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与金鑫见面的当天早晨，高梵带着《长河万里图》，亲自到易当寄售行讨要说法。
此刻，店内有些热闹，三名中年男人，个个地中海发型，穿着有些随意，不知是买货还是卖货。
另外还有两名销售，除了李妍妍，还有一个年轻小伙。
李妍妍见到高梵，面露喜悦，以为他就是来关照自己的生意。
怎料，高梵一点面子都不给，啪的一声，将赝品摔在桌上。
“尼玛！退钱！”
李妍妍面露尴尬，用余光扫描一旁的顾客，接着靠到高梵耳边轻声说：“有事咱们屋里谈？”
《长河万里图》由她接的手，自然清楚这画作的底细，说辞早已备好，只是不想当着其他顾客的面，怕影响寄售行的声誉。
而高梵正好可以利用旁边顾客，增加自己的影响力。
“干嘛屋里说？老子在你们这买到假货，要求退款，这有啥商量的。”
这时，三名顾客听到“假货”二字，立刻停下，决定先吃会瓜，手不自觉地掏出手机。年轻小伙机灵，立刻跑屋内呼叫老板。
李妍妍尽力安抚：“先生，总不能凭你一张嘴，凡事讲究证据。”
“老子拿它送人，人家一瞧就发现，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算哪门子证据？总得请个专业鉴定师，给出一份鉴定报告吧。”
这一点，高梵也没想到，不过那样自己又得掏一笔钱。而且，即便拿出鉴定报告，对方仍然可以鉴定不权威，继续拖延。最终只能报警处理，警察无非是调查和调解，全额退款或部分退款。他们仍然可以拒绝，然后只能走民事诉讼。
到了法庭，对于一审判决，他仍然可以鉴定不权威或不服判决为由，提起上诉。二审时，在画作上挑毛病，尽量逼高梵同意部分退款。即便是最糟糕的情况下，他也不过是全额退款。这一趟流程下来，小半年过去。
这个过程，高梵不知浪费多少时间和精力，若再要求赔偿损失，又是一场拉锯战，法官也不耐烦。作为受害者，为何追回自己的利益如此困难？法律真的在保护受害者的权益吗？这一直是高梵心中的疑问。
所以，他不打算走正规程序。
“嚷嚷啥！嚷嚷啥！”寄售行老板总算出现，可见到高梵后，当场愣住。“是你！”
高梵也是满脸惊讶，“真是冤家路窄，早知道你是这里的老板，打死我也不会在这买画。”
老板名叫姜冉，中等身材，已经有些发福和油腻。他正是诓骗高梵买股票期货的好朋友，让高梵背负债务后搞失踪的同学。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投资本来就是有亏有赚，我也损失不少。”
“甭来这套，你损失关我屁事，要不听你所谓的内幕消息，老子会亏那么多钱吗？金融行业骗不下去，改古董文玩？”
三位顾客越听越起劲，直接问起高梵与姜冉的过往恩怨。
姜冉赶忙打断：“你不是来退画的吗，让我瞧瞧。”
他装模作样地将《长河万里图》在桌面上展开，又从桌柜里掏出放大镜，躬着背，脸贴近画面，仔细观察，似乎这里无人比他专业。
然后开始大放厥词，说一些古色古香的话语，连续几句还押韵上，有些句子听着耳熟，像是在语文课本上的句子。但所有人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高梵与他算是老相识，知道他几斤几两，不过是打脸充胖子，上次打造金融行业专业，也是类似的招式。
“总之，这画模仿得极好，但绝非风居士的真迹。”
这出乎高梵的意料：难道这小子良心发现？绝无这种可能！
“既然你们自己都承认是赝品，赶紧退钱吧。”
“本店从不卖赝品。”姜冉理直气壮地回答。
“啥意思？”
“我说这幅画是赝品，可不代表你从我们这买的是赝品。”
高梵整理一会思绪，随口而出：“你TM是说，我伪造赝品，跑你这讹钱？”
“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没记错的话，你有扎实的美术功底。”
“TMD！”高梵被气得咬牙握拳，差点动了手。
即便拿出发票和购画合同，姜冉坚持认为，这幅画不是从他们寄售行，咬定高梵就是想讹钱。
没辙，高梵只能拿出绝招。
他拿出手机，把当初李妍妍请客的录像，当着三位顾客的面展示出来，4K画质、SQ音质，是智能魔方的手笔。
“后面的内容有些辣眼睛，你介不介意。”
李妍妍清楚高梵说的是啥，她再不要脸，也不敢当着顾客的面展示那玩意，果断认输。
“我作证，这幅赝品是从店里拿的。”
“你……”姜冉正想发飙，看见李妍妍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便收了回去。
拿到退款后，高梵便回了家，并发誓今后再也不踏入那条街道。
这事没完，既然见到姜冉，得把之前的投资诈骗做个清算。
高梵不需要姜冉赔钱，他不缺那20万，他要姜冉品尝被人嘲笑和排挤的痛苦。
于是，让智能魔方黑入姜冉的手机电脑，查看所有互联网账号的内容。
这家伙还在直播卖课，除了股票期货投资外，还有成功学和个人成长的课程。想不通，如此光明正大的割韭菜，居然有几十万粉丝。
高梵绝不会嘲笑这些粉丝，他们就像昔日的自己，在生活中遇到困难，被别有用心之人的花言巧语所蒙蔽，就像给寺庙上香的临时信徒。
“生成几段道歉视频，凌晨1点，每个账号和粉丝群都发一遍，把课程链接都下架。”
第一招，先搞塌姜冉的人设，让粉丝们清醒。
在黑入寄售行的监控后发现，姜冉和李妍妍利用午休时间，在办公室里放荡不羁地深入交流。
“这段视频做处理，李妍妍的脸打码，姜冉的脸弄清晰，确保一眼能瞧出，凌晨发给姜冉的亲人朋友和街坊邻居，但不要发给粉丝。”
第二招，让姜冉社死。
看在李妍妍承认卖赝品的份子上，给她留条活路。不过，估计街坊邻居看到视频都能认出来，她只能换个城市生活。
剩下的，坐等看姜冉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