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小说的不正常打开方式》 第1章 故事一：草原上的小公主 【脑子寄存处】 -------------------------------------------------------------------------------- 【食用指南】 第一：本单元非大女主文，无男主 第二：架空王朝请勿带入史实 第三：本单元包含重生、穿越 祝各位小主食用快乐?? 【正文开始】 “三殿下，该起身了” 床上的人睁开满是红血丝的眼，耳边传来女婢虽小但足以叫醒她的声音，她看着眼前的帷幔，把身体蜷起来埋进被子里，又硬又硌的玉枕早就被她扔在一边了。 她已经快记不清这是第几次重来了，但每次死亡时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是忘不掉的…… 女婢口中的三公主名为温岚，母妃是早已亡国的姜国公主，姜国被赵国吞没后，姜氏一直郁郁寡欢，最后死在长相宫。那年温岚6岁，当朝皇后见她年幼，心疼她自己一人孤零零生活，把她记在自己名下成了嫡公主。 “三公主，今天还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呢……” 在女婢第三次提醒下，床上那团人终于动了，随着她缓慢起身，仅用一根丝带系住的头发在殿中烛火的映衬下宛如绸缎般。 “殿下，婢为您梳妆，今天去见娘娘，要带上二公主送的簪子吗？”小丫头从梳妆盒里拿出一枚嵌着东珠的簪子奉到温岚面前。 温岚盯着簪子看了片刻，摇了摇头：“简单梳一个发髻便好” 这簪子是她二姐温蓉送来的，东珠饱满圆润确实不是凡物，可只是寻常请安，实在用不上。 “殿下”一个女婢手里捧着一碗药，从外面进来，“今日殿下还没喝药呢” 温岚应了一声，但并未动手接过药，只是面无波澜地盯着面前的女婢，女婢被盯着心慌，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更不敢多说一句话。 “夏初，蓄意谋害本宫，拉下去问责。把药渣收起来送去太医院化验，白露负责。” 温岚说完，夏初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往前爬着想求饶，但被她的人捂着嘴拉下去了，虽然只有一个女婢的话不足以给那个人定罪，但是给她添点堵还是好的。 之后，温岚招招手，一个女子跪在她面前，温岚小声说了几句，女子起身离开。 凤栖宫，宫门口 “三妹妹来啦，怎么打扮的如此素净？之前本宫送你的那个嵌着东珠的簪子呢？”二公主温蓉盯着温岚这张素净的小脸看了许久，瘪瘪嘴，“你啊总是穿的那么素净，怎么说你也是嫡公主，该穿些符合身份的才是。” 说罢又看了看一边不做声的四公主温棠：“倒是四妹妹，穿的真是比嫡公主都大气” 温棠摸了摸头上的金丝发簪，笑了：“这是父皇赏的，我这个做女儿的自然是要时时戴在头上的。” 温蓉翻了个白眼，拉着温岚说些悄悄话，没一会儿就进去了。 “儿臣给母后请安” 上位的皇后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让他们起来落了座。 “岚儿最近身体还好吗？” “多谢母后关心，儿臣一切都好”温岚微微欠身，声音小小的。 “那便好，太医院开的药你要按时吃，这样身体才能尽快好起来知道吗？” “儿臣多谢母后关心，儿臣知道了” 温蓉见皇后只关心温岚，吃味地噘着嘴不满道：“母后，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呀” 相较对温岚的礼貌关心，皇后对温蓉则是娇宠，眼睛里带着满满的宠溺：“你这死丫头，你妹妹身体不好母后自然多问了两句，现在倒吃起醋来了” “母后！”温蓉娇嗔道。 简单问了两句皇后就让她们散了，单独留下了温岚和温棠。 温岚垂眸坐在下方，皇后看着她这个样子，再想到昨夜皇帝的话叹了口气：“昨晚你父皇说……兰达部落之前跟温国求了嫡公主和亲” 和亲……温岚宽袖下的手紧紧攥住小脸煞白，之前不是死在和亲的路上，就是死在和亲之前，唯有一次是死在赵国，而且还是五马分尸的下场。 皇后见此叹了口气，她这个白得的五女儿听话懂事，只有一点不好，胆子太小了，听到和亲怕是吓得不轻。 但是蓉儿是自己唯一的女儿，她自是不愿意让她去和亲的。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她已经相中了新科的探花郎，当驸马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就是……要委屈温岚了，还好自己昨晚已经做好准备了。 兰达的族长？ “母后，儿臣……”温蓉听到这个消息顿时慌了，拉着皇后的衣袖眼泪都要下来了。 皇后拍拍温蓉的手，转而看向了温岚：“按本宫的意愿，理应是温棠去的，但她毕竟不是嫡出，不过若记在我的名下也是好的……岚儿你觉得呢？” 温岚当然知道结果是什么，左右都是她出嫁，这次倒不如还是主动请缨。既然知道一些事情，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多加谋划。 “儿臣愿前往兰达和亲，望母后成全。”温岚跪在地上不做声，皇后走上前把温岚扶起，看着她，话语里满是一个母亲的无奈和恳求：“乖女儿，母后知道这件事是委屈你了，可……你也体谅体谅母后吧，你大姐姐已经远嫁了，母后不能再失去你二姐姐了……” 温岚依旧没有说话，她还要等，再等等 又听皇后说道：“现在这件事你父皇只是跟我提了一下，让我跟你们简单说说做好心理准备，你若此时主动请缨，你父皇绝对不会亏待了你……” “岚儿，公主和亲在所难免，你没有母家，兰达部落的人也不曾见过你，若半路……也是发现不了的，母后会为你打点好一切，你且放宽心……” 温岚抬起头看着皇后，她的眼里带着担心，也带着愧疚，每次皇后都在为自己的后路考虑……她眼角湿润，跪在地上双手环抱住皇后的腰：“儿臣知道了……” 等走出凤栖宫，温岚向龙腾殿走去，皇帝现在肯定是在龙腾殿批奏折，只有这个时候去才能见到人。 “陛下，三公主来了”领事太监弓着腰低着头在皇帝耳边小声说着。 “岚儿？她怎么来了？”皇帝对这个女儿还有点印象，虽记在了皇后名下，但平常总是低着头不怎么说话。 皇帝想了想，“让她进来吧” “儿臣参见父皇”温岚跪在地上，额头轻触地面。 “起来吧，你怎么有空来找我啊”皇帝在孩子面前从不自称朕，过于生硬。 “儿臣是为兰达部落和亲之事”温岚依旧跪在地上，只是直起了身，“儿臣愿前往部落，以报父皇母后养育之恩” 皇帝一时间怔住了，好久才说话：“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你可能一辈子都回不了温国，一辈子都要在草原了。” “儿臣明白，儿臣承蒙皇恩生在帝王家，享受荣华富贵衣食无忧，父皇母后疼爱，兄弟姊妹友善，儿臣深知父王因为此事忧烦，特来请命以报之恩，请父王成全” 皇帝一时间有些动容，慢慢走到温岚面前，把她扶起来：“好，好，得此女是我温国之幸，岚儿放心，父皇会为你备上厚厚嫁妆，让你在草原能过得好些。你说，还有什么想要的，父皇都给你。” “儿臣……”温岚抿了抿嘴，逼着自己酝出眼泪来，“儿臣希望父皇能派太医院院士为儿臣解身上之毒，好让儿臣能平安到达兰达，也不算我温国失约” 第2章 半月出阁去，姐妹夜话时 皇帝一听这话，加上温岚泫然欲泣的表情，顿时脸就黑了：“去，叫赵……不，叫齐太医来。” 转而拍拍温岚的肩膀，“你放心，如若这事儿是真的，父皇一定给你做主” 温岚并未把这话放在心上，他要是知道幕后黑手是温棠，他还能替自己出头吗？温棠的事儿也得提上日程才是。 她心里虽然这样想着，但表面上还要装出一副感激万分的崇拜模样：“儿臣多谢父皇！” 齐太医正在太医院查看脉案，一听是皇帝召见赶紧拿上药箱跟着小太监往前走，但是在龙腾殿外，小太监却停住了步伐：“齐太医，奴可要劝您一句，您要看的是三公主，奴是四公主的人，该怎么做……齐太医是个明白人。” 齐太医低着头没做应答，余光却看见柱子后一个小女婢的衣角，他嘴角微翘就等着好戏开场，想必最近宫里又要热闹了。 齐太医搭上丝帕下的手腕，细细诊着，过一段时间收手跪在皇帝面前：“回禀陛下，三公主殿下确实中毒已久，体内毒素应已四年有余，幸好下毒者还算有所顾忌，否则……” 齐太医未说完的话是什么在场的人都心知肚明，温岚更是跪在地上，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大颗大颗往下掉，几次张口却哽咽到说不出话，一双大眼睛满是泪水看着皇帝。 皇帝此时脸色却是难看的可以，自己本就子嗣少，现在还有人谋害皇嗣。四年多啊，就算自己再怎么不喜这个女儿，那也是皇嗣！更不用说这个女儿现在还要去兰达和亲！ “桂曦”一个老嬷嬷从外面进来了，垂首站在一边，“岚儿，这是从潜邸就跟着我的桂曦嬷嬷，今天开始就跟着你，照顾你的起居饮食一直到你出嫁前，放心吧，父皇会让人去查的。” 温岚面上一副感动的样子，满眼孺慕地看着皇帝，盈盈一礼：“儿臣多谢父皇。” 温岚离开后，皇帝抬眼看向齐太医：“三公主的身体，治得好吗？” “陛下放心，三公主只需要调养一两年就可痊愈了” 皇帝的手在桌子上敲了敲：“……这半个月只需要保证半月后公主正常出嫁，就好” “半，半月？”齐太医有些惊诧地抬起头，在看到皇帝的眼睛那刻又赶紧低下头，“微臣明白” 齐太医走后，一个小女婢走过来，若齐太医晚走一步就能看见那衣角的颜色和柱子之后的衣角一致。 皇帝听着女婢的话，晦暗不明的敲着桌子，良久才说话：“朕知道了，时刻盯着那边，在三公主出嫁之前，不能出一点岔子” “是” 温岚带着桂曦嬷嬷回到兰萃宫，彼时下面的侍卫过来回话，从夏初的房间里搜到了东西，已经送到太医院了，想必很快就有答复了。 桂曦嬷嬷不动声色的看了坐在上位的三公主，看起来乖乖巧巧，也是个城府深的。 不过桂曦嬷嬷心里很满意，大公主温文尔雅，二公主天真烂漫，四公主心机太深，只有像三公主这样有城府但不会没有底线的，才是一位合格的公主，甚至是合格的女皇。 温岚回到宫里不久，皇帝身边的领事太监就带着圣旨来了，半月后公主大婚远嫁兰达，聘礼将加进嫁妆中随公主一同去草原。至于嫁妆，皇后是按照当年长公主出嫁的规格置办的，十里红妆都不为过。 在温岚的记忆里，这场和亲明明是半年之后才会出门，现在竟然因为她身体的原因提前了这么多，看来计划要提前了。 ?? “殿下，皇后娘娘说，殿下可以带几个贴身女婢，多的宫里都会为您准备的” 因着婚期提前，温岚这几天也被扯着量尺寸赶婚服，还要去皇后宫里听训话。 制衣局的人私下倒是吐槽皇帝想一出是一出，又可怜三公主年纪轻轻却要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在温岚出嫁的前一天晚上，她一身寝衣站在殿中，手在赶制出的嫁服轻轻抚着，在跳动的烛火中，嫁服上的金线映出淡淡光芒。温蓉也是在这个时候闯进来的。 她不似以前一般穿着华丽，一身素衣不施粉黛反倒显得有几分清雅。 温岚散了跪在地上请罪的女婢，和温蓉一起坐在桌子前：“二姐怎么来了？” 温蓉脸上有一些别扭，扭扭捏捏下从怀里把一个木盒子拿了出来，塞进温岚怀里：“这个，是之前我从小四那发现的，我还多给你塞了些东西……”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面更像是恼羞成怒道，“我只是怕你出去丢我们温国皇室的脸！” 温岚打开木盒子，上面是一堆金豆子和金瓜子，还有几支金簪子。 最下面是几张纸，除了城郊的良田铺子还有一个宅院外，还有一堆图纸，上面有一些温岚不大认识的文字。 不过有一张纸上面画着的东西下面，配文火铳，她虽然看不太懂字是什么，不过大致看上去应该是个兵器，杀伤力应该挺大。 温岚赶紧把图纸收起来，抓着温蓉的手：“二姐姐，你说这图纸是四妹的？” 温蓉有些懵地点点头：“是啊，你平常总窝在宫里不出来，我虽然看不上她但好歹是我妹妹，后来小四不是落水了嘛，我去看望她的时候就听她在那嘟囔什么穿越啊、女主啊之类莫名其妙的话，见我去了还一副看仇人的眼光，之后我就看她在那画什么东西，再后来……啊，再后来她就把这些图纸扔了，我看着挺有意思的就让人捡回来了，怎么，你看得懂？” 温岚心下了然，只觉得温棠愚蠢的可以，这等秘事也往外说。 不过这几张图纸倒是看着有用，她想到这把这些东西塞给温蓉手里：“二姐姐，你回去把上面的图都誊下来，待我走后你就献给父皇，就说……就说是你在古书上找到的，然后你誊抄了一份，记着千万不要说是四妹妹的主意” “为什么啊？” 温岚不能把下毒的事情告诉温蓉，只说四妹妹平常念书的时候就蠢笨，想必她也是从古书上找的，还叮嘱温蓉之后要跟四妹妹保持距离。 她记得在之前活的最久的时候，是温棠嫁去了兰达，她嫁去了赵国，但是后来温棠又跟赵王琴瑟和鸣，出了很多改善民生的办法，还帮助赵王灭了温国一统天下，直到在她临死前才把一切的事情告诉了她。 这一次，她就看她这个四妹妹的小算盘还打不打得响。 第3章 远嫁草原中，夫婿变女子 第二天一大早，温岚就被桂曦嬷嬷拉起来梳妆打扮，在临上马车前温蓉不顾皇后的阻拦拉住了温岚的袖子，郑重其事道：“温岚，我很讨厌你……所以我成婚的时候你必须回来参加典礼，听到了吗？”说到后面甚至带着哭腔。 温岚头上戴着一根嵌着东珠的簪子，正是温蓉之前送她的。她红着眼眶看着温蓉，但是并没有说话也没有点头，直到后者被皇后拉开。 马车驶离了皇城，温岚才有一种出嫁的感觉，嫁衣早就在她出城不久就换成便服了，毕竟这一路要半个多月，嫁衣弄坏或者弄脏都不好。 温岚坐了一天的车，直到晚上休整的时候才停下，她坐在马车里透过车窗看着天上的月亮。 在同一个月亮下的兰达部落此时尸横遍野，一个人从帐篷里钻出来，手上拎着一个头，正是前任首领的，她脸上被溅上血，非但没有骇人，倒添了几分英气。 兰达部落，新任首领诞生了，她的名字叫索娅。 第二天早上，索娅清理前首领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一个明显不是草原的东西，打开一看脸色明显不好看了，叫来了部落能说得上话的，把东西拿给他们看。 “这……”旁边的少年挠了挠头，“首领，这我是真不知道，不过我们确实和温国有过和亲的先例，想必这时候和亲公主都过来了，您打算……” 索娅有些头疼，最后还是叹了口气：“算了，人既然来了就好好待着，我记得一般这种和亲公主有自己的帐篷是不是？” “是的首领” “让人把帐篷收拾出来，嗯……给床上铺厚点。中原的姑娘应该都挺娇弱的。”索娅虽觉得麻烦但谁让他们之前没有了解清楚呢，“公主什么时候能到？” “从部落到中原……消息传递得要五六天吧，要是换成公主的马车，起码得半个多月吧”辉洁指着地图说，“我们可以先处理部落的事情，然后再去接公主，时间是来得及的，不过……首领要去接她吗？” 索娅点了点头：“自然，这也算是我们没打探到消息，还让人家跑了一趟，就这么定吧。” ☆ 温岚出发三天后，三公主温棠不知发了什么疯，得知温岚前去和亲后气的把整个屋子的瓷器都砸了，皇帝得知之后大发雷霆，把温棠禁足在宫中谁都不能出入。 与此同时，温岚也开始行动了，准备和亲这半个月，她把母妃留给她的节气暗卫们全都叫了出来，部署了计划，留下小满和立夏在宫中方便联系，剩下二十二个都跟着她走。 至于这些暗卫，她也是第三次重来的时候才知道，但却为时过晚，有好几次明明已经已经开始服用解药了，却还是死在了路上。 等离开温国地界，她将身边的人都换成节气们，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至于被替下来的都是不想去草原的，温岚直接放他们走了，也不怕他们泄露什么，毕竟自己那个时候已经到草原了。 而且……她还给温棠留了一份大礼呢。 温岚出发了半个月后，他们来到了草原，看着碧草接天，闻着新鲜的空气，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成功到草原了，真的改变了，真的活下来了。 她突然很想哭，但是眼泪还没酝酿出来就看见远处似乎有人骑着马过来了，节气们护着温岚上了马车，等来人近了些，温岚透过车窗看清了他们。 为首的人一身深蓝色长袍，还有几缕头发被编成了辫子和剩下的头发一起扎成马尾垂在头后，额头和鬓角的碎发随风轻轻晃着，她骑着马走到车窗前，和温岚四目相对。 良久，索娅开了口：“你就是中原来的小公主？我是兰达部落新的首领索娅，换句话说……我应该是你的……夫婿？不过很可惜，我是个女子，成不了你夫婿。” 温岚看着索娅的脸，“慌乱”地低下头：“是我，我叫温岚” 索娅歪着脑袋看了看温岚，又驾马回到送亲队伍之前，“附近有几个小部落，有两个挺凶的，你们就跟在我后面走，免得出了冲突把小公主吓着了” 领头侍卫是个年轻的男子，闻言看了看四周：“不必，我等自会护住殿下。” “嘿，你怎么还瞧不起人呢”索娅还未说话，忠实的追随者辉夜先不乐意了，翻身下马走到那侍卫面前，“不服气啊，不服气比一比啊” 男子名曰立春，是暗卫之首，满脑子都是怎么样让自己的武力更上一层楼，压根不会跟除了节气之外的人之外相处，他也不是瞧不起，只是在思考草原人的实力能在自己手里过几招。 温岚在女婢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提着裙摆走到他们面前，她在马车上就看出来了，这索娅带来的人有不少是对自己的人抱着嫌弃和看好戏的态度在的。 立春低着头不语，温岚脸上带着浅笑对辉夜说，“这位将军，立春是个寡言少语的。不过，左右天还早，立春，不妨你就和这位将军比试一番，就当是和诸位认识一下。” 辉夜挠挠头，有点没太听懂温岚说话，但是“比试”二字还是明白的：“诶，那个叫立春的，要比吗？” “比” 温岚坐在一边，索娅站在她身边替她遮着草原的太阳，女婢从马车里拿了水壶来给温岚倒好：“殿下，草原风大，您要是冷了就和婢说，我们带了披风的” “好，本宫知道了” 索娅侧着头看着二人交谈，只觉得麻烦得很，半蹲到温岚面前：“不用那么麻烦，你家公主要是冷了，我就把大袍给她披上，你们那薄薄一层的披风根本没法挡住草原的风” 小女婢不知道能说什么，温岚挥挥手让她回去了，扭头和索娅对视：“索娅首领，我们对草原的了解不多，您多多见谅” “害，有什么的呀，我对你们中原也不了解，你若有空了能跟我多说说吗？” 看起来索娅是真的感兴趣，两只眼睛似是装有星辰般认真地看着她，温岚眨了眨眼睛，点点头：“好” 这场比试只能说是打个平手，索娅带来的人看的并不过瘾但确实赶路更要紧只能耐下性子，只待回到部落与小公主的侍卫好好切磋一番，不过立春和辉夜倒是关系近了许多。 辉洁和辉夜带着一批人走在前面，部落的人骑着马把车队围住，索娅则跟着马车走在后面，一路上她都跟趴在车窗上的温岚说着草原的趣事，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几个节气见自家公主开心自己也欢喜。 等到晚上无法赶路的时候，部落的人熟练地点燃火堆，车队有人停下休整，索娅则全程跟在温岚身后。 第4章 草原首站捷，连夜部落赶 此时的小公主已经披上了索娅带来的大袍，领口的白毛把她的脸衬着更小了，她坐在一个火堆前，听着噼啪声，心里没来由的安宁。 索娅突然把一根兔腿递到温岚面前，又是那爽朗的笑容：“这是兔腿，可香了，快尝尝”温岚想去接却被索娅躲开了，“你手好看得很，就别沾上油污了，就这么吃吧。” 索娅才不承认她就是想投喂呢，早在下午见她吃糕点的时候就想了，小口小口的太可爱了，跟寻常草原女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不同，就像……就像草原上的小兔子。 温岚胃口不怎么好，一方面是因为长时间的舟车劳顿还没缓过来，另外一方面就是这个姿势太过怪异，有些不自在，很快就摇摇头不吃了。 “你们中原人胃口这么小啊，那为什么还要那么多的贡品啊，哦也是你们人多。”索娅也不嫌弃，接着温岚没吃多少的兔腿开始吃，“草原是不能浪费粮食的，你胃口小，我之后让他们做菜的时候做的少一点。” “等我们到部落，你就住在公主帐里，那是除了首领的帐篷最大的了，虽然比不上你们中原的宫殿，但是也暖和的很。” 索娅三下五除二就把兔腿吃完了，骨头拿在手里，温岚歪着头不解的问：“骨头……不扔吗？” 索娅扬起嘴角，眼睛装满了恶趣味，她一吹口哨把手里的骨头扔出去，一只黑影飞快跑过去叼住还在半空中的骨头，晃着大尾巴跑了回来。 等温岚看清那黑影，看见那萤绿色的眸子，吓得赶紧躲到索娅身后：“那……那个……它它它，它是狼啊……你们，怎么还养狼啊……” 索娅被她的声音戳中了萌点，见她实在害怕，安抚地摸摸她的头，语气极具温柔：“公主不怕，阿图不咬人的，手感可好了，你就当它是条大狗就好。阿图，过来！” 被唤作阿图的狼还趴在那边啃骨头，一听主人叫，三下五除二吃掉骨头，晃着大尾巴跑到二人面前，用头顶着温岚的手，尾巴摇得欢实。 毛绒绒的温热触感是温岚极少接触的，唯有之前在赵国逃跑的时候在一个农户家中摸过一只大黄狗。她试探性的揉了揉阿图的脑袋，阿图舒服地眯上了眼睛，耳朵时不时抖动一下，可爱的要命。 见阿图这么乖，温岚的胆子也大了，慢慢蹲下来揉着阿图的脑袋，但是一只手还拽着索娅的袖子。 没过多久，阿图突然警惕起来，一双狼眸死死盯着一个方向，温岚抬起头看向索娅，发现她也是一脸警惕，几个节气就在附近，赶紧把她半围着，蠢蠢欲动。 “侍卫长，带着公主上马车，别下来，别往外看”索娅唇角还噙着笑，但眼睛里尽是冷意。 温岚也知道自己不仅是个幌子，还是个拖累，带着一个节气和剩下的几个不走的女婢上了马车，把车窗关好，车门也关好，甚至在她在袖子里拿了一把匕首，草原鲁莽之人众多，如果出了意外她宁可自尽也不愿失了清白。 小雪算是节气中武艺高超的，此时拿着软剑警惕守在门口。 很快外面就传来兵器相交的声音，还有人的惨叫声，直到一阵狼叫过后，越来越多的惨叫声和咒骂声，就算女婢将温岚的耳朵捂上也不济于事，过了好一会儿才消停。 此时车门突然被打开，温岚害怕地闭上了眼睛，但是并没有传来兵戎相交声和惨叫声，她大着胆子睁开眼睛就撞进了索娅含笑眸中。 她说，来的人是附近部落的。 她说，没事了。 她说，有她在，不用怕。 索娅扶着温岚下了车，立春领着节气、侍卫和辉夜等人正在收拾战场，纵使重来这么多次，但她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惨烈的战场，腿有些软，但是手上传来索娅的温度，似乎也没那么吓人了。 “今晚要连夜赶路。”索娅拉着温岚坐在火堆旁，“血腥味很容易引来草原的野狼群，你要是觉得车里闷，我就带你骑马，这样还快。” “可是……我不会骑马”温岚有些为难还带着抗拒。 “没事儿，有我”索娅语气尽量放柔，不吓到她。 温岚犹豫了一下，很快同意了。她知道车队之所以走得慢就是为了适应自己的节奏，害怕走快了自己身体不适。如果没了自己，应该能快不少，现下还是快些赶路比较好。 “那他们……” “我带了几个女子来的，知道你们中原人重名声，让她们带着就好，不过才五个什么都不会的，剩下的应该有会骑马的。” 见索娅安排妥帖，温岚也没说什么，回到马车上跟几个女婢说了一下，等她出来就被索娅举上自己的马了。 温岚僵直地坐在马上，紧紧抓着马鞍前的环，直到索娅翻身上马心里才安了些。 索娅又把大袍给温岚裹好，确保小公主在自己怀里不会掉下去，她才带人出发，果然速度快很多。 带着小雪的女人名叫玛丽，算是兰达部落女子中的佼佼者，一开始只觉得这些中原女子真是娇气的很，但是等把小雪搂在怀里，小小的软软的，还香香的，别提心里多美了。 “你们中原的女子怎么身上还有香味啊？”玛丽低着声音小声问。 但是小雪耳边都是风声，只感觉身后的人在说话，但是不知道在说什么，就很大声了喊了句“啊？”只不过没有得到回话。 在索娅的安排下，他们是第一批回部落的，之后车队才会到。 不过等他们带着几个女婢回到部落的时候也是第二天傍晚了，天空被太阳烧得通红，温岚有些痴地看着天边，引来索娅轻笑：“喜欢看？之后就能天天看了” 温岚开心的应了一声，脸颊因为毛领有些痒，但是碍于手还死死抓着索娅，只好用脸颊在大袍的毛领上蹭了蹭。 屠漪得知和亲公主到来的消息的时候，她还在公主帐里往床上铺狼皮，听说中原人都怕冷，和亲公主可是在皇宫长大的，更要娇贵些。 屠漪见到温岚的时候，她一张小脸埋在毛领中，一只手捂着长袍，一只手抓着自家首领的袖子，小心翼翼打量着四周。 屠漪心中顿时就软了，自己虽然也生了两个女儿，但是性子一个比一个野，现在这个小公主真是符合她对女儿的幻想。 “这位就是温国来的小公主吧。您好，我是屠漪”屠漪为温岚献上哈达，虽然几人来得匆忙，但部落也不是什么都没准备，“公主帐在这边，请跟我来” 温岚微微欠身，跟着屠漪来到精心准备的公主帐，身后的女婢们鱼贯而入，但是毫无她们的用武之地，屠漪等人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这些都是首领提前命人准备的，就怕您回家了冷” 温岚心里一软，“回家？”嗯，这就算到家了，她心里有种释然，左右皇宫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她的新生活就从草原重新开始吧。 第5章 两方初会谈，春夏不可留 “公主舟车劳顿定是乏了，赶紧休息吧。首领吩咐了，给您在后面准备了装水的罐子，方便您洗漱。明天首领应该会带您去在部落附近转转熟悉熟悉环境,还有啊……”屠漪坐在毯子上语气温和地跟坐在床上的温岚说着部落的大致情况，直到后者脸上出现疲态，屠漪才离开。 屠漪刚出来就碰见风风火火走过来的索娅：“公主呢？” “睡着了，首领，你这是？” 索娅敞开长袍，里面是一窝兔崽：“阿图把母兔子咬死了，小兔子放草原上也活不了，倒不如都拿回来给公主呢，就算当个玩伴” 屠漪忍俊不禁：“首领，小公主今年已经及笄了，你还拿她当小姑娘哄啊” “她看着好小一只，当成小孩子……也没事儿吧……”索娅回想着之前在马上的感觉，“屠漪阿妈，你到时候多准备点奶茶吧，小公主应该喜欢喝的，还有啊，她胃口不大，嗯……吃饭的时候别做太多……算了让她跟我一起吃吧。” 索娅烦躁地搓了搓脑袋：“屠漪阿妈，以前首领都是怎么对过来的和亲公主的啊。有没有经验啊，我真是不知道咋办啊” “以前部落的和亲公主……都是为了子嗣的”屠漪眉头紧蹙，“都没有什么好下场，得亏首领动手早，不然等小公主碰上前任首领……倒是可惜了” 休整了几天，车队也到了，这天，温岚早早起了床，几个女婢正在给她梳妆，盘发髻这件事，几个节气是真学不会，她们就只能站在一边默默看着。 “白露，你去找首领，就说我有话跟她说。” 这几天小雪和大雪已经差不多把主要的地方都摸透了，是时候和首领谈谈了。 索娅听到白露的话丝毫不意外，按她想的早就该谈谈了，就是没想到调整了这么多天，看来中原人体弱是真的，还得多补补，不过那几个侍女倒不像是一般人。 就在她神游太虚的时候，温岚已经带着霜降白露进来了，坐在那好半天索娅都没回神，还是辉洁咳嗽了两声才把人叫回来。 “啊咳咳，那个，你的人说你有事要跟我说，正好，我也有事儿跟你说” “是，首领直言便好” “我想借公主几个人，教部落的孩子识字算数” 此话一出，辉洁都傻眼了，大姐，你咋不跟我说一下呢？这边在这儿疯狂眼神示意，那边的索娅一门心思全在温岚身上。 “实不相瞒，部落内孩子基本都不识字算数，我们和别人通商的时候吃了不少亏，我想小公主的人都是从中原来的，懂得肯定比我们多，这件事儿很重要也很紧急，我们可以拿出所有的诚意” 温岚被这一下子打的措手不及，不过很快就消化好了，这件事儿稳赚不赔，但是为什么说很紧急？ 她这么想的也这么问出来了，索娅想了想，让辉洁出去了，温岚也对霜降白露一个示意，整个帐篷里只有二人。 索娅这才出口：“说出来小公主可能不信，我的第六感一直挺灵的，之前凭借第六感躲过不少危险。这次也是下意识感觉，这件事对我们很重要……“ 她顿了顿：“我知道这件事对你来说有点疯狂，但是请你相信我，我……我可以答应你合理的条件，当然，不能损害部落的利益。” 温岚点点头，身边的人基本上都识字会算数，若只是教这些还是可以的，怎么算自己都不亏：“我可以答应首领，但是我也有要求。” “你说” “我想要单独的一片地方供我的人使用，你们不能干涉，如果可以的话，我还想要一定的权力，不然我担心部落的人会对这件事有异议。” “我能做的是，保证不损害部落的利益且我的人不会主动伤害部落的人，在必要时候，我的人还会保护他们，另外通商的事情，日后也有的商量。” 通商这件事是索娅的意外收获，温国和兰达部落虽临近，但很少有商队往返，一方面是担心自身安全，另一方面就是利润不大，不值得跑这一趟。 如果这件事能商量，对部落发展绝对是利大于弊，索娅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了，当辉夜和辉洁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恨得牙痒痒，但是还没招，毕竟他俩谁也打不过索娅。 ☆ 索娅最近真是忙得很，首领换了，很多事情要忙。温岚一连几天都没见到索娅，根据屠漪说，她是受附近部落的邀约去进行大比武了。 兰达部落是草原最大的部落，每次换首领之后都要进行一次大比武，重新分配草原的所属面积，以往一直是兰达部落第一，因此分到的面积也是最大的，这次不知道能怎么样。 “很危险吗？”温岚怀里抱着索娅送给她的小兔子，一窝就三个，格外黏温岚，除了她之外也就小雪能颇得信赖。 “没事儿，公主别看咱们首领是女子，但是身上结实着呢，山神之女是不可能会输的。”屠漪手上针线活没停，一脸骄傲。 温岚心里虽好奇什么是山神之女，但是自己毕竟来的时间短，贸贸然张口不大好。 车队早在前一日晚上就到了，部落的人帮忙把东西卸下来放到公主帐中，几个女婢本想收拾，但是被屠漪拦住了。 “拿一些要紧的出来就好，等冬季到了咱们还要搬到适合过冬的地方去。” “还要搬走吗？” 从未听说过这种生活方式的女婢们都有些惊奇，拉着屠漪好一番询问，只有一个叫春夏的一直陪在温岚身边，蹲在床边逗弄着小兔子。 “你不去凑个热闹？”温岚问道。 春夏摇摇头：“婢不去，婢喜欢陪着殿下” “本宫还记得，当时本宫自己去给母后请安，你正跪在贵妃宫门口被四公主掌嘴，还要打发你去做杂役。本宫看你可怜，许是也觉得你像本宫，就把你要了过来，还换得她好一顿嘲弄。”温岚一只手顺着小兔子身上的毛，一边说道，“跟在我这个不受宠的公主身边受了不少委屈吧，如今还要陪我嫁到这草原来，委屈你了。” 春夏跪在地上，给她重重磕了一个响头，整个帐中都听得见。屠漪也听见了，她刚想说什么就被几个节气和女婢拉出去说话了。 “殿下，婢从来不觉得跟了您委屈。婢从前跟着四公主，她落水后就像换了一个人一般，对婢不是打就是骂。幸得公主垂怜把婢要了去，不然婢恐怕这条贱命都没了。” “婢本就孤苦无依，能跟您来草原是婢的福气。” “夏初死了，你应该知道为什么吧”温岚没让她起来，自顾自的说道，“下毒啊，我那个亲爱的四妹妹可是让本宫这个三姐死呢。那从前服侍她的你……在这个事情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呢？” 温岚是特意选在这个时候发作，一是因为索娅等人已经走了，另一方面，春夏一直也算是老实，这也给她处理事情的时间，现在都差不多了，也是时候了。 春夏一脸震惊地抬起头，往前挪了两步：“殿下，婢真的没有插手这件事啊，婢只是……” “你只是知情不报，因为夏初是你亲妹妹”温岚垂眸摸着兔子耳朵，手指轻轻捻着兔耳朵，“不过本宫怎么记得，你说你是个孤儿啊……” 第6章 尘埃落定处，部落有事生 此时帐外，一个女婢站在门口，对里面的一切都当做没听见。她叫白露，也是节气暗卫中的一员， 在三公主出嫁之前，她和谷雨就特意被安排进了随行女婢中。这一路上，原先侍卫都陆陆续续替换了温皇的人，原来的侍卫首领仲翎也逐渐边缘化。 可以说，现在整个送亲队伍，都是温岚自己的人，她也就不用再装什么乖乖女了。 “诶……你是叫……”这个时候玛丽过来了，见到守在门口的白露一时间叫不出名字了，“算了，我还是分不清你们。小雪呢？我带她去抓兔子！” “玛丽姐姐，小雪在里头给我家殿下更衣呢，姐姐要不跟着芒种去吃些点心？”白露柔声道，脸上扬起笑容。 一边的芒种也适时迎上挽住玛丽的胳膊：“是啊玛丽姐姐，我最近学会了新的点心，去尝尝吧，等小雪出来了，白露就让她过来找你了” 玛丽对这几个节气姐妹花没什么抵抗力，个个都是香香软软的，就顺着芒种走了。至于玛丽嘴里那个小雪？早就和大雪去打探部落的消息了，晚上才能回来呢。 屋里春夏还跪在地上，将一切如实说清，她在离宫前被温棠叫去了，温棠给了她一袋毒药，如若是温岚和亲，那等温岚到部落之后给她下在饭菜里，这样谋害公主的罪名就落到兰达部落的头上了。 但是她没想到来到部落之后，周围融洽的氛围和和谐的关系让她愈发犹豫，节气们对她的关心更是让她直接放弃了投毒的想法，但是不可否认，她背叛了自己的主子。 最后磕了三个响头：“请公主责罚”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之后你就负责浣洗衣物吧” 春夏没想到温岚不杀她，等她感激地抬起头看向上位的温岚时，温岚已经盖着毯子闭上了眼睛，她谢过恩之后走出了帐篷，和白露点了头之后就走了。 白露看着她的背影远去，之后她可能会嫁给部落中的任何一个人，唯独不会和她们再有什么交集了，其实她更倾向杀了春夏，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但是她家主子仁慈。 不过也无妨，不管是吃食还是衣物，都会经过她们姐妹四个的手，谁也无法伤害到主子。 温岚一睡就睡到了晚上，她一睁开眼睛就看见眼前白茫茫一片，抬手把贴着她脸的兔子推开，她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清明和霜降就从外面进来了，还带着水和帕子：“主子醒了？仲翎他们打了头鹿回来吃，现在外面篝火都点起来了，主子要去看看吗？” “也好，惊蛰回来了嘛？” “还没呢主子，她和小暑立秋还在那边做事。” “让惊蛰回来了去找我” 综合考量下，温岚把教学这件事儿交给了惊蛰和小暑，一识字一算数，立秋则带着他们学武。 温岚换了身衣服在白露和清明的陪伴下来到了部落中心。 “公主来了公主来了” “嘿嘿，看了这么多天，公主还是这么漂亮” “废话，人家可是公主” “哎呀，真希望我这一胎也是跟公主一样美的女娃娃” 仲翎正蹲在篝火旁看着火上的鹿肉，听见周围人的话头也没抬。自从被边缘化以后他就只能和原来的人一起去打猎，说不怨是假的，他们这一小队人武功也不低，难不成就因为他们是温皇的人就只配有这样的待遇吗？ 温岚坐在椅子上，一下子就看到了火堆旁的仲翎，侧着头和清明说了一句，后者点点头走了，没一会儿她就带着仲翎来了。 “卑职参见公主”仲翎单膝下跪恭敬行礼。 “仲队长客气了，你们也是我温国的精兵良将，最近忙着教学的事儿忽视了你们，是本宫的不是，还望仲队长见谅。” 这仲翎哪敢接啊，跪在地上头低的更深了：“殿下折煞卑职了，卑职只是一介武夫，实在担当不起精兵良将一词。” 温岚喝了一口奶茶：“这次本宫找你来，就是想说你们这些侍卫的去处” 仲翎心里有些紧张，他知道他们这些人肯定不能充当贴身侍卫，但也希望别太过边缘，落差太大下面的人一时也是接受不了的。 “仲队长，本宫希望你能加入部落巡逻的队伍。” “巡……巡逻？” “其实准确说来，是看守部落安宁，你也知道周边小部落不算少，如今索娅首领不在，本宫手里也没有什么大权，在部落中实在是寸步难行，本宫一介女流又没有自保能力，到时若真出了什么事儿怕是追悔莫及” “所以本宫希望，你能带着人和部落的人融在一起，一方面能融入部落安稳下来，另一方面你也能帮本宫打探部落外面的消息。” “仲队长，你是父皇的人，本宫对你自是看重且信任的，如今本宫孤立无援，只好努力融入这里入乡随俗，仲队长，你对本宫融入部落，有大作用。” 听温岚说完，仲翎一扫之前颓废的样子，带着温岚委以重任的目光接着烤肉去了。 “主子，您这三两句话就让仲队长重新振作起来了？”清明眨眨眼睛。 “冷他几日是为了让他知道，他现在只能靠着我，所以别再想回去的事儿了，到底他也是要在这个部落生活的，巡逻是他带着人最快融入这里的方法，我就算不找他，过一段时间他自己也会过来找我的。”温岚又喝了一口，“不过是给他个台阶下，让他知道我还记着他们呢，这样之后也能尽心给我做事。到底不是从小长起来的，没那么忠心。” 清明点点头，脸上扬起笑：“这是自然，我们都是陪着主子长大的。” 温岚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就看惊蛰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蹦蹦跳跳的小暑。 “教学的事儿怎么样了？” “不太顺利……”惊蛰皱着眉头坐在一边跟温岚说着麻烦事儿，小暑蹲在火堆旁等着吃肉. 温岚想到会不太顺利，但是没想到最大的阻力不是家长，而是这帮孩子自己不想学，就算是想学也不想识字算数，而是都想跟立秋学武术。 “主子，怎么办？” 温岚有些头疼，这帮人固执的要命，孩子父母之所以答应还是因为看在她是和亲公主外加索娅临走之前下过命令才不得不答应，如今是孩子们自己不愿意学，他们不煽风点火就不错了。 “主子，上学不是很重要吗？为什么他们这么抗拒啊？”小暑从仲翎手里拿了一块肉，蹲在一边啃，吃的满嘴都是油。 “草原人以武为尊，自认为只要武艺高强就可以了，对增长学识没那么看重，更何况你看首领身边不也是武将居多？文将不过辉洁一人罢了。”温岚喝了一口奶茶，看着仲翎端着烤肉往这边走。 “惊蛰你来，之后你就这样……”温岚俯身在惊蛰耳边说了几句，只见惊蛰满脸兴奋带着还没吃完的小暑走了。 “主子，这法子能行吗？”清明有些担心。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只要他们看到上学的好处，自然而然就会把孩子送过来了，通商这件事儿以后肯定会提上日程，到时候难不成都指望咱们带来的人嘛？部落的人不会放心的。” “对了，上次屠漪阿妈说下一次商队大概什么时候来？” “大概半月之后” 温岚垂眸想了想：“半月足够了，就看惊蛰那边了。” 第二天，惊蛰慌慌张张跑进来，此时温岚正在用早饭，见她这样不自觉皱了皱眉：“惊蛰，你这大早上的怎么了？” “主子，部落有孩子失踪了。” 第7章 内奸通图兰，杀鸡以儆猴 温岚闻言起身快步往外走：“什么时候的事儿，谁发现的？” “半个时辰之前，仲翎发现一些人很着急四处找，问了但是没人说，后来还是水德跟他说的，他知道之后就赶紧过来找我了。” 温岚叫了所有节气出来去找，小雪和大雪收到命令之后马上出动，和她们待在一起的玛丽一脸懵，原来小雪不是柔柔弱弱小姑娘啊。 失踪的孩子叫米浩，第一个发现这件事的人叫成德。部落中因为分地的事情对温岚多有埋怨，成德就是其中之一 。 照他们这些人看来，温岚等人什么都没干就白得一块地，他们还不能靠近，谁知道是在搞什么东西。 又说让孩子念书，他们没念过书不也长这么大，以前的和亲公主多乖啊什么都不干，有时候他们还能尝个鲜，新来的这么闹腾，首领还纵容，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如今人没了，这女人不去找人还把他看在这儿，是想干什么？ 成德被捆着坐在地上，满脸都是不耐烦：“我说，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去找人吗？捆着我做什么啊？女人就是麻烦，头发长见识短。” 白露舔了舔后槽牙，一巴掌呼过去：“你要是早点上报，我们早就找到人了，你见识多，你见识多怎么没见你成为首领的心腹啊，废物。” 温岚一身便装，头发高高吊起，在霜降的陪同下进来了，直接坐在上位，手里是大雪四处调查的结果，字迹虽然潦草但也能分辨。 “成德，原首领的人啊，怪不得对首领和我们有这么大的敌意，你不会以为原首领的死是索娅谋权篡位吧？” 看着成德一脸不服的样子，温岚没忍住笑出声来：“我说怎么兰达的名声那么次呢，有这么次的前首领和这么次的手下，你们兰达迟早覆灭。” “你！” “怎么？本宫说错了？原首领私下烧杀抢掠却一个孩子没留下来，听信谗言疏远有志之士，动乱之时若不是你们偷偷跑了，怕早就没命了吧。事后跑回来投降谄媚，索娅把你们安排到边缘地带心里不平衡了？看看你那个大肚子吧，我父皇在温国养尊处优都没有这么大的肚子，也不知道你中饱私囊了多少。” “米浩失踪，你是真不知情，还是知情不报另有私心？” 温岚看着底下的一行字，意味深长。 “切，我说公主殿下啊，你要干什么就直接干，从来就没见过你这么多事儿的和亲公主，你就乖乖在部落待着不行吗？怎么非要……” 话还没说完，白露一巴掌又呼过去了：“主子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别多说别的。” “我什么都没干，不过是没告诉你而已，至于吗？” “三年前和附近图兰部落一起打劫了兰达，两年前和图兰设下埋伏重伤原首领，一年前和图兰打劫商队说是兰达的人，半年前……”温岚顿了顿，眸色越发冷，“半年前，企图欺负年仅8岁的……” 温岚没再说下去，抬眼盯着成德良久，起身往外走：“我会派人彻彻底底搜查你的帐篷并让人去这个图兰走一趟，你最好祈祷米浩没事儿，不然，我会马上杀了你。白露，看好了，不死就行。” 白露斜着眼瞅了一眼成德，再看看已经走出去的温岚。不死就行嘛，放心吧主子，彼时，惨叫声让附近搜查的人心里一颤。 温岚坐在公主帐里，身边只有一个霜降陪着，外面还在搜寻这米浩的踪迹，没过多久，小雪拿过来两张纸，都是图兰部落给成德的信还有计划。 “该说他是蠢还是过于自信呢？就这么放在帐篷里不怕别人发现？”温岚有些无趣，这比后宫争宠的手段差太多。 “殿下，找到米浩了，在成德帐篷床下的箱子里，晕过去了。”没过多久仲翎回来报信。 “谷雨去了吗？” “谷雨姑娘已经去了，殿下放心。” 温岚点点头，挥挥手让他出去了：“小寒和大寒他们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图兰部落的位置也摸清了，就等主子下令了。” “好，那就……” 温岚话还没说完，一个有点眼熟的人就跑了进来：“公主！公主不好了！图兰，图兰部落过来攻打我们了！” “冬至！” “是！” 温岚话音刚落，几个黑衣人一闪而过，只在帐篷上留下几道黑影，冬至应声之后带着人冲向部落外杀敌。 温岚太弱，只能在帐篷里等着消息，霜降也做好了动手的准备，有一个成德，谁知道有没有第二个“成德”。 ?? 索娅躺在帐篷里没来由地心慌，翻来覆去睡不着，最后还是坐了起来，大比武还有一天，明天结束后他们就启程回家。 辉洁辉夜住在一起，辉夜早就睡熟打鼾了，辉洁却站在门口透过帐篷缝偷偷看着外面，看了一会儿后皱起了眉头，一巴掌把辉夜打起来：“辉夜，别睡了，快起来。” “*辉洁你有病啊，大半夜不睡觉折腾什么？”辉夜不耐烦道，但是看着辉洁的脸还是强撑着打起精神，坐了起来，“怎么了？” “情况不对，外面巡逻的我总觉得是在监视我们。” 辉夜这时候也精神了，辉洁这小子一直都正经，手握上身边的剑：“怎么办？首领还在别的帐篷呢。” “我估摸应该不会动手，大比武还没结束呢，就算要动手也会在……”辉洁面色凝重，辉夜显然也想到了什么。 “大比武的时候！” 辉夜舌头抵了一下腮帮：“要不这样，明天我上！” “不行，首领因为性别的事儿已经被他们看不起了，要是这个时候她突然不上了，他们会看轻兰达的，现在的兰达打不起。” “那我们就早点跑。” “那更不行了，他们会说我们临阵脱逃，再说了，首领那性子你第一天知道吗？” 辉夜撸了一把脑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咱们就这么等着？等死？” 辉洁低着脑袋想了很久，都没想出个法子。 兰达这边战争还在继续，二十个节气配合默契，图兰死伤无数，仲翎带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加上兰达部落的人，打的图兰毫无还手之力，最后在冬至砍下领头的头颅后结束。 温岚这个时候带着霜降缓缓步入战场，兰达的人见状也纷纷让开，结束战斗的节气脸上的血也不擦就站到她面前复命。 “主子，图兰一共来了三百三十四人，均已解决。”冬至低着头，部落的人看着遍地的尸体，有的人不自觉头皮发麻，这就解决了？天还没亮呢，不仅抓了内奸，还解决了部落战，然后他们还一个人没死？ 仲翎带着人在一边收拾战场，尸体扔出去喂狼，武器什么的能用就收着，得趁早把血腥味散开，不然谁知道草原上除了狼还有什么野兽。 温岚把目光对准了不远处蹲着的小暑，这丫头不知道拿个剑在那捅咕什么呢：“小暑！干嘛呢！回家啦！” 小暑扭头应了一声，随手把脸上的血抹下去，找了块布把不知道什么东西包了起来，拎着跑过来了：“主子主子！我把冬至哥哥砍下来的脑袋包好了，要给那个什么图兰送过去吗？” 第8章 比武意外出，月事惹麻烦 部落的人从来没听说过要把人头送到敌人面前的，看着小暑的眼神从敬佩到带着害怕，试想一下，一觉醒来有个人头在骂你枕边，魂都要吓没了…… 小公主肯定不会同意的…… 等等，小公主为什么在思考啊！ 她点头了？！她居然点头了？！这还是那个柔柔弱弱的和亲公主吗？ 温岚想了一下果断同意的，甚至还有点期待图兰首领的反应，看着小暑跃跃欲试的样子挥挥手让她去了。 惊蛰见状摇摇头：“主子就娇宠着这丫头吧，她这一去谁知道闹出什么事儿来呢。” 温岚无辜眨眨眼：“能有什么事儿啊，难不成小暑还能灭了一整个部落不成？” 惊蛰搓了搓鼻子，那倒不能，顶多就是把首领吓个半死而已。 小暑走后，温岚环顾四周：“霜降，去把带来的那些药材拿出来送到谷雨那，务必让她好生医治部落的勇士们。” “是” “兰达的诸位勇士，是山神的庇佑，是你们的勇敢，保卫了我们的家园，让部落重回宁静！兰达因有你们而骄傲！”温岚往前走了两步，“大家今晚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本宫让人去猎些肉回来，我们开宴会！” “公主万岁！” “公主万岁！” 大部分人心里还是清楚的，这场部落战还是公主带来的人占了主力，他们就是捡漏罢了。 大部分节气跟着温岚回了帐篷，几个开学堂的没放过这个和部落人打好关系的机会选择和仲翎等人一起处理尸体。 温岚回去之后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成德呢？” 白露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人：“主子放心，没死，就是废了，还把部落内的奸细都说出来了，就等着首领他们回来处理呢。” “嗯，让人把他看好了，至于他说的那些，严加监视，我想经此一事，他们一时间也不会有什么动作，屠漪说首领快回来了，到时候就让她解决这些烂摊子吧。” 温岚丝毫不觉得这个烂摊子扔给索娅有多不好，毕竟她才是部落首领嘛，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些奸细肯定已经存在有一段时间了，她现在帮她找出来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至于处置……那跟她有什么关系呢？ 这天晚上所有人都睡了个好觉，仲翎抱着剑站在岗哨上，看着茫茫夜色，耳边传来远方狼叫，只觉得未来日子只会越来越好。 ?? 再说比武大会，索娅第二天起来发现出了意外，她的月事来了，感受着小腹的阵痛，她只觉倒霉。 因为小时候的不公平对待，她的月事一直不准，但是也不会一个月来两次啊，更别说现在真是疼得不像话，这下比试怎么办啊。 很显然其他部落的人也知道这件事儿了，比试的时候都往索娅小腹处打，辉夜辉洁真是恨得牙痒痒但是又不能说什么。 就在对方一拳马上打上索娅小腹的时候，一个鞭子甩过来缠住了对方的手腕，一下子甩了出去。 “这么大男人居然趁人之危，真恶心，呸！” 众人闻声看去，来人一身红色劲装，头发高高吊起，微抬着下巴。来人正是索娅的好姐妹邬凝，也是第二大部落岚牙的未来继承人，自小一根鞭子耍的风生水起，部落里已经没有打得过她的了。 “我说邬凝小公主，这事儿跟你们岚牙没关系，你别多管闲事。”说话的是图兰部落的继承人托频。 图兰一直都想着吞没兰达，原本兰达前首领荒唐至极的时候他还有希望，现在有了索娅和和亲公主，那兰达就是块难啃的骨头。 “我说，这时候你才不应该说话吧，我可听说昨晚你们部落派了三百来个人去偷袭兰达，趁人之危，若不是新来的那个小公主有点手段，怕真让你们破了，草原儿女居然搞偷袭，你丢不丢脸！” 听到部落出事儿了，索娅一双眼眸直瞅托频，那眼神，看的他如坐针毡，时不时调整一下坐姿。 坐在他身边的几个部落的人都默默保持距离，偷袭这事儿是他们不齿的，若成功还好，毕竟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关键是他们偷袭还失败了，打败他们的居然还是娇娇弱弱的中原人。 托频还是年轻气盛，被异样的眼神看久了就浑身不自在，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走了。 得知部落出事的索娅更是不计后果只想赶紧解决，招数越发狠辣几乎招招致命，特别是面对图兰部落的人，更是直接打死了好几个。 几大部落的人见状只能直接认输，废话，输就输了下一把说不定还能赢回来，但是命没了就真没了。 邬凝看着索娅不要命的样子心里有些担心，但看着对手还算识趣心里也就放心了。 解决掉所有对手之后，索娅也是一身伤，加上月事身心俱疲，但还是硬撑着上马往兰达赶，原本大半天的路程硬是让她在天刚黑不久到了部落。 仲翎见是索娅，马上让人跟温岚报信。 屠漪知道后赶紧去接人，见那从马上下来的孩子脸色惨白，手还微微发抖，不由得红了眼眶，一把背起索娅就往帐篷走，索娅趴在屠漪的后背上，意识渐渐散去。 温岚此时正在跟着几个节气学武，仲翎的人一时间没找到人，等温岚知道这件事儿索娅已经昏过去了。 “白露，赶紧拿着药箱跟我走。” 白露知道这件事儿就已经在收拾东西了，现在正好可以直接走。 二人到的时候，辉夜辉洁正在外面守着，见她微微行礼，掀开帘子进去，屠漪正红着眼睛给她擦药，听到动静回头一看，赶紧低头擦掉眼里的泪水：“公主来了啊。” “我来看看她。”温岚看着她身上遍体鳞伤，眉头微皱，“怎么伤成这样，白露！” “主子别急，我先看看。”白露给索娅把脉，温岚对这些不懂也就只能在一边看着。 良久，白露收回手：“都是皮外伤，首领现在就是体力透支气血亏，体内有淤湿，寒气也比较重，加上月事又来了。我到时候开个方子给首领调理一下身体，排排寒气和淤湿，月事能好受一点。” 屠漪连连点头：“对对对，首领月事不规律，来的时候小腹疼得要命，一直以来就睡不好，白露姑娘真厉害。” “阿妈客气了，不过是皮毛。”白露从药箱拿了两瓶药，“这两个是上好的药，按时涂上很快就能消肿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主子，我先去给首领开药，哦对了，主子您的药也熬好了，一会儿我让霜降送过来？” “行，你去吧。” “公主，您身体……” 温岚笑了笑：“体内有毒，不碍事，先给索娅上药是正事儿。” “对对对，得上药得上药。” 第9章 辉洁负重担，温蓉获帝心 屠漪拿着小瓷瓶抠了一坨就往上面抹，这给温岚心疼的啊，这可是用上好的药材做的一点点就能起作用，她这次也才带了两小瓶来啊。 “阿妈，我来吧。”在屠漪阿妈第五次又抠了一大坨之后，温岚终于忍不住了，上前接过瓶子，“阿妈不妨去看看药熬的怎么样了，这边交给我就好。” 看着屠漪出去了，温岚赶紧把多余的药膏涂在别的地方，一边涂一边碎碎念：“这东西好是好，但是也不能这么用啊，她吸收不了这多余的药膏不就浪费了嘛，这可是齐太医的祖传方子啊……” “诶对是不是有个小太医也跟着来了……改天得叫过来问问，要是会制这药岂不是皆大欢喜……” 看着索娅微微皱起的眉头，温岚猜测应是月事的缘故，把药膏抹完收好，等手搓热了再盖在索娅的小腹上，轻轻的揉着。 “这么凉啊……” 索娅沉沉的睡着，只觉得自己身在雪地中，仿佛重回那年的草原，就在她在雪地中要昏睡过去时候，一只暖暖的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最后握着她的手往春暖花开的方向走。 索娅醒的时候，感觉脸前毛茸茸的，一睁眼就看见眼前一片雪白，刚要抬手把这小东西弄下来一抬手只感觉疼得要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温岚正端着碗喝药，听到声音赶紧把最后一口喝了，放下药碗把凑在索娅脸上的小兔子拎下来：“让你们给她暖手暖肚子，我就喝个药的功夫，怎么还跑人家脸上了呢？” 索娅没说话，看着温岚把兔子放回小腹，然后端了一碗药：“正好你醒了，赶紧把药喝了吧，仲翎他们抓了几只兔子，本来想打个鹿，但是那鹿带着鹿崽他们就没下手，就从部落里宰了几只羊，现在外面正在收拾呢。等烤好了我让人送过来，你就在帐篷吃吧。” 索娅皱着眉坐起来，接过碗一饮而尽：“还行，没我想象的难喝。” “难喝也得喝，良药苦口利于病。”温岚把碗放到桌子上，又把药拿了出来，“亏得你醒了，不然我还得叫屠漪阿妈把你翻个个儿，不然背后的伤可不好上药。” 索娅坐在床上，背对着温岚，微凉的药膏被温热的手指抹在后背上，受伤的地方泛着灼烧，但很快被药膏带来的清凉覆盖。 “温岚” “嗯？” “谢谢你” 温岚抹药的手微微一顿：“有什么谢的，保护自己家不是应该的嘛。好了上完了，你趴一会儿吧，等药吸收了就成。” 索娅趴在床上，小兔子趴在她旁边，时不时动动小鼻子动动耳朵。她戳了戳兔子耳朵，兔子看了她一眼，最后扭过身去不理她。 “主子！外面篝火已经架上了，肉也处理好了，您要过去看看吗？”霜降探进来个脑袋，“首领您醒啦，哦对了主子，小暑回来了……就是……出了点意外” “嗯？怎么了？” “小暑骑了个马回来，然后马后面还跟着不下十只马回来，她好像……把图兰的马都拐回来了。” 温岚：…… 索娅：…… 屋里的白露：…… 白露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说出来，最后酝酿半天：“这是小暑能干得出来的事儿……主子，您打算怎么办？” 温岚抿着嘴眨巴眨巴眼睛，扭头和索娅对上眼：“首领，你打算怎么办？” 索娅：为什么要问我？这不是你的人带回来的嘛？ 但是她不能这么说啊：“嗯……先交给辉洁吧，我相信他会有好办法妥善安排的。” “哦对了首领，米浩失踪过，被找回来了，是部落的成德干的，他现在是图兰的人了，人没死……但是废了，然后他还交代出不少和他一样的奸细，我的人已经都看住了，证据也搜集的差不多了，都等着你呢。” “……交给辉洁吧，我现在是病人，什么都不能做！” 之后莫名多了一大堆活的辉洁：……我就知道没有好事找我。 “我出去看看，你在屋里先养着，等肉好了我让人送过来不许乱动！”索娅行动不便，温岚得出去主持大局，顺带着得看看小暑这次惹没惹祸，提前做打算。 经过图兰这件事儿，部落的人对温岚的人也温和了不少，跟仲翎他们更是搭肩搂背，以兄弟相称，对她主张学堂的态度也有了转变。 ?? 远在温国皇宫，皇帝看着呈上来的奏折高兴地不住点头：“好啊好啊，蓉儿送上来的几张图纸都是好的，不仅能提高效率，还不易损坏。好啊，真是太好了” 皇后也是一脸笑容：“陛下，看您开心的，蓉儿不过是在古书上誊抄了几份图纸，她自己都看不懂呢。” “诶，别这么说，一开始蓉儿贪玩我还冲她发过火，现在看来只是孩子还小罢了。你看看现在，都知道为百姓考虑了。”皇帝一开心，赏了温蓉好多东西。 温棠听说这件事更是气的又摔了一大堆瓷器，那些图纸是她不要的，不要的啊！怎么就是个宝了呢！怎么这些都不是她的呢！ 温棠坐在寝殿里大口呼吸着，慢慢冷静了下来，这一切好像都是从温岚出嫁开始的…… “我都穿书了……怎么还是不能过上我想过的生活啊！” 屋子里已经没有东西给温棠摔了，她只能拿着软枕发泄，门口的小宫女低下头偷偷跑了出去。 这边的动静传到凤栖宫的时候，皇帝正在用晚膳，他皱着眉头放下筷子：“棠儿最近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又给岚儿下毒又撒泼的，一点儿也没有皇家子女该有的仪态，礼仪课都学到哪里去了！” “她爱摔是吧，吩咐下去，从今天开始，贵妃宫里的东西只有一份，摔了就没有，不许给她补上” 皇后没有劝阻，只是尽一个妻子的本分给他布菜，顺势给了嬷嬷一个眼神，嬷嬷马上心领神会走了出去。 