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介宗在深夜派人探入席末的院子的时候,阿蒙是吼的最凶的,席末与江夜鸣以及衡修几个人则是不慌不忙的打开老屋的大门迎接。
阿蒙的腿上好像中了局部麻醉的射针,这些人是有备而来。
席末也不顾眼前晃悠着的一顺排黑森森的枪口,特淡定的走到阿蒙边上,俯身伸手摸了摸下阿蒙的后腿,紫阳真气像是一尾游刃有余的银龙,在隐秘不见的地方很快的推出阿蒙腿骨里的麻醉针以及麻药,阿蒙很舒坦的呜呜几声。
对面的蒋介宗不言不语,老人眼里闪烁着完全是一种疑惑与不解。
蒋万东已经陷入深度昏迷三天有余,血压在持续降低,这似乎比恶性败血症还要恶毒。紧急关头要不是蒋介宗想起了两株从席末这里买去的人参,人参被紧急切了片熬成了汤水将蒋万东那虚弱的生命给吊着在,这会儿他的好孙子怕是已经没命了。
防空洞的医疗设备不说是一级,但是在这种情形下,一些该有的奢侈器具还是都符合要求的。这些高科技的医疗设备检测出来的数据却完全是蒋介宗不能理解的,什么叫做机体构造正常,什么又叫做造血障碍。
许多医生聚集到一起,包括上次蒋万东昏迷时给他治疗的医生都在,最后大家还是商讨出了一个很切合实际的答案,席末的那管血出了问题。
“蒋先生,我从来不知道您喜欢这样的出场。”席末放开了手里的阿蒙,直立起身来,不疾不徐的开口。
“白天人多眼杂,我并不想引起不必要的注视与轰动。”蒋介宗的声音里有点透着骨子里的沧桑。
“你这样说,难道是要我们感激你良苦用心和深思熟虑么?蒋先生,你还是直接说出你此番前来的目的,要是我能帮上忙我想我应该不会摇头拒绝。”席末说的话语并没有因为现场紧张的情绪而发生变化,怎么说呢,这个人买了他的人参,给了他生路,但是这个人的身份,席末从来没有考虑过会这么出人意料。
蒋介宗听到席末这么说话,苍劲的眼里有激烈的光迸发出来,这种光的另外一个名字就是希望。
“如若你真的能给予帮助,那是最好不过。我可怜的孩子万东又陷入昏迷,他的身体机能没有任何问题,但是他的造血功能却已经趋向衰竭。万东的医生们给出了最好的答复,他们需要你的血液。”蒋介宗有点迫切,在他的思维里,席末的血液已经成为了蒋万东唯一的活路,蒋介宗不愿意放弃一丝一毫的机会。
席末呵笑了起来:“蒋先生,你的意思我不是很明白了,你的孙子为什么光只靠着我的血液就能存活?你不觉得这是很不科学的事情么?你们应该拥有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医药设备以及医务人员,没曾在最后只得出这么一个不靠谱的答案。当初,我并没有答应我的血液可以直接注入人体体内,哪知道你们这么迫不及待。”
蒋介宗一大把年纪,硬是被席末的这番话说的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发火不得。
“这件事我很抱歉,当初我也是疾病乱投医,那时候万东的也是命悬一线,要不是我果断的吩咐那些人将你的血液注入到万东的体内,估计那会子他就挺不过去了。我自身已经舍弃了将你的血液进行全整套的研究探索,我想这似乎才是最正确做法。”蒋介宗知道席末这孩子这下子是和他扛上了,就为了这一管血的原因。
“按照你现在的意思我是不是应该感谢你,谢谢你能积极的阻断了更多人知晓我血液的秘密?”席末直视蒋介宗丝毫不退让的眼,他一开始就没有预备让这些人得逞。
血液里那股余留的紫阳真气足可以在短时间内破坏那些鲜活的血细胞,让这些血液彻底失去该有的研究价值,只是席末没想到,这管血最后还是被注射进人体。
席末那天和蒋万东碰面,蒋万东整个人的气场直接冲击着他的感官,席末不费丝毫气力就能嗅出他的那管已经坏死的血液正奔流在蒋万东的血管里,而且还处在吞噬的过程中,席末当时没有给蒋万东下任何暗示,蒋万东体内的残存吞噬变异血细胞就已经欢腾,这似乎是个最好的结果。
现场的气势正朝着破裂的趋势发展,一边的江夜鸣挑眉斜眼,要不是席末刚刚临时交代叫自己不要多嘴,这会儿他早就冲上去骂人了。特么的放你臭狗娘的淡,不要用这种大公无私的语气来施舍一样的说话。
江夜鸣转过头看看身后不言语却一点都没放松的衡修,小阳都被他抱在怀里,小孩子似乎非常的沉着,睁着灰绿色的眼珠,一眨也不眨的朝着蒋介宗那一方看着,那认真执着的样子,让人难以相信这孩子发光的眼是失明的。
