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枝月最开始只是觉得熟悉,什么都没想起来。
暮辞年一直等黎乐彻底出门关了门,才大步上前:“听闻父皇今日又发病,还是旧疾么?”
向来梳得整齐的墨发,如今微微有些凌乱。衣袍边缘一圈能看到很浅的蹭脏的痕迹,还带着几分……
她想不起来从哪里闻过,只耸耸肩。
“嗯,季儒卿应该是把情况稳住了,放心,这次死不了。”
声音轻飘飘的。
暮辞年眼底却透出焦灼,犹豫许久才开口。
“你要怎样才肯放弃皇位?”
又来了。
云枝月的好心情荡然无存,对
上男人明显乱了方寸的神情,没有半点被关心的喜悦,反而感觉到了被冒犯。
“暮辞年,如果你是想说,这个皇位只能由你来坐才踏实的话,后面的话就都不必说了。”
“我从不想要你的施舍和垂怜,想要的我会自己动手。”
冷冰冰,像是关系重新退回到原点。
暮辞年又往前一步,伸手去攥她的手腕,将人强行拉到身前。
“如果我说,除了皇位之外,什么都能满足你呢?”
“我有求必应的话,皇位也没那么重要,不是么?”
云枝月看着眼前急于求得答案的人,忽然伸
手捏住他下颌。
的确还是暮辞年没错,但他身上萦绕的气息,总让她有种熟悉又陌生的感觉,甚至还让她觉得……有几分危险。
“你去见了谁?”
“暮辞年,是这些人开出更诱人的条件了么?”
她歪着头,哂笑出声。
“我上次给过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肯说。如今你转了一圈,连借口都不编一个,就来忽悠我,你以为我是什么?”
暮辞年百口莫辩。
分明事情压根没有云枝月想的那么糟糕,分明原本就是一件可以双赢的好事,只是他不能说而已。
云枝月盯着他脸上
每个细微的表情,勾勾唇。
“也不是不能商量,除了皇位之外,当然也有别的东西能够满足我。”
“比如……”
匕首划破暮辞年的皮肉,随着血腥气一起扩散而出的,是他身上不知道哪里沾染的熟悉气味。
她踮起脚,唇贴在他脖颈伤口上,轻轻舔舐。
暮辞年倒抽一口凉气,疼得眼前发黑。
热度和疼痛混合翻涌,近在咫尺的是女人饱含恨意的眸。
云枝月就在这样的注视下,唇离开伤口。
本就殷红的唇沾了血,更显得妖冶娇媚。
她就这么笑出声:“我要你的命,
你给么?”
男人表情僵住,她却抬起手掐住他脖子。
“暮辞年,是你自己说,除了皇位什么都能给我。如今我提出了要求,你又不肯答应了。”
“是你自己把事情搞砸的,怪不得我。”
她盯着暮辞年还在流血的伤口,扯扯唇角,毫不留恋扯开两人距离。
暮辞年忽然伸手,大掌包裹着她的手,匕首锋利的尖端对准他的心口。
“如果我说,我愿意让你捅一刀呢?”
“捅完之后你什么都不用管,也什么都不需要做,我要能撑得过去,就是我的造化,你就放弃皇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