就在皇帝因为温棠烦心的时候，温蓉端着一盘点心款款走来，见到皇帝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父皇原来也在吗？那正好父皇尝尝女儿的手艺” 皇帝有些意外，这个女儿在他的眼里一直都是顽皮不懂事，既没有温棠一般温柔又没有温岚识大体，但是现在一看，识大体是真，温柔倒是假的。 “让我尝尝你的手艺”皇帝兴致来了，拿起一块糕点小尝一口，虽没有御膳房做的好吃，但也能看得出来是用心了的，“你四妹妹经常给我送点心，从前你四妹妹说你不擅厨艺，我还当了真。” “父皇说笑了，女儿学厨艺不过是锦上添花之物罢了，女儿也不过是尽尽孝心给母后送些点心，哪能比得上御膳房那些精心学过的厨娘们啊。” 第10章 偷鸡反失米，总结部落战 温蓉脸上笑意不减，心里却骂死了温棠，她说什么来着？说厨艺是市井女子用来讨好夫君的，她们作为皇家女子是不必做的，自己倒在这儿邀宠，腌臜手段。 皇帝点点头：“嗯，皇家子女确实不必通这些。那正好，我考考你，看看你学的怎么样了。” “是！” 皇帝一连几个问题温蓉都答上来了，略有卡住的地方稍加思索也就想明白了。皇帝欣慰的点点头：“不错，岚儿出嫁后你这个做姐姐的也懂事了不少。” 提及温岚，皇后和温蓉都愣了片刻：“父皇，三妹妹有消息吗？过得可好？” 皇帝摇摇头：“她这才去多久，你就开始想了？我怎么记得你们二人关系不是那么好啊？” “父皇这是说的什么话，三妹妹走之前特意让我珍惜能在父皇母后面前尽孝的机会，我也知道我年岁大了，该成婚了……” 温蓉可谓是皇帝和皇后优点的集合，一双杏眼略带有委屈便让人心疼的不行，皇帝自然是心都软了：“蓉儿放心，我一定给你在京中给你找一个如意郎君，必不让你受了委屈去。” 等温棠偷偷跑出来，就看见这样一副一家和睦的样子，刺的她心都疼了，恨恨地握紧了手，愤愤转身离开：“原以为温蓉是个蠢得，怎么就让她逆风翻盘了呢？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啊！” 若是温岚在这儿肯定要笑话她，温蓉只是备受宠爱，又不是傻子，她那点小手段仔细一想就都明白了。 温棠刚走不久，她在路上说的话就传进了皇帝的耳朵，开玩笑这是皇宫，最是隔墙有耳的地方，她要骂也得等回宫的啊。 “父皇别生气，想是四妹妹也想和父皇亲近吃味了呢？也是我这个是姐姐的不是，没看见四妹妹，不过……”温蓉声音越来越小，直到仅能皇帝一人听见，“四妹妹不是在禁足嘛……怎么出来了” 皇帝闻言直接下令延长温棠的禁足时长，更是派遣大内侍卫前往看管。贵妃一脸委屈坐在榻上看着温棠：“棠儿，我的乖女儿，你说你不好好过日子闹什么呢，现在好了，东西没了还被禁足了，我还约了娴妃她们去打牌呢” 温棠一脸不可置信：“母妃，你怎么这么不求上进啊，你可是贵妃，还有外公这个丞相，你难道不想当皇后吗？” 贵妃吓得赶紧捂住她的嘴，脸上也露出怒色：“温棠！你这是忤逆！皇后娘娘贤良淑德，对上恪守本分，对下对宫妃极好，你莫要不识抬举！” “来人四公主犯了癔症，给本宫关在房间里，每日按时用膳，多余的一点儿不许给” 等温棠被带下去，她背对着外面，扶着椅子的扶手，眼泪悄然流下，她说的是真的，棠儿真的不是以前的棠儿了…… 我那苦命的女儿身体竟真的让那不知名野魂占了去！ 贵妃眼中恨意越来越大，染了指甲的手死死攥着手帕。 而那人是谁呢？自然是此刻坐在篝火旁悠哉悠哉吃着烤肉的温岚了，至于这件事儿她是怎么知道的呢？这就要问上一次的温棠了。 也不知道这女人抽什么风，竟然在她临死前把一切都告诉她了，现在她可谓是拿着温棠最大的把柄。穿书？她不懂，反正就不是她们这个世界的人，只是一个孤魂野鬼罢了。 她不知道这个温棠是从何而来，为何有那么多改善民生和律法的主意，但是她知道了那就别怪她了。 温岚在来的路上特意给宫里写着信，一方面同皇帝说着民间百姓自己研究出的农具样子或一些所见所闻，然后稍稍加上自己的看法，甚至有一些可笑的见解，让皇帝感觉好笑的同时又能得到些启发；一方面还给温蓉寄信，教她如何一步步让皇帝对自己改观，如何发挥自己的长处。 不过倒是奇怪，温蓉不知什么时候知道下毒的事了，奈何实在是不会骂人，只能在信里说温棠无耻恶毒这类不痛不痒的话。 不过提到温棠，她可记得在她死的最痛苦的那次里，温棠因为提的些改善民生的方法，赵王已经对她警惕了，想必等她死了以后，温棠的日子也不会安稳的。 温国如何她管不着，她能做的就是在兰达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时不时给温棠添个堵。至于赵国……随便吧，反正只要温棠倒了，就凭赵王那个自大的性子，是不可能一统天下的。 温皇……他对她来说不是一个好父亲，但他是一个好君王，也是温蓉他们的好父亲。 “主子，想什么呢？”芒种拿着一个壶走了过来，给她倒了满满一碗奶茶，“屠漪阿妈做了奶茶，您快尝尝，可真是香极了” 温岚点点头，接过碗小口喝着，小暑这丫头闻着味就来了，芒种也给她倒了一碗，两个人坐在一处，两只手都捧着一碗奶茶在那喝。 “主子，首领的肉烤好了，要给首领送过去吗？” “送……等等”温岚突然想到了什么，“我去就行了，你们吃吧，芒种，奶茶拿上。” “是” 温岚端着盘子进去的时候，索娅已经趴在床上睡着了，那三只小兔子也凑在一起睡得香甜。 “放桌子上出去吧”温岚轻声道。 芒种点点头，轻脚出去了。 温岚给熟睡的索娅掖了掖被角，坐在桌子前给自己倒了碗奶茶喝着。 没多久，辉洁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越来越近：“我说首领，你这刚回来就给我派活，我还没休息……” 辉洁一掀帘子发现温岚正冷眼看着他，似是嫌他太吵了。 索娅这时候也被辉洁的大嗓门吵醒了，温岚赶紧上前用外套披在索娅身上。 辉洁也知道自己来的不是时候了，赶紧退了出去：“那个啥，首领你还睡不？不睡咱们商量商量图兰的事情呀” 索娅披着外套，被子盖在腿上，让辉洁进来了。 温岚把肉和奶茶放在床边的小桌子上，转身就要走，被索娅叫住了。 “温岚你别走，这事儿你也能听，毕竟这场部落战若没有你们，肯定就出大事儿了，我伤还没好，后续的事情还得麻烦你了” 温岚应了一声：“冬至，去把小暑和白露叫过来，你们三个一起进来。” 辉洁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就看帐篷上有黑影闪过，不一会儿冬至、小暑、白露就出现在帐篷里了。 “好了辉洁，你说吧。” 索娅一边吃肉一边听着辉洁的汇报，在听到冬至说杀了三百三十四个图兰的人还是噎了一下，忙喝了一口奶茶顺下去。 “这图兰首领真是下了血本了，派了三百多人来攻打，也不知道是对自己的实力太过自信还是对我们太过轻视。” “哦对，小暑去把领头的脑袋送过去了？” 小暑抬起头应了一声，脸上带着坏笑：“送过去啦，我还把脑袋放在他面前呢，特意没走等着看反应。” “我去的时候那老头怀里还搂一个，第二天那女的直接被吓死了，那老头直接被吓尿了，一边尿一边叫人，哈哈哈哈哈，那场面真是有趣极了。” 第11章 撒娇美人留，半夜红糖煮 辉洁舔舔嘴唇，这小公主的人怎么感觉不太正常呢…… 他打量的眼神被小暑捕捉到了，她抬头盯着他，缓缓开口道：“辉洁哥哥知道剐刑嘛，小暑可是很擅长哦，绝对能保证万刀下去人还活着哦……” “小暑，正常汇报别说别的。”温岚是看着索娅吃肉的速度降下来，以为是小暑的话让她没食欲了才出声制止的。 “好吧，我看完戏就打算回来的，结果我见那马棚里的马实在是可怜，好好的千里马却不喂饱，索性就杀了那喂马的把马带回来了，谁知道那马是整个马棚的领头马，一个跑了就都跑了，干脆我就都带回来了。” 辉洁很想撂挑子不干，但是首领身体还没好，其他人他还不放心，用辉夜的话来说，他就像第二个屠漪阿妈一样，想太多，不放心这不放心那。 “好了，接下来我想和大家说一下关于图兰的事情。” 索娅点到了此次商谈的目的，“图兰搞偷袭这件事情，虽冬至他们杀了三百多个精锐，但还不够。” 小暑眼睛一亮：“当然不够了！首领是要灭掉整个部落吗？我可以去吗？我杀人很快的！” 索娅淡笑：“这你可就要问你主子了，我可不能越过她啊” 小暑扭头看向温岚，温岚轻扬嘴角淡然看着小暑，二人没对视多久，小暑就低着脑袋不说话了。 “斩草当要除根啊，等图兰的人都到了，再动手也不迟。不过这件事还是等首领身体恢复好了再行动才好，首领您觉得呢？” 索娅其实很想说自己没什么事儿，但是现在月事没过去，身上大比武的伤也没好，确实没什么说服力，点头应了下来：“公主说的有理，更何况托频现在还没回部落，按照托频的速度，他们应该在三日后到部落，那我们就……” “咳咳……首领啊，我觉得还是要看您的身体恢复情况，这也是屠漪阿妈的意思呢。” 温岚心里不免无语，屠漪阿妈说的不假，索娅要是没人看着真不行，寻常人家的女子哪有月事来的时候还想着打打杀杀啊。 提到屠漪阿妈，索娅刚萌生的小心思瞬时间被扼杀在摇篮里，她谁的话都能不听，但是屠漪的话不行。 “那……辉洁，你这几天上点心，和辉夜一起操练起部落的人，等我伤好的差不多了就出发。” “是” “嗯，没事儿了”索娅情绪有些不高，看来自己这段时间只能在帐篷里待着了。 辉洁走后，索娅耷拉个脑袋，在床上蹭了蹭把外套搭在一边，就躺回去了：“我躺下了。” 温岚被这一句话弄得有些懵：“嗯。” 索娅眨眨眼，侧躺着看着温岚，略带试探性说道：“我……我肚子疼。” 小暑他们非常有眼力见的走了，温岚看着她略带期待的眼神，起身走到她床边坐下：“我给你揉揉？” “嗯嗯！” 温岚手伸向索娅的小腹，温热的手掌贴上去，轻轻的揉着。 索娅把身体稍稍放平些，让她能稍微顺手些，心满意足地微眯着眼睛。 温岚揉了很久，感觉索娅睡着了，温岚抽身要走，转身间手被拉住，一扭头，索娅眼神朦胧，似乎还没完全苏醒。 “我要回去休息了。” “公主留下来吧，我的床够大。” 温岚顿时感觉耳朵带着脸颊都微热：“说什么呢。” “你我都是女孩子，同床共枕也没什么吧。”索娅似是真睡糊涂了，拉着温岚的手轻轻晃着，“姐姐，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嘛……” 温岚心下一软，坐回到床上：“我，我等你睡着再走……” “不要，要姐姐陪我……索娅想要姐姐留下来……” 在索娅一口一个姐姐的攻势下，温岚稀里糊涂的就留下来了。 白露在公主帐里等了半天没等到自家主子回来，来到首领帐一看才知道自家主子在这儿睡了，便放心了，披着一件大袄站在门口守夜。 索娅在白露接近帐篷的时候就醒过来了，察觉到是白露之后就放心了，她轻轻撑起脑袋看着睡着的温岚，鼻子小小的，嘴巴也小小的……真可爱。 不过很快，腹部的疼痛就席卷重来，她努力蜷缩起身子，但是注意不打扰到温岚，忍不住的闷哼声还是让温岚察觉到了，她半睁开眼睛，看到疼得满头是汗的索娅蜷缩在一处，手死死摁着腹部。 “又疼了？我让人给你煮碗糖水来。”温岚皱眉，她来月事从来不疼，中毒后更是月事都不来了，只是听闻有人疼到晕厥。 “谁在外面呢？”温岚披上外套下了床。 白露听到声音赶紧掀开帘子进去：“主子怎么了？” “白露啊，你去看看厨房有没有红糖，要是没有就从我那拿一点，有姜就放一点，煮一些送过来。” “芒种这时候应该还在厨房，我去说一声，主子就别往外走了，夜深了冷。” 温岚点了点头，一转身看向蜷缩在床上的索娅，身上的衣服仿佛被水洗了一般，头发也因为汗水打成一绺一绺的，手因为用力关节已经发白。 “我让白露给你开点药吧，你这么疼下去不行啊。” 索娅张了张嘴说不出话，脸上惨白一片。 白露这个时候也回来了，手里还拿着药箱：“主子，首领，我可以用针灸先暂时缓解首领的疼痛，但是之后必须要进行调理。” “就针灸，立刻马上。”温岚皱着眉，只要有法子就好。 “首领，放松，平躺。”白露出声安抚，但是甚微。 温岚见状上前握住索娅的手：“索娅，听话好不好？很快就不疼了。” 索娅又蜷了一会儿，慢慢平躺在床上，白露解开索娅的衣服，施针：“主子，调理身体不是我的强项，不过咱们临走前，随行带着一个太医来着，是齐太医的徒弟，” “明天叫他来给首领看看，药喂下去了吧。” “主子放心。” “红糖姜水煮的怎么样了？”温岚没忘了这事儿。 “芒种说，部落的红糖没有咱们的好，拿了咱们的煮了，估摸也快了，主子别急。” 没过一会儿，芒种端着红糖姜水进来了，索娅在针灸的帮助下，疼痛已经缓解到可以忍受的范围内了，但是碍于肚子上扎了针还是不能乱动，只能眼巴巴看着。 第12章 图兰首领悬，少主意投降 等时间一到，白露很快把针拔下来收好，温岚顺势把碗递过去，索娅接过一饮而下，喝了点水漱嘴之后又两眼巴巴看着温岚。 “你们下去吧，今晚我在首领这里睡。” “是。” 帐内除了门口一支蜡烛外，其余的都熄了，两个人躺在床上无言。 索娅此时有点睡不着了，但是不确定温岚是否睡了，也不敢动。 “索娅，你叫我姐姐……你莫不是比我还小？” 索娅听到温岚的话，侧躺着看着温岚：“嗯，我今年十六岁，若按照你们中原来讲，算是及笄不久。”（注:古时女子年满十五周岁及笄，本文稍加更改……） “那你生辰是什么时候啊，冬天？还是夏天？” 索娅良久没有回话，温岚以为她睡了也就没再追问，躺了一会儿也就睡过去了。 温岚睡着后，黑夜之中传来轻轻的一声叹息。 第二天的索娅在床上又躺了大半天温岚才允许她下床活动。 晚上上药的时候，温岚发现身上的淤青在药膏的帮助下也消退了大半，温岚心里也是惊讶于索娅的恢复速度，就是月事让索娅还懒懒的。 ?? 在草原上，一个男人慢悠悠领着几个人骑着马往前走，在他们不远处，一个男人策马疾驰着，很快就看到了他们。 “少主！少主不好了！” 男人，也就是图兰部落的少主托频皱着眉：“怎么说话呢，本少主好着呢，怎么了？” “首领……首领疯了！” “胡说什么呢？我爹不是在部落里吗？好好地怎么可能疯呢。”托频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挥挥手就要往前走。 “是真的，二少主已经集结部落的人准备上位了，少主赶紧回去吧。”托频闻言马上加快了速度，飞快往部落赶。 报信人口中的二少主，名曰托啸，是图兰首领侧妃的儿子，也是托频的心腹大患，从小就比他优秀不说还受到部落老人的偏爱，若不是在兰达部落事件上和首领意见不合加上他不能学武，他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任图兰首领。 图兰的托啸听到下面人的汇报，心里也知道，若托频回来还有大麻烦，他要加快进度了。 “各位叔叔婶婶，你们也听到了，我那哥哥马上就回来了，他一直想着如何吞没兰达部落，但是这次偷袭大家也看到了，三百多个人啊，一个都没回来，由此就能知道这新来的和亲公主不是什么善茬，” “新上位的首领叫索娅，当年可是被大祭司说是山神之女啊，兰达前首领那么刁难都没死，现在更是直接上位，再加上又和岚牙的邬凝是好友，诸位叔伯，兰达早就不是咱们能打的了！” “那三百多个人，我不相信没有诸位家中的孩子，你们就不心痛吗？那被送过来人头，不就是二婶婶家的吗？直接被砍下来不说，更是直接送到首领的床边。” “对，提起这件事儿，诸位想想，那人把人头送过来的时候，可有一人发现了？今天只是送过来一个人头，那万一明天那个人头变成我们了呢？” 怕死的人哪里都有，更别提他们这些本就黄土埋半截的人了，原本就动摇的心更是定了主意。 “好，二侄子，我们都支持你当首领！” “对！支持你！” “可是……角落里一个男孩弱弱举手，我们如今已经得罪了兰达部落，他们肯定会过来斩草除根的……” 这话如同倒在热油中的一滴水，引起一阵喧哗，托啸也是下意识忽略了这一点，想了半天只想到一个办法，咬咬牙还是说出来了 “还有一个法子……”托啸心一横，“投降！” “什么！投降！”一个男人马上就炸锅了，“侄子，这可不行啊，不管怎么说咱们也是大部落，怎么能投降呢！” 一个女人马上反驳：“怎么不行了？反正部落没了，我们这些人的下场都是一样的，男人死，女人和小孩成为别的部落的人，我们只不过是想要一个地方安心过日子，哪个部落又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兰达现在首领是女的，我们过去说不定日子过得更好呢！” “是啊，听说那和亲公主是温国的，大国公主和亲说不定还能带来商队什么的，日子肯定比现在过得好。” 托啸有些意外她们接受投降接受的这么快，不过转念一想也就明白了，其实这里面的女人一部分还是从别的部落抢回来的，对她们来说能吃饱穿暖最重要，什么部落团不团结的，那都不现实。 “你们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不同意投降的基本都是男人，宁可死在部落也不投降。 “好……那同意投降的人，简单收拾好东西一会儿就走。”托啸不想跟托频对上，他自己没有胜算。 早在小时候，他被托频在冬季推进冰窟窿里断了学武的路，他的母妃因为没能照顾好他，也被首领杀了。 就在这时候，他就不想再呆在这儿了。 首领不是不知道推他的人是谁，他疼爱每一个儿子，除了他。 人散了以后，托啸也给自己简单拿了些衣服，这个时候，之前说话的小男孩扯了扯他的衣角。 “怎么了日朗？”托啸蹲下和日朗平齐，“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嘛？” “托啸哥哥，我们真要去兰达吗？他们会收下我们吗？他们会不会因为杀了我爹就不要我啊？”日朗眼睛红红的，话里都带着害怕。 “你怎么会这么想？两个部落之间战争，孩子是无辜的，我想他们会接受你的。” 日朗低着头，搂住托啸的脖子：“我不喜欢爹爹，爹爹总是打娘，还打我……” 托啸摸他头的手顿了顿，面色严肃：“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不跟哥哥说呢？” “娘不让我跟托啸哥哥说……” 日朗的娘之前是某个部落的孤女，那部落被图兰灭掉后，日朗爹强要了她，她没办法只能和日朗爹在一起，之后不久就有了日朗。 一开始日朗爹还是很开心的，但是日朗可能是因为在娘胎里的时候，日朗娘还要每天干活没养好的关系，出生后体质就弱。 日朗爹每天埋怨日朗娘这埋怨日朗娘那，没过多久就开始动手，前几次还会道歉，越到后面越不讲理，再往后随时随地都会动手，根本不管日朗是否在场。 托啸抱住日朗，轻轻在他后背上拍着：”没事儿了日朗，有哥哥在，哥哥会保护你和阿妈的。” 日朗娘在托啸失去母妃之后对他多有照拂，为此还受了日朗爹不少打，托啸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早早就下定决心，一定要保二人平安。 第13章 千里来投降，万里送物资 大家很快就把东西收拾好了，看守部落的人托啸已经收买好了，他们离开的非常顺利，一路认准兰达部落的方向跑，生怕托频回来后派人追杀他们。 “托啸哥哥，顺着这条路真的能到兰达吗？” “嗯，我之前偷偷跑出去过，顺着这个方向就到了兰达，那时候我还认识了一位朋友呢。” “要走多远啊……” 托啸摸了摸日朗的脑袋：“如果我们步行的话，还要走一天半。” “好远啊……”小日朗嘴上抱怨着，但手上还不忘帮日朗娘拿着行李往前走。 “我们日朗是男子汉，肯定能坚持的。” “当然啦！” 托频回到部落是托啸离开的第二天晚上，托啸现在距离兰达部落已经很近了。 而在他们的投奔目标兰达部落里，索娅正跟面前的一碗药作斗争，虽说不至于太难喝，但是也架不住天天喝，而且一天两次啊。 现在索娅满嘴都是药味，一打嗝别提多冲鼻子了。 “姐姐，可不可以一会儿再喝啊。” “不行哦，屠漪阿妈做了奶茶，喝完药喝一碗奶茶好不好？”温岚是真没想到索娅在吃药方面这么抗拒。 “啊……我不想……”索娅撇着嘴还想说什么，但是被进来的仲翎打断了。 “殿下，首领。部落外来了一批人，说是从图兰来的，想加入兰达。” “啊？”温岚眨眨眼，扭头看向索娅。 索娅皱着眉，端起药碗一饮而尽，也不嫌弃好不好喝了：“仲翎，麻烦你帮我去叫辉洁辉夜一趟，跟我一起去外面。” “是。” 温岚看看空了的药碗，再看看索娅已经消失的背影，意识到自己被耍了，默默磨牙：“我再相信你这个小骗子的！” 索娅哪里知道自己露馅了，现在满心思都是图兰来人了。 等她带着辉夜辉洁到了外面才看见来的人都是谁，除了站在最前面的托啸，都是女人和孩子。 辉夜是认识托啸的，见到他还很吃惊：“你，你这是逃难来了？” 托啸咧开嘴，勉强笑了笑：“算是吧。”又看向索娅，“小狼崽，好久不见了。真没想到你居然是个女孩子。” “哈，地兔子，确实好久不见了。”索娅见到托啸也确实惊讶，毕竟当初她遇到他的时候，他在兔子挖的地洞里蜷着，就是不回家。 “首领，您和托啸也认识啊？”辉夜就是托啸嘴里认识的朋友，这事儿简而言之就是辉夜调皮跑出去玩但是迷路了，托啸分给他一半兔子洞一起睡，之后两个人就经常跑出来玩。 “认识，小时候春季我和阿图娘出去捕猎的时候，他正蜷在兔子洞里呢。不然怎么叫地兔子呢”索娅现在回想起那副场景就想笑，“先说正事儿，你们这是什么情况？” “你们不是要打图兰吗？我先带着他们过来投降。”托啸苦笑道，“总归得让孩子有个好一点的生活环境吧。” 索娅没处理过这件事儿，只能先叫人在外围整理出几个帐篷来，暂时让他们住着，自己得去找屠漪阿妈商量商量。 屠漪知道这件事儿后很淡然：“之前打仗的时候还没有你，后来你太小了加上前首领有意瞒着你。其实草原上部落间打仗，没武功的女人和孩子都算是胜利品，有武功的就只能杀了。” 索娅微微皱眉，不过很快就松开了：“阿妈，这就是女人在草原的生存之道吗？” 屠漪点了点头：“是，前首领上位之后还想杀了我的，但是那个时候他办不到，整个兰达都办不到。” 屠漪是前前首领的独女，当年在大比武上初露锋芒，但是很奇怪，当时的首领并不喜欢她，谁都不知道为什么，只知道首领把她当成对外扩张的利刃。 后来前首领上位，第一个担心的就是屠漪，但谁知屠漪不但没反对，还自觉远离政治中心。 其实也不是前首领不想杀了她，不管是下毒还是偷袭都试了，没一次成功的，一开始他还戒备着，但是日子一天天过去，屠漪都表现的很老实，前首领也就放心了。 索娅点了点头，对前首领和屠漪的往事也是略有耳闻。 按照屠漪说的，索娅接受了他们的投降，部落的其他人也是很快就接纳了他们，日朗娘更是听说这里的孩子可以上学堂之后，第二天就把日朗送过去了。 温岚这几天也不好过，她不知道索娅脑袋哪里出问题了，居然要她跟她学武。 “公主，快起来快起来。” 又是一天懒觉被吵醒的早上，温岚满眼的不开心：“首领，我已经在跟白露他们学武了，你不用再教我了。” 索娅摇摇头：“不是，我不是叫你起来练武，是温国的商队来了。还给你带来了东西，说是从皇宫带来的。” 皇宫？商队？东西？怎么三个词连在一起她就听不懂了呢？ 温岚叫来女婢给自己梳洗，听着霜降跟她汇报温国的消息。 “前段时间小满飞鹰传信，二公主和新晋探花郎已经见面了，听小满说两个人相处的还挺好。” “四公主还被禁足着，贵妃已经开始行动了，她的日子过得不算好，那位已经放弃她了，打算之后送出去和亲。” 和亲？温岚把手上的茶杯放下：“贵妃没说孤魂的事情？” “没说，不过已经再暗中联系上皇国寺的圣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请进宫。” 温岚皱眉，贵妃娘娘聪慧，怎么还没跟温皇说温棠的事儿啊……不过转念想到什么，微皱的眉毛也松开了：“我知道了，诶对了，那个什么商队是怎么回事儿？” 霜降眨眨眼：“哦那个啊，小满给我的信里说是皇后惦念着主子，求了温皇给你送了东西来，二公主和贵妃似乎也添了些东西。” 温蓉给她添东西温岚不稀奇，稀奇的是贵妃……就因为她提醒了一句温棠的事情？ 稍加打扮后，温岚见到了商队，为首的温岚有些眼熟，但是想不起来了，此人见到她就跪下行礼：“奴见过公主殿下。” 温岚听到来人的声音就想起来这人是谁了，是温皇特意拨给温蓉的侍卫。 “本宫记得……你姓周？” “是，臣是姓周”周侍卫对三公主记得自己很是惊讶。 “这次你带队来，是二姐姐有什么东西要交给本宫？” “是，臣奉旨前来，给殿下送一些东西过来，主要是药材和粮食，皇后娘娘给殿下带了些方子和金子，二公主给殿下准备了很多吃的，还有一些银票首饰，这还有二公主特意让臣给您带的信。” 索娅撇撇嘴：“这真是担心在本首领这儿给你养瘦了。” 温岚接过周侍卫递过来的信，听到索娅的话无奈的笑了笑：“你不是要整兵去打图兰吗？还在这儿晃什么呢？你再不去辉洁又要撒泼了。” 索娅有些头疼，自从她养伤以来，辉洁就好像开了什么不得了的机关，动不动就撒泼，偏偏正经时候还让人挑不出毛病出来。 索娅走后，周侍卫让人把所有东西从马车上卸下来搬到部落里：“殿下，臣要启程回去了。殿下，皇上皇后很惦记您。” 第14章 温国传喜讯，索娅探温岚 温岚怔了片刻，挥挥手让人把东西搬回去：“周侍卫这么早就要回去？” “殿下，臣此次虽打着商队的名义，但实际上是为了给您送东西，东西送到自然就要赶紧回京了。” “那你稍等，本宫让人把东西送过来，你带回去送给父皇，就说……是女儿的一片孝心吧。” 周侍卫低着头带着人在外面休整，索娅带兵走的时候，特意同他说了话，周侍卫听完叫来向导商议换路线的事儿。 温岚让他们打包了些草原特产，还有一些干粮方便他们路上吃，同时还写了封信让他帮忙送回去。 等她出来的时候，仲翎正和周侍卫说着什么，见她出来两个人才分开，仲翎转身要走，温岚叫住了他：“仲翎，周侍卫好不容易来一趟，你有没有什么东西托他带回去啊？” 仲翎愣了愣，低着头道：“臣没有亲人，只有一个师傅，方才臣托周侍卫给我师傅带了点特产和信。” 温岚点点头，周侍卫此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他们丝毫没接到消息，很多东西都准备不及，他能这么短时间收拾好，想必是早有准备。 “殿下，时候不早了，臣等要先行离开了。” “嗯，周侍卫记得换条路走，首领他们和图兰有些恩怨要解决。” “是，首领走之前已经同臣讲过了，殿下，臣走了。” 温岚站在路上看着周侍卫的队伍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 “主子，咱们回去吧。”白露在身后说道。 “嗯，回去吧，让下面人提前宰几头羊，庆祝我们首领首战告捷。” 屠漪这时候正好路过，笑着道：“公主对首领这么有信心啊。” 温岚低头笑笑：“嗯，阿妈不是也说嘛，索娅是山神之女。” 温岚在帐中看完了温蓉送过来的信，脸上的笑是止也止不住。 “主子这是有了什么喜事儿？”白露正拿了屠漪给她的衣服进来，见温岚满脸笑意不免问道。 “二姐姐的信上写着，凤栖宫那位已经和贵妃联手了，圣僧不日进宫。” 白露低头道喜：“不过主子，凤栖宫那位为何如此着急？” 温岚悠哉悠哉给自己倒了杯茶：“温棠犯下的错事不少，凤栖宫的那位一直以来都看在丞相的面子上多加隐忍，如今定是赶紧扳倒免得扰了日后女儿成婚。” 白露点点头：“对了主子，我刚才去看了温国送来的东西，都是好东西。您说……是不是那位对送你和亲这事儿已经后悔了？” 温岚借着喝水掩去嘴角的笑容：“后悔吧，只有后悔了，才能配合我们实施计划啊。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白露低头一看才想起来正事儿：“哦，这是屠漪阿妈让我送过来的，说是她亲手做的大袄，冬天穿着暖和。” “哦……那你放起来吧，冷了再拿出来穿。” “是” “主子主子！我们回来啦，首领他们正商量开篝火晚会呢。”小暑跟着索娅去了图兰，这功夫衣服上还带着血。 “小暑，赶紧先去把衣服换了，你这一身也不怕吓着主子。”白露一脸嫌弃。 “白露姐姐～”小暑也知道白露就是调侃，一边撒娇一边往她身上蹭。 “你个死丫头，要是我衣服弄脏了你以后就自己洗衣服！” “啊~不要嘛，白露姐姐~” 温岚笑着看着两个女孩子打闹，心里不免感叹，这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篝火一架上，索娅就迫不及待过来找温岚了，温岚这时候也把信收起来了，顺势就跟着索娅出去了。 温岚一坐下，芒种就给她端来一碗擂茶：“主子尝尝，这是周侍卫送来的东西，我还是第一次做呢。” 温岚接过碗，小口吃了起来。 索娅就坐在一边拄着脑袋看着她。一开始还好，时间一长温岚就有些受不住了。 “你总盯着我干什么” 索娅往前凑了凑：“你知道吗？你就跟那小兔子似的，吃饭都是一小口一小口的，当真是可爱。我见你最近脸上的肉都多了，不似刚来的时候那么瘦弱了。” 温岚愣了片刻，放下碗面色沉重地摸了摸脸：“我最近……真胖了？” 索娅不解：“不是胖，是更康健了。我知道你们中原流行以瘦为美，但是草原不是这样的，你刚来的时候，我都怀疑你那个小腰来阵风就吹折了，还得多吃一些，再胖一点就好了，不然冬季可怎么过啊。” “对了，你们常说冬季冬季的，什么时候算是冬季啊” “快了，七天后就要收拾东西前往过冬的营地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你这小身板有多遭罪了。所以啊，快趁着粮食还充足的时候多吃点，我去给你拿点肉回来，你坐着等等我”索娅说完就走了。 这个时候芒种凑了上来：“主子，首领对主子还挺好呢” 温岚面色不改：“说正事儿，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已经让宫里的小满去打听了，她今天上午消息刚到，温国并没有和赵国和亲的打算” 没有？那之前的几次为什么突然就和赵国联系上了呢……算了不想了，左右现在赵国的事儿跟自己没关系了。 温岚吃着碗里的擂茶，突然想到了什么：“哦对了，索娅说明天要带我出去玩，不用让人跟着。” “明白” 温岚手指在碗沿摩擦：“还得再让一些人学会算账，之前跟着咱们来的有账房先生吗？” “有一个，最近因为水土不服还病着呢” “我看生病是假，避着我才是真吧”最近温岚动静不小，既获得了部落大部分人的认可，温国那边对这个和亲公主还多加重视，“你让白露去告诉他，若等本宫回来还没见到他，那他这辈子都不用出现在本宫眼前了。” “是” 索娅时刻盯着这边的动静，见温岚许久没有说话了，想必是话说完了，端着一盘烤肉就过来了：“快尝尝快尝尝，这肉我可是挑了最嫩的部分” 温岚盈盈一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放进嘴里，这个时候，辉夜走过来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索娅就起身走到一边了。 “打探清楚了，白露啊这些都是小公主的暗卫，这些人可不一般，里面那是集结了各个领域的人才，是每个姜国公主的标配，一般都是是姜国皇室养的。” “姜国公主嫁到温国后她的暗卫就带过去了，然后没过多久姜国被赵国灭了，姜国公主是嘱咐老暗卫给小公主培养新暗卫之后才走的。” “就是可怜小公主才六岁，不过之后就记在皇后名下成为嫡系公主了，虽然不受皇帝重视，但是待遇还是嫡系的待遇，没有下面人敢懈怠。” 索娅点点头：“还有别的吗？” “还有就是……”辉夜挠了挠脑袋，“那些节气姑娘们是真好看啊，首领，我能娶一个回家不？” 索娅一脸无语的看着他，一脚踢在辉夜的屁股上：“你他娘的是真不怕被弄死哈，都没弄清人家什么来历还想娶回家，滚滚滚，滚回去打听去” 辉夜揉了揉屁股：“问问，就问问……”他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在索娅的眼神威慑下还是暂时歇了那个心思。 索娅靠在羊圈旁，看着那边慢条斯理吃着烤肉的温岚，笑了笑：“对嘛，我就说她才不像是小白兔呢” 第15章 镜光湖追忆，高僧将进宫 第二天，索娅带着温岚出了门，阿图和阿兰两只狼跟在马后，霜降很想跟着，但是看着帐篷外小幅度摇头的白露只能盯着二人离去的背影。 二人骑在一匹马上在草原驰骋，一直到看不见后面的帐篷还在往前跑。 温岚大声喊道：“我们要去哪里啊？” 索娅把速度降下来：“我带你去镜光湖，那是附近最美的湖了，肯定是你没见过的” 等到了她口中所说的镜光湖，温岚才明白因何命名，离远些看，一望无际的天空漂浮着几朵白云，在天空下掩映着的是蔚蓝的湖水，阳光照在波光细细的湖面上，似给水面撒上一层碎银，水面上映着太阳的七彩光芒，似是神话故事中神镜一般。 温岚下马之后拎着裙子跑到湖边，蹲下身用手捧起湖水洒向索娅，牵着马的索娅用手挡住，满脸笑意看着胡闹的温岚。 “这湖，冬日会结冰吗？” “会，到时候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你怎么知道的？你们不是一到冬季就会去别的地方吗？”温岚坐在一边，索娅松了马绳任由马儿自由吃草。 索娅沉默了一会儿，状似无事般：“我不是上任首领的孩子，我是屠漪阿妈从山上捡回来的，当时部落的大祭司说我是不祥之人，会给部落带来灭顶之灾，前任首领不允许我跟着他们……” 温岚不自觉抽抽嘴角，如果面前这个女人能把眼里的“可怜我！快点！”收一收，她或许就信了，但是面子上还要装出心疼又带着几分气愤的样子：“他怎么能这样呢！你那个时候才多小啊……” 索娅则满眼笑意看着明知道是假的还装作当真的温岚在那安慰她，不过她确实没撒谎，不祥之人是真，但不是大祭司说的，是前任首领自己认为的。 捡到她的时候是祭祀山神的那天，自己被大祭司说是山神之女，他担心有一天这个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会夺了他的位置，除了不给她吃的倒是没有不允许她跟着部落的人走，当然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她主动跟着的情况下，上一次就是她在外面睡着了，等她醒过来整个部落的人都走了。 她都快忘了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只知道差点死在那个冬季。 温岚听着索娅默默讲之前的趣事儿，虽看着充满趣味，但是她还是听出来索娅之前的不易。 两个人在外面玩了整整两天，后来霜降没急白露倒急了，就在她骑马要出去找的时候，两个人带着两只狼回来了。 相安无事的七天后，兰达部落的人收拾好了帐篷，架好马车往山脚下的驻地走。 ☆ 温国这几天也没闲着，最大的新闻莫过于，皇国寺圣僧来宫祈福期间，发现当朝四公主的千金贵体竟被恶鬼夺取。 皇国寺圣僧为了温国安宁，特留在皇宫祛除恶鬼。 “这位姑娘，您还是吃点吧，贵妃娘娘交代了，您可不能闹绝食，免得把我们四公主的身子饿坏了。” 门口嬷嬷的声音传进屋内女人的耳朵里，女人披头散发躺在床上，屋内没有点蜡，唯有外面的烛火透过窗子映在屋内。 女人双眼遍布血丝，脸色惨白，许是饿了很久，眼神有些涣散。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会发现…… 为什么父皇不相信她…… 狗屁的圣僧！ 狗屁的皇国寺！ 她不是孤魂野鬼！ 她是温棠！ 她是温国四公主！ 她才不要回去！ 她才不要再回到那个逼仄的出租屋！！！ “砰！” 门不知道被谁踹开了，一身华服的女人站在门口，看向温棠的眼神带着冰冷和恨意。 “母妃……”温棠从床上摔到地上，一点一点往贵妃脚下爬：“母妃……母妃我是棠儿啊……母妃不要我了嘛……” “你不是。”贵妃语气平淡，“你只是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一缕孤魂野鬼，怎么可能是本宫的棠儿呢。” “母妃……” “这位姑娘，不知你是否无父无母无人祭奠，所以才趁着本宫的女儿落水昏迷之时趁虚而入占了我女儿的身体。”贵妃垂眸看着她，“本宫应你，若棠儿回来，定逢年过节给你烧纸祭奠，如何？” “不……不……母妃……母妃我就是棠儿啊……”温棠伸手想去抓贵妃的衣服，但是被几个嬷嬷抓住了手拉开。 “既然你不愿，那就只能让圣僧将你灰飞烟灭了。”贵妃叹了口气，这是自己对她最后的宽容，若她能主动离去，她会兑现自己承诺的。 “不！不母妃！你不能不要女儿啊！” “母妃！” 温棠撑起身子往前爬，最后只够到了冰冷的门框，她不断用手拍打着门框，企图得到回应。 贵妃看向屋里，眼睛里只有冷意，扭头看向面前两位身着袈裟的和尚，尊敬的双手合十微微低头：“圣僧，本宫的棠儿就麻烦两位圣僧了。” 为首的和尚双手合十：“娘娘放心，我与徒儿会将那恶鬼祛除的，四公主不日就会回来的。” 贵妃没再多言，在女婢的陪同下来了凤栖宫。 “参见皇后娘娘” “贵妃妹妹快起来，赐座。”皇后看着贵妃日渐消瘦的身体，眼睛里带着心疼，“妹妹还是要保重身体才是，不然待到棠儿回来见你这样，怕是要心疼坏了。” 贵妃眼角流下一滴泪：“娘娘有所不知，嫔妾一开始只以为女儿落水后受了刺激这才性情大变，虽心中有所怀疑但所有细节那恶鬼都知道，若不是……嫔妾怕要被瞒着一辈子啊……” 皇后自是知道她口中说的是谁，自己的蓉儿也是在她的多番提点下才一步步成熟起来的，说起来那孩子真是好孩子，就是可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了…… 皇后眼角湿润：“妹妹，本宫也有女儿，若此事发生在本宫身上，许是还没有妹妹当机立断，妹妹可快别哭了。” 龙腾殿的皇帝此时也是头疼的可以，怎么就让恶鬼占了女儿的身子呢，所以给岚儿下药的不是温棠，是那恶鬼？ “陛下，贵妃娘娘在皇后娘娘宫中晕过去了。” 皇帝赶紧坐着辇轿到了凤栖宫，等他进了屋，皇后正满脸担忧的看着太医。 “参见陛下。” “皇后快起来，贵妃怎么样了。”皇帝赶紧把皇后扶起来，平常两个人都不做这些虚礼的。 “回禀陛下，贵妃娘娘是伤心过度才会晕过去的，多加休养就会没事的。”太医开了药方就下去抓药了。 皇后安心的拍拍胸口：“妹妹突然晕过去真是吓了我一跳。” 皇帝扶着皇后坐到椅子上：“我就是怕吓到你，才赶紧过来看看，放心吧，她没事儿。” 皇后点点头，面露担忧：“陛下，你说圣僧能灭了那恶鬼吗？” 皇帝拍了拍她的手：“放心吧，皇国寺的圣僧是得道高僧，区区一个恶鬼算什么，你啊，别担心那么多了，也不怕把身子熬坏了。” 第16章 皇后有身孕，太后怒回宫 皇后摇摇头，靠在皇帝的肩上不言。 温蓉听说这件事儿赶紧过来，一进门就看见自家父皇母后依偎在一起，忍不住咳了两声。 皇帝皇后二人有些尴尬，好在温蓉解围：“父皇，母后，贵妃娘娘怎么样了？” “太医说是伤心过度，没什么大事儿。” 温蓉点点头，坐在他们下首：“母后，周侍卫回来了，三妹妹给咱们带了草原特产，还带了信回来。” “你三妹妹怎么样了？”皇后听到有温岚的消息，忙问道。 “三妹妹问父皇母后安，说她在草原一切都好，身体也好多了，过段时间要迁去别的地方过冬来往信件不便，还带了东西回来，不过说东西简陋让父皇母后莫要嫌弃。”温蓉隐瞒了一些事情，不是她故意隐瞒，而是那信上就说了，让她不要告诉他们。 “安好就好，安好就好。”皇后心里安了些。 “对了父皇，兰达部落新上任的首领是个女子，此事父皇可知？” 皇帝点点头：“车队离开不久才收到消息，新首领名曰索娅，根据线报说，那人是被捡回去的，部落的大祭司说是山神之女，此人巾帼不让须眉啊。你三妹妹温婉和顺，人也聪慧，总比没换首领之前强。” 温蓉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而又想到了温棠的事情，不过看着皇帝皇后的脸，想想还是不说了，免得惹他们不开心。 这边圣僧的徒弟看着屋内的温棠，侧过头看向圣僧：“师傅，这是一体双魂啊……” 圣僧点点头，面露凝重：“你还看出什么了？” 小徒弟有些不太确定：“我感觉……有一个好像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圣僧欣慰的点点头：“确实，有一个异世之魂，你还记得之前老主持的话吗？” 小徒弟面色变了：“异世魂现之日就是温国亡国之时！” 圣僧点点头：“这件事儿不简单，你去皇国寺请师兄来，只靠我一人怕是不行。” “是” “还要请一位圣僧？” 凤栖宫里，贵妃刚刚醒来就听见这一消息，跌跌撞撞跑出来：”为什么还要一个圣僧？我的棠儿回不来了吗？” “蓉儿”皇后一个眼神，温蓉就知道什么意思，上前扶住贵妃，劝着她扶着她往内室去。 小徒弟并未抬头多看一眼，只是点点头：“师傅说，四公主体内一体双魂，其中一魂是异世之魂，仅凭师傅一人之力怕是不行，让我再去请几位师伯来。” 皇后身体微晃，皇帝赶紧扶住：“好好好，需要什么圣僧尽管提出，只要除了那异世之魂便可，来人，护送小师傅回皇国寺请几位圣僧来。” “是” 这趟非常顺利，几位圣僧听说异世之魂出现了，都放下手里的事情专忙这一件事。 几个圣僧在那处偏殿里待了整整半个月，这半个月时间里殿中时不时会传来温棠的惨叫声，那声音让人心颤。 贵妃衣不解带整日跪坐在佛堂里，连着半个月的时间，她的身形越发消瘦，皇后和皇帝过来看了好几次，不管旁人怎么劝，贵妃依旧坚持着。 直到这天，在皇国寺养老的太后回来了。 贵妃从小被太后认作义女，跟皇后皇帝一起长大，皇帝登基后，二人一后一贵妃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 但是温棠出事后，贵妃真是慌了神，终日在佛堂，不管别人怎么劝都不出来，什么贵妃的形象家族的利益，都没有女儿大。 皇后也总是心不在焉的。 太后听说这件事赶紧回来主持大局，心里非常担心贵妃，等她坐着撵轿到了贵妃的宫里，推开佛堂的门，见到那跪在佛像前身形消瘦的女人，太后心疼的都快碎了。 “菲儿啊……” 贵妃名曰邹霏，小字菲儿。她听到声音，停了念经，一扭头被外面的白光刺痛了眼睛，不自觉眯起眼睛，迎着那光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 “菲儿，我的菲儿啊……” “太后娘娘……”贵妃的声音有些哑，“太后娘娘怎么回来了？” “我再不回来，你这死丫头是不是要死在佛堂！”太后满眼心疼，拉着贵妃往外走，“你今天必须跟我出去吃顿正常的饭，再这样下去，棠儿没回来，你先饿死在佛堂了。” 皇后跟在后面看着被拉走的贵妃，心里稍稍放心些，命人上菜，自己先回了凤栖宫。 “娘娘，您也吃些吧。”嬷嬷端来粥碗，看着皇后，“陛下特意交代了，一定要看着您吃完饭，娘娘可要保重身子啊。” 皇后点点头，吃了两口就感觉胃中一阵不适，嬷嬷见状赶紧端来痰盂：“娘娘，娘娘，老奴去请太医来吧。” 皇后摇摇头：“不了，说不定就是不舒服，不用叫太医，扶我去休息吧。” “是” 嬷嬷看着皇后睡着了，还是去找了太后，太后这个时候刚哄着贵妃把安神药喝了睡着，听说皇后吃不进去饭赶紧带着齐太医去了凤栖宫。 齐太医把完脉之后退了出来：“恭喜太后贺喜太后，皇后娘娘这是有喜了。” 与此同时，圣僧派小徒弟来报，异世之魂已灭于天地，四公主已经回来了，只是身子太虚，需要调养。 “佛佑我温国。”太后心安了，吩咐下去，让所有人照顾好几个主子，自己回了颐和宫。 “嘉熙啊，你去把皇帝叫来，我有事找他。”太后坐在颐和宫的榻上，眉眼间与皇帝相似，但多添了几份柔和与沧桑，如今还多增了一丝凌厉与愤怒 “是” 皇帝知道太后找他，知道这下是把老娘气坏了，一刻不敢耽搁赶紧赶了过来，谁知道刚跪下准备请安就挨了一顿骂，老太太气的直拍桌子 “你这个糊涂蛋，你媳妇身体不适那么长时间，今天用膳还吐了，你就不知道叫太医看看？” “还有贵妃，她在佛堂待了那么长时间，你在干什么！怎么就不知道让人劝着点！” “还有岚儿，岚儿出嫁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岚儿那孩子自小就没了娘，你这个当爹的扔给她母后就不管了，要不是皇后是个好的，虽有些偏心但也与蓉儿一样的待遇，难保这可怜的孩子就没了命！” “你！你现在还让她去和亲？还瞒着我让我在寺庙什么都不知道！就连棠儿这事儿，还是丞相跑到皇国寺找我，我才知道的！” “你一个堂堂国君，自己的女人保护不了，女儿也保护不了，你怎么那么窝囊！真给我们温家丢人！你父皇在天之灵得让你气死！” 皇帝跪在地上听训，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因为母后说的都是事实。 太后骂了半天，都累了，挥挥手让他起来了：“现在皇后有了身孕，贵妃和棠儿身子不好，蓉儿到了适婚年龄，岚儿还让你嫁出去了，这么大一个后宫，竟没有一个能撑得起大梁的，此事你打算怎么办？” 皇帝低着头：“就劳烦母后，为儿子主持大局。” 太后见皇帝那个窝囊样就气不打一处来，但是能怎么办呢，孩子也是自己的亲儿子啊。 “棠儿这事儿就算了了，之后就呆在宫里安心待嫁。我听说，皇后有意让蓉儿和新晋探花郎接亲？” “是” “嗯，那孩子我让嘉熙去打听了，是个可靠的。岚儿在草原怎么样了？” “前段时间有信，说是一切安好。” “那就好”太后喝了口茶，“在皇后生产之前，我都会住在宫里，皇帝没有意见吧。” “没有”皇帝哪里敢有意见，这事儿算是把自家老娘惹到了，不然也不能大老远从皇国寺赶回来。 “那就这么定了。”太后挥挥手，“我累了，你该去哪儿去哪儿吧。” 第17章 温岚突发病，结果竟是蛊 而温岚这边，过了几天的赶路到了兰达度过冬季的地方。 温岚披着外套，站在山脚下看着高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主子，帐篷都收拾好了，我们回去吧。”白露走上来看着温岚，再看看这座山，有些不解，“主子，这山怎么了？” “白露，你知道其实这个世界上，不止温国一个国家吗？” 白露挠挠头：“知道啊，除了温国，还有赵国宋国姜国等等……主子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只是在想……山的后面，会不会也是一个国家，是一个我们从来都不知道的国家……”温岚也是在之前温棠做的事情里推出来的，温棠之前就提出过要往再西面走一走，但是赵王拒绝了。 “不是一个国家，是一个城市，叫方城。”索娅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后。 “你怎么知道？” “之前有方城的商队来草原，也只有那么一次，我听说了大山后面的世界。”索娅和温岚站在一起看着这座山。 “没有人尝试过……翻过这座山吗？” 索娅侧头看着温岚，又看着大山：“有人进山没了踪迹，有人进山只留尸骨，没有人成功翻过那座山，就连商队都说，他们是从山谷中来的，但那山谷距离这里太远，或许有人尝试且成功了，但没有回来的。” 温岚看着大山，喃喃道：“我们以后一定会翻过去的……” “是是是，我们肯定会翻过去的，现在先回去吧。”索娅拉着温岚的手，带她回去了。 小暑手里拿着一个不知道从哪儿弄来的地瓜烤了吃，见温岚回来还拿了一个热乎的送到温岚面前：“主子尝尝，可甜了。” 温岚接过地瓜，小口咬了一块，边哈哈气边吃：“嗯！还真甜，你从哪儿弄来的？” “山，吸溜，山上挖的，闲的没事儿往山上溜达了一圈。”小暑用木棍怼了怼靠在炉子边的地瓜，“主子喜欢，我明天就多去挖一些回来，留着过冬吃。” 温岚坐在床上，手里是热乎的地瓜，身下是暖和的毛垫子，帐内点着炉子，热热的。 惊蛰匆匆跑进来，看见小暑就要上手捏她耳朵：“你个臭丫头，不上课就跑到主子这儿来偷懒。” “啊！惊蛰姐姐，别捏别捏，疼疼疼！”小暑踮起脚尖企图卸力，发现不管用之后就死死抱住惊蛰，往她身上挂。 惊蛰怕她摔倒只能松开耳朵抱好：“你个死丫头，再偷跑出来不跟我说看我怎么收拾你！” “知道了知道啦，惊蛰姐姐我们快走吧。” 小暑和惊蛰离开后，温岚窝在毛垫子里，很快就呼呼入睡了，这一睡不要紧，一直睡到了深夜。 索娅下午带着人去重新修缮了防御工事，以免冬季山上的野兽饿狠了跑下山伤了部落的人。 等她回来的时候，照常来到公主帐，却发现此时帐内气氛冷的骇人。 白露一脸凝重坐在床边把脉，一个没怎么见过的男人站在桌子上，上面摆满了纸和书，帐内的烛火很亮，甚至能照出男人脸上的汗。 几乎所有的节气都在帐内，还有几个守在外面不让别人靠近。 “怎么了？” “我家主子毒发了……”霜降一脸凝重的说完。 索娅听完眉头紧皱，温岚体内有毒这件事情她早就同自己讲过，但一直都很稳定，按时吃药定时针灸，情况好到她都要以为温岚没事了，但是怎么就突然毒发了呢？ “怎么回事儿？” 霜降摇摇头没说话，现在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甚至没有一个人察觉到不对劲，只是觉得温岚比平时嗜睡一些，但是从来没有睡一下午直到深夜，怎么叫都叫不醒的。 “史太医，你到底找到原因没有？公主的毒一直都是你在管的，到底怎么回事儿啊。”小暑靠在一边，手在刀上不断摩挲，面色不愉。 “微臣在查，微臣在查了，小暑姑娘别着急”史太医头疼的挠着脑袋，自己师傅走之前虽然交代的够清楚，但是完全没说这毒为什么会让人沉睡不醒啊，这毒发作的原因是什么啊？ 饮食？ 东西都没事啊，都是正常食物啊…… 烧的炭？ 是周侍卫送过来的，宫里上好的炭啊…… 熏香？ 那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了…… 史太医把目光投向了外面，此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雪。 是了，这一路以来天气越来越冷，公主也越来越嗜睡，就是这个！ “如果微臣没有猜错，让殿下毒发的原因就是温度。微臣记得白露姑娘曾说，殿下曾在外面呆了很久，想必就是这个原因了。” 白露的手搭在温岚手上，仔细感觉着她体内的脉搏，最后她找到了不对劲的地方，再三确认后，有些失神的收回手，抬起头环视四周，最后定格在立春身上。 “白露，怎么了？”立春皱着眉，他从来没见过白露有这样的神情。 “立春，你马上给小满送信，让她不惜一切代价把温棠绑起来审问，问出她给主子下的到底是什么！” 白露此时的神情非常吓人，小暑也面露凶色，巴不得自己回去找那温棠谈一谈。 “不是毒嘛？”史太医震惊的抬起头，师傅一直都说是毒啊，师傅出错了？天呐这要是让皇帝知道，他们师徒俩的小命……怕是……想着，史太医的汗都浸透了后背的衣衫。 立春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就出去了，许是去联系小满了。 白露摇摇头：“主子中的不是毒，是……” 她话在嘴边过了好几遍：“是蛊，而这世上能将蛊虫种进主子体内多年不被人发现的，蛊虫的来源只可能是姜国人。” 但是很快她就又摇摇头：“但是不对啊，姜国早就亡了，就没听说还有遗留，没道理啊。” 小暑撇着嘴，她对姜国没什么印象，姜国覆灭的时候她还不记事呢，但是也不妨碍她猜测些什么：“有没有可能，有人没死？” “如果有人没死，主子和殿下那么相似的一张脸，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主子就是殿下的孩子，怎么可能给主子下蛊呢？”惊蛰摇摇头道。 他们这些节气除了最小的小暑，其他人都是温岚的母妃，前姜国公主从姜国精心挑选出来的，姜国覆灭后，年龄尚小的他们看着公主一步步走向死亡，也陪着温岚长大，一直默默守着她。 “我们现在除了等小满的消息，没有别的办法吗？”霜降问道。 白露低头想了片刻：“也不是没有，但是……很难达到。” “先说说，有什么需要的，我去找。”索娅皱着眉，什么毒啊什么蛊的确实超过了她的理解范围内，但是不管怎么说，对草原她是最熟的。 “传说，有一种人，天生是养蛊最好的载体，只有这个人的身体能养出最厉害的蛊王，他的血和肉不仅可以吸引蛊虫，甚至会让已经养好的蛊虫自相残杀，同样的，他的血也能让蛊虫再次陷入沉睡。” 白露只觉额角跳的厉害，“到目前为止，都没有人知道这种人在哪儿，姜国找了数百年都没找到，短时间内我们根本找不到。” “除了这个办法呢？” 白露看向索娅：“我可以用针灸的方式暂时让主子体内的蛊虫继续保持沉睡，这段时间，帐内的温度要热到能让花重新开放。最好能和温国的温度一样。” “起码要维持到小满打听出蛊虫是什么，从哪里来的，要等到她把消息传给我们。” 第18章 众节气出动，温棠被挟持 “不是什么难题，我会让他们多送些炭过来的，还有，窗户和门我之后让人拿毛皮挡上，这样是不是能好一点。” “能，但是远远不够，主子周边的温度一定要高，且保持不变。” 冬至这个时候站出来：“我回温国取金丝炭回来。” “这事儿让小寒和大寒去，冬至哥，你有更重要的事儿。”白露看向冬至，“你要带人回一趟姜国从前的地界，在原宫殿下面有一个非常大的地下宫殿，那是姜国的皇陵，历代女皇的骨灰都会留在那里，里面还有很多关于蛊虫的记载，主子中的蛊特征明显，只有在冷的时候才能发作，靠着这个线索，把所有的书都拿回来。” “你多带几个人，我记得殿下临走之前曾说，地下宫殿危险重重，但那有一件可以杀死任何蛊虫的至宝，只要有了它，主子就什么也不怕了。” 白露后悔自己当初选择的时候没有选医毒蛊，当初她想着，姜国都覆灭了，还能有谁会炼蛊呢，所以只选了医毒双修，早知今日…… “白露，你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儿啊……” 霜降手搭上白露的肩膀，把她轻轻拥入自己怀中，眼神死死盯着史太医，史太医低着头恨不得自己没长耳朵，听了这么多内幕，自己还能活到老吗。 “霜降，主子还需要他。”白露察觉到霜降的杀意，拍拍她的手。 史太医浑身又被冷汗浸透了，他刚才差点以为自己要死了，悄悄一抬头，发现有好几双眼睛盯着他，感觉个个都能把他杀了再剐。 “史太医，我想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对吗？” 面对霜降堂而皇之不加掩饰的威胁，史太医自然是卑躬屈膝跪在地上连连道是。 索娅在一边没有说话，只是一直看着床上面色如常的女子，她就那么安然躺在床上，面色红润，不似有异，但却是在死亡边缘徘徊。 为了传递消息，立春用了速度最快的信鹰，他站在山脚下看着信鹰一点一点消失在天际。 宫中的小满在这天深夜收到了立春传来的消息，看到纸条上的字，小满冷笑一声，转身消失在夜幕中。 没多久，贵妃宫中传来女人的惊呼声，等宫中侍卫赶到的时候，温棠屋子里的桌子上只留下一张纸条： “一个时辰后，四公主将安然送回，切莫声张” 皇帝今晚睡在了凤栖宫，听说这件事赶紧到了贵妃宫里，听完来龙去脉愤怒地打碎了茶杯：“朕要你们有什么用！一群蠢货！四公主被人掳走这么多人竟一点没有察觉！” “陛下，要查吗？” “当然……” “陛下……”皇后出声制止了皇帝，把留下来的纸条一角指给皇帝瞧，“你瞧……” 皇帝接过纸条，在烛火下看了又看，最后挥挥手：“你们都下去吧，吩咐下去，此事不能声张，四公主现在正在皇后宫中熟睡。” 贵妃正拿着手帕擦泪，听到皇帝的话一脸不可置信，出于母亲的本能，她很想质问皇帝，为何不派人搜查。 但她是皇帝的贵妃，她必须保持理智，等她冷静下来看向皇后，看到皇后微微摇晃的头，看到她的反应，贵妃痛苦地闭上眼睛，她现在不能这么做，她必须忍住。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皇帝拉过她的手，把纸上的标记指给贵妃看。 贵妃将信将疑的透过烛火看向纸，那若隐若现的标记给她的震撼甚至大过女儿的失踪。 “怎……”贵妃压低音量，“怎会是姜国的标记，姜国不是已经灭了嘛？” “你别忘了，岚儿从一定程度上讲，是姜国的公主。姜国会给每位公主都准备一批暗卫，你以为岚儿没有吗？”皇帝握住她微凉的手，企图给予她安慰 贵妃靠在椅子上：“那……这跟棠儿有什么关系啊？” “你莫不是忘了，那恶鬼曾借用棠儿的身子给岚儿下毒，如今怕是岚儿那边出事了，他们没法子，才掳了棠儿去。” 贵妃用手捂住脸，泪水顺着指缝流下，良久她带着哭腔小声问道：“陛下，棠儿会没事儿的对嘛？伤害岚儿的是那恶鬼，不是我的棠儿啊……” 他们没注意，在窗外，一抹黑影飞快闪过，奔着宫外而去。 真正的温棠此时被用布条捆在柱子上，她只是眼睛含泪，并没有小满想象之中的哭喊。 “四公主倒是比我想象的要冷静的多。” 小满一袭黑衣站在没有光的地方，温棠只能从声音的来处判断一个大概的方位。 “本宫知道，你要捆我做什么……” 温棠的声音有些嘶哑，还有些小，她不知该如何形容那副场景，但是她能确定的是，她亲眼看着占据自己身体的那个人被皇国寺的圣僧收了去，并不是他们对外说的灰飞烟灭。 她能知道那个人控制着自己的身体做了什么，但是她无法阻止。 她亲眼看着那个人给自己的亲生姐姐下蛊…… 她亲眼看着她肆意打骂下人败坏自己名声…… 她亲眼看着她上课时候不认真听课开小差，弄得先生对自己失望…… 她早就预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就算面前这个人不绑自己，她也会在她身体好一些的时候把这件事告诉父皇。 “那人，给三姐姐下的，不是毒，是蛊。是她……”温棠嗓子还很不舒服，说了一点就哑到不行。 