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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10点,市中心一间隐匿于霓虹灯下的酒吧,刺鼻的烟酒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一名中年男人孤独地坐在阴暗角落,他身材魁梧,衣着考究却因长时间未被打理而显得略有褶皱,脸上隐隐透出几分苍白。

    他低头凝视着酒杯,双手时不时在酒杯上来回摩挲,周围的喧闹与欢笑似乎与他隔绝,唯有这酒能够安抚内心的剧烈波动。

    “服务员,再开瓶白酒!”

    这是今晚的第三瓶,白酒就着花生米,一喝一个晚上。他酒量很好,因而专点高度白酒,就是为麻痹大脑。

    连续一个月,他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高梵叫走服务员,宁芙端着三杯冰冻绿茶,一起坐到男人的对面。

    此刻,是穿越回现世的第二天夜晚。

    本来,高梵要着手解决流感病毒的事情。可在过去的17天里,病毒扩散迅猛,在其他城市省份,甚至海外其他国家,都出现零星病例。幸运的是,并没有出现重病患者。这也使得宁芙难以获取病毒样本,无法制作噬病毒体。

    病毒是否变异,无从知晓。但世界上没一个国家,打算为该病毒生产疫苗,都把它当作一场季节性的流行感冒。

    高梵白操心一场,于是他把重点放在兑换200kg黄金的事情上,有两套方案:

    第一,将黄金拆散,到不同城市寻找珠宝店或典当行兑换。按照目前金价,每块黄金大约值50万,一般小店可能拿不出,需要将金砖打碎后再卖。这意味着要跑很多地方,费时费力,所以高梵选择第二种方案。

    银行兑换,只需要证明黄金来源合法,再扣除手续费和缴税,剩下的才真正落入自己口袋中。

    当然,高梵是没法证明来源合法,总不能说这些黄金来自24世纪,说了也没人信。他需要内行人的帮忙,而在一个月前,智能魔方已经物色好人选,那便是眼前的男人。

    男人醉醺醺打着嗝,哈出一股臭气,说道:“这是我的座,走开。”

    高梵而不避答,将一杯绿茶移到男人的面前:“金鑫,男,35岁,已婚无子,妻子孙奈是地产集团董事长的女儿,自己在市银行担任大堂经理,年薪30万。在市区三环有套180平的房子,名下有一辆奥迪Q5L和50万的存款。这条件,得有多少年轻人羡慕。”

    金鑫用愤怒的语气回应道:“你谁啊?调查我,信不信我告你?”

    高梵继续说:“一个月多前,与三名同事到樱花国度假,感受一番歌姬的服务。”

    说到这,高梵故意停顿一下,瞧了瞧金鑫的面色。

    金鑫瞠目结舌,酒醒大半,一句话也说不出。可接下来的话,更让他觉得如晴天霹雳。

    “回国两周后,一位同事体检查出AIDS。你很害怕,偷偷买试剂检查,是阳性,又去医院检查,确诊。我说的没错吧?”

    金鑫的脑袋嗡嗡的,他先在心里咒骂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以及他的那三位同事,臭骂他们泄露自己的隐私。

    接着,他开始揣测眼前这两位陌生人的动机:恐吓?敲诈勒索?

    “我叫高梵,一名自由职业者,旁边这位是我的助手。我是来帮你的,金鑫先生。”

    高梵简单做自我介绍,然后掏出从724百货购买的三支HIV靶向剂,并做简单说明。

    这是专门针对HIV病毒的复合抗体蛋白,既能破坏HIV病毒的蛋白质外壳,还能遏制其RNA的复制,更重要的是能唤醒潜伏的病毒。

    一个疗程三支,每7~10天注射一支,一个疗程便可彻底根除,且10年内不会感染复发。

    金鑫呵呵一笑,嘲笑高梵诈骗伎俩的低劣。

    21世纪根本没有HIV特效药,所有药贩子,无非是想利用病人病急乱投医的心理,大肆敛财。

    当前金鑫还未进入发病期,且发现及时,已经接受抗病毒治疗,继续保持,AIDS会发展为慢性疾病,活到七老八十也不是不可能。

    “还是说说,你上哪买我的隐私,我要报警抓你。”

    高梵不慌不忙地回答:“确定?是想让周围的人关心你这个病人?”

    虽然社会一直倡导,不要歧视AIDS患者,可这恰恰说明歧视的普遍存在。人类对病人天生有一种厌恶感,不论是血亲,还是医生护士。

    金鑫瞬间默不作声,他清楚,一旦秘密公开,首先是妻子的离婚,接着是同事排挤,坐过的椅子,用过的桌子,无人敢触碰。然后单位先调岗,然后逼迫离职……人生逐渐迈入下坡路。

    “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金鑫认怂,他没有法子,只能用钱让对方闭嘴,他也清楚这不是长久之计。

    “一亿!”

    金鑫听到这个天文数字,立马炸了锅:“啥?你还不如把我杀了!”

    “别急,听我把话说完。”高梵示意他喝口茶冷静冷静,“我有200kg黄金,想麻烦你帮我兑换成现金。”

    “想洗钱?没门!我从不干违法犯罪的事情。”

    “哦!挺有原则的嘛!那感染HIV怎么解释。”高梵一脸嫌弃地看向金鑫那副假惺惺的模样。

    金鑫原先的假惺惺变成语塞,“那……那是樱花国,不违法。”

    高梵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拿出纸条,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压在杯子下方。

    “机会我给你,是否把握住,全赖你自己。”

    然后,起身走出酒吧。他没着急开车离开,而是在等金鑫回心转意。

    酒吧内,服务员过来收拾杯子,金鑫立马抢过纸条,还仔细观察是否弄脏。

    此刻,他内心纠结,思绪纷乱。

    他在手机无痕浏览器上搜索HIV靶向剂,又检索HIV特效药、HIV疫苗等关键词,还借用AI搜索。无一例外,都没找到高梵描述中的药剂。他质疑三瓶药的真实性,但又希望那是真的,或者能出来一个人,向他证明,这药是假的。

    金鑫利用AI搜索提问:“参与洗钱金额达到1亿元,会判多久?”

    AI给出长篇大论,大致意思是:数额巨大,属情节严重,可判5~10年。

    金鑫再问:“如果我是为了治病才参与的,能否减轻处罚。”

    答案自然是否定,就算不问,金鑫也知道大概。他不过是在寻找理由,说服自己。

    一边是法律,一边是自己健康的身体,到底该怎么选择呢?

    金鑫一咬牙,拨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