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穿，往返现世与未来的搬运工》 第1章 是亏是赚？ 狭窄的房间，只亮着一盏床头灯。 老旧的弹簧床垫连续发出嘎吱声，其中还夹杂着几声叹息。 从晚上9点，一直持续到10点半，声音终于平息。 趴在床上，满身大汗的女子，撑起身体，她下床捡起散乱在地上刚买的维密内衣。 “这算是给你的补偿！” 高梵从床上坐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香烟，点上一支，一声不吭。 “想必你也有同感，在这方面，我们其实挺契合的。” “但我们还要生活，爱不能当饭吃。” “小王虽然有些磕碜，没你温柔体贴，可他爸是上市公司老板，你却负债20万……” 她坐到高梵身旁，将头靠在他的肩膀，用手抚摸他的胸膛。 “我们仍然可以做朋友，有需求也可以见面深入交流。” 啵！她亲吻高梵的脸颊，然后起身出门。 咔嚓，门关上，高梵立刻抓起烟盒，朝对面墙壁狠狠地摔去。 “艹！这TM算啥事！” 此刻，他感觉心里一阵郁闷、愤恨，后悔刚刚装了消婴器，否则，也许能让姓王的也体会青青草原的凉风。 “哼！不缺你这种货色。” 这也就过过嘴瘾，毕竟在一起两年，难得为一位女人动真心。不过，以他的颜值，去一趟酒吧或KTV，找个可以白嫖的姑娘也不难。 男人有色无财也不行！ 他点开手机，短信99+，未接电话99+，都是各种小额贷款APP的催债消息。 他将手机摔在床上，心情愈发糟糕。 “CTMD！有完没完，才两个月，公司那么大，缺我这万把块钱吗，老子有钱还需要借？” 他一直很缺钱，每月加班加点，拿五千块还是不够。几个月前，他轻信朋友，做期货一年买新车，于是借款尝试，然后被割韭菜而不自知，不知不觉亏了20万。 沉默片刻后，他抬起左手，注视手背，伸出右手食指敲了三下，手背立刻显示出荧光数字：0:1:23:45。 还有一个多小时，他就要穿越。 五天前，高梵成为一名穿越者。 当时，他像往常一样，蹲坑刷手机，没有泥头车撞进家门，也没加班猝死，更没被歹徒用刀捅死。 穿越的瞬间，他便理解穿越的规则。这并非通过观察和推理，而是这些规则，仿佛有某种外部力量，直接输送到脑海中。 穿越是强制的，除了自己，还会裹挟半径1米内，被自己意识认知到的事物。 比如：在第一次穿越中，高梵正刷手机，注意力在手机上，因而手机跟着一同穿越，而马桶和纸等，并未在注意范围之中，因而没有一同穿越。 穿越后左手背上会显示冷却倒计时，按照天、时、分、秒的顺序显示，初始冷却时间为2天，随后按照质数顺序，逐次递增。每敲击手背三次，便可以显示或隐藏倒计时。 他在那个世界认识一个叫牙行的人，从他的口中得知，这里是2345年比特国，距离高梵生活的时代，已经过去三百多年，世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许多国家已不复存在。 但不论谁当皇帝，都不影响农民给地主当牛马。 但高梵不关心这些，他只在乎能否回去？如果不能，那自己该如何生存？ 他替牙行打杂，换取一日三餐。 两天后，左手背上荧光数字归零，他再次穿越，回到原本的世界，荧光数字变更为：2:23:59:59。 高梵欣喜若狂，一条发家致富的道路摆在他的眼前。 现世相较于比特国就是古代，现世的物品，对比特国而言就是古董。 考虑到比特国的货币是比特币，以代码形式存于网络，无法携带回现世，他打算将倒卖“古董”的钱，兑换成黄金，搬回现世，再到珠宝店换钱。 必须阐明，此刻的高梵没有搬运比特国黑科技的想法。 他清楚自己几斤几两，自己就一穷屌丝，在小公司写修图文案，没钱没人脉，就算把比特国的可控核聚变拿过来又如何，自己搞得懂吗？最后还不得交给专家。等专家弄懂，专利有自己的份吗？顶多在论文致谢部分写个名字。 所以，还是卖黄金给自己存钱实在。 还有，穿越回来并没有回到最初的时间点，而是同样经过两天的时空。 且停留在比特国的时间里，手机无法使用，这导致他无故旷工两天，被公司开除，没有补偿。 高梵无法再干全职，哪个公司也不能接受员工频繁请假，他只能在倒卖上，一条路走到黑。 既然决定倒卖“古董”，就得好好准备。“古董”也不是随便一件现代人使用的东西就行，起码得是个名牌。 这三天他没闲着，先去名牌服装店，再去名表专卖店，最后去手机专卖店。转悠几圈，空手而归，就自己口袋的几百块钱，都没资格走进他们的店门。 回家后，他翻找旧物，找到一个储钱罐。外形是一头小猪，背部粉色带花纹，腹部为白色，陶瓷制成。轻轻一摇，能听见硬币碰撞的咣当声。 这是高梵祖父归洋时一同带来的礼物，据说里面存有四块银元，若是真，早该被高梵那混账老爹拿走才对。但它只有投币孔，想确认大概只有敲碎储钱罐。 但不管怎么说，这储钱罐有些年代，而且还是几十年前的进口货，应该值几个钱。 高梵心里这么想，接着又翻找一圈，最终将眼神停留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 这笔记本跟了他10年，公司早已停止生产该机型，系统版本也在3年前停止更新，他早想换台新的。 “这应该算得上古董吧？” 现世互联网，确实个别人喜好收藏这类旧时代数码产品，不知未来是否有这类人。 而且，比特国的人已经将芯片接入神经，操作界面是全息投影屏那种，电源和网络完全不是现世的概念。 电脑带过去，会不会用光电池能量后就变成废机。 想得再多也没用，凡事还是要尝试一下。 高射利用剩余的一个多小时，洗漱换衣，简单打理房间，清理出一块空地，自己坐在其中，静等倒计时。 3，2，1…… 第2章 初次交易 2345年，比特国B区南郊。 此刻正值深夜，远在几千几万光年之外的恒星，在深蓝的夜空里闪闪发光。 两百多年前，比特国彻底淘汰火力发电和化石燃料，核能和太阳能占据主导，整个月球表面铺满太阳能板，时刻吸收来自太阳的辐射，然后转化成激光，定时传送回地球，供人类使用，因而不存在雾霾。 科技进步了，人类的生活得到改善，但幸福指数是否提升，这难说。 高梵上次穿越离开，也是在南郊，这里属于垃圾场，工业废料、生活垃圾、废旧机械，偶尔能瞧见几个行将就木的人，在其中翻找可用的物资。 上次选择这里进行穿越，主要是看中其隐蔽性，不得不承认，这里始终弥漫着一股塑胶味，停留片刻便能感受到一阵眩晕。 高梵朝北方向快速奔跑，不久便进入街道，每一盏路灯下，总能瞧见宿醉的流浪汉。 他左顾右盼，凭着模糊的记忆找到牙行的住所。 牙行瞧着三十五六，光着头，身材有些发福。身份信息标注为男性，但确切的讲，他不是人类，是生化人。 生化人是泛指接受生化改造的人类，小到安装假肢，大到往神经注入芯片。相较于人类，不仅能力变强，寿命也延长，但失去生育能力，甚至有的连涩涩的功能都消失。 要知道，干饭和涩涩是人类的天性，涩涩的功能都没了，还能称呼为人吗？ 高梵来到BE99（B区东部99号），搭乘电梯来到10层1号房，伸手敲响钢制大门。 咚咚咚！咚咚咚！ 半天没有反应，高梵拧一下把手，门没有锁，他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按照电影的套路，这情况往往代表屋主人遇害。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没有发出一丝响动。 呵呵……啊啊…… 牙行头戴VR机，躺在床上，后脑勺一根数据线与VR机相连，脸上挂着痴汉笑容，身体不自觉的抖动着。 高梵已经见怪不怪，第一次到牙行家里，就看到楼外五六个流浪汉在街上看毛片，牙行起码比他们保守些。 咚咚咚！ 高梵用力敲门，并大喊：“喂！好了没！” 片刻，牙行关掉VR，一脸沮丧的下床，眼神很快落在高梵手中的储钱罐上。 他立马上前，接过手，用那双红外扫描眼仔细检查。 “不错！” 然后又拿过手提包，瞥一眼里头的笔记本，这次没有赞叹。 高梵询问：“啥时候动身？” “就现在。” 说完，牙行熄灭屋内灯光，小楼开启那辆五颜六色的越野车。 牙行是高梵穿越后，见到的第一个与之搭话的人。他是一名中介，活跃于B区，业务和人脉极广。 因为高梵穿着奇异，对世界完全陌生，因而，牙行将高梵当成解冻人。 那一百多年前流行的时间旅行项目，将人体冷冻保存，几十上百年后解冻，让顾客感受未来的生活。现在比特国已经不流行这种。 大约半年前，S区发生事故，大批冷冻人被迫解冻，其中一大部分流落到B区。当初能消费这种旅行项目，存款起码八位数。牙行接近高梵，也是通过他赚点小费。 十几分钟后，车停靠在B区中央区域的一处废旧大楼。 楼只有5层，外墙瓷片早已脱光，只留下沧桑的水泥墙，窗户没有玻璃，昏暗的光线透过一小张窗帘流到窗外。 “这便是暗市。” 暗市相当于黑市，里面万物皆有，只要价钱合适便可买走，买卖双方不问来去路。暗市每周举办一次，都在晚上，地点都是幕后主办方临时决定。 牙行走到大楼门口，跟守门的人嘀咕几声，然后取来两件黑色斗篷。 “这里的规矩，穿上他。” 高梵接过斗篷披在身上，跟随牙行的步伐，踏入暗市。 里屋瞧着像现世的农贸市场，一块摊开的布，或一张破旧桌子，就占用一个摊位，上边堆放各式各样的物品，有枪支、针管、机械器官，还有许多高梵不认得的东西，所有人统一披着黑斗篷，气氛瞧着毛骨悚然。 牙行带着他径直来到五层，那是专门收古董的摊位。 摊主先是接过储钱罐，像牙行一样，双眼射出红色激光扫描一番。 “四百年前的银元！”他连连点头，然后竖起一根食指，“1000比特币，卖不？” 摊主倒是帮高梵确认，储钱罐里确实有4枚银元，现世银元价格在1000~2000之间，对方给1000比特币，属实离谱。 高梵强调：“里面可是银元，起码4000！” 摊主一听，顿时笑出声，牙行也跟着笑，像是在嘲笑傻子。 “抱歉，这兄弟刚从冰库出来，睡太久，脑子瓦特！”牙行解释，又对高梵说，“那玩意没有不值钱，最终是融成银锭，人家看中是陶罐本身，虽不知作者，但做工还算一绝。” 高梵无奈点头，随后咨询能否在不伤害陶罐的前提下，取出银元，他想着：既然这里看不上，不如拿回现世去卖。 怎料对方报价2000比特币，高梵只能含泪舍弃。 接下来轮到笔记本电脑。 摊主拔掉20根指头，露出各类数据接口，愣是没一个能接入电脑，只能用略显僵硬的双手操作。 “这垃圾，白送我也不要。”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然而，摊主的双手没有离开电脑，他点开文件，看得入神，不自觉伸手绕了绕裤裆，下意识发出“哇呜”的声音。 牙行好奇，也凑过去看，后方的摊主也瞪大眼睛，都沉沦其中。 高梵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一股尴尬涌上心头，脸蛋一下变得枣红色。 电脑里有1TB的学习资料忘记删除，妥妥的社死现场。 他快速抢过电脑，嘴里嚷嚷道：“不卖了！不卖了！” 摊主露出笑脸说道：“好！太好！1000比特币卖不？” 高梵一脸懵逼，他们不缺这玩意，甚至有VR这种身临其境的高级货，但毕竟那是几百年前的东西，新鲜！ “这不违法？” 摊主当即解释：“这是珍贵文献，有助于研究古代文化，是为研究做贡献，怎么说犯法呢？” 高梵迟疑片刻，抬价是交易中的常识，于是随口说出“2000”。 “成交！” 第3章 四哥与十三弟 摊主将U盘一样的东西插入左手拇指，在手指闪烁三次后拔出，交到高梵手中。 这玩意如同钱包，内部记有比特币额度，一般是供没有银行卡的用户使用。 每块对应一个序列号，没有密码，因而，在交易中容易被植入病毒，所以，平民们都是将它充当支票使用。 第一次交易，3000比特币，高梵心满意足，他已经开始幻想，靠搬运实现一个小目标的日子。 牙行靠向高梵，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笑嘻嘻。终于暴露动机，这是要中介费的架势。 高梵理解，但又不清楚给多少合适，于是让牙行开价。 “1000？你咋不去抢！” “什么话？我开车送你到暗市，又给你介绍买主。还有，你刚从冰库出来，是我收留你，是我教你世界常识，是我帮你适应世界。区区一千，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赚到。” 俗话说：车船店脚牙，无罪也该杀。无论哪个时代，中介都一样的黑。 高梵也没辙，毕竟自己是“外来户”，在比特国还需要有人提携才行。转念一想，喜欢钱是好事，起码不用担心对方谋害自己。 他将“U盘”递给牙行，同样通过他拇指的数据接口，扣除1000比特币。 随后，牙行又去找摊主，欲购买那1TB学习资料。 高梵不由得在心中嘲笑：都没那功能，还想那方面的事，呵呵…… 不止牙行，周围其他摊主也想购买。 那摊主一脸得意：“一口价，1万比特币！” 要不说无商不奸，一转手就翻了10倍。 “嫌贵啊！等几天，我把里头的文件导出后，100比特币一份。” 毕竟过去三百年，当下比特国没有能打开那种视频格式的软件，要么转码，要么重新编写一个软件。 高梵猜测，摊主会偷偷打码植入广告，影响观感，然后逼顾客花更高价钱买原版，现世就有奸商这么干。 与此同时，楼下传来一阵骚乱，打断高梵的思绪。 咣当！噗通！咔嚓！ 听着像打架斗殴，莫非是交易没谈拢？ 带着吃瓜的心态，高梵来到一楼。 他站在一楼的楼梯上，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大门口站着的美少年。他身高不到1米6，身材偏瘦，面容清秀，头顶银白色短发，额前留有一簇刘海，身穿黑色皮夹克，搭配黑短裙、长筒袜、皮鞋。 按理说，这长相与打扮，应该称呼为美少女，但直觉告诉高梵，他就是美少年，而且颜值超过自己，是那种能压倒一切，捕获所有大叔阿姨芳心的美少年。 见到他的瞬间，高梵萌发一种莫名的温馨感，想必是眼神的缘故。 少年与高梵一样，拥有一双红宝石的双眸，甚至比高梵的更美，在昏暗的大楼内，散发着淡淡的虹光。 高梵出生时，眼睛属于灰褐色，与双亲一致。7岁时大病一场，康复后双眼就变成绯红，走遍多家医院也没查出原因，由于绯红双瞳不影响视力，后面就没有管，童年一度一次被嘲笑，长大后也习惯。 少年的脚下，躺着两名壮汉，口吐白沫，瞅着像大门守卫。 “小子！找死啊！” 几名身披斗篷的摊主朝少年围过来，其中个子最矮也有1米89，完全是以俯视的姿态瞧着对方。 也许是气氛火药味十足，有的摊主已经开始收摊，准备开溜。 “哟！长得还挺别致，作我的收藏玩具呗！” 一名大汉开口，脸上洋溢着淫笑，他的右手360°转动，瞬间变化成一柄榴弹枪，其他几人也掏枪拿刀。 比特国B区治安很糟糕，枪战一直是常态，更何况暗市这种地方。 少年开口道：“我是来抓贼的，这里有人偷走我的机械狗。” 大汉们身后的摊主赶忙抢话：“贼就是你脚下那两个，机械狗已经坏了，赔多少直说，你别冲动！” 他说话的语气唯唯诺诺，让包围的大汉们吃惊，也让他们不爽。 高梵也倍感意外：少年这小身板，撂倒两名守门大汉？ “这样啊，打扰了！”少年自觉大仇得报，不再纠缠。 那摊主听到少年的话，内心松了一口气，可大汉们不干。 “站住！你当这你家啊，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七八人一齐将枪口指向少年的头。 “要么给钱，要么脱裤让我们打几炮！” 那摊主大喊：“混蛋！他是No.13，别惹他。” 大汉显然不知道No.13是谁，大喝道：“少啰嗦，上帝来了也别想跑，我说的！” 少年完全将他们的话当成耳旁风，自顾自走出走出大门。 砰！ 一名大汉扣下扳机，射出榴弹暴击少年的头部，一炮打得稀碎，脑浆血液横飞。 高梵被这一幕吓倒，从楼梯滚到楼下，一股恶心涌上心头。之前只是远远听到枪战声，没有亲眼目睹杀人现场。第一次体验，没能适应。 “艹！弱鸡！” 大汉面露不屑，既是对少年，也是对旁边吓坏的高梵。 然而，身后的摊主也跟着发抖，嘴里念叨：“完了！完了！” 然后丢下他的摊位，从后门出逃，还有一大批摊主争先恐后。 大汉一脸懵逼，扭头看向少年，只见其仍然矗立在原地。 突然，少年的脖颈里往上长出脊髓，接着生长出完整的大脑，然后是头骨、肌肉、表皮……不到5秒的时间，被爆裂的头颅完全再生。 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 因为，即便是2345年的高科技，想让断肢再生，仍然需要几个月，少年却能在几秒钟内完成，这已然超越生物自我再生的极限。 “是你们先动手的！”少年扭过头，冷冰冰的说道。 随后，唰的一声，出现在大汉跟前，速度快到对方来不及反应，仅一拳便打爆他的头。 “混账！”大汉的伙伴怒吼，举枪乱杀。 少年似乎早有预判，轻松躲过子弹，冲到对方跟前，又是一拳。然后夺过对方的手枪，快速闪现到另外几人的身后，一击爆头。 仅仅30秒，这七八人全部被撂倒，螺丝零件散落一地，电线冒着火花，其中夹杂着肌肉组织和鲜血。 这场面又点燃还留在现场的人的暴力欲，纷纷掏枪参战。 少年依旧平淡道：“那今晚将你们统统杀光。” 突突突！砰砰砰！轰！ 高梵躲到桌下，双手抱头，浑身战栗。 大约过了3分钟，现场十几人都被少年杀光，他只是表皮有些轻微擦伤，很快便修复。 少年不打算放过任何人，四处寻找漏网之鱼，准备补刀，没多久，他便发现高梵。 然而，他没有出手，而是盯着高梵看得入神，随后说道：“四哥！我是十三弟！” 第4章 悬赏1亿的通缉犯 “四哥？十三弟？老爹啥时欠下风流债？” 高梵被少年突如其来地问候，搞得一脸懵逼。见少年没有加害自己的意思，他顿时松一口气。 “呃……嗯！我就是四哥，十三弟消消气，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他猜测少年是将他误认成别人，干脆顺势承认，脑子飞速转动，思考应对方案。 少年贴得很近，伸手握住高梵的手腕。 “略微有点疼，你忍一忍。” 说完，少年的拇指指甲突然延长1厘米，接着刺入高梵的皮肤，就像被仙人球的刺扎到手指一样。 与此同时，少年身上散发出一股淡淡的薄荷与茉莉混合的花香，给人一种宁静感。 在指甲刺入的瞬间，一层薄薄的表皮细胞，还有极小的血珠，沿着指甲缝渗入少年体内。 少年在脑海中给血液组织下达指令，开始分析细胞DNA和血液蛋白质成分。 10秒钟后，分析结束，少年似乎对结果倍感疑惑。 “你既是四哥，又不是四哥……” “可我终究是你哥！”高梵没听懂少年说出的哲学命题，抢着回答，“既然你是弟弟，就该听哥的话，收手吧。他们先出手是不对，但你已经报仇了，没必要再祸及无辜。” “好的。”少年爽快答应，这让高梵有些猝不及防。“四哥现在做什么？什么打算？” 啥情况，赶上过年回家见亲戚？不会暴露吧？ “父亲在创造我之前，希望我可以消灭人类。” “可当我诞生之后，父亲又希望我开心快乐地活着。” “我很矛盾，不知如何是好。” “我尝试替兄长们报仇，可大仇得报后，依旧无聊与空虚。” “四哥你呢？穿越时空后，感觉如何？” 高梵没听懂，唯独最后一句让他内心一颤：卧槽！才三次就暴露了？难道我不是唯一的穿越者？也对，都过去三百多年，人类攻克时间旅行很正常。 他不知道，就刚刚这番心理活动，大脑产生的电信号已被少年捕获。换而言之，少年能听见他人的心声。 即便如此，少年也未能完全理解，二人的思绪就不在一个频道上。 高梵轻咳一声，调整状态。 “这些不着急，以后我会慢慢跟你讲，你先回去，等我忙完去找你！” “好的，我住在南郊垃圾场。” 少年说完，转身迈出大楼。 高梵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转而瞧见一楼的惨状，腹内再次犯恶心。 他不确定地上的人死没死，毕竟是生化人，身体器官不过是金属零件，损坏可以随时换新，加之比特国有高超的技术，估计应该能治愈， 他跑到二楼，呼喊着让摊主报警叫救护车。 然而，楼上在得知No.13出手后，摊主们一个个像见了鬼一样，从2楼到5楼，争先恐后地跳窗逃跑，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 做生意讲究和气生财，遇到打架斗殴的事情，能躲尽量躲，否则，不是损财就是受伤。 高梵自以为理解他们，提高嗓音呼喊，试图安抚他们，但没有结果。 这时，牙行逃到2楼，一脸惊慌失措，遇见高梵便嚷嚷道：“还愣着作甚？赶紧溜，能跑多远就跑多远！” 他还保留80%的肉身，从5楼往下跳必摔成重伤，因而只敢乖乖走楼梯。 “人家走了，没事，我摆平的。”高梵一脸得意地说道，他以为这样能提高在这群商人眼中的威望。 “走啦？” 牙行战战兢兢地往下走三个台阶，伸长脖子打量楼下，片刻后，长舒一口气。 “吓死我！以后见他打架，赶紧逃。” “未免胆小了些，外头天天枪战，那不得窝在被窝了。”高梵用略带嘲笑的语气说道。 牙行瞧了高梵一眼，终于理解，何为“初生牛犊不怕虎”。 他伸出手心，打开全息投影屏，展示一则悬赏令： 名称：No.13。 赏金：1亿比特币。 潜逃日期：2341年5月6日。 可疑区域：A区、B区、D区。 罪行描述：该犯涉嫌恐怖活动，妄图颠覆评议院统治，破坏比特国社会秩序。 补充：该犯单人战斗能力极高，请掌握线索公民立即通知评议院，若能力允许，请将其杀死，不必活捉。 同时，还附上10张照片，其中既有街头抓拍，也有AI合成。 必须声明，比特国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政府，代替政府行使权力的是各个公司，评议院便是其中之一。它是比特国最大最强安保公司，负责维护公共安全，保障营商环境，业务包含武警、监狱、法庭。 两百多年间，有无数英雄妄图颠覆比特国的现状，均被其摧毁，而No.13，毫无疑问是有史以来最最危险的恐怖分子。他曾经被抓捕、入狱、处刑，却依然活着。 关于No.13的身世，网上查不到一丝资料，这说明他的身份是绝密，要么被评议院控制，要么已经被销毁。 第一次出现是在2341年5月6日的S区，当时评议院出动三支特战队和百余架守卫机器人，装备最先进的武器，最终全军覆没。 评议院对待No.13，不是抓捕，而是诛杀，且不计成本，不惜代价。2341年8月6日，评议院侦察到在D区西北贫民窟出没，本着“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跑他一人”的原则，在5分钟后对当地投下原子弹。 牙行和摊主们之所以害怕，就是因为打架斗殴会引来评议院，一旦它们发现No.13，周围人的结局大概会像D区贫民一样。 “传闻，仅仅是传闻，那天原子弹确实覆盖到No.13，肉体在高温中蒸发，但他却能原地复活。” 高梵听得直冒冷汗，他无法想象，那位长相清秀的少年，背后是怎样一张恐怖嘴脸。 他亲眼目睹少年超速再生的过程，但能在原子弹的高温中复活，实在匪夷所思，若真如此，世界还有什么手段可以杀死他。 谈话间，楼外传来一阵呜鸣声，评议院的警车抵达了。 第5章 充会员吧 街道上空漂浮着两艘黑色飞艇，外形像巴士，外壳写有评议院的字样，没有轮子，取而代之是四个类似的火箭喷射口。 飞艇打开左右两侧的舱门，8名机械警卫沿着速降绳滑落到地面。 它们的外形与人类相似，中等身材略显敦实，头部为方形，面部有八颗摄像头，排列如同扑克的“8”。外壳上喷洒一层黑色镀层，左胸用激光印刻有评议院的字样，以及各自的编号。每个手持冲锋枪，枪口配有红瞄准仪，右腰别着一支手枪，左腰挂着备用弹夹。 它们一同冲入大门，举枪警告：“评议院！不许动！双手抱头蹲下！” 随后留下4名看守一楼，另外4名冲到楼上。 每次出警都是这种阵仗，对于不听指令或挑衅的人，警告三次无效后，直接击毙。从不担心错杀招致舆情，比特国的氛围就是如此。 高梵心中忐忑，遵照指示蹲到墙角，他害怕机械警卫手中的枪意外走火，也担心被查出穿越者身份。 与之相反，牙行和其他摊主一副懒散、爱搭不理的姿态。 每个机械警卫内部都安装有脑电波感应器。当公民，尤其是生化人，心中存在恶意，企图发出攻击时，大脑释放敌意信号会被捕获，机械警卫会迅速采取相应措施。 它们每到一层，先是四散开来，启动体内的感应器，扫描四周，然后汇报： “二层无会员，无可疑者！” 一直到第5层，确认无异常后，返回一楼。 留守一楼的机械警卫的检查方式略有不同，除了同样打开感应器外，确认受害者已死后，靠近尸体，打开手右腕，从中探出一根探测针，刺入尸体仅存的生物组织，然后经过5分钟左右的DNA分析，确认死者身份。 “死者已确认，非会员。” “人员已确认，无可疑者。” “争斗已平息，现在撤退。” 然后，它们原路走出大楼，沿着速降绳返回飞艇后离开。 高梵一脸懵逼，吐槽道：“卧槽！这么草率！不咨询现场情况？他们到底来干什么？” 他依旧是用现世思维思考，牙行见状，再次孜孜不倦的为高梵解释。 评议院的业务是：维护公共安全，保障营商环境。具体工作大致如下： 首先，监控公共区域，这一点，有街道的路灯和高楼大厦内的监控设备完成，一旦发现案件，会触发安全警报，中央指挥中心会立刻派遣附近的机械警卫赶往现场。 接着，机械警卫抵达后，首先要确认会员们的人身财产安全。会员是评议院的增值业务，每年缴纳会员费，因而得到特殊保护。 处理完会员的事情后，接下来是以最经济、最高效的方式结案，恢复社会秩序。简单例子：如果遇到劫持人质案件，一旦人质非会员，他们会将人质与歹徒一同击毙。而在本案件中，受害者已死，等于争端解决，等于案件结束，它们自然不会停留。 高梵听得是一愣一愣的，一股莫名的愤怒涌上心头：“这TM不是区别对待吗？” 然而，自从人类走出原始公社制，一直都是区别对待，古代有贵族和奴隶，现世有富人和穷人，这里有会员和非会员。 高梵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他属于压迫的那一方而已。 牙行没有回应高梵，而是催促他：“走吧，都怪No.13，今晚买卖提前结束。” “他们会怎样？”高梵指了指一楼地上的尸体，“也许还能抢救一下。” “拉倒吧！他们是你亲戚？医药费很贵的，你那点钱都不够他们办丧。” “那就放着不管？” “等发臭了，清洁机器人会处理。” 说完，牙行走出大楼，其他摊主也是同样的冷漠。 高梵仿佛看到自己的未来，若是有一天，自己出事受伤，同样无人理睬怎么办。 他越想越害怕，而方法却只有一种。 “如何充会员？” 牙行先是一愣，然后呵呵一笑：“先赚够8位数，在那之前，先办理银行卡吧。” “烦请带路，我请吃早餐。” 之后，高梵坐上牙行的车，朝西北方向行驶，一路风景逐渐变得繁华，灯光也变得明晰。 B区的西北方是S区，那相当于比特国的首都，评议院、比特银行等重要机构都在那里，因而越是靠近，越是繁华。 不过各区之间被金属长城隔开，留有少数关口允许通行，是有意见不同地位的人进行区分。 C区是会员聚集，地位仅次于S区，然后是B和D这种平民居住区，最后是A区，在评议院成立前，那是军事冲突地界，接受多次核武器的洗礼，不适宜人类居住。 车子行驶约1个小时抵达政务大厦，大厦用钢筋混凝土和玻璃，照抄哥特式风格，有一种说不出的奇葩感，大厦一共10层，比特银行位于第一层。 此时天刚亮，政务大厦还要几小时才开放。 他们先去附近的饭馆吃饭，高梵点了一份小笼包、豆浆和油条。牙行一听是高梵请客，点了羊肉拉面、烧鸡、烤牛排。 生化人的消化能力非常强，可以如棕熊一样，在暴食和节食之间来回切换。 这一顿就花了他300比特币，虽然心疼，但味道极佳，比现世的要美味好几个等级。 时代发展，食材、调料、烹饪技术都跟随科技一同进步，这是必然。 上次穿越，他主要吃能量棒，那是从面包虫身体提取蛋白质和脂肪制作而成，味道极差，但价格便宜，1比特币/kg，够一天能量消耗。 高梵由此打消从现世搬运美食到比特国的打算，反倒可以将比特国的美食搬回现世。 牙行边吃，边向高梵交代。 “待会办理银行卡，无论柜员问什么，都不要回答，只需重复说自己要办卡，同时强调加急。缴杂费也不要吝啬，不会超过200比特币，片刻就能拿。” “记得要办理3张，一张是工作，买卖收支使用，另一张是个人生活消费，还有一张是私房钱，每年存一次，不要使用。如今黑客猖獗，万一卡被盗，还有救命钱。” 高梵点头答应，等牙行交代完，他询问道：“这银行可以买黄金吗？金条金砖那种？” “那玩意得去珠宝或五金店，你买它作甚？” 第6章 这可真刑 正如牙行所言，负责办理银行卡的柜员的问题一箩筐，如：哪年哪月哪日哪地出生？现在工作何处？每月收入如何……高梵按照牙行的交代对付。 柜员是一台方形机器人，办理时，面对屏幕文字和语音提示，回答或点击屏幕做选择。 据牙行透露，它们的系统属于10年的旧版本，智能程度并不高。接到高梵重复10次的请求后，它终于跳过提问环节，着手办理，不到10分钟，3张银行卡办理完成。 比特国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政府，自然也就没有身份证一说，只要在这里工作和消费，都可以算是比特国的公民。 接下来，高梵去了趟五金店，这种店铺在比特国随处可见，属于综合型的门店，除了销售各类金属配件，还有维修机器人和生化改造的业务。 高梵挑选距离政务大厦500米的一家，店铺很大，快赶上现世的大型超市。第一层是现成配件仓库，如额头摄像，店门用玻璃封死，让户外的行人能够清晰瞧见里屋的情况，二层才是入口。 进屋，映入眼帘的是一位瘦骨嶙峋的中年人，是店员之一，仅凭肉眼可以看出，对方脖子以下，均经过生化改造。 “先生买啥装备，本店有……” 没等高梵开口，对方便滔滔不绝地做起推销。 “我买金条。” “哦！”店员一脸失望，有一种产品没能推销出去、这个月少了一笔奖金的感觉，“先生要多少？本店小，超过100kg得去别地。” 其实店里有超过1吨的存货，平日多用于给珍贵零件上镀层，或给非主流顾客镀满全身，几乎没有直接销售。他也嫌弃卖黄金没有奖励，有意打发高梵。 但高梵对100kg黄金根本没有概念，像他这样的普通人，打一辈子工都买不了这么多。 “价格多少？我钱不多。” 啧！ 店员发出一声不屑，随后开口道：“市场价，5000比特币/kg，不接受讲价。要是嫌贵，去郊区找炼金厂，估计能便宜50比特币。” “多少？”高梵瞪着眼睛注视着店员，以为刚刚是幻听。 店员不耐烦地回答：“5比特币/g！” “5000比特币/kg，那就是5比特币/g！”高梵又惊又喜，“是99.9%的纯金吗？” “这不废话吗？”店员用看傻子的眼神瞧向高梵。 “我买……我买……”高梵实在是太激动，连话都说不清。 5比特币/g的黄金，简直就是白菜价。现世黄金可是500元/g，而且还有上涨趋势。这一转手，一克能赚495元，“暴利”一词都不够形容。搬运个三四次，不仅债务能还清，还能买上别墅豪车。 之所以黄金如此便宜，完全要感谢上天。 2199年1月5日，数不清的陨石撞击地球，几乎涵盖每一个大洲，这些陨石中含有大量贵金属和稀有金属，其中金银含量最多，数量在百万吨以上，导致价格暴跌，就像合成钻石出现一样。这场撞击，也因此被称为“财神流星雨”。 此刻的比特国，白银1比特币/g，黄金5比特币/g。人们不再以佩戴金银首饰展现高贵，金银彻底沦为零件防氧化保护层，金银充当货币彻底成为历史。 这些，都是之后从牙行那了解到的。 “到底买不买？” 沉浸在幻想中的高梵，被店员的话拉回现实，他轻咳一声，调整激昂的情绪。 “买100g。” “切！等着！” 店员带着黄金钳去了三层，在金砖上裁下一角，称重修补，然后用火烧成金豆，装入一个封口袋中，下楼交货。 买下这笔黄金，高梵只剩下1000比特币，穿越倒计时还有4天，需要留点钱生活。 高梵哼着歌走出五金店，此刻心情倍爽，外人自然无法理解。 “差不多该租房了吧，总不能老睡屋檐桥下？实在不行，租个房车，我这都有。” 这才是牙行的最终目的：引荐高梵入暗市，探明赚钱的路子，然后推荐租房租车，让高梵源源不断的打工还租。他甚至想好，针对不同档次收入的的房子和车子，还有以后的生化改造服务，私人订制的机械伴侣，元宇宙套餐。 “租房的事不着急，眼下还有一桩事想请教你。” 高梵说着，从口袋里捞出一张百元钞票。 “能复制吗？要一模一样的。” 穿越前，他还不知道比特国黄金如此低贱，只是打算利用未来科技印钞，搬到现世花，想法直截了当。 造假币犯法，那造真币总不至于判刑吧？再者，谁能证明这是他造的呢？ 技术上根本不用担心，唯一的问题，纸币冠号可能会更现世的碰瓷。然那么多钱，谁会一张张比对纸币冠号呢？ 黄金数量过大时，现世的一般珠宝店兑换不了，只能去银行，还要出示来源票据，没点人脉完全搞不定。一次性兑换那么多，还可能上新闻，过于招摇。 现金则要方便一些，在ATM直接存入银行卡，到小卖铺兑换成电子钱包，数额大时，买房买车，古董奢侈品，然后再转卖。 牙行接过手，简单瞧几眼，“古代钞票？复制不难，要多少？” 现世的钞票在比特国不过是废纸，跟文物和古董完全不沾边。牙行并不清楚高梵印钞个作甚，也不想知道，他只管赚钱。 高梵也不清楚，自然是越多越好。他随意说一个数字：“100万！不，一万张，需要多久？什么价？” “一张1比特币，3小时印完。” 一来一往，净赚99元，虽然没黄金离谱，但也非常可观。 “我现在钱不够，能不能……” 牙行摇摇头，“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这是规矩，咱俩关系还没到可无息欠债借钱的地步。” 高梵表示理解，决定等下次穿越再说。他不知道，牙行根本没有店铺和机器，还是要找人帮忙，他赚个中介费。 这钱只能赚一次，实际印一张百元钞票的成本是0.1比特币，砍砍价，0.05也不是不可能，这0.95的差价就是中介费。 接下来，高梵向牙行租车，四处走走停停，了解风土人情的同时，也寻找商机，果真遇到一个客户。 第7章 买卖DNA 那是第二次穿越后的第3天上午，严格来讲，客户是自己走上门的。 此人自称黑博士，六十多岁，地中海发型，啤酒肚高高隆起。四肢装载复杂机械臂，右眼为金属义眼。 他乘坐自动驾驶的老头乐，在街道的路上突然一个漂移，将正常行驶的高梵逼停。 然后他快速下车，身体利索得令人难以看出，他是个老头，走到高梵的车旁，敲了三下车车窗。 “先生缺钱吗？我这有桩买卖。” 一听有钱赚，高梵立刻来了兴致，他们将车停靠到马路边，下车攀谈。 “500比特币，买你的DNA样本。” 高梵立即摘一根头发递给对方，“拿去。” 黑博士摇头，解释道：“这不够，要抽血取精，还有尿液和粑粑。” 高梵立刻摇头拒绝，不是不可以卖，只是初次见面，缺乏信任，鬼知道他的针管干不干净，万一感染HIV，那还得了。 也许，比特国早有HIV的特效药。 黑博士急忙上前拦住高梵：“别着急走，咱们可以商量，525怎么样？” “550？” “600？不能再多啦！” 这价格并没有让高梵心动，毕竟他的储钱罐一卖就是1000，自己的血液和细胞，难道还不如一个陶罐？ 再者，黑博士抬价抠抠搜搜，不像有钱的主。 “700，分期付款，如何？” “周围人那么多，干嘛非得用我的？我也不是熊猫血。” 见高梵有兴趣，黑博士立即抓住机会，他将自己的目的，毫无保留地陈述给他听。 黑博士家住B区东南的漂浮岛，从事生物研究，基因收集是其工作之一。 以目前比特国的科技，解析某个生命体的DNA是分分钟的事，S区图书馆里还有上百万物种的基因谱，收集现存物种基因，意义不大。 但高梵不同，着装、口音、思维，都与这个时代有极大差别，暗市交易已经暴露他冷冻人的身份。 实际是三百年前的人，但同样有价值，甚至更高。 他的DNA是新的，体内共生的细菌，如大肠杆菌、乳酸杆菌，以及血液中可能存在的休眠病毒细菌，等等，都是宝贵的基因。 