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月觉得他是个疯子。
她是医者,最懂得该如何毫不费力杀掉一个人。
如今男人以命相搏,以换取可笑的机会和地位,对她而言,无异是愚蠢的。
“你确定?”
她微微蹙眉:“对我而言,只要是想杀掉的人,没有意外。你命再大也没用。”
声音冷到极点。
暮辞年却紧攥着她的手不肯放。
“所以我在赌。云枝月,我在赌你心里稍微有那么一点在乎我,稍微有那么一点点舍不得我死。”
黑眸近在咫尺,染了挣扎。
是罕见的不确定和祈求。
云枝月怔住,像是被这点卑微给震撼
。
但很快,她就将这点情绪直接掐死,声音透着前所未有的清冷。
“不,我只会更小心,确保能直接杀掉你。”
手腕轻轻转动,刀尖在他衣袍外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挪动到更精准的位置。
“在这里,只要刺进去,你必死无疑。”
暮辞年垂眸看她。
“我只是有些想不通,你想要的除了皇位就是我的命。分明你还可以有很多选择,甚至你可以选择自由。”
云枝月笑了。
“要了你的命之后,我不仅能自由,还能得到皇位,何乐而不为?”
轻描淡写的话,重重砸在暮辞年心底。
他终于明白,云枝月对权势的执着,并不是他三言两语可以打破的。
许久,他艰涩开口:“既然如此,就算了。”
云枝月将手抽回来,匕首尖端画了个弧,不经意间划伤男人手背。
她挑眉,指了指门口。
“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暮辞年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咽下所有话。
他忽然发现,自己一直在做无用功。只要还有权势之争,只要还有利益相关,他和云枝月就永远都不可能一条心。
两个有野心的人,是不可能相互成就,互相包容的。
“慢着!”
云枝月忽然想到什么,直接将
人拦住。
门重新被关上,她一把扯住暮辞年的衣襟:“你是去见了季儒卿,还是另外知道蛊虫这件事的人?”
“他给了你什么,是操控蛊毒的工具么,还是能让我彻底被你所控的东西?!”
她声音拔高,不自觉战栗。
难怪她觉得熟悉,又觉得危险。
这个味道,在她两次蛊毒发作不受控制的时候,都丝丝缕缕萦绕在她鼻尖,像是幻觉,却更像是从她体内散发出来的、斩不断的噩梦!
暮辞年浑身一僵——她发现了?
可这东西根本就不是操控她的。
“你说错了,这东西是用来……”
话都说完,他就被狠狠踹了一脚。
女人眼底带着狠戾,逐渐染上赤红。
“怎么,你觉得我当前蛊毒发作频率太低,生怕耽误你的千秋大业,所以找到这些阴沟里的老鼠合作么?”
“呵,正好我就在你面前,你倒是用啊。还能检查一下他们给的东西到底好不好用。”
其实说这话的时候,云枝月心里是带着几分情绪的。
她觉得愤怒,觉得不公,觉得男人用残忍的方式在背刺她。可归根到底,这都只是猜测,只是——
“噗!”
话音刚落,云枝月猛地呕出鲜血,熟悉的惨烈疼痛和失控感包围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