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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驾回宫后,薛婕妤因救驾之功赐封号“珍”的消息传出,众人一时都有些难以反应。

    这薛婕妤就像是上天的宠儿,自打进了宫晋升不断不说,伴驾去围猎还能救皇上一命,因此享有封号,果然是福泽深厚。倒也有说依皇上对珍婕妤的盛宠程度,这给封号不过是迟早的事。倒不知这救驾之功是真是假水分多少了,毕竟当日的过程并无人传出。

    而一个“珍”字,更是让众人狠狠地嫉妒了一把。原因无它,前朝有一宠妃封号即是“珍”,那位皇帝终其一生都视她如珍宝,疼如眼珠,尽管不曾得享后位,但哪一个女人不做梦,不幻想着帝王的宠爱?

    好赖这终归是前朝之事,毋须引以为鉴,否则她们都要怀疑皇上的意图了。

    就在后宫为这些小事斤斤计较之事,朝堂上也因寿王擅自进京炸开了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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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列训练有素的侍卫迅速将腰刀一横,阻隔或吵嚷或好奇敬畏的老百姓在外围,用以维持道路畅通。

    过不久,“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入目便是两匹四蹄翻腾,长鬃飞扬的骏马,紧跟着一辆华盖雕车,豪奢非常。那车帘被修长的指节掀起一角,他眼神淡漠的一扫,继而像是看到了有趣的事,一点玩味在唇,松手落帘。

    虽然时间短暂,但不少人都已看到他那张俊美刀刻般的脸庞,细长的丹凤,薄而紧的唇,若见过当今天子的人在此处,就会发现二人的五官有所相似,唯嘴角那颗馋痣流露出几分狡黠之意。

    突然,有一女子冲破侍卫的防线,直直跪在那车马前。使得车夫面目一凝,手缠缰绳两圈狠力拉紧,吁住前行的骏马,那马被生生抑住步伐,顿时前蹄腾空而起,仰天嘶鸣。

    女子此刻也被吓的瑟瑟发抖,生怕下一刻那马蹄就踩踏在自己的身上。

    “何事?”车中的人漫不经心地问道。

    那车夫安抚了马后听此问话,立即转身答道:“启禀王爷,有人当街阻拦车架。”

    还未等那王爷不悦发话,衣裳败破的女子马上磕头泣声:“还请这位公子恕罪。小女子因身无分文无法安葬爹爹,卖身葬父却无人理会。无奈之下当街拦车,还望公子悯惜一二,让小女子得以安葬爹爹,小女子愿做牛做马报答公子的大恩。”

    她一番话说完,稍稍仰起脸儿,眼睫却仍是低垂。泪水打湿脸颊,洗净她蒙上尘灰的脸,竟是生得一张貌美如花的脸蛋儿。衬得额上磕的发青的印痕更教人疼惜万分。

    方才路过嗤笑的几个富家子不由得后悔,低声咒骂自己不能慧眼识美人,白白错过了机会。

    谁知道她灰头土脸的跪在那儿,尘下是绝丽的容颜啊。

    “嗯,胡备,拿卖身契叫她签。”马车里的人答应的极为干脆,让富家子们更是扼腕不已,瞧这阵仗,里头的人必定是京城的权贵,想来见过的美人如过江之鲫,若是瞧不上这等长相的,他们说不定还能有机会。

    没想到这人还真就看上了。

    女子也是喜极,她连连磕头称:“公子仁善,小女子多谢公子。”

    胡备领命,他要保护王爷安危自然不能擅自离开,便叫来随车的一名侍卫,吩咐他去做。

    等众人觉得这出戏看的差不离,不过是出权贵之家难得发善心或者其实是看上这名女子的戏码,就听到马车里再次传来一句轻飘的话。

    “等写好了,给她五十两银子,然后把卖身契丢到怡红院去罢。”他顿了顿,语气诡异道,“你要做牛马,不必等下辈子。”