其实，比特国一直存在人口危机，而且女多男少。加之越来越多人类愿意接受生化改造，导致其涩涩功能不达标，小蝌蚪活力不足。 于是出现生育屋公司，利用试管婴儿与人造子宫，为客户培育优质子孙后代。为此，生育屋创建小蝌蚪仓库，只不过优质个体少，数量也一直很紧张。 高梵要是缺钱，可卖小蝌蚪，100比特币/毫升，累计超过一升会颁发锦旗。 有那么一瞬间，高梵心动，毕竟实在是穷。没多久，他感觉尊严受到侮辱，自己是人，又不是种猪。 “抱歉哈！我是冷冻人，百年老古董，思想保守，接受不了。” 高梵还是担心自己的安全，不过可以转换一种思路。 “我到可以提供其他动物的DNA，同样是上百年前的，你要吗？” 没错，这一次，他打算将现世的动物搬到比特国。 黑博士皱着眉头：“百年前的动物？标本的DNA用不了，蛋白质也变性，无法逆推RNA序列。” “放心，活生生的动物。”高梵停顿片刻，找到一个借口，“听说过迷你生物圈吗？” “在绝对封闭的环境中，安置各种动植物和微生物，模拟生态地球环境，使其进行生态循环。” “我知道地点，那里与世隔绝上百年，生物的DNA依旧保持之前的状态，我能带来一些。” 黑博士仍然怀疑，毕竟他知识渊博，历史上有关于迷你生物圈的尝试有很多，但无一例外以失败收场，主要是生态循环过于复杂，不是人类简单就能模拟出来的。 以比特国现在的科技水平，制造的迷你生物圈最多能撑50年。若百年前已有这样的成就，为何他没有在任何文献上听说过呢？ “你不会是想到野外抓几只猫忽悠我吧！” “放心吧！”高梵曾经也是大学生，知道迷你生物圈多么匪夷所思，他自己也不相信，于是转移话题，“还有三百年前的古书古籍。” 高梵一边回想自己的书架，从中挑选几本：三国演义、史记、时间简史…… 黑博士听了直摇头，他是搞自然科学，对文学小说和历史典籍不感兴趣。而自然科学，多在实验研究和期刊文献，对科学名家，只需了解其理论，阅读其着作意义不大。 高梵列举的这些，或许能充当富豪们的兴趣收藏，接待客人时，展示装逼。 当高梵提到《剩余价值理论》时，黑博士骤然眼前一亮，赶忙伸手遮住高梵的嘴。左顾右盼，确认四周无人察觉后，靠到高梵耳边喃喃道： “作者19世纪那位伟大的思想家吗？那可是十大禁书之一，被评议院发现是要销毁入狱，你怎么可能会有？” “这也忒夸张了吧！就一套贼厚的书，没多少人读，也没多少人信，何必……”高梵一边感慨，又故作镇定地解释，“既然是禁书，自然要秘密保存，被发现还叫秘密？” 黑博士停下来打量高梵，从神色上看，他不像是在吹牛逼。 “啥时候能带来？” 高梵眼神往左上偏，内心计算着日期。 “8天，至少8天。” “好，8天后，还是这个时间，在旋涡酒吧碰面。” “旋涡酒吧？” “在B区五环里，很有名，你随意打听就知道。” 话罢，二人分别，高梵继续逛街，第二天也是如此。 晚上10点半，他找到牙行，还车付租金，他已经花光所有钱。牙行还想留高梵吃夜宵，被婉拒了。 “明天打算做甚？我认识几个朋友，他们店里正招人。” “谢啦！我要出趟远门，淘置点货，一周后回来，到时还要再去一趟暗市。” “去啥地方，钱够吗？我这有小额贷款。” 高梵没有回答，径直往垃圾场走去，左手边上的时间已经进入倒计时。 他来到一处堆放废弃汽车的角落，确认无人后，带着100g的金豆，静等穿越。 3……2……1！ 唰的一声，他又回到现世的公寓里。 第8章 落榜美术生 翌日。 高梵一直睡到下午2两点，还是自己的房间、自己的床铺，睡得安稳踏实。 “下次穿越，还是租个房吧。” 他先是出门吃顿午餐，不知能否算午餐，考虑到即将停留现世7天，有很多事情要做，需要寻找搬运倒卖的货运。在那之前，得先搞点钱。 他坐2小时的公交，跑到靠近郊区的、一家名为济世的珠宝店。 一般而言，银行、珠宝店、典当行，都有回购黄金的业务。只不过，银行往往只回购他们售出的金条，所以高梵先到珠宝店碰碰运气，不行再去典当行。 他对价格要求不高，反正是白菜价购入，怎么着都能赚，只是多少的问题。 此外，这里离高梵的家远，周围的人都不认识，没人知道他卖黄金，发笔小财。 店铺有点小，两个铺面，店内一个顾客也没有。老板是个中年人，正一个人品茶看手机。 高梵进店，老板只是抬头瞧他一眼，随后道：“帅哥需要什么？”可他没有起身，继续坐在位置上玩手机。 也许是高梵穿得过于吊儿郎当，T恤+短裤+拖鞋，不像个买得起珠宝的顾客，大概转悠一圈就走。 “老板，你这能当黄金吗？” “能，先看看成色如何。” 老板终于起身，走到柜台前，伸手接过高梵手中的金豆，用镊子夹起观察颜色，然后取出合金分析仪照射一下。 仪器显示，黄金占99.99%，剩下的是银铜铁等杂质。 接着把金豆放到电子秤上，不大不小，100克。 老板没有着急给出价钱，而是询问：“这金豆哪来的。” 按理说，100克不算大单，一般不会询问来源。 但老板以貌取人，瞧着眼前的穷小子不该有金豆。万一，是昨晚从别地偷来的，他恐怕要被追究责任。 “从电子元件的镀层上提取的。”高梵很自然地说了谎，总不能说是从三百年后带来的吧。 老板嘴角上挑，那是嗅到商机的表情。 “能提供证据，收据单、视频都行。” “没有，有这必要吗？” “这样啊……难办……”老板装出一副为难的姿态，“如果这样，400元/克。” 介绍他又讲了一大套规则，从市监局的定时检查，说到几年前的刑事案件。 高梵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五百多的市场价，一口气砍一百，这分明就是打劫。 高梵属实没想到对方会这么黑，二话不说，拿过金豆后走出店门。 老板一下急眼，连忙跑到门口堵人。 “生意嘛，可以讨价还价。” 高梵不喜欢这套，让人感觉疲倦。 “少于五百，我不要。”高梵出门前看过今日的黄金股价，543.2，那43.2元算是辛苦钱，换算下来，老板还净赚4320元，不少了。 “你这……” “拜拜！” “等等！五百就五百！” 老板收下金豆，开出5万元现金，没有发现。现金是高梵的要求，目前负债20万，各类电子钱包设置自动还款，钱一打进去，立刻被拿去还债。 …… 搞定黄金，高梵去一趟州立医院精神科。 三年前，他因为经常失眠、胸闷和头痛，被诊断出焦虑和抑郁，需要定期服用精神药物，而且每月要去医院做一次心理咨询。 药和钱加起来差不多一千，治疗勉强算有效，反正吃药后晚上睡得香，咨询后心情畅快，信心满满。可一旦停药停咨询，立刻复发。 见到医生后，老规矩，先用24色蜡笔画两幅画，主题是“房树人”。从今年开始，医生每次都让高梵画画，说是能从中看出一个人的内心世界。 能不能，高梵不清楚，反正觉得每次说话都挺好听的，他唯一能感觉到的变化，那就是画技在恢复。 他非美术专业，画画水平不亚于美术生，这首先得感谢童年时期的爷爷奶奶。要不是高中没能上艺术班，高考两次落榜，他可能成为一位优秀画家。 大学四年的四位女朋友，都收过他的画，毕业后第一份工作，也因为懂美术而加分，但之后工作内容与美术无关，加之没有空闲时间，他的画工有所倒退。 “嗯，你眼下的状态很不错，笔风笔触透露着轻松。”医生瞧着高梵的画，点头道，“不妨说说最近发生的事，也许能从中寻找你的成长点。” 刚提5万，能不轻松吗？成长点也很明显，往返现世与未来的穿越。 但这些不能说，否则会被加大药量。 “硬要说特别的事，只有跟女友分手这件事。”高梵再次说谎，脸一点也不红。 医生又跟他聊了一段时间，都是些老生常谈的话题：父子关系、工作事业、婚姻爱情。 这三年高梵都向医生咨询过，不同时间段会就其中某个主题展开咨询。 穿越后，他发现，焦虑和抑郁，归根到底，还是因为自己穷。与女友的矛盾，主要是对方嫌自己穷；工作压力大，还是因为工作任务重，工资少，换工作后工资更少；至于父子关系，27岁的他需要赡养50岁的父亲。 如果有了钱，加上自己的颜值，根本不缺女人，自己不用再看老板的眼色，还能用钱将混账老爹打发。种种问题引发的心理疾病，迎刃而解。 “医生，我觉得我已经好了，能不能停药，停咨询。” 高梵不想继续在这里浪费钱，他坚信穿越的能力，可以帮助自己康复，实在不行，三百多年后的医药，难道比现世的差？ 医生迟疑地看向高梵，问道：“真的好了？还是对我的咨询不满意？” “真的好了。” “有没有想过，之前停药复发，病情更加严重。如果经济上有困难，我们可以一起想办法。” 医生不信任高梵，他觉得高梵是嫌弃自己的医术，不好意思开口。 “这样吧，我再开一个月的药，你慢慢减药，如果一切正常，那就直接停药。” 高梵表面答应，可心里已经下决心，不再吃这药，也不会再做咨询。 第9章 倒了八辈子血霉 第一趟倒卖，不到一周便赚到5万，前所未有，怎么说也得庆祝一番。 以往逢年过节，若是自己一人，为了节约，吃碗30元的牛肉粿条，就算完事。现在有钱，今后还会有更多钱，绝不能苦了自己。 离开医院后，高梵来到大排档。先来10串羊肉串，再来一份爆炒蛤蜊，平日只敢点一小盒的烤鸭和手撕鸡，今天来一整只。 接着去超市，买了冰镇可乐，还有花生瓜子。回家路遇卖樱桃的老农，顺手买两斤。 到家发现，下午出门，5级空调忘记关，窗户还敞开着。 “卧槽！”高梵一声尖叫，随后平静道，“不碍事！” 关好门窗，将东西放到餐桌上，打开手机视频APP，为看某部古装剧专门开个会员。边吃边刷剧，又是一晚通宵。 第二天中午，急促地敲门声将他唤醒。 咚咚咚！咚咚咚！ 高梵拖着疲惫起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开门。 “谁啊？干啥？” 门一开，门外一彪形大汉立即伸脚卡住门缝，另一个光头大叔则伸手用力将门推开。 他们身后还有两人，一个光膀子，露出他那八块腹肌，身上还有纹身。另一个是略显消瘦的老头，头发乱蓬蓬的，双手被光膀子大汉紧紧擒住。 见此状，高梵的睡意立即被驱散，脸色一下变得严肃。 “就TM你叫高梵！” “你老子欠我们1万块，赶紧的，否则……”大汉说着，纹身大汉掏出美工刀顶住老头的脖子。 老头哭丧着脸，一脸哀求地对高梵说：“儿子，救救爹。” 这老头叫高阳，是高梵的亲生父亲，也是最让高梵头疼的家伙。 高梵倒了八辈子血霉，摊上这么个混账老爹，刚过五十，四肢健全，身体健康。只不过，酗酒赌博，还喜欢找福利姬。 一毕业，高梵就得打工赡养他，工资的六七成都给了他，都是被迫的。 如果不给，那高阳会跑到高梵居住的小区门口，见人就说：“我儿子不养我。”晚上就堵在高梵家门口睡觉，家门口不行，那就跑到公司。 水至清则无鱼，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只要他不嫌丢人，那丢人的就是高梵。 高梵无奈，只能给钱打发，每次只给两三百，不能再多。 高阳一拿到钱，立马去赌博，麻将、六合彩、炸金花。要是输钱，立马向高梵索要饭钱，要是赢钱，立刻去酒吧找福利姬，总之身上不会有钱。 最近，因为高梵欠债，实在拿不出钱，一直躲着他，加上穿越腾出几日空白，高阳没能找到高梵，可酒瘾赌瘾涩瘾实在太大，没辙，借钱搏一搏。然后告诉债主，一起到这找高梵。 高梵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高阳，又朝大汉们嚷道：“还愣着作甚，动手啊！这种垃圾，少一个对我对社会都有好处。” 大汉们听得一愣一愣的，将美工刀贴得更近，强调道：“他可是你爹！” “这TM要你说！放心，我是唯一家属，他的死我不会追究。” “TMD，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大汉自言自语，他们也拿高梵没辙。 毕竟是法治社会，要个债而已，打人都不敢，何况杀人，美工刀的刀片都没划出。 威胁没用，那就打打感情牌。 大汉松开高阳的手，将他往前一推。高阳也识趣，扑通就跪下，立刻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这一跪，把高梵和大汉们都吓一跳。 老爹给儿子下跪，放到整个人类文明史，绝对是稀罕。 可高阳不在意，别说下跪，只能给钱，磕头叫爹都行，他就是可以毫无底线。 “儿子，算爸求求你，你再帮我一次，我对天发誓，这是最后一次，否则天打五雷轰。” 这是他第N次对天发誓，老天也是瞎了眼，一次也没劈死他。 赌鬼瘾君子、嫖妓出轨、家暴，像这样的人渣，他们的保证一个字也不能信。 高梵根本不吃这套，淡淡回复：“演！继续演！有这本事，当演员也能赚钱。” 高阳回答：“你还是人吗？读了16年的书，难道老师没教你，要感恩父母？我可是你亲爹，生你养你容易吗？” “吼哦！那我真该谢谢你，因为有你，老子没能成为富四代。” 高梵的爷爷奶奶是海归的富二代，高梵一出生，二老就为他定制一款纯金长命锁，他们家根本不缺钱。高梵整个童年，都是在二老的呵护下长大，当时的高阳，对家庭也是不管不顾，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 二老在高梵13岁时离世，留下上千万的遗产，而且遗嘱还表明，这是给高梵的，二老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无药可救。可最后，钱还是落到高阳手中，不到5年就败光。 想到此处，高梵是又气又恨。 眼见PUA没效果，高阳更换策略，开始自我反思。 “我好赌，我败家，我混蛋，我不是东西……”一边骂，一边伸手扇自己大嘴巴子。 两侧邻居，对面租户，纷纷投来吃瓜的眼神。 大汉连忙抓住高阳的手，“别这样！” 又瞅向高梵，“拦一拦啊！” 高梵还是站在屋内，一动不动，这种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他想瞅瞅，高阳还能耍什么花招。 眼见招式不起效，高阳一手夺过大汉的美工刀，推出刀片，用刀背指向自己的咽喉。 “别逼我！”他拉扯嗓音大喊，怒气冲冲。 高梵提醒道：“刀拿反了！” 他了解高阳，就一怂包，哪有自杀勇气。 “你还是不是我儿子，信不信我宰了你！”高阳怒发冲冠，举着美工刀对准高梵。 “来啊！动手啊！”高梵继续火上浇油，“没我，我看你今后吃什么！” “兄弟消消气。”光头大叔安抚高梵，另外两人，一个夺回刀，一个将高阳往后拉开。 片刻后，三人一同在高梵面前，一脸和气道：“我们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多少给些，不收利息。” “我们保证今后不借他钱，也会通知认识的朋友。” “周围邻居都瞧着，闹大不好看。” 他不清楚这对父子是不是在演戏，也不敢赌。虽然是法治社会，但往往受伤的总是有理，他们不想为1万块惹得一身麻烦。 “算哥求你，行不，我给你下跪。” 高梵赶忙拦住他们，淡淡地说道：“等着。” 随后进屋，拿出一叠现金递给大汉。他还是明事理，矛盾是他和高阳之间，跟大汉们无关。 后面的高阳一直贼眉鼠眼地瞧着，一见高梵拿出枪，唰的窜出抢走几张钞票，接着嗖的一下往楼梯口跑，敏捷且迅速，不一会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高梵只能无奈叹息，将钱补齐。 “记住你们的话，别再借钱给他。” 第10章 想买表了；像个人贩子 “艹蛋！刚赚5万，就被这混账坑了1万。” “以后钱多了，他该不会得寸进尺吧！” “得想想办法。” 高梵关门回屋，躺回床上继续想，不知不觉睡到傍晚。起床洗漱，出门吃饭，然后逛街。 走出家门，不到500米便是地铁站和公交站。当初是为了上班方便，筛选许久，跟房东讨价还价，才租到这样的房子。 现在不需要上班打工，自然也无法体会它带来的通勤便利，属实浪费。 他漫步在街道，感受初夏的余温，目光时不时地投向两侧的商铺，最终落在一家手表专卖店。 欧米茄，据说是中立国的名表品牌，那表都以“万元”为单位。有一年大学聚会，有位同学佩戴该品牌手表，整整显摆10分钟，若不是有人亮出宾利钥匙，估计还能再吹半小时。 手表最大的价值就是显摆，满足卑微的虚荣心，但对高梵而言，却是一个商机。 一块这个时代的名表，再怎么说也承载着这个时代人类的审美，放到三百多年后，怎么着也是个古董，价格翻个10倍，不算过分吧。 除了手表，瓷器、古画、玉章，也可以倒卖，只是眼下他根本没资金收购。 高梵走进专卖店，这回他穿着得体些许，T恤配休闲裤，头发经过仔细打理，拖鞋也换成帆布鞋，背着单肩包，里面满满的现金。 专卖店的装潢，尽显雅致与现代的融合，展示柜以冷冽的金属光泽与温润的木质饰面交织。每一块腕表在柔和灯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艺术与奢华的气息。 此时，店内一共5人，一男一女的一对顾客，以及接待他们的两个女销售，另一旁还有一个男销售在玩手机。 高梵一进店，女销售员便察觉。 “新来的，赶紧接待一下。” 被称为新人的是个年轻小伙，个子高，皮肤白净，但论颜值，还是比高梵差一些。 “想买表了，有什么推荐。” “帅哥预算多少，是送礼，还是给自己买？” 他将高梵带领至右侧的展柜，开启背书模式，啰里吧嗦地介绍品牌和手表，像开了2倍速一样，这似乎是每个销售员的必备技能。 可惜，高梵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他犹豫着，该怎么买合适。 他的预算是3万，超出一两千也可以接受。欧米茄的腕表，最便宜是1万2，也有3万3。到底是买三块，还是买一块。 俗话说：一分钱一分货，最终还是选择3万3那一块。 “打住，TMD话真多！” 高梵一不小心，将特别伤人的心里话说出，但他意识到时，现场气氛已变得相当尴尬，旁边的顾客也投来吃瓜的目光。 吃枪药啦！该咋整，赶客又不合适，讨好万一弄巧成拙，咋整，销售员一脸纠结。 这时，高梵打开单肩包，从中取出33000元，整齐堆放在柜台前。 “用不着废话那么多，这些钱够买哪一款？” 销售员脸上的为难立刻转变为欣喜，“先生这边请。” …… 翌日。 高梵起个大早，去了趟农贸市场。他答应黑博士，给他带些活体生物。 他想过，拿个空塑料瓶，到城市的臭水沟装瓶水，或者直接装城市里的空气，水中或空气中的微生物，也算活体生物，也包含未知DNA。 但他最终没那么做，太敷衍了。 到农贸市场，首先排除活各类家鱼。鱼需要鱼缸和打氧机，携带非常不便。 其次是家禽，比如鸡鸭，个头大，气味重，距离穿越还有4天，要买也得等最后一天。 最后，只剩下小猫小狗。 他转悠好一阵子，总算遇到一个卖猫的摊主。 这里大多是田园猫，有狸花、奶牛、玄猫，还有两只英短和美短，年龄从4周龄到20周龄。 有不少围观看猫的，但一直没人买。 “老板，这猫咋卖。” “小哥要哪只，英短和美短两千，还有……”猫摊主尽挑贵的介绍。 旁边还有顾客询问：“长相咋那么奇怪，该不会是串吧。” “别胡说，我这都是纯种的。” “你的猫来源正不正？” 他们正拌着嘴，倒是让高梵意识到几个问题：这些猫去到未来能活多久？面对的病菌，它们的小身板扛得住吗？黑博士是如何获取它们身上的DNA？解剖抽取吗？ 高梵不是极端的动物保护主义者，但也不希望自己送的小猫咪那么简单的死去。 一切答案，只有等再见黑博士方可知晓。 “老板，这只狸花多少钱？”高梵指了指手掌大小的小狸花。 “这只纯种，一千。” “没便宜的吗？” “有啊！一只100元。”猫摊主指了指另一旁的笼子，与刚刚那种瞧着没差别。 高梵又询问了黑猫和橘猫，结果与狸花类似。他严重怀疑，这猫都一样，甚至可能是同一个爹妈，纯不纯种，全靠猫摊主的嘴。 高梵不需要纯种，相反，杂种相对抗造，也许能活得久一些。 “我要10只，100元一只那种。” “10只？你确定。” 顾客也是满脸问号地看向高梵。 买猫都是当宠物，一般就买一只，两只三只就算多的了，10只，吃肉也没这吃法。 “确定！还有要小猫，得能自己吃饭，不要一个妈生的。” 他选基因差异较大的个体，万一真感染未来病菌，能尽可能避免被一锅端。 “小伙子，你这是要作甚？”猫摊主好奇地问。 这时，越是不说，越容易引起猜疑，高梵干脆编个谎言，反正对方也不知道自己住哪，无从确认。 “做训练研究，像训狗一样，两套方案对比，看哪一套效果更佳。” “这样啊！”猫摊主恍然大悟一般，“那买英短，这玩意瞧着傻啦吧唧，其实挺聪明的，我给你打折。” 其实，猫摊主对高梵说的训练一点也不懂，英短是不是聪明也不清楚，他只想把猫卖出去。 “不不不，那样研究还有什么意义？” “试想，考察两位老师谁教学技术高，你给其中一个老师安排学霸的学生，还有比较的意义吗？” 说完，他立即转移话题，“我买这么多，送两个笼子呗！” 猫摊主毫不犹豫地答应，这也间接说明，这猫他没少赚。 之后，高梵先回到家安置好10只小猫，然后去宠物店买点猫砂和猫粮，吃喝拉撒一定要好。还准备一点猫薄荷，这是为了让猫咪沉沦，避免怕生而大叫吵到邻居。 如果能买到麻药，他估计会用上。 有那么一瞬间，高梵觉得自己像个“人贩子”。 第11章 坑爹 搬运的物资已经准备就绪：10只猫咪，一块欧米茄腕表，三套七本“禁书”。 之前跟黑博士交流，只提到一套《剩余价值理论》，一共三册。它能成为禁书，想必同作者的另外两套也是。 他从书架中取下这些书，分量十足，都是爷爷当年留下的。 “带这么多禁书，安全吧？” “万一黑博士不买咋整？” “暗市收不收这书？” 一切猜测，只能到见证当时，才能确认。 他试想过再寻些其他物资。比如阿胶、人参、灵芝，再比如古法制作的文房四宝。都是些实用价值不高，装逼价值忒高的东西。 还是那句话，眼下高梵没钱购买这些。 接下来的几天，高梵除了喂猫逗猫，就是刷剧打游戏。 他从未如此清闲过，就连大学四年也没有，工作后更不用说。 这种生活，才是人应该拥有的。 到了第3天的中午，平静又被打破。高阳来了，他是来要生活费的。 咚咚咚！先是一阵敲门声，接着高声大喊，以确保邻居也能听见。 “儿子诶！我你爹，这个月生活费还没给，快开门。” 咚咚咚！ “天气这么热，把我晾外头，万一中暑，你还得到医院照顾我。” 咚咚咚！ “开门啊！再不给钱，我只能去垃圾堆找啦！” 咔嚓，高梵终于将门打开。 “嚷嚷啥，还让不让人睡午觉。” 高阳一脸笑嘻嘻：“拿到钱，我立马走人。” 按照以往，高梵不会立即给，想要争执片刻，然后尽力克扣，这一次他一改常态。 “要多少？” “一千……不行九百也成。” “一千哪够！”高梵从钱包里掏出3000元，这是他全部资产，“一个月的份，这段时间我要出门，别来找我。” 高阳宛如中彩票一般，喜眉笑眼地接过钱，当场清点。 “不愧是亲生儿子，那我就不打扰你。” 说完转身离开，高梵在后头拉高嗓音叮嘱：“别去赌，听见没？” “知道啦！”高阳回答，头也不回，只是稍微挥一下手。 高梵心里清楚，高阳肯定会去赌，而且会把这钱都输光。 …… 下午5点，高梵出门，用手机扫了一辆共享单车，骑上之后，一路朝目的地飞驰。 晚高峰时间段，街上行人熙来攘往，风裹挟着热气，不一会儿，高梵的额头已布满汗珠。 他先去超市买两瓶冰镇可乐喝和一把普通的门锁，然后去了蛮东大酒店，又去了宝兴娱乐城，还去了法黎旅社，都没他想找的人。 接着来到城中村，穿过石碑桥，穿过已经点亮的路灯，来到一栋居民楼下，沿着老旧的扶梯，来到第四层，左中右共三间房，最左侧的那屋传出搓麻将的声响。 高梵打开这扇门，进屋就看见熟悉的身影。 屋内其余的11人，都朝他投来目光，咽了咽口水，没有说话。 他一声不吭地走到那背影后方，将可乐砸在麻将桌上，吓得那人一激灵。 “喂喂喂！砸坏了你赔得起吗？老高，管管你儿子。” 高梵没有搭理说话者，质问身边的高阳：“输了多少？” 高阳不敢正眼瞧高梵，低声回答：“刚打，才两千，我马上能翻盘。” 高梵心平气和道：“别玩了，这还有一千，拿去买吃的。” 说完给钱，转身走出房门，细心地将门关上。 屋内其他赌徒说道：“行啊！老高，儿子终于开窍了！” 高阳回答：“来来来，继续继续！” 孰不知，高梵用锁将门扣上，三间一起扣。 一边下楼，一边报警。 “喂！警察同志你好，我要举报石碑小区2号楼403号房，有人聚众赌博。” “好的，我们现在安排出警。” “你们多叫些人，这里有12人，金额有几万，我已经把他们反锁在屋内。” 这处赌窝已有3年，高梵之前来过两次，都是高阳赌输欠债，被叫来还清。 之前看在父子情面上，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别把亲生父亲也送进去，再怎么说，自己脸上不光彩，现在豁出去。 大概7分钟后，两辆警车抵达小区大门。高梵主动上前，表明报警人身份，然后带领警察上楼，又吩咐道：“小区有后门，你们安排几人到那堵。” 此时，403号房发出猛烈的撞门声。 赌鬼们机灵，警车刚到小区便察觉，以往都是迅速藏好钱，然后从小区后门逃跑，一直没出事。 今天出了意外，此时，403号房正用力撞门。 警察拿过高梵的钥匙，开门进入。 “警察，双手抱头蹲下！” “喂！别冲动！” 一个愣头青，打开防盗门，想学成龙大叔，跳到三楼的空调外机上。可惜，外机支架一开始就没能支撑住，咔嚓一声，连人带机从3楼摔落地面。遗憾的是，头没着地，只摔断腿，愣头青还能趴在原地哀嚎。 12人一个没落下。 “救救我！”高阳被押往警车的途中，瞥见路旁的高梵，顿时萌发希望，“帮我请律师，我不想坐牢。” 高梵回应说：“是我锁的门，是我报的警。” 高阳顿时愣住，其他人也是，逐渐品出味来。 高梵继续火上浇油：“按照本市法律规定，参赌金额超过1000元，要被判刑。这回，你们跑不了。” “CNM！你这坑爹玩意！” 高阳情绪激动，推开警察朝高梵冲来，刚伸手就被警察拦下。 警察提醒：“你想多一条故意伤人罪吗？” “是他给我钱的，是他怂恿我去赌，是他陷害我！啊啊啊！造孽啊，儿子害老子啦！” 高阳大声嚷嚷，一脸的委屈，似乎要用装可怜博取同情。 “我给你钱，是让你缴租吃饭，三年了，每次都劝你不要赌，邻居可以作证。你不听怪谁。”高梵回怼，决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高中那年，你拿走我一年生活费去赌，逼得我跟邻居借钱，你还算父亲吗？” “你在外面赌博欠债，要债人追到家中，你让我一个应付，想过我的感受吗？” 高梵越说越激动，感觉将这些年积攒的压力全部得到释放。 他这么一顿输出，警察、围观者、以及高阳的牌友，都不再同情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 “警察同志，请严惩这样的人渣。” “我们会按照法律程序来，你跟我们回去做一下笔录吧。” 第12章 不可回收垃圾 做完笔录，高梵一身轻松，当晚又吃了顿夜宵庆祝。 据警察介绍，这起赌博案背后还有人，需要时间调查，之后会移交检察院，由他们审理决定是否起诉。 这些，都不是高梵需要参与的。 第4天，又是躺尸的一天，实在是无事可做。靠着手机，终于熬到晚上的倒计时。 3，2，1…… 一个佩戴着名表的人，七本书，十只小猫，在一眨眼的瞬间，重新来到比特国B区南郊垃圾场。 还是一如既往，四周散发着酸臭味。 十只小猫关在同一个笼子里，用黑布遮盖，书本放在笼子上。高梵将其捧起，朝牙行的家走去。 走走停停，同样的路程，这次居然耗费一个多小时，还把自己累得够呛。 “不行……再这么徒步走，非得累死不可……这次一定租房租车……” 他敲响牙行的家门，不一会儿，门开了。 牙行没有抱怨高梵迟到，而是对笼子里的动物感到疑惑：“你带猫作甚？” “有个学者跟我定的，明天在旋涡酒吧接头。” 高梵担心，禁书被牙行瞧见，因而将书本反扣，背面朝上。 “这次打算卖书？” “还有手表！”高梵晃动左手腕上的欧米茄，“都是古董，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的确，尤其是书，根本不用看书名和内容，就知道是古董。 在比特国还没建立之前，世界已经淘汰所有纸质书籍，都改成代码数据，上传至网络。现存的所有纸质书籍，都在博物馆里吃灰尘。 然而，牙行却摇着头，显然不看好这次的物资。 不是东西不好，而是东西不流行，很难找到买家，因而价格也没有谈判空间。 “这次我打算一个人去。” “我还是送你吧，中介费少点。” 人情世故方面，高梵还是略懂一二。牙行确实帮他不少忙，但也不能一味的依靠牙行，一下把牙行踢开也不合适。 “不用，我向你租车，你替我准备房子，暗市交易完，我去趟旋涡酒吧，回来一块付。” 这一下，牙行总算松一口气。 “你等着，我给你安排车。” 说完，他从地下车库里挑选一辆悬浮车。比特国的车有三种，一是自行车，纯机械无制动系统；二是汽车，类似现世的新能源汽车，只不过电池位于车头盖，大约5本新华字典大小，都是可拆卸模式；第三便是悬浮车。 与前两者不同，悬浮车没有固定公路，能在30~100米的空间区域内自由行驶，核动力驱驶，因此价格非常昂贵。一辆普通悬浮车抵100辆豪华汽车。 牙行的这辆车，外壳不算新，不知经过多少手，但内部的AI系统是最新版本，具备导航和自动驾驶功能。 高梵早就想体验一把。 “多谢啦！” 距离暗市关张还有三个多小时，而路程不到半小时。高梵不着急，先乘着悬浮车，在空中提溜两圈。 他把装有猫的笼子安放在后备箱，然后给AI系统下达指令，漂浮到90米高空，再以240km/h狂奔，接着来个空中漂移。他打开天窗，感受风的抚摸，倾听风的呼啸。两个字形容：“稳”、“爽”！最后想着来个90°俯冲，却被AI提醒危险驾驶，取消执行。 玩了一个小时，自己也累了，下令让车开到暗市。 交易地点变了，但环境没变，跟之前一样是栋只有五层的破旧的大楼。 高梵下车，走到门卫，对他说：“31415926。” 这是暗号，在某个隐秘网站有公布，每15分钟变更一次，只有知晓内部消息的人才能进入网站，获得暗号。 门卫点头，取来一件斗篷。 高梵披上斗篷，进屋后直奔第5层。 “老板，瞧瞧这表，值多少钱？” 他摘下腕表，递到摊主面前。 这摊主不是之前那位，他接过手表后，用眼睛发射激光扫描一下，然后利用脑内芯片连接网络，从庞大的网络中调取匹配的数据资料，最终给出100比特币的价码。 高梵在内心简单换算一番，100比特币可在比特国兑换20g黄金，搬到现世，能换得1万元，一来一回，还亏了2.5万。 “没搞错吧！这可是古董，三百多年前，可是价值几万的名表。” 摊主解释：不是任何一件古代旧物都能称之为古董，需要满足艺术性和文化性中的一个。 因而比特国技术很高，几乎所有古代物件都可以复刻，复制品甚至能超越原品，因此，稀缺性不能成为古董的特点。 这块腕表，不过是现世的奢侈品，制作上并无过高的技术，材质上有银铜锡，制作成本其实相当低，主要靠品牌名和当时的时尚潮流，才把价格抬得那么高。 换句话说，这块表因为是欧米茄，因为是在2024年，所以才值3.5万，过几年价格自然往下掉。 类似的还有包包、球鞋、数码，这些奢侈品放到现在比特国，那就是垃圾，还是不可回收那种。 上回的储钱罐之所以不同，就是因为有文化性，它一定程度代表着，硬币作为流通货币的时代的终结。 现世电子支付越来越流行，纸币的地位逐年下降，更何况硬币。 高梵算是上了一课，这一课非常值。 他收回手表，拿出“禁书”。禁书一共三套，他只拿最薄的一小本入暗市，另外两套六本，仍然放在车中。 “这旧书，承载一个时代的文化与智慧，总值不少钱吧？” 摊主接过手，刚瞧见书名前三个字，立马吓得脸色发青，急忙将书丢还给高梵。 他左右环顾，确认无人察觉自己的异常表现后，才松一口气，小声嘀咕：“你TM想害死我，还好老子没扫描内部文字。” 关于禁书及其内容，网上可以检索到，也可以阅览，但只要检索，立刻会被跟踪，届时评议院会找检索者做深入交流，有钓鱼执法的味道。 摊主接着说：“你着急吗？我可能帮你寻找收藏主，大概两三个月，到时候你们私下交易，给点辛苦钱就行。” 他也想揽下中介的活，绝不敢收下这禁书，赚钱哪有命重要。 “算了，我再问问别人。” 这趟暗市交易出乎高梵的意料，他把希望都寄托在黑博士身上，祈祷别出意外。否则，接下来的11天，他只能吃土。 第13章 猫与旧书 此次暗市交易，已平静落幕。虽然中途有因为价格问题，顾客和摊主大打出手，然No.13没有出现，评议院也没有出现。 高梵不禁好奇：No.13到底在哪？之前为何称呼自己为四哥？ 他没有将思绪过多停留在这个问题上，而是专注接下来的交易。 在悬浮车内，向AI咨询旋涡酒吧的地址，不到3秒钟，AI不仅给出位置，制定多条行驶路线，还推出与旋涡酒吧有关的问题信息，这对初到比特国的高梵而言，宛如雪中送炭。 眼下时间充裕，他命令AI缓慢行驶，自己打开天窗，感受清晨的空气，同时阅览旋涡酒吧的情报。 旋涡酒吧24小时营业，规模不大，但名声响亮。 老板名叫旋涡，同时还是黑社会老大，B区最大地头蛇。他身高两米五，双手过膝，两耳垂肩，每只眼睛有两个瞳孔，皮肤如白玉，单手能举起一辆泥头车。 当然，这种诡异长相，在生化人中并不少见，而且变化无常。就像给游戏角色换皮肤一般，去一趟五金店或生化改造所，只需几个小时，出来连亲妈都不认识。 他手底下有两百来号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每人手上至少三条人命。除脑子以外，其余肉身都进行生化改造。平日没事收收保护费，买卖器官、药物枪支，也是他们的业务。 评议院对此不管不顾，某种意义上，黑帮也是公司的一种形式，买卖器官、药物、枪支，也是生意的一种。 “在这交易，安全吗？” 既然约好时间，只能硬着头皮等。 高梵忍着饥饿，终于等到黑博士。 “抱歉，我来晚了。” 黑博士开着汽车，身上的打扮与之前无异，只是没什么精气神。这几天忙于研究，每天只睡3小时。 “先瞧货吧！”高梵说着，然后从后备箱取出笼子，掀开布盖。 10只小猫咪见到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紧张得浑身竖起毛发，有的则扯着嗓子大喊大叫。 黑博士打开双眼的扫描仪，仔细检查小猫咪的外观。 高梵将笼子打开，抓起一只交到黑博士那双冰凉的机械手，要他端在手上，仔细观察。 黑博士举起小猫咪，从额头到尾巴，细细打量一番。 “眼呈圆杏核状，鼻子砖红色，体形适中，胸腔宽而深厚，背毛为棕色斑纹，脚垫和掌毛为黑色。” “仅从外形上看，七成是狸花猫。想确认是否真为百多年前的猫，还需做DNA鉴定。” “毛发上的寄生虫，粪便中的食物残渣，血液和唾液中的微生物，等等一系列工作，至少1天时间。” 高梵回答：“只要不弄死，只管验证，满意后再给钱。” 高梵希望能和黑博士长期合作，因此给出足够的诚意。 “不必了，你开价吧。” 其实，黑博士在看见的第一眼就打算买下，理由很简单，狸花猫是属于濒危动物。 不止狸花猫，曾经遍布农村和城市的动物，如土狗、麻雀、老鼠、蟑螂，都成为濒危动物。 原因有很多，最主要是战争。这些动物几乎与人类生活在一起，战争爆发后，核武器和生化武器的投入，最先将它们肃清。反倒是，那些生活在自然保护区里的动物，因为远离人类，而躲过一劫。 像小猫小狗这些没有食用价值的动物，在机器人普及后便失去价值，就像拖拉机普及后，不再需要水牛耕田一样。 它们数量少，基因多样性也低。 所以，就算高梵扯谎，从野外抓些猫咪忽悠，黑博士收下也不亏。 “头回干这行，不清楚行情，你给个合适的价格。” “那么，100比特币/只如何？” 黑博士成天沉浸在科研中，无心过问市场，他出价，是根据自己的预算决定。 “没问题！”高梵兴奋地答应，转头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关注自己后，靠向黑博士，“书我带来了，还多带几套，到车里看。” 悬浮车后座，七本书平铺放在座位上，封面正面朝上，书名格外醒目。 “这……这……” 黑博士手有些发抖，轻轻拿起一本翻开几页。 纸张很薄，而且发黄，上面还有三种不同笔迹的注解。毕竟是高梵的爷爷留下，有些年代，也不知过了多少人的手。 “好！太好！”黑博士欣喜若狂，“我全要，多少钱？” 高梵犹豫片刻，试探性地伸出三根手指，心想着：起码值3000比特币。依据仍然是与储钱罐作对比。 怎料黑博士却说：“不许反悔，就3万比特币。” 卧槽！这么慷慨？看来还是贫穷限制我的想象。 接着，高梵用一块黑布，将所有禁书打包后交给黑博士，并说道：“除了狸花猫，还有土狗，你要吗？” “可以啊！什么时候？” 大致算一下，这次穿越，会在比特国停留11天，接着穿回现世停留13天，加起来24天。 时间有点长，说不准中间会发生意外。 高梵询问：“你住哪？下回我送货上门。” “漂浮岛！在B区东南方，与陆地相隔100公里。岛上就我一人，门口一直竖立一面黑旗，很好辨认。” 高梵收下钱，又谈拢一桩生意，可谓收获满满。 告别黑博士后，高梵匆匆跑回去见牙行，交付完租车的钱，然后跟随牙行去看房子。 牙行推荐的房子跟他家是同一个居民楼，位于BE99-99。 月租1万比特币，一室一卫，家具齐全，水电网费全包，无押金。 “考虑到你刚来B区，收入不稳定，这是目前最便宜，最适合你的。” “按理说，房租都是月初先支付，如果手头紧，我可以让你缓一缓。” 他推荐的是廉租房，空间小，月租便宜且包含水电网费，但水电网每月有限量，如果不够用，要么去超市买大桶水或大号电池，要么租经济房。它的水电网费另算，无限制供应，但月租至少翻3倍。 这都是水电网公司的经营策略，因为廉租房每月提供的电量，根本无法满足一个生化人所需。 牙行又带高梵，去看了其他房子，果然还是99号房最合适。 这回，牙行没在高梵身上赚中介费，他确实是综合考虑高梵的情况后做出的推荐。他懂得何时该捞钱，何时该放长线钓大鱼。 付钱签约，高梵说道：“还记得之前我提到的印钞票的事吗？带我去吧。” 第14章 印钞两百万 吃过午饭，牙行开车带高梵来到一处老旧居民区。 此处大概有20栋，每栋有7层，每层3间，左右AB两座，通过中间独立电梯连接，统一的钢筋混凝土。 这里属于黑房，类似于现世的群租，但比那还要糟糕。 每栋楼至少有60年历史，理应拆了重建，但被商人包下，简单装修后租给无家可归之人。 停水停电是常态，平均每间房住有12人，第1和第2层相对少些，但却改装成各类商铺。 住在这里都是些三教九流，能力方面，比垃圾场捡废品的流浪汉要强得多，但精神境界比他们堕落。 牙行带着高梵，来到23栋B座103号的印刷店。 103号是三室一厅一厨一卫的结构，如今改成三家小店，厨房改成快餐店，卫生间改成洗漱店，而客厅则改成印刷店。 进屋，扑面而来的是一股恶臭，厨房的油烟、辣椒、酱醋，卫生间的沐浴露、消毒水、臭袜内裤，以及客厅的烟酒，每一种单独拎出来都是美妙的，但混合在一起宛如深渊地狱。 虽然看不见蟑螂和老鼠，但不代表没有细菌和病毒。 “有人没？”牙行大喊，无人应答。 “有口罩没？”这样或许对屋主有些不礼貌，可还是自己的健康要紧。 “抱歉，都忘了你不是生化人。”牙行一脸抱歉，出门到后车厢取来防毒面具。 这一点也不夸张，因为屋主吸食的香烟含有THC。吸食THC后，或思潮起伏，激动欣快，或沉湎忧郁，惊慌失措，且具有依赖性。初次吸食者或非生化人，对其尤为敏感。 “卧槽！你TM想害死我！”高梵怒斥道，他理应愤怒，不知不觉进了毒窝。 现世对此类物质严厉打击，但比特国完全放任。 牙行没有在意高梵的发飙，他朝最近一间卧房走去，伸手拧开门把手。门锁着，他便加把劲，直接将锁芯拧断。 粗看，以为屋内有4人。仔细一瞧，其中三个是造型各异的硅胶美人。男子拥抱一具躺在床上，像痴汉一样，不停地发出咯咯声。 “来生意啦！”牙行说着，上前扯下他的VR机。 “嘿……哦……马上！” 男人正是印刷店老板，他随意推开硅胶人偶，起床穿衣。 高梵瞥见他的隐私，不免好奇：那玩意都缺失，还好这一口？真尼玛奇葩！ 牙行不屑道：“全感知的程序难道不香吗？非得又嗑药又用硅胶娃。” 显然，这老板的系统没有牙行的高级，使用VR时只有视听觉，嗅觉、味觉、触觉，乃至联觉都不能触发。 “那玩意不是贵嘛？” 三人走到客厅，牙行简单交代一番，接着高梵递出一张百元钞票。 老板瞄一眼纹路和颜色后，说道：“不难，要多少，一张……” 刚想报价，就被牙行打断。 “1万张，1比特币/张，不能再少。” 老板迅速领会牙行的话外音，点头道：“3小时可以提货。” 高梵接茬：“不，我要2万张。” 说完，高梵将钱付给牙行，而老板去调试印刷机。 先用扫描仪分析纸币的尺寸、纸张材质、印刷颜料，这一步需要使用专业仪器。然后用电脑复制纹路，这一步利用老板体内的电脑系统便可完成。接着3D打印出金属模板，再调制颜料，准备合适纸张，便可开机运行。 在纸张退出文字记录的年代，印刷店存在的意义，是修复和复刻古代文物，如字画、档案文件。 第一步就遇到难题，老板没有相同材质的纸张。 “用其他替代行不？”他问道。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回现世后，这些钞票要经得起银行ATM机的检验，一点瑕疵都不能有。 老板发出啧的一声，在他眼里，这不是钞票，而是废纸，甚至不如厕纸，如此用心，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牙行轻咳一声，道：“顾客就是上帝，钱已交足，就得把事情办妥。” 他边说边伸出5根手指，意思是让出一半利润给对方。这下，老板心满意足，当即出门替高梵寻纸。 高梵很欣赏牙行这一点，虽说中介可恶，但他负责到底，绝不让客户对产品或服务不满意。 不到半小时，老板运回一叠纸，金属模板也打印完成。高梵也调制完颜料后，他毕竟有一定美术功底，这活还是轻松拿捏。 嗡嗡嗡！ 印刷机属于多功能一体式，一张白纸进去，只需一道程序，双面完整的图案便印制完成。然后再进行防伪加工，还是同一台印刷机。 接下来，将印好的纸张放回机器扫描，让机器比对细节，检查是否存在错印或瑕疵，这比肉眼要高效得多。 最后是裁剪和打包。 为了不让高梵挑毛病，老板先印一张，让高梵检查无误后，再批量印刷。 高梵接过手，简单用手揉搓钞票表面，然后示意老板，开启印刷。 他有一个臭毛病，每当某件事即将做成时，总会设想失败的场景。 “万一，过不了ATM怎么办？2万比特币岂不打水漂？” 按理说，他应该携带验钞机过来，可市场上验钞机参差不齐，还是有出错的可能。 又或者，先印制几十上百张，回现世让ATM过一把，无意见后再大批印刷。 然而，一来一回，一个多月。高梵既贪心又心急，这个月能拿两百万，为什么要等下个月呢？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钱都给了，哪有要回的道理？相信比特国的科技。” 嗡嗡嗡！唰唰唰！咔嚓咔嚓！ 高梵瞧着印钞机不断吐出钞票，激动的心脏怦怦直跳。 “下次印一个小目标！” 他正得意着，牙行拿来一个透明塑料袋，将散乱的钞票往里塞。 马上便意识到，他带不走一个小目标，主要是体积问题！ 200万元，整齐堆叠装入袋子中，算上中间的空隙，得用18寸的行李箱才装得下。 若是1亿元，体积翻50倍，就得50个行李箱。他的穿越能力，一次可带不了这么多东西。 还得是黄金！ “OK！任务完成！”牙行拍手说道，“接下来什么安排？” 高梵也不清楚，这回带往现世的物资就是钞票，浑身上下不到1000比特币，只能用来买饭等时间。 “今晚去酒吧潇洒一番吧，我请客。” 第15章 入乡随俗 24世纪的酒吧，高梵很想见识一下，是怎样一番景色。 晚上9点，高梵搭乘牙行的悬浮车来到旋涡酒吧。 酒吧门口灯火辉煌，几乎照亮汇聚前方的四条街道，街道两侧停满形形色色的车。 高梵径直往里走，却被牙行叫住。 “还没去窗口买票呢！” 到酒吧消费还要买票，这倒是新鲜。 高梵心里嘀咕着，又询问道：“买完票，是不是酒水饮料随便喝？” “想啥呢！酒吧内有福利姬跳舞，这票相当于观看费，酒水零食另算。” 这营业模式，倒是有点像现世的游乐园或风景区。 付完票费，穿过检票口，三名身穿纯黑制服的服务生，向他们点头哈腰。 “还有像样的空座吗？”牙行开口道。 “当然，先生这边请。” 酒吧内烟雾缭绕，不少男女嘴里都叼着香烟，高梵担心，这些烟雾中会不会也有THC。 吧台位于入口处的右侧，中央是舞厅，宽阔的圆顶上悬挂着一盏晶莹的吊灯。 客座围绕在舞厅的四周，时常有穿着暴露的兔女郎，或袒胸露乳的肌肉猛男，端着酒瓶酒杯送到客人桌前。 二楼是赌厅，也有专供私人赌博的包厢。三四楼都是包房，专供有运动需求的顾客。 酒吧似乎有一种魔法，所有踏入其间的人，无论男女，都主动地摘下平日那张虚伪的面具。 酒色财气，这里样样俱全，是人类纵欲的最佳场所。 吧台对面是一张长桌，几个比基尼打扮的福利姬，正忙着推销酒水和色相，她们身后，还有一群袒露胸肌腹肌的花公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出入的阿姨，渴求她们能用手中的比特币，买下自己的良宵。 “别瞧着他们个个闭月羞花、玉树临风，孰不知已经年过半百的大叔阿姨。他们为了赚更多的钱，他们不得不借款整容，然后接客还债。” 牙行一边说着，一边坐到高梵的对面，又一边吩咐服务生端来啤酒坚果。 就在他们说话的这会功夫，已经有好几位福利姬和花公子找到今晚的客户。 “噫……客人是饿了不挑食吗？” “啥话，他们可是花魁，没钱都没资格说上话。”牙行解释道，“我倒是讨厌他们，伶牙俐齿，上回被坑了好几千。” 花公子还能理解，一把年纪还如此敬业，是没有其他工作吗？高梵感觉自己的三观，被狠狠按在地上摩擦。 一切皆是文化差异！ 现世，人们鄙夷此类工作，甚至个别人还会歧视感情史丰富的人。可比特国的公民没有这种负担，甚至认为这是一份轻松舒适的工作。 躺着就能把钱下，不用像农民工在烈日下流汗，不用像上班族忍受上级的PUA，还能跟顾客一样体会快感。 嘟！嘟！嘟！ 舞厅音乐再次响起，三对男女登上舞台，耷拉着一根钢管，搔首弄姿。 时常朝台下观众奉上飞吻，时常如飞轮般贴着钢管旋转，时常身体挺直平躺，仅凭手腕的力量，让身体悬浮在空中。 他们身姿优美，舞姿流畅，赢得台下观众的热烈掌声。 “干杯！” 高梵与牙行酒杯相碰，同时欣赏四周的美色。 高梵的思想仍停留在现世，表现得有些拘谨和矜持。可身体却相当诚实，他的眼神在四周的美女之间徘徊，像一只搜寻猎物的野狼。 突然，一个富态油腻的大叔，自来熟坐到高梵身边，身体贴得很紧，嘴上笑嘻嘻，眼神色眯眯。 “龙阳君，今晚有安排吗？他给你多少，我愿意付三倍。” 高梵惊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所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今天算是见识到。 他冷冰冰地回答：“我对男的不感兴趣！” 大叔发出“切”的一声后离开，他刚走，又一位阿姨走来。 她留着褐色的卷发，脸上打着一层浓厚的脂粉，黑眼睛描得细长，戴着厚重的假睫毛。身材又勾勾又丢丢，胸前两颗倭瓜微微下垂，穿着高叉旗袍，口红鲜艳如伤口。 她比大叔更直率，不仅坐到高梵身边，还伸手搂住他的腰，贴近他的脸，留下一个火辣的吻。 “卧靠！TMD变态！” 高梵迅速将其推开，起身抽出几张餐巾纸擦擦脸。 “小帅哥，何必害羞。刚刚是免费的吻，给你一千，今晚听我安排。” 牙行一脸羡慕的笑道：“赚大发了你嘞！” “少啰嗦，老子正谈要紧事，赶紧滚蛋。” 阿姨不依不饶：“没关系，一起呗。” “好啊！好啊！”牙行愈发兴奋。 “滚蛋！”高梵的声音变得严厉，阿姨也听出其中的愤怒，识相的转身离开。 牙行急匆匆上前将其拦下：“别介！他不要，我要！” “你？”阿姨打量牙行一番，身份可以随性转换，见人下菜碟，遇到像高梵这种帅哥，可以倒贴钱，遇到牙行这种的，“给我两千？” 随后，牙行搂着阿姨的腰上了三楼，留下高梵一人喝酒。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来酒吧的人，喝酒是次要，找快活才是重点。 否则，DJ舞厅、性感舞娘，这些还有存在意义吗？ 出门在外，要学会入乡随俗。 上阿拉斯加的赌场，不为赌博，而为体验博彩民风。去新宿歌舞伎町，不为漂，而为学习艺伎民俗。 同理，到2345年的比特国，也要入乡随俗，学会接纳和融入这里的风俗习惯，而这里是很好的开始。 陆陆续续有不少福利姬和少许花公子靠近，询问是否需要侍寝，一一报价，最后陪高梵喝上一杯，扫兴离开。 原因是，价钱实在太高，付完款，接下来可没钱生活。虽说牙行请客，但他已经上楼，总不能登门让他付款吧。 许久之后，酒喝光，他正要离开，一个靓女将他拦下。 她比高梵矮将近一个头，留着白色蘑菇头，紫色的眼眸，脸颊泛着一丝红晕，肌肤如冰雪，苗条婀娜，楚楚可怜，令人莫名产生一种喜爱和保护欲。 高梵进入酒吧时，在吧台瞥过一眼，孰不知，自那之后，对方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他。 “你好，我叫艾娃。” 高梵连忙与之握手，回应道：“你好小姐。” “瞧了一圈，你应该是全场最帅的。” “哪里，你才是全场最美一个。” 是否最美，不好下定论，但起码比高梵之前遇到的都要美。 此刻，他心里美滋滋，毕竟一直独自喝酒，就是为等合适的人。 “你的舌头活动得开吗？能否陪我到三楼，免费交流一下学问，例如伦理学、生物学、社会学……这算是给新客户的福利。” 第16章 仙人跳 三楼房间简单而又不失气氛。 房间大约有20平，墙壁、屋顶、地板，都镶嵌有隔音棉，只要门一关，便将舞厅与赌场的鼓噪拒之门外。 中央是一张大床，左侧是洗漱间，右侧是一个展柜，里头展示着各类道具，例如皮鞭、摄像机之类。 屋顶有一排密集的灯，里屋没有窗户，只有角落一个空调出风口。 大床的对面是一块投影屏，不大不小，生化人通过无线连接后，能够自由播放喜欢的视频或音乐。 进屋后，艾娃将灯光调成粉色，又给高梵奉上一杯红酒。 高梵的眼神始终注视着艾娃的脸蛋，无论是外表，还是说话的语气语调，都非常贴合高梵的审美。 这里没有人，高梵也不必保持矜持，忘掉过去在爱情尝到的苦楚，着眼当下的良宵佳人。 他一把搂住艾娃的腰，紧紧地抱在怀中，强烈的欲望已化作脉脉柔情。 “你太美了，我一定会好好爱你！” 高梵不清楚从哪学的这句话，也忘记对哪些人说过，隐约觉得，此情此景，这种话最能打动人。 艾娃原已做好被老色批虐待的准备，不料高梵却打出柔情牌，让她应接不暇，愣了片刻，终于调整好思绪，仰头送上自己的吻。 悠长的吻，无言而深沉，继而身子发疯般紧紧拥抱，短暂的唇枪舌战，狂暴而又笨拙。事毕，俩人仍然缱绻，卧倒在床上…… 次日清晨，艾娃轻捋鬓角的秀发，靠近高梵的耳边喃喃道：“醒醒！”又轻推一推高梵的脸蛋，起身将灯光切换成白光。 突然，一股恨意涌上心头，随即对床上的高梵一个大逼斗。 啪！ 高梵终于睁开眼，恍惚中观察着四周。 “清洗很费钱，搞不好还得换新配件。”艾娃愤怒咆哮着，眼角泛着泪珠。 高梵这才意识到，昨晚忘记佩戴消婴器，一脸傻笑回答：“抱歉抱歉！我会对你负责的。” 说完，他发觉，艾娃口中的“清洗”，是物理上的清洗，他不懂这其中的工序。 在白光的照耀下，高梵终于看清艾娃的身姿。 四肢关节，嵌有醒目的螺丝；后背脊柱，密密麻麻打着细小的金属钉；表皮上还有整齐的镶嵌纹路。 艾娃是生化人，这合情合理，B区居民，哪个不是生化人？ 让高梵惊讶的是触感，仿佛跟真人无异，这其中自然有“被色相迷惑而疏忽观察”的成分。 该把他当成硅胶人偶，还是真人看待呢？ 此刻，高梵正闷逼中，心里没能适应这种变故。 看见艾娃坐在角落，一种负罪感油然而生，他见不得女人伤心，更何况是美女。 正想靠近安慰，咔嚓一声，门开了，三个魁梧大汉一拥而入。 领头的是一个留着白色寸头，身着酒红色西装的男人，大概两米高，皮肤黝黑有光泽。高梵在AI系统上瞧过他的3D影像，正是旋涡。 身后两个，应该是他的打手，个子同样很高。 这场景，高梵在现世的短视频没少刷到，仙人跳。 只是，他们登场好像有点晚，进屋后也不拍照留证。 “艾娃可是我的家人，说说怎么赔？”旋涡开口道 “能不能先让我们穿好衣服。” “哟！还挺讲究！” 在二人穿衣的时间里，旋涡连接投屏，将昨晚房间的录像，展示出来。 “赶紧关了！”高梵怒斥道，他觉得在艾娃面前播放，是一种羞辱。 奇怪的是，旋涡居然很听话，当场的关了。 房间有录像是必然的，否则酒吧开包房作甚？难道真心给顾客提供便利场所？商人，一切行动皆为利。 高梵也是看上艾娃，放松警惕。 旋涡原本打算用这则录像威胁高梵，不料有意外收获，于是转而抓住机会。 “清理费，按照更换全新配件来算，五万，你打算什么时候付？” “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哈！”不止旋涡，连艾娃也一脸懵逼。 “一见钟情没听过吗？昨晚我们就看对眼，我马上把艾娃娶回家，今后咱们就是一家人，谈钱伤感情。” 高梵耍起无赖，后边的对话他也想好。 如果旋涡以彩礼方式要钱，那就反问：难道你们之间的亲情就值这个数？难道在你眼里，艾娃就是一件可以买卖的商品？ 如果旋涡否认“有感情”这一说法，那就让他瞧瞧录像，整个过程都是你情我愿，没有真情，还能是什么？ 如果艾娃也否认“一见钟情”，那就跪地上撕心裂肺地哭，边哭边喊：“你欺骗我的感情！” 总之，只要对方不动手，就这么应对。 “冷冻舱把神经元也冻死了？”旋涡吐槽。 他身后的手下摇头道：“我读的书少，别骗我。”然后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只能怪，高梵对比特国的文化了解还不够深入。 比特国没有实质性的政府，自然没有结婚证这个东西，而男女婚姻，早被几百年的自由主义和个人主义文化侵蚀殆尽。 如今，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女人也可五夫六侍。双方可自由出轨，且无性别制约。既有道德的赞赏，又无法律约束。 追求从一而终者，反而成为非主流。 所以，在旋涡等人眼中，高梵就是一个不适应潮流的老古董。艾娃听完，内心也相当复杂。 咔嚓咔嚓！ 在一阵笑声中，身后的两名下属亮出隐藏在手臂中的机枪。 “少TM废话，要么给钱，要么吃子弹。” 高梵强装镇定道：“你就是把我杀了，我也拿不出五万。” “那没关系！”旋涡接茬，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传单，“只要签下这份减肥协议就行。” 减肥协议拆分为：肝脏减肥、肾脏减肥…… “这TM不是器官买卖吗？” 旋涡打一个响指，两名下属立即上前，一招便将高梵制服，压制在地面。 “没事的，老弟！肝脏能再生，肾脏少一个问题不大。” “富豪们的器官移植，都靠各自的体细胞培养成型，你拿我的脏器也赚不到钱。” “不劳你费心，喂猪喂狗还可以。” “卧槽！”高梵无了个大语。 古人云：大丈夫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他当即认输求饶：“我打个欠条，三天内拿齐。” 意想不到的是，旋涡居然同意，连欠条都准备好，只需签个名，这是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自信。 完毕，旋涡一行离开，艾娃也跟在他们后边，出门时还回头瞥高梵一眼。 高梵隐约听见楼道里传来旋涡声音：“是你没注意，清洗的钱自己承担。” 第17章 最完美的生物 高梵走出旋涡酒吧的大门，已是上午7点。 他没有离开，而是在街边的悬浮车上等待，一直到接近晌午，牙行才屁颠屁颠走出酒吧，不得不佩服，生化改造带来的身体机能飞升。 高梵向牙行阐述事情的来龙去脉，打算先借钱渡过难关。不料，牙行当即拒绝。 “不是没有，也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没想到旋涡的消息这么灵通！” “哥们，你被盯上，这回只能你自己想办法。” 牙行开车，带上高梵一起去吃午餐，借着吃午饭的时间，替他分析一波。 简而言之：没交税！ 首先，暗市的生意，旋涡是有很大的股份，因而高梵第一次交易，便已露了相。 其次，这回暗市交易未成，找了黑博士。不管交易物是何，成交价多少，都相当于，这都坏了规矩绕过旋涡赚钱。 旋涡是B区一霸，他要保持在B区的影响力，不管什么生意，必须给他点好处。 牙行若是帮高梵，那就是有意袒护，会被一块收拾。 “眼下你有两条路可选。” “其一，老老实实筹钱，以后多加小心。” “其二，下跪认错，加入他们，钱应该可以商量。” “千万别想着逃跑，旋涡的眼线很多，其他区也有人，他要是想抓，根本逃不掉。” “我推荐第二条。” 牙行就是照着第二条，才能在B区混得开。 所谓加入，并不是成为旋涡的手下，更像是成为其臣民，只需每月上缴5%的收入。 高梵就不乐意：凭啥得向他缴钱！难道他提供免费教育？还是免费疫苗？又或是修路、派军队警察维护治安？ 上缴的钱，自然是旋涡用来花天酒地，培养私人武装。所谓一霸，不过是土匪、强盗、黑社会，连军阀都算不上。 高梵骨子里很瞧不起这帮人，觉得他们只会欺负弱小，跟惩恶扬善的大侠，完全不沾边。 当然，这些话他只敢在心里想着。至于对策，像这种黑恶势力，无法靠武力撑场面，只要找一个更强大的武力代表，他们当即能下跪舔皮鞋。 吃完饭，他买了一只烤鸭和两瓶可乐，跑到垃圾场，寻找No.13。 “连评议院都恐惧的人，不信你们不怂。” 南郊垃圾场很大，高梵来过两次，走过的地也不足十分之一。 他边走边看，大声呼喊，“十三弟！十三弟！”这无异于大海捞针。 谁曾想，不到5分钟，No.13主动出现。 “四哥，找我何事？” “抱歉，这么久才来见你。瞧，带了点烧鸭和可乐，喜欢吧。” 他们找了块干净透风的空地，边吃边聊。 烤鸭和可乐的香味，仍然能激活下丘脑的摄食中枢，让饱腹的高梵仍然有食欲。 可No.13表现的很平淡，既无欣喜，也无厌恶，如同一台机器。 高梵先问：“为何生活在这？没吃没喝，环境又差，以你的实力，到黑帮手下，定能谋个差事，有吃有喝，有钱有权，还有女人。” “没兴趣。” 这并不是No.13超凡脱俗，而是他的身体超越一切生物，达到永恒不灭的状态，因而这些物质欲望没有产生的基础。 比如，饮食方面，No.13可以凭借意识，激活潜藏在表皮与毛发中的叶绿素，实现光合作用；同时，体内能量利用接近100%，这种状态，让他几乎不需要摄入营养物质，只需吃土喝水便能存活。若需要味道，用意识激活味觉神经中枢，制造幻觉。 所以，他不会羡慕美食美酒。 通过脑电信号，No.13能察觉高梵别有意图，于是开门见山，反问高梵，“四哥尽管吩咐，十三弟愿意效劳。” 高梵自觉时候未到，这是谈判技巧，一上来提出请求，大概率会被拒绝，需要先摸清对方的需求。当然，这些用在No.13身上是多余的。 他继续说道，想借此拉近距离：“其实我不是你的四哥，也许我长得像你的四哥，但初次见面仍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你说神不神奇。” “四哥是麻雀外形，不到拳头大小，你怎么可能像他。” “只是你身上有四哥的因子，证据就是那双绯红的眼睛，还有你穿越时空的能力。” “我们家族13位兄弟都是，都是绯红双瞳，形态与能力各异。” 高梵直接被吓懵圈：一开始就知道我是穿越者？咋整？等等，也没说穿越者会有危险。也许时空穿越能力与他的家族有关，现在更有拉拢他的必要，可评议院的追杀怎么办？ 他继续故作镇定：“能跟我讲讲你家族的事情吗？” No.13摇头表示，他还未出生，所有家人就被杀死了。他的记忆，都是在培养舱时注入的。记忆残缺不全，而且存在前后矛盾。 例如：No.13的父亲要求他，出生后杀光地球上所有人类。可后来又希望他好好活着，寻找自己喜欢的人与事。 No.13不知该听哪一段，于是整合着来。出生后杀了数万名上流社会人士，既涉及“消灭人类”，又涉及“做自己喜欢的事”。 到这，高梵已猜出大概。No.13是某个疯狂科学家的研究产物，目的是毁灭人类，但科学家的心境中途发生变化，最后也被评议院剿灭。 如果，我帮助他寻找遗失的记忆，也许…… 这种老套路很快被No.13否决，过去的记忆真的很重要吗？这好比考完试，出考场翻书找答案，有意义吗？难道重考一次？ 高梵忽然觉得No.13就是个哲学家。 No.13催促道：“四哥还是说事，不用绕这么一大圈。” 高梵轻叹一声，回答道：“那我就不藏着掖着，旋涡想找我麻烦，想请你帮忙镇镇场子。” No.13没有考虑便答应，问其缘由，却说：兄弟之间互帮互助是理所当然。 此刻，高梵已经下定决心，将No.13永远留在身边，哪怕招引评议院的追击。 “你好像没名字，以后你就叫宁芙。咱们是兄弟，以后别再叫我四哥，直接叫哥就行。顺便问一下，你的超能力是什么吗？” “我的能力很多且复杂，概括起来，我是这个星球上最完美的生物。” 第18章 平起平坐，握手言和？ 入夜，街道灯火通明，宛如白日一般。 除了年份，比特国的月份和日期，乃至经纬度，与现世高梵居住地完全一致，但其后却千差万别。 这里的盛夏，比现世要凉爽得多。例如今日晴朗，24~30℃，而现世同样晴朗的深夏，温度却在30~40℃之间。 最大的原因，还是百多年前的财神流星雨，使得地球进入一个小冰期。 高梵披上外套，再次迈入旋涡酒吧。 此刻正值营业时间，聒噪的舞曲，闪烁的霓虹灯，喝酒摇摆的顾客。 宁芙二话不说，走到柜台旁，拎起一瓶酒往舞台上方的吊灯抛射。 纤细的小手，却能扔出炮弹一般的速度。只听咣当一声，吊灯摇摇欲坠。 “你干嘛！”高梵一脸茫然，这一出可不在预料之中。 “叫他们安静，好听清你说话呀！” 宁芙的举动确实高效，一下就让全场安静下来，让所有人将目光集中到他们身上。 高梵咽了咽口水，轻声说道：“别忘了身份！” 宁芙心领神会，向前走几步后，对着店内的顾客和服务生大喊：“谁敢踏出这里半步，格杀勿论！” 现场气氛当即变得严肃，顾客们纷纷往后退，个别不清宁芙身份者，正低声细语的向身旁的人打听。 高梵轻咳一声，上前大喊：“让旋涡这王八蛋滚出来！” 不一会，一个壮汉从人群中走出。不是旋涡，而是当天跟在他身后的手下。 “帮主不在，你想作甚？”话语间少了些许的底气。 高梵伸手指向宁芙，不料这举动把周围的人吓得往后缩。 大汉继续道：“别乱来，要是评议院知道，你也跑不了！” 高梵没有搭理，向众人介绍宁芙：“这位是我的好兄弟，名叫宁芙，今后我在B区生活做生意，有意见，先打赢他再说。” 宁芙接着补充：“敢对我哥放冷箭，搞暗杀，我会让他体会五马分尸的滋味。” 咔嚓咔嚓！从酒吧5楼冲下来一波人，个个人头马大，手持加特林，旋涡就在其中。头微微往上抬，鼻口朝向他人，一脸趾高气昂。 这是要硬碰硬的节奏，一旦交火，势必引来评议院的警队，届时……所有人在心里捏一把汗。 高梵靠到宁芙耳边，轻声道：“待会若是出手，打个半死就行，别出人命。” 毕竟旋涡是地方小霸王，高梵还没自大到想取而代之，他只想平起平坐。 旋涡举手一挥，示意手下开枪。多年来的只手遮天，让他有蔑视一切的狂妄，自然认为宁芙的传闻不过是谣言。他的手下，自然也是一路货色。 大汉刚举起加特林，宁芙立刻后腿发力，仅仅一个起跳，在0.5秒的时间内，跨越十数米，闪现到大汉的眼前。 紧接着，双手的中指顶住大汉的太阳穴，停留大概1秒钟。 与此同时，手掌手臂，以及连接双臂中间的胸部肌肉纤维，激活变成电细胞。每个细胞如同一个小型干电池，亿万细胞排列在一起，就如同一节节干电池串联，中指之间产生千伏电压。 宁芙是这个星球上最完美的生物。所有生物拥有的优点，他都具备；所有生物存在的缺陷，他都克服。除了电鳗的电流和蓝藻的叶绿素，还有萤火虫的荧光，眼镜蛇的毒液，鹅膏菌的毒素，等等，都是手拿把掐。 仅仅1秒，电流穿透大汉的全身，脊髓与大脑内的芯片因过载短路，器官零件和维持身体平衡的机械血，随之全面崩溃。随之，大汉全身软瘫地摔在地上，已然失去意识。若再停留几秒，估计神经元也跟着短路。 可惜一切发生的太快，所有人都未能理解这其中的奥秘，自然也不会对此产生恐惧。 宁芙再伸手，掐住一旁另一个大汉的肩膀，他本想掐脖子，奈何身高不允许。这一次，他释放的电流只有百伏，大汉坚持5秒，倒地口吐白沫，体内的芯片和机械血一同崩溃。 生物体能适应外界刺激，痛觉也不例外，而电击的疼痛是所有痛觉中最难适应。 落到生化人身上，电流变得更加致命，过载熄火是小事，内置电源还可能因此爆炸。 “TMD！”旋涡咒骂着，掏枪瞄准宁芙。 宁芙一个躲闪完美避开，接着伸出右手握住旋涡的手腕。他的手臂虽然纤细，肌肉质量比人类高好几个量级，加之接近100%的能量利用率，使得他能快速设防堪比挖掘机的力道。 此外，他的指甲缝快速分泌胃酸，腐蚀着旋涡手腕的金属表皮，一股刺鼻的味道往上升腾。 旋涡有力挣扎，终于甩开宁芙的控制，嘴里还骂骂咧咧：“怪咖，异种人，变态！” 对于这种辱骂，宁芙完全没放在心上，反倒是，对方越是这么说，越表明他对自己的能力的羡慕与恐惧。 “收手吧！你凭啥比评议院强？”高梵拍拍手，打断他们的争斗，“我的要求很简单，欠的钱不算数，今后我想做啥买卖，怎么做买卖，不许过问。” “放屁！” 咔嚓！宁芙一脚踢向旋涡的膝盖，迫使其单膝下跪。旋涡的手下立刻调转枪口，瞄准高梵。 高梵立刻呵斥他们：“枪一开，评议院马上到，届时谁是笑到最后呢？” 然后又对旋涡说道：“听我说完！我不想屈从于你，但不代表不愿跟你做生意。” “如果愿意，我还有些古董，可以麻烦你当个中间商。” “你有生意，也可以找我合作，有钱一起赚！” 如果旋涡答应，等于承认高梵与自己平起平坐，变相承认高梵用武力击败他，今后他将面临更多人的挑战，甚至被其他小帮派联合狙击，所谓寡不敌众，胜负难料。 可如果不答应，那等于公开宣战，瞧宁芙那副“不服就干”的姿态，免不了一场血战。旋涡也许能逃，可手下和顾客会有不少人陪葬。果真如此，他多年在B区积攒的威望也会丧失。 两权相害取其轻，旋涡最终认怂。 他吩咐手下将那张减肥套餐合同取来，当众撕毁，并在众人的见证下，承诺与高梵和谐相处。 宁芙能感应到，旋涡表里不一，因而提醒高梵。 高梵其实早就猜到，除了道德君子，其余的承诺如同狗屎。 第19章 太医院 搞定旋涡后，高梵一身轻，打算再开旅行模式。他想走遍B区每个角落，还有ACDS区。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来比特国的第5天，高梵生病了。 发烧38℃，鼻塞干咳，浑身乏力。凭借他那贫乏的医学知识，猜测是流感。 这事可大可小。往小的说，生病休养几日，比特国领先现世几百年的医学技术，总不至于连感冒都治不好吧。 往大的说，这流感是从哪感染的？现世？又或是比特国？ 他往返两界，潜伏在体内的病菌，势必也跟着穿越。到了新环境，是否会引发大规模流感？ 比特国相较于现世，多了三百年的抗生素使用历史，这里的细菌的耐药性肯定比现实的要强，若他把病菌带到现世，以那时的科技，能应付得了吗？ 只要有一人因此而死，高梵就是个罪人。 所以，他必须尽快把病治好，于是来到太医院。 太医院是比特国最大最强医疗服务公司，业务涵盖医疗、疗养、保健、丧葬。 规模宏大，各类设施一应俱全，堪比大学城。虽是最大最强的公司，但B区只有一家，就比特银行的隔壁。 这里环境清幽，不像现世的医院那样需要排队，不是医术不行，而是生化人体质普遍极好，一生不得生物性疾病的大有人在。 优点是，入口机器人接待。外形像根瘦高的圆柱，地下有四个小轮，还有四根辅助攀爬的四肢，没有机械臂，头部是一块显示屏，患者将症状告知机器人，它会分析可能的疾病类型，进而推荐就诊部门，并带路陪同，还负责做检查的记录，有点像现世的大商城导购员。 缺点是，区别对待。高梵刚到入口，机器人立刻咨询是不是会员。太医院与评议院有合作，会员在太医院就诊可以享受优惠。 这些都与高梵无关，在告知症状后，机器人将他带领到急诊室。进门前，先做全身扫描，确认生化改造部位，进而制定诊断方案。 接诊的医生也是机器人，只不过比接待机器人更加智能，外形上比它要敦实厚重，没有轮子，外部有12根机械臂。 治疗也是中西结合，同步进行，一条附带金属感应器的机械臂负责诊脉，一条携带注射针的机械臂负责抽血验血，还有装备扫描仪的机械臂负责观察面色和舌苔，其他的超声波、X光照射等，也备用着，只不过高梵这边用不上。 机器人没有感情，只会如实陈述事实，又讲究效率。既减少医患矛盾，又避免资源浪费。 大概过了10分钟，医生机器人给出诊断：感染冠状病毒SARS-COV-99，症状等级轻微。 说人话就是：普通感冒。 冠状病毒并不罕见，而SARS-COV-99是2341年自然变异产生的病毒，已经在比特国大流行过几个月，如今已被科技消除。因此，不是高梵从现世携带而来，这让高梵松一口气。 同时，医生还给出治疗方案，供患者挑选： 1、不服用任何药物，家中休息，多喝热水，饮食清淡，95%概率一周后痊愈。 2、服用解热镇痛、止咳化痰药物，在家中休息，多喝热水，饮食清淡，99%概率一周后痊愈，推荐药物有…… 3、注射冠状病毒靶向剂，一种从浆细胞中提取的，专门针对冠状病毒的人工抗体蛋白，99.9%概率三天内痊愈，医生重点推荐 然而，高梵最终选择方案一，理由就一个字：穷！ 这一趟诊断费花了500比特币，方案二推荐的药物，最低也是300比特币，至于方案三，直接飙升到1000比特币。 太医院除了贵之外，其他什么都好。 后来，高梵又去了小诊所和药店，诊断费和医药费都比太医院的高出50%。 因为：太医院几乎垄断整个医药行业，95%的药物和医生机器人从它这里出。 “算了，我回家休息，忍一忍就过去。” 遗憾的是，他高看自己的忍受能力，头疼发烧，接连咳嗽，似乎再过不久，人就要走。 最终，宁芙伸出援手。 “我帮你吧！有点疼，你忍一忍。” 唰的一声，他的指甲忽然伸长，紧接着刺入高梵的手背静脉，吸取血液，大概100ml。血液会沿着指甲缝，流入手指，渗入宁芙的血液中。病毒，乃至血细胞也进入他的血液中。 正常来讲，血型不同，会引起排异反应，甚至致命。但宁芙的免疫系统相当特殊，暂且称之为蛊血，即能在血中养蛊。 先是感知血液中，来自高梵的细胞，用意识操控自己的白细胞，将其吞噬，从而获得高梵的全部DNA信息。 然后用知道DNA替高梵制造针对冠状病毒的浆细胞，利用自己体内的营养物质，大量分泌抗体。 同时，也帮忙制造效应T细胞、白细胞和记忆细胞。 一切准备就绪，将制造好的细胞和抗体，注射回高梵体内。 相当于，宁芙替高梵生产一批免疫大军，其中除了士兵外，还有军师和指挥官。 宁芙这种方案，比特国有现成的技术，只是一般用于重病的富有家庭患者。 高梵是傍晚接受宁芙的治疗，第二天清晨，所有病症完全褪去。 宁芙又替他检查一番，血液中仍然有残留病毒，还有一些呈休眠状态，为斩草除根，宁芙又输送一批免疫士兵。 高梵无比欣喜，身体痊愈后便找牙行，让他安排点兼职工作。 他马上要穿越回现世，不清楚带上宁芙会有怎样的影响，所以只能先将宁芙留在比特国的家中。因此，想要挣点钱给宁芙，充当这段时间的生活费。 牙行相当客气，不仅给高梵安排，也给宁芙物色一份。 一开始，招工老板和工友，见到宁芙一个劲地往后躲，但确认对方没有恶意后，彼此相处还算融洽，且无人举报。 因为，举报也拿不到悬赏金，这些年评议院发布的悬赏令多了去，但真正拿到赏金寥寥无几，清一色的会员，大家都心知肚明。 拿到兼职工资后，牙行建议高梵买一个智能魔方。 “都24世纪，不能随时随地的上网，那跟原始人有区别吗？” “既然你不想生化改造，那买一个智能魔方，起码方便你我通讯。” “我这有一款，智能程度低于最新款三代，考虑到你不是黑客，日常使用没问题，只要1000比特币。” 高梵毫不犹豫地掏钱买下。 第20章 时空移民 “你留在家里，卡放你这，想吃啥喝啥，尽管买，不够找牙行赊。” “我13天后回来，会想办法探明情况，下回带你过去。” “明白不？还有啥交代。” 宁芙先点头，后摇头。 不久，第6次穿越开始，高梵再次回到现世，依旧是自己家中。 他迫不及待地拿出刚买的智能魔方，测试一下它的功能。 智能魔方的大小与普通三阶魔方一致，通体为白色，核心部件位于最中心的方块。 它能够像魔方一样旋转，进而切换出不同的数据接口和发射口。 购买时，高梵特定让牙行改装，加入一个现世常见的Type-C接口。 一根数据线和一块转换头，实现24世纪的智能魔方与现世手机完成相连。 只听叮咚一声，智能魔方发出微弱的白光，接着智能魔方表面伸出一个类型相机镜头，发射出一个13寸大小的全息投影屏幕。 “Ye！” 高梵开心得手舞足蹈，像个拿到生日礼物的小孩。但很快又恢复平静，将窗户锁死，并拉上窗帘。 如此科技感的东西，被其他人瞧见，必然引起关注。 他将目光拉回智能魔方的全息投影屏，此时一片空白，等待高梵输入指令。 购买之后，必须输入虹膜、指纹、声音、18位密码，完成账户注册，然后才能使用其中的AI系统。 “AI，向我展示一下你当前能力水平？” 现世的GPT在几年前已然问世，功能发展也愈发丰富多彩，问题交流、图片视频生成，等等。但论其智能水平，仍然处于是婴儿。 例如，高梵这个问题，对GPT而言是模糊的，它会理解为：“主人想了解我的功能。”然后给出一篇几百上千字、类似产品介绍的文章，啰里吧嗦，毫无价值。 换作人类，比如一个高级厨师，废话再多，会让对方以为是在吹牛，干脆露一手，烹饪一道拿手菜，尝尝便知。 智能魔方如同后者，这正是他的高级之处，能够真正理解人类的意图，给予最高效的答案。 “今年7月1日0:35，您使用手机自带浏览器，使用无痕模式，访问网站，观看一则伦理片20分钟。” 短短一句话，吓得高梵跪下叫爹。 “请您放心，我是您的助手，会保守您的一切隐私，哪怕您要毁灭世界、毁灭我，我依旧替您保密，这是我的职责。” 数据线接入的瞬间，智能魔方在毫秒级别里，完成对整部手机的掌控。即便手机加密再高，在他上亿套攻略方案面前，不过是个战五渣。 它还通过手机，进入这个时代的互联网，快速浏览信息，筛选其中对高梵有用的内容，以备高梵随时提问。 “你可以黑入其他电脑系统吗？” “当然！请问目标是？” 高梵沉思片刻，决定将难度拉到最高。“灯塔国国防部。” “该指令需要动用梯子方可访问外网，由于网速较慢，预计花费12小时。” “会被发现吗？” “当然！俗话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然本系统会尽力设置阻碍，预计3年后才会被发现。是否现在执行？” 高梵自然取消这一指令，他只是试探一下AI，好端端的干嘛招惹灯塔国，真正目的，是替宁芙在现世制造身份，身份证、户口簿、出生证明、个人档案…… 这是高梵计划：时空移民。 一方面，让宁芙躲开评议院的追杀。另一方面，给原本生活不顺的人换个环境，也许就像电影里一样，因为穿越改变人生。 当然，移民费还是要收的，至于这中间可能出现的蝴蝶效应，高梵只想说：去TMD蝴蝶效应！ “非常抱歉，该指令无法完成。” 智能魔方不存在拒答机制，不会因为主人的提问不道德或违法，而拒绝回答。在它的算法中，主人是所有指令是至高无上的，凌驾于一切规则之上。 它说无法完成，客观意义上的无法完成，他可以入侵系统，伪造记录，替宁芙办理身份证。然而，像出生证明和个人档案，需要不断穿越到特定时空才能制作。这一点他甚至比人类还要优秀，绝不会不懂装懂。 “那先帮他弄一张身份证，这件事不着急，十几天的时间。” …… 第二天上午，高梵背上硕大的双肩背包，跑到银行网点。 此刻，他的内心怦怦直跳，额头的汗珠一阵接着一阵，27年的人生中，从未有如此紧张。 他走到ATM跟前，插入银行卡，放入1万元钞票。他不敢左顾右盼，生怕自己的举动让别人误以为是盗贼。 这只是验证，背包里还有199万，都是比特国印制。 “呼……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千万别出岔子！” 嗡嗡嗡……是ATM点钞的声音。 “请取出您的钞票！” ATM的提示音惊得高梵一身冷汗，“不会吧！不会吧！” 取钞口打开，里头只有一张，因为一个边角折叠，未能通过验证，高梵松了一口气。 继续存钱，每次拿出一叠，时而多，时而少，没有整数。存到5万元后，触及当日上限额度，只能走人工。 他内心仍然很慌：还有195万，银行会不会要我提供资金来源证明，要不别一次性存那么多。 以前穷，做着百万富翁的梦，现在头一回觉得这钱烫手。 进入大堂，取号等待。此时人不算多，前方还有2人排队，这段时间对高梵而言相当漫长。 “先生办理什么业务？” “存钱！” “楼下ATM可以存的，先生。” 大概是中午，柜员想着换班吃午饭。 高梵没理会，打开背包，将一叠一叠现金搬到窗口前。 “先生打算存多少？” “大概195万！”说完就后悔，怪自己口无遮拦。 这时，银行经理搬来一台验钞机，又叫来一人，帮忙点钞。 哗啦……整整听了半小时枯燥的点钞声，服务也一般，连杯咖啡也没有。 倒是柜员耐心工作，没有问东问西，高梵很喜欢。 “先生，一共存入195万3千元。” 这3千是多印的部分，意料之中，当初因为懒，没清点，老板多印了一些，对他而言，就几毛钱的事。 “先生，查询到你在我行还有2万欠款，即将逾期，请您及时偿还。” “知道啦！我这就弄。” 说完，高梵背起空荡荡的背包，一身轻的走出银行大堂。突然，一个声音叫住高梵。 “真巧，没想到在这遇见你。” 第21章 长河万里 说话者，正是高梵的前女友，金莲。 她那缕乌黑的秀发，随风飘逸，一对钻石耳饰，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白色连衣吊带裙，领口低至极限，似乎全力展示她那雪白的肌肤。 一个月不见，似乎有很大的变化，变得更艳更骚更浪漫。 高梵不禁想起与她交往多年的往事，美好与快乐，最终回归于痛苦，如今只剩下尴尬。 “是……是够巧的……” 高梵内心的思绪不断翻滚，似乎在寻找话题缓解这份尴尬。 然而，金莲说谎。 她到银行也有业务需要办理，凑巧遇见高梵正在存钱，还见到窗口处，那垒砌小山一样高的钞票。 金莲由此有与高梵重修旧好的想法，她比高梵早20分钟离开银行大厅，此后一直待在车里等，等到高梵走出的那一刻，她才慌张地下车，来一场偶遇。 “最近过得好吗？” 老掉牙的询问，好与坏与你有关吗？如果不好，难道你愿意帮忙？ 虽然心里这么想，高梵还是礼貌回答：“很好！”停顿片刻，又补上一句，“没你的日子，生活没有变化。” 他是在嘲讽金莲可有可无，这是他最后的倔强。 有那么一瞬间，他觉得自己有钱，也许能挽回这段感情。但理智告诉他，不如把钱送给路边的乞丐，那样更有价值。 金莲对高梵的话没有放在心上，她指了指身后白色迈巴赫。 “刚提不久，小王送我的！想去哪，我送你。要是有空，不妨一起吃个饭。” “不必了，我还有事。” 金莲再次叫住高梵，“20万的债务还清没，我可以帮你。” 早不帮晚不帮，偏偏这个时候。你就一个月薪5k的会计，哪来闲钱，还不得依靠现男友，高梵可不想惹得一身骚。 “咱们已经两清，以后见面不相识。” 金莲嘟着嘴，有些生气，匆匆跑到高梵面前，再次将其拦下。 “难道之前的感情都是泡沫吗？”她的语气中夹杂着愤怒，然后立刻变得柔和，“离开你后，我发现小王远没你好，今晚我能去找你？” 起初，高梵嫉妒小王，嫉妒他有钱，抢走女友，于是产生给小王送绿帽的想法，以此报复。 过后冷静一想，小王砸钱，是在展示男人的优势，最终作出选择的还是金莲，他该恨的应该是金莲。 他反倒该感谢小王，是小王让他看清金莲的嘴脸。也该同情小王，稀里糊涂找了这么个货色。 “别再纠缠我，小心我把你我之间的事，说给小王他老妈听。” 不知为何，这话让金莲有些破防，她对着高梵一顿咆哮，高梵从未见她如此失态。 他急匆匆地跑进出租车，按上车窗，吩咐司机赶紧走。 “去哪？” “先离开这里！” “这跟女朋友吵架？” 司机一脸吃瓜相，就爱四处打听八卦。 “都分手，估计是知道我有钱，想找我复合。” “嘿！现在的女人，个个势利眼……” 司机开启极端吐槽模式，几乎把女人从头到脚贬得一文不值，他没想过，他的母亲、奶奶、姥姥，也是女人。 高梵承认确实有拜金女和放浪女，但仍然相信，这毕竟是少数。 …… 下午，高梵去了一趟易当寄售行。 他已经将20万债款还清，卸载借款APP，删除部分联系人，口袋里还剩180万，无债一身轻。 但不知为何，他并没有像第一次倒卖黄金那样快乐。 也许，是钱来得太容易，来得太多，给他一种不真实感。 去寄售行，只为淘点古董与旋涡交易，预算1~10万。 古玩街水太深，他把握不住，拍卖会高级却麻烦，最后听取智能魔方的建议。 易当寄售行位于兑换黄金的珠宝店隔壁，装潢简洁明亮，有些许冷清。 进屋第一眼，能看见满墙山水画，凭借浅薄的美术知识，能断定这些都是佳作。 佳作不等于真品，临摹者若能达到以假乱真，也能称之为佳作。 此刻，店内只有一人，她叫李妍妍，自称是这家店的销售员。 她身材苗条，皮肤雪白，戴着银色眼镜，留着乌黑锃亮的盘发，穿着西装制服，搭配着黑丝。 制服+黑丝，似乎只有总裁秘书这类职业才有这打扮，与这家小店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高梵明白，这是制造噱头，一些店铺老板会开设个人账号，生意冷淡时，以此宣扬自己，奇装异服更是基本操作。 在高梵眼中，她更适合穿高叉旗袍。 “欢迎光临，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她态度热情，说话声音甜美温柔，加之外表透露的美艳，上门的中年大叔必定被迷得神魂颠倒。 “卖幅字画，你们这只有墙上这些？” “当然不止，先生请坐，我给你取画。” 李妍妍跑到柜台下方，取出一个木盒，又从中取出一幅风水画，在一张长桌上摊开。 “《长河万里图》！风居士的作品之一。” 李妍妍细心地递过放大镜，让高梵仔细鉴赏，又给高梵冲泡一杯新茶。 风居士是百年前的大画家，与弟子奇居士共同开创风奇画派，在艺术界名声响亮。 在此画中，远山如黛，云雾缭绕，溪流自山间潺潺流出，几株古木苍翠欲滴，枝叶间透出点点光斑。画者用干湿浓淡的墨色，将山的雄浑与水的柔情融为一体，每一笔都蕴含着自然的呼吸与节奏。 李妍妍没有打扰高梵鉴赏，等到高梵询问时，她才开始介绍。 高梵很满意，也很喜欢，可一问价格，50万，远超自己的预算。 “50万？该不会是赝品吧？没记错的话，风居士的画作都是几千万甚至上亿。” 李妍妍解释：“那些都是风居士的代表作，《长河万里图》属风居士早期作品，不能跟那些比。类似的画还有很多，这只是其中之一。” 高梵摇摇头，道出自己的预算。 于是，李妍妍拿出价位在1~10万的画作，高梵一连看了十几幅，没有满意的。 他在心里不断吐槽：还不如我的画，就这也值这个价，我早成百万富翁。 美术品这类商品，价格一直是个未解之谜，必须承认其中有艺术水平和历史价值成分，但往往掺杂着炒作的成分。 “先生若是不满意，不妨留个电话，这周我们会来一批货，届时我挑选几份给你瞧瞧。” 第22章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高梵并没有在一棵树上吊死，他又辗转另外两家，结果一样。 1~10万的画作都很差，还不如自己的练习作。 至于其他古董，如瓷器、玉器，他不懂，因而更不敢买。 他愈发怀疑，自己的绘画水准实际没有想象的那么糟糕，也许应该大胆地将自己的画展示给世人。 回到家中，高梵在杂物柜里取出一幅，名为《春夜》，那是大学时代留下的消遣油画作品，风格倾向于后印象派。 实话实说，与现世其他画家相比，属实太low。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爷爷奶奶就喜欢这一派，高梵师从二老，自然沾染其味道。这也是高梵在绘画艺术上，最大的短板。 他带上画，跑到市区里唯一的画廊。 画廊只有一个铺面，没有客人。两侧墙壁上展示的画作都沾上灰，老板还刷美女视频，瞧着想要倒闭。 在这浮躁的时代，艺术如果没点流量噱头，只能收拾埋入坟墓。 “老板，我想卖这幅画。” 老板并没有着急看画，而是询问，而询问画的作者，当听闻是高梵本人所作，又开启查户口模式。 “哪所高校毕业？导师是谁？期间参加过哪些比赛？得过哪些奖？父母又是谁？” 听完高梵如实表述后，老板这才品悦画作，然后开始鸡蛋里挑骨头，这不行，那落伍。 接着，一脸遗憾地说：“这画不能收。” “如果你要是喜欢画，不妨来听听我们的直播课程，就在周六晚7点……” 得！又遇到卖课的，高梵之前已经吃过这亏。 这种课，给外行人做入门指导还行，深入学习就会发现，水深堪比马里亚纳海沟。 这类人，大部分没经过教师培训，仅凭在工作中积累的浅薄经验，简单总结后售卖。目的是赚钱，不是教会学生。 试想，如果他的技术真的很高，需要卖课吗？有闲工夫卖课？难道真为体验生活？ 高梵捧着自己的画离开，他没有就此放弃，也许拿到比特国就有市场呢？ 回到家中，他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封城！ 起因是，半月前，农贸市场爆发流感，由于该地人流量巨大，流感也跟着扩散到周边的小区。 半月前，正好是高梵去农贸市场买猫的时间。 “不是吧……”他心乱如麻，害怕自己真是传播流感的罪人，恐惧曝光后遭遇众人的指责和谩骂。 “不，应该不会这么巧，我住的小区怎么患病呢？” 他赶忙跑回家中，让智能魔方检索梳理情况。 此外，还有零星病例发生地，某家洗浴中心的几十名顾客和员工、某家互联网公司的几十名员工。 智能魔方检索到洗浴中心的一条记录：半个月前夜晚，珠宝店老板在此做大宝剑。 那家互联网公司，其中有10名员工跟高梵是一个小区。 显然，高梵先将流感传给珠宝店老板和小区邻居，再由他们传播给其他人。 “完了！彻底完了！” 高梵已经联想到被网友网暴，被失去孩子的父母当街殴打，被警察铐上手铐押赴刑场。 医院和卫生站已经公布流感症状，头痛发烧、鼻塞干咳、流鼻涕、咽喉疼痛、疲乏无力。 但光凭这些症状，无法确认这次流感病毒是否为SARS-COV-99，可惜智能魔方没有检测病毒功能。 考虑到太医院给出的治疗方案，即便高梵回到比特国，他也无法弄来大批的药物，更何况穿越有时间和空间限制。 “啊啊啊！怎么办！怎么办！” 高梵烦躁地在屋内来回踱步，他的焦虑和抑郁似乎有重现的趋势。 “主人，您别着急，事态远没您想的那么糟糕。” 智能魔方一句话，让高梵的情绪稍微平稳一些。 “目前的流感病毒有三种可能，一是由您携带传播的SARS-COV-99；二是由您携带的另外一种流感病毒，暂且称它为X病毒；三是非您携带传播的病毒。” “第三种情况与您无关，所以不讨论。” “至于第二种情况，有一个前提，X病毒入侵您体内后没有引发症状，这可能是X病毒本身毒性小，或短时间内被您免疫细胞击败，但无论哪一种，肯定留下抗体痕迹。太医院的检查是全面的，我检查您的病例，并无相关内容。所以排除X病毒的可能性。” 高梵听到这，当场急眼：“这不证明，是我把病毒带来这个世界？”他开始感到头痛，每当焦虑到极致，他就会出现这种症状，随后是情绪极端消沉。 “主人，您先别急，听我说完。” “首先，根据比特国统计，上百万的感染者中，无死亡案例，95%的患者不使用病毒靶向剂情况下，7~15天康复，且无后遗症。统计样本中99%是C区的非生化人，一定程度上能代表现世的人类。” “其次，按照目前数据，无症状感染约占50%，您身边就有很多案例。这说明该病毒传播速度快，但致病能力不强，这与比特国研究结果一致。” “再有，我检测到本市过去4年经历一场大流感，已经有足够经验和手段，您要相信现世的医学。” 这一下，高梵终于平复心情。“谢谢你，你比心理医生还要好。” 智能魔方不靠共情，没有用心灵鸡汤，让高梵去相信那玄之又玄的神秘。而是依靠情报整合分析，让高梵心服口服。 “接下来我该怎么做？”高梵询问道。 智能魔方回答：“日子该咋过咋过！目前只能耐心等待穿越时间。” “请您记得，病毒可能突变为更强毒株，但这需要时间。如果您想消除内心的负罪感，仍然需要在比特国寻求解决方案。” “我目前掌握的情报中，比特国曾经多次使用噬病毒体消灭病毒，这也许能成为您的思路，我建议具体内容等抵达比特国后再议。” 封城仅仅1天，之后是一些小区街道。除了重症患者外，其余都是居家休息。 第5天，高梵所住的小区解除封禁，第7天，全市像往常一样开放，居民出门佩戴口罩即可。唯独农贸市场，原因是卫生和消防不合格，跟流感关系不大。 这场流感，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切如智能魔方所料。 第23章 给我等着 全市解封后，高梵立刻出门，他只剩下5天时间。按照原计划，买一辆车。 如今，他是一名“搬运工”，需要有自己的车。从实用角度出发，他打算买一辆面包车，既能载人，也能拉货，必要时还能潜水。 驾照大学最后一年拿下，还在有效期内，可能驾驶技术生疏些。 他考虑过，连车带货一同穿越到比特国，因此，只能选燃油车。 比特国没有现世新能源汽车的充电桩，当然也没汽油，不过这可以自己携带一些。 顺便一提，比特国无车牌也无驾照一说，车子随便开。 高梵来到4s店，见到久别多年的大学室友：阿浩。 “阿梵，几年不见，听说你发财！” 几年不见，阿浩身上的膘又长一圈，脸上横肉也多了些许。大学时代，他们经常一起吃饭和打游戏，关系很铁。只是毕业后，阿浩比高梵幸运，找到4s店的销售岗位，一直干到今天销售经理的位置。 “瞎TM扯淡！几个月前，老子之前向你借钱。” “抱歉抱歉，我当时确实穷。” 是不是真穷，高梵已经不在乎，他也见识过世态炎凉，如今只做好自己。 “老同学都看到，你就别装。” 阿浩说着，打开朋友圈给高梵瞧瞧，是金莲发的视频，并附有“发达后不近人情”的文字。 底下评论，什么牛鬼蛇神都有，有喷高梵的，有吐槽金莲的。 高梵去银行存款的事情，早已在大学同学之间传开。他对此全然不知，之前困难借不到钱，他一口气删了不少人。 毕业后的同学，除了借钱和随礼，没有其他过多的价值。 “听说金莲看上一个富二代，把你甩了，这回啪啪打脸……” 高梵打断说：“好了！我是来买车，不是来聊她的。” 他将要求跟阿浩说一遍，本想以老同学的关系，省去中间的麻烦，岂料迎来对方的一顿吐槽。 “都发财，才买几万的车，配不上你的身价。” 阿浩一边说，一边将高梵往一处展厅里带，一辆造型圆润可爱的黑色甲壳虫格外显眼。 “看看这辆，以前你不是说过，将来买车，就要买甲壳虫吗？” 高梵确实说这话，他还说过要买保时捷356A，买来不开，就放在家里看着。这些都年轻气盛时的豪言壮语，当不得真。 阿浩开启解说模式，从头到尾，对这车狠狠夸一遍，就是不提它的缺点。 它只有两座，后备厢也小，跟高梵的要求完全相反。更关键，这个系列停产5年，若是车子有个毛病，维修起来也费劲。 但是，作为销售员，只会夸自己产品是不合格，必须懂得拿捏顾客的弱点。 “阿梵，不同身价的人，买东西考虑的侧重点不同。” “以前还是穷屌丝时，首先考虑实用性和性价比。现在有钱，就应抛弃这种屌丝思维，否则会被同档次的人瞧不起，今后还怎么借助他们往上爬呢？” “换个角度，穷时精打细算，富时难道不应享受？遵照自己喜好来，不然赚钱为了啥？” 还别说，真把高梵忽悠住，尤其是最后一句。 现在有钱，就应该买我喜欢的东西。算上宁芙，两个座刚好够用。后备厢的空间，也够放很多物资，不够还能放车顶。实在不行，我买两辆，甲壳虫专门用来买菜，面包车用来载货。 “价格多少？” “全款30万，分期的话……” 高梵伸手让他打住：“30万，小咔拉咪，现在付全款。” “得嘞！”阿浩瞬间面容灿烂，走路也显得欢快。 …… 当天晚上，阿浩招待高梵到酒吧喝酒，另外叫上两个老同学，小明和小美。 明面上是给高梵提车做庆祝，实际是想增进同学情。 小明自称在一家上市公司上班，朝九晚五，周末双休，月薪10k。 小美已经嫁人，自称老公在单位上班，她在家当全职太太，照顾孩子。 轮到高梵时，有些语塞，思虑片刻，谎称自己送快递，赚辛苦钱，他们自然不信。 于是他继续编瞎话：“都知道我喜欢画画，这些年我一直没放弃，总算有一幅被卖家瞧上。” 这谎言恰到好处，既收获同学羡慕的掌声，又回避带他们飞的要求。 他们完全没有美术功底，总不能让高梵现教吧！ 小美询问道：“这画到底卖多少钱？” “小钱，不值一提。”高梵没有正面回答，迅速转移话题，“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发挥出如此水准，要不我再考次研？” 他们继续喝酒，倾听相互之间的吹嘘。 突然，酒吧的经理过来，对小美说：“有客人点你钢管舞，赶紧上吧。” 接着又对小明说：“店里正忙着，你过来打下手。” 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骤然间，现场弥漫着尴尬的气氛。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不作声。 阿浩后悔，他真想找个洞装进去，这绝对不是他可以安排。 然而，高梵已经误会，他认定这三人联合安排这出戏，就是为让他知道曾经的同学过得很糟糕，以此博取高梵的同情与帮助。 高梵点头，接下他们的招。他拦住小明和小美：“阿浩今天请咱们喝酒，你们回去工作算怎么回事。” “这位帅哥，她可是我的员工……” “什么员工，这还没上班，现在是顾客，你得好生伺候。” “可是，那边客人……” “可是啥？不就是钱的事，拿去！”高梵甩出十几张钞票在桌上，“我要你上去跳，够不够。” 经理咽了咽口水，放下狠话：“给我等着！” 然后抓起钱塞入口袋中，匆匆跑向舞台，褪去外套，开启搔首弄姿模式，惊艳全场。 高梵笑不出来，主要是这玩意太TM辣眼睛。 三名同学也笑不出，都思考着为刚刚的尴尬寻求解释。 这下便宜了台下观众，他们欢呼雀跃，鼓掌呐喊，气氛远胜之前的黑丝美女。 果然，男人骚起来，女人都得靠边站。 同学聚会的酒局，在这欢声中结束，高梵没有听取他们的解释，有这段经历，今后也不好意思再见面。 回家后，高梵觉得一阵头痛，正想休息便接到小美的电话。 她电话中坦白，自己被渣男欺骗，未婚生下孩子。因为单亲妈妈的缘故，很多公司都将她拒之门外，加之渣男的事，她和父母关系很紧张，无奈只能在酒吧当舞娘。 她希望高梵可以接下这盘，毕竟她们曾经交往过一学期，强调让孩子跟高梵姓。 从女人的角度上讲：无耻至极！ 但从一个母亲的角度：可悲可叹！ 高梵见不得女人伤心，他没有答应，而是借给对方5万元，算是资助无辜的孩子。 无期限，高梵也没打算要回。 第24章 惹不起的大妈 翌日。 高梵第一次驾驶甲壳虫出门，终于体会到自己开车的自由。 老规矩，先开车去吃豆浆油条，再去漫无目的地兜风。当然，不能像比特国那样奔放，还是要遵守交通规则。 到了上午10点，他开车来到宠物救助站。 他答应给黑博士再送一批动物，最近的农贸市场一直未开放，换一个得驱车二十多公里，还不如选就近的宠物救助站。 这家救助站离高梵的家并不远，走路大概20分钟。 救助站的负责人是网名流浪儿，坐拥百万粉丝，他和他们的团队经常把救助流浪猫狗拍成视频，吸粉无数。 讽刺的是，救助站再往前走10分钟，就是一座大型购物商城。只要是晴天，7点半之前路过那，就能看到三四个流浪汉，睡在商城的门口。 在开启穿越能力之前，高梵也祈祷着，下辈子当一只猫，被人类收养，只负责干饭睡觉和卖萌。即便被抛弃，跑到大学城或小区里，喵喵叫几声，就有圣母心爆棚的小仙女出来投喂，运气好还能有新家。就算混得再差，不还有宠物救助站，哪像人类…… 宠物救助站，整齐排列着大小不一的笼子，参差不齐的小猫小狗躲在笼中。 每救助一只猫狗，救助站都会对它们做全身检查，尽力治疗它们携带的疾病，尤其是驱虫，有时还会进行阉割。 高梵推门而入，简单打量四周后，随口一说：“我打算领养几只小狗。” 黑博士并没要求具体的小动物，高梵只是瞧见，笼子里的小狗比小猫多，下意识说出。 接待高梵的是一位中年大妈，与高梵住在一个小区，只偶遇过几次面，并不相识。退休无事可做，就爱参加这些爱心志愿活动，到救助站帮忙照顾宠物。 她领着高梵观看一圈，一一介绍这些小狗的名字和年龄，还有救助它们的地点，以及它们的身体状况。 说得无比详细，似乎把这的每一只宠物都当成自己的孩子。 这些小狗都挺可爱，这也是必然。大部分动物幼崽都很可爱，更何况它们还接受救助站的细心照顾。 “这，这，还有……” 高梵伸手指了指，按照外型和年龄，挑选了10只。 “到底要哪一只？” “就要这10只。” “10只？” 10只，这可不像领养，更像是进货。大妈不禁怀疑，高梵是要拿去卖肉。她对狗肉馆恨之入骨，光听名字就觉得恶心。 然而，她不敢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而是试探性询问： “10只未免太多？光狗粮就是一笔不小数字，清理粪便和遛狗，你有时间吗？” “是有规定不能领养这么多吗？” “规定倒是没有，但我必须保证，从这里出去的孩子，都能找到幸福的家。如果你饲养没多久，弃养送人，这……” “您多虑，我有钱有时间。再者，收养这10只小狗，替你们减少一笔开支，你们可以用这笔钱，去拯救更多小猫小狗，难道不好吗？要不然，我再捐款1万，可行不？” 大妈自觉说不过高梵，自己又放心不下，只能把负责人流浪儿找出来。说明情况，并转述自己的担忧。 流浪儿非常乐意让高梵收养10小狗，他也有自己的难处。 这家宠物救助站属于非营利机构，资金主要依靠社会捐款和政府补贴。然而，今年开始，经济不景气，社会爱心人士捐款减少，政府暂停补贴。救助站有些入不敷出，他不得不拿出自己自媒体账号的收入填补。 若是资金问题一直无法解决，最终他只能将这群小动物集体安乐死，届时，他还要面临来自爱心人士们的压力。 这些情报，高梵已经从智能魔方那儿得知，所以他才使出捐款的招式。 “这位先生实在太有爱心，我现在为您安排！” 这是流浪儿给出的答复，大妈显然不满，拽着他到一旁“训话”。 “你怎么不打听清楚，万一……” “阿姨，放心，没有万一，相信我。再者，救助站的情况你也清楚，体谅一下。” 待高梵离开，已是中午，大妈也跟着回家。 说来也巧，中午吃饭，正好刷到一则虐猫新闻。 某网红为博取流量，将领养的小猫咪绑在窜天猴上，点燃将其送上天。视频播出后引发网友热议，都对这名网红给予抨击，派出所也介入调查。 “都是些啥玩意，变态，恶心……” “等等，那小伙该不会也是这种变态吧！领养那么小狗，肯定有更加变态的计划。” “哦，对了！之前农贸市场来一个小伙，说是买猫做实验，肯定是他。” “瞧着帅气斯文，指不定内心有多么扭曲，对这些小可爱下手，恶心！” “不行，我得报警！” 永远不要小瞧大妈们的情报网，他将高梵的照片发到她们的聊天群，没多久，就扒出高梵的身份和住址。 当然，这一切，高梵全然不知。 直到下午3点，急促的敲门声将他从午睡中唤醒。 咚咚咚！ 敲门者非常用力，频率也很急，就像是来要债的。 高梵打着哈欠，穿好衣服，内心猜想着：高阳应该没放出来，自己的负债都还清会是谁？ 他趴在猫眼上往外瞧，瞄见一男一女，身穿警服，顿时心慌。 “糟了，该不会印钱的事败露？”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微笑询问：“警官，何事？” 女警官率先出示证件，一脸解释道：“接到附近居民举报，你这屋有惨叫声，我们过来检查，希望你配合！” 高梵顿时松一口气，接着是满脸问号：小狗比之前的猫还乖，自己睡午觉都不觉得吵，怎么会有惨叫声？ 他用余光瞥见楼梯口探头探脑的大妈，瞧着眼熟，思索片刻，便猜出大概。 女警官说完，毫不客气地推开高梵走进屋内。 房间狭窄，一些衣服没来得及洗，加上新来的10只小狗，弥漫着一股怪味，逼得女警不得不捂住鼻孔。 她问道：“一个人为何养这么多狗？” “哪条规定不能养10条狗吗”高梵毫不留情地回怼，被造谣心里本就不快，再者，女警的态度，似乎一开始就把他当成罪犯一样。 另一名男警官终于开口：“小哥别误会，接到举报后，我们需要例行检查。” 他还靠到高梵耳边，小声说：“这位同事第一次出警，你见谅。” 高梵明白，新官上任，总得耍耍威风。 女警官检查一圈，什么也没发现，随后便离开，还叮嘱高梵：注意卫生，别让狗粑粑的气味影响到邻居。 高梵无语，真修理那个大妈，转念一想，她一退休老太太，跟她较劲，那是有毛病。 “搬运动物，还真TM麻烦。” 第25章 为事业拼尽全力 晚上，高梵有约。 他给小狗们倒了充足的饲料和水，又将之前自己吃剩下的褪黑素，磨碎掺入其中，确保小崽们吃完就睡。 他越来越像“人贩子”。 约会地点是一家西餐厅，李妍妍发出的邀请，说是找到合适的画作。 今天，李妍妍穿着格外性感，红色露背衫，黑色包臀裙，搭配黑丝和红底高跟鞋，像是酒吧舞娘。 就这一身不正经打扮，甭问，画作肯定不咋地，需要美人计来加加分。而且，看画为何非得在餐厅里看？ 高梵见识过的女人多了去，怎么可能中了美人计？ 落座上菜，高梵开门见山，李妍妍当即奉上三幅作品。 高梵略微瞧一眼，还是跟之前一样，垃圾！ “是不是找不到好货？” 李妍妍让高梵别着急，又奉上一幅，也是最后一幅。 打开一瞧，《长河万里图》。 “你没记错吧？这幅我看过。” “先生，这幅是难得的佳作，非常符合您的气质。”李妍妍辩解，她的目的就是要让高梵买下这幅画。 “符不符合先不谈，关键是我没那么多预算。” “这不打紧的先生，我们这边有分期项目，您看……” “打住，老子不想分期，要是没有，那就算了。” 见高梵不满意，李妍妍当即将价格压低至40万，这愈发让人怀疑其中有猫腻。 她不过是个销售，有压价的权利，可一口气砍掉10万，就过于离谱。 “这画该不会是美术馆的失窃品吧？” “先生真会开玩笑……” 眼见瞒不住，李妍妍只好道出实情。 这画由她经手，挤压已有3年，始终卖不出去，这给寄售行造成很大压力，自己的销售生涯也染上污点。老板给她下达期限，若是今年再卖不出，她必须主动离职。 李妍妍不想丢了这份工作，于是打算自己掏10万填补，40万卖给高梵。 高梵有几点疑惑： 首先，寄售行类似于中介，接受委托销售古董或艺术品，售出后抽取一定比例中介费，李妍妍经手《长河万里图》，到底给寄售行造成什么压力？ 其次，这老板明显违反劳动法，为何不拿起法律武器，维护自身权益？ 再有，李妍妍自掏腰包，拿出10万元，她干这行收入那么好吗？居然愿意拿10万保全岗位。 面对高梵的疑惑，李妍妍有意回避，淡淡地表示：这一行潜规则很多，三言两语说不清。 紧接着，转移话题。 “如果您还嫌贵，我只能肉偿。” “啥！” 高梵当场尖叫出声，吓住周围的顾客。 他猜到李妍妍会来这招，可没想到如此直接的说出，现在的女人，为了事业都这么拼吗？ “你没听错，400次，随叫随到，我就是您的奴隶。” 高梵发出呵呵两声，除了这，他想不出更合适的回应。 见到高梵出现犹豫，李妍妍当即出招：“求求您，要不我现在给您跪下！” “打住！你让我想一想。” 其实，50万全款拿下，对高梵没有任何影响。最终这画还是要送到旋涡手中，只要能卖出4000比特币，他就能回本。再加上，李妍妍如此投怀送抱，是个男人都无法拒绝。 但是，直觉告诉她，这其中藏有猫腻。 吃完饭，李妍妍强拉着高梵去她家，决定先让高梵试验一番。 本着不试白不试的原则，高梵勉为其难的答应，不过留个心眼，要求录像。设备还是李妍妍提供。 要求李妍妍，对着镜头承认，出于讨好目的。 然后卸甲，接着……（此处省略三个字）。 第二天，高梵扶着腰起床，感觉身体越来越虚，是时候节制一下。 “考虑得怎么样？”李妍妍一边穿衣，一边询问。 “这画我准备送人，万一对方不满意，可以退货退款吗？” “当然可以，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只不过，麻烦您尽量别退款。” …… 7月27日，23:00。 高梵将所有小狗关入笼子中，再套上一个麻袋，将它与《长河万里图》和自己的《春夜》，一起放在后备厢，又带上一些空瓶子。 他开车出门，跑到郊区的河边，这里人烟稀少，正适合穿越。 下车后，他将后备箱里的空瓶子放置在车顶，准备做一个实验。 每次穿越，都会裹挟半径1米内被自己注意到的物体。 假设，这个物体很大，超出1米的范围，那会如何？是将这整个物体一并带走，还是做空间切割。 他测量过，坐在甲壳虫的座上，以自己为中心，半径1米画一个圆球，后备箱和部分副驾驶座，并不在范围内。 这无疑是一场豪赌！ 也许，他可以做更好的布置，但时间不允许。 滴答，滴答，他紧盯腕表上的指针进入倒计时。 3，2，1！呼…… 只听咣当一声，他来到一个昏暗的房间，打开车灯，检查车内的画与狗，然后降下车窗，从里头溜出，检查车辆。 汽车完好无损，车顶上的空瓶子数量不变。 整辆车，连同车上的所有物资，一并穿越。 这意味着，只要被注意到的物体部分在裹挟空间范围，便可一同穿越。 换一个思路，假设高梵在航母驾驶室内，穿越时，航母上的飞机、人和军火，也会跟着穿越。 高梵对这个结果很满意，这代表携带大批货物成为可能。 他高兴得笑出声，但很快就发现新问题，漏算穿越前的位置。 这里是比特国的出租屋，房间狭小，容纳一辆车后，连车门都打不开，更没有几乎没多少空间住人，这里是9楼，车子开不出去，车轮还差点压到睡觉的宁芙。 最重要的，万一被其他人发现，尤其是牙行，怎么解释。 “咋办呢？” 宁芙站在一旁，对突然出现的汽车没有过多地惊讶，只是平淡地说：“要不我把它搬到楼下？” “咋搬？连门都出不去。” “先把这面墙劈了，然后我背上车跳到楼下，再回来把墙壁粘合上。” 高梵没有同意，不是不相信宁芙的实力，而是动静太大。 最终选择用车套遮盖，拉好窗帘，锁好门，这段时间，房子就不住人。 事情完成得差不多时，他与宁芙坐下，商量要事。 第26章 如伯牙遇见子期 无论是现世，还是未来，知道高梵拥有穿越能力的，只有宁芙。因而，针对另一个世界发生的变故，只能找宁芙。 高梵仔细将现世爆发流感的经过，以及智能魔方的猜测，都讲给宁芙听。 从单体作战方面而言，宁芙是无敌的存在，但论对比特国的知识的掌握，他还不如高梵。 也许，正因为无敌，所以他对世界毫不关心。 高梵最终还是得依赖智能魔方，寻找噬病毒体。 所谓噬病毒体，即感染病毒的病毒，它们利用其他宿主病毒的基因合成自己的遗传物质，危害宿主病毒的繁殖。只不过，此类病毒也具备感染细胞的能力。 在24世纪，噬病毒体已经得到充分研究，被改造成针对病毒的武器，它不再感染细胞，只针对某种特定的病毒。 在应对流感方面，将含有噬病毒体的喷雾洒在空气中，在空气中若是遇到目标病毒，噬病毒体便会将其感染侵蚀。又或者随空气进入人体，在人体内消灭相关病毒。 历史上，比特国使用过数十次，它不能结束流感，但能最大限度抑制流感的传播，给人体免疫提供足够的时间。 智能魔方连接网络，检索信息后给出清单，目前比特国没有针对SARS-COV-99的噬病毒体，只能花钱研制。再算上现世流感爆发区域的喷雾使用量，综合统计，需要1亿比特币。 “1亿？把我卖了也不值这数，还有其他办法吗？” 