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上两次更猛烈的疼痛,和更强烈无助的失控感袭来。
云枝月只觉得呼吸间全都是血腥气,混杂着若有若无的冷杉,将她严丝合缝的包裹起来。
疼。
又不只是疼而已。
内心想要靠近暮辞年的渴求,和摇摇欲坠的理智来回拉扯。每次强行摁下蛊毒带来的极端影响,都会对她自己造成莫大的伤害。
心脉才堪堪恢复,又铺天盖地来了这么一次。
她甚至觉得自己心口疼的近乎麻木。
“看来的确是……好东西。”
她近乎咳血,浑身抖得控制不住。
“我算过的
,以蛊毒发作的规律……不可能是今日,所以,就是那些人给你的东西吧?”
反手狠狠擦掉嘴角血迹,云枝月扯住暮辞年衣襟。
“你应该很得意吧?忽然有办法能操控我,看我卑微祈求,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开心?”
纤细脆弱的脖颈扬起,她轻轻踮起脚,蹭了蹭他的唇,又迅速躲开。
心底的戾气越发猛烈,和姜鹤羽从前争执不下的设想重新浮现在脑海。
死路一条么……还是赌一把?
她只觉得呼吸愈发不畅,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内心深处不住叫嚣,逼迫她靠近
,逼迫她心甘情愿再次沦为续命工具。
云枝月艰难吞下一颗药丸,保证腹中胎儿的安全,这才心一横,匕首对准自己的手腕,重重割下去!
鲜血涌出,鼻尖血腥气更浓郁。
她抬头看向暮辞年,努力看清他脸上的震颤,心里终于畅快几分。
“你猜猜,我是先被这蛊毒折磨死,还是先失血过多而死?”
声音很轻,仿佛早就给自己准备好了后路。
暮辞年心里慌乱一片:“云枝月,你的药箱呢?”
女人只是笑,也不说话。
眼底的赤红和手腕上的血迹相互呼应,
红的妖冶又热烈,透出疯癫。
暮辞年听着她越发凝重的呼吸,从未有过如此强烈的心理波动。
“云枝月,你在赌什么?什么东西值得你用性命去赌?”
“难道这孩子你也不要了吗?”
漆黑的眸落在她身上,带着怒气和复杂。
随着鲜血流失,那股强烈的失控感终于稍微收敛几分。
她清清楚楚看见了男人脸上的神情,和深深藏在眼底的犹豫。
云枝月歪歪头,看上去乖顺又温和,可说出来的话却决绝果断。
“说到底,我现在只是你的附属品,是续命工具。孩
子如果在这种环境中降生,也永远都不会快乐,那我倒是宁愿没有。”
“至于性命……”
她靠近暮辞年,唇角挂着甜腻的笑,指尖落在他心口位置,轻轻按压。
“如果活着的代价,是永远得不到自由,得不到自己想要的,那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我永远都不会为了苟延残喘,而放弃尊严和自由。”
暮辞年像是被惊住,怔怔低头看她。
许久,沙哑嗓音里透出沉重。
“所以,皇位也是如此?你愿意豁出性命放手一搏,甚至像现在这样,连命都可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