蒋介宗叹气:“孩子,你应该将心比心,在某些方面我只是个老人家,疼惜子孙的普通老人家而已。万东的父母亲在京时已经受到军方的迫害,所以现在我不能看着万东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出现任何生命危机。孩子就当你是在可怜我这个人,我会代表蒋家以及整个万岁山的防空洞感激你的。”
蒋介宗的态度软下来,吃软不吃硬的席末脸上有点破功,他真没想到这个老人可以为他的孙子做到这种程度,这似乎已经是他们最大的退让了。
作为真正在生死里几番搏斗挣扎过的衡修来说,他并不相信这个老家伙的话,一个字也不相信。
张海摸到门边的时候,适应了暗黑的光线,看见黑暗里那一顺排的黑色枪口,哆嗦了一下,就站在了正面无表情的衡修身后,这个老人张海模糊的印象里几幅叠加的画面,他应该见过这个人的照片。
“蒋先生,我想我还是不能给你血液,当然我很抱歉不能帮助你们,您孙子现在的症状完全可以是透过更科学的途径来进行解救。”席末现在的修炼已经很不稳定,体内的血液流速通常也都是不稳定的,有时缓慢的让席末自己觉得自己像是个四人,有时又快的跟湍急的河流一样,让人难以喘息。
这种不在状态的自身形态,席末并不希望别人窥得一隅,尽管他知晓普通人并不会查出他血液的任何不正常,但是他还是不愿意,衡修已经警告他,这方天地里也许并不止他们几人是修真界的,还有其他人,其他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人,小心才是万策之首。
蒋介宗被席末拒绝,老脸再也挂不住,内心的愤怒已经烧的极致,一个从未遭遇过拒绝的上位者,习惯了发号施令的军队之首,被眼前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伢子给绕的团团转,他不生气才是骗人的。
蒋介宗正准备硬来的时候,忽然身后传出一声惨叫,紧接着就是一声扑通声,有人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在场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给炸晕了。
原来衡修悄悄的撤除了那些布在席家院墙边上的防御阵法以及隐藏阵法,还似有似无的支配着那些变异动物和蚊虫蠓虫的意识波动,于是蒋介宗带来的人员就惨遭变异动物的袭击。
强射光照射到了角落里,大家第一次亲眼目睹了这些隐藏在黑暗里的凶残变异动物,小小的团成一个球,有点类似被拔了所有刺的刺猬,它们的嘴非常的尖锐,很像是禽类的啄,绿豆大小的眼,在强射光下泛着漆黑阴森残虐的光,它们毫无顾忌的对着席末他们释放出敌对的情绪。
那个倒霉的士兵的血液流了出来,新鲜的血液扩散到空气里,不一会儿就吸引了一群黑压压变异了的蚊虫。
士兵又开始惨叫起来,那些类似刺猬的异变动物似乎是知道有不明生物来和它们抢到嘴的粮食,那几个变异动物便龇牙窜到倒地不起的士兵身上,尖锐的嘴无往不利的钻进士兵的体内,开始进餐。
席末和江夜鸣似乎都听见了那种血与肉活活被撕扯的声响,士兵一开始还叫几声,最后硬生生的当着所有人的面被那些变异了动物给分解。
几个和士兵平时关系要好的士兵纷纷掏着原本指着席末他们的枪支,瞄向了那些变异动物肥硕的身体,准备射杀了这些畜生,大家都被现场的情形刺激的差点失去理智,根本不记得还有服从这回事。
小阳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天真无邪的笑了下,灰绿色死气沉沉的眼这会儿流光飞转,美不胜收。衡修捕捉到了这一隅,心下一回转,也就知晓小阳已经恢复了视力。小阳的视力已经恢复,只是小阳他掩藏的很好,就连一向细心的衡修都被小阳给蒙骗了过去。
异变动物撤离的很快,一个个肥硕的身体似乎都含有粘附的作用,团起来,以最快的速度粘上院墙,迅速的离开席末的院子。
士兵们失控的跪坐在以死士兵的枯骨旁哭吼了出来,蒋介宗都没控制住现场,因为他也被这种事情给震撼住了。
席末江夜鸣他们因为亲眼见过江无澜的死状,都表现的很淡定。
作者有话要说:哎哟喂!!!希望没崩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