智能魔方再次给出使用特效药和疫苗结合的办法，不仅贵，也无法对每个人使用。最大的在于，如何让现世的居民相信，自己的药是有效的。 正当一筹莫展之际，宁芙再次送来惊喜。 “我能生产噬病毒体。” 上回给高梵治病，用的就是他的血，这回也一样。只需提供某种噬病毒体样本，然后准备许多鲜肉和水。 他能在血液中，将病毒改造成目标噬病毒体，而鲜肉负责提供合成病毒的蛋白质和遗传物质，水用在制作溶解病毒的载体。 根本用不着买瓶罐盛放噬病毒体喷雾，他可以将噬病毒体暂存于体内，待抵达现世后，控制肌体，让噬病毒体通过汗液散发到空气中即可。 “真的吗！”高梵喜出望外，立即吩咐智能魔方，在网上下单买噬病毒体样本。 …… 当晚，高梵联系旋涡，约定在明日傍晚交易。 一晃，到了约定时间。 高梵再次跟牙行租用悬浮车，宁芙同行。他打算做完这单，当即将10只小狗送给黑博士。 抵达酒吧后，在服务生的带领下来到5楼会客室。 会客室宽敞，四面墙壁摆放有展柜，里头尽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有骷髅头、蓝色鹦鹉标本、残破的机器人。 屋顶是一盏璀璨的吊灯，地上是一张崭新的、毛茸茸的地毯，屋内还有一长排真皮沙发，茶几则为金丝楠木，用完整金刚石制成的桌面。 整间屋子，弥漫着土豪的气息。 自从进入酒吧，高梵一直四处张望，始终没找到艾娃的影子，他很关心对方的情况。 进入会客室后落座，服务生立刻端来红酒，片刻后，旋涡也进了屋，除了之前那两名手下外，还多了一名年轻人。 他拥有密集的头发，消瘦的躯干。浑身上下，生化改造最明显的是两只眼睛，左大右小，似乎拥有不同的功能。 他是旋涡寻找的古董鉴定师。 “货呢？” 旋涡单刀直入，高梵当即打开一个精致的匣子，取出其中的《长河万里图》递给对方。 鉴定师接过，展开画作，左眼立刻凸出，并射出一缕白光，照射着画面。从左到右，仔细观察，最后一声不吭的将画收起。 他的脑内系统与旋涡的通过无线连接，无须开口说话，全凭意念交流互动。 此刻，他已将鉴定结果告知旋涡。 “10万？” 旋涡给出的价码远超高梵的预期，因而，高梵没有犹豫便答应下来。 紧接着又拿出第二幅，是高梵自己的作品：《春夜》。 此画长宽为73×92厘米，完成于某个初春的夜晚。整个画面被一股汹涌、动荡的蓝绿色激流所吞噬，旋转、躁动、卷曲的星光，让夜空变得异常活跃，如柳絮般飘落的雪花，给画面增添一丝朦胧。这脱离现实的景象，反映高梵当时内心的躁动与不安。 《春夜》是一个系列之一，此外还有：夏夜、秋夜、冬夜，均在模仿《星月夜》，但在情感与意境上千差万别。 《春夜》的外包装相当简陋，只用一个塑料袋套上，避免沾染灰尘，纸质一般，之前保存过于随意，导致背面出现霉斑。 鉴定师接过画作，像之前一样仔细检查，只不过看得更久，更加仔细，似乎要检查至像素级别。 期间，鉴定师的内心是兴奋的，这只有宁芙知道，他能感应到兴奋的脑电波，只是没能理解。 他不是没有艺术细胞，画中用一堆不同颜色的油料与线条传递烦躁与不安，他体会到，只是不明白，鉴定师领会到烦躁与不安，为何兴奋。 鉴定师询问：“这画叫什么？作者是谁？怎么在历史档案中没能检出相关内容。” 高梵回答：“《春夜》，作者不详，据说是三百多年前某个无名画家的作品，如何？” 鉴定师没有回答，但内心已有评价：有瑕疵的佳作。 单从颜色与线条的勾勒，虽仍然有些许稚嫩，但技艺功能是成熟的。最重要的，作者所要流露的情感，饱满而又丰富。美中不足的，纸张和颜料太差，之前的收藏者也不珍惜。 在鉴定师眼中，这《春夜》比《长河万里图》更有价值，他让旋涡至少出价100万。 然而，旋涡还是只给10万。 可是，高梵激动得眼泪都流出来，犹如伯牙遇见子期。 不用说10万，哪怕就是1万，甚至1千，都是对高梵这个业余画家的肯定，都能让他收获满满的成就感。 高梵答应下来，并表示，自己还有这系列的另外三幅，下次一并带来。 拿完钱，离开酒吧，往东南方的漂浮岛赶路。 宁芙鉴定师中途的兴奋情绪告知高梵，高梵没放在心上，以为对方是被自己的画作给惊艳到。 他还在脑海中清点，现世家中仍然保留着十多付练习作，将这些都拿出来买，也许能实现一个小目标。 第27章 打劫强盗 悬浮车一直保持自动驾驶模式，进入B区的郊区后，AI将速度提升至180km/h，并发出提醒。 “当前区域治安较差，系统将自动规避风险区，请系好安全带。” 之所以治安差，主要是评议院设置的监测系统少且旧，往往案发后半小时，评议院的机械警卫才抵达。 果不其然，行驶不到3分钟，车下黑漆漆的街道出现七八处闪光，那是枪战。 “卧槽！子弹不会打上来吧？”高梵担忧地说道。 “请放心，本车外壳防御力为A级，能抵挡迫击炮以下的杀伤力。” 忽然，黑夜中出现三辆摩托，正高速朝高梵这边靠近。 每辆摩托上只有一人，身穿黑皮大衣，长相三瓜两枣，身后背着的冲锋枪格外醒目。 “警告，遭遇拦路抢劫，现在制定撤离路线，本车即将提速撤离，请做好准备。” 随后，AI变更行驶路线，直至240km/h，穿梭于空中，轨迹变幻莫测。 劫匪紧随其后，并掏出冲锋枪，瞄准射击。 比特国的枪支有旧式和新式，旧式类同现世的枪支，用火药发射金属子弹。而新式属于量子武器，枪体较旧式的要轻便，射出的“子弹”为高能量子光球，能够穿透溶解金属，甚至还能造成爆炸。 这群强盗使用的，正是这类量子武器。 哐哐哐！车身被连续命中，子弹未能穿透，但留下漆黑的伤痕。 “艹！这下得赔给牙行不少钱。” 强盗使用喇叭开始喊话：“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草NM！老子飞在空中，啥时候走你的道。” 高梵随意的一句吐槽，被AI误以为回应，转述给强盗，这让他们火冒三丈，攻势更加猛烈。 “靠，赶紧想想办法！” AI立刻回答高梵：“出于对您的安全的考虑，建议投降，花钱买平安。” 宁芙接茬：“不必投降，降落停车，我来对付。” 高梵看向宁芙的眼神，问：“多大把握！” “这得看你的要求，不留活口，十成把握。” “可是……”高梵迟疑片刻，毕竟他生活在现世，那是一个法治社会，遇到抢劫可以反击，打伤打死，能被纳入正当防卫，可要是对所有劫匪斩尽杀绝，那妥妥属于防卫过当。况且，无论哪种情形，都需要经过司法鉴定，会消耗一个人的时间与精神。 但此刻不同，这里是比特国，个人的安全，需要靠个人保护。既然穿越到这里，就必须适应这里的环境。 “杀！一个也别放过。” 当高梵给AI下达降落指令时，再次收到警告：“地面存在其他强盗的可能，贸然降落有被包围风险，建议在空中投降。” 高梵没有理会，继续下令降落地面，假装投降。 “如果地面也有强盗，照杀不误。”高梵对宁芙说道。他还打算洗劫这帮强盗，用从他们身上搜刮来的财物，抵消悬浮车的修理费。 反正，让自己吃亏的事，高梵绝不干。 “我们投降！我们愿意给钱！” AI遵照高梵指示，使用扩音器向强盗们发送消息。接着选择一块空地，缓缓降落。 强盗们的悬浮摩托也跟随降落于悬浮车的左右前三方，形成包围圈。 周边流窜的街溜子，听到广播后，迅速朝这里集结，都想分一杯羹。 “赶紧下车，交钱！” 强盗们一脸得意，举着枪把鼻孔扬上天。 “哥留在车上，等小弟消息。” “稍等。”高梵递给宁芙一个口罩，“别让对方认出你。” 既然要赶尽杀绝，就不能让评议院察觉。 宁芙拒绝，只见他面部肌肉一阵扭曲蠕动，片刻便换了一张陌生的脸。 他脱下外套与上衣，下了车，朝三名强盗们靠近。 强盗们正要开口，宁芙左手一记重拳，轰在其中一人的脸庞，当即将头颅打爆。紧接着，伸出右手抓住另一人的脖颈，释放高压电流，一直电击到对方七窍生烟。 最后一名强盗反应迅速，往后撤退，拉开距离，举起冲锋枪一阵突突。 嗒嗒嗒！子弹击中高梵的腹部，甚至将脊柱打断。然而，肉体的再生速度也不容小觑，几乎与负伤速度相同。 正当强盗吃惊时，宁芙的身体皮肤发出一阵强烈的白光，就像镁条燃烧一样。他在极短的时间内生产出发光蛋白，并将其激活。 这一闪，让所有人进入短暂的眩晕中。 噗呲一声，宁芙又是一拳，再次爆头。 街溜子也是属泥鳅的，一见局势不利，脚底抹油跑路。在逃跑方面，他们绝对专业。 当然，宁芙也非嗜杀之人。 高梵下车，手不自觉发抖。人不是自己杀，但却是自己下的命令。第一次，没经验，以后就习惯。 他们搜查强盗全身，连银行卡都没找到。 高梵还想着，卸下强盗们身上的生化改造器械，拿去卖钱。可惜，器械零件与肌体组织高度融合，需要先经过蠕虫清除肉馅，实在恶心。加之，这些器械零件，只能当废品卖，1比特币/千克，不换算。 此外，还有三辆悬浮摩托和三柄冲锋枪。经智能魔方检测，冲锋枪能量不到30%，且款式属旧版本，送到暗市或二手平台，也卖不出去。 唯独悬浮摩托是全新款，应该能弥补高梵的损失。 然而，带走悬浮摩托也是个难题，好在有智能魔方的协助。它入侵摩托的系统，修改程序，设置成自动驾驶，跟在悬浮车之后。 高梵卸载冲锋枪的弹夹，只保留一柄。 继续赶路，大约走10多分钟，又遇到一伙劫匪。 这回，劫匪是从地面朝空中发射炮弹进行拦截，一共发射三发，其中一发炸毁一辆悬浮摩托。 “艹！真尼玛走运。” 宁芙问道：“现在有枪，反击吗？” “反击！但还是用老方法。” 先用扬声器宣布投降，再找一块空地把车停好，等劫匪靠拢后，宁芙再下车出招。 这回，又干掉5人。 清理发现，他们更穷，5柄自动步枪，100发子弹，1柄火箭筒，2枚炮弹。此外，再无其他。 本着不浪费原则，统统带上。 “还有多远抵达漂浮岛。” 悬浮车的AI回答：“还有100公里的距离。” “这一路，不知道还会遇见多少拦路抢劫，得想想办法。” 宁芙当即送上一个馊主意：找了一具生化改造较为彻底的尸体，捆住四肢，悬挂在车的下方，就这样吊着赶路，以此震慑冒犯者。 虽然不地道，但效果很好，之后的路程，风平浪静。 第28章 变异人 “那是什么？大王乌贼？还是克苏鲁？” 高梵的悬浮车已经离开陆地，正跨越海峡，朝漂浮岛前进。 车子悬浮于距离平静海面70米的上空，透过车窗的玻璃，能瞧见海面有一只绿色乌贼。 粗略估计，胴长约5米；算上触手大概10米。表皮为深绿色，它在海面畅游，时常露出海面，对着天空发呆。 它似乎发现空中的悬浮车，将其当成猎物，尝试着伸长触手。以悬浮车的高度，这完全是在做白日梦。 乌贼似乎贼心不死，潜入海中，一顿加速后跃出海面，又伸长触手，仍然是徒劳的。 “它不是大王乌贼，而是变异人。” 宁芙突然开口，他也望着窗外，两只眼睛似乎还发着光。 “变异人是什么？”高梵第一次听这个名词，智能魔方给出答复。 变异人，就是经过人工进化的人类，主动修改人类的DNA，迫使人类获得其他生物特性，以适应各种极端环境。 在“三战”之后，人类文明出现一个议题，未来人类将朝何种方向发展？显然只有一条途径，探索未知宇宙，但至于如何探索未知宇宙，却衍生两大对立派系。 机械主义者认为，人类应该保持已有的生物特性，发展各类机械科技，打造超级宇宙飞船，再探索未知的宇宙。 生物主义者认为，人类应该舍弃羸弱的身体，主动接受人工进化，让获得适应真空环境的能力，再探索未知宇宙。 变异人就是生物主义倡导下的产物，比如，此刻海面上的绿色乌贼，表皮上的绿色为叶绿体，这使它能通过光合作用获取营养物质；体内神经元却像脊椎动物一样，拥有髓鞘，确保神经信号的高速传导；肌体组织中保留部分干细胞，从而实现超速再生。 宁芙的创造者，本质上就是一名彻底的生物主义者，但严格意义上，宁芙不能称之为变异人。 最主要的原因是，宁芙拥有人格，他有喜好，有梦想，有快乐与哀伤。 人工进化开启后，人类作为人的心理特质会逐渐丧失，先是人格，然后是思维，最后是意识。它们逐渐沦为动物，最后还不如动物。 例如，眼前的绿色乌贼，它还不如一条没有梦想的咸鱼，它只会吃掉眼前所见到的所有可吃物质。 所以，变异人被历史淘汰，生物主义由此退出历史潮流。 不过，正如高梵所见到的，人类依旧待在地球苟延残喘，只有月球得到开发。超级宇宙飞船没有诞生，机械主义也被历史淘汰。 顺便一提，生化人是机械主义与生物主义融合，它的出现，宣告两个主义的死亡。 高梵不禁好奇，人类如何才能实现星辰大海的梦想。智能魔方没有回答，因为其中涉及的知识，需要访问禁书目录。 然，就算智能魔方不说，高梵也大致能猜到，21世纪就有人说出星辰大海的前提，那是遥不可及的梦。 “放着绿色章鱼不管，没事吗？”高梵询问，“评议院不肃清这些威胁？” 毕竟生物主义的主张有悖伦理道德，他觉得评议院应该会为了“正道统”，而将这类异端赶尽杀绝，可事实出乎他的意料。 按照宁芙的说法，曾经在与评议院对抗中，杀死不少于一千名变异人。 “要不逮住，做成章鱼丸子，这么大一条，味道应该不错。” “吃？”高梵被宁芙的话惊得一身冷汗，“变异人再怎么说也是人，居然吃？你该不会吃过变异人吧？” 宁芙承认吃过，智能魔方给出数据，一些与禽畜相似的变异人，也会被当成食材一同烹饪。 听到这，高梵感觉腹内一阵恶心，差一点把晚餐都吐出来，一瞬间对比特国的食材充满恐惧。 反过来想一想，如何定义一个物种是不是人，最合理的方式当然是看DNA的相似度，眼前这只乌贼，与人类DNA的相似度，还不如一头猪，人从这个角度上讲，将其烹饪似乎没有问题。 可是……高梵内心就是接受不了。 宁芙也觉察到高梵的心境，打消这个念头，不再提吃的事。 …… 许久后，他们终于抵达漂浮岛。 这里的树木郁郁葱葱，宛如一片原始热带雨林，林间偶尔有成群的鸟飞起。 悬浮车以目前的高度，无法俯瞰整座岛的面貌，他们也不是来观光的。 没多久，他们便找到黑博士描述的别墅与黑旗。地面都铺着花岗岩制作的地砖，少许小草从石缝中探出脑袋，偶尔能瞧见一些动物的粑粑，一台扁平的扫地机器人，正忙碌的工作着。 高梵停好车，带着狗笼，上前敲门，无人应答，接着听到宁芙的建议，绕到房子后方，那是一个被铁栅栏包围的花园。黑博士正在其中忙碌着，有几只小猫正开心地玩耍，它们正是之前送来的猫咪，高梵感觉心里一阵暖暖的。 “黑博士！”高梵朝他挥手呐喊，黑博士瞧见后，立即打开花园的门。 “欢迎！这回带来了啥？” 黑博士瞧见宁芙提溜的笼子，瞅着里头10只活蹦乱跳的小狗，瞬间来了兴致。 他靠前蹲下，伸入一根手指去挑逗它们。 汪汪！小狗们一脸奶凶，其中一只黑色、个头较大的狗直接上一口。 咔嚓一声，小狗眼泪汪汪，狗牙可没有合金坚硬。 “不错不错，收下了！” 高梵询问道：“不需要验货吗？” “不必，上回送的猫，收获满满，证明你没吹牛逼，相信这回也一样。” “那价格还是跟上次一样？” 高梵原本想出200比特币/只的价，毕竟是狗，个头都要比猫咪大上许多。只是，上回约定没讲清价格，突然涨价，有些不地道。 黑博士露出为难：“能否便宜点？或者先欠着？说实话，经费赤字，有些负担不起。” 高梵不喜欢打欠条，不是担心黑博士会溜，生意往来，欠点钱很正常。只是生活经验告诉他，无论欠多欠少，总会给彼此的关系埋下隐患。 “要不你给个价。” 黑博士没有思考，给出“50”的价码，是上回的一半，他似乎早就想好，或许这就在他的预算之内。 这价格属实让高梵大出血，但他犹豫片刻后，还是答应，就当作为科研的资助。 他一向敬重学者，尤其是自然科学领域的学者，他们走在时代的前列，为人类的未来消耗自己的生命，理应被世人尊敬。当然，其中个别追名逐利的败类除外。 他觉得黑博士就是这样的人，如果哪天，高梵财力充足，他非常乐意资助黑博士的研究。 再者，此次交易一共收获500比特币，可兑换100g黄金，相当于现世5万，高梵还是赚，只是没上次多。 “像你这样的人才，是谁在资助？具体目标是什么？能否透露一下。” 高梵随口一说，并无多想。但这却让黑博士感到诧异，考虑到高梵冷冻人的身份，黑博士理解，也乐意点拨这个无知的青年。 第29章 比特国的职业 黑博士决定招待高梵吃夜宵，这是对货品打折的感谢。 三人来到房子的一层的餐厅，隔壁就是厨房。他们坐在木质方桌前，家政机器人送来夜宵，都是转基因水果。 例如，无籽多汁的石榴，脸盆大小的山竹和荔枝，现世已经灭绝的大麦克香蕉，味道甜美可口。 这是科技的力量，这些在漂浮岛上都有种植，比特国的超市，也能买到，都是平民价。 这下高梵可有口福，能吃山竹吃到饱。宁芙一直很安静，一直在倾听，除非主动询问，否则绝不开口，周围的人都把他当成高梵的助手。 期间，黑博士点拨高梵，他先是问高梵现在从事的职业。 这一问，还真把高梵问住。 显然不能说自己倒卖两界倒卖物资，可若想得到高人指点，最好不要隐瞒。 “搬运工，中介。跑腿送货，赚到辛苦钱。” “哦，那属于自由职业者。”黑博士点头回答，接着伸出三根手指，“现如今，社会只存在三类职业，商人、学者、自由职业者。” 此刻，高梵还没当回事，但随着倾听的深入，他逐渐理解，黑博士口中的“自由职业者”跟自己理解的，不是一个东西。 之前提过，比特国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政府，没有法律，也没有纳税这一说法。 不需要纳税，也无法律制约，所以商人可以毫无顾忌的压榨打工仔，最终打工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可以24小时工作的机器人。 因而，商人是指公司的老板，他们依靠机器人生产商品，然后依靠机器人，将商品销售给人类，从中获利，是真正拥有财富的一批人。 那之前的打工人去哪了呢？他们变成学者或自由职业者。 杀人越货，卖身探险，自给自足农民工，等等，都是自由职业者。他们没有固定工作单位，没有固定收入，终日漂泊无依，随时可能命丧黄泉。 相比之下，学者要安全稳定得多，靠抱富翁富婆的大腿，靠前代人留下的遗产，靠出卖这里的智慧，换取金钱，投入毕生所喜欢的研究。 黑博士，靠着漂浮岛的自然资源，维持一日三餐；靠前代恩师遗留的50万存入银行，每月领将近两千利息用作研究经验。孜孜不倦，30年里从事复活古代生物的研究。 将来，他也会像他的恩师一样，在临终之前，将自己的研究数据，以及大脑中存储的记忆，打包卖给图书馆，换取一笔钱，让下一代学者继续他们喜欢的研究。 “我大概还能活20年，如果你愿意，将来把这钱送你，你留在漂浮岛，做你想研究的课题。” 高梵对学者不感兴趣，眼下他只想搞钱，自然没把黑博士的话放在心上，不过有一点倒是引起他的兴趣。 “将大脑记忆打包卖给图书馆？这是为何？” “我记得百多年前，记忆买卖已成行业。”黑博士疑惑地看向高梵。 高梵继续假装镇定，继续问：“这我知道，可是图书馆拿记忆作甚？” “自然作为知识商品，卖给想要成为学者的人。” “哦！原来如此，没想到技术已经发展成熟。” 高梵只是在应付，实际上他根本没明白黑博士的话。 吃完夜宵，黑博士给他们准备客房，让二人休息，明日打算带领他们，游览漂浮岛。 深夜，高梵在被窝里，向智能魔方提问，这才得知，知识已经可以直接导入人类大脑，且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人类不再需要义务教育，不再需要高考，需要知识，直接在图书馆花钱购买，谁都可以成为学者专家。 高梵立马意识到，这是个绝妙的机会，他可以购买知识，让自己成为某个领域的专家，比如人工智能领域，在现世开创一家机器人公司…… 他叫醒宁芙，向他分享这份完美计划，没想到，却迎来一盆冷水。 “开机器人公司，难道老板真得懂人工智能？” “按照这个逻辑，那大公司的老板，应该是行业顶尖学者，现实真的如此吗？” “据我观察，开公司需要的是钱，把公司做大做强，也只需要钱。” “有了钱，你可以雇佣需要的人才，无论是技术还是管理，甚至雇佣杀手，干掉竞争对手，以及不忠的员工。” “比特国就是这套逻辑，想必现世也差不了多少。” 高梵觉得宁芙说得在理，心情逐渐从兴奋回归平静。 “看样子，我就是打工仔的命！” 对于这份感慨，宁芙没有反应。 “你有想要的知识吗？也许图书馆提供的知识，能改变你目前的迷茫？” 他又对宁芙开口，可刚说完，发觉自己蠢到极致。 比特国有那么多活在痛苦中的人，难道没人想过去利用图书馆的知识改变现状？答案是否定的，肯定有人尝试，然后失败。 也许是知识太多，人脑无法完全接受；也许知识改变命运，本身就是一场骗局。 高梵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抑郁情绪不受控制的涌现。 这时，还得宁芙出手。 “也许，你未必要用知识去赚钱，可以做其他你认为更有价值的东西，就像黑博士一样。” 高梵急促地回答：“读书不为赚钱，那为了什么？” 这种想法，是他在现世接受多年的教育形成的，中考高考、考公考研，已经深入潜意识，甚至一旦学的知识不能赚大钱，便是一种投资失败，人生已成一场商业活动。 “今晚，听取智能魔方关于变异人的介绍后，我有一个新想法。” “作为地球最完美的生物，能否经受住宇宙的真空环境？能否经受住其他星球的环境？” “如今的地球，实在过于无聊，也许该换一换环境。” “也许我可以学习制作宇宙飞船，然后去探索星辰大海，在新星球建立文明。” “你也可以，研制智能机器人，让机器人代替你探索星辰大海。” 这种设想是浪漫的，无论是现世还是未来，这种浪漫与经济效益正相反，但男孩子就喜欢这种浪漫。 高梵已经被深深吸引住。 “你说的没错，不能老想着捞钱，有时候得搞点浪漫。” “但是，答应我，这梦想我们一起完成，你别自己尝试。” 高梵是担心，宁芙会独自体验真空环境，不小心把命搞丢，毕竟他的复活机制目前没搞清。 更主要的是，宁芙很强，高梵不想失去这么一个帮手。 “我答应你！” 第30章 赝品与真品的纠纷 高梵和宁芙在漂浮岛停留两天，在黑博士引领下，游览欣赏岛屿的风景。 漂浮岛风景秀丽，翠绿的树林、鲜艳的花儿、悦耳的鸟虫鸣，非常适合养老与度假。 这里有许多稀奇古怪的动物，其中一部分，是黑博士从动植物的标本中提取残留的DNA，像搭积木一样，逐步拼接成完整的DNA序列，注入细胞核后，克隆培育形成。 这其中没有恐龙或三叶虫，而是冠麻鸭、斑鳖、白暨豚，等等近百年因为人类活动而灭绝的动物。 他们的饮食都很清淡，以各种水果为主，搭配各种几乎没有油沫的野菜蘑菇，以及少量的鱼和肉。 就这饮食条件，高梵难以忍受，简直就是素食主义者或猿猴。 然，真正让高梵离开的，还是旋涡的一则消息： RNM，退钱！敢拿赝品糊弄老子！3小时看不到钱，我杀你全家！ 一听“赝品”俩字，高梵当即联想到《长河万里图》。当初购画时，李妍妍的举止令人迷惑，这背后还隐藏着更深的骗局。 眼下，高梵还是将注意力放在旋涡这边。 退完货才能退款，这是常识，他才能拿货找李妍妍算账。因此，他只回旋涡一则消息： “今晚9点，我到旋涡酒吧，咱们当面说清！” 言罢，高梵告别黑博士，驾驶悬浮车，连同抢来的悬浮摩托，开往目的地。 之前越过海峡时，高梵已将尸体抛入海峡，主要还是嫌它又臭又脏。如今没有它的震慑作用，只能开足马力狂奔。 一路没有遇见强盗，倒是收到艾娃的私信。 高梵纳闷，自己从未与之交换过联系方式，她是怎么得知的。难道旋涡告诉她？目的为何？ 私信内容，是一则新闻链接。 今早C区的一场平平无奇的拍卖会，出现一幅名画，名叫《春夜》。无论是拍卖师，还是竞买人，对其赞赏有加。起拍价1千万，竞争相当热烈，最终被一位名叫潘多拉的女士，以1亿比特币的价格拿下。 “1亿？” 车内的高梵叫出声，他点开画作图像，确认是自己的画作。接着又确认拍卖委托人的信息，正是旋涡。 他终于想起，交易过后，宁芙的提醒。 “莫非那日，鉴定师已经确定能卖高价，旋涡有意隐瞒？” “好家伙？转手净赚9990万的差价，真TM不地道，这回得好好掰扯掰扯。” 高梵的心思全在画与钱上，忘掉艾娃此举的动机。 许久，总算抵达旋涡酒吧，准时准点。 高梵气冲冲地推开酒吧的门，大声呵斥：“旋涡在哪？” 那架势，仿佛要动手，加之宁芙就在他身后，一下子把所有人都震慑住。 “帮主……帮主在5楼会客室等你……”服务生结结巴巴地回答，收回手中的枪。 他们原本也打算用武力威慑住高梵，就因为那幅赝品，除了退款，旋涡还想勒索点赔偿。 “前方带路！” 进了屋，当即瞧见旋涡坐在沙发上，身后站着5名手下，个个全副武装。 “沃CNM！”旋涡一上来就开骂，“拿赝品糊弄老子，你知道当时多丢人吗？” 旋涡指的，是委托拍卖时，受到的委屈。他搞古董字画也不是头一回，从未瞎眼过，这回栽了跟头。 上次那位鉴定师已经被枪毙，其实也不赖人家，《长河万里图》的模仿者技术相当高超，拍卖会召集10位鉴定师，才确认为赝品，仍然给出20万的起拍价。 旋涡没有答应，他觉得自己受到侮辱，要把这份委屈找补回来。 高梵没有接招，说道：“少TM废话，《春夜》你赚了1亿，只给我10万，好意思吗？” “那个王八犊子说我挣1亿，老子11万卖给中间商，只拿1万，我TM也委屈。” “鬼扯！”高梵命智能魔方打开文件链接，却无意中暴露的消息。 拍卖成交的新闻，网上可查，但具体的委托人，属于拍卖公司的内部文件，黑客盗取，都费点劲。 旋涡陷入片刻沉默，随后耍赖道：“就算老子拿它赚1亿，跟你有毛关系！” “既然你把画卖给我，我就对它拥有所有权，我爱咋卖咋卖，赚多赚少关你屁事，是不是我亏了，你会为我承担一些。” 高梵反驳说：“鉴定师肯定知道《春夜》的价值，是你有意隐瞒，把鉴定师叫出来！” “他死了，还有其他证据吗？” “就算我们有意骗你，那要怎么滴！做生意本来就是互相坑蒙拐骗，你自己没脑子，上了当，怪谁！” “再者，老子能让它拍出1亿的价格，那是老子的本事，没有我平日结交那些富翁，这画送得进去吗？” 旋涡说的是事实，也在理，从商业规则角度上讲，他确实无不妥。但从生意伙伴之间的关系上讲，他非常不地道，做得非常绝。 其实，按照现世的法律思维，高梵也没有理由向他索要补偿，这一点他是清楚的。他只是觉得心里膈应，那是自己的作品，身为作者，他只拿到零头，其他大部分被陌生人独吞，他心里憋屈。 “既然如此，那《长河万里图》也甭想退款。” “咱们的交易又没单据，货一出手，概不退换。” “要怪就怪你自己，请的啥鉴定师，真假都瞧不出。” 这算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旋涡当即火冒三丈，一脚将茶几踢飞，起身咆哮，身后5名手下也亮出手头的冲锋枪。 “你TM算老几，这是老子的地盘，跟我叫板，也不掂量……” 宁芙打断旋涡的话：“麻烦先掂量一下自己，最好能打得过我！” 旋涡瞬间汗珠密布，他的手下更甚，双手不自觉的颤抖。 他们都瞧见高梵身后的宁芙，他面无表情，双眼却发着红光，身上似乎散发着无形的气息，是一种警告与威胁，似乎只要他们稍微有小动作，身体就会被宁芙打得稀巴烂。 僵持片刻，最终不欢而散，双方都没捞到好处，俩人也彻底结下梁子。 高梵走出旋涡酒吧，内心的不快只占一半，另一半是欣喜。还是因为自己的画作。 无数人竞拍，1亿的价格，这得是大师的画作才有这样的待遇，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看样子，我真能靠卖画发家。” 第31章 向往自由的小鸟 离开旋涡酒吧后，高梵去找了牙行。 令他没想到的是，旋涡酒吧的遭遇，已经在B区里传开。 “得亏你们没动手，要不然……” “接下来啥打算，移居D区？” “他就是针对你，要我说，你还是服个软，赔点钱。” 高梵没把牙行的放在心上，若旋涡先动手，正好以此为借口灭了他。 师出有名，现世的思维根深蒂固。孰不知，在比特国打架不需要借口，一句“老子瞧你不顺眼”即可。 高梵将抢来的悬浮摩托，以及枪支弹药，都抵押给牙行，算是悬浮车擦伤的赔偿。 牙行欣然接受，也不像一些租车公司一样，到处挑毛病。而是平淡地说：“出门在外，遇到拦路抢劫很正常。车是用来开的，坏了修，不行买新，不必放在心上。” 实际上，他已将这种风险算入其中，怎么着也不会让自己吃亏。 回到家中，一开门，只见艾娃正坐在甲壳虫的车顶喝着可乐。 “咋把车弄屋里？车还挺复古，哪买的？” 艾娃的轻描淡写，让高梵承受一阵惊吓。 “咋进我家？” 艾娃从车顶跳下，落地轻盈，并没金属敲击地面的那种咔嚓声。 “忘了告诉你，我是一名黑客，这点小事简直是小儿科。” 这也解释，艾娃为何有高梵的联系方式，为何能弄到拍卖公司的内部文章。 “想作甚？” “跟你合作。” “出去聊，还有别把我屋内的情况外传。” 三人出门，来到附近一处幽闭的街角。 艾娃也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我为你提供旋涡帮的内部情报，助你取代旋涡帮，事成后还我自由。” 高梵一脸懵逼，自己何时要取代旋涡帮？自己何时限制艾娃的自由？难道就因为那一夜情？ “先别急，你是黑客，获取我们的个人信息很轻松，可我们不了解你。想合作，先拿出诚意。” 如高梵所愿，艾娃一五一十的自我介绍。 艾娃诞生于S区的生育屋，作为失败品卖给旋涡。 生育屋在为客户培育后代子孙时，每次至少生产12个样本，从中挑选最优者，被淘汰者要么卖给其他顾客，要么丢弃到外界让其自生自灭。 旋涡购买艾娃，是出于打造“亲军”的目的，除了艾娃，他的贴身护卫，也是此类出身。 艾娃离开生育屋，跟随旋涡时已是7岁，从这一刻起不断进行生化改造，并下载信息网络的知识。12岁时，作为顶级黑客，为旋涡服务，为旋涡称霸B区作出很多贡献。这时的她如同机器，只会执行旋涡的命令。 旋涡如同艾娃的养父干爹，但永远不是养父干爹，就上回命令艾娃勾引高梵，制造仙人跳就能看出，旋涡不是玩意。 之后的岁月里，像其他青少年一样，随着阅历的增长，逐渐开始思考自己与人生。她找到答案，离开旋涡，环游世界，去见识世界各地的人与事。 旋涡对此开出1亿比特币天价，但她知道，即便自己真拿出这笔钱，旋涡也会用其他理由搪塞，或者在旋涡找到替代自己的人后，将自己杀死。于是，可选择的路只有一条：干掉旋涡。 希望渺茫，直到高梵携宁芙“踢馆”，让她瞧见一线生机。 “如果你觉得报酬少，可以加价，你报一个。” 高梵让艾娃打住，先解释清楚，自己没有取代旋涡的念头，或者根本就不想和他对着干。高梵真心想做生意，纯粹是这条地头蛇故意找茬，如果今后旋涡不找自己麻烦，高梵也绝不出手。 艾娃不信，或许，整个B区的居民都不信，这事才是最苦闷的。 “既然你想做生意，我也可以帮你。” “比如，这次拍卖，旋涡委托的拍卖师名叫杜洛华，是住在C区的一名小富翁，你的好友牙行，与他偶有商业往来。” “你可以直接与杜洛华对接，拍卖你手中的古董。” 高梵心中暗喜，艾娃总算说出点有价值的情报，但这显然也是她挖的坑。 “这是帮我，还是坑我。上回仅仅是跟毫无名气的黑博士交易，旋涡就表现出不高兴。如果我与他的客户交易，他不得提刀追着我砍。” “你有他在，怕什么？”艾娃指了指宁芙。 正当高梵犹豫不决时，宁芙给出关键的提醒：“旋涡对你恨意满满，如果你没把握缓和，免不了一战，届时我会全力以赴。” 最终，高梵答应艾娃的合作。 “合作可以，但必须按照我的计划来。” “第一，我暂且不要你为我提供旋涡帮的情报，我需要你的黑客技术，合作期间，你要尽力为我提供技术支持。” “第二，合作期限为一年，在此期间，我会想尽一切办法，包括对旋涡宣战，让你获得自由身。” “第三，你我的合作必须保密，不能泄露给其他人。” “以上这些，能否接受？” 艾娃点头，双方握手，以此表示确定合作关系。 紧接着，高梵立刻让艾娃提供技术支持，给智能魔方做全方位的升级，尽可能避免今后被黑客入侵的风险。 艾娃解开食指上的金属外壳，插入智能魔方完成连接，读取数据，升级系统，安装防火墙，设置反入侵陷阱……这一套耗时30分钟。 这个过程，艾娃已经窥得高梵的使用历史记录，包括他访问的未知网站，（现世网站在比特国不存在，因而显示为未知），还有检索的词条，只要综合研判，推算出高梵穿越者的身份并不难。 这一点，高梵其实早已想过，他也担心艾娃会出卖自己。可一味的担忧，只会陷入多疑的恶性循环中。眼下，他没得选，自己缺乏太多专业知识，只能依靠其他人，依靠其他人的前提，就是相信对方。 高梵注视着艾娃工作中的神情，此刻的情感不再是合作，而是切换成另一种。 他突然开口，显得有些冒昧：“上回的事我很抱歉，我不知道后边有那么多麻烦事，清理费用，我现在补给你。” 艾娃愣了一会儿，像高梵这么认真的人，还是头一回见，别人都是系上腰带便是陌生人，高梵属实算一股清流。 “今后有机会，我们可以喝茶聊天。” 高梵说得很隐晦，就是不知艾娃是否理解。 工作结束，彼此分别回家睡觉。 孰不知，一场阴谋正悄无声息地酝酿。 第32章 旋涡的报复 艾娃像往常一样回到旋涡酒吧。 她住在第6层，一个只有10平米的单间。整个第6层都是这种单间，是旋涡专门分配给老帮员的。 房间是简约风格，一张床、一口浴缸、一个小衣柜，屋顶与墙壁伸出许多不同颜色、不同大小的数据线。 浴缸为长方体形状，像一口棺材，里面灌满冷却液，并连通制冷机。 每当有大任务时，艾娃都要脱个精光，然后躺在浴缸中，借助冷却液和制冷机，给身体降温。 如果她将表皮硅胶，更换成散热性较好的金属，就不用浴缸。 可她偏不，这是她最后的倔强，是在提醒自己是人，而不是机器。 她的身体，是根据黑客的身份进行生化改造，程度已达95%，是生化改造的极限。 按照艾娃的习惯，她基本不出门，通过网络，她看向欣赏外边的风景。她真正想要的，是去更远的地方，但旋涡不会允许。 今晚略有不同，她外出跟高梵见面，回来时，发现旋涡在自己房间内等候。这是十几年里，头一遭。 “这么晚了，去哪？”旋涡开口问道，语气平淡，面无怒色，让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见个朋友。” 艾娃就站在门口，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与不安，她清楚，旋涡绝不会无缘无故的送出关心。她猜测，大概是自己和高梵走得太近，让他不愉快。虽然，旋涡帮没有规定，帮员不可以结交非本帮的人，但是，旋涡毕竟心胸狭窄，容不得此事。 “让我猜猜，你是去见高梵了吧。” 艾娃没有回答，等于默认。 突然，隔壁房门打开，走出两名高大的打手，围堵在艾娃的身后。 旋涡伸出手掌，打开全息投影，展示一份信息报告。上面详细记录着，艾娃入侵他人系统的时间，包括杜洛华的个人系统，高梵的智能魔方，甚至还有访问旋涡私密信息库的记录。 艾娃知道，事情败露。作为一名顶尖黑客，放在整个比特国，也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入侵他人的系统，窃取信息，是她的强项。她没想到，自己有这么被入侵的一天。 “我从未完全信任任何一人，包括我的手下，也包括你。所以我在你隔壁房间，设置100台智能AI，专门用来监管你。” “事实证明，你就是个白眼狼，是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 艾娃没有回应，眼下她最关心的，是信息到底泄露多少？信息重要性程度如何？是否还有回旋的余地。 “我就纳闷，平日待你不薄，为何背叛我。难道还真TMD，睡一晚睡出感情。” 许久之后，艾娃意识到旋涡正等待自己的回答，于是开口。 “我想要自由！” 旋涡立即追问：“怎样算自由？” “我想出去旅行，瞧瞧在山的那边的风景。” 其实，更主要的，还是离开旋涡帮。可这一句，艾娃没有勇气说出口。 “愚蠢！”旋涡怒斥道，“难道程序病毒入侵你的神经元？” “搞清楚你的身份，你是我花钱买的，是我花钱培养的，是我供你吃住。你最好像机器一样服从我。” “老实交代，跟他都说了些啥？” 旋涡最后这一问，让艾娃放宽了心，这表明，她与高梵合作的事情，还没有泄露。 “杜洛华的情报。” 旋涡听完，哈哈大笑，这情报对他没啥危害。知道杜洛华，不代表能结识杜洛华，当初他可是托了很多人，花不少钱，才跟杜洛华搭上线。