    牛马那不就是被人骑的,入了秦楼楚馆,自然是千人枕,万人骑了。

    没想到这听声应是矜贵的人,却能张扬无忌的说出这番话来,实在叫人诧异的同时还感叹这女子可怜。奴藉尚且好脱身,且有机会得主人家的青眼。而贱藉想要从良,就十分艰难了。

    许是女子当街拦车的举动惹恼了这位贵人,否则何至于沦落至此。众人纷纷猜想。

    此刻,女子原本欣喜的脸已经变得无比灰败。这一切她都反反复复的揣摩计划好了,虽然不知道马车里的人是谁,但是只要是权贵之人即可。她爹生前好赌输光了家产,她没钱还债,这副容貌又让那些地痞无赖盯上了,她想要保住自己,想要下半辈子过的好,就必须拿容貌作鱼饵,只要勾上一条大鱼,何愁这些事不能解决?

    出众的容颜,敢于拦车的胆量,与之相反的可怜柔弱,她不懂,那些贵人不都是喜欢猎奇的吗,就算看不上眼,也不该将她扔去青楼。

    她到底哪里惹怒了这位贵人?

    而猜想真相的他们不知道,如果不是马车里的人事先打了暗号,她区区一个女人又怎么能冲到马车前?

    马车中的人,也就是寿王,此时正懒散的靠在软垫上,把皮儿都没剥的葡萄送进嘴里,啧,皮真涩。他想。

    早在那女子抬头望向他马车的时候,他就从她眼里看到了狂热欣喜的**,这样的女人,不丢在青楼里真是可惜了。他很好奇她会为了权利富贵,走到哪一步。

    世上的事就是如此,百姓有疑问也只能烂在肚子里,而贵人们却可以为此付出实际,尽管做的事天怒人怨,也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罢了。

    其实如果可以,他倒更想丢到皇兄的后宫里去,他恶趣味的想。继而想起林中那个跳跃在树枝间的精灵。

    皇兄后宫里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个有意思的女人,他勾唇摸了摸右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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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闹!”皇帝怒气冲冲的把一本弹劾的奏折扔在桌案上,对眼前的寿王斥道,“你私下里做的事朕也忍了,现在居然敢未经传召就明目张胆的进京,就不怕朝臣群起而攻之吗?到时候连朕也不能任意压下来。”

    “皇兄这不就压下来了吗,”寿王轻描淡写地道,“皇兄不愧是父皇亲自教导出来的人,这等小事向来不用多费脑筋就摆平了。”

    小事,小事!皇帝气的心里的火一拱一拱的,他勉力压下来,道:“那母后呢,母后待你总比待朕要好,你却硬要让母后看到兄弟阋墙的场景,逼得母后如今吃斋念佛,万事不敢多问。你如何对得起母后?”

    那些事往年他有做,但从来不会危及他性命,简直像是闲暇时为了好玩策划出来的,不为达到目的,只为过程的享受。他因疑心这点,所以敲打时也是拐弯抹角,后来见他一如既往,也就睁只眼闭只眼的随他去了。

    一则他毕竟是他亲弟弟,二则他不希望母后伤心,母后虽然不如宠爱子归般对他,但与那些只知道争权夺位的后妃比起来,确实是一个好母亲,对他也是关怀备至的。不过分宠溺,只因为他是父皇选中的下一任皇储。

    无论他或者皇弟出事,母后都会伤心欲绝,他不愿看到如此。

    寿王不为所动,他是个天生情薄的人,万事皆为随心,似乎没有感情可以在他心里留下过多的痕迹。母后待他好,他也会嘘寒问暖侍疾左右,但是让他放弃难得有兴致玩的长久的游戏,他又有些不乐意。

    “不如臣弟与皇兄打个商量?”他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踢开了皇帝那掷地有声的质问,马上出言相询。

    又来了,皇帝几乎要扶额。往年就总是被他岔开话题,今年他话都摊开来和他说,他居然还能自若的来这一手。当真是不怕天子之怒,浮尸百万,血流千里。

    “说。”