小满再三犹豫下，还是没放开她，而是给她倒了一杯水递到她面前，温棠这才看清掳了她的人，虽因为带着面巾看不清全脸，但能看到眼睛，那眼里仿佛没有感情一般。 是……死侍吗？ 三姐姐还真是看得起自己。 温棠在心中自嘲，很快又接着说：“她是从一个走商手里得的，走商……说的话我听不懂，但，身上的令牌有一个方字。” “解……”温棠又被喂了两口水，“解蛊办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么多了。” 小满点点头，挥刀把布砍断，一掌又把温棠劈晕，把她送回了房间。 再说那在贵妃门外一闪而过的黑影，正是另一个留守宫中的节气——立夏。 他从宫中出来后奔着皇国寺就去了，那天他也在，他亲眼看着皇国寺的和尚从温棠体内拽走了一个什么东西，然后就回皇国寺了，现在肯定也在。 皇国寺中，住持看着漆黑的天空，叹了口气：“都是因果……” 立夏到的时候，寺中烛火通明却静的吓人，大殿内空无一人，只有佛像前的桌子上摆着一串玉制手串。 立夏四处看了看并没有人，转身就要出大殿，结果一转身看见了一个光头和尚……对不起，是住持 “施主，贫僧已等候多时了……” 第19章 小雪翻雪山，白露犯错误 立夏是姜国人，不信仰佛教，但出于礼貌，还是冲着住持微微前倾身子。 “施主，贫僧知道你此次前来的目的是为了三公主中蛊之事，异世魂已经不在此世间了，如若想追究此事，贫僧只有一件物什交给你。” 立夏拿着玉手串，有些不解的看向住持。 住持冲他微微前倾身子，转身离开了。 “那孤魂给我家主子下蛊，我们没有解蛊法子，不知……” “玉串戴在三公主身边，能压制蛊虫祛除毒素，但解蛊之法还要回到根本。” 立夏打算亲自走一趟草原把东西送过去，他带着东西去找小满，在她那听说了温棠说的话。 “我打算去一趟草原，去找主子，把东西给主子送过去，那住持说解蛊要回到根本，我想……应该是说姜国古都。” 小满蹲在地上，烦躁地把头发都撸乱了：“主子身子不能耽搁了，但是我走不了，我得在这儿守着，主子还需要知道温国的消息。” 立夏拍拍她的脑袋：“我到时候给你带点特产回来好不好？” 小满抬起脑袋看着立夏：“你要答应我，活着从古都回来！” 立夏没作声，只是把小满拽起来搂进怀里。姜国古都有多危险所有节气都清楚，上一任暗卫千叮咛万嘱咐，如果没有特别大的事情，千万不能去。 但是如今主子有难，他们怎么可能不去！ 小满静静靠在立夏怀里，良久轻轻推开：“你赶紧启程吧，主子的身子不能耽搁，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立夏点点头，转身走进黑暗中。 草原的人也没闲着，索娅把温岚中蛊的消息瞒的死死的，只说小公主一时受不了寒冷，病了。 白露这几天除了给温岚针灸，就是在准备冬至等人去古都的东西，各种药肯定是必需的，还临时教给雨水一些简单的施救措施，他们都会给自己上药，但也仅限于此了。 冬至选了雨水，大暑处暑，一行四个人去地下古都，同时小寒和大寒跟他们一起启程，但只在外面负责接应，一旦他们拿到至宝从地下出来，小寒大寒马上送回草原。 仲翎敏锐察觉到最近公主帐附近的巡查力度提高了不说，几个眼熟的节气经常守在门口，而且公主帐的防寒措施增加了。 但他都当做不知道，依旧守好自己的岗位，最多就是在他们向自己打听公主消息的时候，放一些假消息，例如身体虚啊，受不了寒冷啊之类的。 就在冬至他们打算启程的时候，立夏赶到了，把住持的话转告给他们，他本想跟着去，但是让白露赶回去了，金丝炭总要有人送的，立夏脚程快，让他送炭再合适不过。 立夏回温国，冬至等人向南去姜国古都。 白露和霜降站在部落外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仲翎站在了望台上视若不见。 索娅这段时间快住在公主帐了，她试过自己的血，并不是白露口中那种能压制蛊虫的那种，这段时间她也在悄悄打听这方面的消息，但收效甚微。 她看着雪山，一直在想之前立夏过来说的话，大山的那边，是方城。 方城，是蛊虫的来源。 “首领”小雪身上背着包袱，和索娅在山脚下相遇。 “你这是……” “我去找方城。”小雪目光坚定。 “我……” “首领，您不会想说您要去吧。”小雪看着她，“您不是我们主子的谁，没必要为了主子跋山涉水，况且您若出了事儿，部落怎么办？” 索娅喉咙一紧，默默从怀里掏出一张羊皮纸：“这个，是我从之前首领的箱子里翻出来的，可能是山里的地图，但很多年过去了，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准的。” “你……多加小心。” 小雪点点头，向山上走去，在雪地里一抹黑衣格外显眼。 索娅站在下面看着，看了很久。 ☆ 温岚带上立夏送来的手串的第三天，悠悠转醒。 “主子……”白露眼睛通红，蹲在床边看着她。 温岚张了张嘴，才发现喉咙紧的要命，就着白露递过来的水润了润嗓子：“怎么了？谁欺负你了？眼睛这么红” 白露摇摇头：“您可算是醒了，再不醒我……我真就要疯了。” 温岚不解，自己不过是睡了一会儿嘛，怎么就好像塌了天了？ 索娅掀开帘子一进来，看见醒来靠在床边的温岚，喜地放下手上的盒子，赶紧走到她床边坐下：“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他们就急疯了。” “所以，到底是怎么了？” 索娅看了一眼白露，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温岚垂眸没说话，但是之前温棠说是毒啊……啊……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那是蛊…… “小雪去找方城了，冬至他们去古都了，立夏回温国了之后他会定时送些金丝炭过来，小满脾气燥，若不是立夏平常压着，知道您出事儿，她当天就能把温棠劈了……”白露给她往胳膊上扎着针，跟她说了这段时间节气的打算。 “立夏和小满是不是？” “主子可能不知道，小满和立夏从小一起长大，关系比旁人自是亲密些，也不知道在温国发生了什么，这次来提到小满倒是和之前不一样，许是有些苗头。”白露面露笑意。 索娅在一边投喂，温岚胃口倒好，连着吃了好几块肉，还吃了一块地瓜，喝了一碗奶茶。 此时她注意到了温岚手上的手串有两颗珠子颜色似乎不太对。 “你这个……我怎么记得拿过来的时候颜色没有这么深呢？” 温岚抬起手腕，看了看珠子：“你确定当时住持说的是只能压制蛊虫？没说祛毒？” “主子，您体内只有蛊虫，当初的一些毒素都已经排出来了”白露非常确定自己的判断，“之前夏初送来的药，我看过，药渣里面没有别的，煎药的罐子我也仔细查过的。” “那齐太医开的药，你有看过吗？” “有，确实对您的身子有好处，但……”白露顿住，随即跪在地上，“主子，是我医术不精，蛊虫和蛊毒相生相随，既有蛊虫那必有蛊毒，我……” “自己下去领罚” “是” 霜降掀开帘子进来，就看见白露一脸凝重走了出去。 “主子……” “白露没能看出蛊毒，领罚，有异议？” 霜降摇头，白露这一把确实是太果断了。就算是对蛊不了解，蛊毒相随而生这事儿也不应该出错啊，确实该罚。 索娅没说话，就是默默投喂，温岚的事儿她不插手。 “主子，小寒送来消息了，冬至他们连夜赶路，已经到地下古都外面了，今晚休整一晚，明日就能下去了。” 第20章 南部密林险，冬至遇幻境 南部，密林 “大暑处暑去拾些柴火，大寒，今晚晚饭就交给你了，小寒大寒，咱们三个去打些动物。雨水，你在营地收拾一下。大家注意安全” “是！” 雨水拿着刀，把四周的灌木和野草都清理掉。从怀里小心翼翼把地图拿出来，再三确认他们找的位置不错，松了口气。 “可算是到了……”雨水摸摸脸上的疤，也不知道回去能不能好了。 等冬至等人拎着猎物回来的时候，小寒和大寒已经把火堆生起来了，但是雨水不在营地。 “雨水呢？” “去周围采草药了，怕带的药不够”小寒没抬头解释道。 冬至点点头，拎着几个兔子到之前注意的溪边处理，还未到溪边就听到有水的声音，似乎还有别人。 “冬至哥哥！” 冬至听到声音皱了皱眉，手握在剑上慢慢走近。 只见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从溪水中缓缓站起，水珠从她发梢顺着肌肤缓缓而下，最后没入起伏之中。 冬至面色缓和，默不作声往前走了两步站定。 “冬至哥哥……你来啦，雨水等哥哥好久了……” 女人慢步向前，赤脚踩在草上，走到冬至身前，手抚上冬至的衣襟，慢慢贴近男人。 冬至微微低头看着女人的脸，手抚上她白皙的脸庞。 女人嘴角含笑，两只手慢慢向上企图攀附在冬至的脖子上，就在她的指尖快要触及到他的脖子上时，眼睛突然瞪大，半张着嘴来回开合。 “为……什……么……” “死人是没必要知道的” 等女人窒息倒地之后，慢慢消失了。 冬至面色不改，把兔子处理好拎回营地。 一回去就看见雨水恶狠狠地碾着草药，见他回来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这是怎么了……”冬至把兔子递给大寒，坐在火堆旁，时不时看看雨水。 她仿佛把那草药当成是某个人，巴不得把他碎尸万段。 “雨水在采草药的时候碰上幻境了，有一个你，然后那个假的冬至勾引她，还要脱衣服，还没脱呢，她就一剑捅了个对穿。”小寒小声通信，“但是不知道她在气什么……” 冬至摸摸鼻子，把刚才的幻境也说了，刚说到雨水小寒就赶紧捂住他的嘴：“哥！哥！哥我求你了，本来幻境的事儿她就觉得晦气，你这……这不是找不痛快嘛……” 大寒一边烤兔子一边憋笑，他们都是暗卫，听力好得很，看似小声说实际上谁都能听到，没看雨水碾药的力度又增加了嘛。 “咔擦” 石头碎了…… “我去找块大石头”雨水站起来拍拍手，向灌木丛走去。 没多久，雨水不仅带着石头回来了，还拖回来一条大蛇。 “加餐了，今晚吃蛇羹” 冬至赶紧接过大蛇扛着去溪边处理，小寒盯着火堆，大寒拎着小铁锅去打水。两个暑在四周简单布置了点陷阱。 吃完饭后，雨水躺在树上，大寒小寒坐在火堆旁，大暑和处暑靠在树边坐着，冬至斜倚在雨水躺着的树上，盯着火光找不到的地方。 “大家注意一下，这地方有些别的东西” 冬至刚说完，雨水倒挂在树上，出现在他面前：“幻境嘛，小问题的。” 冬至摇摇头，不知怎的心里总有些不安。 “行啦，别瞎想了，等明天天一亮，咱们就下去，早点拿完东西早点回去。” 雨水一个起身稳稳坐在树上，晃荡着两条腿。 等等！雨水什么时候会爬树了！ “冬至！你终于醒了！” 冬至睁开眼，直面看见的就是小寒担忧的表情，还有不远处靠在树边的大寒。 周围的树……颜色似乎比之前深了一点…… “雨水他们呢？” “他们去采草药了，你突然就晕倒了可吓死我了。” 冬至看着小寒：“真的吗？你真的很害怕嘛？” 小寒一脸疑惑：“是啊，我很担心你。” 冬至冷笑，袖口的匕首一闪，小寒捂着鲜血直涌的脖子，缓缓倒下，冬至定睛一看，地上的人不是小寒，而是雨水。 “够了！雨水的实力跟我旗鼓相当！加上姜国暗卫的本能让她不可能这么随意被杀！” 冬至背后一凉，身体的本能让他迅速往右躲。 只见脖子还往外涌血的“雨水”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后，拎着剑就跟他打在一起。 冬至除了防守之外，还在寻找破除幻境的办法。 很快他就注意到树边的“大寒”手指在微微颤抖。 破局的关键！ 冬至飞快向“大寒”身边跑，“大寒”站在原地不为所动。 眼看着“雨水”的剑冲着他刺了过来，冬至一跃而起，“雨水”的剑稳稳刺中“大寒”的胸膛。 “大寒”不怒反笑，一挥手，两个人的幻象消失，只剩下冬至一人。 “冬至！冬至！” 冬至听着从远处传来的声音，不自觉的闭上了眼睛。 “醒了醒了！” 这声音……是大寒？ 不对！大寒没跟来！他在中途接应！这不是他！ 冬至的耳边传来“咔嚓”一声。 “冬至！你个笨猪快起来！” 处暑？处暑可不敢管自己叫笨猪…… 咔擦…… “再不起来，雨水就要嫁人咯！” 雨水没办法成亲的！是假的！ 咔擦…… “再不醒来，地宫门就要关了！冬至！” 不！地宫还没开！这都是假的！！ 冬至猛地睁开眼睛，提剑向某个角落刺去，只听一声闷哼，四周的景象如同碎片一般裂开。 “你能分辨出……你所看到的和听到的……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嘛……” 冬至睁开眼睛，身边没有一个人。 小寒在火堆旁，雨水靠在树上，大暑在烤兔子。 “雨水姐，冬哥醒了”处暑抱着干树枝回来，正好看见他。 雨水冲着他抬了抬下巴，冬至站起来，向她走过去：“你喜欢男的女的” 雨水皱着眉看着冬至，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看着雨水的反应，冬至咧嘴一笑，又走到小寒旁边：“你跟大寒谁是哥哥？” 小寒瘪嘴：“当然我是哥哥了！” 冬至摸了摸他的脑袋瓜：“好的弟弟” 然后又凑到大暑面前：“你做的饭真难吃” 大暑理都没理，默默把要撤下的兔子往火里凑了凑。 处暑把树枝放在一边，挪到雨水身边：“雨水姐，冬哥这是咋了……” “幻境吧，人都疯了” 雨水走过去，薅着冬至的后脖颈往外走：“我带他去清醒一下，不用管” 处暑：“啧，可怜的冬哥” 第21章 地宫遇一代，一代来草原 “雨水！姐！亲姐姐！松开松开！” 冬至被雨水拽着到了小河扔到水里才松开。 “醒了吗？” “醒了醒了” 冬至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淌着河水走过来。 “幻境里这水都没那么多。”冬至嬉皮笑脸走上来，又被雨水踹了下去。 “噗！雨水！” 等冬至再站起来，雨水已经走了。 “啧，还真是不关心同伴啊”冬至拧着衣服上的水，顺手就把冲过来的蛇弄死了。 他们这个小队，看似他是领袖，实际上做决定的都是雨水。之所以他带头，纯粹就是因为雨水怕麻烦。 “衣服换了” 冬至拎着小蛇回到营地，迎面而来的就是雨水扔给他的衣服。 “今晚吃什么”冬至坐在火堆旁打了个冷战，湿衣服被挂在一边。 “有蛇羹，还有烤兔子，外加带过来的干粮”处暑递了个兔子腿给他，“吃点吧，你进幻境呆了好久。” “嗯，你们都进了？” “嗯，雨水姐是最先出来的，干了好多事儿呢，杀了蛇，清理了营地，然后是大暑哥，我，冬哥是最后一个。” 冬至点点头，咬了一口兔腿：“我进了多重幻境，一个套一个，制造幻境的人似乎对我们有一定的了解，但不多。” “这是姜国古都，也是第一代姜皇的陵墓，第一代暗卫在培养出下一代之后，就跟着姜王进了陵墓成了守陵人。”雨水往火堆里扔了个树枝，“有可能这就是前辈们留下的。还有，林子里蛇多虫多，如果不是白露姐之前给了不少药包，可没这么轻松。” 几个人没说话，四周除了虫鸣叶动火跳，再无别的声音。 “今晚注意安全，尽量好好休息，明天下古都。” “是！” 第二天，清晨。 冬至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四周漆黑一片，唯有墙壁上的蜡烛有一点点光亮。 在他的记忆里，昨夜他们听见四周有草木的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就闻到了一股异香。 纵使他很快反应过来吃了药屏住呼吸，还是中招晕了过去。 所以……现在是哪儿…… 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其他几个人身上。 雨水在醒过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把身上的绳子割开了，但是没有轻举妄动。 看四周的情况和空气里淡淡的土腥味，她猜测自己应该是在地下，极有可能是地下古都里。 在培训中，前辈就告诉他们，地下古都机关重重，一定不能放松警惕。 加上暗处还有守陵人…… 暗处，黑衣女子歪着脑袋看着屋子里雨水的行动，点点头：“还行，不算蠢笨，但也没聪明到哪儿去” “我去看看我那边的接班人，你这个简直跟当初的你不相上下。”另外一男子把面巾戴好，转身走了。 “不相上下？怕是离我当初还有一点距离吧”黑衣人面巾下的嘴撇了撇，嘟囔道。 “蛊术衰微，白露找没找到她的接班人啊？” “着什么急，反正他们都是要回来的”别人都是黑衣，只有他是一身白衣，“不回来……那小公主就等着死吧” 白衣人摆摆手：“我那边的小家伙已经找到关窍了，我先走了，兄弟们回见。” 黑衣女子伸了个懒腰，眸光还一直盯着房间里的雨水：“呦呼，小姑娘还挺聪明的，你们慢慢等吧，我这次一定比冬至快！”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无奈的笑了。 雨水很快试探出屋子里的机关所有的安全点连起来是一个“水”字，而出口就在“水”字的最上方。 等她踩在那个地砖上，面前的石板门缓缓升起，跟她面对面的，就是之前密室中的黑衣女子。 “前辈，在下并无恶意，姜国公主温岚身中蛊毒，需要姜国至宝相救，还望前辈抬手。” 黑衣女子的话中带着笑意：“想知道至宝在哪儿？追上我我就告诉你。” “追……追上她？雨水这丫头还是胡来”男人在密室里无奈扶额。 “大暑哥不会以为，谁都能跟上雨水姐吧”另外一个男人瞥了一眼说话的大暑，“这一批暗卫能找到古都就说明实力不错，这任雨水如果能追上雨水姐，实力还用说嘛，咱们也就放心告诉他们了。” 在这个密室里的，是雨水口中第一代节气暗卫。后代节气都是代号，只有他们都是以节气为名，且都出生在对应的节气。 第一代姜皇逝后，他们就遵循姜皇遗旨进了古都，却不知为何不曾老去，他们时不时打开古都中的机关锻炼身手，有时候还跑出去打些兔子开开荤。 密林中的蛇，基本都是一代白露养的宠物，这密林的所有机关幻境什么的，都是他们日积月累一点点布置出来的。 只是为了，打发时间加上锻炼身手。 是的就是这么简单质朴。 雨水和一代雨水在古道中穿梭着，刚出来的冬至满脸都是伤，被一代冬至拖着出来。 “你们这是……”一代冬至抽抽嘴角，表示对一代雨水的行为表示不解且鄙视。 幼稚，不过他要不也试试……？算了，这孩子现在半死不活的，还是不折腾他了。 “前辈……我家主子的蛊……” “放心吧，一代白露已经去找他们了，人不过来就等死吧。”一代冬至拖着冬至，往密室走去。 冬至看着一代雨水和雨水的身影慢慢消失在拐角处，没一会儿又从自己面前飞驰而过，这还是个圈？ 雨水显然也意识到了，果断选择转身围堵，怎么来的就怎么往回跑。 一代雨水看似是往前跑，实际上落脚点都是有规律的，但具体是什么她还没观察出来。 一代雨水注意到雨水的动作，笑了笑，还不算太蠢，慢慢教还是能用的。 一代白露这个时候已经到草原了，她站在帐篷外透过：“原来中原是这样的啊……要不……直接把白露拐走得了……” 屋内的白露似有所感，往帐篷外看了一眼，却什么都没有。 “霜降，你好好待在主子身边，我出去看看。” “你身上的伤还没好，我去吧。”霜降皱眉，那窥探的目光她也察觉了，但并未察觉到敌意。 等霜降将附近都看了一遍。也没发现有人的痕迹，就在她要回帐的时候，在帘子附近看见了一块石头，上面刻着的正是节气暗卫的图腾。 她面色沉重的把石头带回去递给温岚：“主子，是节气暗卫的图腾，而且……”她停顿了一下，“是第一代暗卫。” “什么！” 第22章 一代见温岚，启程往古都 白露站起来，接过石头，仔细看了看上面的模样：“这……似乎是属于白露一脉的……可是一代暗卫不是已经进入古都了嘛？按照年岁，怎么可能还……” 立春这个时候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同样大小的石头，身后还跟着一个黑衣男子：“主子，这是一代暗卫立春，找您有要事相商。” 温岚点点头，在白露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挥挥手让所有人都出去了。 黑衣男子把面巾摘下，冲着温岚单膝跪地，手放在胸口上：“一代暗卫立春，参见殿下。” 温岚抬了抬病弱的手：“起来吧”随即又不停地咳嗽，双颊因为剧烈的咳嗽微微发红。 此时，一个黑衣女子突然出现在帐中，向温岚口中喂了一颗药丸，又往她手上扎了两针。 “殿下，属下是一代暗卫白露，得罪了。”一代白露微微欠身，在征得温岚同意利用针灸暂时压制住她体内的蛊毒。 “两位不远万里，可是有什么事儿？”温岚感觉困意有些散去了。 “我们是为了殿下体内的蛊毒而来。”一代立春言简意赅，“蛊虫的事儿，还是由白露说吧。” 一代白露无语的看了一眼一代立春，你什么都不知道抢什么话呢，解释道：“殿下，此事较为复杂，简单来说这是保证皇室血脉之纯正，几乎每一代姜国公主都中有蛊虫，不过因为当时姜国的位置和一些特别的原因让蛊虫不曾发作。” “上一代姜国公主，也就是您的母亲出生后，因为姜皇，也就是您的外祖母，不忍女儿嫁到中原还怀揣蛊毒提心吊胆，就未曾下蛊，但是这种行为引起了部分人的反对，方城城主一脉就是因为这件事被逐出姜国的人。” “我们这次来，一方面是为了告诉您，若想解蛊只能您亲自前往姜国古都，另一件事，就是为了清理余孽。”一代立春补充道，“早在第一代姜皇在世的时候，就曾预言到姜国有灭国一天，早早就定下规定，任何人不得以延续姜国传统的名义损害姜国皇室的身体。现在，他们也没有存在这世上的必要了。” “那，我们怎么不知道？” “……因为你们离开姜国的时候年龄还小，又赶上那个时候蛊虫越来越难以培养，姜国衰微，加上上一代女皇早早把王虫送入地宫，就没有告诉你们，谁知……”一代皱紧了眉毛，“小公主放心，我等此次前来就是来清楚余孽，蛊虫已经不适合再出现在这个江湖上了。” 一代的白露和立春走时还带走了温岚身边的这两个人，美其名曰为了教学。 “主子……”霜降欲言又止。 “霜降，去给小满和立夏递消息，让他们立刻启程去找大寒，把其他节气都通知到收拾东西，明日启程。哦对了，把仲翎叫来。”温岚身上披着大氅，她现在已经瘦到衣服都撑不起来了。 “是”霜降领命走出帐篷。 温岚坐在床上，手在兔子身上反复摩挲，没多一会儿仲翎就来了，跟着来的还有索娅。 “你怎么……” “我听说你要走，特意来看看。”此时的索娅垂着脑袋，活像委屈的阿图。 “你先坐，仲翎，本宫有话跟你讲。”温岚伸手，索娅乖乖拉住她的手坐在身边。 “殿下”仲翎单膝跪地行礼。 “本宫身体不适，需要回温国养病，本宫不在这段时间，你们全都要听首领的话，不得生出二心。” 仲翎猛地抬头，见温岚果然比上一次见消瘦很多，想必这次确实是病重到要回温国了……还不知…… “如若本宫出了什么事……”温岚面色严肃，被握住的手攥的更加紧了，“若本宫出了什么事儿，你们就自由了……本宫只有一点要求，在本宫活着的时候，你手底下任何人不得作出损害部落的事！” 仲翎重重低头：“属下领命。” 仲翎离开后，索娅一脸担忧的看着温岚：“姐姐……你的身体经得起长途跋涉吗？我……” 索娅很想开口说跟着去，但是她不能。 “索娅，若不出意外的话，两年之内我就能回来了，若出了意外……”温岚苦笑，“那也是我命中定数。” 索娅眼眶微红，低着头沉默不语。 “我若死了，会让他们把我的尸体带回来，你到时候就把我一把火烧了，让我随风而去吧……”温岚嘴角含笑。 “我前半生被困在宫闱之中，不曾见过外界天地，不知自由为何物。” “自从我来到草原才知道落日是什么样的，知道清风是什么味道，知道动物是如何从呱呱坠地到繁衍生息，知道何为迁徙，为何迁徙。” “索娅，这些都是你带给我的，我很庆幸能遇见你，如果可以，我还希望能和你有很多很多的岁岁年年……我……” 温岚话未说完，索娅把她拥入怀中：“姐姐，遇到你之前，关心我身体的只有屠漪阿妈，我身边也只有屠漪阿妈一个家人，有了姐姐……我才有了另一个家人……” “等姐姐病好了，我带姐姐去摸地鼠，带你去抓兔子，我教你骑马，教你射箭……” 索娅声音哽咽：“我还有个礼物要送给姐姐，姐姐等我。” 温岚点了点头，看着索娅飞快跑出去。 她手上的手串，只有两颗玉还没有变色了……最近似乎越来越难控制了…… 索娅再进来，身后跟着两只小狼，一到温岚床上就向着她跑过去，一个舔着她的手，一个往她怀里拱。 “这是阿图的两个崽子，跟着你走能护着你。这个是袖箭，只要按这里就能射出，而且就算是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也能使用。” 索娅又絮絮叨叨说了很多，直到温岚搂着狼睡着了，索娅才停，给她掖了掖被子往外走。 第二天，剩余所有节气齐聚公主帐外。 温岚吃了一代白露留下的药，装备厚实整装待发。 “主子，我们先骑马，等到了中原就换马车。”霜降和温岚共骑一马，“立夏和小满会在路上接应咱们的，到时候您就能好好休息了。” 温岚点点头，腰和霜降的腰捆在了一起，把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只露出眼睛和鼻子：“我准备好了。” 谷雨和霜降对视一笑。 “出发！” 索娅站在了望台上，看着茫茫雪地里一个个的黑点消失在远方。 小满和立夏在温宫中和一代小满立夏撞了个面，温皇也才知道，温岚蛊毒兼有且性命垂危，还知道他们的打算是借着回国养病的噱头回姜国古都救命。 温皇，皇后，贵妃都表示会配合计划，温蓉温棠也成长了不少，对温岚的身体很是担忧。 “三妹妹还要来参加我的婚礼呢！肯定不会出事的。” 温蓉从皇后那里知道姜国古都有多危险，一颗心因为牵挂温蓉不上不下。 “是岚儿提醒臣妾棠儿的奇怪之处，臣妾一定协助皇后娘娘，严加看管后宫众人，不让任何人叨扰三公主养病。” 第23章 温岚遇接应，三人的试炼 温岚坐在马背上，身后是装扮严实的霜降。 一行人在冰雪平原上飞驰。从云的样子看，怕是不久就有大雪，不方便赶路。 “主子，还好吗？” 休息的时候，温岚神色恹恹地靠在霜降身上，芒种蹲在她面前问道。 “还好，就是有些累……”温岚撑起眼皮环视了四周。 “主子再挺一段时间，快到了。”惊蛰又拿来一件厚斗篷盖在温岚身上，“天色越来越暗了，晚上可不方便赶路。” 两个狼崽子不知道去哪儿疯了，回来的时候嘴里叼着两个兔子。 “今晚烤了吧”芒种拎着两个兔子的耳朵，“顺带给他们加餐” 原本他们已经想好了，在草原先吃干粮对付一口，等到了温国地界，小满和立夏会准备好的。 没想到这两个狼崽子倒是带来了意外收获。 这一晚，他们在草原以天为被，以草为席。 温岚身上被捂了好几层，怀里还抱着狼崽子，几个暗卫围在他身边过了一夜。 走走停停赶了两天的路，一行人总算是看见骑在马上的小满了。 “主子！” 小满看见这一行人，驾马到他们面前，看到了被厚厚裹住面色苍白的温岚。 “快上马车吧，东西都准备好了，主子赶紧上车好好休息吧。” 温岚点点头，进了马车。 马车内被铺上了厚厚的垫子，窗户被帘子挡住，桌子上放着点心和茶。 温岚靠在靠垫上怀里抱着暖手炉昏昏欲睡，谷雨、霜降在马车里照顾她。 “主子看着并没有什么缓解啊……”霜降皱着眉，从已经睡着的温岚手中将有些凉的手炉撤下，换了一个热的塞了进去,“药还有多少？够撑到地方吗？” “如果按照规划好的路线，正好。就怕中途出现什么意外……”谷雨面容严峻，“白露他们去了方城找凶手，希望一切顺利……” ☆ 白露和立春跟着一代在山林里穿梭，在快下山的时候，碰到了一身狼藉的小雪。 “白露姐？”小雪衣衫褴褛，胳膊上还绑着布条，脸上黑一块白一块，头发也乱糟糟的，看得出来很久没有打理了。 若不是她率先出声，他们是绝对认不出来的。 “小雪？你走了这么长时间，我们还以为你出事儿了呢。”白露赶紧拉过小雪，跟一代简单介绍。 “我能出啥事儿，先不说这个，你们跟我来。” 小雪轻车熟路的带着四个人到了一个山洞，不大但是能容身，很明显是被悉心打扫过。 “这儿有些简陋，前辈见谅。” 小雪不知道自己的兄弟姐妹是怎么和当年的一代暗卫凑在一起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他们还活着。 她不知道也没心思去问，总归不是她该知道的就是了。 “我是七天前下的山进的城，我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乱。” “整个方城根本就没有任何规矩，就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我在这儿看见过温国追踪的逃犯，也看见过原本已死的赏金阁二把手，城里干什么的都有，局势复杂不说这里的人对女人似乎有种……”小雪斟酌了一下用词。 “轻视” “简单说来，城里白天能正大光明在外面行走的，基本都是有什么傍身的。要不就是自身能力强悍，要不就是身后有武力高超的能人撑腰。” “夜晚才是女人们主要活动的时间，不过也大多是出来走一走，聚在一起说一些悄悄话。” 一代们相视一眼，点点头。 嗯，就把这里当做他们试炼的地方吧。 “那城主呢？你有打听到什么吗？”白露问出关键，她们这次来就是为了找到城主，找到解蛊的办法，顺便清理门户。 小雪面露不可言说的神色：“我到这儿七天，第一天就被城主的人发现了，他们……根本就不能称作人！长得很丑，脸上还爬着虫子，身上穿着黑袍，似乎是不能见光，他们追我直到我离开城门，似乎……不能离开城门。” “我后面装作乞丐混进去，打听到城主府就在方城中央，一个特别大的府邸，墙上还爬满了蛇，还有种味，总之……很难形容” “好嘞，既然知道城主府在哪儿了，那我们就出发清理门户了。白露立春，我们给你们七天时间，各自把城中数一数二的高手都打赢并占领一块地盘。七天后我们会验收成果，成了就能拿到传承，不成……” 不成也就是打输了，一个女人还是手下败将，在这个鱼龙混杂的方城中什么下场不言而喻。 “至于小雪嘛……你家一代恐怕还不知道你在这儿呢，一会儿我们递消息回去，你就在这儿待着等就行，不过……”一代立春摸摸脖子，“我估摸她来了也是差不多的的选择。” “诶，我还有一个额外要求的。”一代白露说道，“作为白露的传人，我可以接受你杀人的方式是武力，但是不能全是武力，至少要以毒蛊为主。” 白露和立春点点头。 小雪虽然没太弄明白怎么回事儿，但是下意识觉得，如果一代前辈来了，多半是让她打探消息并打败多少人，为了节约时间还是从现在就开始行动的好。 夜深了，三个人潜入夜色各自行动，一代白露立春站在城中最高处看着。 “咱们也出发吧。” “好，早点搞定早点收工！我已经想念我的宝贝蛇蛇了。” 这七天里，方城几个大的势力苦不堪言，不是不知不觉丢东西了就是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三个人跟他们打架，打得过他们就算了，打不过他们就跑，偏偏跟个兔子似的跑的贼快，让手下的人去查还查不到什么。 城主府地下室，一个男人正在给自己的宝贝喂肉，还是最新鲜刚割下来的肉。 “主子……”一个黑袍人把最近的事跟男人汇报。 男人不紧不慢在女人身上又割下一片肉喂给一条浑身赤色的蛇：“查到了吗？” “是之前进城的那个女人的同伙，但是……”黑袍人停顿了一下，“他们背后还有人，我们的人去了就再没回来，这些消息还是一个人死前说的。” 男人手顿了一下，把匕首放下，拿过一边的白布擦了擦手，走到房间尽头的佛像前，拿起三炷香点燃，举过头顶拜了一下插进香炉里。 香烟萦绕，男人语气中带着随意道：“处理了吧” 跪在地上的黑袍人无声无息的就被解决了，赤蛇游行到桌前，顺着桌脚爬上去，赤红色的蛇身将佛像缠住，脑袋伸向男人，吐了吐信子。 第24章 方城初试炼，一代战城主 这几天简直是炼狱一般的生活，虽说不是一个都打不过，但是要在打不过的前提下溜之大吉也是不容易的。 不过经过短短几天的试炼，白露和立春的实力提升不止一星半点，尤其是白露，对蛊虫已经入门了，当然这个入门指的是能预防并且消灭蛊虫，掌握蛊术还是很难的。 现在距离七天之约还有两天，根据小雪的调查，比较有能力的还有两个人。 一个是被叫做地府阎王的玉面罗，一个是赏金阁二把手的寻。至于地盘，白露已经找好了，一个小院子，毕竟前辈没说要多大的地盘。 前两天一代小雪已经到了，小雪跟着前辈不知道去哪儿试炼了，走之前给他们留下了城中高手的名单。 玉面罗住在方城最大的染坊里，白露和立春一起站在玉面罗面前，三个人三足鼎立。 “我说，你们两个来了七八次了，没一次打赢我的，趁早放弃不好吗？”玉面罗摸摸自己的脸，“最近让你们弄得都憔悴了……” “你先来吧”白露往后撤了一步，连着好几天没日没夜的打，能休息一会儿自然是最好的。 “你来吧，你比我小嘛。”立春摸摸鼻子，他也没想到这个玉面罗居然是个女的啊。 玉面罗皱眉：“打不打？不打我可要回去睡觉了，打架还谦让起来了？” 看两个人还是磨叽，玉面罗率先出击，两根绫罗直冲二人面门而去，白露立春向后滑去避开攻击。 “你们还真是不尊重我啊，当我玉面罗是喝白粥的吗？” 玉面罗挥舞两根绫罗，姿态轻盈似在起舞却步步紧逼带有杀意，立春白露两个人两把剑，再次避开玉面罗的攻击后，两个人面容凝重。 这玉面罗他们两个人一起，可能还有胜算，若一个一个上，简直是肉包子打狗，有来无回。 二人对视一眼，知道彼此的意思，两个人一起挥剑而上，谁知玉面罗一对二毫不费力。 白露悄然将药粉撒在绫罗上，随着玉面罗将绫罗收起又放出，药粉被她吸入体内，立春则吸引她的注意力，最后白露从袖子中掏出金针扔向她，正中穴位。 玉面罗倒在地上，绫罗散落一地，她多次想起身不得，下半身已经失去知觉了，最后只能蜷在地上，盯着两个人的走近。 “我输了，随你们处置。” 立春用剑抵住她的喉咙，白露蹲下手搭上她的手腕。 “你……”白露有些讶异，这个脉象，“你有孕了？” 玉面罗似是放弃了：“是啊，我怀孕了，你们最好是杀了我，不然等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迟早会弄死你们。” “习武之人怀孕生子，副作用我不信你不知道，你……”白露不解，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成亲生子没有那么重要，更别说十月怀胎之后种种后果。 玉面罗闭眼不语，白露也没再说些什么，挥剑斩下一节白布，沾上一边的染料在白布上写了什么扔在她旁边，拔掉针之后白露和立春打算离开。 “半个时辰后就能动了，我劝你还是早点离开这儿吧，方城……不适合孩子成长。” 玉面罗躺在地上，风吹起晾杆上的染布，漆黑的夜色中高挂一轮弯月，稀稀拉拉的星星被时不时掀起的染布遮住。 “呵……哈哈哈哈哈哈……” ?? 白露和立春在前往寻家的路上，两个人沉默不语，良久白露率先开口：“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立春倒是有点意外：“问这个干嘛？咱们就是要打赢，又不是为了杀人，怎么这把娘们唧唧的” 白露张了张嘴，最后只吐出来一句：“算了，走吧” 站在一边的一代白露眨眨眼，一代立春强压嘴角：“咳咳，走吧，赶紧把那个城主解决了，带他们回古都了。” “小虫子都解决了，就剩那个城主还有他那个宝贝蛇了，没有难度啦” 这边的两个小雪也结束了试炼往回走。 “前辈，以您之见，我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小雪现在已经可以跟上一代小雪现在的速度了，侦查能力在这段炼狱式训练下也增进不少，可以说已经通过试炼了。 “很多，不过都要等回古都继续，这儿？没有挑战性。” “好的前辈，那我们现在是……” “会会方城城主。” 城主府，地下室 “主子……”黑袍小心翼翼出声。 男人没有说话，站在佛像前从烟雾缭绕中盯着它。 “全……全都失败了……” 默了良久，男人缓缓开口：“不怪你们，居然是这帮老不死的，呵呵呵呵……” 黑袍有些害怕，跪在地上低头不敢回应。 “出去吧，让人盯紧那三个小的，那三个老的你们打不过。” 黑袍应了一声退出去了，心里倒是犯嘀咕，哪三个是小的？哪三个是老的？他看着都差不多嘛。 “找来了，还是找来了……没关系，那个温岚必须死！背叛姜国的，都要死！” 三个一代已经成功汇合往城主府前进，小雪则是去找了白露和立春。 “你们俩这是改行当门神了？”小雪一脸无语看着这俩人，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蹲在门口，跟那石狮子似的。 “我们在等寻，就是那个赏金阁的二把手，假死后成亲了，喏，一家人就住在这儿。”立春解释道。 没多久，一个男人关上门走了出来：“你们这段时间闹得动静不小，我也略有耳闻，我已经不是赏金阁的人了，你们找我打没有用。” 白露和立春对视一眼，小雪靠在一边没说话。 “寻公子，切磋而已，我们也是为了试炼，还望见谅。”立春抱拳拱手。 “我知道，节气暗卫的试炼嘛，你们前辈过来找过我，不过我当时就已经拒绝了。”说罢，寻温柔看了一眼房门，“我现在不是赏金阁的寻了，我现在只是我妻子的周寻，不过有一件事我确实要跟你们走一趟。” 三个人互相对视一眼，和周寻一起往城中走去。 等他们到的时候，三个一代已经和城主打起来了，周寻飞身上前帮忙，临走时让三个人去趟地下室，砸碎佛像拿到里面的东西。 等看着他们三个走了，三个一代拉开了与城主的距离。 “一代？哈哈哈哈哈哈几个老东西居然还没死？”城主哈哈大笑，面露嘲讽，“那几个小朋友去找那玲珑心了？哈哈哈哈哈哈，我家赤蛇又有食物了。” 就在城主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周寻一板砖砸他脑袋上了。 “话真多。” 第25章 雄黄对赤蛇，烈火灭密虫 三个一代噗嗤一声，城主捂着后脑勺转过头，恶狠狠盯着周寻。 周寻眨眨眼，又一板砖砸过去。 城主抬手拦住：“你当我傻啊，砸了我一次还想再来一次？” 周寻淡然一笑，面露狰狞另一只手拿着板砖又一下：“我又不是只有一个板砖。” 一代小雪和一代立春对视一眼，一代白露将瓷瓶里的小宝贝放了出来，就见那小宝贝向城主后脖颈飞了过去，但是还未接触到他的脖子就被城主拦下了。 他一转头周寻又一板砖，城主不耐烦地晃了晃脖子：“该结束了。” 只见从城主脚下，不知从哪里汇集了大量的小虫子，密密麻麻蔓延开来，看的几人浑身不舒服。 “虽然我也是玩蛊的，但是这么多虫子还是让我觉得恶心。”白露搓了搓胳膊，扔了根火折子下去。 在前几天，他们就在城主府周围撒了不少助燃的粉末，周寻的板砖上面也都有这种粉末，加上刚才被城主捏死的虫子里都是火油，现在一个火折子下去大火燃烧。 三个一代和周寻飞身上了附近的屋顶，看着城主在火中翻腾。 “他不会以为我们要跟他打吧。”一代小雪歪着脑袋，“能智取谁要费力啊，我还想回去吃芒种姐做的红糖糍粑呢。” 周寻皱着眉：“不会那么容易死的，火烧的事儿之前我也干过。” “那又不是一般的火”一代立春揽住他的肩膀，“那个粉末是谷雨和白露花了很多年制成的，不仅能助燃，还能祛除大部分蛊虫，像这个城主这么多年和蛊虫为伴，会有效果的。” “嘶……那三个小友是不是去了地下室？” 这边白露立春小雪三人悄摸摸去了地下室，三个人脚步缓缓迈下台阶，地下室中烛火闪烁，佛像面前的香炉香烟萦绕。 “保持警惕，如果地下室真有什么重要东西，城主不可能毫无准备。”立春面容严峻，三个人背靠着背缓慢走到地下室中央。 “白露，你要是城主，你会把什么定为本命蛊呢？”立春盯着供奉神像的桌子，问道。 “自然是自己本身就有实力，然后还能吃掉其他蛊虫的东西了，比方说……”白露知道立春的意思，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纸包，将粉末撒在四周的地上，“蛇” 她的话音刚落，赤蛇从桌底窜出偷袭，但是被四周地上的粉末烫到，又回到供桌，缠绕在佛像上。 “雄黄？” “嗯，我管他什么蛊不蛊的，是个蛇都怕雄黄，更别说我这是前辈的加强版雄黄。下一步呢？” “下一步……办他” 凭着雄黄粉，他们把赤蛇逼到一个角落，赤蛇面露凶光，但是碍于雄黄粉的味道只能缩在一边无法动弹。 “小心一点，这个颜色一看就有毒，谁知道会不会喷射毒液。”白露提醒。 小雪点点头，稍加警惕盯着赤蛇。 立春和白露则是将目光对准了佛像。 “周寻说的就是这个吧。”白露总觉得没那么简单，拿了根香对着佛像稍稍怼了怼。 “小心点”立春拉过白露，“那个城主蔫坏蔫坏的，没那么简单。” 白露环顾四周，空空如也，最后她似是才想起来，从腰间取下匕首，在佛像上敲敲打打。 似是发现了什么，捂住口鼻往前探了一下脑袋仔细观察佛像表面，面色凝重往后退了退。 “佛像上涂满了毒，要是碰了，怕是就要没命了。而且这个佛像里怕是空的。” “空的？”小雪瞪大了眼睛，又往地上撒了一层雄黄，让赤蛇又缩了回去，“那佛像里的东西去哪儿了？” “怕是就连这佛像都是假的”立春环顾四周，“找一找吧，这周围肯定有什么机关。” 白露小雪二人点点头，在四周打量着。 立春在四周敲敲打打，没有发现什么地方是空的，白露则将目光盯准了供桌。 “把这个桌子移开。”白露说罢上手开始推，但是推不动，“立春！” 立春走上前，看了看供桌：“死的，和后面的墙定在一起了，放佛像的地方应该就是在这儿附近了。” “有机关吧，你们好好看看呢？”小雪仰着脑袋，瞪大眼睛往那边看，同时还不忘撒一把雄黄，“白露姐，你还有雄黄不？粉不多了。” 白露转身向她又扔了一包雄黄：“你省着点，去古都还得用呢。” “知道啦” “还得是这个佛像” “砸碎？” “砸碎吧，捂着点口鼻。” 立春拿着剑狠狠砸向佛像。 “咔嚓”细细碎碎的声音传来，立春和白露马上后退保持距离。 出乎他们意料的是，佛像内并没有什么东西溢出，里面空空如也。 “空的？”小雪眨眨眼，“诶，那个上面好像有什么模样，你们要不去看看呢？” 白露用匕首拨弄开那些碎片：“似乎是一个不知道放什么的模子，圆形的。” “那就是机关了。”立春只觉得头疼，“这城主真是事儿多，搞这么复杂。现在还得找那个钥匙。” 小雪一脸无语，扭头看着有些疲惫盘在一起的赤蛇：“你说……那个城主这么放心，是不是因为钥匙在这个蛇肚子里啊。” 一扭头，就看见立春和白露一脸震惊看着她。 “怎……怎么了？” 白露低头思索了一下，眼神坚定盯着赤蛇：“那就弄死，剖了” 立春又扭头震惊地看着白露：“不是，你也胡闹吗？那个蛇就算是再粗也不能把这个东西吞进去且不排出来啊？” “蛊术我了解的只是皮毛，万一呢？”白露擦了擦匕首，往前走了走。 不知是不是那蛇感觉出什么，抬起脑袋冲着白露的方向吐了吐信子。 外面，城主在熊熊烈火中缓慢站起身：“哈哈哈哈哈哈，你以为，你以为这样就能杀死我吗？” “本命蛊还在，这货当然死不了。”一代白露拂去衣服上沾染火烧飘起的灰烬，“那三个小辈会解决的，我们就把这个老东西拖住了就行。” “抓蛇要抓七寸！” “拿布绑着点手，像这种能练成本命蛊的虫蛇，毒性不小，多加小心。” 白露最后还是拦住了要上前的立春：“还是我来吧” 白露用布将手缠住，确保没有一点皮肤能接触到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死死抓住赤蛇的七寸，蛇尾缠上白露的手臂，蛇头还往外喷着毒液，射到地上还冒着泡泡。 “剧毒，白露小心。” 第26章 城主吐血亡，温岚到古都 “放心吧。” 当赤蛇被弄死的时候，那一双蛇眼还睁着。 外面的城主突然间吐了一口血，皮肤肉眼可见的变皱，身形也发生了变化。三个一代和周寻一看知道事情成了，赶紧趁机而上。 当一代立春的长剑刺穿城主的身体的时候，他还瞪着一双眼睛，似有不瞑目之感。 “搞定，那边也拿到玲珑心了吧。” 地下室的三人在剖了赤蛇之后在它体内发现了供桌上适合的圆珠，在将圆珠放好后，供桌带着身后的墙都发生了震动，随后缓慢旋转，转过来的是一尊金光闪闪的佛像。 “这就是真正藏着东西的佛像？” 小雪和立春上前观察佛像，白露则是不知道从哪儿找到的布袋子把赤蛇的尸体用布缠了好几圈装进去。 “你这是……” “收集材料啊，这么霸道的本命蛊，到时候请教前辈把它炼了，那不得更霸道啊。”白露一边解释一边动手，把布袋背在后背，在胸前打结“研究出什么了？这佛像是金子做的吧……” “嗯，摸着像金子，看看有没有什么地方能把中间的东西拿出来，这么好的金身毁了可惜了。” 立春在佛像底座上摩挲着，很快就听咔吧一声，莲花底座从底部一分为二，调出一块大概拳头大的不规则玉石。 “这就是周寻要我们找的东西？”小雪看了看，“没什么特别的啊，顶多就是这块玉石比较好呗。” “行了，赶紧走吧。” 等他们三个出来的时候，府中四处还点着火。 “先走，回据点。” 三个一代已经在山洞里待着了，火上还架着正在烤的野兔。 “回来啦，快来，正好兔子好了，趁热吃。”一代白露笑着招手。 白露一脸激动的上前，把背后的布袋子放下，在一代充满疑惑的眼神中将赤蛇的尸体拽出来：“前辈，您看这个，能不能炼蛊？” 另外两个一代默默拿着兔子远离给自家小辈，留下两个白露在那里兴奋的探讨。 “前辈，我们从佛像中拿到了这个。”立春把玉石交给一代，“还有这个” 小雪一脸激动把自己背在后面的包放下，从里面拿出那个金佛。 一代小雪张了张嘴，又抿着嘴想了想：“挺好，你拿好，留着回去给小殿下吧。” 一代立春把玉石收好：“城主已经死了，按理说小殿下体内的蛊应该已经解了一部分。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回到古都，你们接受传承，我们继续留守。” “一部分？我主子到底中了多少蛊？”白露只觉得脑袋疼，“它们是怎么保持平衡的？” 一代白露解释道：“那个城主当初带走了姜国皇室的专用蛊，古都有控制蛊虫的母虫，一直以来都是在沉睡之中，就算是温度低也不会诱发。小殿下之所以蛊虫发作，就是因为他拿走了这个。” 一代白露指了指一代立春的口袋：“这个叫玲珑心，一直都是放在古都中的。”她摸了摸鼻子，“这事儿其实也怪我们，当时我们的主子把母虫带进古都，用玲珑心使它沉睡，并在密林中种好了致幻的植物，还在古都中安排了大量的阵法机关，我们就没在意，谁知道这个城主不知道怎么就偷跑进去拿走了玲珑心，这才……” 他们默默收拾东西跟在一代后面向古都进发。 此时的温岚等人已经到了密林外围，在城主死后，温岚突然呕了口黑血，那血中还有虫子的尸体，在那之后她明显感觉自己的身子轻了许多，现在已经能自己走了。 在温岚启程后，一架马车驶入温国皇宫，正是温国百姓口中所说回国养身体的“三公主”。 之后的路已经不能坐马车了，温岚在节气的陪伴下缓慢的进入密林，向着地图上古都的方向前进。 此时在古都内，第一批到的暗卫被自己的前辈教导的和之前判若两人，此时他们被派出去接人，冬至猜测应该是主子他们到了。 温岚一行人并没有受到什么幻境影响，反而很轻易的就和冬至他们会合了，这一行人中还包括在中途等待接应的大寒。 “主子”冬至等人半跪行礼，带着温岚等人来到了地宫。 一进地宫，就看见面前站着一排人，正是一代们。 “我等一代参见小殿下。” 温岚抬了抬手：“起来吧，我家这些节气，给诸位添麻烦了。” “小殿下客气了，这代节气接受传承之后，就能更好保护您了。”一代冬至笑道，“您带来的节气将会跟着我们这些一代接受训练和传承，等白露他们回来，就可以解您体内的蛊了。” “这段时间，一代谷雨会为您调理身体，以便帮助您更好的排出蛊虫，属下领您去房间。” 温岚点点头，谷雨和霜降自觉跟上。 一代也没拦，毕竟小殿下还是需要休整的，带着剩下的节气不知道去哪里训练了。 等白露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温岚到古都的第七天了，这几天温岚在一代谷雨的悉心调养下已经长了不少肉，比在兰达健康了不少。 “主子！”白露一到地宫就迫不及待去找了温岚，她蹲在床旁边，看着温岚的样子激动的眼泪都要下来了，“主子长胖了，嘿嘿” 温岚看白露这个样子忍不住笑了出来，屈起手指敲了一下她的脑门：“跟个小傻子似的，你们去方城受伤了吗？” “不碍事儿，主子能更健康就好。”白露摇摇头，“我们拿回了玲珑心，有了这个，就能让主子体内的蛊虫再次沉睡，然后再把蛊虫引出来。” 温岚点点头：“行了，你们风尘仆仆回来，赶紧去收拾一下好好休息吧。” 等白露走后，一代进来了。 “小殿下，该泡药浴了。”一代谷雨微微低头说道。 温岚应了一声，宽衣入浴。熟悉的疼痛传来，她闭上眼睛放松身体。这已经是她泡药浴的第七天了，也是一个疗程，这次结束之后，就可以着手去除蛊虫的事了。 第27章 地宫忆往事，蛊虫被引出 她记得第一天的时候，感觉整个骨头都要裂开了，和五马分尸比有过之无不及，血顺着皮肤渗出，等出来的时候，整个盆子里都是红色的，之后，一代谷雨又为她施针，开药。 在第三天的时候，疼痛减轻不少，但还是难以忍受。 第七天晚上，所有一代站在一个玉棺前，这棺材虽是由玉石所制，但是玉石中密密麻麻遍布着红色的不知名东西，源头正是棺材中的玉制少女，一代立春将玲珑心缓缓放入心脏处。 只见那红色东西一点一点向中间汇集，最后在少女眉间汇聚成一个红点。 “可算是拿回来了。”一代谷雨松了口气，“我去看一下小殿下，趁着蛊虫沉睡，早点把它引出来，我们也早点放心。” 一代立春蹲在玉棺前，用手轻轻抚摸少女的脸颊。 其他人都走了，只有一代冬至留下拍了拍他的肩膀：“立春，我们不能辜负了主子的遗愿。” 一代立春轻不可闻的应了一声，在玉棺下某一个地方按了一下，玉棺后的墙旋转了一面，有九个架子，上面摆着八个一模一样玉盒，里面都放着一团红色的东西，只有右下角的玉盒是空的。 “我把这个拿给白露，你……你再陪主子呆一会吧……” 一代冬至走后，一代立春把中间架子上的罐子取下，里面是姜皇的骨灰。 姜国的前身是一个玩蛊的部落，部落内大到七十多岁的老人，小到几岁的娃娃都玩蛊，他们收留了很多走投无路的女性，逐渐成立了姜国。 此时的作为姜国的成立者并不叫姜皇，而是叫族长，族长为了女儿的安危，在她的体内种下了蛊虫，母虫在自己的控制中，并悉心挑选了二十四个人建立的节气暗卫，这就是第一代。 随着姜国人口的增加，姜国进行了迁都，古都由一代全权接手。 之后一代一代就这么下去，直到温岚的外祖母，经过积年累月下来，蛊术式微，姜国的实力也大不如前，外祖母不忍自己的女儿饱受种蛊虫的疼痛就放弃了，但是暗卫依旧传承下去，直最后姜国因为赵国吞并，外祖母动用了在姜国境内所有的虫子，带着姜国和赵国的侵略者同归于尽。 一代暗卫知道这件事之后，虽然第一时间向姜国赶，但是等他们全速到的时候，只剩下外祖母还有一口气。 也就是这个时候，方城城主潜进了密林，但是可惜找不到古都的入口。 一代替外祖母埋葬好，恰好碰到了自己主子的忌日，开启古都的时候，城主跟着他们进去了，就这样偷走了当时玉棺后面的蛊虫。 第二天温岚醒过来，他们开始准备祛除蛊虫，整个过程由两代的谷雨和白露全权负责，他们还是需要接着跟着自己的前辈进行训练，接受全部的传承。 当温岚来到他们准备好的地方震惊到了，这似乎是正殿，虽有些破败，但还能看得出来曾经有多么的辉煌。 雕梁画栋，祥云龙纹，大气又不显得奢靡。 “殿下，因为您体内蛊虫的特殊性，祛出体内后就要及时收起或者杀死。这里靠近母虫，能使它行动的更加缓慢，更加稳定，对您的身体伤害也是最小的。” 一代白露从玉棺中拿出流传已久的至宝，冰丝蚕。 “用这个加以药材煮化，服下就能让您体内的蛊苏醒并寻找母虫。之后再将四肢割开一个口，用冰丝蚕在四个口引诱，它就会从其中一个口出来了。” 温岚点点头，躺在一个玉床上，一代谷雨率先施针，最好能减轻小殿下的痛苦。 一代白露则在一边将药材放进锅中煮，最后再加上冰丝蚕。 白露和谷雨则在旁边学习打下手，温岚不知怎的慢慢睡着了，等她再醒过来就是在解蛊中了。 她只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在爬来爬去，似乎还在咬她，即痒又疼，一时还能忍住，时间长了根本忍不住。 “小殿下再忍忍，可不能功亏一篑啊。”一代谷雨赶紧抓住温岚的手，使眼色让她们赶紧动手按住。 “主子主子，忍住啊主子，在坚持一会儿。” 白露按住已经抬起的脚，眼看着温岚的皮肤下面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时不时鼓起又落下。 温岚的脸已经忍的通红，全都是汗，头发黏在脸上，双眼通红。 “主子，再忍忍，再忍忍。” 看着那个虫子向一侧手指缓慢前进，确定是从那边出来之后，迅速往其他的伤口上抹上止血药，将冰丝蚕撤下。 越到出口，蛊虫越活跃，温岚的疼痛越难忍，直到从她的口中细细碎碎的泄出。 白露两眼通红，自家主子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该死的虫子。 等虫子掉出来的时候，一代白露迅速将它收进玉盒中，由着它在里面扑腾。 “白露，抱着小殿下回去吧。我们得处理一下这个虫子。” “好。” 白露把晕过去的温岚打横抱起，和谷雨一起离开了。 一代收拾了残局，把大殿收拾干净，玉盒放回到架子上，离开了。 ?? “前辈，接下来呢？我家主子算是痊愈了？” “接下来调制好药，把小殿下体内剩余的毒素排出，然后再调养一下身体，把这几年因为蛊虫亏损的气血补回来。调养身体这事儿你们可以回草原再继续。” 温岚醒过来的时候，就听见耳边传来这样的声音。 “主子？主子你醒啦。”白露第一时间察觉到温岚的动静，赶紧附身问道。 “有点渴……”温岚声音有些小，有气无力道。 “诶，我去给您倒水。” 白露笑着赶紧去倒水，霜降上前把她扶起，用枕头倚在她的腰后。 “小殿下，蛊虫已经祛除了，等毒排出了，调养一下身体就能回去了。”一代白露温柔道。 那边饱受摧残的节气正满脸疲惫躺在地上，一代抱着胳膊站在一边说话。 “小殿下的蛊已经取出来了，接下来就是排毒调养，然后就能痊愈了。” “小殿下没哭吧。” “你以为小殿下是以前的你啊，一疼了就哭鼻子。” “嘿，说好了不提以前的事儿的！” 节气一看看我我看看你。 “主子蛊取出来了？” “好像是，那这么说……咱们要回去了？” “唉呀，再说吧，我觉得这块挺好的。” “那你在这儿呆着吧，我反正是要回去！我想喝屠漪阿妈做的奶茶了。” 第28章 病好百事新，未来万事顺 温岚等人又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将她体内残留的毒素排出来，在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他们踏上了回草原的路。 “主子，要回趟温国吗？”霜降陪着温岚坐在马车里，小声问。 “不回去了，直接回草原吧。这两个小家伙需要地方撒欢，也需要组建自己的家庭啊。” 温岚说的两个小家伙正是走之前索娅塞给她的两只狼，现在已经不算小了，两只紧巴巴的窝在马车里，一双狼眸中带着委屈。 这一年多它们大部分时间都在密林里横行霸道，自由自在。现在上了马车受了拘束自然是委屈。 “那我让他们快点跑？” “嗯……行！” 连着跑了十几天到了温国国境。 “主子，我们两个就接着回皇宫了。” 小满和立夏告辞之后骑马进了城，在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夕阳中，温岚上了马车：“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最后他们还是选择放弃了马车，温岚坐在马上慢慢往前走，她还没掌握骑马的本领，最多只能慢慢跑。 此时的索娅早已带着部落重新回到兰达的驻地，她骑着马站在草坡上，看着草地上的羊群，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似乎看见一个似乎有些眼熟的身影骑着马向她的方向跑来。 那是…… 立春？ 等马匹近了，索娅确定那人就是立春，既然立春回来了，那……那姐姐…… “索娅首领，我家主子回来了，正在路上。” “好！好！”索娅忍不住的喜悦，招呼都没打一声，骑马就往远处跑去。 依旧是那条熟悉的路，还是那个晴朗的下午，索娅看到一身便装的温岚，心里忍不住的高兴。 部落的所有人知道她们回来都很开心，当天晚上就开了篝火晚会，所有人载歌载舞。 小满和立夏回到温国后，换了个装扮见到温皇简单说了一下温岚的情况，然后又不知道去了哪里。 此时皇后已经诞下了一位皇子，温皇极其宠爱，还请早已退隐的帝师再次出山教导。 温蓉和那个探花郎感情日渐好了起来。 那探花郎是个孤儿，从小吃百家饭长大的，参加科考也只是为了能谋求一个官位有稳定的生活，知道皇家有意让他尚公主，不仅千万般讨好，更是把自己收拾的风流倜傥安分守己，经过一年多的相处，早已对她倾心。 而且，最着急成亲的就是他，已经好几次进宫试探温皇的口风，在得知温蓉是为了等她的三妹妹身体好了才迟迟不办婚礼，心里对这个公主的情谊深了不少。 温棠到底还是做错过事，就算不是她本人，但温皇总要因为那孤魂做过的事加以惩戒。 经过在皇国寺为国家，为温岚祈福一年之后，温皇才派人将她接回来养在后宫。 温棠对此没有任何异议，只是安心在后宫侍奉母妃。 又三个冬季过去了，温岚现在已经可以熟练地骑马在草原上奔驰了，部落在索娅的带领下已经将图兰、索苏等部落吞并，成为草原上最大的部落。 因为兰达部落人口众多，迁徙实在是困难，在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之后，索娅选择长久的驻扎在这里，经过他们的发展，部落不远处的地方已经成为了草原一个大型的市集，往来的商队可以在这里摆摊出售商品，一月一次。 