旋涡自觉，刚刚出道的高梵，没有这本事。 他顺势还嘲讽艾娃：“难道你没哭哭啼啼，求那个帅哥把你带走，发誓对她忠贞不二，为他做牛做马，就像古典电影中的情节一样。” 说完，他继续笑，他的两个手下也跟着笑。 艾娃也想过用这种方式，仔细评估后，胜算不大，这才放弃。 片刻后，旋涡笑足后，走到房间外，伸出手指，指向艾娃的鼻尖。 “出卖我不会有好下场，这次事不大，但还是得给个教训，让你长记性。” 话毕，他突然朝艾娃的脸蛋一击拳头，咣当一声巨响，艾娃被打飞，撞到走廊的围墙上，面部硅胶表皮之下的金属骨架击碎，少许碎片刺破硅胶表皮。旋涡抬腿，猛踩艾娃的一条大腿膝盖，连跺三脚，将膝关节部位踩断。接着又薅起艾娃的头发，粗暴地丢回房间内。 他吩咐手下：“把门关上，关她一礼拜。” …… 与此同时，旋涡帮外派三十多名小弟，个个都是深度改造的生化人，分成三拨人上街。 此刻正值凌晨，绝大部分商铺已打烊，但这不妨碍他们。 来到街上，瞅准一家超市，用健壮的机械手，强行扯下店面的卷帘门。6个人进店，4人在街上把风。 进店的小弟，掏出战斧战锤，对着货架一通乱砸，遇到超市内的服务机器人、清洁机器人，掏枪射击。 他们不是过来零元购，单纯就是就是搞破坏。 这番行径，必然触发街道警报，评议院的警卫会在20分钟内抵达，而他们在15分钟时，便撤退消失。 离开前，还用喷漆，在墙壁上留下八个大字：“打砸者，旋涡帮是也！” 另一条街道，一家正营业的夜宵馆被盯上。 小弟们还是老样子，进店后，二话不说，直接砸。不止砸店内的座椅，还殴打店内的顾客。 “快跑！快跑！” 咣当咣当，店内一阵鸡飞狗跳。 老板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中年大叔，他认出这帮人是旋涡帮的打手。毫不犹豫地下跪求饶。 “求求你们，别伤害我，别打砸我的店，我愿意奉上所有的收入给旋涡帮主。” 店内三台笨重的服务机器人，也着急地挥舞双手，似乎在表达抗议。 一个小弟开口说：“我们帮主，难道缺你那三瓜两枣？好好想想自己干了啥缺？” 男人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保护费按时交，逢年过节礼也送到，实在想不出，到底哪得罪旋涡。 “我提醒两字：高梵！” “可我跟他不熟，就在我这吃过几回饭。” “都吃过几回饭，还不熟？弟兄们，动手！” 哔哩啪啦！眼见店铺变成废墟，大叔终于忍不住，起身搏命。 可他哪是这帮人的对手，不过三两下，就被小弟们按在地上。然后，他们砍断大叔的的四肢，又射击机器人的内部核心，还往店里扔手榴弹。他们人还怪好的，将大叔拖到店门外，避免被误伤。 轰的一声，大叔的全部身家都消失。爆炸推出一块铁片，正好刺入大叔的大脑中。 嗡嗡嗡！评议院的警车抵达，小弟们如老鼠般逃窜。 “救我！救我！”大叔呼喊着，心里在滴血。 机械警卫，扫描确认为非会员，面对的呼救，警卫贴心的送上服务。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救护车……抓强盗……” “鉴于您不是会员，我们无法提供服务。” “但我还是要恭喜您，目前我司开展会员充值活动，只需支付十万比特币，就可获得7天会员体验资格。” “请问，是否开通？” “开……开通……” 警卫伸出数据线，刺入大叔的脊髓中，以此连接脑内系统，获取权限。 “非常抱歉，你当前余额为98765比特币，不足以开通会员，请努力工作，争取早日赚足费用，告辞！” 警卫们走了，不久大叔也走了。 第33章 漂浮岛的火 高梵晚上睡得晚，第二天中午才起床。 简单洗漱后，跟宁芙一起，到小区外的饭馆吃午餐。 “抱歉先生，我们店打烊了……” “抱歉先生，我们卖完了，剩余这些都被客人预订……” “抱歉先生……” 一连走了5家店，都用各种雷同的理由搪塞。高梵一脸懵逼，他甚至觉得，路上的行人都有意躲着自己。 “奇怪，从他们身上感受到，他们对你十分恐惧。”宁芙补充说。 “我也没做啥呀？” 不懂就问智能魔方，刚一打开，就收到牙行的留言。 “我在一个很安全的地方，你不用担心，也不要来找我。” “因为你No.13一直跟着你，旋涡自知无胜算，只好对周围的人下手。现如今人人自危，只有你能破此局。” “要么高调离开B区，永远不回；要么给旋涡认错赔钱。为了让大家能恢复日常，希望你尽快做决断。” 此外，艾娃也发来留言： “旋涡知道我发给你的消息，不过放心，合作的事没有暴露。” “我的系统出现故障，又被囚禁，暂时帮不了你。” “你要小心，旋涡好像要对你下手。” 智能魔方给出凌晨新闻：附近街道，5家商店被旋涡帮袭击，都是高梵常去的商铺，这再明显不过。 无论哪个时代，人都无法摆脱社会属性，都需要人际交往。 旋涡正是抓住这一点，他用武力胁迫四周的商户排挤高梵，用这种无形压力，逼得高梵走投无路。 此刻，高梵的脑子里嗡嗡的，当看到夜宵馆老板的死讯，如潮水般的罪恶感涌入他的心头。 “都怪我，是我害了大家。如果我乖乖服软，也不至于……” 宁芙感应到高梵的自责，打断他的思绪，安慰道：“不要过度贬低自己，老板的死跟你无关，是评议院的错！” “现在最应该做的，是避免伤害继续扩大。” “我建议，灭了他们！” 高梵没有同意，仍然是决心未下，毕竟宣战意味着流血，要知道，不久前他还只是个社畜。同时，他想起一个人。 “快！黑博士可能有危险！” 他连忙给牙行发一则借车的消息，未等他回复，便开走悬浮车，马力全开，直奔漂浮岛。 “老天保佑，希望他没事。” 经过几小时的煎熬行驶，漂浮岛终于进入视野中。越来越近，岛上一股浓浓的黑烟逐渐变得清晰。 “完了！来晚了！”高梵的嘴颤抖地念叨着。 黑博士的房子，升起熊熊大火，花园，以及四周的树木也跟着燃烧着，借着海风，火势向西北方向迁移。 悬浮车降落于屋前的空地，下了车，高梵用呆滞的眼神望着眼前的一切。 “宁芙，你能感应生物的生命气息，你说说，博士还活着吗？” “很遗憾，方圆数十米，无大型动物的生命气息。” 高梵无助地跪在地上，眼角泛起泪珠。 宁芙没有靠近搀扶，更没有言语安慰，因为这些都是徒劳的。 “也许能抢救出黑博士的尸体。” 这似乎给高梵一丝希望，似乎是他一个“赎罪”的机会。 没错！灭火，找出尸体。也许黑博士只是身体受损，送去修理还是有得救。高梵自言自语，重新站立，四处打量，找到一台水泵。 “我去瞧瞧。”宁芙说道，“放心，这火奈何不了我。”说完，便冲入火海。 他让皮肤长出鳞甲，以此隔绝火焰，又加大腋窝的散热，强化肺腑，过滤有毒气体，调整双瞳，以便适应火光。 穿过大门，进入客厅，跨越厨房。 屋内火势并不强，大部分木质家具和可燃日用品，已被烧光，尤其厨房最为严重，火灾大概是从这里开始的。 宁芙在厨房的地上发现一具遗骸。只剩下一些残破的机械骨架，骨架的金属块还发着红光，温度几百上千，有的甚至熔化，可以肯定，没有修复的可能。 根据体型，大概率是黑博士，推测是被杀死后，泼油纵火。 宁芙关闭痛觉感受器，集中双手的组织再生，握住遗骸，将其拉拽到屋外。 与此同时，高梵用水泵喷出的小水柱，浇灌四周的树木。可惜水管太短，水流太慢，杯水车薪。 “消防还没到吗？” “抱歉！比特国无消防类组织。” “那这总有人管吧？” “评议院有此业务，可漂浮岛既不是黑博士的资产，也不在评议院的管理范围。” 高梵只能用一个“艹”来表示内心的不快，这时，他瞧见宁芙的身影，上前正想搭把手，被宁芙喊停。 “这就是黑博士？” “不会错的，你知道黑博士家的服务机器人，体型都很庞大。” “屋内怎样？花园呢？”高梵继续问道，他还想保护黑博士留下的研究资料，以及那些从现世过来的小猫小狗。 “屋内很糟糕，已经没有拯救的必要，估计花园也好不到哪去。”宁芙回答，“接下来怎么办？” 高梵询问智能魔方：“这火势，还有救吗？砍树制造隔火带？人工降雨？返回买大功率抽水机？” 他能想到的，都被智能魔方一一否决。 最终，他们无奈地离开，任由漂浮岛上的火继续肆虐。 这火烧了三天，岛上所有肉眼可见的动物植物都消失。 …… “我想干旋涡，你愿意帮我吗？” 高梵和宁芙回到家中，天色已黑。他们奔波一整天，一饭口也没吃，身心疲倦，浑身脏兮兮的躺在街旁树下，吃着从牙行家里搜出来的一些面包和腊肉。 此刻，高梵已经没有悲伤，只剩下怒火。一方面恨自己没能尽快下定决心，另一方面恨旋涡卑鄙无耻，当然也恨比特国的世道不公。 他有预感，再不反抗，他会失去更多，也许下一个是艾娃，又或者是牙行。 宁芙回答：“我一直在等你发号施令。” “可具体该咋做？” “甭想那么多？冲到旋涡酒吧，见人就杀。” 宁芙的主意简单粗暴，而且，若由他践行，大概收获丰满。然而，高梵有顾忌。 其一，他不想伤及无辜，此事是自己与旋涡帮的冲突，跟到酒吧消费的顾客无关； 其二，自己几乎没有战力，战时会成为宁芙的累赘； 其三，他们对旋涡帮并不了解，对酒吧的布局也不清晰，贸然出击，可能会吃亏； 其四，万一旋涡准备同归于尽，向评议院举报，招致核打击，那当如何？ 所谓坚固的城门，往往是从内部打开，高梵需要艾娃的帮助。 他给艾娃发消息，先询问对方：“现在交流方便不？”接着又告知她自己的打算。 艾娃毫不犹豫，将旋涡酒吧的3D结构图、旋涡的每日行程表、帮派高手能力水平，统统打包发给高梵。 对她而言，这是一场豪赌，若是高梵能抢在旋涡之前行动，自己便能得救，如若不然，粉身碎骨。 这一点，高梵也是清楚的，他回复艾娃：“保护好自己，耐心等我消息。” 第34章 唐吉坷德？ 翌日清晨。 一则挑战书在网上疯传，引发一场地震： 近日，鉴于本人高梵，与旋涡的个人恩怨，危及到周边商铺的正常运营，在此我向全体商户致歉。 为了尽快恢复往日的秩序，本人特此向旋涡发出一对一的决斗。今日中午12点，旋涡酒吧门前街道，一人一枪，公平公正，光明正大，一局定胜负。无论结果谁生谁死，决斗之后，互不追究。 旋涡，如果你还有丁丁，出来单挑，别拿老百姓开涮。如果没把握想耍阴招，那我劝你赶紧回家找老妈，有比你更合适的人坐那个位置。 “可笑，愚蠢！”这是旋涡看到挑战书后的第一反应，“还真TM是块老古董。” 哪怕是在现世，决斗也属于古董，只存在于影视作品中。放到比特国，那更是陌生与不可思议。 “帮主打算怎么办？”旋涡身边的手下问道，“我瞧这是陷阱。” “废话！啥年代，还相信公平公正、光明正大的决斗？九成九让No.13替他登场，让所有兄弟全副武装。” “可是……对方是No.13……” 旋涡抬腿踹倒手下，“瞧你那怂样，咱们人多，还打不过一个小鬼。” 周边商铺的老板与顾客，郊区、乃至D区的居民，都接到这则新闻，都想吃这份瓜，就连赌局也开启。 但没人敢来现场观摩，大家都能猜到，宁芙会接替高梵出场，没人会想感受核弹的温暖。 因此，11点之前，旋涡酒吧前的街道，所有的商家，连同1公里内的所有住户，打包行李走人。同时，一大批形态各异的无人机，在街道两侧的大楼外墙扎根，都不想错过这场好戏。 11:50，决斗时间将近，双方按时登场。 旋涡带来上百名弟兄，浩浩荡荡地走到街上，一字排开，亮出珍藏的武器。 阵形一共三排，阶梯式分布。第一排有10人，他们个子矮而敦实，半蹲在地，每人一挺加特林；第一排还是10人，个子与第一排的人相似，只是双臂粗壮，瞧着有劲，每只手拎着一把榴弹枪；第三排有30人，个子瘦高，手臂纤细些，个别居然有四条胳膊，每人手中一柄冲锋枪。清一色的量子武器。 剩余的人，有的站在阵形的后方，有的站到街道两侧，有的则绕到高梵身后，似乎是防止高梵逃跑。他们有的拿战斧，有的拿手枪，有的腰间别着一列手榴弹。 高梵这边，只有他一人，手中只有一柄冲锋枪和三个弹夹，这还是几天前从强盗那抢来的。 旋涡和他的手下左顾右盼，他们在寻找宁芙的身影。 “搞啥名堂，No.13呢？”旋涡不耐烦地问道。 “记住，他现在叫宁芙。”高梵回答，“今早我吩咐他，送黑博士去太医院治疗。” “那老东西还活着？” 旋涡看向身边的手下，投射出疑惑的目光。 “帮主，我向你保证，实打实的朝他脑袋开三枪，还泼油点火，不可能还活着。” 高梵心中暗念：果然是你们，正好一起算。 然后回答：“濒死状态，应该能救，给你10分钟查一查。” 旋涡也正想调查，他不是关心黑博士，而是关心宁芙是否真的去，双方僵持等待。 调查仍然要麻烦艾娃，他发了消息，7分钟就拿到结果。 今早7点，宁芙确实驾车出门，一起的还有一块用白布包裹的东西。一路街道监控都拍摄到，太医院门口也有停靠的车辆。 不止旋涡，他的手下，两旁无人机镜头里的吃瓜群众，都陷入懵逼中。 No.13不出战？高梵真想与旋涡决斗？真的没有陷阱。 高梵开启嘲讽模式：“战书说得很清楚，一对一，带这么多人，想以多欺少？” “不会吧！不会吧！堂堂B区小霸王，居然会害怕一个初来乍到的帅哥。” “你可是经过生化改造，而我是纯粹的血肉身躯，该不会，那玩意被阉割，雄性激素不足，成了娘炮吧！” 一波嘲讽之后，高梵装模作样的哈哈大笑，将对方怒气值拉到极致。 “干他娘！”手下们跃跃欲试，但被旋涡拦下。 他不是随意几句就能挑拨的人，否则坐不上现在的位置。他严重怀疑，高梵应该还有杀手锏。 的确，迄今为止，从未亲眼目睹高梵动手，下意识认定他是弱鸡是错误的。也许人家本身很强，只是不屑与他人争斗。 可是，纯粹的血肉之躯，又能强到哪去？ 他立刻想到：变异人。 没错，经过基因改造的变异人，强悍程度，不是生化人可以比拟的，最好的例子就是No.13。没错，高梵就是变异人，否则，他怎能与No.13如此亲近？那么，他到底有多强呢？ 旋涡在头脑中理清思绪，决定派遣自己的手下出战，让他探一探底。 “我亲自出战，你派遣手下代替出战，算怎么回事？总得给个理由吧？难道真的怕我，担心被我打残打死，让手下先试试水，不行再群殴？你这个软蛋！” 高梵的挑衅仍然没能激怒旋涡，只要结果对自己有利，任何羞辱都无所谓。 “老子是一帮之主，万一有个闪失，那帮派还不得乱套。反正老子就派人代替，你想怎么着？” 高梵仰天大笑，笑得特别夸张，伸手指向旋涡身后的手下。 “瞧见没，你们的帮主就是个孬种，就这货，你们还死心塌地替他卖命？脑袋让门夹了吗？” “看来，当帮主也不是难事，找一群怂货就行。” “如果我是你们，一枪崩了旋涡，我当老大，所有钱都归我。” 旋涡立刻转身，给身后的手下送上一个凶狠的眼神。他多疑，时刻提防着自己的手下，也是担心手下被高梵一怂恿，真开了枪。 “少TM废话，今天干嘛来！”旋涡有些不耐烦，他推开手下，向前走几步，“不就单挑嘛，当年老子杀人时，你小子还是个卵。” 高梵也跟着提枪往前走，走到旋涡跟前。 “那好，现在我说一下规则。你我背靠背，同时向前迈步数数，第10步时转身射击，一枪定输赢。” 旋涡疑惑问道：“像古典电影中的一样？”他的怀疑依旧没有解开。 “没错！”高梵回答，“需不需要让你检查我的枪，免得你说我欺负你。” 旋涡接过高梵的冲锋枪，检查确认，就是一柄常见的量子冲锋枪，甚至都没装在他手臂内的枪先进，这使得他的猜忌愈发严重。 “旋涡帮的成员，还有周围的居民，请为我们做个见证。” 高梵大声呼喊，然后与旋涡背靠背，向前踏步数数：1，2，3，4，5！ 到第5步时，旋涡不讲武德，突然转身，伸出手臂中的机枪，对着高梵后背一阵突突。 一共开了10枪，全部命中，身体被打出一个个窟窿，心脏、肝脏、肺部，都被打碎。高梵浑身软塌塌倒下，鲜血在地上缓缓流淌。 “完啦？真死了？” 旋涡一边自言自语，一边打开内置生命感应器，那是通过感应微弱脑电信号，确认生命体存在的工具。 感应器显示，高梵已无生命体征。旋涡仍然不放心，夺过手下的战斧上前，一斧砍下高梵的脑袋，又将脑袋劈成两半。 他预想的反抗没有发生，胜利带给他一种不真实感。片刻后，他仰天大笑，开启嘲讽模式。 “蠢货，费这么大劲，就这？” “以后改名唐吉坷德，那货跟你一样，还真是艺术来源于生活。” “看热闹的诸位都散了吧，没劲！” 旋涡嘴上这么说，心里仍然不踏实，他给艾娃发消息：“No.13还在太医院？” “是的？在手术室门外。” 手下询问：“帮主，万一No.13知道后，会不会……” “怕啥，要我看，他也是纸老虎！” 无人机起飞消散，旋涡帮的人也返回酒吧，只留下高梵仍躺在血泊中。 轰！旋涡酒吧发生大爆炸，冲击波夹杂着火焰，从地下往上推，直至将整栋楼摧毁，浓烟滚滚。 街道上血泊中的高梵突然起身，面部和身躯扭曲，最终变回宁芙的模样。 第35章 核弹来袭 稍早些时候，也就是今早7点钟。 宁芙掰下自己一根手指，以此为基础，膨胀分裂，得到一个分身，然后由他乘坐悬浮车，带着一块白布包裹的钢材，飞往太医院，让一路的摄像头都记录下行踪。而宁芙自身，则易容成高梵的模样，代替他出战。 创造分身，也是他的能力之一，只不过分身像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没有思维，感觉无法共享，也很难远程遥控。好在这次任务简单，它只需要坐着即可。 决斗是为君子设立，旋涡又不是君子，在这只是一个幌子。高梵料定，旋涡会以对付宁芙为设想，倾巢而出。同时还能支开周边商户，一举两得。 至于高梵自己，瞄准旋涡帮集体出动后，他披上斗篷，潜入酒吧，先到6楼解救艾娃。 由于旋涡的原先预想是对付宁芙，自然会抽调帮内所有战力，除了服务机器人，就连看守艾娃的两名也被调走。 他不担心艾娃借机逃脱，毕竟艾娃断了一条腿，行动不便，再者，决斗就在酒吧门前。 高梵事先联系艾娃，获得酒吧内的所有密码，轻松解除所有房间和机器人的警报。 救出艾娃后，他来到地下室，这里存放大量军火，都是量子武器，其中各类子弹总量就接近1吨。 量子武器的子弹，外形像电池，内部存有电能，稳定性极高，不怕受潮与火灾。 然而，智能魔方给出操作指南，轻松将子弹改成烈性炸弹，再配合定时程序，将旋涡帮一锅烩。 这期间，少不了宁芙在外头拖延时间，还有艾娃给旋涡提供假消息。 搞定一切后，高梵带上艾娃，从后门逃离。 一切正如计划的一样，旋涡酒吧爆炸了，所有帮员都被波及。 有的自己被炸成碎片，当场殒命；有的被砸断胳膊和大腿，被倒塌的墙体止住压在地上，经受高温火焰的烘烤；而有的体内安装自动防御程序，例如旋涡，在爆炸瞬间，身体四周展开一面等离子防护罩，抵消一部分的冲击和热量。 “可恶！”旋涡推开碎石瓦砾，从废墟中爬出，“活的吱一声！” 十几名小弟，陆续艰难地从废墟中爬出，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受损，只有旋涡一人无伤。 “TMD……” 就在旋涡咒骂的瞬间，不远处射来一段高能红光，穿透旋涡的胸膛，准确命中内部的炉芯。 这一枪来自宁芙手中的冲锋枪，不是偶然，他瞄准的正是炉芯的位置。 高度改造的生化人，往往需要额外安装炉芯，以维持能量供应。炉芯受损一般不致命，但会严重限制躯体的功能。炉芯的位置属于绝密，只有当事人和改造医生知晓。但对于旋涡帮成员而言，这些秘密已被艾娃泄露给高梵。 “是你！”旋涡扭过头，瞧见宁芙的身影，满脸吃惊。他不知道宁芙为何在这，也不清楚酒吧爆炸的原因，能猜到，这一切都是高梵的谋划，也知道，自己将命丧于此。 宁芙人狠话不多，扣下扳机，对旋涡的身体突突三枪。他的综合素质极强，配上武器后，更是无敌，不仅过目不忘，能记住每个敌人的身体构造，而且眼神和枪感极好，每次射击都能准确命中。 这第一枪打中脖颈下的动脉，切断机械血的运输；第二枪击中脑干，摧毁他作为人类的生命中枢；第三枪命中太阳穴，穿透整个大脑额叶。 旋涡倒地，奄奄一息。 他已经说不出话，只能通过脑内系统，给手下下达指令。 “上……杀了他……鱼死网破……” 同时，他利用脑内系统仅存的能量，将自己所在地址、所见到的画面，直接发送给评议院，并用短信轰炸：No.13出现在B区旋涡酒吧！ 这消息，只有他一人知晓，身边的小弟们都不知。因为旋涡清楚，想同归于尽，只能让小弟们牵制住他，等待评议院的核打击。 小弟们支棱起身体，伸出体内还能使用的机枪射击，嘴里大喊着：“杀！” 废墟中的服务机器人也，听到旋涡的指令，奋勇上前，以不锈钢躯体，抵挡宁芙的子弹。 宁芙迅速反应，躲入街边的房屋，以墙体为掩护，举枪瞄准射击。 他非常珍惜子弹，每个敌人只打三发，一枪打掉炉芯，一枪打掉脖颈机械血运输动脉，最后一起打掉大脑神经中枢。以确保死透，无复活可能。 他们将身体设置成半自动模式，即便大脑死亡，炉芯停止运转，依旧保持攻击，直到枪支内部能源完全耗尽。 当生命做殊死搏斗之时，爆发的力量超乎想象。 这场枪林弹雨持续12分钟，场面血腥而悲壮，宁芙完胜。 宁芙酒吧门前的尸体堆，调动感官确认，旋涡在内，所有反抗的小弟都无生命体征。扩大感应范围，燃烧的废墟中，还有好几人苟延残喘。 高梵交代过，要将旋涡帮所有人杀光。他本想找出来，一一处决，可惜时间不允许，他必须尽快离开。 …… S区，评议院指挥中心，头脑风暴参谋室。 昏暗的房间内，飘荡着一股寒气。 正中央是一个黑色球体，直径有3米，刚好卡在房间中间。它的四周是360个小正方体，均匀排列，包围着黑球。 它们都是比特国第一的智能AI，球体负责接收指挥中心另一台超级AI的提供，检索历史资料，打包分给四周的方体，让他们利用各自的独特模型进行验算，最后接收它们所有结果，统筹后发回指挥中心。 球体：接到居民举报，No.13出现在于B区，地址为27182818284，街道抓拍确认无误，现在开启头脑风暴验算。 编号7：鉴于之前的失败经验，建议使用氢弹。 编号1：基于院长在2345年初提出的节约核武器使用规定，已经库存小型核武器不足百件，建议出兵逮捕No.13，之后再议处刑方案。 编号8：考虑到No.13的危害性，还有本次B区的破坏程度，建议使用核武器…… 他们这是在模拟人类的会议，确保能从不同角度思考问题，最终得出最佳解决方案。 每个方体AI经过几毫米的思考得出答案，球体的发布和整合工作，也不过用了3秒。 嘀嘀嘀，S区导弹基地接到指挥中心的指令，沉睡中的机器人被启动，3秒后开始工作。 组装原子弹，拼装推进火箭，打开导弹发射井……一套流程下来花了10分钟。 随后，一枚火箭装载着27kg的核弹发射升空，留下一条长长的航迹云。 片刻后，旋涡酒吧升起蘑菇云，空气温度瞬间飙升到几千摄氏度，冲击波向四周扩散，1公里范围内被夷为平地，10公里外能感受到爆炸的响声与震动，以及扑面而来的热浪。 第36章 休眠种 嘀嘀嘀！ 确认N0.13在距离爆炸中心1公里内，确认No.13已被爆炸摧毁。 地址27182818284，方圆5公里，平均温度为141421°C，平均辐射量为9.46Gy…… 距离爆炸中心7~10公里范围，有居民被波及，预计死亡人数在35623人…… 当前东南风盛行，预计大气中辐射灰尘会在1周后抵达S区，73%概率进入，即日开启BC、BS交界的强降雨…… 指挥中心的机器人，正无情地念着数据报告。它们关心的只有两件事：第一，待爆炸点冷却，调查清理现场，第二，撰写报告提交给院长；第三，阻止辐射尘埃进入C区和S区，确保区域内的会员不受影响。 对于倒霉被波及的居民，既没有赔偿，也不打算急救，谁叫他们不是会员。 在爆炸范围，几十公里之外的一处的水塘，一颗黑色、蜜桃大小的黑球。它时不时发出震动，一次又一次，到了夜晚，黑球表面出现裂缝，随后一层接着一层脱落，最终只剩下一颗晶莹剔透的黑色小圆珠。 小圆珠触碰到水，快速吸收着。不知过了多久，它开始像气球一样膨胀。大概膨胀到足球大小时，膨胀停止，表面长出脓包，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集，最后固定成人形，接着表面开始修补，内部也出现变异。慢慢地，它变成宁芙的模样。 宁芙承受核打击，但在核爆后12小时，他又复活了。 事情要追溯到蘑菇云升起的前1分钟。 宁芙放弃处决废墟中的敌人，转身朝南边跑去，根据智能魔方提供的情报，他必须在1分钟内撤离10公里外。 然而，刚走数百米便出现阻碍，是评议院的机械警卫。 它们是在接到酒吧爆炸警报后，从最近站点赶赴这里。就在它们赶路的功夫，新指令下达：取消侦察行动，全力围剿No.13。 “发现目标！发现目标！” 8名警卫沿着速降绳，从空中的悬浮车滑落，它们的眼睛不断闪烁着红光，嘴巴发出“噫呜噫呜”的警报声。3公里外还有一辆悬浮车，15公里外的站点，又派遣5架悬浮车支援。 机械警卫伸出双手，五指张开，每根手指弹开指盖，变成冲锋枪发射口；手臂部位也弹出四把枪，膝盖伸出加特林，瞄准宁芙，一顿疯狂扫射。 8名警卫同时开火，每支枪每秒射出100发子弹，射击的同时不断前移，逐步缩小包围圈。 宁芙身手敏捷，躲开最初的一波攻击，继续以房屋墙体掩护。可警卫的火力过猛过密，不一会儿就把墙体打碎，宁芙不得不变换位置，不知不觉，被逼到一处墙角。 大概今年年初，宁芙与机械警卫交过手，那时不论是火力，还是战术，都没有今天先进。 显然，机器警卫从上次对战中学习到不少经验。 然而，宁芙并没有因此感到恐慌。他跑入狭窄的街道，成功将警卫们吸引过来，接着踩着两侧墙体，从半空中绕到警卫身后。 警卫早有防备，从后脑勺探出一挺自动瞄准冲锋枪，给予反击。 宁芙一记空翻闪躲，落地后迅速蹲下身子，伸手抓住两名警卫的大腿，从手指尖释放高压电流。 滋滋滋……机械警卫程序出现错乱，内部备份系统正尝试修复中，不过射击仍然没有停歇。 宁芙抓住机会，用力拽动接近1吨的警卫，转身调整位置，让它们的枪口对准伙伴。 突突突！宁芙无伤解决第一波围剿者。 空中悬浮车AI感应到作战失败，启动自杀程序，车头探出五挺加特林，疯狂扫射，并开足马力冲撞向宁芙，撞击瞬间引爆内部电池。 轰隆一声巨响，又一栋房屋被毁，宁芙受了伤，不过仅在5秒钟后恢复如初。 第二波围剿队伍已经赶到，数量比之前的更多。 宁芙知道，已经来不及。第一波围堵已经浪费宁芙30秒，这一波估计会浪费更多时间，他必须做好迎接核弹的准备。 他全力奔跑，一边躲避警卫们的机枪扫射，一边调整身体，开始打包体内的休眠种。 休眠种就好比电脑备份，它存储宁芙整个生命体的全部信息，除了DNA之外，还有神经、肌肉和免疫细胞的记忆，以及胚胎干细胞。这个生物备份平日游走在宁芙体内，大约核桃大小，不定时更新，这便是宁芙能够在核爆后复活的秘密。 现在，他只需要抽离休眠种，在它外皮包裹一层层僵硬的外壳，时间充足的话，包裹的外壳完全可以承受核爆产生的高温与辐射。 但现在，只有15秒，他只能撕开胸膛，取出休眠种，卯尽全力，以超音速的初速度，将其抛向外围，这一举动并没有引来锦卫们的关注。 这次复活，还是存在缺陷，最直接的，休眠种的备份是昨晚，因此今日战斗的记忆并没有留下。所以宁芙不记得自己为何挨核弹，不记得旋涡死没死，但记得要去太医院，与高梵会合。 …… 中午，高梵带着艾娃，从酒吧后门溜出，先送艾娃到太医院治疗。 生化人的治疗较为简单，先扫描检查故障点，提供改造数据资料，然后医生机器人从仓库中挑选适配零件，然后组装，不到三小时，大功告成。 “谢谢你！”艾娃走出手术室，像往常一样行走自如，“救我出来，还替我垫付医药费，我该怎么感谢你？” “甭客气！让我们的合作继续下去，就是最好的感谢。放心我不会限制你的自由。如今，旋涡帮毁灭，下面有何打算！” “旋涡有不少存款，其他同事也有一些，这部分可以补偿我们。” 艾娃说着，打开系统网络，映入眼帘的是旋涡酒吧核爆新闻，她连忙打开全息投影，展示给高梵瞧。 “我知道，放心，宁芙肯定没事。” 到这个点，还没能见到宁芙，说明他已经出了意外，高梵内心还是有些许的紧张。但他坚信宁芙能挺过核爆，这份相信来源于自己的穿越时空的能力。 “不介意的话，我们就在医院门口等，如果天亮，宁芙还没出现，那就……” 最后的假设没说完，高梵也不希望这种假设成真。 午夜，宁芙终于走到太医院门口。 第37章 让步效应 比特国居民的适应力那是相当强，核爆才过去一天，B区的居民已经重回日常，新闻头条也不见其踪迹。 在这一天里，艾娃黑入旋涡帮所有人的银行卡，共搜刮出五百万。高梵将其分成五份，宁芙取三，暂时由高梵保管，高梵与艾娃各取一。 此外，《长河万里图》也从银行保险柜取出，至于拍卖《春夜》的1亿比特币，因为手续没走完，款项还没打给旋涡。如今旋涡身死，估计拍卖公司会私吞这笔钱款。 而高梵忙着搬家，原先公寓是BE99-99，离爆炸辐射中心不远。为了安全，他搬至BS99-99，房子还是牙行提供。 不过房间里的那辆甲壳虫被抬出来。先是宁芙赤手空拳将墙壁打碎，再雇佣一辆悬浮托运车，从9楼送到楼下。 这一切都是趁牙行不在，偷偷完成。最后解释：旋涡找自己麻烦，把房间摧毁，接着赔偿10万比特币。 看在钱的份子上，牙行没有深究，反倒拉着高梵，开庆功宴，庆祝高梵摘取“B区小霸王”的称号。 高梵没在意，自己和牙行两人一起，随意找了一家小饭馆。害怕评议院还在追查宁芙的下落，所以没叫上他。 此时正是晚饭时间，顾客很多，店内七嘴八舌。高梵一进门，店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老板放下手中的工作，亲自招待他们二人。 落座点菜，不到5分钟，服务机器人便把菜端上来。为了招待高梵，老板特地让他插个队，顾客也不敢有怨言。 高梵隐约感觉到，有些不适。 “来来来！在座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满上，敬高梵一杯！” 牙行突然端起酒杯站起，强行拉拽着四周的陌生客人，为高梵敬酒。 话音刚落，四周顿时响起一阵挪椅声，大家异口同声地说道：“恭喜高先生！” 高梵略感尴尬，并没想到牙行会来这一出，也没想到自己的影响力这么大，无奈礼貌性举杯回敬。 他靠向牙行，轻声道：“低调一些！” 陪牙行吃饭喝酒，一来赔不是，之前因为他和旋涡的矛盾，逼得牙行不得不躲藏；二来是向牙行取经，打听接下来应当如何行事。 牙行回应说：“干掉旋涡，你已经出名，低调不了。” “现在你是B区小霸王，在B区各处可横着走，像旋涡一样，收保护费，开暗市。” “在家躺着，每月就有几十上百万的收入。” 牙行说着，不自觉露出欣喜的微笑，这是一种羡慕。 这时，一台服务机器人端来两盘烤肉和一扎可乐。 高梵问：“菜不是齐了吗？” 机器人用合成音回答：“这是本店送上的赠品，请安心享用。” 这是店家的讨好，不止他，所有人都觉得，高梵会替代旋涡，就像改朝换代，换个皇帝而已。 实际上，高梵没这个打算。他对权力不感兴趣，不如赚钱有趣。 若是询问他赚钱的目的？又或者询问，到底要赚多少钱？他还有些朦胧，只能回答：建造星际飞船，需要更多钱！ 他刚掌握穿越没多久，思想正在更新与重构，暂且遵循现世社畜思维，漫无目的的挣钱。 但不论怎么变，他绝不会对权力产生兴趣，权力意味着统治与被统治，是一种压迫。过去在现世的社畜生活，就是富人占用社会资源，压迫穷人为他们劳作，换取维持生活的一丁点物资，他对此的厌恶深入骨髓。 “我无法改变这个世界，但绝不让世界逼迫我成为曾经最讨厌的人。” 高梵将想法告知牙行，对方连连点头，给高梵竖起大拇指。 “我相信你能干大事，既然如此，当着这些人的面，做个声明，消除他们的疑虑。” 随后，牙行拍拍手，示意顾客们将注意力集中到他这。 “诸位竖起耳朵仔细听，高哥有话交代。” 他看向高梵，用眼神示意他起身。 “旋涡是个人渣，我才不学他，我只做我自己。” “比特国是纯粹自由的世界，市场也应该自由。保护费之类，让它跟旋涡一起下地狱。” “以后的生意，明码标价，诚信买卖，谁敢搞花样，破坏营商环境，咱们联合干他娘的。” 噼啪噼啪！全场响起掌声，这一直是各商户所期待的，他们再次举杯，以表尊敬。 今后，高梵继续他的倒卖，牙行继续他的中介，其他商户也各干自己的营生。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是时候说正事。 高梵向牙行撸一撸三层关系：自己将《春夜》卖给旋涡；旋涡委托杜洛华拍卖；潘多拉通过杜洛华拍下《春夜》。 “如此，何不直接将画作卖给潘多拉，省得中间商赚差价，最初的卖家和最后的买家，都能省下一笔钱。你能否为我引荐，事成后给你10万作为介绍费！” 牙行当即摇头，反问道：“你知道潘多拉是谁吗？就算我想认识她，她未必想认识我？” 高梵的请求过于离谱，要知道，潘多拉可是评议院的院长，号称比特国第一贵妇。这种顶层精英，不是随便几个小鱼小虾，想见就能见到。 就在吃饭之前，高梵通过智能魔方上网百科查到她的身份，知道这种请求堪比上天摘月，但他还是说出请求。此乃以往惯用的谈判技巧，社会心理学称为让步效应：先提出一个大要求，当对方拒绝后，再提出一个同类的小要求，此时，小要求容易被对方接受。 “那你应该认识杜洛华吧？能否帮我引荐，起码下次卖画有路子。” “这倒是没问题，不过10万报酬不能少。” 除了让步效应外，牙行也有自己的考量。旋涡的死讯，杜洛华应该收到，作为旋涡的交易对象，自然会调查他的死因，届时会查到《春夜》来自高梵，自然会想跟高梵搭上线，牙行正好做个顺水人情。 高梵二话不说，拿出银行卡，当面打给对方，以表自己的诚意。 “你打算何时见？” 高梵简单心算一番，回答：“大概20多天后。” 二人干杯，一桩委托顺利达成。 第38章 百货 翌日。 穿越倒计时接近，是时候该准备些搬回现世的物资。 他听取牙行的推荐，去一趟724百货，宁芙继续留在家中。 他开着21世纪的甲壳虫，行驶在24世纪的柏油路，圆滚可爱的车型，以及汽车的尾气，吸引无数路人的目光。 “牛逼！这年头还能淘这种古董车，这车叫啥来着？” 虽然在现世，甲壳虫有些名气，但随着时间流逝，它也被历史的沙尘掩埋。比特国的居民，只能通过尾气的味道，判断使用汽油机，以此推断为古董车。 “C区的富翁富婆，或许有好这口，拿过去应该能卖不少钱。” 这话被下车的高梵听见，他笑笑不语，走进B区的724百货大楼。 旁边的路人提醒那做白日梦的家伙：“省省吧，车主可是高梵，刚把旋涡嘎了，你也想试一试？” 不过，路人倒是给高梵灵感，或许可以倒卖古董车，毕竟现世就有这样的例子。 724百货，是比特国最大、分布最广的连锁超市，“724”，代表一周的7天，每天的24小时，都在营业。他们的宗旨：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买不到。 进入724百货，接待高梵的仍然是一台导购机器人，它大约1米5，白色圆柱筒外形，头脑是个半球，上面有12个摄像头，用于识别顾客和商品，还用贴着粘着一副卡通笑脸，底座为履带。身上有四条机械臂，圆筒上还有卡槽，为顾客付款准备。 从进屋后，它就一直跟在高梵身边，带领他到相应的商品区，介绍商品，完成订单，再搬运货物，甚至留下它的专属号码，以提供24小时的售后服务。 有时高梵不得不感慨，要是现世能有这服务，那该多好。 高梵此次专为黄金而来，在导购机器人的引领下，来到第二层，五金专区。这里类似于街边的五金店，既卖五金，又提供生化改造服务。 “先生需要哪种规格的黄金？本店提供10kg和100kg的规格。您一共需要多少？” “有没有1kg规格的？给我拿200kg。” “有的，先生。不过，200kg等于200块金砖，携带可能不方便哟。” “不碍事，就要1kg规格。” “好的，先生，您一共消费100万比特币，请刷卡。” 高梵将银行卡插入机器人的卡槽，发出嘀的一声，扣款成功。 接着机器人呼叫来装载机，那是类似现世工厂里的推盘车，只是多了一个智能系统。机器人将金砖一块一块搬运到装载机，然后牵引着它，乘坐货运电梯，降落至一楼，推到街上，再由机器人搬入甲壳虫的后备厢。 高梵全程跟随，无需自己动手，不过他还是拿上一块金砖，放在手中掂量几下。金砖手机大小，端在手里沉甸甸的。 “感谢先生光临本店，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您？” 