    “倘若皇兄肯把宫里的薛,哦不,珍婕妤赐给臣弟,臣弟就找别的事儿做如何?”他语速平稳,就像在说“皇兄你把养的小猫咪送我,我就不调皮把你坐的凳子踢翻”这么自然。

    这回皇帝是当真动怒了,虽然他们的先祖在打下江山之前,兄弟的妻子妾侍确实可以转让,但之后学着前朝的做派,慢慢也就不再这么做了。虽然这一点并没有列为规矩。

    更何况,他居然看上了那个小女人,宫里除了皇后,谁都可以,她却不行。

    于是他很平静地道:“朕不答应。”此时他已经知道,当天行刺之人中,恐怕就有这个弟弟在场。否则,他怎么会突然对小女人有了兴趣。

    寿王诧异地挑了挑眉,他知道自己的皇兄向来是越生气越平静,刚刚你看他怒气冲冲的发了一通火,其实心里根本不着急,除了行刺的事,巴不得他一直这么不着调。没有朝臣拥戴,就算他行刺成功,也难以代替皇兄坐上那个位置。毕竟底下比他得人心的兄弟,还是有不少的。

    可现在的表情这么平静,可见是动了真火了。这让他有些新奇,那个恣意坐在树梢晃着小脚丫,舔着伤口的丫头确实很美,但是让皇兄这么上心,可见不止是美了。

    “那就算了。”他耸肩,说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他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好。

    在皇帝把原先的事忘的差不多之后,他终于道出一句正事:“南国此次进贡的贡品不足,臣弟就给皇兄挑了七个美人儿,皇兄可要及时行乐,莫辜负臣弟一番心意。”

    皇帝已经不想多说什么了,他挥手表示知道了,同时让他赶紧走。

    待寿王懒散告退,皇帝转了转玉扳指想着心事。其实,就因为他总是这么不着调,所以自己才放心。一个帝王,可以薄情无心,但不能诸事随心。

    韩子归,他不适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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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呀,这里这么偏,怎么住人呐。”后宫通往偏僻留香苑的小路上频频传来娇滴滴的抱怨声。

    惹的前头引路的内侍回头严肃道:“后宫重地,岂由你们多嘴!”

    那些交头接耳抱怨连连的女子一噎,撇撇嘴不敢再出声,心里却想,等她们得了圣宠,这等小太监还不得赶着巴结?不急在这一时。

    她们本是南国中低层官员的女儿,自诩容貌非常,却为家世所累没有出头之日。没想到此次国中进贡的贡品不足,寿王便差人选中了她们要求作为补偿。国君无不应下,她们自然就顺利的入得皇宫。

    想想宫廷中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这可是她们求都求不来的。如今有机会被送了进来,自然要为自己的未来做好筹谋。尽管地位低下,但若有帝王宠爱,又有哪个人敢看低了她们?她们身怀期盼,心底跃跃。

    而她们之中唯有一人对现状没有不满。那女子生就一张鹅蛋脸,眼耳口鼻虽不十分出众,但也清秀可人,更难得气质温雅,望之就能教人生起亲近之意。

    她叫曲忻然,原本并不是这个时空的人。

    2012年世界末日来临之际,她突然被诡异的时空磁场卷入附身在了这具身体里,并得到了一个神奇空间。

    其实在现代的时候,她因父母经商家里钱财不缺,就做了全职写手,她文笔尚可,倒也赚了不少。而闲暇时,她最喜欢去看其她作者写的穿越文,看到那些书中穿越各个时空获得皇帝或王爷宠爱的女子,心里很是羡慕。

    初到这里的时候她也是不适应的,好在这具身体的主人是官家小姐,底下有丫鬟服侍,尽管爹是亲爹,娘却是后娘,但慢慢也就习惯了。更何况有神奇空间在,她发现除了可以让人洗精伐髓气质出尘的神水之外,她的房间也意外被搬到了那个空间里,这让她更加如鱼得水,哄得爹爹的宠爱。