之后岚牙部落和兰达达成了合作，邬凝成为了兰达的常客，和温岚的感情日益好了起来，索娅只有干吃醋的份儿。 温岚接到温蓉要成婚的消息时正看着这段时间的账本，送信的依旧是熟悉的周侍卫。 “我二姐要成亲了？” 索娅晚上一回来就听温岚有些雀跃道，还把请帖拿给她。 “要我一起陪你回去吗？”索娅有些忐忑，这几年二人同床共枕，一直没有逾距，虽然她经常偷香但还是担心温岚不接受。 “咳……本宫可是和亲公主，要班师回朝，驸马爷怎么可以不在。” 温岚莞尔一笑，这话一出索娅开心坏了，连忙就要去找朝服，她记得当初屠漪给她做过两件的，她要找一套最豪华的，让所有人都高看她家小公主一眼。 温国到草原和亲的小公主回来了！ 索娅给了温岚极致的体面，仪仗队轰轰烈烈地进了皇城，装了好几马车的珍宝特产。 温皇在书房见到了满身珠翠的温岚和索娅。 “女儿见过父皇。” “儿……女婿，见过父皇。” 温皇被一句女婿差点一口茶吐出来，好好好，好一个女婿，看在女儿被她养的不错的份上，温皇没纠正她的称呼。 “回来就好，你母后，还有你大姐姐二姐姐都在凤栖宫呢，你去见见她们吧，索首领留步。” 温岚点点头，丝毫没担心索娅应付不过来，怎么说她都是个首领呢。 “母后，大姐二姐。” 温岚一到凤栖宫就被这三人围住了，上下打量一番确定养的白白胖胖的没受什么伤才放下心，拉去一边话家常了。 最后提到温蓉的婚事，才算是到正处。 “二姐姐，那探花郎对你可好？” “我可是二公主，轩郎待我自然是好的，平常无有不依的。”温蓉脸颊绯红，语气中满是甜蜜。 “那就好，左右公主府就在皇宫附近，有父皇母后给你撑腰，妹妹也放心。大姐姐呢？” 大公主在很早的时候就和白国结成姻亲，这也是知道温蓉成亲才带着夫婿回来的。 “我那皇后婆婆不是个好相与的，加上我那夫婿又不是受宠的那个，天天就知道养些猫啊狗啊的，前些年确实难过一些。” “后来三妹妹来白国看我，还带了白露姑娘给我调理身子，我们有了个孩子，日子才算好过一些了。” 大公主提到这些事双眼微红，手握着温岚的手一直不放开：“虽然你让人潜进皇宫威胁我那皇后婆婆这事儿有些鲁莽，但起码知道我是有人撑腰的。” 温蓉一听这话当场就急了：“大姐姐，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跟我说啊！那老东西敢这么对你！我定要去让她好看！” “行了行了，二姐，有我在呢。兰达现在是草原最大的部落了，整个东部都是我们的地盘，更别说西部还有岚牙部落作为盟友。白国还要靠我们走商队呢，不敢对大姐姐怎么样的。”温岚喝了口茶，“我还给二姐姐添了嫁妆，一会儿让霜降取了给你送过去。” “我哪里能要你的东西，母后和祖母已经给我添了不少了，就连温棠都给我添了几家铺子，也不知道这几年她在后宫待着怎么攒下来的。” 温蓉摆摆手，“再说了，草原比不上中原，你在那边肯定需要的东西更多，还是你留着吧。” “不用，我那多得是呢，当初我出嫁你也送了我不少东西。”温蓉还想说什么，温岚赶紧出声，“诶，可别再说了，再说你就不把我当你妹妹了。” “好好好，不说就不说，真是的。” 不久，和温皇结束谈话的索娅来到凤栖宫。 “诶，我还没见过你家那个首领呢，听说是个很干练的女子，请进来见见吧。”温蓉好奇道。 最后索娅还是进来了，温蓉倒是第一次见一个女子却可以如此英姿飒爽，目光紧紧跟着温岚，对皇后的询问回答也是有礼有分寸。 当温岚和索娅走的时候，皇后三个人看着他们的背影，虽并没有牵手，但二人中间给人的感觉就是这般浑然天成。 三天后的夜晚，城中的公主府迎来了它的主人。 回宫的马车上，索娅倒在温岚怀里撒着娇：“姐姐，我今天可是帮你挡了不少酒，头好疼啊。” 温岚低头看着脸不红头不热的索娅，嘴角噙着笑：“好，那一会儿回去了，我让芒种给你冲一碗蜜糖水，早点喝完早点睡觉。” “啊？”索娅也不装了，腾的直起身把温岚揽入怀中，“不疼了不疼了。” 深夜 “你……你给我下去！” 温岚红着脸把索娅的手扯出，用被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你！马上睡觉！不许再胡来了！” 索娅用一边的丝帕擦了擦手，讨好似的把人带着被子搂在怀里。 “好好好，不闹了，睡觉睡觉。” 反正，来日方长。 ?? —本故事·完— 第29章 故事二：无形刀，刀刀割人命 【食用指南】 第一：本单元为bg向（感情线不明显） 第二：本单元为架空时代、架空国家！请勿带入现实！！！！！！！ 第三：关于职业，请勿过分深究，感谢！ 第三：本单元为第一次尝试悬疑类，若有不足烦请谅解（鞠躬） 祝诸位小主食用愉快?? 【正文开始】 “青队，州市附近的小巷村出事儿了。” “带东西，出发。” 青秋坐上调查局的车的时候，后座的小周跟她汇报着通报电话所说的。 “青队，根据报告人口述，他是过去串门，叫了半天没有人开，推门进去发现的死者。” “小巷村的案子不跟附近的木兰镇报告，怎么打到我们这儿了？”青秋坐在副驾驶，眉头紧皱。 “嗯……”小周神色纠结，“我是不打算接的，是乔木，非要接下来……说……这跟去年615案是一个凶手。” 615案，青秋有印象。 去年6月15日，州市调查局接到电话，城中央一幢居民楼内发生命案，死者名为赵燕，割腕血尽而亡，三个法医最后都判定是自杀，唯独乔木，非要说是谋杀。 青秋和他发生了入职以来最大的争吵，最后以乔木被调离一队结束。 “乔木？他不是去二队了？这跟我们一队有什么关系？”青秋已经打算回去了，乔木自己接下的烂摊子让他自己去解决。 “青队……乔木，乔木的父亲，现在在大王子手底下……”小周一脸苦笑，谁能想到乔木那么有背景啊。 “呵，关系户。” 这里叫朝国，当今国王一共三个王子，大王子被人们认为最具竞争力的王位人选。因此乔木并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人。 “整个调查局因为乔木来了就乌烟瘴气，结党营私，好是无趣。” 青秋是个孤儿，自己一步一步爬上调查局队长的位置，她希望再往上爬，但她知道没有背景，没有人脉，自己只能止步于此了。 等到了现场，就见乔木一脸凝重站在院子里，出示证件后，青秋带着人进了现场。 “青队，怎么是你来的？”乔木一脸吃惊，“二队呢？” “乔队现在跟我装什么相啊，不是你找的人一定让我来吗？”青秋不惯着，她还有个好闺蜜，自己后半辈子吃喝不愁，有能耐他们就把自己开了。 “不是，我是打电话让他们把二队的人调来啊，青队，真不是我故意的。” 乔木还想说什么，青秋抬手止住：“行了，少跟我在这狡辩，现场什么情况？” “啊，死者依旧是割腕，血尽而亡，在现场发现了凶器，是一个水果刀，也在上面提取到了指纹，是死者的。” 青秋脚步一顿，歪着头看着他：“化验结果出来了吗？你怎么这么确定是死者的？” “死者指纹中间缺了一块……” “法医来了吗？现场有什么证据？” “法医已经把尸体带走了，现场也没有发现什么证据。” 青秋心里憋得那股火已经要喷出来了：“那我请问乔木队长！您从何而知死者是被人谋杀的？” 乔木张张嘴，凑到青秋耳边说了句 “他是红色的，我能看见鬼” 青秋顿时感觉自己被耍了，握紧了拳头转头就走：“乔队，以后这种荒诞的话我要是再从你嘴里听到，别怪我不客气。小周，拿东西回去。” 小周不敢耽搁，对白跑一趟也是有些怨气的，但是他是不敢说什么的，他还有老婆孩子要养，没有队长那么洒脱，但凡得罪了惹不起的人，工作就黄了。 青秋没回局里，让人把自己放在市区就让车走了。 她揉着略微发胀的头，来到了一栋写字楼，上了18层，“胡言心理咨询室”的字样映入眼帘。 “你们胡医生在吗？” “胡医生在的，现在没有病人，青队长直接进去就好。” 青秋点点头，径直走到最里面的房间推门就进。 听到声音的女人抬起头，阳光顺着窗户照到女人的金丝半包眼睛上，闪过一缕光芒。 “小秋？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阿言！呜呜呜呜……”青秋一脸委屈，抱住走过来女人的胳膊，“我真是服了。” 胡言嘴角含笑，领着青秋坐到一边的沙发上：“你先坐着，我去给你倒水，怎么了这是？” “还不是那个乔木！今天把我折腾到小巷村去了。” 胡言稳稳接满一杯水放到青秋面前：“去小巷村干什么？” “小巷村死了个人，割腕血尽而亡，乔木非说那是谋杀，说凶手跟去年615的是一个人。” 胡言坐在一边，从旁边柜子里掏出一盒饼干扔给青秋：“去年那个案子？不是确定是自杀吗？” “是啊，今天乔木跟我说什么？说他能看见鬼，说这就是谋杀，简直不要太离谱好不好！” “我跟你说，我今天还听说，乔木的父亲是大王子的人，我说怎么就去二队当队长了。” 青秋一边吃饼干一边跟胡言抱怨，从乔木一开始进队开始吐槽，一直到现在，越说越气，气的把袖口都挽起来了。 胡言就坐在一边静静听，棕色的瞳孔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啦不气了，今晚去吃烧烤好不好？我让陈叔给咱们留一桌？” “呜呜呜，就知道阿言最好了。行了，我去睡一会儿，你一会儿还有病人吗？” 胡言想了想点了点头：“我一会儿给陈叔打个电话订桌，然后大概七点半有一个病人，搞定了咱们就去吃饭。” “好哦” 青秋去了办公室自带的休息室，胡言收拾了一下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喝了一口咖啡。 七点半，敲门声响起，一个穿着校服，刘海超过眼睛的女生，微微低着头走了进来。 屋内点着暖黄色的灯光，女人坐在灯光下，脸上带着微笑看着女生：“欢迎啊小妹妹，快坐，这么晚才回来，是才放学吗？” 女人温柔的话仿佛一双温暖的大手，拂过女生原本千疮百孔的内心，终于她实在忍不住了，蹲在地上捂着脸放声哭泣。 胡言笔尖一顿，走上前同样蹲下把女生搂在怀里，揽着她坐在了沙发上，手在她的后背轻轻拍着。 “怎么啦，谁欺负我们这么可爱的女孩子了，好啦，不哭啦……” 女生在胡言的安抚下，情绪平复了很多。 “可以跟我聊聊吗？” 女生在胡言带着鼓励的眼神里，缓缓张口。 第30章 难以忘往事，幸得贵人助 “我，我叫周可，是市十三中的学生。” 从女生磕磕绊绊的叙述中，胡言知道了她身上发生的故事。 市十三中，是一所私立高中，里面基本都是各大财阀家族中的纨绔子弟，这些孩子不指望他们继承家族，上完高中之后就送到国外镀金了。 学校为了提升升学率，以免三年所有费用，且每个月给这些学生三千块钱当做生活费当做条件，特意招了一些学习成绩优异的学生， 周可就是这类特招生。 三千块，足够她一个月的生活了，甚至如果住在学校，她一个月能省下一千多的钱。 而且学校对这些学生非常重视，不仅给他们单独一个教室，还给这些孩子准备了单人间。按理说可以有一个非常平稳的高中生活，但是周可身上却发生了她难以承受的事情。 所有特招生都在单独的教学楼，单独的分班，正常的情况下两方是不会有任何交集的。 但是在周可高二的时候，她和一个财阀家的私生女撞衫了，当然她穿的是假的，是在地摊买的百褶裙。 这个消息传到了那个私生女耳朵里，加上之前在迎新晚会上周可代表老生发言引起了私生女心上人的注意。 噩梦开始了。 她非常强横的命令学校将周可调到他们班，学校当然不愿意，周可是州大的苗子，学校太清楚这帮人的嘴脸了。 私生女恼羞成怒，她不缺钱，就花钱雇周可同班的女生孤立她，没有朋友的周可只是有些失落，但是她并没有把自己困住。 眼看这个方法不行，私生女开始造黄谣。 说她私生活混乱。 说她放假不是在外面兼职，而是在做yuan交。 说她每天回了宿舍在网上做无法入目的直播。 在金钱的诱惑下，她同班的女生还造谣说她曾经听到周可在宿舍发出引人遐想的声音。 特招生们没有多少是信这件事的，在他们的世界里知道真相是什么样的。 但是私生女那帮人可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 他们心里没有学习，每天玩世不恭，加上周可算是小有姿色，这场造谣越来越大，甚至流传到了其他学校。 周可的妈妈不知怎么听说了这件事，被气的心脏病突发，死了。 一时间失去唯一的依靠，周可的精神出了问题，她发疯一般地跑到学校，控诉私生女的行为。 学校也知道理亏，出面镇压谣言，给私生女一个不轻不重的处罚。 这也激怒了她，在一个晚上，她带人蹲在宿舍楼下，把周可掳走了。 她们对周可进行了折磨，用烟烫，巴掌扇，逼她喝马桶水，甚至还给她拍私密照。 之后，私生女心满意足拿着照片走了，留下一地狼藉和浑身是伤的周可。 她曾经去报过警，但是在路上就被人拦下来了，换来的又是一场毒打。 她去找过学校，得到的结果只有钞票。 她曾在网上发声，但是被压下来了。 转眼间她在折磨中到了高三。 “我没有朋友，没有家人，没有人替我发声。” “我相信法律，但是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们打完我会带我去医院，用最好的药让我没有疤痕，我没有证据。” “录音，摄像头我都试过，但是都被她们搜出来了。” “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 “还有半年，这半年我不想去学校了……但是我不去学校我的成绩该怎么办……”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周可几近崩溃，在屋内熏香的安抚下，最后哭累了，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胡言给她盖上了毯子，这个时候，青秋开门出来，面色凝重。 “进去说。” 胡言推着青秋回到休息室。 青秋压低了声音：“现在财阀家的这么猖狂吗？这不得抓进去！” “你有证据吗？你没听她说吗？他们会带她去治疗会给她钱，没有证据。” “那，那就让她这样吗？”青秋一只手叉腰，一只手指着外面，“你没听到那帮人怎么对她的，你让她怎么去学校！” 胡言笑了笑：“你忘了我家是干嘛的？我家是朝国最大的财阀，查一查不就能知道那伙人是谁了？” “我会让人敲打十三中，毕竟我也是最大的投资方。” “至于周可……我会让她住我家，给她请家教，在家学，她现在的心理状况不适合回学校。也适合我做心理疏导。” 胡言低头想了想：“我明天回趟祖宅，王室继承人定了？没我点头谁敢定？” 青秋两眼放光：“富婆姐姐，富婆姐姐饿饿。” 胡言笑了：“行了赶紧去收拾东西，今晚她就先睡这儿，明天我来带她回市一中附近的公寓。” 等胡言打完电话之后，州市各大财阀家中不少都传来了哀嚎，尤其是那个私生女，不仅被父亲打骂，隔天还要被亲生母亲打。 “你可真有出息！送你去十三中你去横行霸道了？你知不知道我本来就不受你爸爸喜欢，你这样让我还怎么上位！你个废物！” 私生女狠狠咬住牙，把这件事儿又加到了周可身上，就在她第二天打算去学校找周可算账的时候，却被告知自己被开除了。 她见到了胡言。 “你就是姚家的姚迪？”胡言嘴角含笑，但是笑意不达眼底。 “你是谁？” 胡言揽上姚迪的肩膀，话温柔但是却像刀一般扎进她的心：“我是胡家的二小姐，昨晚的打看来是白打了，居然还敢过来找她麻烦？” “你！” “姚迪，你只是一个私生女，还想维持现在的生活，就给我夹起你的尾巴，否则……” 姚迪气的身体微微发抖，胡言恢复了温婉的笑容，拎着包到了校长室。 “胡二小姐，您怎么来了。” 校长看到胡言，毕恭毕敬把自己的位置让开，微微弓着腰。 “你现在的校长当得是越来越好了。” 校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胡二小姐，我我我，您让我怎么办啊，姚小姐是姚家的，姚家又是胡家的合作对象，我……” 胡言冷笑一声：“姚家是个什么东西，既然你这么重视那位姚小姐，我就送你去姚家吧。来人，十三中校长换了。” “定下规矩，谁敢欺负特招生，都给我赶出去！一帮蛀虫。” 第31章 姚迪身已死，乔木问胡言 “是” “胡二小姐！胡二小姐！” 校长怎么也没想到一念之差毁了自己的职业生涯，得罪了胡家，他在朝国可怎么混得下去啊…… 都是姚迪…… 都是因为她…… 之后的事情胡言没太关心，只是参加聚会的时候听几个千金说，姚迪被那个校长毁了容，姚家随便把她送给某一个财阀换合作了。 她亲生母亲眼看没了指望，设计姚迪父亲又跟自己在一起一夜，找别人怀了个孩子。 谁知道那个财阀已经结扎了，那女人最后也没落得什么好下场。 胡言这边如此惬意，青秋就不是这样了，她又被乔木烦上了 。 “青队，你看，他们的死因都是一样的，现场的样子也是一样的，这不就是连环杀人案吗？” 青秋手里正接手了一个强奸多个未成年人的案子，忙着安抚家属正焦头烂额，乔木好像没长眼睛一般凑上来。 “乔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并没有连环杀人这个定义，而且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两起案件都是同一人所为？去年615案子已经以自杀结案了，你还要怎么样？” “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 “别跟我说什么你能看见鬼这种无稽之谈！”青秋忍无可忍打断，“我就问你，从物理学的角度上看，你有证据吗？” 乔木死咬着牙，最后只说了一句：“我会找到证据的。” 青秋没管他，忙着安抚受害者家属了，这场案子在整个朝国都引起轰动，因为嫌疑人是某个财阀家的大少爷。 上面对她施压不能让他进去，下面民众还要把凶手绳之以法，青秋夹在中间难以做人。 最后还是胡言出马，把那家大少爷送进去才算平息。 “阿言，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以前青秋没觉得她所在的国家有多乱，直到真实接触到了财阀，她才开始怀疑自己一直坚持的正义，真的有必要吗？ “小秋，我是老二，能有整么大的话语权也不过是因为我哥哥疼我加上胡家在朝国的地位，财阀只是地位比较高，但是不能只手遮天的。” “对了，那个乔木还在追查小巷村那个案子吗？” 青秋一提起这事儿就恼心：“是啊，真是有病。老说能看见鬼看见鬼的，我看就是脑子有病。” “或许……有个什么案子出了就能转移他的注意力了呢。” 几天后，话灵验了。 “青队，乔队出队了。” 青秋正在看卷宗，就听小周幸灾乐祸道。 “出队了？哪儿啊？” “就是青城洞，死了两个人，死状可惨了。” 青城洞……青秋想了想，那不就是胡言咨询室在的地方吗。 一想到这儿，拿上车钥匙就走了。 等她到了青城洞附近发现，街上已经有调查局的同事在巡逻了，原本繁华的街道现在只有零零散散几个人在。 轻车熟路到了办公室，胡言正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对面，听到声音扭头看向她。 “你怎么来了？” “青城洞出事儿了，我来看看你。” 青秋走到落地窗前，就看见对面的楼下大概是16层的位置，有一个看着熟悉的身影。 “那是……” “案发现场。” 青秋严肃起来：“这么近？” 朝国国土面积小，因此这里的街道基本都是只能容纳两辆车，站在楼上确实能看得清对面楼的景象。 “我估计很快，你们那个乔队长就会过来找我了。” 胡言话音刚落，就看见乔木冲窗外抬头，正好看见了胡言和青秋。 “坐一会儿吧，我去给你倒杯茶，这可是从龙国带过来的好茶。国内可没得卖。” 没多久，乔木过来了。 “胡小姐，好久不见。” “乔先生，不算太久，毕竟前段时间，大皇子带着您父亲曾经来过我家拜见我家哥哥。” 乔木脸色有些难看：“对面楼发生了一场命案，我过来例行询问。” “配合调查员工作是每个朝国人民应尽的义务。”胡言坐在一边的老板椅上，没有任何起身的打算。 “胡小姐昨天晚上什么时候下的班？下班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我昨天没有病人，没来上班。” 乔木话语中带着一些轻蔑：“胡小姐作为这么大一个咨询室的老板，居然不来上班？果然还是千金小姐啊。” 胡言轻笑一声：“乔先生可能不太了解，我们咨询室有很多优秀的咨询师，他们能解决很多心理问题，甚至我们咨询室还配有法律方面的专业人士，他们可以独立运转，一般没什么事我是不会来的。” “更何况，胡家有我哥哥，我只需要提升自己就好了。我母亲的嫁妆还在家里放着。只有没本事的男人，才需要用妻子家的资产” 乔木脸色更难看了，基本所有人都知道，乔家的公司原本就是靠着乔木母亲的嫁妆起来的，他的姐姐还被送给了大王子用以巩固地位。 “胡小姐，我们谈的是案子。” “不是你先问我为什么不来上班吗？” 青秋早就默默进休息室了，两家财阀之间的恩怨，不是她这种普通百姓能参与。 乔木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见到胡言就有特别浓的戾气，只能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好好询问。 “那胡小姐今天什么时候来的？有没有看到什么？” “我今天大概是早上八点到的，八点半有一个病人需要我来接待，然后就是到了十点，我去食堂吃了个午饭，然后就听到外面警车的声音，再然后我的朋友就来了，然后你就来了。” “方便调一下一楼门口的监控吗？我知道这一栋楼都是你名下的。” “不太方便，虽然这楼是我的，但是底下的商户可不是我家的，您可以自己下去走访。” 乔木收起本子，早知道他就不来了，来了什么都没问到不说，还被好一顿讽刺。 乔木走后，胡言抬手把电脑上的文件删掉。 晚上胡言回到家，躺在沙发上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阿言，那边有消息，族里需要你回去一趟。” “大哥，我不适合接管族里，我手上……” 第32章 青城洞结案，网络舆论起 “阿言，朝国在乎族里不在乎，你没有必要一定在这儿啊！” 胡言闭上眼睛不做理会，男人叹了一口气，在茶几上扔下一块徽章，上楼了。 “少主……” 胡言嗯了一声，听着管家汇报这段时间族里的事情，胡言闭上眼睛静静听着，时不时说一些决策，管家则拿着本子记下来。 “少主，之前那个周可小姐，情绪已经好转了很多，家教老师说她的成绩提高了不少。” 胡言点点头：“王室那边怎么样了？” “国王曾经找过大少爷，似乎是想找您。” 胡言冷笑一声：“不就是还想要续命的方法嘛，不用管，接着说还有什么？” “三王子派人找过我，似乎是想让胡家帮他上位，不过我按照少主说的推辞了。” 胡言嗯了一声，又听着管家说了一下最近的消息，眉眼间满是疲惫。 等管家说完一抬头，胡言已经睡着了。 乔木此时还在调查局加班，嘴里叼着一根香肠聚精会神看着电脑，青秋拿着包准备下班的时候就看见这么一幕。 “你还不走？”青秋皱眉，进了办公室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 “在看现场照片。”乔木生无可恋，“我今天去楼下向商户要监控，结果跟我说电路维修，所有商家都没有那段时间的监控！就连对面那栋楼也电路检修！我真服了。” 青秋挠挠头：“那也是没办法啊，然后呢？你查到东西了？” 一提起这事儿乔木就恨得牙痒痒：“就是没有！很诡异，现场无论怎么看，都像是两个人互殴，然后互相打中彼此，一个中刀在大动脉当场就没了，一个流血而亡，但是不对的就是，为什么他不跑呢？” “门就在那，为什么他不跑呢？” 青秋眨眨眼：“你不是能看见鬼吗？就没沟通沟通？” “嗯……我就是能知道是不是谋杀，没法真看见鬼。”乔木一脸尴尬，转而看向青秋，“不对啊，你不是不信吗？” 青秋一脸无语：“你难道听不出来什么叫讽刺吗？” 说罢她就起身离开了，乔木摸摸后脑勺，眼看着女人又扭过头扔给他一盒自热火锅，踩着短跟鞋哒哒哒走了。 第二天调查局开会，一队二队一起汇聚在会议室。 “队长，二队的案子怎么又拉咱们一起啊。”小周凑到青秋耳边小声说。 青秋手里拿着一杯冰美式，一边喝着一边盯着前面乔木的后脑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队长？” “谁知道这个老秃驴又想干什么，耐心听着就是了。” “行了大家都来了，那就简单说一下。”局长顶着光秃秃的脑袋，“一队，你们处理的那起案子处理的不错，民众反响很好，提出表扬。” “二队，青城洞的案子有什么进展吗？” “额……” 局长叹了口气，真不知道碍于大王子的面子将他提为二队队长这事儿到底是不是对的。 “行了，那你就简单介绍一下情况，正好青队也在这儿，让她也帮忙出出主意。” 青秋没吱声低着头摆弄自己的手机。 “811青城洞的案子具体情况是这样的，两名死者一名是前十三中的校长曹阳，另一名是姚迪，姚家的私生女。” 青秋一顿，抬头看了看大屏幕。 “根据调查，之前姚迪和曹阳发生过冲突，据说是曹阳因为姚迪校园霸凌处理不当被校董会开除，记恨在心，之后往姚迪脸上划了一刀，姚迪毁容后和另外一个校董在一起，曹阳多次求职未果，找到了姚迪和校董幽会的酒店，然后上了酒店，找到了还在睡梦中的姚迪，对其进行施暴。” 说罢，乔木补充道：“这些都是经过实地调查，酒店的监控也录到了曹阳的身影。” “嗯，还有什么吗？” “根据那个校董的口供，他是在8月11日晚上接到家里的电话回去的，然后一直在家，监控也都对的上。姚迪死亡的时间在8月11日深夜” “酒店前台自己说，曹阳是给她塞了点钱才知道的姚迪房间号，根据保洁员说他当时戴着口罩和帽子，匆匆忙忙走的。” “姚迪被捅了八刀，喷射的血迹大部分都是她的。曹阳只有头上的伤和手腕上的伤，头上的伤是被床头柜上的烟灰缸打的，上面提取到了姚迪的指纹。” “那曹阳手腕上的伤呢？” “还是那把匕首，……法医说是自杀。” 局长眨眨眼看着乔木：“所以，可以结案了？” 乔木默了片刻，僵硬地点点头：“可以结案了。” 局长点点头，宣布结案。 人散后只剩下稳坐泰山的青秋和正缓慢擦着白板的乔木。 青秋拍了一张沮丧的乔木发了出去。 “曹杀姚，自杀结，乔木衰。” 胡言此刻站在办公室，从书架上取下一个档案，放在碎纸机里，听着碎纸机工作的声音缓慢给自己倒了杯咖啡。 把桌子上已经空掉的香薰瓶换掉，胡言端着咖啡杯轻抿一口，看着手机上的消息笑了笑。 “结果非常满意，可以进行下一步” ?? “阿言阿言，你看没看最新的新闻？” 青秋抱着胡言最新养的小狐狸从休息室出来，兴致冲冲拿着手机凑到胡言面前。 胡言看了看手机，面容不显，但是青秋就是感觉她有点不太开心。 “这些人……”胡言顿了一下，“还真是符合朝男的个性呢。” 青秋摸了摸怀里的狐狸，又看着新闻。 上面写着：一女子下班途中被男人搭讪拒绝被捅八刀，仍在医院抢救。 【joker】：这女的死了都活该吗？她半夜下班还穿成这样，一看什么成分就不用再说了吧 【摆个地摊卖回声】：太同意了，加个联系方式能怎么样啊？偏偏要拒绝，男人的尊严让她践踏了，死得好 【孔雀舞继承人】：这几个男的没病吧？搭讪？这叫骚扰，视频里那男的手都搂上去了，朝男素质天花板了 【joker】：呦呦呦，在叫些什么啊，小仙女们又着急了？啧啧啧 【言言】：朝男的自尊，还不如我家金鱼脑袋大，这么容易破防，不会上辈子是被针扎死的吧，嘬嘬嘬，让我看看我养的小狗狗们。 第33章 病人来咨询，青秋揽新人 【小仙女一枚吖】：我也是女的，我觉得她大可以暂时同意然后回去删掉啊，这样真的不好啊 【A电器修理赵哥】：楼上穿女装舒坦吗？你见过哪个女的说自称小仙女的？还一枚吖？你应该是一盒吧，怎么用错量词了呢弟弟？ 【言言】：小仙女一枚吖，给姐姐穿好你的裙子 【虫小弟弟】：太典了，太典了 【joker】：我又说错什么吗？像她这样的，死了活该，大半夜出门，还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yue 【红豆糯米】：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能把这些朝男眼前蒙的纱撤下。 胡言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默了片刻：“朝男嘛，不意外，好啦别生气了，赵阿姨今晚准备做松鼠鳜鱼，要不要回去吃？” 青秋兴奋地点点头：“好啊！” 一般胡言这么说，就是这天晚上家里没有人，她可以在那住。其实也不是平常不能住，胡言的家里人非常欢迎她，但是她对胡言的哥哥胡风，莫名的有种畏惧感。 “那我去买些零食！” 青秋兴高采烈就打算出门，却被胡言叫住了，怀里被扔了个包，就见胡言低头处理着文件，头也没抬说道：“卡里有储蓄卡，你去杉木超市直接刷卡里的钱。” 那个卡是杉木超市的老板为了靠在胡家名下每个月送过来的，里面大概有三千块，为的就是希望胡家能给予庇护。 杉木超市的东西虽然价格高了一些但是量大质量还好，胡言虽然有这个卡但是经常忘，所以时间一长就快装满一个卡包了。 青秋走后，胡言打了个电话。 州城郊区的一个出租屋内，一个男人嘴里叼着泡面叉，脸被电脑屏幕照亮，鼻子上的油被照的反光，带着胡茬的嘴角露出得意地笑容。 谁知道没多久，原本得意的脸上出现惊恐，他把键盘惊慌地推开，转而是愤怒，扯过键盘疯狂地开始敲。 胡言此时正在打香篆，当用线香点燃香粉盖上盖子，烟雾缭绕下是她的浅笑。 三天后，胡言的电话响了。 她没有第一时间接起，而是稍微等了一段时间才接起。 “你好，我是胡言。” “对，当然可以” “免费，你今天下午就可以来。” 男人下午捂得严严实实走了进来，看见只有胡言一个人，才小心翼翼关上门，脱下戴着帽子的外套，摘下口罩和鸭舌帽，有些拘谨地坐在躺椅上。 “你好，我是胡言，在这儿不用紧张，过程都是保密的，你可以放心。” 男人松了口气，在胡言温柔鼓励的眼光下缓缓开口。 晚上胡言回到家，青秋手里拿着慕斯：“阿言回来啦，今天不是有病人吗？” “一个男人，遭遇到了网络暴力，过来做心理疏导的，不是什么大事儿。” 胡言把包交给管家，赵阿姨很快递上来一杯鲜榨果汁。 “嘿嘿，我就知道你喜欢葡萄汁，特意去杉木买的，那个导购见我手里拿着你给我那张卡，特意从库里拿出新的葡萄给我装上的。” 青秋趴在沙发背上，脸上全是得意。 胡言喝着葡萄汁，嘴角全是笑意。 三个月后，乔木又找到了青秋。 “青姐，城郊，有一个出租屋发现了一个尸体，已经死了一周了，房东过来要钱的时候发现的，青姐，陪我去一趟呗。” 青秋看着手机，头也没抬：“不去，我忙着呢。最近要整理这段时间的卷宗，你自己去。” 乔木不死心，软磨硬泡了很久都没劝动，最后只能自己带着人走了。 “青队，那些卷宗不是不着急要吗？”小周从电脑后探出个脑袋。 青秋打开电脑开始整理：“是啊，他们二队的案子，跟我们一队有什么关系？没看咱们的人都被换了吗？” 小周撇撇嘴：“也是，咱们队里除了咱们俩，都是文员，看来以后没有提成喽” 青秋敲击键盘的手顿了顿：“我闺蜜那应该有你能胜任的工作，你要不要试一试？” 小周原本眼睛都亮了，但是想了想眼里的光都暗下来了：“算了，调查局不让接私活，除非辞职。” “那你就辞职呗，我闺蜜……”胡言招招手，引得小周过来，“胡家的。” 小周有些激动了，但是还是犹豫了：“我这样的能去吗？不会给你添麻烦吧。” 青秋摇摇头，眼里有不明所以的光：“放心吧，下班了我带你去找她，我想……她会很愿意的。” 乔木回来的时候，青秋和小周已经吃完晚饭准备接着整理卷宗了。 “青姐，来一下。”乔木拉着青秋走到一边，“那个城郊出租屋里的，依旧和小巷村之前那个一样的死法。” 青秋眨眨眼：“然后呢？” “这个差距不到四个月，四个月就又有一个相同的案子，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青秋摇摇头：“这是你们二队的案子。” “青秋，咱们可是一个局里的！” 青秋呵了一声，拽着乔木的领子来到一队的办公室，指着那些人说道：“乔少爷，你看看这些人，原本都是被各个队抛弃的文员，局长为了你这个大少爷，把我们一队所有的干员都调走了，你告诉我我们是一个局里的？” 乔木张了张嘴，说不出话。 他不知道会变成这样，他只知道这段时间二队有了很多眼熟的人，他以为是正常的人事调动。 “乔木，我只想离你远远的，我们现在的工资已经没有之前高了，现在的钱就够他们活的，我算是求你了，离我们一队远远的行吗？” 乔木走后，青秋擦了擦眼角飚出的泪，嘴角带着不易察觉的笑。 下班后，收到消息的胡言还在办公室等，青秋带着小周到了之后和胡言介绍了一下，胡言扬起嘴角。 之后小周依旧在调查局上班，但是明显眉间的忧愁少了不少。 一队的人不知道发生什么，只知道小周最近开心很多，不管他们怎么问他都不说。 出租屋的案子最后仍是以自杀结案，即使乔木依旧不信，反反复复看着三个案子死者的资料，怎么觉得都觉得不对。 “队长，这三个人都是有心理病的，因为疾病自杀也很正常吧，朝国心理病的比率很高啊。” 第34章 线索从天降，慌忙不择路 乔木抓住了这句话：“你说他们都有心理病？” “对啊”说这话的队员一脸懵，跟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乔木，他真后悔因为点儿钱到二队，一队队长虽然没什么背景，好歹精神正常啊。 “对啊，心理病，他们都有心理病，那就肯定就诊过啊。” “诊疗记录……诊疗记录……” 乔木看着上面的字，愣住了。 “曾在胡言心理咨询室就诊，主治医生：胡言。” 胡言啊…… 乔木并不想再去和她扯上关系，这个女人不仅家世可怕到吓人，给人的感觉也吓人，但是如果这就是案件的关键呢？ 那队员只见乔木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又纠结到揪头发，他掏出手机给青秋发了个消息。 “老大，乔队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 青秋正坐在胡家的餐桌上大快朵颐，收到这个消息疑惑的语音转文字发了过去。 “发生什么啦？” “还是自杀案那三个，我当时就说了句心理病，他就跟发现新大陆似的找那三个死者的资料，神神叨叨的。” 青秋让他别放在心上，转而把手机递给胡言。 胡言看到手机嗯了一声，接着给青秋剥虾。 经过一个晚上的心理争斗，乔木还是决定去找一趟胡言。 乔木拿着本子，来到咨询室前台，得知胡言有客人便在外边稍微等一会儿。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一个女孩子双眼通红但是嘴角带着笑从门里走出，和前台的女孩子简单告别后消失在电梯口。 “那位是？” “哦，那位是胡医生之前的病人叫周可，现在被胡医生资助考上了州大，是个很优秀的女孩子呢。” 乔木点点头，敲响了胡言办公室的门，在听到里面的声音后他推门而入坐在了她的对面。 “乔少爷，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胡医生，我是过来调查一下，唐燕、李牧、李立军三个人你有印象吗？” 胡言摇摇头：“如果和我有关系，大概率是我的病人，不过你也知道，我的病人很多，不是每个人我都要记住的。” 乔木不意外：“那方便能查一下这三个人的病例吗？” “当然可以，不知道这三个人是什么时候在我这里就诊的呢？”看着乔木有些怀疑的目光，胡言坦然一笑，“是这样的，最近几年国内患有心理方面疾病的病人增加，我有的时候最多一天要见八九个病人，实在是记不住。” “第一个赵燕，去年二月份在这里治疗，先看这个。” 胡言点点头在电脑上打开搜索框输入关键词，很快确定了她的档案在哪儿。 “跟我来。” 乔木跟在胡言身后，来到一个房间，架子上密密麻麻都是档案盒，大致看过去盒子最多的大致都是这几年，找到2163的架子拿出一个档案盒。 “这就是赵燕的档案。” 乔木接过，又指了指架子：“这些，全是你们咨询室的病例？” “是啊，我不是说了嘛，心理不健康的人有很多，这里不只是我接手的，还有其他医生接手的。你还想找谁的？” “今年二月和九月过来就诊的李牧和李立军。” “今天在我办公室还没来得及整理放进来，跟我来。” 拿到三份档案的乔木坐在沙发上看的聚精会神，胡言给他冲了杯咖啡后也就没再管他。 “胡医生，方便问一下，这个U盘是什么吗？” “那是每次会诊时的视频，这个是行业需要，心理咨询师在会诊的时候要记录过程，避免咨询师对患者进行心理暗示而造成犯罪。” “方便看一下吗？还得麻烦你帮我稍微解释一下，这里面有一些专业名词我看不太懂。” 胡言微笑：“很乐意效劳，稍等，我让人送个电脑过来。” 三分钟后一个新的电脑被胡言的秘书送进来，连接上后，电脑屏幕上露出了一个面容憔悴，脸上还带着伤的女孩。 “现在是2163年2月8日，患者赵燕第一次就诊。” 是胡言的声音。 “赵燕是被校园霸凌才得的心理病，除了肉体上的折磨，对于她内心的影响是非常大的。” 乔木看着电脑，里面并没有任何引导性的话语，为了节约时间他开始倍速。 胡言嘴角一勾：“她一共进行了六次疏导，这六次你能看到效果并不好，她的情绪并没有进行缓解，在那之后她就没有再来了。” 倍速看完六个视频，乔木点点头，转而问道：“胡医生，我记得你的诊疗费并不便宜吧，赵燕家的经济状况不是能负担得起你六次的咨询啊。” “我每年都会去州市的各个学校免费测试学生的心理情况，对于这些没有经济能力，家里不支持的人都是免费咨询的，你也知道，我并不缺钱。” 乔木点点头，这确实。 不仅如此，胡言也是朝国着名的慈善家，她不仅资助家庭困难的孩子上学，还会帮助身患重病的贫困人家治病。 这也是为什么她在朝国这么出名，超过了她胡家二小姐的身份。 这一天乔木都泡在胡言的咨询室，为了不影响她正常接待病人，胡言让人安排了一个空的房间，方便乔木看视频。 等她结束今天最后一个病人，青秋过来接她，两个人在门口碰到了乔木。 “乔少爷还没走？” “青队，胡医生，那个……”乔木挠了挠头，“我能把这些东西带走吗？” “当然不可以！”胡言非常坚决，“这些档案是不能丢失的，即使他们已经死了。” 胡言的助理顺势上前把档案从乔木手里拿过来站到胡言身后。 “乔少爷，你想调查完全没问题，不过我刚才听人说……你没有调查令啊。” 乔木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 “没有调查令，私自跑到我这里调查病人档案，这算违规吗？”胡言脸上带着疑惑，但是眼睛里全是恶趣味。 身后的助理立马说道：“根据朝国法律，调查局在职人员在没有调查令的情况下私自搜查处以停职留看，若涉及案件中受害者或嫌疑人隐私则视情节严重处以停职、罚款、开除、拘留等。” “乔少爷，您认为，自己处于哪个条例呢？” 第35章 乔木找乔父，新年案件始 乔木脸色难看极了，调查局不允许调查已经结案的案子，是他一直认为自己的眼睛是没有错的，没想到被抓住了小辫子。 “乔木，我作为朝国公民，遵循朝国法律配合调查人员处理案子，是正常履行义务，但是你违反规章制度私自调查已经结案的案子，那就……” 乔木的脊背稍稍弯了弯：“说吧，你想怎样。” “我要你们乔家退出南信洞那边地的竞争。” 南信洞…… 乔木松了口气，原来胡言的目的是这个，还好，只要不是让他停职就好。 “好，我答应你，我回去和父亲商量。” “不不不，不是商量，是确定。”胡言摇摇头，“南信洞那块地，不是你们能吃得下的，如果你劝不动，那就让你父亲过来坐坐。” 乔木不敢耽搁，马上回去找父亲商议，谁知乔家父亲此时在会所怀里抱着一个女星。 “南信洞那块地？你确定是胡家那丫头说的？” “……” “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眼看金主要走，那女星也有点不开心了：“乔哥哥，你说好今晚陪人家的。” 乔家父亲亲一口女星，答应给她投资当女一号，拎着包就走了。 女星一脸微笑送走乔父，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嫌恶地擦了脸上的口水，点燃一支香烟拨通了电话。 “二小姐，乔总已经走了，应该是回乔家了。” “……” “好！谢谢二小姐！” 第二天乔木过来找胡言，答应了。 胡言也很守信，并没有把乔木的事告诉调查局，但是她听说大王子因为丢了南信洞的地很生气，非常生气，乔木在调查局的特权已经没了，因此咨询室再次恢复了平静。 胡言按部就班的接待患者，依旧时不时去某个学校走访，临近跨年，南信洞那块地正式开始起拍，一股神秘的势力拍下来这块地。 12月31日晚上，胡言被青秋拉着出来看烟花，在青城大厦的最高处，在烟花绚烂之时，她接到了电话。 “少主，南信洞我们已经拍下了，驿站马上动工，您还有什么指示吗？” “今天不谈工作，小狐狸，新年快乐，生日快乐。” 电话那头一时没了动静，良久，男孩带着哽咽道：“少主，新年快乐。” 年后，南信洞被卖出的地被围了起来，四周的居民不知道要建成什么，虽然好奇，但是自从有人晚上在工地附近听到了嘤嘤嘤的声音之后，就没有人再好奇了。 2165年，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一年。 新年伊始，南信洞居民楼就发生了一桩命案，青秋刚从外面回来就被叫去出任务，同行的还有被调回一队的乔木。 “汇报一下情况。” “青队，死者名叫于田，今年40岁，金宝村人。之前是胡氏企业的员工，后因为窃取公司机密被开除，找到了文件。根据现场的大致情况，他后来应该是通过贩卖女性衣物谋利。” “女性衣物？”青秋挑眉。 “是的，在于田家中搜到了大量的印有南信大学名字的衣服。” 青秋点头：“乔木，你去跟着他们走访，拿着调查令调一下南信和小区的监控。” “是，青队。” “小周，你去负责把现场搜集到的证据送去痕检科，务必让他们快点把结果做出来。” “是，青队。” 青秋带好装备走进现场。 死者已经拍好照送给法医解剖了，青秋观察着房间的布局，长条形的一室一厅，要想进来就必须经过客厅，卫生间，于田就算是在卧室，有人进来怎么可能会没反应呢？ “青队，屋内似乎是经过精心打扫的，一点儿额外的脚印都没有，而且这个于田……” 调查员不知道该怎么说。 “实话实说呗，有什么顾及的？” “我们在他房间的抽屉里，找到了红灯区的卡片。” 朝国红灯区是合法的存在，也因为这个，前些年人口失踪案频频发生，为了打击人贩子，朝国颁布律法，拐卖人口，不管是多少，一律处以死刑，揭发者会奖励十万元现金。 “红灯区收费并不便宜，于田一个无业游民，就算是卖这些衣服也不足以能负担得起红灯区啊，去查查定的人是谁，然后好好问问。” “是” 痕检科的同事还在进行具体的调查，青秋也不敢乱走以防入镜打扰他们工作。 调查一直到了傍晚，所有的检查报告都放在青秋的桌子上，病理报告，毒物分析报告，尸表检验，解剖报告等。 小周端过来一杯咖啡：“青队，所有报告都在这儿了，另外法医给了死因，锐器刺进心脏，一刀毙命。” “锐器？凶器找到了吗？” “嗯……暂时还是没找到的，而且凶器是什么都还没查出来。” 青秋手一顿：“常见的凶器测试做了？” “法医现在还在做，不是常规锐器。” 青秋点点头：“让那边抓紧时间确定凶器。还有，于田的社会关系调查出来了吗？特别是那个红灯区的女人。” 小周点头，把几张纸递到她面前：“这个于田自从被开除之后进去两年，出来后并没有进行太多的社交，在网上倒是挺活跃的，发了不少受害者有害论的评论，最近的就是这个。” 小周指着之前那个女孩被捅八刀的帖子：“这个叫【摆个地摊卖回声】的就是，还有这个，这个之前咱们接手的那个案子，他也发过相似的评论，还有这个，这个……” 小周调出了他被开除后的网络评论，不是挑起性别对立就是受害者有罪论，青秋还注意到他曾经多次访问一个网站，小周破解于田的账号密码，一进去他的手都在抖。 青秋看着电脑，面色越来越凝重，她气的手也在抖。 网站里有很多照片，视频，大多都是偷拍女孩子上厕所、洗澡、换衣服甚至是亲密行为，还有一些视频，明显这些女孩子就是处在神志不清的情况，更有甚者明码标价，这些女孩子仿佛牲畜一般用铁链锁住。 第36章 于氏父母恩，于子坏事绝 “都是一些混蛋!” 小周骂出口，照片上面有的女孩子和他的妹妹一般大。 他父母很早就因为车祸去世了，只留下他和妹妹，妹妹乖巧俏皮，他在外面挣钱，她就在家做做家务认真学习，去年妹妹考试结束上了大学。 “我们会把这些人揪出来，然后该死刑的死刑，该送进去的送进去。” 小周平复很久的心情，然后专心挖那个网站用户的真实IP地址，至于关于于田其他的信息，由其他的信息人员接着查。 “目前是没有发现于田的社会关系有什么仇人和情人，他的父母是附近的金宝村种地的，知道这个消息就赶过来了，现在已经到警局了。青队要去见见吗？”乔木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从外面过来，“我和他们去走访了小区附近和南信大学，其中有一个叫周暖的，说这个于田曾经跟他搭讪过，我们已经将周暖带回来了。” “你说周暖怎么了？”小周听到这个名字马上站起来抓着乔木的胳膊。 “周暖多次被于田搭讪，还跟着她到过寝室楼下……诶……”乔木有些懵，就见小周马上跑出去了。 “青队，周哥这是？” “周暖，就是你周哥的妹妹，行了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青秋一到楼下，就看见小周拉着一个女孩子的胳膊看来看去，急的眼眶都红了。 周暖看见青秋有点尴尬，刚想说什么就见一对夫妇扑了过去。 青秋赶紧扶住老太太：“诶呦阿姨，您先起来有什么话咱们慢慢说昂，慢慢说。” 老太太两只手上都是因为劳作磨成的茧子，青秋摸着有些扎手，她遍布皱纹的脸上满是眼泪，浑浊的眼睛里都是心痛。 “我儿，我儿怎么了？他，他真……” 一边的老人扶着老太太的胳膊，他的脸上也是心痛：“老婆子你先听这小姑娘说啊，你别激动，别激动。” 老太太被跟在身后的中年男子扶着坐到一边，一个女人走上前来：“您好，我是于田的前妻余燕，我们是接到电话马上就过来了，于田真……” 青秋点点头：“对，他确实已经不在人世了，那位男士是……” 余燕看了一眼中年男子，脸上带着温柔：“那是我现任丈夫，就是他开车拉我们过来的。” “我能了解一下吗？” “当然”余燕很配合，坐在一边将她知道的全盘托出。 “于田家只有他一个，他姐姐嫁人后和家里人关系一般，其实就是和他关系一般。我们认识是媒人介绍的，介绍人说他踏实能干，是个老实人，虽然岁数有些大。我当年就看重老实，交往了大概一年吧，就结婚了。” “他跟我交往的一年确实很能干，狠得下心往我身上花钱。结婚后说找了个大公司上班要去州市让我在家照顾父母，我就答应了。第三年吧，我来州市找他，结果捉奸在床，我才知道他居然找红灯区的女人。” “然后我就跟他离婚了。”她说的很坦然，“但是他爸妈是个好人，我嫁进来这三年里对我特别好，我父母早亡，他们待我就像亲闺女似的，虽然我们离婚了，我还是时不时过去看看老两口，他姐姐也会时常过来。” “你们结婚三年，没有孩子？” “我们结婚的时候我26岁，他30岁，交往这一年我们也没有什么越界的行为，但是结婚那天晚上他居然嫌弃我不是处女，在家呆了没多长时间就走了，之后逢年过节回来睡一觉。” “我去州市找他那次，就是因为我查出来怀孕了，算算时间是中秋节回来的时候怀上的，结果就……然后我就把孩子打了。” “再然后我就跟于田没有联系了，过了两年我遇到了我现在的先生，相处了几年我们就结婚了，现在还没有孩子。” “你先生是知道你和于田的事情吗？” “他知道的，他跟我求婚之后我就都告诉他了，我去爸妈家的时候他也会跟我一起去的。”提到先生，余燕的脸上浮现温柔和甜蜜。 “好，谢谢，之后有什么了解的可能还会找您。” “啊没问题的，配合你们工作嘛。” “多谢理解。”青秋看着她走向老两口，扭头看向一边埋头记录的乔木，“都记下来了？” “嗯，都记下来了，还要问谁吗？” 青秋低头想了想：“问问她先生。” “好的。” 面对青秋的提问，男人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基本和余燕说的对的上。 于田姐姐于淼并没有来，据说是因为孩子住院抽不开身。 于田的父母平复心情之后青秋对他们也进行了询问，才知道，于淼在十八岁一到法定就嫁人了，是和隔壁村从小到大的男孩子在一起了，幸运的是所嫁良人，婚后虽然迟迟没有孩子但母贤妻良，一家人过得算是小康生活。 前些年于淼怀孕有了个女儿，婆婆虽然有些失望但是看着孙女也是喜欢的不得了，悉心照顾月子中的于淼。 送他们走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男人开着车带着三个人去了附近的酒店，短时间内还是不能离开州市的。 胡言过来接青秋的时候，乔木叫住了她：“胡医生，胡氏集团曾经因为窃取公司机密开除过一个人是吗？” 胡言点头：“是，我记得哥哥说过，那个人叫于田，手脚不干净，没让他赔偿损失已经是我们仁慈了。” “他死了，方便说一下事情的经过吗？” 青秋自然回避去到车上，胡言和乔木坐在椅子上说话。 “这件事我了解的也不太多，我知道的是，当时集团正在进行一个很重要的项目，于田是项目组的，后来黑进负责人的电脑偷走了文件转卖了，导致集团亏损很多，他就被开除了。” “本来是要起诉他赔偿的，但是他说自己上有老下有小，妻子还身患重病，实在是没有钱了，我哥哥一时心软就放过他了，只让他进去蹲了两年。” “好，多谢。” 回去的路上，青秋和胡言一路无言，只是没忍住相视而笑。 第37章 于田死因定，舆论起纷争 在周暖的口供里，于田是在田径场搭讪的周暖，彼时周暖刚结束体测，一心只想着回宿舍躺着理都没理就走了。 谁知道于田就黏上她了，每周都要来找她不是拿花就是拿项链什么的，若不是周暖在系里知名度够高，了解她的人多，多多少少就会有些流言了。 于田一直坚持了半年多，这段时间她报过警找过导员，但是因为没有造成实质性伤害无法定罪，只能算……一个比较狂热的追求者。 周暖只能找舍友陪着，每天除了教室就是宿舍，饭什么的不是提前打好在教室吃就是让舍友带回宿舍，日常用品大部分都是舍友帮忙买回来的。 据说周暖其实不是于田第一个目标，上一个受害者因为心理病已经休学一年了。 小周听到这些的时候出奇的冷静，把周暖送回去还没回来就给青秋打电话。 “青队，这案子我不查了。” 青秋刚到胡言家，外套还没脱，闻言皱眉：“胡闹什么？” “那个于田就是个畜生不如的东西，死了活该，干嘛要浪费警力查这事儿！” 青秋靠在沙发上，疲惫地闭上眼睛耳边还是电话里小周的不满。 “我也知道……” 一句话小周不作声了，良久才听对面说道。 “查得出来吗？” “……查出来和查不出来，有什么区别吗？做好分内事” 于田案的一些细节不知道被哪个媒体爆出来了，顷刻间舆论四起。 关于女性安全话题再次被翻了出来，部分朝男依旧睁着眼睛说瞎话，一边说周暖长得一般太过自信，一边偷偷讨要谁那能买到女大衣服。有一些正常男性发言也被朝男骂的不敢发声。 这把火越烧越大，甚至已经波及到了胡氏集团。 “少爷少主，网上舆论的源头调查清楚了，是三王子。据说是不满我们的态度。” 胡风正在给胡言剥葡萄皮，闻言冷哼一声：“让人把证据甩出去，若不是当初听他说什么上有老下有小，可不仅仅是让他进去这么简单。” 胡言光着脚丫趴在沙发上，时不时晃一晃，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在上面写写画画。 “是。” 见胡言没有出声反对，管家马上安排下去，顺带着把三王子买水军的事情也发了出去。 一石激起千层浪。 不仅三王子被国王狠狠责骂被兄弟嘲笑，就连和于田合谋的公司都瑟瑟发抖，赶紧让人把发出去的评论帖子都删掉，谁知还是晚了。 胡氏集团已经正式以不正当商业竞争、恶意诽谤的名义起诉他们，不用猜都知道肯定输，不仅输还要赔偿大量的钱。 至于于田案子的凶手也众说纷纭。 有人说这种人死了活该根本没必要查，有人说凶手逍遥法外谁知道会不会再次作案。 调查局也是分成了两拨，这次难得乔木没有站队，而是和青秋统一战线，调不调查他们决定，自己不插手。 看着两拨人据理力争，乔木默默给青秋倒了杯咖啡。 两个人就一人捧着一杯咖啡靠在一边。 “青队。”乔木良久开口，“不出意外的话，这次案子结束，我就要离开调查局了。” 青秋喝咖啡的手一顿：“怎么，乔少爷想通要回家继承家产了？” “不是继承，是回去联姻。”乔木苦笑，“我父亲那边，需要一个能和财阀联姻的继承人。我母亲临终说了，乔家只能我来继承，不然我父亲早就把私生子领进门了。” “青队，我一直想把那几个自杀案弄清楚，不仅仅是因为我能看见一些特别的东西，更是因为如果我能确定那不是自杀，就能证明我的路是对的，我就不用回去了。可惜啊……” 青秋没说话，乔木自顾自说了很多。 调查局最后还是决定查出凶手，甚至面积更广，把于田从小到大所有的事情都查出来了。 很快，因为于田休学的那个女孩资料被调出来，上面的主治医生依旧是胡言。 就在调查员刚走访胡言咨询室之后，于田案结了。 凶手来自首了，正是第一个受害者邵云。 “阿言，邵云过来自首了。” 胡言看着微信上的内容，转身从书架上取下一个档案袋。 再三斟酌下，她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邵太太，我是邵云的主治医生胡言。方便来我这里聊聊吗？” “……” “好的，那我在这儿等您。” 两个小时后，一个女人敲响了胡言办公室的门。 “开门见山，邵太太，我有办法帮您女儿减刑，甚至……让她免去牢狱之灾。” 邵云在调查局将事情交代的清清楚楚，但是新调来的调查员就是不认为她一个二十出头的女孩子能杀了四十岁的中年男性。 “邵云，你必须老实交代，你是怎么杀的他，又是从哪里得到的凶器！” 在白炽灯的照射下，邵云原本就苍白的脸愈加难看：“我说了，凶器就是一把刻纸刀，我当时把刀放在身上，于田一见我来了就把我往床上拖，在他对我进行禽兽不如的事情的时候，我就一刀杀了他。” “你当痕检科是傻子！刻纸刀是什么样我们不知道！” 邵云仰着一张小脸直视男人：“你说的刻纸刀，不是专业的刻刀。而我说的，刀片更薄更锋利，割在肉上也更快。” 就在他们还没懂什么意思的时候，就看见邵云背在后面铐住的手慢慢往下滴着血，看着她病态且解脱的笑容，男人狠狠锤了一下桌子，赶紧让人送她去医院。 “去把叫胡言过来，问一下邵云的病情到底怎么回事儿？” 调查员有点犹豫：“郁明远，胡医生是胡家的，不是我们能轻易请过来的。” “胡家？胡家不是就一个小姐胡灵吗？什么时候多出来一个胡言？” 听着郁明远的话，调查员蒙了：“你是不是在外面学傻了，胡家一共只有胡风胡言两个孩子啊。” 郁明远有些不可置信，不对啊，是有胡灵这个人的啊，明明是有的啊…… 邵云最后还是被抢救过来了，无论怎么问，邵云的口供都没变，依旧坚持是自己杀了于田，甚至细节什么的都对的上。 郁明远最后只能以邵云为凶手结案，三天后开庭。 第38章 开庭邵云现，胡言来作证 开庭那天，于田的家里人都来了，明显他们是知道于田的所作所为，老两口的脊背弯了，靠在旁听席的椅背上，双目无神。 邵云坐在中央上，消瘦的身形就算是最小号的囚服都撑不起来，被告席上坐着胡言为她找的律师。 旁听席上，邵云的母亲独自坐在那里，她就那么看着自己的女儿坐在那里，看着她消瘦的后背。 “邵太太，别担心，阿言都安排好了。”青秋坐在她旁边，环顾四周，最后定格在郁明远身上。 顺着目光看去，郁明远对青秋礼貌式点头，换来青秋略带敷衍的笑。 等正式开庭，面对郁明远的指控，邵云一直没有抬头，直到他说出那句属于故意杀人的时候，她抬起头，一双血红般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审判长，根据朝国刑法，对正在进行行凶、杀人、抢劫、强奸、绑架以及其他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于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 “案发时，我的当事人正在受到死者的不法侵害，迫于生存进行防卫造成于田死亡，这属于正当防卫，不属于故意杀人。” “另外，于田曾对此对我的当事人进行骚扰诽谤侮辱，侵犯我当事人的隐私权、名誉权，事后威胁我的当事人索要钱财等其他东西。” “于田还涉嫌偷窃，曾借维修名义进入南信大学女生宿舍偷窃女生衣物，偷拍女生照片并进行售卖。” 律师将于田做的事一桩桩一件件全都说清，将监控、人证的证词等证据摆出来，最后她提到了邵云。 “最后，我的当事人是一个心理病患者，且有自杀倾向，在郁先生审问中曾发生自杀行为。具体情况将由她的主治医生胡言叙述。” 胡言从一边走上来，郁明远一见到她的脸，手就没忍住发抖。 真的是…… 长成这样，怎么可能不是本人！ 怎么会？ 她不是…… 胡言没理会一边内心戏十足的郁明远，将病例作为证据递上去。 “在邵云来到我们咨询室时，她是一名重度心理病患者，失眠脱发厌食自残，甚至有过自杀行为。