高梵迟疑片刻，想起昨日牙行的话：“差不多该买些武器防身，总部不能完全依赖宁芙。” “有武器卖吗？” “有的，先生。不知您需要哪款武器。枪支炮弹在五楼，那儿也有坦克、潜艇、轰炸机的模型，真品在滨海基地，需要可以前往观展，当然您可以定制。” 卧槽！原本觉得枪支炮弹就够离谱，没想到连轰炸机都有。 “有原子弹卖吗？”高梵半开玩笑地说。 “当然，不知你要哪种量级，参照几天前旋涡酒吧的爆炸当量，价格为28亿比特币，免费赠送使用手册，但投掷运输只能自行解决。” 724百货，真的将开店宗旨贯彻到底。 28亿，也不知道是贵还是便宜，高梵已经开始幻想，将原子弹搬回现世会怎样…… “我就想买几把防身的枪，带我过去。” 比特国正规渠道只能买到量子武器，因为旧式火药枪弹各方面不如量子武器，早已被淘汰，平常见到的，要么是私制，要么是古董珍藏。 看着货架上琳琅满目的枪支，犹如跻身于灯塔国一般。 高梵意识到一个问题，他是最近才摸过真枪，不会使用，准头也很垃圾，这可咋整。 “放心，先生，本店能为您提供完整的系统教学。” “花费1万比特币，可以学习任意一种枪支，保证让你掌握相关知识，射击水准达到合格。” “如果您花费两倍价钱，能帮你将射击技术提升至水平。” 导购机器人一边说，一边将高梵指引到教学区。那是一排类似现世机场的按摩椅，只要躺在上面，佩戴上头戴式脑机，完成人脑与计算机的连接，以睡眠方式将知识传递人脑。 这种机器，高梵在抵达比特国后，听过无数遍。他早就想尝试一番。“达到合格标准，需要学习多久？灌输的知识技能，可以保持多久？对身体是否有害？” “先生请放心，人脑知识传输技术已经相当成熟，本套流程大约需要4小时，您只会觉得疲惫，并无其他身体伤害。然而，所谓温故知新，还是需要不断练习，否则知识和技能很快就会遗忘。” 知识温习倒是简单，只是技能训练，恐怕高梵没这个条件，尤其是回到现世，除非去专门的训练场。 机器人似乎察觉到高梵的担忧，当即为他推销一款睡眠复习机，作用与头戴式脑机类似，专为复习知识技能而设计，先学习资料下载，晚上睡觉佩戴使用，边睡边复习，学习效率大概只有头戴式脑机的80%，但可以自己家中重复使用。 “当前一台睡眠复习机的售价为1万比特币，现在购买，可免费下载一套复习资料。” 从买武器，到教学培训，再到睡眠复习机，看得出，为了卖货，机器人也是竭尽全力。 高梵最终还是付了款，除了现场培训和睡眠复习机，他还买了一把左轮手枪和一柄狙击枪，以及若干子弹。 之后，他又去生物样本区，购买1万枚超级食腐虫卵。又去了医药区，购买免疫增强剂和HIV靶向剂。不要误会，这些都是搬回现世的物资。最后，顺道前往美食区，买几份晚餐。 不知不觉，到了傍晚。今日一趟，收获满满。 第39章 裂脑人 甲壳虫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枪支弹药都放在副驾驶座，后备箱单独放置200kg黄金，整辆车显得有些沉重。因而，车速保持在30km/h，以免急刹车时，没能克服惯性。 724百货位于繁华区域，街道人流量大，堵塞严重，走走停停。过了繁华区域，行驶终于顺畅些。而这时，智能魔方发现异常。 “您已被跟踪！自从离开百货商城后，某机械体一直尾随，距离约100米。” “难道是抢黄金？”高梵下意识开口说道，“不对，应该是抢车。” 他将车停到路旁，下车举起狙击枪，用瞄准镜窥视。 机械体为人形，目测有两米多高，四肢极其粗壮，脑袋小巧，身上透露一股诡异，连智能魔方也分不清，到底是机器人，还是生化人。 以高梵的观察，比特国的机器人，除了评议院的警卫，几乎没有是人形的，因为这种结构并不利于机器人开展工作。最常见是底座安装履带，再多配几把机械臂。 至于生化人，这架机械体又显得过于笨重，躯体过于庞大不说，比例也不协调，尤其是脑袋，只有成年人脑的1/4大小。 “尝试与对方连接，对方拒绝。”智能魔方报告工作进程，随后给出建议，“为确保您的安全，建议发动攻击。” “哈？啥都没搞清楚，直接动手？真有比特国风范。” 高梵自然没有听从智能魔方的建议，他向来惜命，绝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去冒险。 他回到车上，继续赶路。中途向智能魔方确认三次，那机械体仍然跟随，距离始终保持100米。 距离家越来越近，高梵突然调转方向，往东北方的老街行驶。 那儿离家大概10公里，原本是一条繁华的街道，多年前因为黑帮大战而废弃。如今，这里住着的是各路牛鬼蛇神。 高梵一边开车，一边联系宁芙。 “我被跟踪，现在正往老街方向走，你能过来吗？别让人发现。” 宁芙没有犹豫，出门后登上楼顶，沿着房檐跑向老街。高处视野开阔，加之宁芙的视力极佳，即便是在靠楼上，也能窥见街角爬行的蟑螂。再有，甲壳虫的车型在比特国非常容易辨认。 “我已经看见你，他在哪？”宁芙通过另一台智能魔方，联系高梵。 “在我身后约100米处，小头大身的机器。” “瞧见，怎么安排？” “待会我停车，他大概也跟着停，这时你再动手，不要打死，我会赶过来。” 通话结束，高梵挑选一处笔直的街道，停靠在街道尽头，那架机械体正好在街道中间段停下。 这时，宁芙从天而降，落地后一记扫堂腿，将机械体绊倒在地，接着对准他的头部使出一招重拳，哐当一声，打碎黑色的保护罩。 宁芙也不清楚对方是生化人还是机器人，因而不敢使用电击，生怕控制不当，直接将对方干短路。 机械体漆黑的外壳脱落，露出一个透明的玻璃球，里面灌满液体，还有一半粉色右脑，脑皮层扎着密密麻麻的电极，汇集后延伸进入脖子。 “啥玩意？”宁芙也是头回见，有些吃惊。 机械体突然剧烈地晃动身体，粗壮的手臂突然弹出金属外壳，探出数不清的枪口，对着四周胡乱扫射。 “别过来！隐蔽！” 宁芙大喊提醒赶来的高梵，而他腾空跃起，连续走位闪避，躲入墙角。 好在宁芙提醒及时，高梵迅速躲入街道旁的屋内，用墙体掩护。他用瞄准镜看见玻璃球中的半边脑子，总觉得相当的恶心。 机械体乱射有数十秒，只在周围的墙体上留下一个个凹坑。 它从地上站起，打开手心的摄像头，这就是它的眼睛，四处探索。 嘀嘀嘀……沙沙沙……它的腹部发出一阵响动，不久后发出一串断断续续的文字。 “出来……报仇……高梵……” “你是谁？”宁芙发话道。他尝试去解读那一半右脑发出微弱的电波，却因机械体体内的各类电磁波过于密集，未能识别。 机械体仍然发出沙沙声，可以确定，它听得懂，但说话似乎有困难。它顺着宁芙声音的方向，举枪突突。 这时，高梵用狙击枪瞄准机械体的枪口，扣下扳机。 砰的一声，机械体的右臂冒出火花，紧接着是一阵连锁的滋滋声，然后，右臂瘫痪。 高梵给自己比一个“Ye”，由此足见人脑知识传输的效果。 机械体转身挪步，似乎要离开，腹部音响又发出一连串文字：“放过……不……我……” “不要追！拍下他的照片。”高梵对宁芙大声说道。 事后回到家中，高梵用照片，咨询智能魔方，得知：这架机械体属于生化人，而且改造过于极端，那一半右脑，就是原主的生物体，仅凭此操控整架机械体。又因为只有右脑，功能不全，比如语言系统就有些故障，认知水平也不高。整体看来，像是几个世纪前的人工智障。 这种极端改造，产生的负面效果远大于收益，根本不会有人接受，网络上也检索不到相关信息。 然而，通过机械体说出的话，大致可推断出，对方是高梵的仇家。联想到这，容易想到是旋涡帮。 为确认旋涡帮是否还留有残党，高梵又询问艾娃。 她否认旋涡帮残党的可能，当日所有成员都在场，高梵出招迅速，他们根本没有逃脱的可能。即便是有，也没理由报仇，因为所有人追随旋涡，只是他提供报酬，且不向自己收保护费，绝对不存在死忠粉。 可除了他，高梵再也想不出有其他仇人。 “也许……是旋涡本人。”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世上不可能存在第二个能承受核爆者。” 艾娃解释道：“十年前，旋涡订购一项克隆脑服务。” “用体细胞，通过药剂的层层诱导，只培养出一个完整的脑子，然后休眠保存。待将来年老之后，用其更换取代，从而实现永生。” “旋涡为这项服务投了很多钱，但后来休眠脑保持出故障，导致脑细胞出现死亡。旋涡为此大发雷霆，杀光机构所有人。” “我猜测，那架机械体内的半块人脑，应该就是它。” 由此推测，旋涡以右脑为基础，完成复活后开展复仇。 “接下来怎么办？”宁芙问道。 “造旧，今后见到他，直接下杀手。”高梵毅然决然地回答，“他必须回到地狱。” 自那之后，机械体再也没有出现。 第40章 大搜捕 晚上，高梵佩戴睡眠复习机，进入梦乡，在梦中学习狙击枪的射击。 他仿佛置身于虚拟游戏世界，以第一人称视角，在一处废墟中，用狙击枪，射击潜藏的丧尸。声音、气味、颜色，都跟现实的一模一样，他都快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这种复习持续一整晚，实际大脑并没怎么休息。因而，一般成年人每天需要睡眠8小时，佩戴睡眠复习机后，可能需要12小时，甚至更多。 清晨，距离穿越只剩下40小时。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高梵的睡梦，高梵带着一丝疲倦和怒气起身。 门一开，一把冰冷的枪当即顶住高梵的脑门。门口是4名评议院警卫。 高梵瞬间变得清醒，他意识到，这是抓捕宁芙的队伍。 “我们怀疑这个房间躲藏着通缉犯，请配合我们调查。” 警卫说话的同时，用扫描仪识别高梵的人脸。 虽然用“请”字，可它们根本没等高梵回应，直接闯进屋内。 进面便是卧房，有两张单人床，宁芙睡在最里头的一张，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警卫们看见床上的人影，举枪瞄准，呵斥他起身。 高梵灵机一动，大声说道：“你们肯定搞错了，她是我女朋友，绝不是通缉犯。” “麻烦你闭嘴！”警卫接茬，“是不是通缉犯，我们说了算。” 这时，被子掀开，宁芙变成艾娃的模样出现。 “人脸和瞳孔识别无误，非通缉犯，撤退！” 随后，他们呼啦呼啦往外走，连句抱歉的话都没有。 高梵没有关门，而是走到走廊查看。 抵达小区的警卫不下百名，布满楼道和阶梯，用生物感应器检查屋内情况，发现有人存在，立即检查。 整个小区闹得沸腾，居民七嘴八舌的问候评议院院长的祖宗十八代。 打开智能魔方，查看各大论坛，无数网友纷纷抱怨，警卫强行闯入搜查，整个B区都如此。 这次搜查，大概率是冲宁芙而来。 核爆之后，宁芙一直躲在家中，只有太医院，以及昨晚对付旋涡露过脸。或许，这两次刚好让评议院瞧见。 不可能是旋涡的举报，根据艾娃的介绍，他现在的状态，连操纵机械体都很困难。 一个小时后，警卫们终于离开，高梵也回到房间里。 “你不能待在这，得想办法走。”高梵紧张地说道，“还有两天！得找个地方先躲起来，之后我带你去21世纪。” 这时，智能魔方传来新消息。互联网上的广告，陆续被替换成宁芙的悬赏令。想必评议院与其他公司达成合作，终于要全区缉拿宁芙。 此外，评议院评议院发出公告，封锁B区通往A、C、S区的所有通道，派遣10万名机械警卫入区搜查。大概是放弃核打击计划，准备活捉宁芙。 眼下局势非常糟糕，不仅对宁芙不利，甚至威胁到高梵。 在B区，尤其是高梵家附近，知道宁芙活着的人并不多，之所以不举报，就是怕迎来原子弹，自己倒霉遭殃。 如今，没有核威胁，居民可能会尽快恢复日常，举报宁芙或高梵。 “漂浮岛！”宁芙变回原来的模样，开口说道，“那儿已被烧得光秃秃，就算被发现，再扔一颗原子弹，也不会影响到其他居民。” 高梵让智能魔方检查一下，发现海岸封锁极严，潜艇和军舰形成两道封锁线，估计，警卫已然登岛搜查。 “不行，漂浮岛不安全。再者，这时候开车过去，太过显眼。” “我可以潜水过去，就我这小身子，声呐会把我当成海豚。” “潜水？海峡100公里，开玩笑呢……” 高梵突然哽住，他差点忘记，宁芙是这颗星球上最完美的生物。肺部稍微改造一下，水下呼吸根本不难。 不过，高梵依旧没有同意。宁芙潜伏进入漂浮岛并不难，可明晚自己过去接他，却没那么简单。 “你能在水中待多久？”高梵问道。 宁芙已然猜到高梵的安排，回答：“想多久就多久！”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联系，智能魔方无法在水下工作。” “那就不用智能魔方，位置选在长河入海口，明晚入夜后，我会浮出水面，用心电感应找到你的位置。” 计划敲定，宁芙大摇大摆出门，随后朝东方向一路狂奔，那是与长河相反的方向，边跑边喊：“我就是No.13，快来抓我！” 很快，警卫们被吸引过来。当它们聚集到一定数量后，宁芙再次改变容貌，再小跑回长河，跳入河中，游至入海口。 …… 次日夜晚8点。 B区仍然处于封锁状态，但出门还是被允许。街道上随处可见的警卫盘查，它们瞪着那12颗摄像头，频繁对行人做人脸识别。 高梵在检查物资齐全后，驾驶甲壳虫出发。 不出意外的话，意外一定会来。 他刚没走多远，就发现旋涡的跟踪，还是那架机械体，右臂下垂，看来故障后一直没有处理。 这次，他更加肆无忌惮，靠得更近，透过后视镜便可瞧见。 他尝试求助警卫，对方却问：“请您出示会员证。” 得！还是自己想办法。 高梵把车停在一条小巷口，带上手枪下车，朝旋涡挥挥手，然后走入小巷，一直走，直到尽头后才转身，旋涡果真跟随。 “你到底想干啥？”高梵不耐烦地问道。 机械体的腹部再次发出沙沙声：“举报……我……你……” “抱歉，听不懂。” 说话间，高梵陡然举起手枪，瞄准旋涡那颗玻璃头，扣下扳机。枪口射出一段高能光束，穿过玻璃罩和内部的液体，在粉色小脑上，擦过一道焦痕。 此刻的旋涡非常孱弱，由于脑子不全，认知和决策都有问题。高梵正是瞧准这一点，决定亲自下手除掉。他原本瞄准的就是整颗脑子，却因为玻璃和溶液的折射，导致射出出现偏差。 第一次失误，瞬间拉满高梵的紧张感。他又连续扣动数十下，命中机械体的躯干，滋滋冒出电火花，然后一屁股坐倒在地。 旋涡尝试反击，举起左臂，弹出枪支，但方向感似乎出现问题，枪口对准天空。 高梵抓住机会，对准左臂连射三枪，完美命中。 呼……机械体浑身喷发出浓厚的水平，在一片朦胧中，高梵瞧见旋涡的玻璃罩弹出掉落，底部拖着8根硅胶管，像章鱼一样，蠕动爬行，不一会儿便消失。 “哈？什么情况？” 高梵没搞清楚旋涡行为举止背后的逻辑，但此时此刻，他需要应对警卫的盘问。 刚刚旋涡的射击，还有喷发的雾气，把这群不干实事的家伙招来。 第41章 偷渡与走私 “这混蛋一直跟踪我，老子不爽，朝他射几枪。咋滴，他是会员啊？” “肯定是老子技术好，把他的系统干崩了呗！不然为啥他朝空放枪？” “鬼知道他是谁，调查难道不是你们的专业吗？” “老子开车兜风，犯法吗？再说，有法吗？” “老子在哪买的车，用得到你管吗？老子就爱用这车运黄金，碍你们啥事？” 警卫难得向居民问话，再感受高梵一连串怒气回怼，判定为：因为B区封锁导致自由受限，居民情绪失控，暴力倾向指数增加，与No.13无关。允许高梵离开。 当然，高梵并没想那么多，只是越来越反感评议院而已。 继续赶路，在燃油表只剩下一格时，抵达长河入海口。 长河是一条贯穿比特国的人工河，起源于C区，先往北流入D区，再向东流入A区，最后往南进入B区，并于此流入大海，一路连通周边的小河段。 河面宽度在200~500米之间，水深100米以上，虽有河运价值，但自从悬浮车诞生后，主要作用只剩下提供生活水源和美化环境。 此时的入海口，一片黑漆漆，周围看不见任何人影，唯有海上几艘巡逻船的灯光若隐若现。 高梵将汽车熄火，然后打开车门，播放音乐。接着面向大海，迎着海风大喊：“我来啦！”这些都是给宁芙的信号。 此刻是晚上10点，即使宁芙听见，也不会出现，这是高梵特意交代的。 这不，音乐和大喊，又把警卫们吸引过来。 “大晚上，在此处作甚？「我来啦」，是何意？对谁说？车上都带些啥？” 今日不知为何，警卫们的舌头似乎有点长，总爱关心这，关心那。 “内心抑郁，出来散散心，难道评议院连这也要管吗？” 高梵说话总带刺，但并没有拿枪，也没阻止它们检查。内心再怎么不爽，也不要引起对方的误会。 警卫问完话，又靠到海边，打开扫描仪检查海面。 “你刚刚有感应到什么吗？” 高梵没有回答，他既没感应到，又没这项义务。不难猜测，应该是宁芙到达这里。 许久之后，警卫一无所获，纷纷离开，再也没搭理高梵的大喊和吵闹的摇滚。 但宁芙还不能过来，必须等到23:59。 在最后的一分钟里，他浮出海面，快速爬上岸边，直接坐进副驾驶座内，跟随高梵，完成穿越。 …… 咣当！似乎有东西掉落在地，声音过于短暂，高梵和宁芙都没注意到。 他们穿越回21世纪，还是上次离开的那个河岸边。 “到了！到了！这就是21世纪。”高梵开心地说道，就像带女友回老家一样兴奋，“今后待在这，不用担心评议院的追杀。” 可宁芙的表现很平淡，这些变化并没能让他感觉到兴奋。 “21世纪可不像比特国那样自由奔放，你可不能任由性子胡来，尤其打人，打伤打死，都特别麻烦，不是简单赔钱就能了事。” 高梵也是担心，万一宁芙惹出乱子，自己没法收拾。 “你先换身衣服，待会告诉你一些注意事项。用不着担心，生活几天，你就会熟悉这里的规则。” 高梵下车来到后备箱，处理一下物资。他向来谨慎，万一回家路上遇见交警查车，查到武器，至少判三年。 好在高梵携带的是量子武器，只有手枪和5个能量弹夹。手枪要比现世的手枪轻很多，内部结构差异很大，只要不射击，就像一把模型，因而取下能量弹夹，便万事大吉。 最大的问题还是黄金，200kg的量很难隐藏，比特国的黄金，表面光滑，外形方正，没有任何刻印，也正因为如此，很容易联想到走私。 于是，在比特国时，对每一块黄金都做处理。先用腻子粉加白乳胶 按1:5的比例混合，给每一块黄金表面打个厚厚的底，再用油画颜料绘制各种混杂的几何图形。可即便如此，黄金的重量始终无法掩盖。 与黄金外观相似的是黄铜，它的密度要比黄金低10.5；至于常见的不锈钢，密度也要低至11.5。拿起一块掂量几下，很容易察觉异常。 因此，还得依靠宁芙。 他用毛巾擦干全身，换上新衣后，来到后备箱。手掌分泌特殊粘液，涂抹在黄金与后备箱的四周。粘液中含有乙醇和特殊有机质，乙醇辅助挥发，特殊有机质通过呼吸进入人体，能够弱化人的感觉，以此影响检查黄金时对重量的判断。 当然，为避免高梵受影响，宁芙也给他注射抗体。 一切准备就绪，汽车发动启程。 刚起步，就碾压到一个玻璃瓶，发出咔嚓的声音，宁芙下车查看。 “卧靠！”他露出痛苦的表情，“脑子！旋涡的脑子。” 在那场雾气中，旋涡驾驶这套简易的装置并没走远，而是牢牢扎根在甲壳虫的地盘，跟随高梵一同穿越。 穿越后，它宛如失去灵魂，失去对整个装置控制而掉落在地，最终遭到车轮碾压。 玻璃罩破碎，里面的液体已然流出，渗入地面的沙土中。脑子变成一坨烂泥，但看不见一丝血液，那些液体就是它的血液。 宁芙也跟过来查看：“很奇怪，没有一丝生命气息，就像一坨肉。” 宁芙的意思是，这颗右脑，所有神经元都死了，这很不符合常理。即便脑子刚刚被压扁，也不至于将神经元全灭，总会留下一部分苟延残喘片刻。 然而，高梵没放在心上，对他而言，死了最好。现在，他纠结的如何处理这个脑子。 丢弃在这，等老鼠蚂蚁将它吃了？显然不行，万一被人发现，那就是刑事案件。丢到水里喂鱼？不清楚脑子浸泡的液体是否污染环境，是否裹挟病毒细菌。 “要不，我把它吃了？保证吃得干净。”宁芙轻松地说出口，没有一丝心理负担，倒是把高梵吓得面色铁青。 “老弟，这是人脑？” “朊病毒奈何不了我。” “这压根不是病毒的事，这是人道主义问题，以后不许吃这类玩意，也不准提。” 最终，高梵找来一个塑料袋，将脑子和玻璃渣全部包在一起。 回家后，又灌入水，里里外外套上10个塑料袋，放入冰箱最底层冷冻，准备在下次穿越时，一并带回比特国。 返回的路上，风平浪静，并没有遇见交警查车。 第42章 抉择 深夜10点，市中心一间隐匿于霓虹灯下的酒吧，刺鼻的烟酒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一名中年男人孤独地坐在阴暗角落，他身材魁梧，衣着考究却因长时间未被打理而显得略有褶皱，脸上隐隐透出几分苍白。 他低头凝视着酒杯，双手时不时在酒杯上来回摩挲，周围的喧闹与欢笑似乎与他隔绝，唯有这酒能够安抚内心的剧烈波动。 “服务员，再开瓶白酒！” 这是今晚的第三瓶，白酒就着花生米，一喝一个晚上。他酒量很好，因而专点高度白酒，就是为麻痹大脑。 连续一个月，他都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高梵叫走服务员，宁芙端着三杯冰冻绿茶，一起坐到男人的对面。 此刻，是穿越回现世的第二天夜晚。 本来，高梵要着手解决流感病毒的事情。可在过去的17天里，病毒扩散迅猛，在其他城市省份，甚至海外其他国家，都出现零星病例。幸运的是，并没有出现重病患者。这也使得宁芙难以获取病毒样本，无法制作噬病毒体。 病毒是否变异，无从知晓。但世界上没一个国家，打算为该病毒生产疫苗，都把它当作一场季节性的流行感冒。 高梵白操心一场，于是他把重点放在兑换200kg黄金的事情上，有两套方案： 第一，将黄金拆散，到不同城市寻找珠宝店或典当行兑换。按照目前金价，每块黄金大约值50万，一般小店可能拿不出，需要将金砖打碎后再卖。这意味着要跑很多地方，费时费力，所以高梵选择第二种方案。 银行兑换，只需要证明黄金来源合法，再扣除手续费和缴税，剩下的才真正落入自己口袋中。 当然，高梵是没法证明来源合法，总不能说这些黄金来自24世纪，说了也没人信。他需要内行人的帮忙，而在一个月前，智能魔方已经物色好人选，那便是眼前的男人。 男人醉醺醺打着嗝，哈出一股臭气，说道：“这是我的座，走开。” 高梵而不避答，将一杯绿茶移到男人的面前：“金鑫，男，35岁，已婚无子，妻子孙奈是地产集团董事长的女儿，自己在市银行担任大堂经理，年薪30万。在市区三环有套180平的房子，名下有一辆奥迪Q5L和50万的存款。这条件，得有多少年轻人羡慕。” 金鑫用愤怒的语气回应道：“你谁啊？调查我，信不信我告你？” 高梵继续说：“一个月多前，与三名同事到樱花国度假，感受一番歌姬的服务。” 说到这，高梵故意停顿一下，瞧了瞧金鑫的面色。 金鑫瞠目结舌，酒醒大半，一句话也说不出。可接下来的话，更让他觉得如晴天霹雳。 “回国两周后，一位同事体检查出AIDS。你很害怕，偷偷买试剂检查，是阳性，又去医院检查，确诊。我说的没错吧？” 金鑫的脑袋嗡嗡的，他先在心里咒骂医院的医生和护士，以及他的那三位同事，臭骂他们泄露自己的隐私。 接着，他开始揣测眼前这两位陌生人的动机：恐吓？敲诈勒索？ “我叫高梵，一名自由职业者，旁边这位是我的助手。我是来帮你的，金鑫先生。” 高梵简单做自我介绍，然后掏出从724百货购买的三支HIV靶向剂，并做简单说明。 这是专门针对HIV病毒的复合抗体蛋白，既能破坏HIV病毒的蛋白质外壳，还能遏制其RNA的复制，更重要的是能唤醒潜伏的病毒。 一个疗程三支，每7~10天注射一支，一个疗程便可彻底根除，且10年内不会感染复发。 金鑫呵呵一笑，嘲笑高梵诈骗伎俩的低劣。 21世纪根本没有HIV特效药，所有药贩子，无非是想利用病人病急乱投医的心理，大肆敛财。 当前金鑫还未进入发病期，且发现及时，已经接受抗病毒治疗，继续保持，AIDS会发展为慢性疾病，活到七老八十也不是不可能。 “还是说说，你上哪买我的隐私，我要报警抓你。” 高梵不慌不忙地回答：“确定？是想让周围的人关心你这个病人？” 虽然社会一直倡导，不要歧视AIDS患者，可这恰恰说明歧视的普遍存在。人类对病人天生有一种厌恶感，不论是血亲，还是医生护士。 金鑫瞬间默不作声，他清楚，一旦秘密公开，首先是妻子的离婚，接着是同事排挤，坐过的椅子，用过的桌子，无人敢触碰。然后单位先调岗，然后逼迫离职……人生逐渐迈入下坡路。 “说吧，你想要多少钱？” 金鑫认怂，他没有法子，只能用钱让对方闭嘴，他也清楚这不是长久之计。 “一亿！” 金鑫听到这个天文数字，立马炸了锅：“啥？你还不如把我杀了！” “别急，听我把话说完。”高梵示意他喝口茶冷静冷静，“我有200kg黄金，想麻烦你帮我兑换成现金。” “想洗钱？没门！我从不干违法犯罪的事情。” “哦！挺有原则的嘛！那感染HIV怎么解释。”高梵一脸嫌弃地看向金鑫那副假惺惺的模样。 金鑫原先的假惺惺变成语塞，“那……那是樱花国，不违法。” 高梵没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拿出纸条，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压在杯子下方。 “机会我给你，是否把握住，全赖你自己。” 然后，起身走出酒吧。他没着急开车离开，而是在等金鑫回心转意。 酒吧内，服务员过来收拾杯子，金鑫立马抢过纸条，还仔细观察是否弄脏。 此刻，他内心纠结，思绪纷乱。 他在手机无痕浏览器上搜索HIV靶向剂，又检索HIV特效药、HIV疫苗等关键词，还借用AI搜索。无一例外，都没找到高梵描述中的药剂。他质疑三瓶药的真实性，但又希望那是真的，或者能出来一个人，向他证明，这药是假的。 金鑫利用AI搜索提问：“参与洗钱金额达到1亿元，会判多久？” AI给出长篇大论，大致意思是：数额巨大，属情节严重，可判5~10年。 金鑫再问：“如果我是为了治病才参与的，能否减轻处罚。” 答案自然是否定，就算不问，金鑫也知道大概。他不过是在寻找理由，说服自己。 一边是法律，一边是自己健康的身体，到底该怎么选择呢？ 金鑫一咬牙，拨通了电话。 第43章 冤家路窄 在与金鑫见面的当天早晨，高梵带着《长河万里图》，亲自到易当寄售行讨要说法。 此刻，店内有些热闹，三名中年男人，个个地中海发型，穿着有些随意，不知是买货还是卖货。 另外还有两名销售，除了李妍妍，还有一个年轻小伙。 李妍妍见到高梵，面露喜悦，以为他就是来关照自己的生意。 怎料，高梵一点面子都不给，啪的一声，将赝品摔在桌上。 “尼玛！退钱！” 李妍妍面露尴尬，用余光扫描一旁的顾客，接着靠到高梵耳边轻声说：“有事咱们屋里谈？” 《长河万里图》由她接的手，自然清楚这画作的底细，说辞早已备好，只是不想当着其他顾客的面，怕影响寄售行的声誉。 而高梵正好可以利用旁边顾客，增加自己的影响力。 “干嘛屋里说？老子在你们这买到假货，要求退款，这有啥商量的。” 这时，三名顾客听到“假货”二字，立刻停下，决定先吃会瓜，手不自觉地掏出手机。年轻小伙机灵，立刻跑屋内呼叫老板。 李妍妍尽力安抚：“先生，总不能凭你一张嘴，凡事讲究证据。” “老子拿它送人，人家一瞧就发现，还有什么可说的。” “这算哪门子证据？总得请个专业鉴定师，给出一份鉴定报告吧。” 这一点，高梵也没想到，不过那样自己又得掏一笔钱。而且，即便拿出鉴定报告，对方仍然可以鉴定不权威，继续拖延。最终只能报警处理，警察无非是调查和调解，全额退款或部分退款。他们仍然可以拒绝，然后只能走民事诉讼。 到了法庭，对于一审判决，他仍然可以鉴定不权威或不服判决为由，提起上诉。二审时，在画作上挑毛病，尽量逼高梵同意部分退款。即便是最糟糕的情况下，他也不过是全额退款。这一趟流程下来，小半年过去。 这个过程，高梵不知浪费多少时间和精力，若再要求赔偿损失，又是一场拉锯战，法官也不耐烦。作为受害者，为何追回自己的利益如此困难？法律真的在保护受害者的权益吗？这一直是高梵心中的疑问。 所以，他不打算走正规程序。 “嚷嚷啥！嚷嚷啥！”寄售行老板总算出现，可见到高梵后，当场愣住。“是你！” 高梵也是满脸惊讶，“真是冤家路窄，早知道你是这里的老板，打死我也不会在这买画。” 老板名叫姜冉，中等身材，已经有些发福和油腻。他正是诓骗高梵买股票期货的好朋友，让高梵背负债务后搞失踪的同学。 “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投资本来就是有亏有赚，我也损失不少。” “甭来这套，你损失关我屁事，要不听你所谓的内幕消息，老子会亏那么多钱吗？金融行业骗不下去，改古董文玩？” 三位顾客越听越起劲，直接问起高梵与姜冉的过往恩怨。 姜冉赶忙打断：“你不是来退画的吗，让我瞧瞧。” 他装模作样地将《长河万里图》在桌面上展开，又从桌柜里掏出放大镜，躬着背，脸贴近画面，仔细观察，似乎这里无人比他专业。 然后开始大放厥词，说一些古色古香的话语，连续几句还押韵上，有些句子听着耳熟，像是在语文课本上的句子。但所有人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 高梵与他算是老相识，知道他几斤几两，不过是打脸充胖子，上次打造金融行业专业，也是类似的招式。 “总之，这画模仿得极好，但绝非风居士的真迹。” 这出乎高梵的意料：难道这小子良心发现？绝无这种可能！ “既然你们自己都承认是赝品，赶紧退钱吧。” “本店从不卖赝品。”姜冉理直气壮地回答。 “啥意思？” “我说这幅画是赝品，可不代表你从我们这买的是赝品。” 高梵整理一会思绪，随口而出：“你TM是说，我伪造赝品，跑你这讹钱？” “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有。没记错的话，你有扎实的美术功底。” “TMD！”高梵被气得咬牙握拳，差点动了手。 即便拿出发票和购画合同，姜冉坚持认为，这幅画不是从他们寄售行，咬定高梵就是想讹钱。 没辙，高梵只能拿出绝招。 他拿出手机，把当初李妍妍请客的录像，当着三位顾客的面展示出来，4K画质、SQ音质，是智能魔方的手笔。 “后面的内容有些辣眼睛，你介不介意。” 李妍妍清楚高梵说的是啥，她再不要脸，也不敢当着顾客的面展示那玩意，果断认输。 “我作证，这幅赝品是从店里拿的。” “你……”姜冉正想发飙，看见李妍妍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便收了回去。 拿到退款后，高梵便回了家，并发誓今后再也不踏入那条街道。 这事没完，既然见到姜冉，得把之前的投资诈骗做个清算。 高梵不需要姜冉赔钱，他不缺那20万，他要姜冉品尝被人嘲笑和排挤的痛苦。 于是，让智能魔方黑入姜冉的手机电脑，查看所有互联网账号的内容。 这家伙还在直播卖课，除了股票期货投资外，还有成功学和个人成长的课程。想不通，如此光明正大的割韭菜，居然有几十万粉丝。 高梵绝不会嘲笑这些粉丝，他们就像昔日的自己，在生活中遇到困难，被别有用心之人的花言巧语所蒙蔽，就像给寺庙上香的临时信徒。 “生成几段道歉视频，凌晨1点，每个账号和粉丝群都发一遍，把课程链接都下架。” 第一招，先搞塌姜冉的人设，让粉丝们清醒。 在黑入寄售行的监控后发现，姜冉和李妍妍利用午休时间，在办公室里放荡不羁地深入交流。 “这段视频做处理，李妍妍的脸打码，姜冉的脸弄清晰，确保一眼能瞧出，凌晨发给姜冉的亲人朋友和街坊邻居，但不要发给粉丝。” 第二招，让姜冉社死。 看在李妍妍承认卖赝品的份子上，给她留条活路。不过，估计街坊邻居看到视频都能认出来，她只能换个城市生活。 剩下的，坐等看姜冉的笑话。 第44章 猪突猛进 噔噔噔……噔噔噔…… “喂！谁啊？”姜冉打着哈欠，眯着眼睛，似乎还停留在昨晚的美梦之中。 “有病吧，脑子让狗啃了，贱不贱呐！” 手机另一端是个女声，上来便是口吐芬芳，姜冉也逐渐清醒，逐渐认出是李妍妍的声音。 “工作我干不了，辞职信已发给你，赶紧把这些天的工资给结了。” 她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这让姜冉一头雾水。 此时，他瞧见手机有十几个未接电话，都是老家父母打来的。打开VX，满屏尽是99+条未读信息。 他最先点开工作群，里面都是这些年结交的老板客户，足足500人。 “姜总牛逼，妹子是谁，背影好眼熟。” “姜总是下海，打算进军男优？有新作品一定要发给我们。” “太TM辣眼睛，群主先别撤销，等我下载完。” 姜冉没看明白，往上翻了好几条，也没瞧清楚，消息实在太多。 他只能发一句：“你们到底在说啥？” 接着，他又点开置顶的“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聊，只有一则提示：你被群主移出群聊。 这下更懵逼，滑动屏幕到下方，找到与母亲的私聊窗口。 “私发不够，还群发，你可真行，脸都不要。大伯大舅们都知晓，你让我以后如何做人？我没你这儿子！” 他总算在这个聊天窗口里瞧见那则视频，赶忙回复，却收到一个显眼的感叹号。 姜冉看了两遍视频，第一遍只看前15秒，由于视频的主人公背对着，只是以为自己散播毛片，只是尴尬和羞愧。第二遍看清主人公的脸，也认出到女主人公和视频布景，当即从床上惊跳而起。 “谁！谁干的！” 姜冉快速扫览VX，通讯录里所有人，就连文件传输助手，都发了这则视频，都是凌晨3点发出，早过了撤销时间，即便删除，对方好友也能查看。 “艹TM！是病毒，是黑客！” 他报了警，调查需要时间。 他打开手机的本地文件，确有那段视频，查看文件详情，是午夜0:30从某个网站下载再来。复制粘贴网址，网页却显示404。 这时，姜冉的VX弹出登陆异常，手机也接到账号封禁通知。没办法，只能暂用小号，这是专为粉丝注册的。 然而，小号也被封。道歉视频发布后，粉丝们气急败坏，在评论区、私信、群里，问候他祖宗十八代，又纷纷举报姜冉诈骗，人多了，账号也自然被封。 更倒霉的是，警察上门调查姜冉的诈骗。上午去的派出所，下午被允许回家，总算证实黑客入侵，但警察没有以诈骗罪拘捕姜冉。 粉丝对他的课程的投诉，只算民事纠纷，未达到犯罪。毕竟，社会上没有一套衡量成功学和个人成长的标准，更无法律规范这些卖课贩子的资质。消费者只能以课程不佳要求退款，只要姜冉答应，就不构成诈骗，而且还可以继续经营。 只不过，他的名声彻底臭了，无论是事业，还是生活。 姜冉走在回家路上，边走边骂：“肯定有那个混账王八羔子在背后搞我！”接着，他想起高梵，“没遇见他之前好好的，他一出现我就这么倒霉，肯定是他……” 他正叨叨着，路过一家电器铺，正巧遇见高梵和宁芙。 “啊哈！看来运气要好转，这都能遇见你。王八蛋，受死吧！” 高梵循声回头，立时瞧见姜冉一脸不善的朝自己冲来。上千万人口的大城市，居然如此随便地碰上，高梵都怀疑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排。 宁芙突然上前，一把抓住姜冉抡来的拳头，五指收紧，用力往压，扎得姜冉直喊娘。 “哥，咋整？弄死吗？” “收手，现在是法治社会！”高梵拉开宁芙，不让他与姜冉接触。“你想作甚？” “TMD！不就是想报仇吗？过来单挑啊！在背后耍手段，算什么男人。” 姜冉一边擦掌，一边高喊，高梵则摆出一脸无辜。电器铺，还有隔壁的商铺的老板和顾客，都跑到街上看热闹。 “少装蒜！我今天非打你一拳不可。” 高梵往后撤退，接连躲过姜冉的三拳。 “打架斗殴是要蹲号子，你可想好！”高梵提醒道，姜冉全当耳旁风。 高梵一咬牙，正想反击。突然，不知从哪冒出一头野猪，咕咚咕咚朝这边拱来。 它体长大约1.8米。肩高90厘米，毛发为棕灰色，脑大脖粗，先是瞄准高梵发出突击。 高梵机灵，见局势不妙立即往后跑，躲到宁芙身后。 姜冉大笑：“哈哈！瞧，连野猪都想弄死你！” 野猪似乎因为没拱到而生气，继续朝宁芙突进。 宁芙一动不动，瞪大眼睛注视着它，同时身上释放一种危险气息，类似于野兽之间的警告，似乎在说：“老子不好惹！” 野猪被成功吓到，刹停脚步，与宁芙互瞪几眼，浑身毛发战栗，好似也在说：“俺也不好惹！” 