    而在知道自己被选中入得元徵帝后宫时,她自然是激动万分的。

    果然!她就知道有神奇空间的她会是这个时空的女主角,所以在后娘妄图给她找一门看似光鲜其实不怎么样的亲事时,一点都不着急。没有点挫折,哪里能体现出她女主角的地位。

    而对自己进宫后的定位,她参考小说里的描写,再加上神水的效果,决定扮演一个温婉可人的解语花。

    这样的女人虽然不能让皇帝一眼惊艳,但却可以慢慢攻克皇帝的心,让他觉得待在自己身边才是最安宁的。在没有家世依仗的情况下,为了不惹后宫女人的嫉恨,低调行事,徐徐图之,才是最稳妥的办法。

    虽然她听说元徵帝如今有一个最宠爱的妃子珍婕妤,但她心里很不以为然。宠妃这设定她看多了,所有盛宠的后妃,不都是真爱的挡箭牌么。若果她再行事嚣张,早晚也能惹得皇帝厌弃,从宠妃变成炮灰。

    而她,就要做那个低调的真爱。

    步履从容走在小路上的女子,缓缓地,拉开一个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于是还是定了珍,昨天各种找资料想封号的姑娘们辛苦了> <!本来已经想选昭了,但是大家又有更多的建议冒出来,我去小姨家吃酒的时候就一直在选,各种查,最后觉得那几个都好萌我搞不定了选择无能症患者快不行了就还是用了本来要用的那个。

    求原谅t^t……!

    既然大家要求看桃,我又没法马上写下一章,就把原先不要的段子拿出来溜溜吧~据说放在作者有话说里不用加钱-v-

    皇帝遇刺的消息一会儿功夫就在营地传开了。

    除了关心帝王的身体是否无恙外,最让人议论不休的,要属薛婕妤救驾有功一事。尽管如何救驾的细节没有透露出来,但不妨碍大家纷纷猜测依照皇帝对薛婕妤的宠爱程度,薛婕妤是不是马上就要升到正四品嫔位了?

    而此刻主营帐中,,也在和碧桃商量此事。

    因方才缠纱布时褪了上衫,碧桃正低头替皇帝整理外裳。

    皇帝突然拉过她的手臂,摸了摸她上过药的那对咬痕,道:“这么怕疼的人,被咬开两个口子居然没有哭。”

    “女人流血不流泪!”碧桃义正言辞地道。

    皇帝掐了把她水嫩的小脸蛋儿,笑她:“泪是整天见你流,血就只见过这一次了。”

    碧桃默默地看着皇帝:“皇上,有些事情不如表面想象地那样。”

    “哦?”

    “您想知道?”

    “……”

    “哼,妾身就不告诉您。”

    “……”

    “瞪妾身干吗,瞪了也不告诉您。妾身这都是为您好!”

    “……”

    “呀,皇上您干吗。晚上还有篝火晚宴呢,别,别别……嗯……”

    皇帝尽兴地吃了一回之后,终于在碧桃哭哭啼啼甩胳膊蹬腿儿的空当里知道了答案。

    碧桃凑到他耳朵边上糯声:“皇上,女人来葵水的时候,不就是流血。唔,皇上您笑什么?”

    皇帝覆在她身上,咬上她的白嫩嫩的小耳垂,笑的有几分含糊:“小乖,朕第一次进你身子里的时候,你可是欢喜的又流血又流泪。”

    欢……喜……

    碧桃扭了扭身子,不想让皇帝得逞。她矜持道:“皇上,妾身手臂疼。”

    “朕都不说疼,你一个不用出力的,疼什么?”皇帝挑眉。

    碧桃很委屈:“皇上您背上的肉太硬了,妾身掐不进去手臂好疼。”

    皇帝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倒也停了动作。他忽而想起什么,侧过身将她抱在怀里,下巴磨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慢慢习惯就好了。”

    她听了很不满,还是等她把手指头变成金刚石质的再说吧。挪挪脑袋正要抗议。

    就听到他暧昧的语调响起:“你想,原先都要朕哄着你,动一动也嫌疼。现在呢,但凡朕碰,小嘴巴就馋的不得了,吵闹着要吃,朕不喂都不行。是不是慢慢习惯了,嗯?”

    碧桃脸红,这个,那个,这种事,不都是被调教出来的嘛。

    狗皇帝现在说这档子话调戏她的功力还真是见长。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皇帝不要脸,天天都无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