经过半年多的吃药以及心理疏导，她的精神状况心理状况虽有所好转但依旧是重度，并没有到可以上学的程度。” “一个月前，邵云没再来接受治疗，十天之前，也就是案发当天晚上，邵云给我打过电话，察觉到她情绪不对我就将他带到了办公室，确定是心理病发作。” 律师点头：“审判长，案发时我的当事人处在发病阶段，加上于田对其的暴行和刺激致使当事人进行正当防卫。” “因此，我认为，我的当事人，无罪。” 法官点头，转头看向有郁明远：“调查局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我想问，既然于田做了这些事，但是你为什么不报告呢？” “你怎么知道我没报过呢？”邵云声音虽小，但足够扎进在场所有人的心。 “我找导员，她说为什么他只找我不找别人” “我找保安，保安说学校没有规定不能让社会人士进校园” “我找宿管阿姨，宿管阿姨说他是维修工，让我看好自己的东西” “我找妈妈，妈妈说工作忙，只给我打了钱让我搬出去住。可是我如果搬出去他知道我住哪儿我就完了！” “我上网寻找帮助，那些男人却抓住我的衣服死死不放！说我穿着不检点！说我是荡妇！说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他才找上我！可是夏天我不穿裙子难道要穿棉袄吗！” “甚至一些同类，她们骂我骚贱婊，说只是一个追求者，是我小题大做。” “我甚至找过调查局！你们却说他没有对我进行实质性伤害！只能口头教育！” 邵云站起来，声音越来越大，到后面都是直接吼出来。 “你让我能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 “所有人都在逼我！” “所有人都在骂我！” “就连我的家人！都嫌我事多！” “他往死里逼我啊……他偷拍了我上厕所，我洗澡的照片！甚至往我的宿舍安装了摄像头！用我的脸P在A片演员的脸上！” 邵云吼完，嘴唇微微颤抖，瘫坐在椅子上大口喘着粗气。 “我是杀了人，但我是正当防卫……” 法官也是一位女性，她此时双眼通红，拿着审判锤的手都在发抖。 “我宣布，邵云无罪，死者家属有什么异议吗？” 在平复了很久的情绪之后，法官冷声说道。 于田的母亲站起来，在于淼的搀扶下缓慢走到邵云面前，郑重对她鞠了一躬：“孩子，对不起，我没想到我那个儿子做了那么多错事，对你造成的伤害我不知道该用什么来弥补。” 然后转头看向法官：“我们，没有任何异议。我儿子于田！”她颤抖着双唇，“死的不冤！杀得好！” 郁明远坐在原告席上，低着头沉默不语，他知道于田活该，但是替他上庭是职责所在，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里就是很难受。 他想到了那个笑容灿烂的女孩，也想到了最后她释然的笑容。 判决下来后，这场直播也被顶上了热搜。 邵云的母亲带着邵云搬家去了龙国，她正在着手入龙国国籍的事情。临走时邵云给胡言发了个微信。 “胡言姐姐，谢谢您帮我大仇得报。” 青秋打算休假一段时间，就把这些年的年假都请了，一共能休三个月，打算跟胡言一起去龙国旅游，顺便商量国籍的事情。 谁知道胡言被郁明远缠上了。 “郁先生，我已经说过了，我不认识你说的那个胡灵，我们家也只有我一个女孩子。” 郁明远就坐在那边的沙发上，不管胡言怎么说都不走，胡言也不管他，做着自己的事情。 一直这样两三天，周可过来找胡言玩。 “胡言姐姐，那是谁啊？姐姐的追求者吗” “什么追求者，那是调查局的郁先生，一个泼皮无赖……” 周可撇着嘴点点头，又凑到郁明远面前：“郁先生，我可以问你一些关于法律上的问题吗？” 郁明远点点头，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嗯……法律上是如何判定校园霸凌行为呢？” 第39章 周可显神通，海边忆阿姐 郁明远喉咙哽了一下：“目前……国内并没有对校园霸凌有明确的法规条例……” “那如果被校园欺凌了，岂不是只能受着？”周可翻了个白眼，“还没有隔壁龙国想得开呢。” “你不能这么说啊，我们只是在这方面没有具体的法律条规，但是其他的有涉及啊，比如未成年人保护法，比如治安管理处罚条例等。” “那还是没有涉及到关于校园霸凌啊。隔壁是有明确的法律规定，对校园霸凌进行规范定义和具体的处罚措施” “我们会不断往前走的，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有的。” “得了吧，现在朝国生育率可是全世界倒数第一，再过几年就没有多少学生了。”周可撇着嘴。 郁明远抿了抿嘴，他无法反驳，虽然他是正正经经的朝国人，但不得不承认朝国法律真的有很大的漏洞，例如校园霸凌、家暴、网络暴力等，这些其实在之前的龙国也没有，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女性发声，这类法规经过了调整。 但是朝国…… 真的就是在装死。 周可还问了很多关于朝国法律有缺陷的地方，郁明远一方面碍于职业关系要尽量说好的地方，另一方面又逐渐认同周可说的。 胡言看了看最近的日程表确定过一会儿还有病人，给周可发消息让她把郁明远拉到别的地方。 周可几乎是半拉半拽的带他去了一个空置的办公室，拉着他说一些有的没的，郁明远如果想岔开话题周可就会说。 “郁先生不会是不行吧，这些不都是你们调查员必须掌握的嘛？” 任何国家，任何种族的男人，似乎都不能听到“不行”两个字，次次都好用。 这一个下午，周可就负责将郁明远拦住，胡言则将之前因为郁明远耽搁的病人重新让人打电话约时间，这一个下午连着处理了五六个病人，等送走最后一个病人，胡言将所有档案放在书架上，疲惫地捏捏眉毛。 郁明远终于暂时甩开了周可跑到胡言面前，重重拍在他的桌子上：“……胡医生，你要是告诉我胡灵的事儿，我不就不来找你了嘛？” 胡言也是懒得再装了，冷眼看他：“郁明远，你问她有什么用呢？你能做些什么？” “你明明是那件事情的参与者，但是你父亲为了保护你，隐去了你的存在，让她独自面对那些‘恶狼’。” “你还记得她那个时候才多大吗？” “你还记得她是一个多善良，多开朗的女孩吗？” “那件事情之后，她就死了。” “我不会告诉你她是怎么死的，我也不会告诉你你走了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不是郁明远吗？你不是海归的国际调查员吗？” “那你就自己去查啊，去查查看，看看胡灵是怎么被你害死的……” 胡言说完拎着包就走了，周可就在门口听完了全程，见到胡言出来默默跟在她身后上了车。 胡言上了车手撑在车窗上捂着头，周可坐在副驾驶，两个人一直没有交流。 “小可，我送你回学校，今天谢谢你了。” “没事哦，胡言姐姐，我是不是还没说我报了哪个专业？”周可没等胡言应话，“是法学……我查到，只有最顶尖的律师，才能对法规提出异议，说不定还能说服他们完善法规呢……” “我要站上法学最顶尖，权力、金钱我都要。” 昏暗的车厢里，只有仪表盘发着淡淡的光。 许久，胡言轻笑，没有说什么，直接开车送她回学校，在她临下车前叫住了她：“小可。最近州市不会太平，你最近呆在学校别乱走。” 周可笑着点头，冲她挥挥手走进学校，还顺带和保安打了声招呼。 胡言没选择回家，而是径直来到了海边，脱去脚上的鞋赤脚踩在沙滩上，找到一块石头坐在上面径直看向海面。 “姐姐，我今天看到郁明远了，他现在结束在立坚国的学习回来了，一回来就进了市调查局。” “姐姐，那些人已经死了不少了，我会把所有人都送下去陪你。” “姐姐……族里想让我当上族长，但是我这样的废人哪里有资格当族长，这个位置是你的……” “姐姐，大哥似乎知道我在做什么了，我知道他想帮我。”胡言噎了一下，“胡家有我一个手上沾血就够了，成为鬼魅的也只能有我一人……” “姐姐……郁明远我会最后送下去，我要他明明知道凶手是我，但是没有证据只能看着我好好生活。” “他们不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才放任下去吗……” “那就自食恶果吧……” 胡言又在海边坐了很久，直到感觉到胳膊有些冰，手在上面搓了搓，但是不肯走，继续看着海面。 “啊呀，你这个孩子怎么自己坐在这儿啊，冷着呢！” 她的肩膀上被披上一件外套，搭在高定外套上面的衣服有些破旧还带着些鱼腥味，女人话中还带着浓浓的地方特色。 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头发凌乱，皮肤粗糙但挂着温暖的笑：“你这妮儿，在这儿坐着干啥呢，这海边可冷。” 女人见胡言没说话，也没说什么，直接坐在她身边：“嗨呀，这儿经常有些小姑娘小伙子过来坐着，有的呢是来吵架的，有的呢是过来哭的，还有的是过来自杀的。” “大好的岁数啥过不去啊，我们那个时候啊，就一个船一个网，老天可怜就给点饭吃，时间长了这帮岁数小的就不乐意打渔了。 女人指了指远方亮着光的房子：“我跟我家那个在那开了个小饭馆，我家那个没啥本事，年轻时候会打渔年老了出不了海了就开了个饭馆，我呢就时不时上海边捡捡垃圾。” “我们靠海吃饭，没必要不爱护啊。” “妮儿，我跟你讲哦，这世上没啥事儿是过不去的，你要是不开心啊，你就上我家，我给你做面条。我做的面条可香，我闺女可爱吃了。” 第40章 明远晓真相，三人对峙时 没多久，一个男人打着手电筒过来叫女人回去。 女人临走前还对胡言说，以后一定去她家吃饭，可不能做傻事儿。 胡言笑着送走两个人，肩膀上的外套没被拿走，她把它放在副驾驶上打开空调。 在热风里，她渐渐模糊了视线，趴在方向盘上无声地哭着。 第二天的胡言又恢复了以往的样子，照常接待病人。 郁明远离开胡言的咨询室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从床底拽出一个箱子，颤抖着手将箱子打开，里面是一个档案袋和一些纸质资料。 他花了一夜的时间，把所有的资料整理贴在墙上，在密密麻麻的资料里郁明远看到了熟悉的名字和照片，还有当初的一些评论。 骂的最凶的比方说涂涂爸爸、joker、摆个地摊卖回声、余温、无鼠吱、不被定义的克苏鲁、暴躁男孩…… 很多熟悉的ID在胡灵的事情上发过受害者有罪论的评论，甚至还有之前案子中的死者。 涂涂爸爸，小巷村死者李牧；joker，城郊死者李立军；摆个地摊卖回声，出租屋死者于田…… 原来是这种关联吗？那下一个会是谁？或者是下一批…… 郁明远转瞬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瞬间脸色惨白。 他也是凶手…… 是害胡灵死亡的凶手…… 她会怎么选择对自己下手？ 自己会很痛苦吗？ 会和那些人一样吗？ 割腕然后血流尽？ 郁明远胡思乱想了一夜，胡茬都没刮一大早到了局里，坐在办公室等了好久，青秋才到，手上还拿着一杯美式。 “青队，我有件事儿想问你。” 青秋眨眨眼：“你想说什么？” “我听说，你和胡言是好朋友？那她的事？” 青秋丝毫不意外郁明远会来找自己，事情已经过半，最核心的人物已经出现了，有些事情是该聊一聊了。 “小周，一起吧。” 小周抬头看着郁明远，嘴角一扯跟在青秋身后，三个人到了调查局附近的咖啡馆。 小周和青秋坐在一起，对面坐着郁明远，三个人很久都没有说话，直到郁明远最先开口。 “青队，我想问一下关于胡灵的事情。” 青秋眨眨眼：“胡灵是谁？小周你认识吗？” 小周摇摇头：“不认识，明远，你找我们不是为了问胡医生的事儿嘛？胡灵是谁啊？” 郁明远看着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两个人，抿抿嘴：“胡言的妹妹胡灵，七年前因为……一些复杂的原因……死掉的那个。” “原因？什么原因？” “复杂？有多复杂？” 郁明远抿着嘴，最后轻叹了一口气：“在校园暴力，网络暴力结合之下……死掉的那个……” “死掉？郁明远，你确定她仅仅是在校园暴力和网络暴力之下才死的？” “还有我……我们的不作为，以及……” “以及什么呀？” “以及我的懦弱……” 这一句话，郁明远仿佛耗尽了所有的精力，低着头靠在椅背上。 小周冷笑：“我们郁大调查员可不仅仅是懦弱，那简直是把她往死路上逼啊。” “既然阿言没说，我们当然不会跟你讲的，不过……”青秋停住，转而笑了笑，“郁大调查员不会是准备了录音笔吧，友情提示哦，私自录音不具有法律效益哦” 说罢，带着小周离开了。 郁明远咬紧了牙关，看着两个人的背影，手上的录音笔握紧又松开。 他不会放弃的，他一定要找到证据，送他们进去喝茶！ “青队，他真录音了？”小周小声问道，他的话都是事先商量好的，对于郁明远是否有录音他也不清楚。 “郁明远就是个野狐狸，他能从当年那件事脱身就知道不是什么善茬，宁可是假的，也不能当假的。他有可能再去找你，你小心，叮嘱你妹妹也小心。” 小周点点头：“他敢对我妹妹下手，他就别想活了。” 郁明远没有得到想要的消息，只能回家里把所有的线索再梳理一遍，最好能推出下一个受害者是谁。 一连一周没去局里，局长明显有些生气，在周一开例会的时候大发雷霆，乔木脑袋歪到青秋耳边：“队长，郁明远什么来头，他一周旷工也就只是骂一骂？” “海外回来的高材生，之前在联邦工作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回来跑到咱们局里来了。”青秋状似挠头，实际小声跟他说着知道的消息，“他在查你之前关心的案子，你要是不放弃就跟他一起查吧。” 也不是对自己过于自信，她自信的是胡言。 乔木虽说没有郁明远那么丰富的经验，和国外镀金的经历，但也是在高校毕业的。 他跟此事无关且经常跟她相处都察觉不到什么异样，郁明远就更别提了。 “不查了。”出乎意料的是，原本对这件事耿耿于怀的乔木这次反倒不在乎了，“他昨天找过我，说那些事跟你们有关系。我呢，就找人查了查发现了一些挺有意思的东西。” “再加上，我父亲给我找的联姻对象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我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错，没必要执着那个案子证明自己。” “我现在正逐步接手公司呢，年末结婚，队长给可一定要来。” 还没等青秋说话，局长阴恻恻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结婚怎么不邀请我呢？” 他一抬头，就看见四周的人都回头瞅他，青秋也默默扭头到一边，浑身上下都是“跟我无关”。 “啊哈哈哈哈哈哈，请！那必须请！你们到时候都来！不用拿份子钱啊，哈哈哈哈哈……” 局长哼了一声，缓步走到前面，安排了最近的事情之后宣布散会。 就在众人从会议室走出来的时候，郁明远喘着粗气姗姗来迟。 “抱，抱歉局长，我……” 局长没有理会，绕过他离开了。 末尾，郁明远和青秋对上目光，在青秋嘴角扬起的弧度里，郁明远脸色阴沉扭身就走。 “队长，他这是？” “管他？头发不多脾气还不小。” 第41章 又一案件起，死者为情人 郁明远回家在一堆照片中接着找胡言的下一个目标，但就在他依旧找不到这几个人之间的联系时，又一个案子发生了。 “郁明远，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现在立刻马上去木兰镇州南府邸2栋305，不然你就不用再来了。” 听着局长的电话，郁明远应了一声，连胡子都没刮就上了过来接他的青秋。 “怎么是你来接我？” 青秋坐在驾驶座上在他上车后直接开车，等出了市区才理他：“这次死的是个女明星，叫齐乐萱。上面对这件事很重视，要尽快查出来，不然等舆论发酵调查局会被围攻的。” “那找我有什么用，什么齐乐萱我又不认识。” 郁明远把副驾驶的座椅放到最低，用手捂着眼睛。 “上面点名让你去，你当我乐意跑这一趟过来接你啊。拿我当什么？司机吗？”青秋翻了个白眼，“后座上有衣服，你好歹换个衣服，别给局里丢人。” 郁明远坐起来，把后座上袋子里的衣服翻出来：“哟，还是香家新款，局里下血本了？” “那是我去买的。局长舍得下心？” 车开上了有些颠簸的水泥路，郁明远当场换衣服。 不得不说，郁明远长相是真不错，身材也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青秋就仿佛跟没看见一样接着开车：“哦对了，那个袋子里还有一些简单的洗漱用品，一会儿到了附近你就下去把胡子刮了，收拾一下。” 等他们到的时候，现场早就被拉上了警戒线，四周全是记者，若不是有调查员拦着，怕是早就冲进现场了。 带好工牌，两个人走进楼里。 “这帮媒体就像那闻到腥味的狼，甭管你是什么案子，什么性质，有没有危险，只要能有流量，能带来收益，都会发了疯一般扑上去。没什么都能给他说出花来。” 郁明远对青秋这话非常同意，若说之前的媒体还遵循新闻三要素，但现在他们更多为了流量，什么事实？什么真相？无所谓，流量才是王道。 “一会儿进去了，你会看到国家的三王子，该怎么应对不用我说什么吧。” 郁明远点点头，青秋看着他进房间，看着房门关上。她在外面等了很久都没人出来。 “队长，还等吗？” “不等了，先去看看现场，谁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就在他们带好装备准备开始检查的时候，却被三王子的人拦住了：“对不起青队长，现场只能郁先生进入。” “时间越久，有一些东西就会消失，勘察的难度就越大。郁明远现在和你的主子正在说话，我们先去查，起码不能让死者继续躺在血泊里吧。” “对不起青队长，这是三王子的命令。” “你……”青秋点点头，“好，三王子的命令，好歹先让法医进去把尸体带回去解剖吧。” 男人也很为难，但三王子就是这么说的，只有郁明远说的话能听，只有郁明远带来的人能放进去，要是…… “实在对不起，我也是听三王子的话。青队，真不是我不让你们进去。” 小周抱着箱子，声音不大不小道：“不让进？不会这人就是三王子杀得，现在拦着我们不让查，自己的人在里面毁灭证据吧。” “小周，不能瞎说，三王子这么光明磊落的一个人，怎么可能杀人呢？” 男人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他们不知道，他作为三王子的人怎么可能手上没沾过血。 屋里的郁明远也是发现了，这三王子就是在扯皮，说一些有的没的，一看就是在拖延时间，怕是这个齐乐萱的死跟他有关系。 就算不是他动的手，跟他也是有直接关系。 “三王子，咱们还是抓紧时间去现场吧。” 三王子还想扯些什么，身边的人却将手机递到他眼前。 【知名齐姓女星被害，竟和王室有关？】 【三王子阻拦调查，意欲何为？】 【齐姓女星拒绝三王子潜规则被杀？】 “这都是些什么？还不赶紧联系人封了！”三王子非常生气，他不是派人把媒体都拦住了吗？这些记者是从哪儿知道的消息？ 他哪里知道，小周和青秋眼看进去无望，只好退出来在门口，看似是在商讨却实实在在让记者都听了个真切。 王室子弟牵扯凶杀案？ 没有什么是比这个更具有流量更具有关注度的了。 至于下场？ 笑话，敢爆这个的营销号，背后基本都是国内几家大的财阀。区区一个三王子他们还不放在眼里。 郁明远趁着三王子着急撤新闻的时候走出来准备去现场，一到外面就看见蹲在角落的青秋和小周。 “你们为什么不进去？尸体不抬回去等着发臭吗？”郁明远皱眉，青秋不是这种常识都不懂的人啊。 青秋翻了个白眼，她觉得自从认识郁明远，这辈子翻得白眼都没有最近翻得多：“你自己问问他们让我们进去吗？还非要等你来。” 郁明远愣了一下，这么拦着？那肯定有问题啊。 等他们带着人进去，对这简单粗暴的现场简直不敢置信。 “这么显眼，三王子拦着有什么用？”小周带着手套对地上的东西拍了个照，然后装进证物袋。 “确实，毕竟这种材质只提供给王室。”青秋点点头，带着法医检查一下尸表。 拍照之后法医将尸体装袋运回镇上的调查局进行解剖，青秋则和其他人一起检查附近，尽量能查出更多的线索。 等三王子终于确定无法撤下新闻的时候，他们已经非常迅速的将尸体送走，屋内大部分线索都拍照取证了。 小周蹲在卧室的垃圾桶面前，略带嫌弃的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装进证物袋：“真没想到，三王子居然用这个型号的，看来实力不错呢。” 青秋笑了一声：“咱们郁先生也不差，起码穿裤子能看出来。” “你们两个说我坏话之前能不能考虑一下这个房间实际上并不大。”郁明远手上拿着一个证物袋，袋子里是一张支票。 小周和青秋耸了耸肩，青秋道：“实际上郁先生，如果我们不是两个阵营的，我是很愿意和你成为朋友的。” “那起码在这个案子里，我们暂时先做朋友？” 第42章 案件讨论中，胡言来救场 青秋和小周对视一眼，齐齐点头：“可以。” 回到局里，局长看着在一起讨论正火热的郁明远青秋小周，满意地点点头：“嗯，这才是好同志嘛。哎呀，下班回去给老婆做饭。” “我刚才去查了齐乐萱的社会关系，发现她自从出道开始就是一番，且这么多年0绯闻0黑料，说背后没有人是不可能的。于是我就顺着这个方向去查”一到自己的领域，小周从内散发出的自信是平常见不到的。 “我查到，齐乐萱的公司SL娱乐隶属三王子最大的同盟，圣家。而圣家的小小姐圣若若就是三王子妃。” “八个月前三王子妃刚从王室医院查出来，怀孕了。而就在七个月前，齐乐萱处在事业顶峰期，她主演的剧大爆，我查出来有三王子的授意。换句话说，齐乐萱爆火和三王子有非常直接的关系，不排除是圣若若情杀。” “不太现实吧，她可是三王子妃，就算日后不是三王子继承王位，那也好歹是个亲王，荣华富贵都在手里啊？”一个女孩子不解道。 “如果齐乐萱怀孕了呢？”一个男人身着白大褂从外面走进来，把报告放到桌子上，“青队，郁队，我们尸检的时候发现，齐乐萱腹中内有一个孩子，已经成型了，是个男孩儿，至少已经有四个月了” “男孩？小周，圣若若孩子是什么性别？” 小周在键盘上敲了几下：“女孩。” “徐法医，齐乐萱死因确定了嘛？”郁明远抬头问。 徐法医摇摇头：“齐乐萱身上很多伤，腹部有刀伤，头上有钝器打击伤，脖子上有扼痕，甚至在腹部我们还发现了一些不知道什么东西造成的伤痕，我们在她的胳膊上还发现了一些针孔，正在检测是不是有吸毒行为。” 青秋点头：“小周你再查一下齐乐萱这段时间有没有去体检，体检报告什么的有没有？针孔不一定是吸毒，也有可能是人工受孕的促排针吧。” 小周皱着眉头找了很久，最后才松了一口气：“查到了，大概是四年前，齐乐萱被查出患有多囊卵巢综合征，针孔很有可能就是促排针，不过这么长时间还打啊？” “万一人家是想怀两个呢？有查到她打促排针的就诊记录吗？” “没有，不过如果是私人医生的话就正常了。” “还有没有别的线索？现场呢？关于有可能的凶器啊什么的？”郁明远靠在椅子上，顶着幕布上显示的现场照片，有些疲惫地揉揉眉间，他已经好几个晚上没睡个好觉了，之前是为了推胡言下一个目标，这两天纯粹是齐乐萱的案子。 “客厅地板上发现了带血的瓷片，应该是头部伤的来源。” “卧室床底有带血的匕首，没有提取出指纹，但是血确实是死者的。” “库房……”一个男人手里的证物袋里全是针管，似乎刚从外面跑进来“库房一个盒子里满满都是针管，我刚拿过来还没来得及送去检验。” “她家库房全都是盒子，你怎么翻出来的？”一个女声里全是不可置信。 “满满翻呗，不过藏得可深了，是在柜子顶的最里面，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男人把证物袋交给同事，自己坐在椅子上喝了大半瓶水下去，“你们绝对猜不到，这齐乐萱抽屉居然还有个夹层，亲娘嘞全是支票，还有一些检查单，以及一张私人医生的名片和促排针的订购记录。” “这还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青秋伸了个懒腰，拿过那些订购单什么的仔细看，“小周，查一下这个私人医生的家庭住址，你们两个去一趟。郁队，咱俩去会会这个三王子妃？” “怕是咱们两个见不到人，还需要借助一下你好闺蜜的面子。”郁明远早就肯定这个案子跟胡言他们没关系了。 既然都说了是短暂的朋友，那能用得上的人脉自然是要用的。 青秋也知道这一点，去王宫的路上给胡言打了个电话，但是半天都没人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说罢又连着打了好几个。 “没事儿，谁有事儿她都不会出事儿。”不知道为什么，郁明远总觉得胡言吃不了亏，谁跟她对上只有他吃亏的份儿。 此时吃不了亏的胡言正用脚踩着一个女人的手：“金琴是吧，还记得胡灵吗？” 女人浑身都是伤，就算被踩着手嘴上还是不饶人：“那个小b子啊，记得啊。嘶我才发现，你这个b子跟她长得还挺像，哈哈哈哈哈哈……” “来，说说吧，你们怎么对她的？”胡言口罩下的脸全是冷意，“说错了废一根手指。”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就是开了几句玩笑，正好我朋友喜欢她，牵了根线而已，谁知道她那么玩不……啊！” 胡言狠狠用脚在她的手上碾着，在确定她的手彻底废了，才把脚挪开。 “呸，有能耐你就杀了我啊。”金琴满眼挑衅，嘴里还骂骂咧咧，试图激怒胡言。 “怎么会呢？我记得你那个重男轻女的妈妈正在四处找你不是吗？刚好我联系到她了，没有半个小时她就会来了。金琴，祝你好运。” “不！不行！你这个b子！” “你给我回来！你有能耐杀了我啊！” 胡言在金琴不甘心的呐喊中走出出租屋，还贴心的把门虚掩着确保她母亲能开门。 她坐在车里，看着一个女人带着两个男人一脸愤愤地拉门进屋，然后强拉着金琴的胳膊上了面包车。 胡言这时候才打算开车准备走，等她打开手机就看见青秋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 等她拨过去，青秋和郁明远已经开车到王宫外了，但是进不去。 “小秋你找我？” “阿言，我们现在有个案子要进王宫见三王子妃，但是我们进不去。” 胡言带上蓝牙耳机，启动车向王宫方向驶去：“你们现在在哪儿？我现在就过去。” “我们在王宫外面，等你哟。” “等会儿，你们？” “昂，我和郁明远，我们现在是暂时性朋友。” 二十分钟后，胡言的车到了王宫门口，青秋和郁明远下车走到胡言面前。 “阿言宝贝，嘻嘻嘻，今天麻烦你喽。”青秋搂着胡言的胳膊，嬉笑道。 “小事儿。”胡言冲青秋笑着，抬头看向郁明远则是满脸冷意。 “咳咳，多谢胡小姐。”郁明远也知道自己当年做了什么，他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胡言能帮忙，但是当她站在自己面前，他仍然觉得意外且情理之中，毕竟她们姐妹两个都是善良的人。 第43章 圣若若生女，王后怒打儿 王宫的人看到胡言，很自觉放人进去。 三个人畅通无阻地找到圣若若的住处。 “胡小姐？您怎么来了？”圣若若的侍女看到胡言很是吃惊，毕竟她家主子和胡小姐没什么来往啊。 “你家主子在里面吗？” “在的，最近主子快到临产期了，我们不敢懈怠，都候着呢。”此时侍女也知道什么意思了，“三位跟我来。” 他们两个跟在胡言的身后，看到正躺在躺椅上抚摸着肚子的圣若若。 “胡小姐？您怎么来了？快坐！”圣若若见是胡言，以为是公公请她来的。 “孩子还好吗？有没有闹你？”胡言蹲下来，手轻轻放在圣若若的肚子上，轻轻查探着孩子的情况。 “没有，最近乖着呢。”提到孩子，圣若若脸上满是温柔，“胡小姐，还麻烦您能不能推算一下，这孩子什么时候生，可是顺产？” “放心吧，都是顺利的。” 听着胡言这么说，圣若若心里安了不少，突然才想起来她还带了两个人呢。 “这两位是？” “您好，我们是州市调查局的。”郁明远推了推青秋，他怕刺激到王子妃。 “调查局？”圣若若有些不知所措，是三殿下出事儿了？ 青秋坐在一边，斟酌了一下语言：“昨天州市附近的木兰镇发生了一场命案，死的是知名女星齐乐萱，这事儿您有听说吗？” 提到齐乐萱，圣若若放心了，往后靠了一下：“我知道，是三殿下在外面养的个玩意儿嘛，她死了？你们怀疑我？” “不是的殿下，我们只是照例了解一下情况。您有见过她吗？” 圣若若皱眉想了一下：“啊，见过，前几个月吧，我产检出来逛街的时候她主动找上我。说怀了殿下的孩子还是个男孩。” 她语气满是不屑：“这种人我最了解了，我也帮他处理了好几个这种女人了。” “能问一下怎么处理的嘛？” “拿钱啊。”圣若若理所应当，“实话实说，这种人基本都是为了钱，什么真爱不真爱的？你们都是胡小姐的朋友，有话我就直说了。殿下那方面不太行，看着尺寸是可观但架不住时间短啊。” 青秋一时倒是没想到圣若若这么直接，这是他们能知道的嘛？ “咳咳”胡言不得不出声提醒。 圣若若很快转移话题说到了正题：“有一个很重要的一点，三殿下精子活性低，我这个孩子都是人工授精才有的，她这个孩子是不是他的都不一定。” “所以你们并没有谈拢？”郁明远捕捉关键信息。 “是挺不愉快的，毕竟我也没想到殿下居然敢让外面的女人怀孕。不过我也提了，如果她想把孩子生下来，只要确定孩子是殿下的，那孕期和月子期所有的费用王室都包了，生下来之后孩子跟她齐乐萱就没关系了。但如果不是，我可以给她钱让她把孩子打了再买些营养品补补身子。女人打胎很伤身体，我也能理解。” “谁知道这女人胃口这么大，居然说她肚子里是个男孩，将来是要继承王位的。” 圣若若翻了个白眼，懒懒窝在躺椅里：“先不说三殿下日后会不会继承王位，就算他继承了，之后的王位继承人只会从我的肚子里生出来。他不会放弃圣家的助力的。” 这话倒是不假，胡言冲青秋点点头，她也明白什么意思，圣若若杀人动机很小。 “哦对了，三殿下在外面还包了一个小明星，是叫……蒋雨吧。我记得我之前调查的时候，她和齐乐萱是对家，她也干过这事儿，不过比较识趣，拿了钱就乖乖把孩子打了，再跟殿下撒撒娇博得同情，这个蒋雨算是呆在殿下身边时间最长的一个。你们可以去查一查。” 青秋点点头，在本子上记下蒋雨的名字。 又简单问了一个问题之后，他们就打算走，谁知道圣若若突然肚子疼，一瞬间冷汗就出来了。 “快叫救护车，王子妃要生了！” 领他们进来的侍女名叫云芝，见这场景虽说有些慌，但仍然有条不紊吩咐下去，最后略带抱歉对他们三个说：“抱歉，我现在要跟着主子去医院，就不送三位了。” “没事儿，我也去医院看看。”出乎意料的，胡言突然要去医院看看。 圣若若此时被推进产房，胡言只能在外面等着。她此时在独立产房中，遵循医生的话慢慢喘气，尽量一声不发。 收到消息的王后和圣家人赶紧到医院，在外面趴着玻璃看产房内的圣若若。 “金斯年那个混账呢？他妻子生孩子，这混账又去哪儿浪了！”王后坐在休息室里砰砰拍着桌子。 “娘娘，我们已经给殿下打电话了，但是……没人接。”侍女声音越来越低，到后面都要听不见了。 “混账！来人！去把那个混账东西给我绑回来！” “是！” 王后又扭头向圣家父母赔不是：“亲家，真对不住，我家那个混账就别提了，但是你们是知道我的，我一直是把若若当亲闺女的，我……” “亲家，你们对我家若若什么样我们自然是清楚的。斯年那孩子……” “放心放心，斯年那边我肯定重重罚他！” 等金斯年从某个女明星被窝里被拽过来的时候，圣若若已经被推进手术室了。果然和胡言说的一样，非常顺利开指进了手术室。 王后看着脖子上还带着口红印的金斯年，气不打一处来，拿过一边的扫帚就开始打，一边打一边骂：“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混蛋！你媳妇在手术室里为你拼死拼活生孩子，你倒跑逍遥窝去了！” “混账羔子！你还牵扯进命案去了？你真是胆子肥了！” 金斯年原本还迷糊着呢，这下是被打清醒了：“妈！妈你打我干嘛！若若生孩子我能干啥，我又不能替她疼！再说了，齐乐萱肚子里不也有你孙子嘛，就是她没福气，孩子没保住命也没保住。” “混账羔子，你还给我整出孩子来了！什么孙子！若若肚子里生出来的才是我们金家的种！” 胡言这个时候在门口轻咳了两声，引起了屋内人的注意。 第44章 王妃诞王女，王室不插手 “胡小姐？哎哟，瞧我光顾着这小兔崽子了，都忘了您还在这儿了。”王后这才想起来，儿媳妇来的时候胡言也是跟着来了。 “娘娘，圣小姐会平安的。” “哎呦，有您这句话我就放心了。”王后心安了大半，或许外人不知，但他们王室都是知道的，胡家有神秘传承，掌握玄奇秘法，不仅能未卜先知还能延年益寿。 青秋和郁明远要回局里接着整理证据，胡言依旧在医院坐着等圣若若出来。 胡家子嗣稀少，每当族里有小辈出生都是必须要庆祝的。受这种环境影响，她对圣若若腹中的孩子非常看重，更别说这孩子之后还有别的机遇了。 胡言一直坐到深夜，在她的推算下，这一胎应该很顺利才对啊？ 她手指在手心轻画，最后紧皱眉头：“娘娘，我要带两个人进产房。” 医院的人虽然不愿意，但眼看王后都同意了他们也不好说什么，经过消毒之后，三个人带好口罩手套进了手术室。 “胡小姐？您怎么进来了？”圣若若有些乏力，但还是强撑出一个笑容。 胡言在四周的助产士身上环视了一圈，最后指着其中一个：“把她换下来。” 身后的人立马上前，一个将人制住，另一个则检查她之前的操作。 “胡小姐，药被换了，不过来得及时药还没进王子妃体内” 手术室内的人脸色一白，好在医生足够专业，接着下指令。 原本有些惊慌的圣若若在胡言的安抚下专心生产。 2465年4月2日，朝国王室迎来唯一一个小公主，国王大悦，赐名金子妍。 郁明远和青秋也接触到了圣若若口中说的蒋雨。 “我知道你们来找我问什么，齐乐萱嘛。”蒋雨把脸上的面膜撕下来扔到垃圾桶里，“不过我跟她的死没有关系，案发前几天我一直在剧组拍戏，就在泗城，有很多人可以为我作证的。” “好的蒋小姐，方便了解一下您和齐乐萱的恩怨吗？” “当然。”蒋雨非常配合把自己为什么认识齐乐萱，又是什么时候成的对家交代的清清楚楚。 蒋雨是在三年前就跟在三王子身边了，一直安分守己。 她也幻想过，幻想有一天能成为三王子妃，所以在有了孩子之后她兴高采烈地告诉三王子，谁料换来的却是他皱紧的眉头。 再然后，就是王子妃过来找她，想让她把孩子打掉，她现在都记得她的话。 “明智的话，我劝你还是把孩子打掉。我可以负责你打胎和之后所有治疗和调养的费用。你拿着这笔钱好好调养身体，拿着打胎的票据去他面前卖一波惨，之后能得到的就全是你的。” “他知道你怀孕了开心吗？他是个薄情人，女人要为自己考虑，你要利用他的同情心，为自己谋得更多的利益。这才是上上策。” 蒋雨后来又试探过三殿下的意思，最后她还是把孩子打了，果然像圣若若说的，三殿下为了弥补她，又是买名牌包又是砸资源，甚至在青城洞给她买了一个房子。 之后蒋雨就彻底歇了上位的心思，专心做好他眼中听话的金丝雀。这些年捞了不少，就等着找一个合适的机会彻底和他断了联系。 齐乐萱是在这一年才出现在三殿下身边的，一出现就占了他大部分的时间。 蒋雨倒是没什么，但是齐乐萱倒很在乎她的存在，隔三差五就过来找事儿。不是撒娇抢了她的资源就是故意嘲讽她人老珠黄。 “齐乐萱胃口很大的，她一直想成为王子妃。”蒋雨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小声说道，“我听说……她和大王子也有点关系。” 大王子？ 青秋总感觉这事儿不一般，怕是他们解决不了，还得找胡言。 郁明远下意识觉得这事儿跟国王身体逐渐不好有关系，怕是这三个儿子生了夺位的心思。 “好，谢谢您，之后想到了什么，及时和我们联系。” “好，放心吧。” 两个人离开蒋雨住处后，坐在车里沉默很久。 “那个……这事儿是不是不太好办啊……”青秋迟迟没开车。 “要不……回去问问老，问问局长吧。” 但凡是一个财阀家哪个少爷作案，他们都可以抓人回来，唯独涉及皇室…… 等他们开车到了局里，就见局内人人自危，小周时不时看向会议室的方向。 “怎么了？” “队长你可算回来了，宫里来人了，据说是国王的人，似乎……”小周声音更低了些，“据说是因为齐乐萱的案子牵扯了两位王子，国王不得不出面了，我看是不让查了，收拾收拾准备结案得了。” “不见得吧，王室也要在乎舆论啊。现在可不是他们一言堂的时代了。”一个女孩瘪瘪嘴，她是今年过来实习的，谁知道刚来就碰上这么大个案子。 整个办公室的人手上依旧干着活，但是心思早就飞到会议室了。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局长满脸笑容将一个黑西装男人送出局。 等他回来就看见办公室一堆小崽子一脸期待地看着他。局长咳了两声：“上面说了，正常办案，法律面前一律平等。” 一……一律平等？ 正……正常办案？ “局长，上面真说正常办案，按正常流程走？” “嗯，按正常流程走，哪怕是调王宫的监控都行。稍后会有人将王宫的监控端口按一个在局里。小郁……啊算了小秋，你一会儿负责跟进一下。” “小郁，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郁明远和青秋对视一眼，换来的只是某个女人的白眼。 “局长，你找我。” “小郁啊，坐。”局长开门见山，“你对于三王子点名你去查案，有什么想法？” 郁明远一脸懵：“我能有什么想法？局长，我都在国外好几年了，我跟三王子没关系啊。” 局长摇摇头：“你再想想？三王子名叫金斯年，在公众露脸之前叫司年。” 郁明远脸色一白，似是想起了什么。 “小郁啊，这段时间你也跟着忙了挺久的，我做主，给你放个小长假。放心，带薪休假。” 郁明远说不出什么，只好头也不回地离开局里。 大部分人都因为郁明远的突然休假不明所以，只有青秋，坐在椅子上看着郁明远的背影无言。 桌子上的手机亮着。 “司年斯年” 第45章 金斯南作恶，洛迦初现身 大王子金斯南最近愁的头发都掉了不少，他是真没想到父王这么狠，居然让调查局肆无忌惮进入王宫，随随便便就能看监控，就能问话。 偏偏除了他和三弟之外，没有人认为这件事儿有多严重。 不就是查嘛，查呗。左右他们也没做错什么事儿。 金斯南遮遮掩掩的样子引起妻子任烟的注意。 “今天青队来问话，你看看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若不是人家涵养好，早就翻脸了。斯南你最近是怎么了？” 朝国除了王室之外还有不少其他派系，任烟就是其他派系掌事人任家的女儿，嫁给大王子制约王室。 “没事儿，我出去一趟，你早点睡吧。” 任烟才不管呢，不用猜都知道金斯南不知道又去哪个小妖精床上了。 这次任烟是真冤枉金斯南了，他这次出门是为了正事儿。 “我说大王子，你这跑到我们这儿算是怎么回事儿啊？”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四周灯红酒绿，男男女女在劲爆的音乐中扭动身躯。 “说正事儿，我家那个开始让人查我三弟了，你说是不是跟……” “诶，那事儿已经过去了。现在人已经死了，这么些年过去哪里有什么证据？再说了，这件事儿跟我们可没关系。是你三弟自己想要那个女人。” 女人冷哼一声，“我们只是找找乐子，谁能想到呢？” 金斯南想想也是，他就是推波助澜而已，事情是金斯年做的，人也是金斯年逼死的，跟他可没关系。 想到这儿，他的心里好多了，招招手，一个满脸稚嫩的小男孩被推进他怀里，男孩满脸泪痕，睫毛还湿着。 “斯南，这可是妹妹我好不容易找到的极品，别说妹妹只顾着自己享乐不想着哥哥你哈。”女人怀里也坐着一个女孩子，手在她裙摆下作乱，女孩眼神迷离，脸颊绯红，但是似乎还保持一定的理智，手一个劲儿的按住裙摆。 金斯南手已经在男孩身上上下其手了，听到女人这话哈哈大笑。扛起男孩就向楼上走去。 女人可不管场合，趁着灯光昏暗，将女孩按在沙发上。 就在她马上得逞时，一个酒杯砸了过来，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头发就被揪住带着人甩到一边。 一件长款外套盖在女孩身上，一双手将女孩轻轻抱起：“去两个人把楼上的小男孩救下来送去医院，男的直接扔王宫门口，不用留手。” “是。” 女孩双眼无神，嘴里喃喃道：“得救了嘛？” “这不过是一个噩梦罢了，醒来就好了。” 女孩再也受不住周公的呼唤，在她怀里慢慢睡去。 当小男孩被救下来的时候，抗拒所有男性的接近，就连救他的保镖都不能靠近，他们没办法只能给雇主打电话。 “胡小姐，这孩子不让我们靠近，要不您来一下？” 胡言应了一声，让护士好好照顾小女孩，开车回到酒吧。 看着披着外套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男孩，他身下的床上还有斑斑驳驳的血迹在白色的床单上显得格外扎眼，胡言心里狠狠一缩。 被侵犯地永远不只是女孩。 对于禽兽来说，凡是比他弱小的都是他下手的目标。 他们往往会用酒精当做借口。 但是为什么不去找调查员麻烦？ 为什么不去威胁比他们高大或者强壮的男性？ “大王子血抽了吗？酒精含量检测做了吗？” “都安排好了，抽完就送去检测了。酒吧的监控那边正在拷贝。” 胡言点头，让保镖在门口等着，自己来安抚他。 “你叫祝人是不是？我叫胡言，别怕，坏人已经被打跑了。” 小男孩祝人眼睛眨了眨，抬头看了一眼满脸笑容的胡言，还是摇摇头，不肯过去。 “祝人？不记得姨姨了吗？姨姨前段时间还去你们学校了呢？你抬头看看姨姨？” “姨姨记得你跟姨姨说，你想妈妈，妈妈已经很久没有回来看你了对不对？姨姨已经联系到你妈妈了，她正在往回赶，你很快就能见到妈妈了。” 胡言坐在一边说了很久，祝人慢慢放轻松，离她的距离也近了些。 眼看着他放轻松了，胡言乘胜追击。 在她自带地安抚效果下，祝人高度紧绷的神经慢慢松开，搂着自己的膝盖眼皮有些发沉。 “祝人是困了吗？困了就睡吧，姨姨跟你保证，等祝人醒过来，妈妈就出现了哦。” 祝人慢慢睡过去，胡言找床单把男孩包裹住，打横抱起往外走：“走，去医院，顺带打电话报警。” “好的胡小姐。” 一夜间，收到消息的媒体和营销号都炸了，一个女人穿着睡衣满脸愤怒敲着键盘剪视频：“这个金斯南有病吧，大半夜不在家睡觉在酒吧猥xie未成年男孩？我的美容觉啊！” 任烟也被这个消息惊得好半天才缓过来，随即不顾近三十年的教养破口大骂：“金斯南这个王八蛋！不想混了是不是！来人，马上给我父亲打电话公关，绝对不能因为他的破事儿影响到任家的生意！给我换衣服，我要去找公公婆婆。” 被送到医院的女孩柳岚经过检查没有什么大碍，打完针之后好好休养就能恢复。 令人头疼的是祝人，他不让男医生给他检查，女医生这个时候已经下班了，刚打电话过去，人家来还需要时间的。 胡言那边还等着处理那个女人，但是看着祝人现在这个样子只能先紧着这边。 来医院调查的是青秋，她已经从别人那听说了一些，现在来不过是为了照例录口供拿证据。 “柳岚家里人已经到局里了，她姐姐正在往医院赶。祝人家里只有一个妈妈，我们先让她去局里了，一会儿就能来。” 胡言点头：“我已经找到洛迦了，很快真相就能出来了。” 青秋笑了：“恭喜，你先走吧，这边有我。郁明远现在已经被强制休假了，两个王子算是废了，一切都快结束了。” 胡言一边点头一边笑：“好，我先去处理了洛迦，其他的交给你，没工作也不怕我养得起。” 第46章 洛迦离世去，舆论再声起 郁明远今天晚上心慌得很，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胡言来到郊外的一个库房，洛迦就被捆在这里。 听到声音，洛迦抬起头，在对上胡言眼睛的一刹那，脸上突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我说一直以来是谁在查我，原来是你啊。让我猜猜……你不会就是胡灵口中所说的那个妹妹胡言吧。” “嗯……确实长得比她还好看，腾哥见到你又要喜欢上了。” “腾哥？你说腾昊？你难道不知道吗？他已经死了，就死在你此刻在的位置。” 听这个胡言的话，洛迦嘴角一顿，低头看了看地面，确实在脚下发现了一块地方颜色比其他地方深一些。 “我实在不清楚，我姐姐当年到底怎么惹你们了，你们为什么一定要逼死他？” 胡言不理解，她姐姐一直以来都是很阳光的一个女孩子，成绩优秀性格独立，哪怕族里最严苛的长老对她都是和蔼的，她不明白为什么。 “胡灵啊，她天生就是个b子。”洛迦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的下场，已经用最恶毒的话骂着和自己同一个性别且毫不相关的人。 “你想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对你姐姐的？你要不要猜一猜？” “或者你求求我啊，你求求我我就告诉你。” 胡言没有再废话，亲手拿刀捅进了她的脖颈。 温热鲜红的血溅在脸上、脖子上、衣服上胡言心里突然就松了很多，她看着洛迦在自己面前变得不再动弹，看着她的身体从柔软变得坚硬，看着她瞳孔慢慢涣散。 “胡小姐，这是李欣悦录得口供和当年校园霸凌的视频。李欣悦说……她会出庭作证。” 她点点头，让所有人回去了自己守着洛迦的尸体待到深夜。 她的双手开始颤抖，脸和脖子溅上血的地方慢慢开始冒烟，发黑，发疼。 拿着刀的右手不受控制的长出白毛，指甲开始变长。 胡言认命一般将自己的衣服全都脱下，蜷缩在地上痛苦地嘶喊，随着风荡漾在郊外的夜空。 等胡风带着人冲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摆放整齐的衣服边躺着一只白狐，白色的皮毛上沾着灰尘和暗红色的血。 几天后，齐乐萱的案子也结了。 齐乐萱作为被金斯年包养的女明星，渴望通过怀孕一飞冲天，但三王子因为身体原因无法生育，于是大王子金斯南找到她，提议自己帮助她怀孕，代价就是要齐乐萱败坏金斯年和圣家的名声。 在她终于怀孕后找到金斯年，换来的却是冷冰冰的一句打掉。 她不甘心，又去找了圣若若，本想激怒她最好换来一巴掌，这样她就能将流产的事情甩到圣若若身上。 谁知道圣若若压根就不在乎，见她不肯就走了。 后来金斯年也从圣若若口中知道自己身体的真实状况，恰好这个时候，金斯南过来挑衅，说自己给他带了一个好大的绿帽子。 金斯年的尊严受到挑衅，齐乐萱还给自己戴帽子，动手是不可能的，于是就勾搭了齐乐萱的助理。 他对助理说，他很爱齐乐萱，但是她居然给自己戴帽子。 助理一时冲动跑到齐乐萱面前质问她，她这才知道自己的助理居然敢爬床，两个人一时之间打了起来，齐乐萱口不择言将助理之前被绿的事情说出来。 这彻底激怒了她，活生生把齐乐萱掐死了。 助理慌乱不堪，赶紧给金斯年打电话，金斯年虽因为这蠢女人直接杀人的行为气的头发昏，但还是出招帮她伪造现场。 助理拿过刀捅进齐乐萱的腹部，伪造假的死因，又用高跟鞋踹了好几脚当做遮掩，最后假装报警。 至于齐乐萱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镇子里，助理说，那个房子是金斯年和她幽会的地方。 同时，多年前的校园霸凌被重新翻到大众面前，一段视频在网上掀起轰然大波。 视频里穿着校服的女孩被人当众扇着巴掌，还被语言恐吓。 “你说你识相点，跟了我们年哥有什么不好的。你家里那么穷我们年哥能给你买多少好东西。” “就是啊，不跟着年哥还勾引我们昊哥，你说你是不是贝戋啊。” “哎，我们胡小姐不是跟我们曹宇杨在一起嘛，你说你在一起怎么还不承认呢？” “贝戋呗。” “胡灵，你知不知道我们都怎么说你的呀，说你saojianbiao,你自己听听这好听吗？” “以后乖一点，你也不想我们再来找你的吧。” “在这个学校混就离他们远点，不然我们还来找你。” “只要你把xxx和xxx找来，你的事儿一笔勾销。” “我们体谅你生理痛，但是你坐那还不老实在那指导什么啊？显着你了？” “给你脸你得要，记住了吗？” “嘁，胡灵你得挨揍了知不知道？” “你们还是离胡灵远一点吧，她惹了洛迦，洛迦他们得揍她。” 视频中还有很多很难听的话， 【不是，他们当自己大姐大吗？这么豪横？】 【我天，这是中学生？还好我的中学没有碰到过这些人】 【谁知道视频里反复被提的胡灵是谁啊？好关心她现在怎么样了】 【楼上的，胡灵是我中学同学，她死了。】 【补充，胡灵初中后期身体就越来越不好，高中经常不到学校，但是最后上了一个挺不错的大学，成绩不错的。】 【可惜了，好好一个小姑娘就没了。】 【这个胡灵是不是之前被爆出来当别人小三还被网曝过啊，有人知道为什么吗？】 【想知道具体情况的看我主页，我把事情都捋出来了。】 【就我关心那个年哥是谁吗？不会是……】 没多久，就有“知情人士”扒出。 多年之前，金斯年化名司年，经过胡灵前男友的介绍认识了胡灵，一下子就相中了未成年的胡灵。 又是给买礼物又是买吃的，但是胡灵不仅没收还拒绝了他。 他的自尊又受到了打击，他不好亲自出面，就找了洛迦。 当时的洛迦刚被心上人拒绝，加上胡灵成为校运动会领舞，正看胡灵不顺眼，金斯年一出现两个人不谋而合。 没多久，就找上了胡灵。 第47章 胡灵往事中，胡言做推手 一开始胡灵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不开心的事情和网上的一个朋友说了，谁知道这个朋友就是金斯南。 金斯南计上心来，把这件事告诉了金斯年，金斯年为了能让胡灵得到教训，又告诉了洛迦，洛迦再次找上胡灵。 胡灵猜出这事儿和金斯南有关系，就把他删掉了。谁知道金斯南被删了以后感觉自己被挑衅了，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假意警告李欣悦，让李欣悦不许再欺负胡灵。 洛迦从金斯南口中知道这事儿，加上最近实在是无聊，又找上了胡灵。 但是在此之前，李欣悦提前找到胡灵打算问个明白。 在李欣悦的嘴里，胡灵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惨，她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李欣悦，乞求李欣悦帮帮她。 李欣悦答应了，于是再又一次的施暴中，李欣悦偷偷录了视频，之后的每一次说胡灵坏话，她都有录视频。 泥人还有三分胆子呢，胡灵直接找到了当时在调查局工作的郁明远的父亲。 郁明远的母亲非常喜欢胡灵，常常说要把胡灵认女儿，还经常教导郁明远要保护妹妹。 郁明远就走了一趟，警告洛迦等人，但是在洛迦等人的编排中，郁明远开始排斥胡灵，对胡灵被欺负的事情也视而不见。 洛迦因为胡灵敢找人这事儿非常不满，在一天放学后把胡灵叫到卫生间，下了最重的一次手。 这次之后，胡灵身上的伤才终于被胡家重视，直接派人警告洛迦。还找了洛迦仰仗的哥哥警告她。 洛迦只能作罢，但她依旧恶狠狠道：“没想到你认识的人还挺多啊，行啊，你给我等着。你最好别犯我手里。” 调查员郁明远被牵扯进校园霸凌，这事儿被局长知道了，立马对郁明远处以辞退，并发布公函证明清白。 这事儿是谁曝光的呢？当然是还没调养过来的胡言了。 胡言现在还是小狐狸样式，被青秋抱在怀里指点江山：“接下来把当小三和被网曝的事情爆出去。” “那你杀人的事情不就泄露了嘛？”青秋给胡言投喂一块肉，柔声道。 “不会，我一共杀了两个人。腾昊是个孤儿没人在乎，洛迦的皮我套在一个人偶上了。” 青秋点头，把稿子发了出去。 瞬间被顶上热搜。 当小三这事儿也是假的。 当时有一个近三十岁的男人追求上大学的胡灵，胡灵本来是不同意的，但是男人很细心，也很尊重她，给她花五六十买生日蛋糕，花一百多买银镯子，还花了六百多买生日礼物。 时间一长，胡灵有些动摇，但是她听说，这个男人对外给自己塑造了一个恋爱脑的人设，见胡灵不答应就开始跟别人说自己有多委屈，胡灵有多拜金，还造谣胡灵给别人当小三。 这件事发酵后，原来一起玩游戏的小伙伴明里暗里说胡灵的不是，玩游戏的时候也针对她，时间长了她就不跟他们一起玩了。 但是随着知道这件事儿的人越来越多，引起了金斯年和金斯南的注意。 金斯南推波助澜，买通了一个博主将这件事发到短视频平台上，舆论开始发酵。 当时胡灵正在准备考研，不怎么上网，她还是被室友提醒才知道的。 此时澄清已经来不及了。 铺天盖地的恶评和谩骂涌进胡灵的评论区和私信。 “他们不在乎真相，他们要的只是情绪地宣泄。” 胡灵把手机扔到一边，专心备考。 但周围人异样的目光，辅导员含蓄地警告，让她本就伤痕累累地心灵又一次重创，在她22岁生日那年，她从中学教学楼一跃而下。 她说，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吧。 她说，我的悲剧是从转来这个学校开始的，我理应死在这里。 她说，我向往龙国，龙国对校园霸凌和网暴是有处罚的。 她说，妹妹，请把我的骨灰撒在大海里吧，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海呢。 于是有人开始扒当年骂的最凶的几个人，ID之下的人，已经死了。 【怎么所有跟这件事有关的人都死了啊？】 【不是啊，那个洛迦，郁明远，还有王室那两个都没死呢】 【网曝别人结果死了，这不是活该嘛，网曝该死！校园霸凌该死！】 胡言趴在青秋怀里：“小秋，你见到我这个样子你不惊讶吗？” “一开始是惊讶的，但是现在已经适应的差不多了，我觉得你现在这个样子还挺可爱的。” 胡言在她怀里打了个滚：“调查局是不是已经知道你在案子中起的作用了？” 青秋自然是插手了，因为当年洛迦他们欺负的人一开始是当时小他们一个年级的她，是胡灵的出现救了她。 虽然这样说不好，但是因为洛迦注意力的转移，青秋才能顺利转学逃离那些人。 她心里一直记着这些事儿，所以选择了当了调查员。 认识胡言之后，她一直帮着胡言抹去一些她的痕迹，比如监控、脚印、还推荐那些人到胡言的咨询室去。 用语言暗示他们，只有死才是最终的解脱。 洛迦在酒吧对柳岚做的事，也是青秋盯着的，就连柳岚都是她找的，要的就是当场抓住留下证据。 当然了，柳岚是自愿的，事后青秋还给了好大一笔钱当做补偿。 祝人那件事确实是个意外，她也没想到金斯南居然不是直的。 最大的惊喜或许就是胡言吧，没想到她居然是只小狐狸。那南信洞那个地？ 听着青秋的疑问，胡言甩甩尾巴：“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只有人类啊，人类算个什么东西。只知道破坏大自然的种族。” “这个世界除了人族，还有灵族和鬼族。连通各个种族之间的人叫摆渡人，南信洞那块地以后就是灵族和人族沟通的驿站，毕竟灵族也不能封地固守，这样很容易被世界淘汰的。” “我是狐族的，我姐姐是狐族少主，她死后按理说我会继承族长的位置，但是我杀了人，不再是灵族，也不属于鬼族，所有人叫这种人为鬼魅。我都是鬼魅了，自然就不能继承狐族了。” 第48章 万事尘埃落，多加个番外 “所以……你哥哥也是狐族？” 胡言点头，两只小耳朵上下一动，被青秋抓住rua。 “他是，但是狐族族长只传女不传男，我接下来还要物色优秀的继承人，真是烦死狐了。” 青秋手不安分地四处rua来rua去：“诶，不过胡灵为什么从小是在人类世界长大的啊？” “为了试炼呀，还是那句话嘛，封地固守最后只能被世界淘汰。所以从很早之前族长就定下规矩，每个继承人必须自小出去锻炼，在外面长大才能更了解人类世界，才能更好的继承狐族。” “按照规矩，人类年龄三十岁就能回去接受狐族教导方便之后继承，谁知道……” 青秋摸摸狐狸脑袋：“那南信洞那边到底要建成了什么？” “饭店！人类和灵族都是要吃东西的，这也是最好沟通的地方！” 青秋点头：“那敢情好，我之后就去那找你。嘶我一直很好奇，你是怎么做到让病人信赖你的？” “天赋啊，灵族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天赋，恰好我的天赋就是亲和力。” “行吧，那你之后什么安排？” “回族里养伤，总不能一直当小狐狸吧。你呢？” “我和周磊打算结婚了，他因为咱们的事儿也被辞退了，现在当程序员，每个月工资还行吧。” 周磊就是小周，胡言是真没想到他们两个会走到一起。不过这个周磊看着还行，不过程序员工资能不能养得起青秋啊。 “要不等南信洞装修完了，你们去那块上班吧，一个月三万，包吃住。”胡言仰着脑袋看着青秋。 “三万块！老板请尽情吩咐我！” “好！那就命你这段时间照顾好我！让周磊去当南信洞的程序员去，更新设备，我给他发奖金！” “好嘞！” 网络信息更新换代的非常快，很快胡灵的消息就被新出现的热点转移了注意力。 金斯年和金斯南算是废了，国王本想还有一直被忽视的二王子金斯洲，谁知道不被他教导的金斯洲上位后将朝国打理的井井有条。 周可大学毕业后进入法律行业，专门为女性打官司，基本处于不败之地。 