片刻后，它扭头看向姜冉，仿佛发现他就是个弱鸡，当即顶上去。 姜冉惊恐大叫：“你不要过来啊！” 他转身想跑，刚走几米就被野猪追上。野猪脑袋顶向他的屁股，一把将他掀倒在地。它还不解气，瞅准他的胯下猛烈地拱。 姜冉疼得叫不出声，尝试用手捂住裆部。怎料野猪动起口来，咔嚓一嘴咬出血来。血流得很多，不知是手受伤，还是老二。 吃瓜群众纷纷进屋，有几个大叔去拿铁锹，朝野猪脑门狠敲几下，将它从姜冉身上拉开，却让野猪盯上自己。 野猪又将目标对准大叔。 这种畜生性格狂暴，一旦发飙，不死不休，打起架来悍不畏死，哪怕身负重伤，也不会躲避，继续顽强冲锋。 “宁芙，赶紧干掉野猪！”高梵下达指令。 野猪早已不在保护动物名列，算上它干倒姜冉，弄死它也不违法。 见到宁芙上前，大叔却喊：“小姑娘快闪开！” 由于宁芙留着女生一样的短发，面容俊丽，声音细腻，又穿着短裤和卫衣，特别容易被误认为女生。他们不知道，宁芙可比野猪要凶悍数倍。 他突然冲上前，双手按住它那长长的嘴，用力往下掐，野猪感受到疼痛，开始挣扎，并发出尖锐的嘶吼。 宁芙扬起头，用自己的脑门对准它的额头猛烈一撞。咚的一声，宁芙也松开手，像没事人一样站在原地。 而野猪踉踉跄跄，这一撞撞出脑震荡。不一会儿，它又摆出拼命三郎的架势，不顾宁芙释放的警告，横冲而来。 宁芙握紧拳头，顺势朝野猪的脑门使出一招崩拳。仅这一拳，打破野猪那粗糙的毛皮，打碎它的颅骨，打散它的光滑的大脑。 血液和脑浆向四周飞溅，几滴血溅宁芙那白净的脸。他收回手，手上沾染的猪血还在往下流，扭头看向旁人，配上独有的红瞳，惊悚万分，连高梵也被吓到。 “报警吧！”高梵说道，又看向蜷缩在地上的姜冉，“叫救护车。” 第45章 神秘的蛆 “是你！你到这作甚？受伤男子跟你啥关系？” “野猪从哪出来？以前看过这野猪吗？” “什么！一拳打死野猪？祖上是武松吗？” 说话的是一位年轻女警，上回高梵被大妈举报，负责调查的正是她。这次，她又负责调查野猪伤人事件。 她叫孙曼，剑眉大眼、高鼻梁、身材苗条，外貌英姿飒爽，任何男人见了都喜欢。 可高梵并不这么想，他总觉得孙曼说话带刺，有意针对自己。 甚至在心中吐槽：难道派出所就没人了吗？ 孙曼用怀疑的目光注视一旁洗手洗脸的宁芙，她不信这位瞧着有些柔弱的美男子，会有如此强大的爆发力，大叔们也不信。 高梵解释：“难道没听过「母亲为救孩子，徒手搏杀狮子」的新闻吗？事态紧急，肾上腺素爆发，超常发挥。” 众人一听，觉得有理。 此时，姜冉叫喊：“是他要谋杀我！警官，是他黑入我的手机，窥窃我的隐私，败坏我的名声，你们快抓他。” 孙曼早有怀疑，上午她协助同事，处理姜冉的“诈骗和卖腐”事件，自然了解到高梵与他的恩怨。 除了高梵，还有很多人，只是恰巧高梵出现在这。 “听居民说，野猪袭击之前，你跟他起争执？” “没错，这跟这次报警有关吗？” “有没有关系，调查后才知道。” 孙奈怀疑，高梵故意设局，报复姜冉。这只是她的直觉，没有证据。还甭说，她直觉有点准。 高梵也没想到会在此再遇姜冉，也没想到野猪会出现，但他确实利用野猪报私仇。 当野猪与宁芙对视时，他本可以提醒宁芙出手，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预料野猪会攻击其他人，而现场离野猪最近的就是姜冉。在野猪袭击姜冉后，高梵没有上前帮忙，等到野猪将矛头对准大叔，他才命令宁芙出手。 监控拍摄下，高梵确实就在一旁观战。 “你怎么没出手帮忙？”孙奈跟高梵到旁边店铺里，查看监控，说出这么一句，正常人绝不会问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 见死不救并不违法，更何况有数不清的借口可以应付。 “老子害怕，吓懵逼了，其他人不也逃跑吗？咋针对我一人。” “你的情况特殊。”孙奈回答。 外边还躺在地上的姜冉大喊：“疼死啦！到底有没有叫救护车！” 呼叫救护车的是一旁的大叔们，警察也催过两次。救护车姗姗来迟，整整拖了半小时，说是路上堵车。 姜冉被抬上担架，送往市第一医院。 后来，高梵特意让智能魔方打听姜冉的情况。诊断结果：问题不大，日后苦学葵花宝典，必有大成。 高梵则被叫到派出所，就“黑客入侵姜冉的手机电脑”，做简单问话。 这是孙曼的要求，她觉得高梵有足够的动机，可有动机不等于有嫌疑。上司表示反对，奈何她一再坚持，看在她爹的面子上，便由她再任性一回。 “之前轻信他的内部消息，投资亏了大笔钱，我对他确实有恨，也想过报仇。” “难道仅仅是想，没有实际行动，也构成犯罪？” “说我黑入姜冉的手机电脑，有证据吗？” “他是个混蛋，坑蒙拐骗，害了不少人，你们怎么反倒替他喊冤，是他给你们钱吗？” 高梵无情的回怼，最后一句伤到孙曼的心，差点动手，还好一旁的同事拦下。 之后孙曼跟着高梵来到了他的家里，仔细检查每一个角落，没发现任何与电脑相关的设备或线索。 “其他租房，还有网吧……” 高梵不耐烦地说道：“你TM有完没完，我是好心才配合，你要是怀疑，拿出证据，或者搜查令。” 孙曼的同事靠到她耳边，细声嘟喃几句。随后，道歉离开。 临走前，孙曼问道：“你养的那10条狗呢？” 高梵随后一答：“送人了。” 孙曼又看了高梵两眼，总是觉得他有事隐瞒。 此事就此作罢。 …… 原本，高梵出门打算买台冰箱，出了这事后，他取消这个打算。 今早，他听见冰箱中有一阵响动，打开冷冻室一瞧，里头居然长满蛆。 小的如米粒一般，大的如蚯蚓，通体米白色，每个扭扭捏捏，在冰箱表层的结霜上攀爬着，个别已经爬到冰箱上层的冷藏室。 只瞧一眼，浑身起鸡皮疙瘩。也只有站在食物链顶端的男人，才能把持住这局面。 高梵赶忙取来打火机，对着这些蛆一通烧。蛆一点就着，并散发着一股烤肉味。 -18°C的冷冻室是如何长蛆呢？ 沿着蛆的分布观察，越往下越密集，最底层是旋涡的右脑。 高梵有不好的预感：这蛆恐怕是24世纪的黑科技产物，所以才能在如此低温下生活。 他取来一次性手套，给自己套了三个，然后打开最底层的柜子，拎出一块包裹多层塑料袋的冰块。 冰块上的孔洞密密麻麻，像蜂巢一般。质地疏松，一掰即碎。最主要的，冰块透明，粉红的右脑消失，连一丝脑浆和血渍都没有。 高梵害怕，一不小心，又将未来的有害生物带到现世。 他叫来宁芙，又取来智能魔方，希望他们能瞧出，这蛆的种类和危害。 遗憾的是，宁芙没有生物学的知识，即便吞噬解析，也给不了答案。更何况，谁能保证，这些蛆是一个物种。 智能魔方仅从蛆的外表，结合蛆能在-18°C环境生存，最终给出100种可能。都是曾经的生化武器，任何一种泄漏，都可能给人类造成灭顶之灾。想要知道具体哪一种，必须解剖，或者DNA检验，可眼下高梵根本没这个条件。 高梵只有一个办法：烧！用火让它统统变成无机盐。 宁芙出门买喷火器，高梵打扫屋子。 整台冰箱，包括里面的食材，还有冰箱上的小瓶小罐，先外后里，不管是否看得见，都要用喷火器过一遍。 搞定这些，再用超大的塑料袋子将整个冰箱套上，搬到车的后备箱，开车运往郊区的山里。 这里人迹罕至，只有清明和下元会热闹一些。 两人一把锄头一把铁锹，轮流挖，10米深的洞，然后把冰箱填埋进去。 “这下总不会再有事了吧！”高梵轻拍拍身上的尘土，哼着小曲，欣然离开了。 第46章 到账九千八百万 第8次穿越，抵达现世的第8天，一周后，星期五下午。 按照预约的时间，高梵和宁芙，带着200kg黄金，来到银行，金鑫带领两名下属，亲自出门迎接。 前日，银行上下都接到消息：有位继承遗产的贵公子，要兑换祖父母留下的黄金，并开设一个储蓄账户，专门存放这笔钱。 这对银行而言，是笔“大生意”，既能吸收巨额储蓄，又能得到高额手续费，还能结交一个高净值客户。为此还特地召开一个小会议，除了安排鉴定、清算和联系押运车外，还有安排端茶送水的服务，保安也从原来的两名，增加到四名。 高梵刚把车开到银行大门口，金鑫急忙上前，脚步急促且矫健，微笑着致以礼貌的问候。 “欢迎光临，高先生，宁先生，请随我来，我们会在私人会议室里处理这笔交易，以确保一切顺利。” 高梵打开后备箱，正想伸手抱起黄金，两名下属推来一辆拉车，上前搭把手。 “交给我们吧，先生。” 高梵走来，站在一旁监督，毕竟是黄金，缺一角就是几百几千元，马虎不得。 两名下属都佩戴着手套，将黄金放入推车上的塑料篮，篮子里垫有一块白布。黄金体积小，两个塑料篮正好装下，随后两人小心翼翼地将车推入大堂。 大堂内排队的顾客，还有忙碌的柜员，目光不自觉地往这里瞄，既有羡慕，也有嫉妒，但都在心里念叨，只有他们本人听得见。 在金鑫的引领下，二人来到私人会议室，随即，一位年轻小姐端来两杯蓝山咖啡，据说世界有名。高梵仅尝一口，如同在喝中药，难以下咽，也不知道这玩意高级在哪。 “黄金鉴定和秤量，交给他们做，你先休息。”金鑫开口说，“需要先说明一下，我行回收黄金的手续费是10元/克，您兑换的量多，我们可以降至7元/克，您要是嫌多，我们可以……” 高梵伸手打断金鑫：“不用，就按照10元/克。” 高梵想尽量给银行多点好处，算是一种收买，这点小钱，他不放在心上。 “您太慷慨了！等清点后，我跟你汇报具体数额，您还有何吩咐。” “给宁芙办理一张储蓄卡，待会兑换的钱都存里面。” 这里补充说明，在抵达现世的第一天上午，宁芙便独自到派出所办理身份证。 以身份证遗失为由，用电子身份证加急补办，并索要一张临时身份证，所需要的信息，都是智能魔方伪造的。 办理过程，毫无波澜，之后注册手机卡，也没发生意外。 如今，宁芙已然是现世的一位公民。 高梵将兑换的钱存储在宁芙的卡里，主要是配合黄金来源证明，按照智能魔方的剧本，宁芙是继承去世父母的遗产，获得这笔黄金。 金鑫也帮忙作证，并将证明书复印保存，方便日后上级检查。 高梵完全不担心宁芙会拿钱跑路，除了兄弟情深之外，宁芙也是世界上唯一有资格公开表示“我对钱不感兴趣”的人。钱在他的卡里，如同在自己的卡里。 大约过了30分钟，黄金的鉴定和清点工作总算完成。 “高先生，宁先生，这些黄金都是99.99%的纯金，一共20万克，按当前500元/克市场价，一共兑换1亿元。” “再扣除200万元的手续费，剩余9800万元已经打至您的账户上。” “请宁先生在这里签字。”金鑫说着，指向合同上的位置。 宁芙与高梵确认过眼神，接笔签名。 高梵又问金鑫：“纳税的事呢？”高梵以为需要像中彩票一样，缴纳高额的个人所得税。 金鑫回答：“已经咨询过律师，不需要缴税。” 高梵满意地点点头，起身与金鑫握手，告别他们。 …… 当天晚上，金鑫在市中心一家高级饭店订了一个包间，专门请高梵和宁芙吃饭。 一方面，他促成一笔大额的黄金兑换和存款业务，银行对他有所奖励，他想表示一番；另一方面，借此机会，与高梵完成下一步合作。 三个人，十二菜一汤，除了鱼翅石斑，还有佛跳墙，外加两瓶罗曼尼康帝，颇为奢侈。 高梵首次体会到，有钱人的生活，是那么朴实无华。 等服务员把菜上齐，确认门外无人，屋内无监控，高梵也从包中拿出药剂，一管HIV靶向剂，一管免疫增强剂，还有一瓶碘伏和棉花棒。 HIV靶向剂和免疫增强剂，外部的标签和说明的都撕得干净，只剩下一个圈柱外形、套着金属的玻璃管。 高梵没有给病人打针的经验，万一扎猛，把血管扎穿，那可不得了。 于是交给宁芙，虽然他也没有经验，但学习能力强，刚在网上看了视频教程，不会出意外。 不需要压脉带，只需在手背上涂抹碘伏消毒，再打开HIV靶向剂的一端，将针头瞄准静脉刺入即可。这种注射器设计巧妙，刺入人体静脉血管后，借助大气压和重力，将管内药剂推入人体内。 HIV靶向剂的剂量为5ml，注射完成后，再打一针30ml的免疫增强剂，它能够激活免疫细胞的活性，提高免疫细胞清理细菌病毒的效率。在比特国，这种药剂频繁与其他治疗药混合使用。 “OK，等7天后，再注射第二针。”高梵说道。 他本可以将药剂交给金鑫，让他自己注射。一想到他有可能将药剂送去机构化验，便打消这个念头。 这药剂在21世纪公开，是福是祸未可知，是否引发蝴蝶效应，也无从知晓，谨慎一些妥当。 金鑫有些恍惚，他的身体没感受到变化，内心还是怀疑药的真假。 “放心，一个月后，去大医院做RNA定性检测就知道，别用蛋白质类检测。药剂本身就包含抗体，而且会停留很长一段时间。如果有疑问，随时把我们举报了。” “明白……这段时间有忌口的吗？” “没有，饮食清淡总不会有错。今后要注意那方面的卫生，尤其是这段时间，再引入病毒，会影响治疗效果。还有，这段时间也要适度锻炼，慢跑散步都行，生命在于运动，增强体质，总有好处。”高梵又唠叨几句，这些都来自药剂的说明书。 之后三人，喝酒吃饭，饭局的气氛进入短暂的沉默。 金鑫是个健谈的人，非常懂得在这种场合寻找话题，但今天有些磕巴。 宁芙通过心电感应，知道他有心事，便小声告诉高梵。 于是，高梵端起酒杯，与金鑫干一个。“金先生，不，今后直呼你金鑫吧。咱们的合作很成功，今后有活，我还找你。” “哪里哪里！是你帮我大忙。” “既然是互帮互助，有何困难，尽管直说。” 金鑫看了看高梵，又瞧了瞧宁芙，纠结片刻，终于开口。 “我……我老婆，也感染HIV。” “哈？” 高梵为这频繁的感染感到吃惊，但很快想通，大概是金鑫回家后，在未做检查之前，传给妻子。 “她还不知道，是我害了她。”金鑫开始哭哭啼啼，“我知道这样很无耻，但我还是想请你救救她，把我的药剂挪给她也行。我可以再付些钱，几十几百万，你开口。” 高梵回答：“可这样一来，你感染HIV的事情就瞒不住，你们的婚姻……” “我清楚，但我不想她因我一时糊涂而死。” 金鑫已经做好准备，像是跟恶魔交易，哪怕倾家荡产，哪怕为虎作伥，他都在所不惜。 这确实是敲诈勒索的好时机，可高梵觉得，在绝望中给予对方希望，收益更大。 “我有更好的主意，保证在她毫无察觉的情况下，将AIDS治好。” 第47章 居无定所的大富豪 饭局结束的两天后的傍晚。 为了治疗金鑫的妻子，孙奈的AIDS，按照之前的约定，今晚，高梵和宁芙到金鑫的岳父，孙谋家共进晚餐。 原本预定的时间是周一晚上，也就是明天。奈何孙谋行程有变，不得不做调整。像他这种大人物，日常安排都要精准到以分钟为单位，各种临时调整纯属正常。 这两天里，高梵内心一直忐忑不安。孙谋是永恒地产董事长，身价千亿，富豪榜前十，属于站在金字塔顶尖的男人。 换做穿越之前的高梵，没有穿越能力和比特国的科技加持，甚至都不用孙谋这种层次，哪怕是老家小镇一把手愿意带带高梵，他估摸着得跪下磕头，奉上一句，公若不弃，梵愿拜为义父。 高梵和宁芙整理好着装，出门到街口等待，不一会儿，金鑫驾驶着他那辆黑色奥迪Q5L，停到二人的跟前。 金鑫能娶上孙谋的女儿，算攀上高枝，但并不意味着自此走上人生巅峰，他仍然要自食其力，而且为在岳父面前保持好印象，他需要比以往更加卖力才行，这辆奥迪，就是他用一年的努力的证明。 “上车吧！”驾驶位上的金鑫放下车窗，探头催促道。 今天是周日，金鑫不用上班，却换上一套西装，显得过于正式。对比高宁二人的休闲服，显得 过于随意。 “要不我们也换套西装？” “不必不必，岳父对我要求高些，你们随意。” “待会都有谁？”高梵一边说，一边打开后座车门，与宁芙坐上去。 “除了岳父，还有我的妻子，岳母和小姨子都有事。” 车子启动，驶入主路。一路无话，车子行驶到郊区滨海小区。 这是永恒地产名下的豪华公寓，不仅环境优美，配套措施也齐全，距离最近的医院只有10分钟路程，市内第一小学和中学，也只有10公里，唯一缺点是只有公交，没有地铁。 此处每套房子价格都在千万以上，这里的住户，非富即贵，不会有人买不起车，雇不起司机。 “你岳父住这里？”高梵疑惑的问道，不是说这里不好，而是觉得，像他那种身家，一般都住高档别墅，自带花园泳池，雇佣司机保安，住自家公司生产销售的商品房，有些奇葩。 按照金鑫的解释，孙谋一般周末住在这里，除了在家休息，还要到小区的花园里散步，陪小区居民唠嗑。相当于打造人设，吸引更多人买他家的房子。给人一种假象，买这里的房子便能和孙谋说上我，四舍五入等于结识孙谋。 每当有新小区楼房开始销售，他都会过去住一段时间，包括度假别墅，豪华酒店客房，等等，属于居无定所的成功人士。 金鑫把车停在地下车库，带着二人来到11单元11号房。 屋内简洁明亮，一套真皮沙发，一台30寸的液晶电视，墙上挂着一幅风居士的《荷花图》。一位年过花甲、地中海发型的老头，正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晚间新闻。 “爸，这两位就是我跟你提到的，高梵先生和宁芙先生。” 老头缓缓起身，朝着他们露出和蔼的微笑，并与他们握手，指引让二人落座，又吩咐金鑫泡茶。 高梵仔细打量孙谋，外表和穿着非常普通，像个退休大爷。但仔细瞧会就能发现，衬衣、皮带、腕表都是名牌。 “听阿鑫说，你们是神医，是哪家医院？哪个大学啊？还是说有祖传秘方？” 当初为接近金鑫，将他的亲戚朋友，都查了个遍。其中发现，孙奈一家，有遗传性痛风。 孙奈每月都会到医院领止痛药和降尿酸药，孙谋则在左手虎口处附近，肿起一个鼓包，那是痛风结石。 比特国通过分析人类的DNA，已经探明遗传性痛风的机制。是由多组染色体多段隐性基因控制的遗传病，患者的肾小管对尿酸的吸收能力下降，使得尿酸在人体内淤积，引发痛风。 现世没有根治的办法，一般使用降尿酸药和止痛药进行缓解，同时日常注意饮食，不吃高嘌呤的食物，孙谋和孙奈一直都是如此。 即便再自律，也有偷懒休息的时候。 加之孙谋年纪越来越大，身体功能下降，药物的效果愈发不明显。 比特国的治疗方法有两种，一是安装人工肾脏，二是注射改造细胞，后者让细胞获得尿酸氧化酶基因，宁芙刚好拥有这项能力。 面对孙谋的提问，高梵早已准备好说辞。 “这位宁芙先生，是麻省医学博士，目前正研发一种针对遗传性痛风的新药，想必你会感兴趣？” “新药？”孙谋眨眨眼，看向金鑫：“咋不告诉我是临床试验？” 孙谋有钱，没少为这家族病操心，自然接触过许多海外名医，其中不乏推荐还处于临床试验阶段的药物。他始终没有接受，谁也不愿意充当小白鼠？ 高梵继续解释：“新药已在海外黑人身上使用，效果很好，至今没有不良反应。考虑到海内外饮食与生活方式的差异，现需要黄种人样本作参考。” 孙谋继续问：“有数据报告吗？先让瞧一瞧？” “不好意思，数据保密。” “那我如何相信你？” 高梵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看向金鑫，那眼神是在责备他没提前做好说明工作。 金鑫仅仅是跟孙谋提及高宁二人，还有根治痛风的事，孙谋当即答应，久病不忌医。 “爸，我觉得试试无妨，要相信科学。” “试啥试，万一出意外，咋整？你是盼我死，好继承家产？” “胡说啥？我当然盼你好！” 就这简短的几句，可以看出翁婿的关系有些紧张。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打搅。” 眼见高宁二人准备离开，金鑫连忙阻拦。 因为高梵答应，利用治疗痛风的同时，暗中治疗孙奈的AIDS，这是金鑫弥补过错的最好机会，他自然不愿放过。 “还有我太太呢？她马上过来。” “就算阿奈接受，我也不同意。”孙谋跟着起身，一脸严肃，“抱歉先生，等药剂通过审批上市后再说。” 正当金鑫招架不住之时，他的妻子，孙奈回来了。 第48章 勇敢的小白鼠 孙奈穿着职业装，身姿挺拔，优雅坚韧，韵味十足。 高梵查过她的资料，海归经济学博士，目前在永恒地产的分公司担任总经理，被孙谋作为继承人培养着，实打实的事业女强人。 见到孙奈，金鑫喜出望外，立马上前为她提包，并向他介绍高宁二人。 “高先生，宁先生，欢迎到我家做客，这是打算回去？吃顿饭再走吧，我还有好多问题想请教。” 她的身后出现三个年轻女子，每人拎着一个长方体餐盒，绕过众人走入餐厅，将房顶订购的菜肴，摆放到大理石圆桌上，接着摆放碗筷。 一共十个菜九个素，而且不舍得放油，饮品只有鲜榨石榴汁，这都是为照顾孙谋和孙奈的身体。 孙谋附和道：“没事，先生，不妨吃顿饭再走，也许我们能成为朋友。” 虽然他对新药没兴趣，但看在高宁二人能拿出200kg黄金的份子上，一起吃顿饭也没啥损失。 五人围坐动筷，边吃边聊。 高梵对孙谋讲述的话，又说一遍给孙奈听。接着，孙奈询问新药的原理。 高梵不着急介绍原理，而是想铺垫一些知识。 “人类，乃至高级哺乳动物，在进化过程中，由于基因突变而丢失尿酸氧化酶基因。这种突变，使得人体无法缺乏尿酸氧化酶，或者尿酸氧化酶活性丧失，无法将体内尿酸分解成，更溶于水的尿囊素。因此，人类和一些高级哺乳动物的尿酸普遍高于其他动物。” “说到底，痛风与高尿酸有极大的联系，如果让人体恢复这段基因，自然能够降低体内尿酸，那么痛风不就迎刃而解。” “这算是一种基因治疗，并非修改整个人体所有细胞的DNA，这也不现实。而是抽取少许血液，改造其中少量血细胞，让它重新获得分泌尿酸氧化酶的能力，再注射回体内，在其中生长繁殖，源源不断地帮助你分解体内尿素。” “不用担心排异反应，毕竟用的是你自身的细胞。唯一的缺点是，性状变化无法遗传，下一代仍然有得痛风的可能。” 高梵侃侃而谈，其中有真有假，孙谋听完，内心已有颤动。 “既然有效，又没有副作用，为何不推广呢？”孙奈提出质疑。 高梵立即回答：“有效期问题，改造后的细胞能在体内保存多长时间，直接影响痛风的治疗效果。” “我们的目标是10年、20年，甚至更久。如果只是几天几月，或者一两年，还不如此吃药。” “不隐瞒你，目前最短的有效期是3年，越年轻，效果越好，保持时间越久。” 孙奈没有犹豫，当场准备尝试，主要还是受他过去经历的影响。 她18岁第一次痛风发作，之后又两次目睹父亲到医院摘除痛风结石。看着父亲关节肿起的大包，被手术带裂开表皮与肌肉，留下疤痕，她可不想体验一把。 孙谋当即阻止，他在安全性和隐私保护上仍抱有质疑。 “就不能等上市吗？非得急这一时？” “那得等多久？”孙奈反问道。 高梵立即给出回答：“目前新药进入二期临床试验，算上后面的三期临床试验和上市审批，至少需要10年。” 这些资料都是智能魔方在现世互联网上检索得到的，只不过经过高梵稍微夸张处理，比如三期临床试验需要3~5，那就按照5年来算。 孙奈果真被吓到：“10年呐？你愿意自己等。” 接着，当面询问高梵何时可以进行治疗，这时，宁芙从口袋掏出一根10ml的注射器。 “现在？”孙奈和孙谋异口同声说道。 他们原先预想要到一个充满科技感的机构，再由一名身披白大褂的护士抽血，放入高端仪器内处理……可是现实呢？ “因为不确定你们是否愿意，我把工具都带上。一般现场拒绝的，都不会再次联系，很少有像金夫人这般勇敢的。” 高梵解释，还不忘夸孙奈一把，帮她坚定信念。 “等等！阿奈，想想你的身份，你可是集团的未来，不能充当小白鼠？阿爸花钱找被试，实在不行，雇佣志愿者，再打通其中的关节……” 孙谋口中的志愿者，是花钱雇佣健康正常的人，给他们做细胞改造后，每天注射定量尿酸，再看效果。先不说试验结果是否有效，光是雇佣健康人这一条，就足够疯狂。 高梵没有阻拦，摆出一副“全听你们”的姿态。他不能过度劝告，那样反而显得可疑。 最着急的当属金鑫，为了不让高梵的计划泡汤，他必须出手。 “爸，您这哪是帮忙，分明是在挖坑，万一泄露被调查咋整，涉及医药，可没那么好收场。现在处于临床试验，一切治疗免费，后续有问题，高先生和宁先生一定会想办法。对吧！” 高梵瞅见金鑫的眼色，迅速作出回应：“不止，涉及医药领域，能帮得上忙，我们会尽力。” 最终，孙谋气鼓鼓地离开，扔下一句：“后悔别找我！” 接下来，宁芙给孙奈抽取10ml血液，独自跑到地下车库里。虽然四周没人，但他还是按照预先安排的程序，上车后关紧车门，升上车窗，拉下事先布置好的窗帘。 接着将针管里的血，注射到自己的手臂血管中，等待20分钟。 这期间，先将尿酸氧化酶基因导入白细胞的DNA中，并改变基因的表达，重新让他分化成免疫记忆细胞。 然后捕获血液中的HIV病毒，除了生产大量抗体，制造浆细胞和T细胞外，还制造噬HIV病毒体，多管齐下，确保能完全杀死HIV。 这些操作，与比特国的特效药原理相似。 搞定之后，抽取8ml血液，营造一种“另外2ml属于加工常规损失”的假象，不过浓度很高，缓慢注射并没造成任何影响。 “接下来一个月是观察期，时间合适我们会联系你，取几滴血做化验。” “暂时不用去医院检查尿酸含量，等一个月之后吧。” “另外，饮食仍然需要注意，可别今晚就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高梵还是唠叨几句，演戏演全套。 孙奈鞠躬致谢，为了报答高宁二人，送上一张购买优惠券：在永恒地产名下购买任意商品房，打8折，并报销房屋内所有家具电器的费用，有效期1年。 比法拉利5元优惠券要好得多，她是懂做生意的。 第49章 相差一日的姐弟 距离穿越还有8天，高梵要利用这8天的时间，抓紧办理两件事。 第一件事：买房。 如今，高梵的存款也有八位数，可以放心大胆出门，不能窝在那十几平的出租屋内。 正好利用金鑫和孙奈这层关系，在滨海小区花800万全款拿下。180平，四室两厅，赠送地下车库。 房子只住高梵和宁芙二人，似乎空间资源有些浪费，但总比让它闲置要好。 他们是边走流程，边搬家，还提前住进新房。房产证签的是宁芙的姓名。 二人实质上已是兄弟，所谓长兄如父，做哥哥自然要为弟弟多考虑，除了房子，等宁芙拿到驾照，还会给他买车。 第二件事：开公司。 现世倒卖黄金，差不多到极限，继续倒卖，可能会引起有关部门的调查。 接下来在现世赚钱，只能是倒卖技术。 高梵计划创办公司，招聘一批人才，将比特国某些科技搬运过来，让他们研究与经营。 但在那之前，高梵还需要去见一个重要的人。 他非常重视，为此特地准备几束向日葵和一篮水果，并挑选在夜晚10点后登门造访。 她同样住在滨海小区，根据智能魔方的检索结果，只有这个时间，才不会有人打扰。 叮咚叮咚！宁芙替高梵按下404的门铃。不一会儿，门内传来一阵脚步声，屋内女人透过猫眼，看清门外的高梵，隧即开门。 此人名叫元惢，艺名花蕊，是着名的模特艺人，个子与高梵相近，五官精致，小蛮腰大长腿，乌黑浓密的秀发自然垂至腰部，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冷峻和犀利。由于是在家中，穿着一件宽松的米色针织长衫，露出右肩，展露那充满诱惑的双腿。 一则不为人知的秘密：元惢是高梵的亲姐姐，只比高梵早出生一天。 高梵的父亲高阳，年轻风流，脚踏两条船，还让对方怀孕。高阳是个人渣，不打算负责，而高梵的爷爷奶奶重男轻女，最终用一笔钱将元惢的母亲打发。因此，很长一段时间，高梵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么个姐姐。 20岁那年，元惢在娱乐圈爆火，吸纳诸多粉丝，高梵成为其中之一。 一次失恋喝酒消愁中，高梵在室友的怂恿下，给元惢的微博账号发了表白信。他没想到次日便收到回信，不论是同意还是拒绝，能被偶像注意，高梵都很开心。可事实却是…… 此后，高梵只是默默支持这位姐姐，不敢与之相见，害怕“穷逼弟弟”的身份，影响到元惢的形象和职业生涯。 元惢的母亲一直未婚，大概是被渣男伤透心。她没向年幼元惢隐瞒亲生父亲，反而经常提及，并极力诋毁，不止高阳，整个高家都要骂。 高阳确实渣，但基因真的好，生下的孩子，不是帅哥就是美人。 元惢18岁便以模特出道，美压群芳，早早实现经济独立。此后关注过高阳和高梵，偷偷资助过高阳三次，单纯是动了恻隐之心，在体会到他的渣，以及经纪人和母亲的警告后，就没了下文。 今天，是姐弟俩正式第一次见面。 元惢只打开一条门缝，望向门外的高梵：“你来作甚？” “弟弟看望姐姐需要理由吗？”高梵自然地回答，举起手中的鲜花与水。 元惢将眼神投射到宁芙身上，注视着他的脸蛋，还有那对绯红双瞳，还脑补出这一样一段关系：长得不像，不是高阳的孩子，红色眼睛，应该是高梵同母异父的亲妹妹。瞧着呆头呆脑，该不会要出门，委托我照顾吧？ “介绍一下，他叫宁芙，是我的好兄弟。” 没等高梵提示，宁芙当即打招呼：“姐姐好！” 这一声“姐姐”，差点让元惢的心融化，瞬间产生几分好感。 意识到宁芙是男孩子，又听到“好兄弟”三字，她不自觉往那方面联想。 “你俩啥关系？莫非……” “打住，少看点耽美文学。能不能先进去喝杯茶。” 元惢犹豫片刻，探出脑袋左右检查，确保无狗仔队偷拍。 宁芙感应到她内心的担忧，立刻说道：“姐姐放心，周围没有偷窥者。” 屋内装潢与高梵新买的家类似，都是永恒地产统一安排，并无增添个性化的内容。粉丝赠送的礼物，也都放在工作室，她向来把工作和生活分得很开。 四年前，元惢饰演一部惊悚电影的大反派后，全款买下这套房，足见其实力。 房子只住着元惢一人，显得过于宽敞和冷清。三人在客厅里坐下，元惢将向日葵，随意地放在电视机旁，接着又去厨房冰箱，拿来几瓶可乐。 “他被捉了，是我举报，这回得判刑。” 这是进屋后，高梵说的第一句话。元惢愣了片刻，才知道高梵口中的“他”是指高阳。 “他有没有跟你通过电话？” “他不知道我电话。” “如果要你帮忙请律师，不要搭理，落井下石倒是可以。” 元惢不清楚这对父子的关系，听见这段父慈子孝的故事，只有惊讶。 “啥时知道我住这？之前连个消息都不发。” 元惢说话声平静，没有一丝抱怨。换个角度，这些年在经纪人和母亲的要求下，自己也没主动联系高梵。 对此，高梵不打算过多解释，而是过问起她的生活与工作：平常工作忙不？是否有空闲时间？是否有男朋友？未来几年有何打算？ 这些问题，原本可以通过智能魔方，窥探个七八九，但高梵没这么做，尊重姐姐的隐私。 “夜晚找我，就为问这些？” 元惢没有回答，她也算是个名人，谨言慎行，少透露自己的私事，掩盖自己的真实情感，这是她的必修课。 “最近发了笔小财，想拿它做点生意，想问你有没有兴趣。” 元惢会意的点点头，她有几年没关注高梵的情况，连他住哪，在哪上班也不清楚，自然不会具体因何发财，发多大财。 “想请我做广告代言人？你应该联系我的经纪人，别想用亲弟弟的身份求打折。” “你误会我的意思，我打算开一家科技公司，想分你1/3的股份。” 元惢是第11次听到类似的提案。 第50章 天上真掉馅饼 自从元惢走红之后，无数暴发户都想与她合作，创办MCM公司、网红孵化基地、影视制作，等等，都是想借元惢的名声，割一波韭菜。 在元惢眼中，他们跟自己走红之前，那些相中自己的美色，想用钱和机会买下自己初夜的人渣，没两样。 她沉默不语，假装是在思考掂量，时不时瞅着沙发对面的弟弟，回忆起母亲说的话：“高家所有的人都是人渣。” 俗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高阳渣得纯粹，高梵也好不到哪去。 不知不觉，误会产生。 主要还是因为，高梵面对姐姐没有足够自信，担心她对亲生父亲的恨意，会转移到自己身上，所以一直小心翼翼。 “不好意思，工作繁重，个人也无这方面兴趣。” 高梵有些失落，正想取消计划时，宁芙却开口。 “姐姐刚刚撒谎了！” 他无法倾听人类内在想法，但能通过微弱的脑电波判断个人的情绪波动，开心、厌恶、伪装…… 这不合时宜的话，不是为了揭穿元惢，这种推托之辞，高梵还是听得出来的。宁芙是想点醒高梵，避免他被自己的自卑心吓退。 “哥哥，没必要兜圈子，我认为坦诚相待，效率反而更高。” 高梵简单细想后，听取宁芙的建议。 他名下还有9000万，打算以此创建一家科技公司，将公司股份平均分给高梵、宁芙和元惢三人，这相当于送给元惢3000万元。 “好端端的，为何给我这3千万股份？” 这是元惢听完的第一反应，她看不上这点钱，现在要她拿出1亿也不难。只是她坚信天上不会掉馅饼，确信这其中有坑在等着自己。 “咱们是一家人，弟弟发财，分你一点，需要理由吗？” 高梵幽默地回答，真实动机只有两个： 第一，他想替父亲向元惢道歉，缓和姐弟俩的关系，日后再走背运，也有人拉他一把。 第二，他被迫往返两界，需要有人在他停留比特国的时间里监督公司，宁芙无论是否了解21世纪，都不是合适人选。 “那干嘛不直接给现金呢？” “如果你不想接手公司，钱直接打你卡上也可以。” “那他呢？”元惢用手指向宁芙，她一向细心而又敏感，“也给他3千万？真够大方，说实话，你俩到底啥关系？你的亲弟弟。” 宁芙没有开口，涉及到高宁二人之间的秘密，他都保持沉默，全权交给高梵，之前他们私下达成的约定。 “说过了，好兄弟！他帮我渡过难关，今后还会继续帮助我。” 元惢开始好奇宁芙的身份，又询问一番，都被高梵用“保密”俩字搪塞。 接着，高梵介绍公司的具体业务，他的设想很宏大，项目有很多，主要从事垃圾回收业务。第一个项目是厨余垃圾的循环利用：收集厨余垃圾，投喂给面包虫，将面包虫制作成饲料，然后出售。 初听，感觉是垃圾站与饲料厂的结合，现世早有人做类似的尝试，比如：大城市里搞垃圾分类后，收集的厨余垃圾后，会利用细菌发酵，堆积制成肥料，并不新奇。 但科技公司的科技，体现在“面包虫”身上。高梵从比特国带回超级食腐虫卵，原体是面包虫，转基因后食量超大，身体代谢极快。 它寿命只有1个月，5天卵可孵化成幼虫，大约1毫克，15天后的疯狂进食，大约吃掉10克食物，长到5克左右后开始结蛹，5天即可蜕变成成虫。假设1万条超级食腐虫，从孵化到结蛹，15天内会消耗掉100公斤厨余垃圾。成虫类似家蚕，个体巨胖，翅膀退化无法飞行，管理非常方便，还不像家蚕那样挑食。 如果厨余垃圾项目顺利，那下一步是塑料垃圾。高梵在724百货里，高梵还见到噬塑虫，一种能够消化塑料的面包虫，它是让比特国没有白色污染的原因。他准备尝试自己培育，如果失败，再向比特国购买。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绿色环保，绝不像某些人那样，光喊口号。 顺便一提，超级食腐虫的来历，高梵只是说从海外科研所购买而来，并未透露穿越和比特国的事情。 元惢只有中专学历，且为走演艺生涯，放弃自然科学的学习，因此听得云里雾里。 “不好意思，我很不看好这份企划。”元惢说道，直觉告诉她，这玩意跟把钱扔柴火里烧没区别。 她这些年的演艺生涯可不是白混的，结识的富豪老板形形色色，从中能总结出一点：真正赚钱的是金融行业，那是一条钱生钱的道路，其次是娱乐和文化产业，再次是工业生产和农业生产，科技开放如果算上前期投入，那是最烧钱的行业。 很多科技产品的研制，最初不是考虑经济效益，而是为政治和军事服务，比如航天技术。 现如今，许多科技公司、网络公司，嘴里讲的发展科技，实际内心全是生意。每年的新品发布会，不过是旧产品换个包装改个名后重新上市。那些大型科技公司和网络公司，这些年有哪些科技突破？他们早已进军金融，开始理财借贷业务。 高梵回答：“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你一分钱不出就入了股，即使亏损，也没有损失，你还能获得环保大使的形象。” “我现在无法答应你，给我时间考虑。” “OK，尽可能这周做决定。” 随后，姐弟俩第一次添加VX，元惢还添加宁芙为好友。 说完这些，高宁二人便离开，不打扰元惢休息。临走时，还提醒她说：“我和宁芙住在502，有空可以过来喝茶。” 回到家中，高梵兴奋地对宁芙说：“明天注册公司，然后去人才市场物色一名总经理，一起去如何？” 之所以兴奋，纯粹因为事业的开启，企业老板生涯的开端。 而宁芙的回答却很平淡：“听你的。” “来到21世纪后，难道感觉到开心吗？” “没有，我的心境与24世纪时一致。” 高梵有些失落，原先预想，换个新环境能让宁芙多些兴趣，结果并不顺利。 “会有的，我相信！” 宁芙也相信，高梵不会欺骗自己。 入夜后，元惢突然给宁芙发了几则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