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地窖里所有人,包括一直默不作声的正儿都忍不住发出疑问。
厉蓁蓁郑重注视他们每一个人:
“对,我。只要好好筹谋一番,我也能做得到。
“瑾萱,你最清楚,女子也能成事。有些时候,我们女子比男子更坚韧聪慧,更能靠得住。”
宴瑾萱蹙眉摇头道:
“可是,你如何能去漠北,夺回宴庭昭签订的契约呢?
“这种事,还是只能靠宴芜。”
厉蓁蓁无奈道:
“首先,宴芜现在中了情蛊,即将成为马昱的乘龙快婿,不一定能指望得上;
“其次,即便能指望他,我也不愿他再去漠北冒险。
“如果能够兵不血刃,就能达成目的,那是最好的。”
翌日,厉蓁蓁遣崔展和月莲驾车外出采买,在指定地点接上宴瑾萱和正儿,让他们藏身于货物之中,进入厉府。
厉蓁蓁安排宴瑾萱和正儿住在了厉高远的密室。
又于当晚秘密把二人转移到了自己的沁园。
她很清楚,厉府之中一定还有厉高远的亲信,如今便成了马昱和宣王的眼线。
她刚好可以趁此机除掉眼线。
不出所料,一天过去,宣王便带着府兵登门,声势浩大地要搜捕逃犯。
厉蓁蓁让厉府所有人都集中在正殿前。
“宣王殿下,厉府所有人都在此,您大可仔细搜寻,其中是否有逃犯。”
宣王宴景灿虽然年纪同厉徐图一般大,看着也一脸稚嫩,但气质阴鸷,气场强大,瞪着厉蓁蓁的目光里全是寒意。
宴景灿一挥手,他带来的府兵开始全面散开,在厉府中搜寻。
“本王要找的人,自然不在这些人之中,而是被厉大小姐藏了起来。”
不等厉蓁蓁回话,宴景灿突然上前,捏住厉蓁蓁的下巴,低声道:
“你杀了我妹妹的这笔账,咱们还未清算呢。”
“蓁蓁冤枉,殿下莫要妄自揣测。陛下都已经认定,他们夫妇是死于意外。”
“哼,明人不说暗话。你我心里清楚。
“而且,你我之间的账,还不止这一笔。还有陆秉文的那一笔。
“我母妃的堂姐可是一心想要你的命,为她的宝贝儿子复仇呢。
“我母妃念及姐妹情深,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原来殷佩瑜是殷贵妃的堂姐。
“但你放心,你这样的美人,死了怪可惜的。
“我会留你一条性命,挑了你的手筋脚筋,让你变成一个人偶,专门给我暖床,直到我玩腻了为止。”
厉蓁蓁仿佛听了笑话被逗乐一般:
“殿下真会说笑。蓁蓁即将成为太子侧妃,日后也算是殿下的皇嫂。”
“哼,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今日,你就得跟我走。
“我的太子皇兄也会被你这个未来的侧妃连累,你们一同窝藏逃犯,你,死罪,他,废黜。”
厉蓁蓁丝毫不惧:
“原来殿下打的是这么个如意算盘,不过,怕是要让殿下失望了。
“厉府根本没有什么逃犯。殿下今日到底是听信了谁人的谗言,如此大费周章?
“若是事实证明,是他假传消息,有意欺骗殿下,还请殿下代蓁蓁清理门户。”
厉蓁蓁说话时故意提高音量,让不远处的下人们听到,同时观察他们的反应。
其中一人双肩颤抖,躲闪厉蓁蓁的目光,恨不得把头埋进胸膛。
原来是他,负责在厉高远书房外洒扫的仆役。
但厉蓁蓁也清楚,他绝对不是唯一一个眼线。
宣王的府兵回到正殿前集合,为首的四人一一前来汇报:
三人称找不到逃犯。
一人称厉高远的书房里有密室,他们不知如何开启,已经守在门前,等待宣王亲自前去。
“走吧,厉大小姐。由你来亲自打开密室。”
厉蓁蓁假装不知情:“什么密室?”
宴景灿仰头得意大笑:“断送你和太子皇兄的密室。”
众人来到密室前。
厉蓁蓁还是装作不知道书房里有密室,不肯开启密室。
“厉大小姐怎么如此健忘?当初科考舞弊的案子里,你不是已经从朱二宝口中得知如何开启密室了吗?”
宴景灿用眼神催促厉蓁蓁。
厉蓁蓁揉了揉后脑,继续做戏:
“有这回事吗?殿下说的是,我自从上一次坠入池塘受了风寒之后,还真的有些健忘了呢。”
宴景灿突然抓住厉蓁蓁的手腕,抬起,拇指在厉蓁蓁的手腕上来回摩挲:
“这么漂亮的手,若是断了手筋,着实可惜得很。
“可厉大小姐如此不配合,是逼着本王不可心软啊。”
厉蓁蓁用力想要抽回手,可宴景灿却箍得更紧。
最后干脆把她的手放在嘴边,露出淫邪的笑。
就在宴景灿要亲上厉蓁蓁的手背时,书房外传来声响,好像是有什么重物砸落下来。
宴景灿警惕望向门口,问守在外面的护卫:“怎么回事?”
护卫已经循声去查看,很快回来汇报:“回殿下,只是假山上的石块掉落。”
宴景灿眺望门正对的假山,并不以为意。
厉蓁蓁趁机抽回了手,远离宴景灿。
宴景灿给身边护卫使了个眼色。
那护卫很快便带来了那名洒扫仆役。
“既然厉大小姐不配合,那么本王只好差遣你府上的人打开密室了。”
那名仆役弯腰低头,走到花瓶旁,熟练开启机关。
书架向两侧移动,密室的门显露出来。
宴景灿的人迅速提刀进入。
这八名护卫又马上退出。
“启禀殿下,密室内——无人。”
“什么?”宴景灿大怒。
仆役瞬间跪地,一连三个响头,额头都是血。
“蠢货!”
宴景灿一挥衣袖,身边一名护卫立马会意,与另一个护卫一边一个,拖走了洒扫仆役。
“殿下饶命,奴才真的看见大小姐把人送进了密室啊!”
宴景灿也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已经被拖出去的仆役听:
“本王相信你看见了,但问题是,你只看见了人进去,却没看见人出来。办事不力的蠢货,就得死。”
很快,门外传来仆役的一声惨叫。可想而知,仆役死了。
又一名护卫匆匆跑来,在宴景灿耳边低语了两句。
宴景灿刚刚还阴沉的脸瞬间露出喜色:
“沁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