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娇说了许多,直到底下人过来找她,她才拿着空酒壶回去。
“家主,族老在书房等您”
“一帮老不死的,知道分家都来闹。”有些醉酒的陈天娇再也不顾什么孝道不孝道的,进了屋就开骂。
“一帮老不羞的,一听要分家都来闹,怎么了?我给你们家分的钱一样多,我都没给自己留,你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做什么决定都反对我,不就是看我是个女娃子好欺负吗?我告诉你们这帮老不死的,姑奶奶我身后是皇家!”
“你,你真是有辱斯文!”
“放你娘皮的斯文!你斯文!你四五十岁了还找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你斯文!生不出儿子就在那怪你夫人,你夫人三十多了还得生,生不出来就说她是废物,这么想要儿子我帮你找个年轻的让你夫人生!我看看能不能生出儿子!你后院那么多小妾通房的没一个生出儿子来的,难道你不该反思是不是你的问题吗!”
“女娃娃,你还是稍微……”
“哦,我光说他忘说你了是不是?你好,你多知书达理啊,冬天大雪纷飞你让你夫人在雪地里跪着,说什么不孝顺婆母,你老娘都死多少年了,哪儿来的婆母,不就是你家小妾没给你老娘的牌位擦干净嘛你不去怪你家小妾你去怪你夫人,我呸!”
“让你儿媳妇给你洗澡,不洗就是不孝顺?我呸!你个老不死的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你想干什么你当所有人是傻子啊。就喜欢那年轻貌美的,也不看看你都多大年纪了,都有棺材味了,用不用我给你准备一口棺材啊!”
“还有你,我记得你,我与筝娘的事情闹开之后就你反对声最大,说什么思想不正品行不端,就你端。你府中的小倌有多少?是,外人眼里你与夫人相敬如宾,实际上呢!生个了儿子就开始找男人,这么大年纪了还要那十多岁二十多岁的公子哥,一个不够还得两个咱们两个到底谁品行不端?”
陈天娇借着酒劲,把这几个族老骂的是羞愤至极。
“我告诉你们,陈家这个家,我分定了!不仅要分,我都分!什么田地铺子,我陈家这些老奴,人人有份,就是没有你们份!”
“你说什么!”
“我说,谁都有份就是没有你们份!他们为陈家付出多少,你们又为陈家付出多少?你们装看不见我可不能!”
陈天娇语气坚定,这让外面那些在陈家生活一辈子的人红了眼眶,他们拿着扫帚炉钩都站在书房外面,生怕那些族老欺负了把他们放在心上的家主。
那几个族老哪见过这阵仗,一个一个嘴上说着有辱斯文,腿上走的比谁都快。
陈天娇看了看在外面的人,笑了:“我说到做到,除去分给各个农庄和上交皇室的田地铺子,剩下的会根据大家入府的时间都分给大家,身契我也会当着大家的面通通烧毁。等我将事情都处理完,大家就都是自由身了。”
陈天娇说完,就转身进了书房,她打算把府上这些古董的,字画啊都卖了,多给这些老人一些安身钱。
陈家的动作也传到李淑兰耳朵里了,她把事情安排好打算去看一看她。
李淑兰给李世成一个选择,自刎或者服毒,没有多的选择。
她不打算放弃李家的产业,朝阳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她要有自己立身的本钱。
但她也不是那么能耐,所以在将大部分家业散了之后,只给自己留下确保自己衣食无忧的铺子,还请了个管事的帮忙管。
她也和陈天娇想的一样,决定分家,但是不同的是,她分家很顺利,只要了自己的那些东西,其他的扔给他们自己解决。
分家之后,她觉得李家那个房子太大了,于是上交皇家,拿着皇家给的钱买了个小的,这样就算是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地了。
周嘉弘对李淑兰的想法自然是认同的,甚至他想的更多。
周家家主手上的伤好了以后,也是想通了,无条件支持周嘉弘的做法,带着一些江南的铺子房子田地,带着夫人和周礼周颂离开了京城。
周嘉弘也学着李淑兰把老宅卖了,分了家,带着自己的东西投奔李淑兰甘心当上门女婿,把所有的铺子的契约书都交给她。
“夫人,这些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最后,陈天娇死了。
她把所有值钱的都卖了,遣散了家中所有仆人,一把火点燃了祠堂,在自己的房间里割了腕。
临死前,她给李淑兰留了一封信。
她说,这是她能想到的最体面的死法。
她说,她希望能把她和筝娘埋在一处,这样她还能下去找到她。
李淑兰都照做了,她还悉心的给他们合葬,并重新立碑。
“妻,许筝”
“妻,陈天娇”
朝阳收到关于世家的消息的时候,她已经化身商队和枯零等人踏入北蛮之地。
她带了很多粮食,与枯零,花颜,以及风耳的一些人一起出发。
经过沿途这么多部落的打听,她对元易和他的势力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元易是阿荣旗部落前首领的小儿子,从小骁勇善战,年仅十岁就能制服一头成年恶狼,他成年之后,前首领为他求娶了南王朝的公主,也就是当今陛下的嫡亲姐姐,为妻,并育有两儿一女。
当时的阿荣旗不过是南王朝的附属部落。
随着元易的长大,他开始替前首领征战附近饭部落,阿荣旗也不断壮大,同样的心思也逐渐活泛了起来。
如今元易继位后,将阿荣旗的势力再度扩张,部落的扩张也就意味着他们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进行游牧生活,于是选定了一个地方长久驻扎,这也吸引了更多小部落归顺,但这也意味着他们需要更多的粮草。
冬季粮草不够怎么办?
主意便打到了与他们临近的南王朝身上。
皇帝的商队计划其实元易心动了,但他更想为自己的部落赢得更多的利益,当双方利益发生了严重的冲突,那这场仗,迟早要打的。
其实对季文康动手,不是元易本意。
他欣赏高手,尤其是欣赏季文康这种武力高强又恪守底线的人,他的毒也不是元易下的,是他身边的人动的手。
当时二人正在厮杀,那属下与他那副将打斗至附近,趁其不备捅了刀子,他平生就最恨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人,即使是自己的人,于是大刀一挥将属下斩首。
那副将倒是忠心,拼死也要杀了他,他只能自卫。
季文康毒效发作时,他也只看到了元易杀了副将的那一幕。
元易见季文康晕过去了,出于与他并未分出胜负而不满的心理,他先是给他服下了解毒散,又易容成副将驾马将他送回营帐,顺带着打探消息。
解毒散确实能解毒,且能祛个大半,但架不住季文康体内本就有之前世家下在粮草的中的余毒未清,这一来二去反倒引得二毒并发,送他归西。
但也是在那,他看见了朝阳,那个和北蛮女子不同但同样英勇的女子。
原本朝阳刺的那剑换做旁人必死无疑,但他天生心脏在右侧,那一剑只叫他受伤,很快就被自己的部下救走了,为掩人耳目,还特意伪装成野狼分食的样子。
但这些,朝阳自是不知道的,她只打听到元易的丰功伟绩,以及阿荣旗的一些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