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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当面下毒

    门开了,是怒火中烧的陆秉文。

    看得出,他想要强装镇定,可一腔怒火烧红了脸,根本掩饰不住。

    厉蓁蓁打发月莲出去,给陆秉文倒茶:

    “侯爷,你脸色不好,出什么事了吗?”

    “你今日去了揽芳华?”陆秉文沉声问。

    厉蓁蓁怯怯别过头,不敢面对陆秉文。

    “为何?”陆秉文高声追问。

    厉蓁蓁小声嘀咕:

    “月莲这丫头,竟然敢去找侯爷告密!看我不收拾这臭丫头!”

    “你怎知一定是月莲告密?”陆秉文挑眉。

    “除了她没别人!”厉蓁蓁假装失言,说完便捂嘴。

    “为什么不是吴朗坤?”陆秉文心痛发问。

    厉蓁蓁吞了口口水,“吴执事不会的。”

    “你说你听闻婢女盈盈侥幸逃生,藏身青楼,从哪里听说的?”

    厉蓁蓁央求道:

    “侯爷,不要再追究此事了好吗?”

    “琉璃姑娘跟我说,根本就没有疑似盈盈的女子。

    “我不打算找了,这事儿就过去吧。”

    “是谁告诉你盈盈还活着,藏身青楼?”陆秉文还是这个问题。

    厉蓁蓁咬唇,“我答应过他,不能说的。”

    “是吴朗坤对吧?”陆秉文咬着牙问。

    厉蓁蓁惊异,脱口而出:“侯爷怎么知道?”

    陆秉文愤怒答道:

    “吴朗坤在揽芳华有相好,他以盈盈的事诓骗你过去,就是为了……”

    “为了什么?”厉蓁蓁故作懵懂。

    陆秉文闭眼深呼吸,“为了当差期间与相好私会。”

    “诓骗我?也就是说,盈盈没有……”

    “是,当晚穆府只有二人生还。夫人,不要再找了。

    “至于说诓骗你的吴朗坤,我已经将他逐出侯府。”

    厉蓁蓁假装因为希望落空、盈盈之死伤心。

    二人沉默不语。

    门外护卫敲门。

    陆秉文出去。

    厉蓁蓁附耳偷听。

    “侯爷,已经找揽芳华的琉璃确认,今日吴执事的确找她买了美人醉。

    “还说吴执事曾经数次去揽芳华找她买美人醉。

    “吴执事说是要用在侯府那些不识抬举的婢子身上的。

    “琉璃姑娘本不想卖,却遭吴执事恐吓,不得已才……”

    陆秉文恶狠狠地道:“私牢的那口缸也空了好久了,装满吧。”

    第二日一大早,厉蓁蓁让月莲去厨房做了一碗蛋羹带上。

    再度找来戚千志,请他带她们去私牢。

    厉蓁蓁一边走一边向两侧牢笼望去,很快便找到了一口大缸。

    “戚大夫,你跟月莲去看看清儿吧。我去给吴执事送口吃的。”

    戚千志见厉蓁蓁一脸阴狠,忙嘱咐:

    “夫人切不要冲动行事,侯爷的意思是,不能让吴朗坤轻易死去。”

    “放心,这一点上,我跟侯爷不谋而合。

    “我只想替府上的姑娘们泄愤,出一口恶气而已。发泄了,才能身心顺畅。”

    戚千志表示理解。

    厉蓁蓁接过食盒,见二人远去,才进入牢房。

    房中一口大缸,上方仅能见一颗头颅。

    厉蓁蓁走近,朝缸里面匆匆一瞥。

    只见吴朗坤的四肢变形,乱七八糟地折叠在缸中。

    可想而知,四肢骨头全断了。

    “还能说话吗?”厉蓁蓁放下食盒,敲了敲缸,吵醒了昏睡的吴朗坤。

    吴朗坤一见是厉蓁蓁,随即张大嘴想要大叫。

    借着烛火,厉蓁蓁看到他嘴里空空荡荡。

    不但没了舌头,连牙齿也被拔光了。

    厉蓁蓁咋舌:

    “侯爷的心还真是狠,你追随尽忠十年,在他眼中还不及一个女人。

    “苍天有眼,报应不爽,让你毁在女人手中。”

    吴朗坤身躯扭动,嘴巴张得更大,想要从缸里爬出来。

    厉蓁蓁伸出手指放在嘴边:

    “嘘——不要再浪费力气了,你知道,没用的。还是听我说吧。”

    厉蓁蓁缓缓打开食盒,取出蛋羹和羹匙。

    “吴执事,你一定很奇怪,为何会落得如此境地吧?

    “尤其奇怪,你怎么就中了断肠草毒?你明明用银针测过所有入口的东西啊。”

    厉蓁蓁举起羹匙,以羹匙背面凸起蘸取地上半凝固的血迹;

    然后又用羹匙舀了一勺蛋羹,放在吴朗坤嘴边。

    吴朗坤瞪着厉蓁蓁手中那碗蛋羹,当头一棒,双眼通红。

    羹匙里面的蛋羹干干净净,倒是碗中的蛋羹上沾染上了羹匙背面的血迹。

    厉蓁蓁笑意盈盈,娓娓道来:

    “蟹肉蛋羹是我点的;月莲是我的人,取菜时把毒撒在了汤勺背面;

    “第一碗蟹肉蛋羹舀在最中央,第二碗舀在旁边,都没有毒;

    “第三碗,你的,舀的正是染毒的部分。

    “吴朗坤,你想不到吧,我是在你试毒之后,当着你的面给你下了毒。

    “这种下毒方式注定了毒量很小。不过正好,我要的就是毒量很小。”

    吴朗坤目眦欲裂,恨不得马上手撕了厉蓁蓁。

    可他什么都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力晃头,一次次用额头撞击缸沿。

    厉蓁蓁笑着收起蛋羹,转身往门口去:

    “你一定想问,断肠草是哪里来的吧。

    “给你留个谜题,下次来我再告诉你。你争点气,一定要活到我下次来喔。”

    ***

    青灯斋内,殷佩瑜听完戚千志的汇报,手中茶盏洒了大半。

    “这小女子当真了不得,不过区区一月有余,竟然把秉文身边最宠信的两人送下私牢,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姑母,接下来我们如何行事?”

    “既然她给秉文制造了两个空缺,那我就正好补上。

    “去给妙菱传信,让她做好准备回侯府。

    “还有,告诉崔展,随身保护监视侯夫人的任务,他务必顶上。”

    ***

    两日后,陆秉文带来了崔展护卫。

    陆秉文说他明日起程前往大献和漠北边境,巡视驻扎在边境的定北军。

    他每年都要出这趟公务,今年稍有提前,半月之后归来。

    归来之后刚好可以与已经彻底解毒的厉蓁蓁洞房花烛。

    他不在的这段日子,只要厉蓁蓁出府,便由崔展随行护卫。

    崔展武功高强,且为人正直不近女色,是陆秉文能够放心的人。

    厉蓁蓁猜到出了吴朗坤这事儿,陆秉文面对她可能会别扭,甚至心生厌恶。

    没想到竟然厌恶到了眼不见心不烦的地步。

    也好,厉蓁蓁正好可以趁这半月时间完成与琉璃的约定。

    琉璃冒险为她欺骗陆秉文,她势必要为琉璃找到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