镖伤了俩,防弹玻璃都被射穿一个洞。

    听完的李知评价,“还挺刺激。”

    “你没刷他朋友圈。”

    “最近没看手机。”

    就给李芮请了假,李芮猜到她出了事,让她好好休息。

    宁漪笑,翻出盛君野朋友圈,“看把自己说的多可怜,把自己比作质子,真亏他能想到。”

    “质子是?”

    “放在别国的人质。”

    这脑洞,把李知逗笑了。

    宁漪在人间月住了两天,看宁漪跟祁南烛每天电话粥的煲,哪里好在留人,可不影响人二人世界?

    她没这么不懂事。

    接下来的日子继续熬着,好不容易养足一个月,精神头给养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约着旅游回来的宋白雪吃火锅。

    “你瘦了,知知姐。”

    宋白雪忧心,托着下巴,“我想减肥都减不了,怎么你瘦的这么轻松呀?”

    她实话实说,“失眠,瘦得快。”

    “出什么事了?”

    她笑笑没说,宋白雪也没问。

    “你那摄影的男朋友呢?”

    宋白雪弄了弄头发,特想得开,“分了,跟我旅游时勾搭异国美女被我发现,这种狗渣男不分手留着过年啊!”

    李知抿着嘴,“没揍一顿?”

    “揍了,必须揍,让保镖揍的,揍的跪地求饶,爽了才让他滚。”

    李知端着热饮跟她碰杯,“干得好,妹妹。”

    宋白雪嘿嘿笑,“跟你学的,不服就干。”

    这话,李知听着满意。

    不服就干,怕个毛,宋家又不是没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