若干年后，周可成为法律的编订人，率先更改的就是对未成年人保护的条例， 将刑事年龄下调至十四岁； 增设“校园霸凌”，但凡学生向学校进行求助，学校必须受理，施暴者将违反故意伤害或诽谤，学校若不受理将视为从犯，同样受到处罚； 增加死刑覆盖罪名； 取消离婚冷静期； 取消“家暴”一词，视情节严重定义为故意伤害或故意杀人； 提议零彩礼零嫁妆，婆家人或娘家人不得插手夫妻独立生活，若有违反将罚款纳入征信； 对生育进行补贴，政府承包孩子上学所有费用并对女性进行补贴，直至孩子成年； 增设对男孩保护，强女干罪包括对男性的不法侵害； 虐待动物将违反刑法（不包括蚊子蟑螂等害虫）； “网络暴力”将进入刑法，凡单人辱骂或累计辱骂举报成功则视为网络暴力，平台应向被害人提供施暴者基础信息，被害人可通过提起诉讼维护自己的权利； 是否离婚是人的基本权利，任何机关或个人不应以各种理由或方式阻拦，违反则接受民事处罚； 非婚生子将和婚生子享有同样义务，必须负担婚生子一样的赡养义务，负担同样债务，亲生父亲或母亲有征信或法律纠纷，将同样影响非婚生子，另外在财产分割方面，非婚生子继承财产将不得超过婚生子； 财阀应按时缴纳税款，朝国以王室与其他派系为主； 等等很多条例，一开始实行时确实遭到很多人反对，甚至周可还受到几家财阀生命威胁，但有金斯洲和胡家的保护，也算是化险为夷。 至此，故事完 ——小番外—— 周磊和青秋婚礼上，送戒指的是一只小狐狸，当然啦是还没恢复人形的胡言，她送完戒指后两眼泪汪汪地看着台上的两个人。 “少主，您稍微收敛一点，眼泪太多会把狐狸毛打湿的。”说话的就是当年过年的时候胡言打电话口中的小狐狸，本名云星瀚。 “知道了，知道了，你现在话是真多。” ?? 另外一个世界里，胡灵再次遇到了校园霸凌。 她是四年级的时候转到这所学校的，一来之后以学年二十九的成绩将班里一个女孩子挤出了学年前三十。 这个女孩子开始联合人孤立胡灵，好在胡灵遇到了自己的朋友周舟和褚岩。 当胡灵第二次考试一跃成为学年前十名的时候，老师将三好学生颁给了她，这让那个女孩子更加讨厌自己，很快班里的女孩子开始分帮结派，此时是五年级。 胡灵每天都是自己上学自己放学，回到家和妈妈说着学校发生的事儿。 很快，女孩子间开始说胡灵的坏话，说她家里穷，说她没有爸爸，说她特别装，说她家里连马桶都没有，说她撒谎精吹嘘自己和蛇睡一个被窝。 胡灵初中的时候，才从周舟口中知道这些，很是生气。 “我家穷我认，我没有爸爸我也认，我什么时候和蛇睡一个被窝了？” “她们跟我说，是你说的蛇在被窝里。” 胡灵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她们没事儿吧，我说的是乡下！乡下人少，常常有蛇，我听别人说有的房子很久没有人住加上又偏，就会有蛇冬天钻进被子里冬眠，这就成了我和蛇一个被窝了？” 周舟耸肩：“还有更难听的呢。” 胡灵不去理会，依旧过自己的日子，但是幸运之神没有怜惜她。 初中还是遇到了校园霸凌，但是和上辈子不一样的是，她的妈妈很爱她，找了警局让霸凌没有持续那么久，但孤立加辱骂还是对她的内心造成了伤害。 从那之后，胡灵开始经常生病排斥上学，一直到了高中。 因为在镇子里，这里的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在一起的，不可避免的，胡灵又看到了欺负她的人。 胡灵的身体即使在高中依旧没有什么起色，经常一周只去两三天，没多久她被班主任通知，再不去就休学。 休学？ 胡灵挺着还在发烧的身体，穿的厚厚的到了学校，在楼梯上还碰到了关心她的书记。 当然，在胡灵连着睡了两节课后，她回家了是妈妈来接的她。 “妈妈，我不知道为什么，我成绩没有落下，我还是班级前五，老师为什么让我休学啊？” 妈妈没有说话，但是在她又一次低烧在家昏昏欲睡的时候，她听到了妈妈和班主任打电话的声音。 “我女儿只是身体不好，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她每次英语听写都是满分，每次成绩都没有低过五百分，你凭什么让她休学！” 胡灵不知道为什么？ 为什么她只是不花钱参加晚自习就要被班主任阴阳 “有些同学不补课也不参加晚自习，也不知道天天都在干什么？” “有些同学放学我让她干点事儿，跟我说还没吃饭呢，你没吃饭我就吃饭了？” “有些同学不参加晚自习，英语成绩下滑了吧。” 胡灵越来越不喜欢听班主任的课了，原本初中一直名列前茅的英语逐渐在及格线徘徊。 直到高三一次模考，胡灵因为疫苗后遗症发烧了，没办法去学校错过了一门考试，再考试的时候坐在了老师旁边。 “让你上次不来考试，坐这儿了吧。” “那我不是打疫苗发烧了嘛，身体不好我也没办法呀。” “人家都打疫苗，就你事儿多，身体不好你办休学吧。” 这是第三次，第三次班主任让自己休学。 她眼里含泪找妈妈，妈妈很生气，要给班主任打电话，胡灵拦住了：“妈妈，是不是我休学真的是一个好办法？” 可是妈妈也不知道啊，她给自己的语文老师打电话，语文老师听着她的啜泣，柔声安慰。 “哎呀瞎想什么，你们班主任就是吓唬你呢，学校都要和其他学校合并了，你休学谁给你办手续呀，别瞎想，在家好好休息调养身体，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是啊，身体才是第一位。 初中的老师们都是这么说的，没有哪个老师因为她身体不好对她凶。 高中老师也是说让她调养好身体，他们会说胡灵这孩子聪明，不怎么来课也没落下，不知道背后有多努力。 她有努力的，在打针的时候，在医院的时候，在发烧难受的时候，在每一个挑灯复习的夜里。 只是班主任不喜欢她而已，她只是身体不好，她没有做错任何事。 高考结束后，班主任在群里说要聚餐，胡灵推掉了，没多久班主任在群里说：“有些同学啊，不知道感恩，三年过去了一点感情都没有，聚餐都不来。” 胡灵嘴角扯出一抹笑，她和一些同学有感情，她和其他老师有感情，唯独和班主任没感情。 成绩出来后，胡灵选择省内的一所师范类学校读中文，回到学校转团籍的时候听高中班主任说：“这就是班里没有人，才选你当积极分子的。” “周舟干嘛呢？我听说她不上学有对象了？这孩子以后算是废了。” 胡灵没有附和，默默转完团籍就走了。 积极分子是自己应得的，她成绩好，也代表学校出去比赛拿下不错的成绩，年龄到了成为积极分子，怎么就成捡漏的了？ 周舟已经不是你的学生，他们现在有自己的工作，每个月都有收入，有爱的人，怎么就废了？ 胡灵到了大学后，发现很多优秀的人，但是自己也是不差的。 当她参演话剧拿到最佳女配，当她写的小说拿到第一笔稿费，当她和室友出去玩开心大笑的时候她知道。 自己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当她作为唯一的伴娘看着周舟步入婚姻殿堂嫁给幸福，她知道，周舟的幸福也才刚刚开始。 胡灵成绩不是很拔尖，四级都还没考过，但是没关系啊，她承认自己的平庸，承认自己是个普通人。 她的心里可能还不是很健康，但是家里有爱她的妈妈！ 妈妈支持她所有的决定，哪怕大学毕业后成为超市收银员，去摊煎饼，妈妈依旧为自己骄傲。 妈妈说，她的开心就最重要。 妈妈说，她的幸福就最重要。 妈妈说，无论如何，她都为自己的女儿骄傲。 虽然还会午夜梦回而惊醒，但她知道，阴霾终将过去，她的未来是灿烂阳光。 本故事·完 第49章 故事三：我在架空王朝做匕首 【食用指南】： 第一：本单元灵感来自萝卜的一个梦，当天晚上做的第二天就飞快记了下来，稍加艺术加工。 第二：本单元架空王朝，请勿带入史实，看个热闹 第三：本单元为非大女主文，有cp，但不重要 第四：本文蕴含穿越系统金手指，主张去系统化 祝各位小主食用愉快?? 【正文开始】?? “朝阳姑姑，陛下从民间带回一个女子……封了诗常在。” 小宫女弓着身子声音怯懦，宫中谁人不知，皇后娘娘身边的这位朝阳姑姑出了名的雷霆手段。 之前皇后宫中有个小宫女想爬龙床，朝阳姑姑硬是从宫里多个宫女里把那个人揪出来打残扔出了宫。 若问为什么她能有生杀大权，皇后娘娘宠她不算，皇上那边也得脸，剩下的宫女太监，哪个不要巴巴凑上前巴结？ 朝阳拿着茶杯轻轻吹了吹茶沫：“民间带回来的？” “是” “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我会回禀皇后娘娘的。” “是，姑姑” 小宫女走后，朝阳在心里叹了口气，她也不是没看见这小丫头对自己避之不及，但是她有什么办法呢？这皇宫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笼子，想在这里保命，就得适应且站在顶端。 “娘娘，刚才有人来报，陛下从民间带回了个诗常在。” 皇后刚刚睡醒，脑子还是懵的，但是很快就清醒过来了，在朝阳的搀扶下，她更了衣坐在榻上。 “你刚才是不是说，陛下封了个常在？” “是呢，一会儿说不定就要过来了，还是老样子吗？”朝阳给皇后端了杯茶，拿着扇子在一边扇风。 “以前不都是答应吗？”皇后嘟囔了一句，喝了口茶，“去把贵妃叫来陪本宫一起见吧，见见这次是个什么奇女子？” “是。” 朝阳招手，一个小宫女很快上前接过扇子轻轻扇着，她退下来前往贵妃宫里，不出意外的话，那位贵妃娘娘此刻正在吃东西。 “朝阳给贵妃娘娘请安。” 朝阳见到贵妃就跪在地上行礼。 “朝阳？皇后怎么让你来了？”贵妃手里正拿着一把剥好的核桃，转头想起了什么，“哦是为了那个诗常在？怎么，她要见见？” “正是，我家娘娘说想让娘娘也去，见见这位常在是个怎样的奇女子。”原本很俏皮的一句话，从朝阳嘴里说出来就显得有些嘲讽。 贵妃把手里的核桃仁往桌子上一放，叫人请了轿撵跟在朝阳身后往皇后宫去。 这边贵妃带着人在路上了，诗常在也到了。 “娘娘……诗常在来了。”小宫女跑进来，见朝阳不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呜呜呜娘娘，这个常在也是拉着她问这问那的，还满嘴真爱至上的，谁知道怎么回事儿啊，朝阳姑姑你在哪儿啊…… “慌什么？我看平常就是朝阳太惯着你们了。叫去正殿上茶，清月把那件红色的拿来。” 小宫女想了想，还是准备跑去找朝阳姑姑，上次那个答应就把娘娘气吐血了，这次要真出了什么事儿，姑姑还不得掀了栖梧宫。 当清月扶着皇后坐到正殿上位时，小宫女也找到了陪在贵妃身边的朝阳。 “朝阳姑姑！朝阳姑姑！”小宫女一边跑一边喊，见了朝阳的身影才放心。 “跑什么？没看见贵妃娘娘在这儿呢？没规矩，还不赶紧赔罪！”朝阳脸一板呵斥道。 “奴婢参见贵妃娘，娘娘金安。” “起来吧，着急忙慌的怎么了？” “娘娘，姑姑，诗常在，诗常在现在在栖梧宫呢，皇后娘娘已经去正殿见她了。” 朝阳眉头一皱就要走，但是贵妃还没发话…… “朝阳，你赶紧去看看，别让我那好姐姐被什么诗常在气着了。你们几个，快点走。” 朝阳点了点头，赶紧往宫里跑，刚进宫，就看见正殿外面围了一帮人，不少人探头探脑往屋里看。 “都没事儿干了是不是！” 一听朝阳的声音，所有人四散如鸟兽，天嘞，朝阳姑姑回来了，不用担心娘娘吃亏了。 朝阳平复了一下呼吸，半低着头迈过门槛走进正殿，一进去就听有个女人说什么“我劝你还是早点退位，陛下心里只有我一个。” 亲娘嘞，这孩子是从哪个山沟沟穿过来的，小说看多了吧。 是的，朝阳也不是这个朝代的人，但她已经穿过来快十年了，这十年里她从洒扫宫女一步步爬到领事宫女的位置，她的手上沾了多少血已经不知道了。 她也不知道这个朝代怎么了，总是有穿越者来不说各个还削尖了脑袋偏要往皇宫里钻，就她见过给了名分又死在自己手里的，已经不下四个了。 这又一个，希望这个能活的久一些。 但是现在，她要进去保护自家娘娘！ 自家娘娘这么柔弱一个女子！被气着了怎么办！ 就在她要发声的时候，皇后发话了：“来人，诗常在以下犯上，掌嘴二十，清月你去。” 皇后刚说完，一抬头就看见自家领事的朝阳满眼欣慰看着自己，那眼神……怎么像她看自己儿子呢？ “你敢？陛下不会放过你的！” 朝阳原本还在欣慰自家娘娘成长了，转头就听见这个女的来一句“哎呀≈陛下不会放过你的～” 朝阳走了两步上前一巴掌扇上去：“放肆，你是个什么身份，敢在娘娘宫里口出狂言！陛下和娘娘的事儿轮得到你一个常在编排？二十还是便宜你了，来人，掌嘴五十！拖出去跪在院子里打！” “是！” 诗常在恶狠狠盯着朝阳，不停地挣扎着，但是她哪里比宫里的人力气大，两个太监毫不费力就把她拽到院子里，一巴掌一巴掌打着。 朝阳就坐在房檐下，一边扇扇子一边冷眼看着。 “陛下驾到！” “来的还挺快。”朝阳嘟囔着，安安分分跪下行礼。 皇帝一身黄衣越过影壁走进来，率先看到的就是跪在房檐下背却挺直的朝阳，其次就是院子里脸肿的不像样的……人。 “咳咳，怎么回事啊。” “回禀陛下，诗常在以下犯上，还说让娘娘自请下堂此等大逆不道之话，如此，微臣才动手教训诗常在。” 三年前，朝阳成为领事宫女的时候，就已经成为了带品宫女，自是不必再以奴婢自称。而且一般领事宫女带品，是和妃位一个位份，也就是说，诗常在见了朝阳是要行礼的。 第50章 皇帝欲纳妃，朝阳院中跪 皇帝看着倒在一边还时不时往他这爬的诗答应，嘴角抽了抽，原本挺标致的一张脸，现在看着是真倒胃口，但不管怎么说还是要稍加安抚的。 “诗答应刚来宫中不懂规矩，朝阳啊，你稍加惩戒日后让人教教宫规就可以了。行了赶紧起来吧，来人，扶诗答应回去吧，我进去看看皇后。朝阳侍候就行了。” 朝阳起身后跟在皇帝身后进了屋，皇后已经在清月的搀扶下回到寝宫休息了，贵妃陪着她正说着话。 皇帝一边走一边和朝阳说话。 “她在农业方面颇为擅长，最高也就给一个常在了，皇后那边你多宽慰，别让她冲撞了她。” “陛下放心，微臣懂得。” 皇帝点头，随即又说：“你记不记得你当年就是凭借一手好厨艺被皇后看重的？不过你成为领事之后就再没下过厨了。朕记得你那手蛋糕做的很好吃，甜而不腻。” “回禀陛下，蛋糕的方子微臣已经交给御膳房了，陛下想吃可以吩咐御膳房。” 皇帝之后没再说什么，朝阳也只是低着头不语。 快到寝宫外，皇帝一把抓住了朝阳的手：“朕知道你和她们是从一个地方来的，之前朕就说过，只要你跟了朕，就能成为有比现在更高的地位，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朝阳赶紧跪在地上：“陛下，微臣幸得陛下怜爱，但微臣只想伴在皇后娘娘身边，请陛下恕罪。” 皇帝不发话，朝阳就跪在原地不动，自然也是看不见他晦暗不明的神色：“你愿跪，那便跪着吧。” 朝阳应了一声，跪在寝殿外一动不动。 栖梧宫的也不敢说什么，就是几个人时不时过来借着洒扫给她遮阳，毕竟这幅场景也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每次陛下单独找姑姑说话，最后换来的就是姑姑在殿外跪到陛下走。原因一开始是没有人知道的，但是时间长了，也有些耳闻。 陛下要纳姑姑进后宫，姑姑只想留在栖梧宫。 他们也是能理解的。宫里的宫女到合适的年岁都会自愿选择是不是要出宫，出了宫也就一条路，嫁人生子。 但是留在宫里可不一样，先不说每个月的俸禄有多少，若像朝阳姑姑一样成为带品宫女，那日子可就不一般了，不仅一些宫女太监要巴结，一些位份低的妃嫔也不敢得罪。 所以，比起成为妃嫔，他们更多人想成为和姑姑一般的人物。 朝阳跪在院子里，自然也是知道手底下人的这些小心思，心里直感叹没白疼他们。 得亏我有先见之明一直带着护膝，皇帝个烂黄瓜是不是当哪个穿越女都自命不凡啊，开什么玩笑，我只想拿着钱和皇后姐姐过日子，顺便处理那些上赶着找事儿的女人。 带品宫女！这可是带品的！就相当现代的编制！答应常在先不说，就算是贵人和嫔，那都是要给自己行礼的！除非我疯了才去当皇帝的妃子。 跪就跪着吧，反正一会儿他就走了，我就不信你今天不用去安抚那个诗常在。 朝阳面上不露声色，心里吐槽就没停过。 果然，等皇帝从里面出来看见跪在院子里的朝阳，心里更是纠结万分。自从发现她身上的不寻常他就开始试探，一试探就试探了八年，她真的就是本本分分替皇后做事，替他做事。 原本以为自己把她提到领事宫女还赐品，她能出现破绽，谁知依旧如此，莫非真是自己想多了？ “行了，起来吧” 皇帝不想再去怀疑朝阳了，既然她都本分八年了，也可以稍加信任了，现在更主要的是把民间的穿越女都收进宫里为他做事也好杀了也罢，总之不能让她们落到自己那个虎视眈眈的哥哥手里。 皇帝去安抚诗常在了，贵妃探头探脑确定皇帝走了才从偏殿出来：“朝阳你怎么还跪着呢，赶紧起来。来人赶紧扶你们姑姑起来去上药。” “这陛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以往带回来的也没见上心啊，没几天就整死了。” “这个身上有过人之处？没有吧，我看着还没我们朝阳好看呢。” 朝阳被宫女扶着，听这话差点一个踉跄。 废话，她那都是底下人孝敬加上皇后宠她，给了她不少好东西，但是也就这张脸能见了，她手上全是茧子，身上也有不少疤，祛痕膏也去不了，都怪皇帝那个老阴比。 朝阳往膝盖上上着药心里一边自言自语。 那个老阴比到底怎么知道自己是穿越女的，她觉得自己隐藏的挺好的啊…… 不管了，等贵妃走了她还得去找皇后呢，谁知道她今天是不是生气了，得做点小吃哄一哄，做什么呢…… “姑姑，要不咱下次别跟陛下对着干了。”跟她一起住的清风红着眼睛，“你看你膝盖都青了。” 皇后一共有两个贴身一等宫女，清风和清月，都跟朝阳一起住，平常三个人关系也最好，如今清月在侍候，清风自己陪着朝阳，那青紫的膝盖她看着都疼。 “没事儿，我就是白，看着严重，上了药睡一晚就好了。那个赵天临还是有些本事在身上的。” 赵天临和清风从小青梅竹马，一个入宫为婢，一个在太医院当值。皇后打算这几年给二人定亲，暂时只是漏了风声出来。 清风闻言耳朵一红：“那个诗常在和之前的那些答应差不多，姑姑不必留手，找时间处理了就是。哦对了，我改天去找天临哥再去拿几盒药来，陛下也真是的，闲的没事儿找姑姑说什么话，每次说话都要罚跪。” “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胆大了，陛下也敢编排，小心姑姑我治你罪！”朝阳笑着拍了一下清风的脑门。 等贵妃待够走了，朝阳端了一盘小点心进了寝殿。 “娘娘快尝尝我做的，贵妃娘娘盯着这口可长时间了。”彼时已经到了就寝的时候，屋内也就只有清风清月等着给皇后更衣的。 “有我们的份儿吗？”清月两眼放光，以前不知道，朝阳姑姑手艺真不错，做的点心甜而不腻，而且闻着都是那种非常自然的清香。 “当然有啦，不然你们不还得闹我好几天。”朝阳难得露出一个笑脸，把碟子凑到皇后面前，“娘娘尝尝？我没放多少糖，肯定不腻的。” 第51章 皇后吐血险，秘密终揭晓 皇后点点头，细长的手指拿起一块点心咬了一小口：“还是你做的好吃。” 朝阳手拄着脸，闻言笑的梨涡都出来了：“好吃也不能吃太多，娘娘本就身体不好，吃太多晚上该睡不着了。” “好。” “没事儿，娘娘吃不完我们吃！隔夜就不好吃了。”清月嘴里塞满了点心，腮帮子鼓鼓的，还不忘惦记皇后碟子里的。 “赶紧吃吧你。”清风往她手里又放了一块。 皇后吃了两块就不想吃了，剩下的都进了清风清月的肚子。等吹了灯皇后躺在床上，想了想还是把朝阳叫了进来。 “娘娘，怎么了？”朝阳坐在台阶上低声问道。 “掀起裤子让本宫看看，膝盖怎么样了？” “哎呀，又不是第一次了，没事儿的。”朝阳不想皇后因为这些事儿烦恼。 皇后淡淡笑了一下，刚想说什么一张嘴却有血流了出来。 “娘娘！娘娘！来人！快来人请太医！”朝阳慌了，怎么突然就吐血了，吃的？吃的是她亲自做的，材料都是她检查过绝对没有其他东西啊。 清风清月也没睡太死，听到声音马上让人拿了牌子去太医院请太医。 皇后吐了一口血叹了口气，抬手揉了揉胸口，无力倒在床上看着床幔，良久，她缓缓开口：“朝阳……我好想回家，好想哥哥啊……” “我去请，娘娘，我明天就去请大将军进宫。”朝阳眼眶微红，“娘娘，清风她们已经让人去请太医了，您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皇后摇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我还记得，当年和贵妃在京郊庄子上见过一种浆果，墨蓝色的，吃着酸涩。” 墨蓝色浆果？ 朝阳一开始还真不清楚是什么，但是皇后惦记了，她就要弄来：“娘娘安心，等太医来了我就去给娘娘找这种浆果。” 皇后点头，又和朝阳说了许多小时候和贵妃在宫外的日子。 朝阳心里总觉得，娘娘每次吐血都和穿越女有关系，为了印证这个看法，她叫来清风询问。 “我记得，娘娘第一次吐血是当时宫里选修进来个如答应，当时第一次合宫觐见娘娘在众人面前吐了血，没多久那个如答应就因为私通被打入冷宫了。” “再然后……就是遇到姑姑那次。” 朝阳想起来了，那时是她刚到这儿的第二年，她晚上实在睡不着在院子里溜达，结果遇到了同样睡不着的皇后。 结果二人刚说一会儿话，皇后一口血吐出，随即有些吃惊地看着她。 之后皇后就对她特别好，提拔她到二等宫女，再然后……再然后皇帝也知道她是穿越的，明里暗里试探，等她到了一等宫女，皇帝就说要纳她进后宫，那是她第一次在院子里跪着。 等会儿，想远了。 朝阳回忆了之前几次皇后吐血，基本都是那些穿越女来见她的时候，然后没多久皇帝就让她把那些人处理了。 所以…… 朝阳看向床榻上熟睡的皇后，心里有了一个猜测，但是需要验证。 太医到了把脉也只是说什么郁结于心巴拉巴拉一堆没有用的，上次也是如此。 清风清月只觉得烦闷，但是朝阳心里有了猜测，对太医说的话没觉得有什么，不过是找一个理由免去处罚活命罢了。 “你们在这儿多看着点，娘娘不想喝药就不喝了。”若真是因为和穿越之事有关，吃什么药都是徒劳，朝阳穿好夜行衣准备出去找皇后口中说的墨蓝色浆果。 清风清月点头，看着朝阳飞檐走壁离开消失在夜色里。 “所以……姑姑之前晚上天天不回来就是去……” 大概是从五年前，朝阳还是一等宫女的时候，她就经常晚上不回来睡觉，身上也出了不少伤，如今…… 朝阳飞快找到大将军，也就是皇后的哥哥季文康将这件事儿说了，急的他马上就要进宫，但是被朝阳拦住了。 “将军，如此贸贸然进宫难免会引得非议，明天微臣过来请您，届时您再去合规矩。” 大将军也冷静下来，挥挥手让朝阳走了。 等她回到宫里，布袋子里已经装了不少墨蓝色浆果，朝阳也才知道，皇后口中说的浆果就是山葡萄。 皇帝也听说皇后吐血的事情了，对怀里熟睡的诗常在在心里也有个定位。 第二天面对朝阳的请求也很大方的同意了，同时让人送了大量的补品到栖梧宫。 等送走了大将军和皇后生的大皇子，朝阳打算和皇后摊牌。 面对朝阳的疑问，皇后嘴角淡笑：“终于发现不对了？” “您……” “本宫早就知道你不是这个时代的，本宫也知道陛下总是让那些女人来见我是为了什么。”皇后眼里流露悲伤，“他是个好皇帝，他希望从那些女子身上得到更先进的思想，更适用国家的政策。但他不是良人。” “本宫清楚，你也清楚。所以你把自己的心管的很好。” “娘娘……娘娘是来自……”朝阳声音颤抖着。 “本宫来的那个年代，青黄不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适用的。本宫自小就过来了，在这儿算是重活一次，入了宫当了皇后。本宫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本宫身上的秘密，一次次带那些女人到面前试探。” 皇后自嘲地笑笑：“如今，本宫也不怕你知道了，本宫身上有个系统。” 系统？金手指？女主角？ 朝阳脑子里胡思乱想，随即被皇后的话打消了全部的想法。 “它让本宫当上女皇才能回去，但是本宫一介女子，对处理国事一窍不通。它就让本宫进宫，攻略陛下诞下皇子，等什么攻略值到一百才能回去。” “开什么玩笑，本宫在那边有心仪之人，我们差点就要结婚了……”皇后眼泪潸然而下，“我不爱他，他不爱我，但是却能心甘情愿给我一个孩子。它还让我做了很多事，不做就惩罚我，如果见到同为穿越的人，我也要受惩罚。我不明白我做错了什么，朝阳……我真的好累啊。” 朝阳轻轻把皇后揽在怀里，眼里满是心疼。所以这些年她身子越来越差是因为不愿受系统摆布吗？ 第52章 朝阳竹林醉，晚宴出荒唐 “娘娘，贵妃娘娘他们的孩子？” “嗯，当时系统让我把她们的孩子打了，但我怎么能做那种事？当时我也是有了孩子，你让我怎么能害别人的孩子？” 皇后又和朝阳说了很多这些年系统让她干的事儿，基本都是和她想的宫斗文差不多。 等皇后说累了，靠在她肩膀上睡着了，朝阳才轻轻把她放在床上，掖了掖被子出去了。 “姑姑，娘娘睡了？” “睡了，你进去守着吧，我出去待会儿。” “诶。” 朝阳心里烦闷的很，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宫外之前习武的紫竹林。 “枯零！！！！出来！！！！！” 朝阳话音刚落，一身玄色劲装的男子就出现在她身后，一掌袭来。朝阳迅速闪身躲过，两个人在竹林中过招，地上的竹叶随着二人的动作飞到空中又缓缓而下。 二人打的难舍难分，直到朝阳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枯零你够了啊，我一来就打。” 枯零也席地而坐：“这不是检查一下这段时间你有没有懈怠。对了，你怎么突然想到来我这儿了？” “郁闷，紫竹酒好了吗？快让我尝尝。” 紫竹酒是枯零做的，朝阳听说有这么个酒就一直惦记，这下可算是找到理由了。 我心里郁闷，你总不会还吝啬你的酒吧。 枯零叹了口气，不情不愿的到竹林中的屋子里翻出一坛酒，想了想还是从架子上拿了一个小的坛子。 “不是吧，你就请我喝这么一小坛。” “这是二十年的！不喝还我。” “喝，嘿嘿。”朝阳靠在竹子上，一打开坛子竹子的清香就扑鼻而来“嚯，这味儿，够正。” 枯零没问她发生了什么，她想喝自己就陪着呗。 朝阳是真没想到，这酒看着少闻着香，后劲也不小！等一坛酒都喝完了，人也醉倒了，靠在枯零肩上嘴里不知道在碎碎念些什么，他只隐约听到了什么家，回家之类的，兴许是想家了。 他把朝阳打横抱起，把人送回住处，替她盖好被子。就在他要走的时候，清风从外面进来，见到屋里出现一个黑衣男子，但是并没声张，只是默默关上了门。 “我不知道您是谁，也不知道您跟朝阳姑姑什么关系，但是谢谢您把姑姑送回来。请您千万保密，姑姑名声要紧。” 枯零点头，从窗户一跃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皇帝从枯零口中知道了朝阳醉酒想家的事，嘴角一勾，行啊，有情绪就还是个人，是个人就有弱点，只要找到弱点就能拿捏。 如此看来，穿越就是朝阳最大的秘密了，但只有这一点怕是无法拿捏…… 皇帝把目光定准了枯零：“枯零，朕记得你颇有几分容貌？” 枯零心下一沉：“陛下，朝阳的身份既已知道，不用奴才也能让她安心为陛下做事。更何况，依微臣之见，朝阳对皇后娘娘极其重视，若皇后娘娘出面……” 皇帝沉思片刻，拍拍枯零的肩膀不知道去了何处。 娘娘……对不住了……枯零隐去眸中的痛苦，再起身，又恢复以往的样子。 ?? 半月后。 这边皇后正在看书，娴妃一脸兴奋走进来：“娘娘，方才我去找太后娘娘，听说此次南方小国过来，送来一只黑白相间的动物，看着像熊但可爱极了。” 黑白相间，看着像熊？ 一边的朝阳心下动了动：莫不成是熊猫？难道这次能撸到熊猫？哦吼吼吼吼…… “朝阳？朝阳？”听着皇后的声音，朝阳才回过神来，惨，出神了。 “娘娘怎么了？” “是哪里不舒服吗？”皇后眼里满是担忧。 朝阳嘴角扯出一抹笑：“娘娘，微臣没事儿，多谢娘娘关心。” 娴妃还在和皇后说着这次外邦来朝的事儿，朝阳有一搭没一搭听着，她突然想到，这次外交往来，不会跟小说一样送来什么美女吧，不会又有穿越者吧…… 她在心里纠结着，娴妃走也是出于本能的行礼，她这副样子被皇后瞧个真切：“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呢？” 等朝阳把心里的担忧一说，换来的是皇后的轻笑：“你放心，系统曾经说过，同一个时间里最多只能出现三个穿越者。不过美人是肯定会有的。” 朝阳点点头，没有穿越的就行，不然她可担心万一皇后在宴席上吐血可怎么办。 燕子高飞夏阳烈，朝阳进屋不愿出。 “娘娘，今晚宴会您想穿什么？那件红色的可好？”清风在衣柜前思考“娘娘皮肤白，其实金色的也配……” “红色的，显得大气。”朝阳最后定夺，“娘娘的凤冠呢？要那个精致还轻一些的，吩咐内务府今晚不许给娘娘准备酒，谁敢给娘娘上酒别怪我不客气。” “是！” 贵妃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眼睛里满是羡慕：“娘娘，你这是从哪儿挖到的宝贝啊，不仅能将宫里的事儿打理的井井有条，能管得住下边人，还对您忠心耿耿！” 皇后笑了笑，看着朝阳忙来忙去，心里既温暖又担忧，按照皇帝的性子，肯定是不会放走朝阳这个穿越女的，如今自己在尚能照顾一番，若有一天自己没了…… 晚上的晚宴，朝阳跟在皇后身后走上大殿，也见到了外邦使臣，以及容貌艳丽的蜀地公主。 此次宴会还有一个人是出乎朝阳意料的，按照诗常在的位份，宴会是轮不到她参加的，看来皇帝这个老阴比算盘又打响了。 朝阳不是第一次参加宴会了，前两次还能新鲜些，现在她是越来越烦，除了一些繁文缛节就是满是算计的外交辞令，歌舞饭菜也一直是那些。 谁知…… “陛下，为恭祝蜀国与我南王朝秦晋之好，臣妾愿献舞一曲。” 朝阳原本都要闭上的眼睛稍稍精神了些，还秦晋之好，这个世界哪儿来的秦晋二国，以前怎么没见那些穿越女搞这名堂？哦，忘了她们都活不过半月，就别提参加什么宴会了。 不会是像之前那些穿越网剧一般跳什么尬舞吧…… 呦呵，还会点儿古典舞，就是腰肢不够软比不过舞娘，眼睛跟鱼钩似的还给皇帝抛媚眼呢，兰花指也不标准跟个鸡爪子似的。 朝阳一边看诗常在跳那不入流的古典舞，一边在心里默默吐槽面上不显神色，还不忘观察皇帝的表情，没错过他眼里闪过的嫌弃。 第53章 想不出标题了 这是觉得她丢人呢。朝阳抿了抿嘴，压下那股笑意，看蜀国使臣的意思，是觉得诗常在小家子气？还是觉得自己国家的美人儿比这个美人儿更上得了台面？ 等诗常在舞毕，皇帝尽量搜刮了一些词当做夸奖，接下来果然是蜀国美人儿献舞，公主在几个舞娘的簇拥下粉墨登场，朝阳看的是口水都差点流下来了。 这才是古典舞正常打开方式嘛，嘿嘿…… “咳咳，姑姑，稍微收敛一点，口水都要下来啦！”清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小声提醒道。 皇后没忍住笑了出来，忙用茶杯挡住。 皇帝原本一本正经看舞，听到这话也不做声的看了一眼朝阳，确实，那双眼睛恨不得贴蜀国公主腰上，之前怎么没见她如此……如此……爱好美色。 诗常在盯着蜀国公主，恨得牙都要咬碎了，之后看着她被封为怜嫔更是彻底记恨上她。 当晚结束，皇帝就宠幸了怜嫔，一连几日都宿在荷怜阁。 这让诗答应气得够呛，砸了不少花瓶瓷器不说还对宫人非打即骂，这让宫人对她生了不少埋怨。 本就是个民间女子，侥幸入了皇帝的眼带回宫里封了个常在，真以为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要问朝阳是怎么知道的，还要从她穿越的身份暴露说起。 她穿越的第二年，皇帝以穿越做要挟，让她自己选，要么入宫为妃，要么替他做事，处理没用的穿越女。 朝阳当然选了后面一条路，她也不见血，往那些答应饭菜里下一些药，不出七天人就死了。 她第一次做事的时候，皇帝让她亲眼看着如答应是如何七窍流血死在自己面前，此后让当时还叫青木的枯零教她习武。 穿越第五年，青木替皇帝扫清障碍，埋伏在闲王身边并杀了有意造反的闲王，为了给太妃一个交代，自此青木彻底消失在世间，只留下枯零。 朝阳知道这一切的时候，她已经能面不改色的杀死一个人了。 皇帝为了方便看管，每次有穿越女的消息都会第一时间接入宫送到绮玉殿，所有的宫女太监都是皇帝的人，一举一动他都会清楚。 而在宫女太监心里，最受皇帝宠爱的就是朝阳，自然是有什么都上赶着告诉她。 “姑姑，我们受些伤不要紧，但那些都是上好的官窑烧制的好瓷器，就让她这么砸了？天天这么砸那还得了？” 朝阳听着绮玉殿宫人的告状点点头：“把花了多少银子都记下来，到时候陛下自会有定夺，你们平常做事多加小心，万不可让她抓着把柄伤着你们。” “姑姑放心吧，她发疯的时候我们都躲得远远的。” “行，去做事吧。” 她端着一叠点心进了屋内，此时怜嫔和淑嫔正在下棋，皇后坐在一边看书。 “朝阳姑姑来啦，快来帮帮嫔妾。”怜嫔冲着朝阳招招手，“淑嫔姐姐快要把我杀个片甲不留了。” “哎，怎么还找外援呢？”淑嫔拉着怜嫔的袖子，“快下棋，不许找外援，难得有一个我能下的过的。” 皇后嘴角含笑，手指捏起一块点心小口咬了一口：“你淑嫔姐姐可下不过朝阳，她呀是不会让你找朝阳帮忙的。” “淑嫔姐姐下不过朝阳姑姑？真的假的”怜嫔眼睛瞪得大大的，“之前嫔妾父王逼着嫔妾学了好久，但嫔妾实在是学不会。” “微臣是皇后娘娘教的。”朝阳给三个人换了热茶，面不改色道。 “原来是娘娘教的，嫔妾说怎么总是输呢。”淑嫔摇摇头，“怜嫔妹妹可能不知道，娘娘和陛下师出同门，就连陛下都时不时输给娘娘呢。” “哇，陛下都输了，娘娘也太厉害了吧。”怜嫔撅着小嘴，“怪不得陛下经常让嫔妾找娘娘学下棋，这让嫔妾怎么学得会啊。” “嗯！这茶也好喝，是姑姑泡的？” “是，微臣也是跟着娘娘学的茶道。” 怜嫔眼睛里满是崇拜：“娘娘也太厉害了吧，怎么什么都会啊！” 一开始朝阳以为怜嫔是个寡言少语的，结果时间一长才知道，这就是个话痨，也不知道那柔柔的样子怎么做到这么能说的。 朝阳站在一边听着怜嫔说着蜀国的趣事，一直到传晚膳的点，枯零低着头来说，陛下去了绮玉殿，临走时还不忘给朝阳递眼色。 “那娘娘，嫔妾就先回去了。” 淑嫔和怜嫔走后，皇后没吃多少饭就让人撤下去了。 “朝阳，枯零找你是不是有事儿？有事儿你就先去吧。” 皇后自然是知道之前的穿越女是怎么死的，也知道朝阳是迫不得已，都是为了保命。皇帝想保住江山不落州王手中她理解，穿越女身上有机遇她也知道，她只希望那些穿越女只是死后回了自己的世界。 “是。” 朝阳径直向绮玉殿去，这个时候皇帝在，枯零肯定在。 “什么事。” “是时候了。” “这么快？确定没有什么用处了？” “用处应该是还有，只是不愿意要了。” 朝阳点头：“见不见？” “不见最佳。” “明白了。” 朝阳回到栖梧宫，坐在长廊给皇后守夜，她其实有些不想把诗常在这么快弄死，如果按照只能存在三个穿越女的规则看，诗常在死了还会有别的人，若每次都要吐血，迟早有一天…… 娘娘若死了，她该怎么办。 朝阳坐在屋外长廊的栏杆上，抬头看着月亮，第一次她觉得这个月亮也不是很好看了。 此时的寝宫，皇后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整个身体蜷缩在一起发抖，寝衣都被汗打湿了，硬是一声没吭。 “宿主，按照我的指示做任务进行宫斗攻略皇帝。最后杀掉他成为女皇不好吗？” “你知道的，不做任务是会受到惩罚的，但是你不做我只能拉别的穿越者进来做，这样你也会痛苦不是吗？” “宿主，那可是女皇，万人之上的位置。” 皇后摇摇头，轻声说：“不要，我不稀罕什么女皇，我只想回家。” “你不做任务，是不可能回家的。” “我成为女皇回了家，你告诉我南王朝的百姓怎么办？我走了，他们只会因为皇位爆发战争，最无辜最受伤的只有百姓。” 第54章 想不出标题（2） “宿主也可以选择继续留在这里当女皇啊。” “我说过了，我对治理国家根本就不擅长，我又怎么能坐稳那个位置保证百姓安居乐业呢。” 系统不再说话，看来很快又要选择合适的女人拉过来了，真是难搞。 皇后叹了口气，抵抗不住浓浓的睡意昏了过去。 半夜，朝阳总觉心里发慌，但她实在是找不到心慌的根源。 深夜，朝阳听到了屋内似乎传来了声音，她推门一看，是皇后不知为何掉在了地上。 “娘娘！”朝阳赶紧去扶，谁知手一接触到皇后，只觉一片滚烫。 “来人！传太医！快传太医！” 栖梧宫的动静很快传到了绮玉殿的皇帝的耳朵里，诗答应还要软磨硬泡，不让皇帝走，谁知皇帝一把推开她，披上衣服就带着人往栖梧宫跑。 太医院的院正也被从被窝拽起来匆匆进了宫，等他到的时候，屋里已经跪了一溜烟的太医。 “快，快看看皇后。” 朝阳跪在床边，满眼担心。 院正一脸慎重，看了看皇后的眼睛，又看了看舌头，最后出去到皇帝面前回复，说的什么朝阳也听不懂，只知道这事儿有些麻烦，什么内虚气郁什么乱七八糟的。 就在她着急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什么声音。 “该死，不就是电击嘛，以往电击也没事儿啊，怎么这次就出事了？” “宿主要是死了我上哪儿找人给我能量啊。” “啊！手册也没写怎么办啊！” “女人真是麻烦死了，真不知道为什么非让我找女人完成任务，女人懂什么。” 这是……系统？ 朝阳不动声色继续听着系统的碎碎念，除了厌女还是厌女，再有就是再想办法给皇后治疗。 我都穿来八年了，这金手指才出现？是不是有点太迟了点？还有啊，这金手指有啥用？不会就是听系统碎碎念吧…… 院正那边也给出了办法，施针和喝药一起，但是碍于男女有别，施针由院正指挥，医女动手，中间由屏风隔开。 “朝阳姑姑，诗常在身子不爽，请陛下过去呢。” 绮玉殿的宫人站在院内，正好看到准备去煎药的朝阳，赶忙凑上前。 “回去告诉她没空，陛下今晚要陪着娘娘。”朝阳本就忙着，听下面人这么说更是没好气。 “你们好日子要来了。回去吧”朝阳这话说的算是明白了，诗常在对皇帝已经什么用处了，他们这些宫人也压根不必太在意。 但是为了不落人口舌，朝阳在煎完药之后还是跟皇帝说了这事儿，果然换来了皇帝不加掩饰的厌恶。 “皇后都什么样子了，她还添乱？不痛快就去找太医！找朕有什么用！” 如今屋内就只剩下皇帝皇后枯零朝阳，其他人都在外面守着，朝阳也不必装些什么，没等皇帝答话就去给皇后喂药了，好在她还能吞咽。 “朝阳，你过来。”皇帝看着皇后喝完药了才叫人过去，“朕知道你在意皇后，朕也知道你不喜诗常在，所以朕给你出气的机会了。” 朝阳心里憋着一股火，她知道现在皇帝还需要她。 一方面她对宫人约束极严，自从她带品之后再没出现过宫人贪墨或苛待谁的事情。另一方面她认为皇帝应该已经能推测她能很好的平衡穿越女的数量，否则不能当初留着没用的如答应那么长时间。 还有就是，皇帝的自傲，自认为能掌握全局的自信。 所以朝阳没收敛：“陛下清楚娘娘，清楚微臣，微臣也清楚微臣对陛下的用处。陛下明知娘娘见到诗答应那类人就吐血为何不顾娘娘安危执意如此！” “微臣替陛下做事，但娘娘对微臣有恩！此次若不是微臣提前发觉，娘娘……” 皇帝难得见到朝阳这般，一时还觉得新鲜：“朕知道你对朕对皇后忠心耿耿，诗常在擅农业，她提出了不少改善农业的法子，实话讲，无用之法居多，这段时间再没套出什么，所以朕把她交给你了。” “朕知道，只要有你在，异世女的数量就是可控的。但只有皇后能判定是否是穿越女，不是吗？” “可……” “朕清楚，皇后这些年身体越来越差，你着急朕也着急，朕与皇后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朕对皇后有情。但这一切都不能和江山社稷相提并论，百姓才是最重要的。朕想，皇后是能理解朕的。” 皇帝看向皇后的神色很复杂，似有愧疚又似有真情。 这一晚，绮玉殿灯火通明，诗常在把能砸的都砸了，不过是皇后的小把戏，什么病重，什么突发高热，都是女人争宠的办法罢了。 还将门之女大家闺秀呢，不还是要争宠。 贵妃一早听说皇后病了的事，赶紧从私库里拿了不少好药材来了栖梧宫。 此时皇帝已经去上朝了，朝阳始终守在皇后床榻前。 “贵妃娘娘万福金安。” “快起来，皇后娘娘怎么样了？”贵妃坐在床上，手探了探皇后的额头，确定不热才放心。 “今早醒了，喝了药又睡过去了。”朝阳一脸担忧，但还是让人把贵妃带来的东西好生保管。 收到消息的各路嫔妃基本都来了，娴妃静妃良妃怜嫔淑嫔更是带了不少好东西，怜嫔更是把带的蜀国秘宝都带了来，说是给娘娘治病，朝阳劝了好久才让人把东西收回去。 药材什么的朝阳做主收了就收了，这些对皇后还能有点用，但是怜嫔这秘宝也药不对症啊。 贵妃和娴妃怜嫔淑嫔一直呆在栖梧宫，其他人都回去了，静妃良妃还有小公主要看管呢。 傍晚的时候，皇后才醒过来。 “娘娘！”朝阳一直守着，见皇后醒来，赶紧叫清风去请太医过来瞧瞧。 “哎呦，娘娘你可算是醒了。”贵妃听到动静饭也不吃了赶紧过来，身后还跟着怜嫔和淑嫔。 “芷兰，你在这儿待多久了，赶紧回去吧。”芷兰是贵妃闺名，但自入宫之后，除了皇后再没人叫过她这个名字。 “不说这些，现在感觉怎么样？有哪里觉得不爽利？”贵妃双眼通红。 皇后轻轻摇头，冲着她笑了笑，“佩静，雪芽，你们也赶紧回去吧。” 佩静是淑嫔，雪芽是怜嫔，皇后都记得她们的闺名，两个人握着彼此的手，眼泪在眼眶打转。 第55章 新人物峥儿 “好了，一会儿太医来了见你们这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还以为本宫出什么事儿了呢。” “娘娘吉人自有天相，自是要康健千岁的。” 跟着太医一起来的还有皇帝，贵妃和淑嫔一听说皇帝要来，赶紧走人了，只有怜嫔还留在那不明所以。 皇帝坐在榻上喝了口茶，等着太医过来回话。 “回禀陛下，娘娘贵体大致已经无碍，但娘娘本就体虚，万不可再劳心劳神或受到刺激，静养最佳。” “不管用什么药，只要皇后身体能康健，如何都行。” “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传令下去，后宫事务暂由贵妃和朝阳代理，若无重大事件不得叨扰皇后。” “是” 皇帝走了，听说是诗答应硬要他去，说有重要的事说，于是皇帝就去了。 怜嫔没多久也走了，是朝阳硬要她走的，她已经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还是身体最重要。 朝阳依旧守在皇后身边，皇后先是问了问她昏迷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又问了朝阳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哥哥来过吗？” “大将军来过，知道贵妃娘娘她们在，隔着窗户看了一眼就走了。哦对，大将军还给娘娘带了些山葡萄，微臣已经让人去洗了，娘娘可要尝尝？” 皇后点点头，喝了药又沉沉睡了过去。 一连半月，皇后的身体才有些好转，在这半个月里，朝阳确定，她的金手指就是能听见系统说话，甚至能和它对话，一个用处不大的金手指。 这事儿朝阳也没瞒着皇后，因此她也知道了更多关于系统的内幕。 原来，在皇后开始反抗之后，系统就想换宿主了，但因为绑定宿主所需要的能量是非常庞大的，基本每个系统只能绑定一次，所以它无法重新绑定宿主，它只能从不同时空拉人，并利用子系统让这些穿越女做任务来获取能量，尽管无法与皇后做任务所提供的能量相提并论，但也比没有强。 怪不得狗系统还能活蹦乱跳的，看来还是得把诗常在解决了，得断了系统能量来源才是。 于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诗常在死在了绮玉殿。 当然了，这是皇帝知晓的，所以诗常在也和之前的如答应一般，草草裹了就扔出去了。 诗常在的死没在后宫引起任何波澜，哪怕后宫已经许多年没有人死了。诗常在死后大概又过了半个多月，朝阳听见系统发出了尖锐爆鸣声，因为它短时间内不能拉人过来了，这也就意味着它没有那么多能量了，为了保证系统能正常运行，它不仅不会伤害皇后，还有可能进入休眠。 这真是她近半个月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为了庆祝，她难得下厨做了一桌美食，都是皇后能吃的。 “今儿个是什么好日子啊，做了这么多好吃的？”皇后坐在桌子前，心里也欢喜，系统休眠啦！她不用时不时受电击了！ “哪儿有那么多好日子，不过是微臣想做罢了。”朝阳眨眨眼，站在一边看着皇后吃的正香，谁知道煞风景的人突然来了。 听着小太监在外面喊得“陛下驾到”，朝阳的好心情都毁了。 老阴比，老来打扰皇后娘娘做撒子，不批你的奏折过来刷什么存在感。朝阳心里吐槽着，面子上还毕恭毕敬跪下行礼。 “哟，这个菜色不像是御膳房的手艺，是朝阳做的？”皇帝一坐在那，就有人上了一副碗筷摆在他面前。 “是朝阳的手艺，陛下尝尝。”皇后脸上的笑意淡了些，但不失礼数。 看着皇帝不客气夹着筷子开始吃，朝阳在心里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他是没有吃过饭吗？那菜我都是按照皇后的份量做的！你都吃了皇后吃什么！！！老阴比，你是属狗的吗？那鼻子那么长！ 朝阳在心里不住的吐槽，看着桌子上菜越来越少，脸上的笑容也逐渐挂不住。枯零似乎是反应过来了，站在皇帝后面默默戳了一下他，皇帝抬头就对上了朝阳的眼神，虽然一瞬间就移开了，但他依旧看到了其中蕴含的嫌弃。 她，嫌弃自己？ 得出这个结论的皇帝简直要笑出来了，这整个天下的人都是他的子民，有人爱戴自然也有人厌恶，就连后宫的妃嫔也有不少不喜他，他都清楚。朝阳嫌弃他，虽不用担心她起些别的心思，但也意味着她可能不会对自己忠心，那仅仅是一个穿越的身份根本不够让她全心全意成为自己的刀，该用什么办法呢？ 朝阳自然也注意到了皇帝时不时打量她的眼光，总觉得这老阴比在算计自己，但她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是值得皇帝惦记的。 皇帝吃完饭就走了，应该是去找怜嫔或者淑嫔了，根据朝阳最新的消息，太后是很想让淑嫔怀上子嗣的，最好是个皇子，尽管皇后和贵妃已经有皇子了。 “娘娘，微臣再给您做一些吧，娘娘好不容易有了些胃口。”朝阳扯出笑容蹲在皇后腿边抬头看她。 “嗯。”就在朝阳打算走的时候，皇后叫住了她，“朝阳，你把铮儿叫来吧，让他来陪本宫吃顿饭。” 朝阳点头，叫了个宫女去叫大皇子，自己去小厨房做菜。 等她端着菜进屋的时候，大皇子伏在皇后腿上，皇后轻轻摸着他的头发，那场景，叫朝阳莫得感觉虚渺，仿佛下一秒皇后就消失了。 “娘娘……” “朝阳来啦，铮儿快，去坐好尝尝你朝阳姑姑的手艺。”皇后脸上笑容不减，看向大皇子的眼中满是疼爱。 大皇子向朝阳轻轻点头，坐在皇后身边时不时给她布菜，说着近来一段时间的情况，背了什么书，学了什么道理，还有在皇家书塾发生的趣事。 “对了母后，这段时间户部尚书的小女儿，那个叫谢芸的最近可是让夫子喜欢的不得了，不仅做的一首好诗，在民事上也说的头头是道，孩儿之前因为她经常旷课还对她有偏见，实属不该啊。” 皇后若有所思：“铮儿，你可听过御史大夫家嫡女秦若仪？” 大皇子想了想点点头：“见过几面，虽才情比不上谢芸，但确实是个才女，而且听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母后听说，她知书达理饱读诗书，未到及笄的岁数便能管理内宅，及笄后将内宅打理的井井有条，是个不错的孩子。” 第56章 赏花宴的小插曲 大皇子给皇后夹了一块肉：“母后觉得好的，那定是好的，若母亲觉得可以，现在正是赏花的好时节。” 皇后笑着点点头，夹起肉吃了下去，这事儿算是定了下来。 大皇子走后，朝阳给皇后捏腿时问道：“娘娘是打算给大皇子议亲？” “嗯，铮儿过了今年十六了，也该议亲了。定亲再到成亲，怎么也要到十八九了。”皇后看向朝阳，“朝阳，我知道你有法子，你帮我去查查秦若仪吧，看看她是不是和传闻说的一样。” “娘娘想做的事，微臣定会给娘娘做到的。” 当天晚上朝阳就潜到了御史大夫家，院子不大却胜在清净，整个府邸也打理的干净整洁，家仆居住环境也不错。 她还见到了皇后口中说的秦若仪，确实是个温婉的性子，至于打理内宅，还得多观察观察。 在秦若仪看不到的地方，朝阳观察了她很久，甚至还亲眼目睹了秦若仪是如何处理吃里扒外的家仆，手段可谓是恩威并施。 连着观察了半个月，皇后办得赏花宴开了，秦若仪不仅来了，还带了家中的两个庶女。 男席和女席虽然是分开的，但作诗时是有人在两方同时吟诵的，也正是如此，朝阳在听到那富有才情的谢芸的“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一出，差点没笑出声，若不是当初学古代文学的室友在耳边经常背诗，还真让她混了过去。 拿着杜甫的诗词出来卖弄，看来这是新的穿越女了，但是皇后并没有吐血，难道那个系统的能量已经不足以做惩罚了？ 这可真是冤枉了系统，它不是没有能量，而是要留着能量拉更多的人过来，积攒更多的能量，争取一次成功更换宿主。 秦若仪低头思量了片刻，还是摇摇头笑着认输：“谢姑娘不愧是能做出‘春江花月夜’的人，在下不敌姑娘。” 但她的《春夜闲谈》也不是一点可取处没有，相比较谢芸，大皇子更喜欢秦若仪做的诗，自然恬淡。 《春江花月夜》张若虚要是知道他的诗给别人做了嫁衣，不知道是什么想法。诶不对吧，这诗之前那个诗答应是不是也给皇帝那个老阴比背过？翻车咯 “春江花月夜？不知道本宫能否有幸听谢姑娘现场吟诵一番？”皇后看着谢芸，嘴角含笑。 谢芸似是没想到会引起皇后的注意，她大方行礼，然后将偷来的诗大声吟诵出来：“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月明！江流宛转绕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里流霜不觉飞，汀上白沙看不见。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谁知刚一结束，皇后重重将茶杯放到桌上：“这诗怕是没完吧，用本宫将后面的内容也说出来吗？” 在场的人无一例外都立马跪在地上，直呼：“皇后娘娘息怒。” 朝阳跪在皇后身后，偷偷抬头看了一眼一脸惊慌的谢芸，撇撇嘴，这么蠢，老阴比应该是看不上，估摸进宫就是一个答应的位份然后随便找个机会就弄死了，也不一定，怎么说也是户部尚书家的闺女呢。 就在朝阳神游天外的时候，皇后已经定了谢芸的结局。 “户部尚书之女谢芸，剽窃他人诗作，之后的赏花宴什么的也不必参加了，回家好生闭门思过吧，今后皇家书塾也不必去了，毕竟不能让你毁了太师的清誉。” “本宫记得你还有个姐姐吧，哪个是啊？” 一个素色罗裙的女子向前挪了两步：“臣女谢萱参见皇后娘娘。” 皇后上下打量了一番：“还算是个知礼的，带你妹妹回去吧，好生教养。” 谢萱心里快恨死谢芸了，好好一个接触各家公子的机会被这个蠢货毁了，但她面上不显，盈盈一礼带着人硬拉着谢芸回了谢府。 谢家两姐妹走后，皇后又恢复了温婉的样子，让大家不要拘束。待了一段时间后就在朝阳的陪同下回了宫里。 她在，那些孩子还是会约束的。 回宫的路上，皇后碰到了贵妃，二人同行。此次赏花宴，贵妃家的二皇子也在，据说她觉得礼部尚书嫡女叶子卉是个规矩的，此次也是想让他们接触一下。 “叶子卉？”皇后没什么印象，“朝阳，你有什么印象吗？” “娘娘，叶小姐就是坐在秦小姐右边那个吃了好几块糕点那个。” “啊，那个孩子啊。”皇后有点印象了，她记得她还让宫人给那孩子又上了一盘点心，吃得很香是个有福气的。 二人的辇轿在分岔路口一个向左一个向前，回到栖梧宫后，皇后让清风清月给她卸下钗环，自己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 那些女孩子们真是年轻啊，但是这么鲜活的生命却都上赶着往这宫闱中来。 “朝阳，你来。” 皇后和朝阳聊了什么，就连清风清月都不知道，她们只知道在那天之后朝阳姑姑变得特别忙，经常早出晚归。 但她似乎很不放心娘娘和陛下独处，每次陛下来都要在一边盯着。晚上的时候姑姑也经常回来守夜，早上在侍候娘娘洗漱完再走，仔细算来，她已经一周没怎么睡觉了。 —— “娘娘，这是今年大选的名单，之前那个谢二小姐也在，啊，秦家小姐和贵妃娘娘说的叶家小姐不在。另外。”朝阳指着名单上一个名字，“这位是太后一族的人，据说和娴妃娘娘是姐妹，出自一支。” 皇后点头，让人去请娴妃来，然后接着看名单，能走到殿选的，不是相貌出色就是多才多艺亦或者家世深厚。 因此，当有一个才艺一般，相貌一般，家世一般的人出现在名单上，不免让人有些猜测。 “这个林北，是个什么情况？” “林北父亲是个京城附近一个县城的县令，母亲家里是个商人有些小钱，但去年去世了。她的才艺……是工巧。” “工巧？”这倒是个新鲜的。 “是，就是做一些小物件。”朝阳说着，从带过来的盒子里拿出一个木盒子，里面是一个竹质的九连环，“这是她呈上来的，这样的小东西还有很多，包括但不限于叶雕，竹编。” 第57章 新人入宫 “倒也是个有趣的。这名单给陛下看过吗？” “陛下身边的枯零说，这些事由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全权负责。” 皇后点头：“那就送去给贵妃看看吧，本宫记得，大公主要过生日了是不是？” “是娘娘，娴妃娘娘的意思是想要大办，方便给殿下招婿。” 皇后沉声道：“大办好说，但招婿难。最近蜀国皇帝有意给蜀国皇子结亲，最好的自然是我朝。” 朝阳垂眸不语，皇室子女最好的结果不过是留在国内找个新科状元探花什么的，但更多还是为了两国友好送出去和亲。 能用一个和亲公主解决的矛盾，为什么要伤民伤财打仗呢？ 不过更多时候，南王朝是不会采取这样的行为的，没别的，实力强。但近几年蜀国发展迅速，虽抵不过南王朝，但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为了两国百姓免受战火，有一些外交手段是不得不实行的。 比方说，联姻。 所以才有蜀国公主进宫的事儿，同样的，南王朝也是要送公主过去的，之前还能因为年龄问题推脱，但现在不行了。 据《南王朝·实录》记载，固合公主十八岁后，蜀国皇帝正式替三皇子求娶固合公主，南王朝皇帝万般不舍忍痛割爱，公主二十岁时与蜀国三皇子成婚，举国欢庆。 ?? 半月后，殿选。 “宗正寺卿李谷龙之女李依依，年十八。” “大理寺卿秦若之妹秦羽，年十九。” “门下侍郎周健之女周梦，年十八。” …… “户部尚书谢添之女谢萱，年十九。” “礼部尚书叶飞宇之女叶子薰，年十七。” 朝阳悄悄拍了一下皇后，皇后微微点头，这就是叶子卉的妹妹，不过挺有意思的，她姐姐准备之后的皇子选妃，她却过来参加皇帝后宫的选拔。 皇后一个侧头，朝阳会意，让清风顶上，自己去调查叶家的事。 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忙的就是这件事，她正在逐步建立起自己的势力，用来打探各个官员家的秘事。 她现在手底下已经有一些合适的人，在皇后哥哥，也就是大将军的地下室里进行特训已经初见成效，这次调查叶家的事也是他们的一次考验。 “朝阳。” 看着几个人乔装好出发的朝阳一回头看见了缓步向她走来的大将军。 大将军季文康家中只有一个妻子，给他留下一个儿子叫季昱，今年已经六岁了，季文康的妻子也已经死了六年了。 “大将军安康。” 二人并立而视，良久无言，最后是季文康率先打破无言的局面：“我妹妹还好吗？” “娘娘最近身体恢复的很不错，就是时不时思念将军和季公子。” “我妹妹在宫里，多亏了你照顾。” “大将军哪里话，娘娘是我主子，我侍候主子自是应该的。” “别这么说，你知道的，我妹妹一直没有拿你当下人，就连我……” “将军慎言。”朝阳往后退了两步，心里忍不住吐槽。 要死，这将军怎么事儿，虽然你帅气多金会疼人，还有一个听话乖巧的儿子，没有父母，妹妹跟我关系还好，实力还强…… 想哪儿去了！但是这个条件真的无法拒绝好不好……呜呜呜怎么办啊。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将军，我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娘娘身边离不开人，我先走了。” 说罢，不给季文康说话的时间夺门而出，回到宫里的时候，殿选还在继续，皇后见朝阳心不在焉的样子，有些担心还有些不解。 不就是让这丫头去一趟将军府嘛，怎么回来心不在焉的。得找哥哥聊一聊，看他是不是欺负朝阳了。 于是，在她殿选后接到哥哥的信，一下子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说，哥哥居然喜欢朝阳？还表达心意了？还把人吓跑了？ 我是不是该找朝阳聊一聊，但是入选嫔妃的宫宇还没定，太后那边还等着看呢。 皇后纠结了一下，还是决定问一问，毕竟离嫂嫂去世已经六年了，眼看着侄子也大了，对朝阳也是亲近，条件还是很好的。 “清风，朝阳现在在哪儿呢？” “回禀娘娘，朝阳姑姑去小厨房了，说是给您做一些牛乳糕，还有双皮奶，奴婢帮您叫她？” “算了，她一会儿也得来，你们去吧，本宫歇一会儿。” “是。” 等朝阳来的时候，皇后已经昏昏欲睡了，见她来了这才打起精神：“朝阳你来，我跟你唠唠。” 见皇后连贵称都省了，联想下午皇后收到宫外的信，莫不是为了大将军？朝阳有些忐忑，把点心放在小桌上，自己跪坐在下侧：“娘娘直说就是。” “那我就直说了，你对我哥哥，是什么想法？” 朝阳心下果然，弯眉轻蹙垂头不语。 “没事儿，现在咱们就是话话家常，有什么想法你就直说，有什么顾虑？我们父母早亡，你没有婆媳困扰；季昱那孩子也喜欢你，还懂事，我想哥哥跟你表达心意一定是经过他同意的；而且我们家有钱啊，我哥哥长得也算标致，我觉得我哥哥的条件，放在整个南王朝都是拔尖的，所以你的顾虑是什么？” 朝阳趴在皇后的膝盖上，轻声说：“我只是在想，以我的身份，陛下会放我去成婚吗？会不会连累到将军和娘娘。” 皇后顿了一会儿，把手轻轻抚在她的脸上：“我会和陛下谈谈，季家已经没有兵符了，他也该放心了。” 朝阳不语，说她对将军无情？那肯定是不能的，这些年将军对她如何她也是清楚的，但只能说是，有则是最好，没有……也不强求。 之后的几天，她依旧按部就班的习武培养自己的势力，娘娘和老阴比是如何谈得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之后老阴比来的次数多了不少，宝贝也送了不少，更多的还是滋补身体的药材。 朝阳总觉得娘娘和老阴比做了什么瞒着她的交换，但是不管她怎么问，娘娘就是不说。但是最近大将军派人给她送东西的频率增加了，不会……跟她和大将军的关系有关吧…… 第58章 新人入宫（2） “这个谢萱，就和她妹妹一样，都住在咸福宫吧就都封个常在吧一个芸常在一个萱常在，本宫记得娴妃的咸福宫还有位置。” “咸福宫是有，但娘娘，这个谢芸还是住绮玉殿吧。” 皇后转而想到了什么，点头应了下来。 “那林北就住在延庆宫吧，她家世不好，就封个答应吧。” “好” “这两个就去良妃娘娘宫吧，这两个还算乖巧，常在的位置就不错。” “好，啊对了娘娘，周家的那位周小姐怕猫，如果安排在荷怜阁和怜嫔住在一起怕是不妥。” “你说得对，那就去住南薰殿吧，本宫记得那附近没有养猫的妃嫔。” “是。”朝阳一一记下，在看到叶子薰的时候，把一张纸放到册子里递到皇后面前，“娘娘，那这个呢？” “这个还得斟酌一下。” 皇后看了看纸条上的内容，面色逐渐沉了下来，随即猛的一拍桌子，宫人非常迅速跪地：“好一个礼部尚书，宠妾灭妻虐待嫡女，本宫说怎么叶家大小姐在宫里那么爱吃点心，叶子薰，一个答应的位份，安排去绛雪轩得了。” “剩下的就看看哪个宫里有位置，然后剩下的几个就交给贵妃定吧，本宫累了。” “是娘娘，那微臣把册子去送给贵妃娘娘。清风清月，侍候娘娘就寝。” 朝阳到瑶华宫的时候，贵妃已经要准备睡觉了，穿着寝衣眨巴着眼睛一脸幽怨看着朝阳：“本宫都准备睡觉了，一定要今天弄吗？” “明天，太后娘娘要过目的。” 贵妃叹了口气，让人把灯再点上，披上衣服坐在桌子前认命开始看。 “对了娘娘，这位是皇后娘娘定在绛雪轩的。” “谁啊，礼部尚书家的庶女啊，绛雪轩绛雪轩吧，本宫记得离梅园挺近，倒还便宜她了。”贵妃挑眉，“行了，你赶紧回去吧。” “是。” 第二天太后看了看册子，在看到绛雪轩时候顿了一会儿：“这个是？” “这个是礼部尚书的庶女叶子薰，是个不好相与的，贵妃有意让嫡女叶子卉与二皇子议亲。”太后最信任的桂兰嬷嬷在一边补充，“太后，叶家宠妾灭妻虐待嫡女，老奴以为，皇后娘娘这么安排，想必也是为了挫一挫她的锐气，以免耽误之后给皇子议亲。” 太后点头：“皇后做的这个决策不错，啊对了，雨筠那孩子呢？哀家怎么没看见啊。” “甄小姐去了玉芙宫，是个贵人。” “嗯，雨筠住在那不错，那清净雅致，要不是她一心都是皇帝，哀家是真不想她进宫。” 桂兰嬷嬷笑道：“哎呦，谁不知道太后是最心疼甄小姐了，等她进宫了，就能多陪您喽。” “害。” 位份宫室定下来后，安排的教习嬷嬷和颁旨太监前往各户进行七天的教习，教习结束后就会带着各家小姐进宫，等待第三日参见皇后与各宫妃嫔，第七日就可以安排侍寝了。 这几天宫里各个部门都很忙，朝阳也是脚不沾地，从早忙到晚，这个宫里送些什么那个宫里添些什么都是要她过目的，内务府总管也是经常往栖梧宫来。 好歹忙完了，朝阳往床上一躺，倒头就要睡着。 “姑姑，外面给姑姑送了东西过来。”清风把东西放到桌子上，“据说啊还是那位送来的，具体是什么姑姑不拆开？” 朝阳叹了口气：“你们帮我拆吧，我真没劲了。” 清风耸肩，掀开盒子上面的盖子，不由地传来一声惊呼：“姑姑，是一些药，闻着还挺香的，姑姑不瞧瞧？” 朝阳翻了个身：“那就帮我收起来吧，我都忙好几天了，好不容易都结束了，可让我歇歇吧。” “好，那信我就放这边了，姑姑记得看，我先去娘娘面前侍候啦。” 朝阳轻声嗯了一声，挥挥手睡了过去。 等她睡醒已经是晚上了，她是饿醒的，揉揉饿瘪的肚子，赶紧起床往嘴里塞了一些点心，正好看到了一边的信。 “朝阳，我寻了些安神的药，还有一些缓解疲劳的药膏，你哪里不舒服就睡前抹上一点，第二天就不会疼了。那些人交给我你就放心吧，已经有几个能和昱儿打个平手了，相信不久就能用了。对了昱儿这段时间还问你，问你怎么这么久都没去，他都想你了。还有，我也是。” 朝阳把信按在胸口，企图平复跳动的心脏，嘴角无意识勾起，把信小心地放在梳妆匣最底下，在她和将军没有定下之前，这信一旦让别人知道那就毁了。 七天后，各家女入宫。 妃位以上的都准备了礼物给各宫送去，所有人的东西都是一样的，没有区别对待，基本所有人都很满意，除了绛雪轩的叶答应。 “公公，我家小主为什么住这么偏啊？” 眼看越走宫人越少宫宇越少，叶答应脸上有些难看，一边的侍女连忙往领路太监手里塞了一块银子，讨好似的问道。 谁知太监并不买账：“哟，小主这是做什么啊，奴才可不是那样人，您的位置啊是经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贵妃娘娘共同商议的，这因为什么奴才怎么知道啊，小主还是把银子留好吧，日后用银子的地方可多呢。” 眼看着叶答应脸上越来越难看，领路太监还是说了些好话：“小主放心，绛雪轩今年开春刚翻新过，东西也都是因为您入宫刚添置的，都是上好的东西。小主别看这绛雪轩偏了些但胜在雅致，附近还有一个梅园，都是红梅，冬天看可好看了。咱们陛下是个喜欢梅的。” “这儿就是绛雪轩了，过一会儿各宫娘娘会送些东西给小主，小主就在宫里等着，千万别乱跑，免得给各宫娘娘留下些不好的印象。” “劳烦公公了。”叶答应虽然还是因为住处偏僻有些不爽，但她还是恭敬把人送走了。 她也知道，这些领路太监都是内务府指派的，内务府都由内务府总管管，而总管都归那位传说中的朝阳姑姑管，无论得罪哪个对她日后承宠都没有好处，更别提那位朝阳姑姑比她位份都高了。 第59章 追忆往事 “娘娘，各宫小主都住进去了，东西已经按照您的吩咐陆续送到各宫，除了绛雪轩那位有些不满其余都很顺利。” 皇后点头：“这宫里马上要热闹起来了，希望明年宫里能多添几个皇子公主才好。” “老，陛下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娘娘宫里，或者去几个需要联系的妃嫔宫里，现在既然有个谢芸，想必陛下第一个宠幸的就是她了。” 皇后摇头：“也不一定，太后娘娘家的筠贵人文静温婉，家世好，还是个贵人，陛下之后应该会第一个去她宫里。” 朝阳眨眼：“去宫里？不是抬去龙霄殿吗？” “陛下今年三十多，还年轻呢，让他走走也行。”皇后头也没抬，接着看手里的册子，“对了朝阳，这段时间开支有点大，等皇子选妃结束后想办法省一些，皇家纵使富裕也不是能随便挥霍的。” “是，不过快夏天了，各宫的冰定是不能少的，等入暑了陛下应该就去避暑山庄了，到时候就凉快了。” “是啊，又是一年夏天了。”似是想到了什么，皇后抬头看向朝阳，“这是你来的第十一年了。” 朝阳沉默低头，十一年，她记得她刚穿越的时候才十九，刚上大学，如今都三十了。 十一年，她学会了什么？ 打人，杀人，认毒，下毒，易容，缩骨，隐藏行踪，打探消息，还有怎么管理人，怎么伺候人。 这些是一个大学生应该学的吗？ 但是她不得不学，不学怎么在这个朝代活着？不学怎么一步一步往上爬，只有往上爬，够到更高阶层的人才能保命，才能有话语权。 所以，当时还叫青木的枯零教给她第一节课，叫喜怒不形于色。 “朝阳，本宫已经和陛下说好了，我们季家将所有兵权上交，季家军打散并入军营。” “娘娘……” “不只是因为你和哥哥的事，陛下的皇位越坐越稳，季家就成了出头之鸟，这件事也是本宫和哥哥共同商议的结果。”皇后嘴角含笑，“你和哥哥的事陛下已经答应了，秋天订婚，但是别想着订婚了就不用来宫里，本宫还是离不开你的。” 朝阳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的一时间有点转不过弯，站在一边左看看右看看，嘶……我刚才是不是回顾我悲惨的十一年来着，怎么就突然订婚了？ …… “朝阳？朝阳？” “啊？娘娘，您刚才说什么？” “本宫说，陛下今晚来宫里吃饭，你要是不愿意见就去贵妃宫里躲一躲，本宫见你每次见陛下都跟见仇人似的。” 皇后端坐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舒展着眉头嘴角含笑，梨涡若隐若现，屋内果香萦绕，朝阳就喜欢这幅场景，这样皇后才跟自己更近一些，更真实一些 “娘娘，我才不走呢，免得陛下欺负了娘娘去。”朝阳嘴角含笑，坐在皇后脚边，“娘娘，我最近打听到，大皇子和秦家小姐在书塾相谈甚欢……” 等皇帝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主仆友善的样子，他这才注意到，这主仆俩还都有梨涡。 “陛下驾到！” 皇帝正想多看一会儿呢，谁知道让身边的太监一声通报惊着了，屋里的两个人也马上起身毕恭毕敬行礼，挑不出任何错处，但就是……疏远。 皇后从未如此对他笑过…… 不，也是笑过的，幼时一起念书时这般开心过，那时他们一起读书，一起打马球，一起游湖赏花。 但老将军去世半月后大将军继承衣钵走马上任，她又在三年孝期一到嫁入东宫，这一切连在一起，等他再见到皇后，就是他们的典礼上，那时的她笑的让人挑不出问题。 当时的他满心都是娶到自幼喜欢的人，忽略了她真实的想法。 “阿娅……” 皇后顿住，抬手让宫人都下去，坐在桌子前面色不改：“陛下用膳吧。” “阿娅，朕……朕知道这么多年委屈你了，朕……” 皇后依旧是那副贤良的样子，脸上带着浅笑给皇帝夹了一块菜：“陛下说的是哪里话，臣妾是一国之母掌管后宫，有什么委屈的。” “阿娅，当年大将军走马上任真的不是朕去和父皇说的，我们的典礼也不是朕去请命的。这么多年你一直怨朕，朕心里都明白，所以朕一直都在弥补你，朕……” “陛下。”皇后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了，笑容落下的时候倒有种不同于皇帝的威严，但让皇帝觉得心里发慌，“陛下今儿是一定要和臣妾翻旧账了？” “阿娅……” “陛下若要翻旧账，那臣妾就跟陛下翻一翻。” “陛下跟随父亲和哥哥习武多年，也就是因此臣妾与陛下相识。之后陛下与先皇说希望臣妾跟您一起到皇家书塾念书，臣妾来了。” “臣妾十二岁的时候，第一次面见先皇，先皇与父亲谈笑，说要将臣妾许给陛下，陛下并未拒绝相反欢天喜地，从此臣妾与陛下的名字捆绑在一起。那年陛下十五岁。” “臣妾十六岁那年父亲战死沙场，臣妾跪在御书房外两天两夜，希望先皇派人将父亲尸首运回京城安葬，先皇不应允。陛下与先皇在御书房谈了一天，一天后先皇松口，但要哥哥领兵上任，那年哥哥十八岁。” “陛下还记得哥哥走的那天是什么日子吗？” 皇帝低头不语，皇后依旧平淡的说出口：“那天是臣妾十六岁生辰，整个将军府只有臣妾一人。” “哥哥在前线厮杀三年，臣妾好不容易掰着指头数着日子守着哥哥回来，但没等来哥哥，却等来了赐婚的旨意。他接到消息就驾马往回赶，却还是没能送臣妾出嫁。那年臣妾十九岁，哥哥二十一岁” “臣妾嫁给陛下没多久，先皇驾崩，陛下继任与此同时发现臣妾怀孕，有了铮儿，那年臣妾二十岁。哥哥二十二岁” “之后陛下又马不停蹄给哥哥赐婚，哥哥成婚没多久就又出去打仗，嫂嫂一人独守空房，她那年也不过十八岁，独自撑起一整个将军府正如当年的臣妾。” “哥哥三十二岁的时候，才有了昱儿，但是没多久嫂嫂就病逝了，哥哥也交了虎符打算留在京城。” 第60章 合宫觐见，枪打出头鸟 “这些是陛下知道的，那臣妾就跟陛下说说您不知道的。从哪里开始说起呢？” “就从进书塾开始吧，臣妾进了书塾就饱受流言，他们说臣妾是仗着陛下的面子进的书塾，说臣妾自作多情，陛下日后怎么会与一介武夫之女在一起。这样的话臣妾从小听到大。” “哥哥离开京城后，虽然将军府还是将军府，但下面人早就心思活了，虽说是三年孝期，但臣妾利用这三年将将军府上上下下清洗了一番，陛下知道臣妾当时是怎么挺过来的吗？” “嫁给陛下没多久陛下登基，紧接着臣妾怀着铮儿替陛下管理后宫清除宫中他人眼目，没多久贵妃等人入宫，陆陆续续都有了子嗣。但这些年后宫都是臣妾管的。” “十三年前，陛下无意间发现臣妾与如答应之间的关系，自此陛下利用臣妾的体质排查穿越女，十年前朝阳出现了，陛下对朝阳半试探半利用，在知道朝阳可以制约穿越女的数量之后不加收敛，利用臣妾、朝阳和穿越女达到陛下改善民生的目标。” “臣妾自以为，不管是太子妃还是皇后甚至是皇子公主的母后，臣妾都做的尽职尽责。唯独是女儿，妹妹，臣妾不称职。陛下以为呢？” 皇帝良久没有说话，最后饭也不吃了，直接到偏殿歇下了。 朝阳见皇帝去偏殿了，一进屋就见皇后面色如常吃着饭，但感觉索然无味。 “娘娘……我去给娘娘下碗面？加一个荷包蛋？”朝阳小声问道。 “行，你去弄吧。”皇后也是累了，清风清月带着人把菜都撤了，又重新泡了一壶茶放在桌子上。 朝阳在小厨房忙着，她在外面也听到了一些，但不清楚，总归是娘娘和皇帝聊的不愉快，什么多少岁多少岁的。 她对娘娘的往事知道的也不多，只打听到当年二人成婚的时候，是刚出三年丧期，据说大将军当时都没赶回来，娘娘一个人上的花轿进的东宫。 然后就是先帝驾崩，皇帝登基娘娘成了皇后…… 这些年娘娘统管后宫肯定受了不少委屈，都是皇帝那个老阴比害得！ 她还记得自己开始管理宫人的时候也是仗杀了不少作威作福的，娘娘那些年身体不好也是因为过于操劳吧，都怪老阴比！ 等朝阳做完面，皇后已经睡着了，这碗面最后还是进了清月的肚子。 自那天之后，皇帝就没再进过后宫了，只不过答应大将军可以经常进宫看皇后，但不能瞎逛。 每次大将军进宫皇后都让朝阳陪着，这一来二去不少人知道了二人的事儿，这不，有好信儿的过来道贺了。 “姑姑，姑姑，我们听说姑姑要同大将军定亲了？”几个小宫女围住朝阳，七嘴八舌问着。 屋里是皇后接见各个新入宫的妃嫔，朝阳被围在外面，此时阳光正好透过树影细细碎碎撒在她的罗裙上，照在她绯红的脸颊，廊檐下挂着的鸟笼正清脆叫着。 “等事情定了，请你们吃喜糖。”男人的声音从宫门口传来，几个小宫女忙不迭的散了。 “将军怎么这时候进宫了，这时候各宫小主正在屋里呢。”朝阳脱了身，站在门槛里同季文康说着。 “昨夜睡不着在院子里做了这个，就想早点给你送来，一会儿我就回去了，今天得带着昱儿去放风筝，之前答应他了。”季文康将一个木簪子递给朝阳，“虽然是木头的，你放心，日后我再给你买更好的，给你买银的买玉的，可好？” 朝阳低着头接过簪子，手指接触到他掌心的滚烫，那热度仿佛直达心底：“木头的就好，结实。” 季文康往前走了两步，二人的距离更近了，只隔了一条门槛：“朝阳，陛下应下了，等皇子选妃结束后，就给我们赐婚。你……你可欢喜？” 良久，才听到朝阳轻轻的一句。 “欢喜” 仅仅是两个字，便使季文康止不住笑意，一只手背后摩挲着扳指，另一只手垂在身侧，只是低头看着朝阳。 不远处几个小宫女你抓着我我抓着你，激动的脸都红了：“朝阳姑姑笑了！！你看见没有！” “看见了看见了，我还看见姑姑脸上的梨涡了，啊！！！！也太可爱了！跟平常的姑姑都不是一个人好不好！” “哎呀呀，这下姑姑可是苦尽甘来啦，走走走干活去，干不完活姑姑还得骂咱们。” 这边季文康和朝阳又说了两句话，朝阳就忙着赶人了：“将军快走吧，过一会儿各宫小主就该散了，将军不是后宫的人，怕是麻烦呢。” 季文康也知道，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朝阳小跟了两步，最后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宫墙处。 “咳咳，姑姑，一会儿各宫小主该出来了要不咱……收敛收敛？” 朝阳回神，略微窘迫的咳了两声，又恢复以往的样子，看着面前几个嬉皮笑脸的小宫女佯装生气：“你们几个是越发没规矩了，连我都敢打趣，看我不收拾你们的。” 几个小宫女自然是知道朝阳不过是开玩笑的罢了，几个人嬉嬉笑笑小跑着走了，朝阳嘴角含笑低着头进屋重新站在皇后身后。 见她头上多了个木头簪子，皇后就知道是哥哥来过了，本来打算散了的，结果良妃这个时候提到了朝阳。 “娘娘，臣妾听说朝阳要和季小将军定亲了？还是朝阳有福气，不过是贫民出身进宫做宫女，谁能想到现在都能嫁给将军作将军夫人了。” 几个妃子脸上的笑意淡了些，贵妃更是直接冷笑出声：“良妃妹妹还真是管的够宽呢，且不说这是陛下的旨意，就单论这事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啊……本宫忘了，良妃妹妹当年可是对季小将军心仪许久，若不是……” “你在胡说些什么！”良妃脸色一白，忍不住出声喊道，但是刚一出口就后悔了，她吼得是贵妃，丞相嫡女，自己不过是一小官家的庶女，既不得宠又没有皇子傍身…… “臣妾失言，贵妃娘娘恕罪。” 良妃忙不迭地跪在地上，也不顾下面刚入宫的新人是否在看她笑话，她现在只想保命。 第61章 枪打出头鸟（2） 贵妃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不慌不忙轻轻吹了吹：“皇后娘娘，这满宫的茶除了太后娘娘那也就您这最好了，这茶香真是不错，臣妾倒想跟您讨点过去” 皇后笑了笑：“好，等你走的时候本宫让朝阳给你包几包。” “那就多谢皇后娘娘了。”贵妃看都没看跪着的良妃一眼，不是和静妃问着二公主的情况，就是关心淑嫔的身体。 “对了朝阳啊，本宫对你做的那个茶包甚是喜爱，你到时候可要多给本宫包一些，本宫的母亲也是尤其爱喝呢。” “承蒙贵妃娘娘与丞相夫人抬爱，微臣稍后就多给娘娘装一些。” 丞相夫人也喜欢喝……丞相夫人是皇帝登基以来第一个诰命夫人，在京城王孙贵族中都是极有话语权的，若是让她知道自己针对朝阳……良妃只感觉身子软了些，语气也软了些，更带些诚恳：“娘娘，臣妾知错了，求娘娘宽恕臣妾吧……” “良妃，你嘲讽的是陛下亲封的带品领事宫女，而且……你和她一个位份。这就像……你嘲讽了静妃，或者……娴妃。” 良妃真是有口难辩了，这今天是怎么了啊，贵妃怎么就揪着她不放了，以往……以往她也确实没有在这么多人面前说朝阳的坏话…… 真是莽撞了，她这个脑子怎么突然犯病，朝阳是皇后的人又是皇帝钦点协助管理后宫的人，她嘲讽朝阳不就是在打皇后皇帝的脸，这要是不计较也就罢了，要是计较起来这就是大不敬…… 到时候先不说对自己的影响，就算是对三公主，对自己的母家那都是天大的祸事啊。 在良妃心里，季文康一直都是她可望不可及的白月光，他英勇潇洒，温润如玉却极有分寸。 他第一个妻子也就罢了，那是陛下指婚的。但他与朝阳的婚事是他主动求来的，原来明月也是会下凡的…… 她不爱皇帝，或者说这整个后宫都没有多少人真正将皇帝放在心上，她心中只有季文康，但现在告诉她季文康又要成婚了，还是主动请旨，她真的接受不了，所以一时上头在这么一个场合公开刁难。 现在想来只是追悔莫及，怎么就让情绪冲昏了头脑…… 皇后看也差不多了，是时候了：“行了，良妃逞一时口舌之快不想犯错，从今天开始良妃闭门思过一个月，罚一个月俸禄小惩大诫。” 良妃心下安了些，只是禁足罚些银子，日子稍微过得艰难一些，总比影响孩子母家强。 底下坐着的小主们也都了解这宫里谁该惹谁不该惹了。 她们回宫的路上心思各异，也大致知道了后宫的形势。 “除了那个良妃，其他的人都还挺团结的。”谢芸带着宫女走在回绮玉殿的路上，心里盘算着之后的路该怎么走。 “对了，我那个姐姐住哪儿了？” “回小主，萱常在现在在娴妃娘娘的咸福宫住。” “娴妃娘娘……”谢芸回忆在栖梧宫见娴妃的样子，似乎是个不太说话的，只有贵妃提到她她才淡淡看了良妃一眼。 “小主，娴妃娘娘是个好相与的，小主不用害怕。小主若想去见萱常在，直接去便是了。”走在谢芸另一侧的小宫女是宫里分下来的，这对她来说是个机会，一个向上爬更靠近朝阳的机会。 谢芸斜眼看了一眼那个小宫女一眼没说话，只一个眼神，谢芸带进宫的侍女就把那小宫女挤到一边：“这位姐姐，小主身边就交给我们吧，毕竟我们是小主带进宫的贴身侍女。” 小宫女被推了一把也没觉得有什么：“你这话就不对了，怎么说我也是由内务府精心挑选分给小主的。大家都是为了主子好，从哪儿来重要吗？” 她更关心的是谢芸的意思，但她并没有见谢芸有什么动作，只是带着人往前走。 小宫女没再说什么，只是低头垂眸跟在她后面，她今年刚到绮玉殿，只是听出宫的姐姐说绮玉殿的历任主子都比较特殊，但都活不久。 她想往上爬最要紧的就是成为绮玉殿主子身边信任的人，然后给朝阳姑姑递消息，当好那把刀。 林北被皇后留了下来，无非就是因为她的家世是入宫的人里最低的，但偏偏她又会别人不会的东西，如果能好好利用，不见得就比穿越女差。 朝阳去给贵妃包茶叶和花茶了，不在屋里，也不知道皇后她们聊了些什么，只知道林北出来的时候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跟着静妃和淑嫔回了延庆宫。 “娘娘，茶包已经找人给贵妃娘娘送去了，您今天还没吃药呢。” 皇后揉着眉心：“端来吧，我一会儿喝完药睡一会儿。” “好” 到了第七天，新入宫的小主可以进行侍寝了，朝阳也带着人过来安排侍寝的事儿。 “姑姑，陛下今天没翻牌子。”小太监端着绿头牌一脸惶恐。 “没翻？也没说去哪个娘娘宫里？” “没有。”小太监脸上全是苦色，“姑姑，陛下前段时间进后宫都是直接去皇后娘娘或几个有皇嗣的娘娘宫里。这新人都来了，陛下总不能还……”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我去看看。” 朝阳皱着眉往龙霄殿走，在门口看到了许公公。 “哟，朝阳怎么来了？” “陛下还在批奏折？没说今晚去哪个宫里吗？”朝阳和许公公站在一起，略微皱眉。 “最近陛下忙着关心农事，这几天都没睡多久。我也知道你负责这后宫杂事不容易，别说你了太后娘娘身边的姑姑都问我好几次了。”许公公叹了口气，“要不，你进去问问？枯零在里头呢。” 朝阳点头，进了屋迎面就看见站在皇帝身后的枯零，两个人交换个眼神，朝阳跪在地上：“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 皇帝头也没抬：“怎么了？” “陛下，今晚新入宫的小主可以侍寝了。” 皇帝笔一顿，随即接着批奏折：“你决定吧。” “朝阳不敢揣摩圣意。” 皇帝抬头看了朝阳一眼：“朕是真的要你帮朕做个决定，这新入宫的朕又不了解，也不关心，谁都行。” 朝阳在心里掂量了一下，这一批入宫的论家世论长相顶尖的自然是太后家的筠贵人。 果然，这个提议一出，皇帝就同意了，当天晚上就去了筠贵人的玉芙宫。 第62章 穿越女的小心思 绮玉殿的芸常在早早就知道了皇帝今晚的去处，有些失望的让人熄了灯躺在床上，守夜的小宫女坐在地上，撑着脑袋昏昏欲睡，殊不知身后的主子久久睡不着。 “雨露。” “主子”芸常在声音虽然轻，但是守夜的小宫女立马就捕捉到了，跪在地上掀开帘子，“主子怎么了？” “你在宫里待多长时间了？” 雨露就是之前合宫觐见被她贴身侍女推了一把的那个，她也没记恨芸常在，毕竟……这位能活多久还不一定呢。 “奴婢入宫两年多了，今年刚到绮玉殿。” “那你之前是在哪个宫里当差的？” 雨露摇摇头：“您是奴婢第一个主子，奴婢之前在花房当差。” 芸常在点点头,心里也有了些打算。 没过多久，芸常在的陪嫁丫头玉珠发现自己失宠了，反倒是叫雨露的成了她的贴身侍女。 “哎，看见雨露了吗？” “玉珠姐姐，方才小主让雨露姐姐去点心局拿些糕点。”玉珠点了点头转身欲走，就听身后的两个小宫女窃窃私语。 “最近小主好像什么事都让雨露姐姐去做呢。” “废话，小主进宫就带了玉珠一个，偏偏这位还是个眼高于顶的，惯不把咱们这群宫女放在眼里，咱们雨露姐姐可是从朝阳姑姑手里的司女局出来的，她也想跟雨露姐姐比？” 玉珠抿了抿嘴，心中闷着一股气就往外走，刚离开绮玉殿就看见拿着食盒往回走的雨露，她扬了扬下巴一把拿过食盒：“这东西我给小主拿进去就行。” 雨露也没和她争辩，只是笑笑随她去了。 在屋里等着的芸常在抬眼看见玉珠进来，微皱眉头：“怎么是你，雨露呢？” “小姐，这种事儿交给奴婢就好了，雨露姐姐是宫里的人，哪里有奴婢熟知小姐啊。”玉珠脸上挂着笑，但言语里都是试探。 不提这个便好，一提这个芸常在就满是不快，她又不是原身那个没出息的，而且本身的性子和原身又相差太大，培养一个属于自己的心腹至关重要。 别跟她提什么旧时主仆情分兄弟姊妹情谊，她要是在乎这个，能千方百计入宫吗？虽然过程是坎坷的，结果是好的不就成了，更别提她身上还有系统了，虽然总是能量不足发了任务就没动静了。 芸常在有些头疼，人家的穿越生活过的有滋有味，怎么她这么艰难，但是不管如何，玉珠是不能用了。 “去把雨露叫进来，我有事问她。” 玉珠抿了抿嘴，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出去了。但和雨露擦肩而过的时候，玉珠非常明显地看到她自得的眼神和嘲笑的笑，气得她回到屋里就砸了一个茶杯，最后还只能自己收拾。 “主子” “雨露啊，你知不知道在后宫里，除了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还有谁比较得宠，是能在陛下面前说上话的？” 雨露转动眼珠子想了想：“若只论各宫的娘娘小主，那只有娴妃娘娘了，娴妃娘娘膝下有大公主，是陛下登基后第一位公主。若算上后宫所有人除了娴妃娘娘之外便是后宫第一女官朝阳姑姑，与妃位同品，朝阳姑姑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可以同陛下身边的枯零公公相比。” “枯零公公？” “回禀小主，枯零公公虽叫公公，但并不是太监。陛下身边的太监不少，但枯零公公是唯一一个可以随身侍奉的。” 芸常在点点头心下思量了片刻：“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我那姐姐现在就住在娴妃娘娘宫里？” “是啊小主，小主是想……”雨露马上明白芸常在的意思，“奴婢这就去库房拿些东西跟小主一同去拜访娴妃娘娘和萱常在。” 而正在和萱常在下棋的娴妃听说绮玉殿的人来了，稍稍思索一番就知道她什么意思，推说下棋累了，让芸常在直接去偏殿两姐妹凑在一起说说话就得了，她可没兴趣见她。 芸常在知道娴妃不想见她也不自讨没趣，和萱常在寒暄了几句放下东西就走了。 这条路不行还有别的路，不是说还有那位朝阳姑姑嘛。 这边的朝阳正因为刚刚知道的消息还没消化过来。 或许是金手指升级了的缘故，她现在能非常准确的知道谁是穿越女，而且她还能知道皇后娘娘身上系统的一言一行。 因此，她也知道所谓穿越所谓系统的真相。 什么女帝系统，就是个骗子，它寄生在皇后体内，以人的生机和国家的气运为食，像芸常在身上的那个子系统，除了会蚕食她的生机，但凡和皇帝同房，还会吸取皇帝的生机，进而吸收国运。 至于穿越，那个狗比系统在别的时空随机选一些人，不是让她们出车祸就是溺水或因高空坠物昏迷，然后把她们的意识拽到这个世界来给予她们养料，而原主的意识暂时被压制，但若肉体死亡，不管是原主还是穿越者的意识都会消散。 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只要在晴天新月那天，穿越者自愿放弃现在的生活回到原世界，她的金手指就能送她们回去，代价就是她得昏迷三天。 三天昏迷换两条人命两个家庭，值了。 于是在芸常在找到朝阳的时候，她马上把这件事和芸常在说了，芸常在也非常愿意，谁会放着现代生活不过到古代过没网没游戏没电视剧的日子啊。 皇后身上的系统虽然已经通过子系统知道二人达成的交易，但它束手无能，它没有那么多能量，而且……若是能量耗尽了，就惨了。 朝阳也把这事儿同皇后讲了，但皇后只是摇摇头：“那边已经把本宫的身体埋了，现在应该已经是一副枯骨了，原身的意识也已经被系统蚕食尽了，就留在这儿吧，也挺好的。你呢？你不想回去吗？” “娘娘，我自幼父母离异，他们都有了各自的家庭，我……我对他们并不重要。我留在这儿也挺好的，这儿有娘娘，有清风清月，还有……还有那么多重要的人。” 皇后满眼温柔抚了抚她的脑袋：“你们的婚宴我想，得再等等了，季家交了兵权不假，但不管怎么说这朝堂还是不太平的。” “没事儿，那娘娘，我的事儿要告诉陛下吗？” “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都好。” 朝阳点头，第二天告诉了皇帝，她想着，自己现在有了这个金手指，总不能再让皇后受累了。 第63章 世家和皇室（1） 果不其然，皇帝知道了这件事后别提多高兴了，之后的日子也是安安稳稳。 芸常在在第二个月的新月回了自己的世界，真正的谢芸回来后被皇帝安排到了别的宫宇，雨露和玉珠也一直跟着谢芸。 林北的天赋被皇帝知晓，也知道她并不是穿越女的身份，对她没有多少提防，但孩子是不能有的，林北也知道皇帝对她只是利用，希望她能为朝国的百姓谋些福利。没有宠爱她也不恼，和工部的人研究改造农具，还发明了许多小玩意提高了民生。 林北的出现也让皇帝不再拘泥于穿越女，而是思索办学堂的事儿。 但学堂一直受着几家悠久的世家把控，为此风波不断。 “砰” 这已经是御书房砸碎的第七块砚台了，还是为了办学堂。 “这个不同意那个也不同意，朕倒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天下是由那些世家做主了，枯零！去把那些人的小秘密都给朕翻出来，一个一个给朕查！” “是” 今儿是静妃侍候，她站在一边为皇帝收拾着混乱的桌子和被打落在地的奏折：“陛下息怒，这天下终究是陛下的天下，他们都是臣子，陛下想做的事儿放手去做就好了，如果他们不听话，那就杀咯。” 皇帝斜眼看了一眼低头的静妃，顷刻，一个巴掌扇过去。 静妃赶紧跪在地上：“陛下恕罪。” “二公主这几天功课怎么样啊？朕怎么听说她总是和几个世家的公子小姐出去玩啊。” “公主……公主毕竟年幼，贪玩些也是可以规劝的。” 皇帝只是冷眼瞧着，从一边的盒子里掏出一个本子，砸在了静妃的头上，顷刻，静妃发髻松乱额角也被砸出血迹：“你自己瞧瞧吧，你养出来的好女儿！” 静妃赶紧捡起本子，翻开两页脸色惨白，只感觉眼前阵阵发昏，不孝女，怎能做出如此丑事！ 前几日，二公主和几个世家小姐出去游船，不料中了计被下了药，晕倒后被人扒光了衣服瞧了个遍，人家把她身上哪里有颗痣都记得清清楚楚并大肆传扬。 如此奇耻大辱，若换成旁人早就羞愧万分把那混东西杀了，谁知二公主昏了头了偏要下嫁给世家公子，说什么两情相悦。 近几个月皇城中谁人不知皇家和世家关系不好，此时传出这种话，也难怪皇帝大发雷霆了。 但这事儿总感觉哪里怪。 静妃一直安守本分，怎么会在皇帝面前说出那种话？ 她养出来的二公主虽然贪玩些，但不是那种会在外面随便吃东西的人，她随身带的侍女呢？就这么任由他们欺凌公主？ 两情相悦这谣言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朝阳带着疑问，奉旨去查，这不查不知道，一查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姐妹扯头花啊。 二公主是有心仪之人不假，但绝对不是世家子弟，而是科举选上来的探花郎许氏，但那许氏不是什么好东西，早早和世家勾结到了一起，游船那事儿也是他一手策划的，目的就是为了傍上世家官运顺畅些。 这其中朝阳还查到了三公主的手笔。 三公主和那个许氏也有关系，药就是三公主下的，毕竟谁会对自己的亲姐妹设防呢？ 那谣言也是假的，其实是三公主养了鱼，不仅和探花郎有关系，还和两个不同世家的嫡子私下来往亲密，游船一事发生后，二公主自然知道的三公主下的药，二人私下争吵之时二公主就把这件事儿抖了出来，结果被身边的侍女听到了，那侍女也是个不简单的。 南王朝世家根深蒂固的共有三家，李家，周家，还有陈家，三家以一种微妙的关系维持着平衡。 二公主养的鱼，一位是周家嫡系嫡子，一位是旁系嫡子，而那报信的侍女，是陈家嫡系庶子的人，是他千方百计插进宫里的。 这个消息传进陈家的耳朵里可不得了，当天晚上就被世家传遍了，自家的宝贝出了事儿，还是被他们瞧不起的皇家女儿耍了，这下可不得了。 三公主慌乱之下把这儿事儿安在了二公主头上，她和良妃是这么说的：“左右二姐姐的名声也臭了，舍弃她一个换我的好名声怎么不行呢？” 良妃一听这话人都傻了，但她只能有这么一个女儿了。当年生下她以后大出血，堪堪只保住了一条命但之后不能再有孕了。她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个女儿身上了，所以她也就帮着瞒下这一切。 她这边是瞒过去了，但二公主那边可不得了，她知道京中传闻之后急火攻心晕了过去，静妃怒气冲冲找到二公主的时候，她已经悬梁了，多亏发现及时救了下来。 静妃听着女儿哭诉，气的带人找到良妃和三公主，说什么也要撕了三公主那张嘴，两伙人在后宫闹闹哄哄。 皇帝知道了原委没闲着，在前朝把知情人士都收拾了一遍，世家的那几个欺辱二公主的，轻则流放重则入狱，如此，世家和皇室的矛盾彻底激化。 太后知道这事儿也坐不住了，特意把皇后叫了过去：“皇后啊，什么事儿都换个角度，他们说二公主身上哪里有个痣就一定有了？” 皇后一下就明白了太后的意思，马上派人也把这话传出去，谁说二公主有痣有胎记的，拿出证据来啊，大理寺判案子还要证据呢。 同时朝阳把世家那些见不得人的闺房事儿以话本子的名头向外宣发，虽说有些登不得台面，但百姓喜欢看啊，这种事儿非常能打发他们农闲时间。 “他们自诩读书人，光明磊落，好面子，我就偏偏把他们的面子扯下来，放在地上踩。他们的面子，不过是我的鞋垫子，这么糟蹋皇家子女，真当皇家没有人啊。” 朝阳骂骂咧咧坐在水云阁最高层看着底下人传来的消息。之前就有提到，她正在建立自己的势力，那什么地方收集到的消息最多？自然是酒馆、茶楼、以及青楼了。 朝阳麾下的青楼名叫烟云楼，茶馆叫水云阁，还有一个情报组织叫风耳，有了这三个地方，基本京城所有的小秘密她都能清楚。 当然了，这么快的建立自然有皇帝的支持，只凭她一人，还是很难这么快就建立起一个这么大规模的情报线。不过嘛，风耳的高层都是朝阳的人，人总是要留一些后手的。 第64章 世家和皇室（2） “啧啧啧，这些世家真会玩，你看看这族长，一大把年纪了还学人家酒池肉林，真是担心自己活久了。” “还有这个，还翻牌子，真当自己是皇帝啊，皇帝还不天天去后宫呢。” “不是读书人嘛，这玩的也太花花了，啧啧啧真是有辱斯文。” 朝阳皱着眉咧着嘴，一边看八卦一边忍不住发出感叹，那边还不忘吃着小葡萄，跟在宫里的时候判若两人。 “主子……” “进来”一听有人，朝阳马上回到稳重的样子，“什么事儿？” “周家来人了，希望买断关于周家的话本子。” “回了他们，不卖。” “是” 朝阳摸了摸手里的银票，嘴角那是止不住的上扬：“虽说士农工商，但是这钱也太好了吧，哈哈哈哈哈哈……有了这笔钱，就能给边疆的战士冬天都换身新棉衣了，哎呀美滋滋。” 皇帝拿着那一沓银票也是高兴地不行，连夜叫来季文康，让他回忆谁是个能重用的，拿钱给将士们做新棉衣，棉花必须用新棉。还要他们多买些粮草囤着。 “那些都是南王朝的英雄，我们不能亏待他们。” 提到周家，皇帝就想到了学堂的事儿：“还想买断，只卖他们周家的话本子，就足够抵得上那些贫寒子弟一年的束修了。对了朝阳，朕让你办学堂的事儿，怎么样了？” 朝阳摇头：“回禀陛下，事情不顺利。地方倒是还好就是京城，尤其的不顺利，微臣调查还发现，近些年科举有漏题的情况，只要三万两白银，就能拿到三分之一的卷子。” 皇帝皱眉，这段时间和世家打擂台他是三天没合眼，中间穿插的弯弯绕绕实在是太多了，世家的朝臣，朝臣和后宫，世家和后宫，弯弯绕绕乱七八糟。 “陛下，微臣查到，陈家的背后，是州王。” 枯零此时的一个消息打破了表面的平静。 南王朝历来皇室子嗣凋零但能干者居多，先皇一共三个儿子，皇帝，州王，闲王。 州王和皇帝都是太后所生，闲王是先贵妃所生，闲王不受皇帝喜爱，为人荒唐对自己还没有一个清楚地认知，皇帝登基之后意图谋反，但被枯零杀了。 州王与皇帝才干不相上下，二人不同之处在于，州王重感情，皇帝胆识更大，先皇斟酌之下还是将皇位传给了皇帝，但给州王一个富饶之地当做封地，保他后代衣食无忧。 人悠闲日子过多了，就开始肖想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州王，朕的好弟弟啊。”皇帝靠在龙椅上，手指敲着把手，良久才问出声，“母后，知道吗？” 枯零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跪在地上。 皇帝瞳孔微沉，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自嘲在空旷的屋子里响起：“是了，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呢，谁当这个皇帝，她都是太后。” 朝阳跪在地上没说话，等着皇帝消化好情绪发话才站起来。 “世家的秘密你们二人再去探，朝阳，安抚好二公主的情绪，还有三公主，她不是喜欢那个探花郎吗？那就赐婚吧。” “是” 探花郎许氏想的挺美，一边巴结着公主，一边又讨好世家，但他却忘了一件事，驸马是不能入朝为官的。 之前长公主驸马为官那是为了辅佐陛下，自从陛下皇位坐稳了，人家不是早早辞了官陪着长公主游山玩水嘛。 至于二公主……这个心结怕是很难解开了。 三公主听说皇帝赐婚她和探花郎，气的当场就把屋里的东西都砸了，那探花郎她根本看不上，只不过是听说二公主喜欢，她就要抢到手罢了。 她觉得只有世家那种嫡子才能配得上自己公主的身份。 朝阳听说这件事只觉得奇怪，加上已经有快一年半的时间没出现穿越女了，起了疑心亲自走了一趟。 这不去不知道，一去真是给自己好大的惊喜，原本皇后身上的系统不知道什么时候攒够了能量，转移到三公主身上了，而且能量不多。 朝阳没迟疑，确定的那一刻就赶紧去找了皇帝，此时的皇帝正在陪怀有六个月身孕的周贵人，就是住在南薰殿的周梦，因为有孕已经被晋为贵人了。就等孩子生下来升嫔 忘了说了，这一年多时间，后宫一共添了两位皇嗣，一位是贵妃娘娘生的四公主，一位是怜妃，那位蜀国公主，和贵妃一前一后也生了一位公主。 皇帝听说自己的三女儿现在是个穿越女，久久没有缓过神来，最后只能强忍眼中悲痛让朝阳想办法把女儿找回来，如果实在找不回来……那便……留个全尸好入皇陵。 朝阳也没心慈手软，直接把三公主绑了，就绑在她的床上，等她一睡醒发现自己被绑了起来人都傻了，当她看见朝阳的脸更是怒从心中起破口大骂：“你个小贱蹄子反了你了，敢把本宫绑起来！本宫要杀了你！” 朝阳就坐在一边听着她骂，一边淡定喝茶，等她骂累了直接开口问：“我们三公主呢？” “你……你说什么？” 朝阳也是很有耐心的：“不包括你在内，我处理的穿越女就已经有五个了，你将会是第六个。” “不过嘛，只要你答应，我能送你回到你原来的世界。当然了，这个前提是你没有拿我们公主喂养你那个狗屁系统。” 提到系统，“三公主”人傻了，已经有些怀疑人生了，难道她不是主角吗？ 朝阳似乎是看出了她在想什么，没忍住笑出声：“我都来这个世界十多年了，你不会还抱着自己是独一无二，是什么天命之女是女主角吧？” “别傻了，赶紧交代，我们家三公主呢？” “死了。” 意料之中的答案，朝阳点头，然后一刀废了“三公主”的脚筋：“第二个问题，你做了多少的任务了？” “三公主”忍着剧痛，强硬要求系统给自己治伤，系统虽然很不情愿，但自己的能量是她赚的，她只要提出了要求，身为系统他不能拒绝，但是可以偷工减料，比如说……开个痛觉消失。 第65章 刷能量的小bug 看着床上的人似乎没那么疼了，但是脚上的血并没有止住，朝阳冷笑了一声：“看来你的系统并不听你的话呢，让我想想……它不会只给你开了痛觉屏蔽吧。你要不要看看脚上的血？再不止血怕是要失血过多昏迷哦～” “三公主”彻底慌了，大声喊着让系统给她止血，系统只能照做，但是没什么用，系统止血一次朝阳就割开一次，同时她也发现，割得越深消耗的能量越多。 找到了一个刷能量的bug呢。 朝阳笑了，那笑让“三公主”只觉毛骨悚然，就听她说：“原本只想给你个痛快送你走，但既然系统现在在你身上，你又把我们家三公主的意识喂了系统，那这个能量就从你这扣吧，记得愿望强烈些，要求强硬些，别让我凌迟了你。” 凌……凌迟？ “朝……朝阳姑姑，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这一次吧，我答应你，我一定听您的话，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系统把我以前的身体火化了，我已经回不去了，我……我现在就想活命，你让我做什么都行！真的！” “三公主，三公主也不是我让它吃的，是它说的，只有三公主真正的死了我才能在这个世界活下去。我，我只是为了活命啊朝阳姑姑……” “三公主”口不择言说了很多，为了活命她非常配合，让系统用能量做什么就做什么，系统也抵抗不了，只能看着好不容易攒起来的能量又快没了，它是又气又恼，狠狠地盯着朝阳，以及漂浮在空中的，朝阳的金手指。 “宿主，还差一点我就可以捕捉到它了，宿主加油！” “继续。” 朝阳接着动刀，那“三公主”也接着下命令，但是很快她就发现不好使了，朝阳也注意到了，她下意识觉得不是能量耗尽了，而是这玩意在憋个大的。 果然，就在她转身的时候，一个黑影猛地从“三公主”身上冲出来直扑朝阳的脖子，速度之快令人反应不过来，好歹在接触到她脖子的前一秒，黑影被一个银色的网罩住了。 朝阳的金手指也在这个时候和她告别：“感谢宿主配合捕捉虚假系统，为回报宿主，特此奖励宿主一枚丹药，必要时刻会派上用场哦，哦对啦，只能宿主本人使用哦。” “希望我们有缘再见！” 金手指消失了，连带着那黑影。 “三公主”也感受不到系统的存在了，同时栖梧宫的皇后莫名地吐了口血，随后身子一轻，似乎有什么东西消失了一般。 “朝阳姑姑……那……我的命……” 朝阳很想杀了她，但南王朝需要一个三公主，即使她是个假的，反正臭名让世家背了就是了，到时候就说世家求娶公主不成故意损毁她们的名声就是了，至于那几个族长知道这件事儿吐不吐血，谁在乎呢？ 果然，流言传出去后，大家更愿意相信这些事都是世家做的，毕竟世家垄断京城子弟求学的事情早就引起的不满，加上前段时间流传的话本，更有皇室累积的名誉和民心，百姓是对世家厌恶到上门扔菜叶子的程度。 如此，世家自顾不暇，也来不及管皇帝办不办学堂的事儿了。 皇帝还非常有心机的将学堂开门那天和朝阳与季文康婚礼那天定为了同一日，这样更能有所掩护，确保没人去破坏学堂的正常开门。 这场婚礼规模不大，但季家给朝阳充足的礼数，聘礼给了不少。 朝阳从皇宫出嫁，走皇宫侧门进将军府正门，迎亲的时候，皇帝、皇后、还有几个妃位几个皇子公主都一身朝服送嫁，给足了朝阳体面。 枯零更是直接接替哥哥的位置一路护送迎亲队伍到将军府。 一天的婚礼流程下来是累到不行，好在季文康体贴没有太劳累朝阳，季家没有父母，也就免了请安归宁这些流程。 季昱很喜欢朝阳，从他跟着季文康进宫见到朝阳的那一刻开始他就喜欢朝阳，觉得这个姐姐亲切。 等朝阳嫁了进来，季昱基本只要没事儿就黏着她，季文康也是哭笑不得。 朝阳在季家过了两个月安生日子，每天脸上都是笑盈盈的。将军府的人也都说，朝阳并不像传闻中那般吓人，反倒是个极好的主子。 最后皇后实在是不习惯没有朝阳在的日子，让人去把朝阳请了回来，朝阳进屋的时候，就看见皇后坐在椅子上满脸的哀怨。 “娘娘这是怎的了？清月，是不是你惹娘娘生气了？” “哎哟朝阳姑姑，奴婢哪里敢啊，娘娘这是想姑姑了。” 朝阳笑了，跪在皇后面前：“娘娘，微臣回来啦，娘娘可有想微臣呀？” 皇后哼了一声：“亏你还知道回来，本宫以为你成了婚有了家就忘了宫里，忘了本宫呢。” “哎呦，娘娘真是，这是哪里的话啊，微臣就是忘了谁也不能忘了娘娘啊。要吃点小糕点嘛？” 听到小糕点，皇后眸色一闪，本来她也没生多大气，就是随口抱怨抱怨。 “那你就去做吧。” “好嘞。” “三公主”也已经和探花郎许氏成婚，两个人住在公主府里，许氏当官的梦没实现，整个公主府的人都靠着“三公主”每个月的俸禄过日子，许氏不敢闹，因为他现在只能抱住“三公主”的大腿了。 二公主经过这件事也不向往什么爱情了，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不是练字就是绣花，她的手艺就连宫中最顶尖的绣娘也比不上了。 静妃也被查出来与世家有联系，皇帝直接警告了静妃的母家，母家示威之下静妃也消停了。 皇帝最近整顿吏治，没收了不少不义之财，拨了不少军费下去，找了季文康钦点的人置办军需。 大皇子和二皇子的婚事都办得非常顺利，婚后也很快有了子嗣。 筠贵人，太后的侄女，皇帝非常明确同她讲了，是不能跟她有子嗣的，就算有也只能是公主交给她抚养，皇子要记在皇后名下。 筠贵人也是知道皇帝忌惮太后一脉，就算她心中只有皇帝也避免不了这个结局，她不在乎什么子嗣不子嗣的，她只想陪在皇帝身边。 现在一切都向着更好的未来走着，这么一直走下去，也不错不是吗？ 第66章 北方战乱 但是，总不会一帆风顺的。 朝阳成婚后的第三年，北方边疆战乱。 消息传回京城的时候，季文康去上朝了，而朝阳在府中看季昱耍枪。 “夫人……”季文康一身朝服都没换先进了后院找到朝阳，“北边乱了。” 朝阳只嗯了一声，她知道季文康想做什么，但是她不想或者说，她想再拖一拖。 “我……我已经同陛下请愿……带兵赶往前线……” 话音一落地，季昱的脸色也不好看了。 “父亲，您如今是要将母亲和我留在京城吗？” “父亲，母亲这三年尽心尽力为您调养身体，您既已交了兵权，我们为什么不能在家过自己的日子呢？” “父亲……爹……母亲，您劝劝父亲啊母亲……” 朝阳还是没说什么，只是站起身进了屋。 季文康站在院子里，想跟进去但吃了个闭门羹，他就只能守在门口。 当天晚上，朝阳回了宫里和以往一样趴在皇后膝盖上。 “和哥哥吵架了？” “不算吵架，就是……有些分歧。” 皇后淡笑：“陛下一下朝就派了枯零过来传话。哥哥自请去前线这事儿，没同你商量，心里不快？” 朝阳嗯了一声，把头埋进皇后的衣裙中，耳朵通红。 “那你呢？是不想他去？” “当然不是！”朝阳猛地抬起头，“北蛮侵扰我南王朝多年，文康有能力守南王朝百姓平安，当然是要去的，换做是我我也是要去的，只是……” “我怕他回不来，怕他死在战场上，怕纵使他死了北蛮也没能打退。” “娘娘，季昱那混小子前儿个居然同我说要去参军，他那点三脚猫的功夫，上了战场估计连尸体都找不到。” “娘娘，我知道季家世代功勋都是靠着一个又一个战功堆起来的，但现在……我……我是真的自私了。” “您都不知道，成婚那天晚上我一看文康的身上，处处都是伤。这三年我找了全京城最好的大夫给他们父子俩养身子，眼看着这身子一个两个都好起来了，这个跟我说要参军，那个又主动请缨去前线。我真是……” 朝阳在宫里和皇后嘟嘟囔囔骂了季家父子俩能有一个时辰，而看着媳妇进宫不回来，跑到龙霄殿搬救兵的季家父子俩此刻正跟着皇帝站在屋外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咳咳，爱卿啊，这事儿你没跟将军夫人商量清楚啊，家庭和谐还是非常重要的，更别说朝阳还是朕的能臣啊” “额……昱儿，你怎么还要参军呢？你母亲平常对你那么好，你现在更应该在家中侍奉啊。” “臣……我……你们……” 季昱委屈，明明亲爹也犯错了，但是他说不得！ 就在这时，听屋里的皇后说：“陛下之前也这样……” 然后他们就听到了关于陛下登基前一些自以为深情实际非常愚蠢的事。 这个……这个能听吗？ 这个听了不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啊？ 爹啊，儿子害怕…… 儿啊别怕，陛下还用得着爹呢…… “咳咳……枯零啊，快去提醒这主仆两个，这是要做什么这是。” 枯零点头，在窗户面前咳嗽了两声，屋里马上没声了，没多久转成窃窃私语，听不清说什么但是有一句听清了。 “来就来了，怎么还带偷听的。” 过了一段时间他们才进屋，但是并没有看见朝阳，皇帝一个眼神枯零退出屋里，在屋顶上找到了朝阳。 “娘娘，朝阳她……” “她现在可能不是很想见你们。”皇后也是不赞同季文康私自做决定的，本以为成婚了会收敛，谁知道还是这么专断，“哥哥，不是本宫说，你同朝阳都已经成婚了，怎么做事之前还不知道同她商量呢？更别提是这么大的事儿了。你们是夫妻，夫妻一体，你……” “阿娅……” “还有你”皇帝不说话还行，一说话皇后美目横对，“他说去你就让他去了？我们季家兵权都交了你还要本宫哥哥的命？下一步是不是就要本宫的命啊？” 皇帝马上就紧张起来了：“这是哪儿的话啊，朕，朕还没答应呢，季卿你赶紧和你夫人解释清楚！没经过她允许不许去前线！阿娅啊……你听朕说啊……” 屋里的动静，屋顶上的枯零朝阳听个真切，朝阳自嘲的笑了：“枯零，你瞧啊，我现在也开始犹犹豫豫，一点儿不爽快了。” “你只是有了在意的人罢了，担心他的安危，这没错。” 季文康和季昱正要往外走找人，朝阳叫了他们一声，季文康一抬头，和她一上一下对视着。 她稳稳从屋顶落下：“一会儿，我亲自给你收拾东西，三日后，你启程。” “我只有一个要求，只要你还有一条命还有一口气，爬也要爬回来。” “遵命夫人！” “母亲……那我……” “你回去温书。” “……是” 季文康重整季家军出征之日，朝阳将自己的佩剑擦了又擦，直到上面可以反出人影来。 “母亲，父亲的队伍已经离开了。”送行回来的季昱红着眼眶，站在门口看着背对着他的朝阳，“母亲，父亲走时还向我问您，您……您为什么没去啊？” 朝阳答非所问：“昱儿，你想跟母亲学武吗？” “可以吗母亲？”季昱双眼放光。 他早早就听季文康说过，朝阳的武艺是跟着陛下身边的枯零学的，和季文康虽不是一个路子，但可以和他打的不相上下。 “中间很苦，是同你以往习武不同的苦。” “儿子可以，求母亲教我。” 朝阳点头，让季昱第二日天未明之前在后院做准备。 第二日季昱赶到后院的时候，朝阳早早就在后院练剑了。 “母亲……” “从今天起，不要叫我母亲，叫师傅。” “是，师傅” “我教你的，不会是什么正路子，以杀人为最终目的，什么练兵布阵运筹帷幄我统统都不会，但我会教你保命的手段。明白吗？” “明白，师傅。”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季昱和朝阳都没有离开将军府。 季文康到了边关之后也陆续传来了好消息，而且每次传来的消息皇帝都会让枯零告诉朝阳。 这段时间皇帝也开始有意培养大皇子，他在批奏折时也会先询问大皇子的看法。 第67章 嚣张的世家 皇帝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但偏偏有那么几个人自认为可以把握全局。 “父亲，您找我。” “为父让你接近二皇子，进展怎么样了？” “儿子已经接触到二皇子了，他对儿子很信任。” “不要掉以轻心，皇家没一个省心的。” “还有，边疆那边确保季文康回不来。” “儿子明白。” 暗地里的朝阳这段时间出了意外。 她好像……怀孕了…… 朝阳抚着小腹，算算日子，应该就是季文康走之前那天晚上。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啊…… “师傅，我已经练完了。” 季昱的声音拉回了朝阳的思绪，她状似无事般点头，继续指导季昱在一些细节地方的失误。 边疆。 “将军，北蛮此次袭击已成功被我方大军击退。” “干得不错，通知下面的人千万别放松警惕，务必守好城池。” “是！” “将军，后方传来消息，粮草已经在路上了，我们要去接应吗？” “这次押送粮草的人是谁？” “叫周伟。” “周伟……行，派一小队人马去接吧，注意安全。” “是！” 皇宫 “父皇，这段时间有一位叫李世武的在儿臣身边活跃，但从资料上看并没有什么不妥，儿臣想……请朝阳姑姑查一下” “可以，枯零去办一下。” “是” “父皇，儿臣什么时候能去见一下母妃啊，儿臣到现在才见四妹妹一面。” “你四妹妹体弱，你无事别去烦她，都是成家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皇帝皱眉，“早点成长起来，你这样朕怎么放心啊” “父皇，江山有皇兄呢，儿臣就负责游山玩水就是了。” “出息。” 皇帝哼了一声，他就三个儿子五个女儿，大的努努力都能把小的生出来了，能竞争皇位的只有老大和老二，但是这两个孩子几乎是一起长大，好的跟同母胞弟一般。 他这辈兄弟阋墙的悲剧不会再发生在自己的孩子身上了，他也决不允许有人破坏儿子之间的情谊。 枯零的结果很快就交给皇帝了，果然是世家的人。 皇帝的手在龙椅上敲了敲：“去让朝阳查一下，整个朝堂，有多少人是世家的人……你马上去查一下这次运送粮草的人是谁，和世家有没有关系，然后马上传消息给那边，务必提醒季将军小心” “是。” 皇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但说不出来也找不到头绪。 这天晚上，皇后总觉得心慌，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实在是没有法子了，喝了一碗安神汤才昏昏睡去。 朝阳也莫名的失眠，她在院中练剑练了整整一夜，直到天色拂晓。 ＊ “师傅，您一夜没睡吗？”季昱揉了揉眼睛，看着朝阳不像是睡过的样子。 “几个月了，今天还检验一下成果吧，只要在我手里能过下五招，便算你合格。” “是！” 朝阳眸色一转，提剑袭来，季昱闪身躲过，一开始还稍加收敛，但渐入佳境和朝阳打在一起难舍难分。 “现在看着还不错，昱儿，母亲来咯。” 季昱微皱眉闪身躲过朝阳的袭击，并预判她下一步动作提前格挡。 拳脚的破空声和衣物的摩擦声充斥在整个院中，其他的侍女默默站在墙根不敢动作。 最后仍是以朝阳为胜，但她已经对季昱很满意了，短短几个月他知道能把正路子和她的路子结合起来，虽看着有些不伦不类但关键时候能杀敌。 “母亲那我现在能上……” “不能。”朝阳毫不留情戳破了他的幻想，“以你的实力上了战场就是死。” 季昱有些失落，甚至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不适合学武。 朝阳见他这样知道自己说多了，打击到孩子自信心了：“你自小习武，又学了些野路子，其实若是上战场，保命是没问题的。母亲……母亲希望你再强些，能和你父亲一样。” “是母亲不对，母亲不该打击你的，母亲同你道歉。昱儿你很优秀，已经比同龄人强很多了，是母亲操之过急了。” “儿子知道，我就是有些……有些怀疑自己了。” 季昱和朝阳聊了很多，二人聊得正欢时，枯零拿着一张带血的纸条从天而降。 “边疆出事儿了。” 朝阳马上站起来，脸色难看。 “怎么回事儿？” “粮草出问题了，军营不少人吃了粮食发生了腹泻发烧，同时有人刺杀季将军，季将军受伤。” 朝阳只觉眼前一黑，腹部有一种下坠感。 季昱死死扶住朝阳，满眼担心：“母亲，父亲只是受伤，父亲还带了您给他准备的药呢，父亲不会出事儿的。” “凶手查到了吗？” “已经杀了，还在深挖背后的人，不出意外的话和世家脱不了干系。” “世家是吧，我知道了。”朝阳脸色有些难看，拍了拍季昱的手，随后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等她出来的时候，屋内传出了一股血腥味，她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母亲……” “你在家好好练武，我出去一趟。” “母亲！” “小少爷安心，我去看看。”枯零微微低头然后紧追朝阳而去。 “好……”季昱紧皱着眉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手垂在身侧紧握成拳，再强点，他还需要在强点，强到能不拖母亲的后腿。 枯零拽住朝阳的手，手指搭上她的手腕：“你……你现在怎么这么虚，气血还亏，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在屋里那么长时间做什么了？” 朝阳抿嘴不语，枯零看她这个样子真是恨不得一拳打上去，但好歹是个女的，现在还身子虚。 “那你总要跟我讲你现在要做什么吧。” “去世家，把那三个世家灭了。” “不行。” “为什么不行！他们手上沾了那么多血，做了那么多坏事，还伤了他，害的那么多边疆将士现在无法保家卫国！你知不知道如果此时北蛮大举入侵所有人都得死！” “我知道！”枯零看着眼眶发红的朝阳，心里也是难受的不行，他也知道那三个世家犯下的罪行，但现在就是不能动手，“那三个世家名下有很多的书院，书院里有很多学子；他们手里还有庄子商铺，里面很多无辜的百姓；而且世家关系错综复杂，现在还没查清他们在朝里哪些部里面有人，有多少人，他们又和哪些大臣有关系，我们一定会抄家，但绝对不是现在。” 第68章 世家风波 “那现在，你就让我在这儿看着他们为非作歹？”朝阳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枯零微翘嘴角：“不能要他们的命，但是不代表要让他们好过啊，比如……” “废了他们的手，废了他们的嗓子，再下点药。”朝阳懂了枯零的意思，世家的家主手废了，嗓子也废了，他们最多的就是继续原有的计划，起码短时间内不会有什么新的计划。 “世家都以家主的命令为主，把家主和少家主都废了，恢复还是要恢复一段时间吧……”朝阳已经打算好了，就这么干。 “现在我们要考虑的问题是，具体该下什么药，能不伤及性命还能让他们不好受。” 朝阳捂着肚子坐在一边，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药吞了下去：“风耳最近打听到有一种药叫绞肠粉，白色无味，喝下去大概一个时辰起作用，就像鸩酒那么疼，但只是疼，不要人性命，反而润肠通便，需要的量也不是很多，之前搜集到消息的时候顺便拿了些回来。” “那就它了，你……我背你去太医院。” “不！”朝阳摇头，“送我去水云阁，水云阁有我信得过的大夫。” “好，走！” 朝阳口中信得过的大夫叫花颜，是水云阁对外的主子，也是唯一一个知道朝阳有孕的人。 花颜看见枯零背着朝阳从秘密入口进来的那刻马上站起来迎了过去：“怎么回事儿？快上楼。” “花颜，那药我吃了。” 花颜眨眼点头：“明白了，枯零少爷，得劳烦您把我家主子送到屋子里，奴家得去药房抓药。” “好” 朝阳躺在床上，脸色惨白满头是汗。 “到底怎么回事儿，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你是那老阴比的人，这事儿我不想宫里知道。” 枯零没再问了，他给朝阳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坐在一边没再动了，直到花颜端着药进来。 “主子，药好了，趁热喝了吧。” 朝阳端过药碗一饮而尽：“我睡一会儿，晚上我们去那三个家里把事情办了。” “要不你别去了，我自己去吧，你现在这样再出什么岔子。”枯零手里拿着一个话本子，头也没抬。 “我……” “主子，您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调养身体，不管要做什么，奴家都劝您别去。”花颜也同意枯零的话。 “那行吧，花颜，你把之前送过来的绞肠粉给他，再拿一瓶哑药。”朝阳同意了，同时提醒枯零，“别忘了断了他们的手。” “嗯。” 朝阳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间枯零做完事回来过，见她还睡着就走了，花颜则一直守着她到天明，中间还让人去给将军府送信，免得她家主子的大儿子太过担心。 而季昱没等到朝阳和枯零回来，他是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在朝阳的院子里等到深夜。 “少爷，水云阁的花老板传来消息，夫人今天在水云阁休息，怕您担心特意派了人传来消息。” 季昱松了口气，这下回到屋里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小厮：少爷，您说好的失眠呢？ 第二天，当家主夫人睁开眼睛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手筋被挑断，嗓子被毒哑的家主。 最恐怖的就是，她睡在他的旁边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一点儿声音都没听到，一点感觉都没有，如果他们的目标是她…… “夫人，少主也……” 周家的家主夫人感觉天都塌了，这是惹到哪位瘟神了，一时接受不住昏了过去。 李家作为世家之首，李家家主夫人也是稍微镇静了一些，安排人去找大夫，并出面稳住混乱的李宅，派人去打听其他两家是否也出了事儿并派贴身的人去帮其他两家夫人稳住局面。 陈家家主夫人虽然也是慌得不行，但不至于晕过去，在得知李家夫人派了人来，心里安了不少，也很快稳住局面。 世家的混乱并没有被外人知晓，但皇帝第一时间知道了这一点，趁着这个机会，皇帝利用已经知道的情报开始收拾朝中世家的爪牙。 朝阳让人准备了大量的草药和干净的粮草，派风耳的人亲自送去北疆，她也没闲着，除了调养身体之外还要筛选信息送去宫里，像这家夫人找了哪个小倌，哪家少爷又找了谁家的小妹这种消息就没必要送进去了。 特别要提到的就是烟云楼的主事人花樱给她送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陈家的少主废了以后没有想象中的悲痛，反而比之前高兴不少，还去烟云楼点了天字阁的姑娘。 “这个陈天和有点奇怪吧，一个陈家未来的继承人，嗓子废了手废了，还有心思去青楼点姑娘？关键是，他怎么点的啊？”朝阳坐在榻上，手里端着药一边看报告上来的消息一边喝药。 枯零正坐在桌子跟前整理情报，闻言抬头看了一眼朝阳，把手里的信递给她：“点姑娘不是重点，看这个。” 朝阳把剩下的药喝完接过纸条看完挑眉：“有点东西，陈天和不是真正的少主，陈天运才是，那陈家这是……” “估计是为了掩人耳目，避免仇家报复真正的继承人。” “他们也知道自己造的孽不浅啊，那这个陈天运要不也弄了？”朝阳提议。 “现在怕是不行，刚处理了陈天和，陈天运肯定会有所警惕，不好行动。”枯零摇头，“陛下已经在处理世家的人了，今天刚让我秘密处理了一些。但是情报你也看了，半个朝廷都是世家的人，加上这些年他们在民间的声望，不好弄。” “声望？前段时间的花花新闻已经削弱一些了，接下来再爆一些料吧，就从……烟云楼出。” 这段时间京城私下里都在传，世家罪孽深重得罪了人，家主和少主都被废了。 紧接着就有一些读书人宣称自己在世家名下的书院收到了欺辱，甚至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 此番言论一出引起京城乃至京城附近城镇议论纷纷，有了一个人发声，很快就有一个又一个受害者出来发声，甚至还有人大胆向外界展示自己身上的伤痕，虽受到不少流言蜚语，但对世家的声誉造成了不可逆转的伤害。 因此，朝中较为高位的大臣纷纷与世家断绝联系企图独善其身。 李家夫人气的第一次把桌子上的东西扫落在地：“这帮老东西，见我们李家出事儿了，一个两个都想撇清干系？哈哈想都别想！” 第69章 世家风波2 “你，去给那几个大臣家里送信，让他们赶紧找最好的草药，给我家老爷疗伤，否则别怪我把他们那些腌臜事儿都抖出来，大家都别好过！” “是！” “夫人，二少爷来了。” 李家夫人听说是自己儿子来了，稍稍平复了些，坐在椅子上恢复了以往的端庄做派：“世文来了啊，你大哥怎么样了？” “母亲，大哥哥近些天情况不好，总是踢坏东西。”李家二少李世文拱手回话。 李家夫人皱眉：“怎么闹了这么多天还是闹啊，世文啊，你做弟弟的要时常规劝着哥哥，若……若真到了非不得已的情况。世文啊，你也是我的孩子。” 李世文的头低的更深了些：“儿子……儿子明白。” 李家夫人点头挥挥手让他出去了。 李世文走出书房，眼里是抑制不住的喜悦，甚至兴奋的手都在微微发抖。 他终于被母亲看见了，他终于有机会了。 说来，他还要感谢那位不知名的凶手，若不是他废了李世武那个不成器的，他怎么可能会被母亲看到有机会继承家族呢？ “二少，周家旁系庶子周嘉弘请二少去水云阁喝茶。刚刚下的拜帖” 李世文皱眉：“周家的庶子，还是个旁系。一个庶子的邀约也值得我去？你去让那个，李世成去吧，嫡系庶子陪旁系庶子喝茶，也是相配。” “是。” 说罢，李世文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又去刺激李世武了。 而在李家偏远地方的宅院里，一位清瘦的少年正坐在树下看书，听到自己的小厮说周家的邀约还有些惊讶：“我吗？” 小厮声音更低了些：“是周家旁系的庶子周嘉弘，二少不肯去，让人过来请您去。” 李世成眸光微动，点了点头，带着小厮去水云阁赴约。 周嘉弘见赴约的是李世成反而露出笑来，站起身拱手：“果然猜得不错，在下周家三支庶子周嘉弘。” 李世成同样拱手回礼：“在下李家嫡系庶子李世成。” “若按年龄，我应比你年长些，叫你成弟，你……不介意吧。” 李世成摇头：“无妨。” “成弟请坐，我可算是见到你了。” 李世成坐在椅子上有些奇怪：“嘉弘兄认识我？” “我家夫人，正是你家阿姐。” “原来，阿姐竟是嫁给你了。” 李世成嘴角带着苦笑，他和阿姐都是庶出，但幸得老夫人怜爱，将阿姐带去她那抚养，他与阿姐虽很长时间才能见上一面，但一直感情很好。 但他的身份实在是尴尬，小娘去世后他更是等同被整个李家忽视，阿姐出嫁的第二天才知道这件事，但他却不知她嫁去了哪里。 “夫人对成弟甚是想念，但可惜我人微言轻，在家中不受重视，带着夫人过了一段时间的苦日子，前不久才刚刚回京，这不，赶紧想办法约你出来，好让你们姐弟团圆。” “阿姐……” 一个女子眼眶含泪从屏风后走出，李世成没忍住快步上前揽她入怀，“阿姐，我终于找到你了，这些年我花了好多钱找了好多人都没能找到你的下落，阿姐……” 女子虽也落了泪，但更多的是嘴角的笑：“好好好，是阿姐不是，阿姐应该回去看你的，不过阿姐有让人给你送信……啊……没事儿，从今儿个起，阿姐就留在京城不走了，我让人在府中给你准备个屋子，之后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好” 两个人坐在一起说了很多，周嘉弘也没打扰，只是坐在一边默默喝茶吃点心，直到一壶茶都让他喝完了，他才出声打扰：“那个……今天让你们团圆是一件事，还有一件事是要与成弟商议的。” 李世成点头：“嘉弘兄有事直说就是，只要我能做到的，都会尽力去做。” “最近世家风波不断，成弟有什么想法？” “世家大清洗是肯定的事，现在世家发展太盛，手伸的太长了，天下毕竟还是皇家的天下。”李世成分析道，“而且三大家族家主少主全被废这件事，应该是一个警告，或者说一个预告，皇家要动手了。” 周嘉弘点头：“我最近查到，三大家族联合对运往北疆的粮草动了手脚，害的北疆将士腹泻不说，还伤了季将军。” “什么！”李世成不可置信道，“他们疯了吗？对粮草对士兵对季将军动手有什么好处？” “所以我们怀疑，世家与北蛮有勾结。” 朝阳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一个头戴帷帽的女人跟着她从后面走出。 “你是……季将军的夫人朝阳？”李世成眨眨眼，似是没想到屏风后还有人，“那这位是……” “在下陈家嫡系嫡女，陈天娇。”女人并没有摘掉帷帽，但说出的话足以让李世成傻眼。 他看看阿姐，看看朝阳，再看看陈天娇说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你们……你们和皇家合作，要推翻世家？” 朝阳坐在一边的榻上，摇摇头：“不是推翻，是将权力集中在陛下手上。” 李世成沉默了一会儿：“你们找错人了，我就是个不受宠的庶子，我什么也做不了。” 周李氏握住李世成的手：“别这么贬低自己，我的弟弟很优秀，他是李家最有出息的儿郎。李家家主的位置，你当得。” “阿姐，我不行的。” “你可以不参与，但你想一下，你的姐夫参与进来必定会成为未来周家家主，若他的夫人，你的姐姐没有一个好的娘家傍身，谁知道日后感情淡去，她会不会成为第二个你的小娘。”朝阳没心思陪李世成玩什么激励自卑少年的戏码，赶紧把人搞定还有下一步计划呢。 “是啊小成，阿姐可需要你替我撑腰呢，你成为了家主，你姐夫可不敢欺负了我去。” 周嘉弘对于自家媳妇的话也是想辩驳但是又碍于媳妇的眼神威胁不能辩驳。 他真的对夫人除了欢喜就是尊敬，没有过任何不好的心思啊！ 李世成最后还是点头了，并给他们扔了个大炸弹。 “李家有一个偏院，里面有一个小祠堂，那祠堂底下有一个密室，里面放着李家搜集到的所有各个大臣的把柄，包括但不限于哪个尚书贪墨了多少银子，哪个侍郎家里霸占了多少良田等等。” “你怎么知道的？” 李世成苦笑：“还得多亏李世文，之前有几次他把我带去那个地方打，还不许我离开那个院子，那院子阴冷的很，我为了不让自己冻死就在那屋子里翻，误打误撞进了那密室。” “想来，李世成是不知道的，应该只有家主，夫人，少主三人知晓。” 朝阳点头，打算晚上和枯零去一趟。 第70章 世家风波3 看着李世成答应了，暂时的联盟也成立了，朝阳就打算去找枯零了，这个时候周嘉弘提出了疑问。 “陈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陈家可是他们的掌上明珠啊，怎么……” 陈天娇默了片刻，把头上的帷帽摘了下来，在场的几个人除了朝阳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只见那红色条纹从脖颈为起点，成网状蔓延至单侧脸，有的条纹甚至从鼻梁蔓延到另外一侧脸颊。 看着在场的人只有惊讶却没有厌恶，甚至周李氏眼里还有心疼之色，陈天娇只觉心中一阵温暖：“我脸上这个，是被陈天运的夫人下药长出来的，但是他们只是可惜我不能嫁个勋贵人家，罚那贱人禁足一月就草草了事。得知我还有心上人后，他们……他们把我那心上人诓骗到府上，那帮混蛋竟然……我那心上人受不了这般欺辱，吃了砒霜自尽了” 三人愣了一下，周嘉弘有些磕巴道：“陈，陈天运不像有断袖之癖的人啊……” 陈天娇眨眨眼，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口：“我心上人，是个女子。” 周嘉弘：…… 周李氏：…… 李世成张了张嘴：“原来有断袖的是你……” “女子那叫磨镜。”朝阳叹了口气，“你脸上这个，我可以找大夫给你看看能不能去掉，如果能去掉的话，药材什么的需要你自己准备。” “没问题！只要能治好，要什么药花多少银子都没问题！”陈天娇露出近段时间第一个真心的笑，现在脸也有了希望，加上对那帮人的恨，她就还活得下去。 李世成回了李家，又回到了之前懦弱的样子，面对李世文的询问，他只是说：“没有，周嘉弘见是我非常失望，没说几句话就走了。” “那你怎么回来这么晚？” 李世成低着头弓着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最后被李世文踹倒在地：“我去找我阿姐的下落了……二少爷，您就告诉我我阿姐到底嫁到哪里去了，我求求您了二少爷，我求求您了。” 李世文见他这副窝囊样子，心里舒坦不少，他用鞋尖碰了碰李世成的脸：“没出息的东西，出去都丢了我们李家的脸。既然你都求我了，那本少爷就告诉你吧。你阿姐啊就嫁给你今天下午去见得那个周嘉弘，没跟你说怕是也嫌弃你这副窝囊样子吧，哈哈哈哈哈……” 李世成撑着墙站起身，捂着肚子一步一步慢慢的往自己的小院走，路上的下人看见他都跟没见到一样，零星几个还在背后偷偷笑话他。 等到了院子里，关上门，他才龇牙咧嘴揉了揉肚子，回到屋里扒开衣服给自己上药，水云阁的事儿，他不打算告诉任何人，即使是和自己从小长到大的小厮。 秘而不宣，方能成事。 陈天娇带着帷帽回了陈家，却不想在院中看见了早已等候她的陈天运。 “二哥哥怎么来了？不用陪二夫人吗？” 陈天运皱了皱眉：“她是你嫂嫂，何必叫的那么生疏。” 陈天娇想着之前定好的计划，手在衣袖的掩盖下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腿，一把把头上的帷帽扯下露出她通红的眼和脸上的红痕：“二哥哥，你看看我的脸，我敬重爱戴的二嫂嫂给她的小姑子下药毁容，也是我这个二嫂嫂，让筝娘受尽羞辱而死。二哥哥，我求求您了，我现在容貌尽毁求二哥哥饶我一条活路吧，天娇此生将与青灯古佛为伴……” 陈天娇眼泪止不住地流，瘦削的身形在一袭月白色罗裙的映衬下更加单薄，反而有种病美人的感觉。 陈天运叹了口气，把陈天娇搂入怀中：“你是我唯一的嫡亲妹妹，我自是疼你的。这事儿是你二嫂嫂做的不对，我回去肯定会替你出气。还有你脸上的……无妨，二哥哥定给你找满京城最好的大夫给你治疗” 陈天娇柔弱带着依赖的声音从他的怀中发出：“二哥哥……这个家中，只有你真心待我。” 这让陈天运很是受用，手掌轻轻在陈天娇肩头上摩挲。但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陈天娇眼中满是嘲讽和厌恶。 陈天运又和她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回自己的院子，一见到二少夫人就狠狠掐住她的脖子，恶狠狠道：“我是不是说过，不许对娇儿动手。我娶了你给了你一个孩子已经是我仁至义尽了，你还敢趁着我不在对她动手！” 二少夫人张着嘴，一直掰着陈天运的手试图挣脱，但她的眼睛里都是嘲讽，拼尽全力说道：“是，母亲默许的。” 这话让陈天运下意识松开她，她瘫在地上止不住的咳嗽，陈天运蹲下来，一只手捏住二少夫人的两侧脸颊强迫她抬起头和他对视：“你不仅给娇儿下药，还污蔑母亲？” 二少夫人笑了，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你以为母亲不知道你对陈天娇的龌龊心思？这个家里谁不知道？只有你在自欺欺人！” “我是给陈天娇下药害得她毁了容，但是那药是母亲给的，是母亲让我给她喝下的。” “但若追根溯源，害得她毁容的是你啊。你若是藏好你那心思，不让母亲知道，她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陈天运咬着牙扇了二少夫人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大步出了院子，留下二少夫人瘫坐在原地满脸自嘲。 他直接找到陈家夫人，但推开书房门的那一刻，看见陈家夫人稳坐在椅子上他瞬间冷静下来：“母亲，儿子有一事想问问母亲。” 陈家夫人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写字：“关于天娇的事儿？是我做的。” 陈天运第一次反抗自己的母亲：“为什么！娇儿什么都没有做错！是我！是我对她动的心，是我生出龌龊心思母亲为什么不惩罚我！” “因为你是陈家的少主！”陈家夫人一把把砚台砸过去，墨汁混合着血迹从陈天运的额头上缓缓流下，“我为了你！让你哥哥做你的替身，给你娶了李家的女儿，但是你呢！你放着好好的生活不过，受你妹妹的蛊惑！” “娇儿什么都没做！你，你不仅给她下药毁容，还对她那个什么筝娘赶尽杀绝！母亲，这么多年您的贤良淑德难不成都是假的吗？” 第71章 那就换个当家人 陈家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胡说些什么！我都是为了你！” “你是为了陈家的荣誉和你自己的面子！怪不得父亲这么些年一直不喜欢您，都是您自找的，我有今天也都是拜您所赐，这个家里只有娇儿才是真心待我的，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即使是您，我亲爱的母亲。” “你……你敢忤逆……” 陈天运拿出帕子擦了擦脸上的墨汁和血迹：“母亲，您年纪大了，都糊涂了，儿子哪里有忤逆，母亲病了，还是好好养病吧” “陈天运！” 他丝毫没有理会陈家夫人在身后的喊声，走出门的那一刻，他侧着头对陈家夫人说道：“母亲，儿子想要的，不惜一切代价都会拿到手。” 陈家夫人被软禁了，陈家家主现在也是废人了，陈天运现在掌握了陈家所有的事务，自然也知道一些世家的内幕。 “呵，都是些烂人。”陈天运看完这些内幕不屑的扔到一边，“都是烂人，我也是个烂人。” “少夫人呢？” “少夫人这几天都在房中没出来。” “我让你找的大夫找到了吗？” “少爷，您说的那位花医女好几年前就病逝了，留下了一个女儿叫花颜，据说医书不错，就是这个身份……”小厮有些难以言齿 “身份怎么了？”陈天运皱眉。 “是个商人，是水云阁的老板。” 听到水云阁，陈天运抬头看了一眼小厮，又低头想了片刻：“去给花老板下拜帖，我亲自去请。” “是少爷” 拿到拜帖的花颜丝毫不意外，这本来就是他们计划中的一步，只有这样才能正常进陈家给陈天娇治疗。 陈天运对这件事非常重视，特别带了厚礼以示尊重。 朝阳坐在屏风后看着陈天运这个样子抽了抽嘴角，看来陈天娇对他真的很重要了，看来可以稍微调整一下，改变一下策略了。 而周家，周家少主周礼废了以后，二少爷周颂挑起大梁，但他一直以来都不受重视，赶鸭子上架难免有些强人所难。 至于周嘉弘一个旁支为什么会在京城呢？他与周李氏成婚之后，二人琴瑟和鸣，知道周李氏的经历和李世成的存在之后，他就一直在谋划。 首先，他在旁支为周家笼络了不少才子，让主家注意到他这个人；其次，他将名下的生意经营的非常好，逐步扩展到京城，基本撑起周家百分之三十的收入，因此周家家主特别允许周嘉弘可以迁至京城周府附近居住，甚至已经将他的名字划到了周家夫人名下归为嫡子。 周颂对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哥哥并不排斥，相反莫名对他有些信任，现在周家有什么事，周颂也是与他商议，这对周嘉弘的计划非常有利。 至于周家夫人，一直以来周家都是其他两大世家的附庸，周家并没有什么话语权，周家夫人和周家家主是表兄妹，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周家夫人被家主保护的很好，没有什么心眼，因此周家出事后她整日就是哭哭啼啼。 周礼废了以后知道自己的嗓子好不了了，手恢复也要些时间，他只觉得没有希望了，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门窗都紧闭，除了妻子进去送药之外不让任何人进。 周礼周颂关系其实挺好的，周礼成这个样子周颂也是很担心，找了很多大夫，最后还是李家介绍的大夫开了药。 “嘉弘哥，周家和陈家李家一直都是合作，现在贸贸然停了，是不是不大好啊……” 周嘉弘提议暂时断了和陈李两家的来往，降低外界对周家的关注，周颂觉得有道理但是还是有些犹豫。 “小颂，这些年我虽在外经商，但对家里的一些情况也是知道的，三个世家做错了多少事我想你比我更加清楚，但小颂，你好好想想，有多少事是那两家逼着家主做的你应该比我更加清楚。现在这个样子很明显我们是受牵连了，不如早早断了联系以免将来酿成大祸。” 周颂想了想还是同意了周嘉弘的提议，让底下的人和陈李两家断了联系。 那天晚上朝阳和枯零潜入李世成说的那个祠堂下的密室，将一些重要的信件拿走，把里面的大部分东西都看了一遍，对朝中世家人的分布有了一个更深的了解。 这些信息当然在第二天整理完就送到了皇帝手中，皇帝收到了消息自然就开始处理这些人。 有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贬职抄家了，有些人察觉到了一些马脚开始清理证据断绝来往，但皇帝哪会放过。 甚至朝阳还发现了世家和北蛮部落的往来，这件事让朝阳非常愤怒，尤其让人去查这件事。 同时北疆传来了捷报，季将军带着人击退北蛮军三千里，直接将他们打回了北蛮地界，相信短时间内不会再有战乱了。 消息传回朝阳这边之后，她的心也安了些，这段时间对身体的调养，让她几乎是恢复到了未小产的状态，她已经开始逐步恢复锻炼了，确保自己的状态不会下降太多。 陈天娇在花颜的治疗下，脸上的红痕消退了不少，她与陈天运的关系也融洽不少，甚至陈天运已经开始幻想与陈天娇在一起的日子了。 陈家被陈天运掌控之后，之前的腌臜事被翻了出来，在陈天娇的劝说下，他开始清理陈家的蛀虫。 而关于周家和陈家断绝往来这件事，陈天运并不在意，在他看来陈家百年来积累的财富已经足够陈家几代人生活了。 在周家，由于周颂对周嘉弘的信任，他已经开始逐步接手世家的生意和事务。 这件事周家夫人一开始是有些异议的，但在周李氏的悉心照顾和日复一日的洗脑下，她也认为现在是时候享受儿女的孝顺了，不应再这般劳累。 周颂原本就是个喜欢游山玩水的个性，被赶鸭子上架管理世家事务已经让他疲惫且厌烦，有人帮他分担别提他有多高兴了，至于什么家主不家主的，他才不在乎的。 而情况最复杂的李家，李世成的计划并没有很大程度的进展。 他这段时间观察李家夫人的情况，发现了一个问题，她似乎并没有将李世文当成家主培养，相反重在治疗李世武的伤，李世文只是接手到了一些外围的事情。 他能发现的，李世文自然也是发现了，他虽非常恼怒但没有办法，是能拿李世成撒气，于是在这天晚上，李世成又被关进了那个小院子，但不同的是，这次有李家夫人的制止。 “世文，你在做什么！” 第72章 世家的风云诡谲 李家夫人的出现让李世文慌了神，他一直对外的形象都是温润如玉兄友弟恭的好弟弟形象，但现在…… “母……母亲……” 李家夫人看着满身是伤的李世成，看看一旁强装镇定的李世文，再看看这院子：“来人，把三少爷扶到我的屋里。” 李世文跟在李家夫人身后走，小声叫了几句母亲，换来李家夫人一个冷眼：“世文啊，你好好在院中反省吧。” 李世成低着头被李家夫人的人扶去了偏房，他倒在床上，被下人小心仔细的上药，甚至还有婢女一边给他上药一边轻轻呼气，似乎是想抚慰疼痛。 这哪是之前的李世成敢想的待遇，而这一切，都被朝阳预想到了……李世成越想越觉得自己上了贼船，但若不抓住这个机会，他怎么保护阿姐，怎么成为阿姐的依靠。 “夫人” 婢女的声音拉回了李世成的思绪，他看见李家夫人，马上站起身拱手行礼：“夫人。” 李家夫人皱眉：“你应唤我一声母亲才是。” 李世成并未抬头：“之前二少爷说过，世成身份卑微，应与家中奴仆一般称呼主子，不应以主子身份自居。” 李家夫人皱眉：“这个混账东西。世成啊，你是我李家的孩子，虽说你生母不过是一个妾室，但这些年你安分守己，懂规矩知礼数，这些母亲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这些年母亲亏待你了，你可怨母亲？” 李世成装似哭腔道：“世成不怨母亲，世成知道自己没有大哥哥和二哥哥聪慧，不得父亲疼爱。母亲和善待世成，世成怎会怨恨！” 李家夫人嘴角含笑，走上前拍了拍李世成的肩膀：“傻孩子，你既姓李，我自是认你的。” “母亲……”李世成红着眼睛，跪在地上揽住李家夫人的腰，他知道，自己已经进入李家夫人的眼了，下一步就是让她知道自己是可用的，自己甘心为李世武做衬。 李家进展缓慢，周家逐渐掌握，而陈家，陈天娇遇到了个难事。 若说之前的陈天运还算收敛，那现在已经掌握陈家百分七十的陈天运已经开始显露出对陈天娇的心思了。 首先就是不再让下人唤她三小姐，而是唤她夫人，与此同时他时常对陈天娇做出一些亲密的行动，当然，陈天娇也没有拒绝。 朝阳其实很反对陈天娇用自己去换什么，但陈天娇说：“靠着陈天运对我的心思就能拿下陈家，这是最快的办法。左右我只想给筝娘报仇，怎么都行。” 但陈天娇不能这么轻易让他得到，于是在陈天运试图和她住在一个院子的时候，陈天娇强硬的拒绝了。 “哥哥，你我早已到了成家的年纪，自是不能同院的。”陈天娇脸颊微红，抵着院门不让陈天运进院。 陈天运面带笑意，轻轻拍了拍她的脑袋：“傻丫头，哥哥只是想同你亲近亲近……这也不行吗？” 陈天娇似是恼羞成怒般瞪了他一眼，随后关上了门。 倚靠着院门，她似乎还听见了陈天运的笑声，手指轻轻抚上胸口带着的玉环，握紧了拳头。 她知道，陈天运等不了多久了。 同样的，她也不能再等了，要在筝娘去世一年之前，送他们所有人去见阎王给筝娘赔罪。 北蛮部落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件大事，原来的首领死了，新上任的首领是个能耐的，他首先放弃对南王朝边境的侵扰，反而是先试图统一北蛮各个部落。 这种事传到皇帝和季文康耳朵里便不是一个好消息，因为北蛮各个部落若统一了，那日后在这位新首领的带领下，这仗只会更加难打。 季文康迅速飞鹰传信给皇帝，询问办法。 但皇帝此时也是忙得焦头烂额，谢萱怀孕了，但出了意外，孩子没保住，她还因此伤了身子，很难有孕。 与此同时，皇帝还发现了谢家与世家勾结的证据。 关于北蛮的事儿，他只能全权交给季文康。 最近还有一件趣事，绛雪轩的叶答应在梅园和皇帝邂逅了，据宫里的人说，邂逅的时候叶答应还说着什么“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水云阁的朝阳一听这话，一口茶都喷了出来，这是又来一个？可是不对啊，系统都回收了啊，这又是哪儿来的穿越女啊？ 朝阳坐不住了，马上去了皇宫，在御花园中见到了这位叶答应。 一见这位叶答应第一面，她就知道，这个可不是之前那些蠢货，这明显是会些东西在身上的。 “小主，你都在这儿吹了好几天的箫了，奴婢看也没人来啊。”叶答应的侍女蹲在地上百无聊赖，虽然自家小主的箫吹得好听不假，但也架不住天天听啊，“小主，之前咱们不是在院子里看医书嘛，你还让奴婢打听了宫里的事儿，现在怎么就开始吹箫了呢？” 叶答应收起箫，叹了口气：“这么些天了，也该来了……算了，流珠我们回去吧。” 躲在树后的朝阳抽了抽嘴角，这位真是甄学十级爱好者啊，连身边的人都要起的跟里面人一样，不会还有个浣碧吧。 见人快走了，朝阳也不躲了：“叶答应。” 叶答应听见声音面露喜色，一扭头对朝阳稳稳行了个礼：“朝阳姑姑” “小主这萧吹得好啊，不知是否在等果郡王呢？” 叶答应起身和朝阳对视：“嫔妾在等你” 和叶答应聊完之后的朝阳找到皇帝，自那之后，叶答应开始和林北接触，甚至林北直接搬到了绛雪轩，二人关系甚是要好。 皇帝也和朝阳提起了关于北蛮的事情，询问她的意见。 “陛下，南王朝幅员辽阔，南有蜀国相交，西有番邦来往，唯独北疆战争不断。陛下不妨想一想，北蛮为何一而再再而三侵扰？” 皇帝似乎懂了些什么，马上修书给季文康，让他替自己传信，他愿与北蛮结好，甚至派商队去北蛮。能通过和平解决的方式避免战乱是最好的，否则受苦的只有百姓。 “陛下，还有……” 朝阳其实也不懂什么外交只是凭借这些年对局势的了解说些几句。 皇帝又陆陆续续下了些旨意下去，朝阳就站在一边看着，时不时插上两句话，皇帝考虑之后觉得可行就加上，觉得不可行就跟她讲为什么不行。 第73章 世家的风云诡谲2 三天后，陈天娇刚洗完澡在屋中擦着头发，突然陈天运撞门而入，一股浓烈的味道扑鼻而来。 “你……你喝酒了……” 陈天运看着一身中衣，头发微湿，脸颊微红的陈天娇，再也没忍住，一只手把她按在床上，一只手解开她的中衣露出里面藕粉色的衣角。 “陈天运！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陈天娇虽然有所预料，但当事情真的发生时还是恐惧的很。 陈天运不理会她的叫喊，直接扯下布料 “娇儿，你与筝娘也这么做过吗？” “娇儿，是筝娘的手长，还是……” “娇儿，你知道我有多喜欢你吗？” “我都快疯了。” 陈天娇因为疼痛和羞辱，眼泪顺着眼尾流入发间，她轻声呢喃着什么，但是他没听见。 陈天运见她这个样子，心下一痛，手上的动作轻了些：“乖娇娇，现在陈家已经是我的了，没有人能欺负你了。娇儿，现在你脸上的痕迹也快消了，我真是为你高兴，娇儿高兴吗？” 陈天娇闭着眼睛，满脑子都是筝娘温柔的笑容和羞红的脸颊。 筝娘……你会怪我吗？ “陈天运！”陈天娇却厌恶地皱眉侧脸。 “娇儿，你嫌弃我……” 陈天运带着冷意的声音从高处传来，她知道他生气了，纵使再恶心，她也必须出声安抚。 她声音柔软又带着甜腻，还带着轻喘：“你喝了酒，身上臭。” 陈天运笑了两声，没管她的话，直接开始。 撕裂般的疼痛传来，陈天娇突然笑了，她伸手揽住陈天运的脖子，轻轻在他的耳边喘着气。 陈天运也笑了，直接顺着劲撤下帷帐隐去身形。 这一晚，二少夫人坐在陈天娇的院子里，听着里面陈天运的笑声，她笑了，她看着院中那株慢慢绽放的昙花笑的苦涩。 “陈天运……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天娇，那我就祝你，得偿所愿吧。” 身边的侍女红了脸也红了眼：“夫人，我们回去吧。” “回去？不行，不能回去……” 侍女不懂，为什么明明知道屋内发生些什么，夫人还要听还要等。 没过多久，屋里传来陈天娇痛苦的呼声，二少夫人突然站起身猛拍她的门，一边拍还一边喊道：“陈天运！你个混蛋！你给我出来！” “陈天运！你个混账东西！那不是什么别的女人，那是陈天娇！你给老娘出来！” “狗*的陈天运！你别忘了你自己的身份！” 兴致被打扰，陈天运将手里的东西砸向门口，暗骂了一声提上裤子披上外袍走了出去，一巴掌扇上去：“疯女人” 陈天娇听着外面传来二少夫人和陈天运的吵架声，拢着被子蜷成一团，眼泪无声的流着。 混账的陈天运，竟然想……莫大的羞辱欺上心头，陈天娇捂住胸口的玉环，啜泣出声，在心里一直唤着筝娘的名字。 听到哭声的陈天运慌了，赶紧进屋带着被子搂住陈天娇：“娇儿，怎么了娇儿，别哭啊……” 二少夫人却松了口气，但也不忘维持住自己的人设，她倚靠着门边：“怕是因为你个混蛋吧，这可是受陈家千娇万宠的闺阁小姐，你以为是谁？你院里那些通房？” “滚出去！” 二少夫人才不管，她要在这儿看着，确保陈天运不会再对陈天娇做什么才能安心。 “陈天运，你个丧尽天良的狗东西赶紧跟我回去，这要是传出去，我们还要不要活了！” 二少夫人还在说个不停，陈天娇在她的絮叨之下心里也平静了不少，她推推陈天运：“我累了，想睡觉” “好，你好好休息。”陈天运轻吻她的额头，随后强拽着二少夫人走了。 临走时，二少夫人和陈天娇对视一眼，她冲她笑了笑，似乎是在告诉她，别担心，自己不会有事的。 他们都走了，整个院子里寂静无声。 陈天娇缓了很长时间，才出声喊人，进来的侍女叫雅雀，是从小跟她到大的丫头，她满眼通红跪在陈天娇面前：“姑娘，我们不做了好不好？二少爷不是个好相与的，你看他把姑娘折腾成什么样了。许姑娘知道这件事……必不会好受的……” “雅雀……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利用好陈天运拿到陈家，筝娘走了很久了，不能再等了，世家等不起，那位等不起，我也等不起……” “去给我打桶温水，再找身新衣服。” 雅雀点了点头，赶紧出去叫人倒水，她早早就去小厨房烧上水了，找了套新的小衣和中衣放在一边的凳子上，扶着陈天娇进了浴桶，又红了眼眶。 陈天娇闭着眼睛，雅雀轻轻给她按摩着肩膀：“之前花老板留下了药膏，我去拿来，姑娘……” 陈天娇点点头，从浴桶中出来穿上衣服，坐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抬手摸着自己脖子上的玉环：“筝娘，等我。” 据陈府的人说，那天陈天运带着二少夫人回院子之后，屋里传来了二人吵架的声音，第二天二少夫人请了京中女医馆的女医。 日子一天天过，陈天娇则在府中的地位越来越高，甚至她现在已经可以自由出入书房插手一些家中事务。 陈天运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只感觉身子疲惫的很，尤其是房事之后，处理事情都有些力不从心，便让陈天娇替自己执笔，一开始她还推脱，但他强迫她必须这么做，他只信任她。再后来，他睡着的时间越来越长，为了调养自己的身体，除了一些特别重要的事之外，其他事都交给陈天娇，自己则是寻医问药好好休养生息。 陈天娇顺利拿到了管家的对牌钥匙，拿到了陈家百分之五十的商铺契约和地契以及陈府所有人的卖身契。 距离筝娘冥诞还有三月，她要在快些，先送陈家夫人下去。 李世成这段时间在李家夫人的培养下顺利接手了李家外围的事务，并且处理的头头是道，李家夫人也欣慰着，看着他对李世武毕恭毕敬，将家中事务一一讲给他听。 但是李世武还是不高兴，他猩红着眼睛对李世成又踢又咬，李世成也不恼，似是在包容一个胡闹的孩童般哄着李世武，等他实在受不了一脸齿痕耳朵还流着血的从他屋中出来的时候，李家夫人正站在院中。 第74章 世家的风云诡谲3 李世成拱手：“母亲，哪个耳报神竟让母亲亲自来了？大哥哥无事” 李家夫人看着李世成狼狈的样子：“我是来看你的，你大哥哥……” 她叹了口气：“你大哥哥因为这伤已经疯癫多日了，你说你还去那做什么。现在弄得满脸是伤，毁容了怎么办。” 李世成握住给他擦血的李家夫人，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母亲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大哥哥还是要继承家业的，儿子现在既然帮哥哥处理事务，自然是要将这些同哥哥讲清楚。待哥哥伤好了，儿子好功成身退好好孝顺母亲。” 李家夫人笑了，和李世成一起离开李世武的院子，他知道，自己赢了。 自那之后，李世成逐步接手了李家夫人手中的事务，开始真正接触到了李家核心。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但意外来的猝不及防。 “北疆来报，北蛮首领重伤季将军，怕是……” “你说什么！” 皇帝把桌子拍的砰响，他在扭头看朝阳，只见她眼眶红了，身子晃了晃。 “陛下……这，这是季将军身边的副将亲笔所写，又由信鹰传来，做不了假啊。” 这边的消息很快也进了后宫皇后的耳朵里，一时接受不住晕死了过去，清月赶紧让人去请太医。 皇帝刚派人去准备药材送去北疆，这消息就传遍了京城。 李世成，周嘉弘，陈天娇听到消息马上严查底下人，看是否是自家泄露的消息。 好在，周家和陈家无事。 李世成真是头疼的要死，他现在才将将掌握住百分之三十的核心，真正要紧的还是紧紧攥在李家夫人手中。这消息就是李家夫人让人传出去的，目的就是把池子里的水搅浑，她不好过，那就谁都别好过。 李世成赶紧让人递消息给周家和陈家，询问解决办法，但他还没收到回信，先看见了一身寒气的朝阳。 “您……” 朝阳冷着一张脸：“李世成，我给你机会了，你不中用啊，虽说李家情况复杂，但若你用心绝对不止掌握百分之三十。既然你不珍惜这个机会，那就别怪我了。”说罢便往后院走。 跟在她后面的正是他的姐姐周李氏，也是朝阳打算的李家继承人，李淑兰。 “阿姐，这是……”李世成拉住李淑兰，小声问道。 李淑兰神色复杂看着李世成：“小成，阿姐问你，你对于李家的事真是尽了心吗？” 李世成睁圆了眼睛：“当然了阿姐，我自是用心的，在李家夫人面前扮尽乖巧孝顺。” 李淑兰叹了口气，见朝阳已经走远了，她才说道：“李家的下人，和商铺的老板大部分都是这位姑姑的人了。” 李世成傻眼了，这……难不成…… 李家夫人死了，朝阳杀的，她还把李世武和李家家主都杀了，把他们的罪证放在桌子上。 “从今天起，李淑兰就是李家家主，这是李家几位族老已经同意的。” 朝阳早就打算去北疆，但在走之前，她要把所有的事都料理完，于是早就开始布局了，之所以找这三个盟友不过是为了推进计划速度，但现在她等不起了，他也是。 于是，她刚才去几个族老的家中，用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逼他们签下字同意家主的人选。 周家和陈家自是没什么好犹豫的，就是李家复杂了一些。 李世成真是个蠢得，优柔寡断，竟然还贪恋李家夫人给她的所谓母爱，不过这其实也在朝阳的意料范围内，李世成本身就是个废的。她不能将所有的打算都交给这三个人，于是趁着世家混乱，她也插了不少自己人进去。 现在，纵使还有些人没有处理，她依旧要收网了。 李家夫人的死讯传出来，似乎开启了什么开关。 李淑兰成功成为李家家主，大手一挥将李世成关了起来，并开始收拾李家的烂摊子，该赔钱赔钱，该送大理寺送大理寺，该发卖就发卖。 陈天运死在了二少夫人床上，他中了毒，每次和人行房之后都会损害身体，但他又不知收敛，加上找的道长求得丹药，本就活不了多长时间，陈天娇往熏香里、饭菜里加的东西，不过是推了一把。 于是陈天娇顺势拿着朝阳找陈家族老签下的传位书接手了陈家的产业，把二少夫人和陈家夫人关了起来，也是和李淑兰同样的行动。 周嘉弘其实早就掌握周家所有家产了，现在也是正大光明继位，并将所有作奸犯科之人送到了大理寺。周家夫人自然开始养老，周颂也自由自在的游山玩水。 三大世家乱了，但没有完全乱。 这三个人按照计划，对书院进行了整顿，将所有书院归为皇家；对之前世家为非作歹的受害人进行了弥补，又将大部分良田，商铺，金银上交皇帝，几乎是散尽大部分家财，这才将世家的名声挽回了一些。 但这些朝阳都不管。 她把事情安排完之后就和枯零、季昱、花颜先一步往北疆赶，几乎是日夜不歇，跑死了三匹马才跑到北疆。 季昱到了北疆先和副将一起商议对战的事，顺带着安抚军心。 朝阳带着花颜到军帐中见到了重伤的季文康。 数月不见，季文康瘦了不少，他一脸死相般躺在床上，花颜为他把脉后，冲着朝阳摇了摇头。 “主子，奴可以施针让将军醒过来，但……就这两天了……”花颜轻声道。 “你……你没有把错吧，真的没救了吗？”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花颜摇头：“这脉，是奴师傅临终前特意让奴记住的，奴这一生都不会忘记的。” 朝阳捂着脸坐在椅子上，良久，她缓缓出声：“那你施针让他醒来吧，总是要交代一些事情的。” “是” 季文康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朝阳红着眼眶，眉眼间还透着疲惫，柔声唤了他一声将军。 “朝阳……不哭”他对自己的身体很是清楚，现在这般应是不成了，就是不知道还能撑几日，“你自己来的？” “我带了花颜枯零，还带了昱儿，现在昱儿和副将在一起。” 得知季昱竟和副将在一起，季文康瞪大了眼睛，声音中透着焦急：“不成，快唤昱儿回来！” 花颜还没出门，就看见季昱的身影大步往这儿来。 “母亲，那副将……父亲！” 第75章 世家的风云诡谲4 季昱看到坐在床上的季文康，也顾不得什么副将不副将的，赶紧走到他身前蹲下。 “你先说，副将怎么了。”季文康拍拍季昱的手，安抚他。 “啊……儿子觉得副将不对，他的一些习惯并不像我们南王朝人，更像是……北蛮人。” 季文康点头：“看来你学得不错，我正要同你母亲讲，副将替我挡了一刀早就死了，现在的副将怕是易容的。” “那就捆了他。”朝阳眸光微闪，“不能放着这样一个人在军营中。” “我这就去” 季昱拿着剑就要走，被朝阳拦住了：“昱儿，不可打草惊蛇，你就说我找他问问关于将军受伤的事情，让他过来。他要伪装自是会过来的。” “好的母亲。” 季昱照做骗了副将过来，然后异常顺利地被捆了。 花颜研究了很久都没有研究出这易容怎么解，也没找到什么人皮面具，有些挫败。 那假副将就这么看着朝阳，眼里满是趣味。 “你中了我们首领的毒，活不长了，现在是要交代遗言吗？” 朝阳一巴掌打了上去：“我问，你说，能做到吗？” 假副将点头，似乎对朝阳的话甚是听从。 “你们新首领是谁？” “元易。” “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们首领自然是个英俊潇洒，武力高强的人。是整个北蛮最年轻成就最高的首领！” 但关于更多，那假副将只说，元易会都告诉朝阳的。 朝阳确信自己和那什么元易不认识，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但见什么也问不出来，她只能将剑刺入他的胸膛，看着他身体变的冰凉僵硬后叫人扔出去喂狼。 第二日，季昱站在城墙上看着北方，担心北蛮再次入侵。 但意外的是，这几天都风平浪静。 枯零回来后带来消息，元易受伤了，据说是身边的妃子刺杀她不成。 朝颜总觉得古怪，让人去扔假副将的地方再看一眼。 “夫人，那地方只有一些骨头和那逆贼的衣服碎片，地上还有一些狼脚印。” 朝阳点头，看样子确实尸体确实是被狼吃了，但她总觉得元易的受伤有所古怪，但不得不说，这是一个休整的好机会。 季文康这几天将军中的事安排了下去，将季家军一个忠心的提为了副将协助季昱。 是的，季昱已经被皇帝封为将军接手北疆战役了。 这段时间他也没懈怠，白天同军营的士兵一起训练，晚上受季文康教导接手军种事务。 原以为季文康没有几天了，但他一直坚持了半个多月。 眼看季昱已经可以非常好的处理事情，季文康也松了口气，或许是那紧绷的弦松了，季文康倒了。 朝阳一直守在他身边，但她知道，季文康本就是强弩之末了。 这天，他难得的能站起身走走了，季文康要她带着自己去军营附近的一个湖旁边。 他躺在朝阳腿上，侧着头看着湖光粼粼：“朝阳，这湖叫月湖，夜晚的时候尤其美，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就想和你一起看，我们今天在这儿等到天黑好不好。” 朝阳点头，又一次红了眼眶。 季文康絮絮叨叨说了很久，从他第一次见到朝阳开始说，又说到了成婚那夜有多紧张，从小时趣事说到了原本的打算。 “朝阳啊，日后的季昱和将军府就要交给你了。” “跟着我，辛苦你了。” “没能给你一个孩子，是我的不是，我应该在努力些的。” “朝阳啊，我很高兴你能来，我能现在躺在你的怀中。” “朝阳，我知道你是从别的地方来的，不知道之后你能不能回去，但是我希望你回去，也希望我能跟你一起去。” “我好想和你见见你长大的地方啊……” “朝阳，我爱你” “夫人，我睡一会儿，等天黑了月亮出来了，你可，一定要，叫我啊……” 朝阳看着季文康闭上了眼睛，呼吸逐渐减慢。 “文康，我也爱你。” “文康，我们也有过一个孩子，只不过被我亲手打掉了，你可怪我？” 季文康似乎是轻轻摇了摇头，但也可能是朝阳的错觉。 他死了。 死在了朝阳的怀里。 季昱就站在他们后面不远的地方，泣不成声。 朝阳抱着季文康，手轻轻搂着季文康的脑袋，直到月亮高升他的身体冰凉：“文康，月亮出来了，月湖真是美。” “母亲……你方才说打了一个孩子……”季昱满眼复杂又带着悲伤，“为什么啊母亲。” 朝阳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十月怀胎加上月子，就要一年时间，等孩子能离了人还得两年，来来回回三年时间，哪有那个时间。” “你不必觉得如何，是这孩子同我没有缘分，现在与北蛮的战争才是主要的，京城那边有皇帝呢，我们要守好北疆，不能辜负你父亲与南王朝的百姓。” “儿啊，跟着你郑叔叔好好学” “母亲” 朝阳摸着季文康的脸，满满都是不舍：“带你父亲回去吧，具体怎么做，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我还有别的事。” “母亲，那您……您保重身体，儿子等您的好消息。”季昱知道朝阳想去做什么，他不能干涉，“但母亲，请允许儿子为您准备些行囊吧。” 朝阳抬手，季昱马上低下头：“你长大了，若站直了，母亲都有些够不到你的脑袋了。你放心，母亲不会独自一个人去的。” 季文康的尸体坚持不到回京，只能埋在月湖边上，季昱坐在那同他说了很多话，直到郑副将拿着季家军的令牌和虎符过来，他才跟着回去。 自那之后，季昱变了，更加杀伐果断，也更加刻苦。 带着士兵一又一次击败北蛮的队伍。 京城中，季文康的死讯传来，原本一些蠢蠢欲动的世家零散人员还没等做些什么，就被陈天娇李淑兰周嘉弘摁下了。 陈天娇亲手杀了陈家夫人，带着她和陈天运的骨灰到筝娘的墓前，把两个瓷罐打碎，看着二人的骨灰随风飘散。 二少夫人她没动手，她虽也是害死筝娘的凶手，但她不是主谋，也在陈天运想施虐时帮过自己，陈天娇留了她的全尸下葬。 在筝娘冥诞的时候，她坐在她的墓前，手里拿着一壶酒：“筝娘，我送他们下去陪你了，这份礼物你可喜欢？” “还是说，你更想让我下去陪你过？” “对不起筝娘，我现在还不能。不是贪恋权贵和这世间，是陈家的事还没有处理完，我总要把分家的事情处理好让所谓世家从此消失在这世间……” 第76章 尘埃落定 陈天娇说了许多，直到底下人过来找她，她才拿着空酒壶回去。 “家主，族老在书房等您” “一帮老不死的，知道分家都来闹。”有些醉酒的陈天娇再也不顾什么孝道不孝道的，进了屋就开骂。 “一帮老不羞的，一听要分家都来闹，怎么了？我给你们家分的钱一样多，我都没给自己留，你们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我做什么决定都反对我，不就是看我是个女娃子好欺负吗？我告诉你们这帮老不死的，姑奶奶我身后是皇家！” “你，你真是有辱斯文！” “放你娘皮的斯文！你斯文！你四五十岁了还找十七八岁的小姑娘你斯文！生不出儿子就在那怪你夫人，你夫人三十多了还得生，生不出来就说她是废物，这么想要儿子我帮你找个年轻的让你夫人生！我看看能不能生出儿子！你后院那么多小妾通房的没一个生出儿子来的，难道你不该反思是不是你的问题吗！” “女娃娃，你还是稍微……” “哦，我光说他忘说你了是不是？你好，你多知书达理啊，冬天大雪纷飞你让你夫人在雪地里跪着，说什么不孝顺婆母，你老娘都死多少年了，哪儿来的婆母，不就是你家小妾没给你老娘的牌位擦干净嘛你不去怪你家小妾你去怪你夫人，我呸！” “让你儿媳妇给你洗澡，不洗就是不孝顺？我呸！你个老不死的收起你那些花花肠子，你想干什么你当所有人是傻子啊。就喜欢那年轻貌美的，也不看看你都多大年纪了，都有棺材味了，用不用我给你准备一口棺材啊！” “还有你，我记得你，我与筝娘的事情闹开之后就你反对声最大，说什么思想不正品行不端，就你端。你府中的小倌有多少？是，外人眼里你与夫人相敬如宾，实际上呢！生个了儿子就开始找男人，这么大年纪了还要那十多岁二十多岁的公子哥，一个不够还得两个咱们两个到底谁品行不端？” 陈天娇借着酒劲，把这几个族老骂的是羞愤至极。 “我告诉你们，陈家这个家，我分定了！不仅要分，我都分！什么田地铺子，我陈家这些老奴，人人有份，就是没有你们份！” “你说什么！” “我说，谁都有份就是没有你们份！他们为陈家付出多少，你们又为陈家付出多少？你们装看不见我可不能！” 陈天娇语气坚定，这让外面那些在陈家生活一辈子的人红了眼眶，他们拿着扫帚炉钩都站在书房外面，生怕那些族老欺负了把他们放在心上的家主。 那几个族老哪见过这阵仗，一个一个嘴上说着有辱斯文，腿上走的比谁都快。 陈天娇看了看在外面的人，笑了：“我说到做到，除去分给各个农庄和上交皇室的田地铺子，剩下的会根据大家入府的时间都分给大家，身契我也会当着大家的面通通烧毁。等我将事情都处理完，大家就都是自由身了。” 陈天娇说完，就转身进了书房，她打算把府上这些古董的，字画啊都卖了，多给这些老人一些安身钱。 陈家的动作也传到李淑兰耳朵里了，她把事情安排好打算去看一看她。 李淑兰给李世成一个选择，自刎或者服毒，没有多的选择。 她不打算放弃李家的产业，朝阳有一句话说的是对的，她要有自己立身的本钱。 但她也不是那么能耐，所以在将大部分家业散了之后，只给自己留下确保自己衣食无忧的铺子，还请了个管事的帮忙管。 她也和陈天娇想的一样，决定分家，但是不同的是，她分家很顺利，只要了自己的那些东西，其他的扔给他们自己解决。 分家之后，她觉得李家那个房子太大了，于是上交皇家，拿着皇家给的钱买了个小的，这样就算是自己的房子自己的地了。 周嘉弘对李淑兰的想法自然是认同的，甚至他想的更多。 周家家主手上的伤好了以后，也是想通了，无条件支持周嘉弘的做法，带着一些江南的铺子房子田地，带着夫人和周礼周颂离开了京城。 周嘉弘也学着李淑兰把老宅卖了，分了家，带着自己的东西投奔李淑兰甘心当上门女婿，把所有的铺子的契约书都交给她。 “夫人，这些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 最后，陈天娇死了。 她把所有值钱的都卖了，遣散了家中所有仆人，一把火点燃了祠堂，在自己的房间里割了腕。 临死前，她给李淑兰留了一封信。 她说，这是她能想到的最体面的死法。 她说，她希望能把她和筝娘埋在一处，这样她还能下去找到她。 李淑兰都照做了，她还悉心的给他们合葬，并重新立碑。 “妻，许筝” “妻，陈天娇” 朝阳收到关于世家的消息的时候，她已经化身商队和枯零等人踏入北蛮之地。 她带了很多粮食，与枯零，花颜，以及风耳的一些人一起出发。 经过沿途这么多部落的打听，她对元易和他的势力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元易是阿荣旗部落前首领的小儿子，从小骁勇善战，年仅十岁就能制服一头成年恶狼，他成年之后，前首领为他求娶了南王朝的公主，也就是当今陛下的嫡亲姐姐，为妻，并育有两儿一女。 当时的阿荣旗不过是南王朝的附属部落。 随着元易的长大，他开始替前首领征战附近饭部落，阿荣旗也不断壮大，同样的心思也逐渐活泛了起来。 如今元易继位后，将阿荣旗的势力再度扩张，部落的扩张也就意味着他们再也不能像之前那样进行游牧生活，于是选定了一个地方长久驻扎，这也吸引了更多小部落归顺，但这也意味着他们需要更多的粮草。 冬季粮草不够怎么办？ 主意便打到了与他们临近的南王朝身上。 皇帝的商队计划其实元易心动了，但他更想为自己的部落赢得更多的利益，当双方利益发生了严重的冲突，那这场仗，迟早要打的。 其实对季文康动手，不是元易本意。 他欣赏高手，尤其是欣赏季文康这种武力高强又恪守底线的人，他的毒也不是元易下的，是他身边的人动的手。 当时二人正在厮杀，那属下与他那副将打斗至附近，趁其不备捅了刀子，他平生就最恨这种背后捅刀子的人，即使是自己的人，于是大刀一挥将属下斩首。 那副将倒是忠心，拼死也要杀了他，他只能自卫。 季文康毒效发作时，他也只看到了元易杀了副将的那一幕。 元易见季文康晕过去了，出于与他并未分出胜负而不满的心理，他先是给他服下了解毒散，又易容成副将驾马将他送回营帐，顺带着打探消息。 解毒散确实能解毒，且能祛个大半，但架不住季文康体内本就有之前世家下在粮草的中的余毒未清，这一来二去反倒引得二毒并发，送他归西。 但也是在那，他看见了朝阳，那个和北蛮女子不同但同样英勇的女子。 原本朝阳刺的那剑换做旁人必死无疑，但他天生心脏在右侧，那一剑只叫他受伤，很快就被自己的部下救走了，为掩人耳目，还特意伪装成野狼分食的样子。 但这些，朝阳自是不知道的，她只打听到元易的丰功伟绩，以及阿荣旗的一些情况。 第77章 想不出标题的一天 “这个元易，不简单。”朝阳坐在火堆旁，“那位公主什么情况？” “公主是陛下的姐姐，她这个人怎么说呢……”枯零想了一下措辞，“当年朝中其实有意推公主继承大统，但她不愿，她想去驻守边疆。” “陛下对这个姐姐……是忌惮。” 朝阳冷哼了一声：“我们这个陛下啊，不是忌惮这个就是忌惮那个，季家还被忌惮过呢，好生没趣。” “皇室就这样，皇帝都多疑。”枯零耸肩，“当年先帝也是多疑，所以才将公主嫁到阿荣旗，让当时没有那么出挑的陛下坐上皇位。” “没意思，好像皇家就那么一些事，不过主子，这个元易确实厉害啊，这就自称可汗了，那些都还只是首领呢。”花颜正往兔腿上撒着调料。 “都扩展到这个规模了，自称可汗，也无可诟病。枯零，我们真能杀了他吗？” “……能” 阿荣旗，元易的房中。 那位公主正坐在榻上刺绣，她又有了，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绣一个小衣服。 “夫人”元易风风火火从外面进来，“我同你说件事。” “可汗有话直说就是了。”公主听见元易的声音，脸上的笑意消失了，低着头回复他。 “夫人，我打算将卜荣旗的接到我们这儿来同你作伴，就封为……侧夫人可好？” “你如今是阿荣旗的可汗，想要谁做侧夫人就让谁做呗，哪怕是我这可敦也是让得的。”公主冷笑一声，“我听说，可汗又看上一位女子，还是南王朝的女子？可汗不会又想像当年你父亲威胁我父皇一样威胁我弟弟吧。” “哈哈哈哈，夫人多虑了，我要正大光明将她留在我身边。到时候，你为可敦，她为乐敦。”元易大笑，转身离去。 公主看着绣绷上的南王朝独有的花朵，拿起一旁的剪刀，垂直扎透绣布，又狠狠划下将那图案划烂。 “公主” “去查，元易相中的姑娘是谁？” “是” 公主身边的暗卫，是她私下培养的，武力高强，虽不敌元易，但向外面传个消息还是可以的。 朝阳等人踏入阿荣旗都城的那一日，公主就收到了暗卫的消息。 “朝阳？” “是的公主，这位朝阳是那位的红人，您的嫂嫂非常重视她，之后嫁给了季将军，如今……季将军身故，季小将军驻守边关，她……不知所踪。属下猜测，应该是向中心部落来了” 公主心下一紧：“你，你快去联系她，我要同她联系上。” “是” 这是机会吗？她到阿荣旗十多年，她终于可以逃离这里了吗？公主站在窗前，看着外面人来人往，长着北蛮人的脸，说着阿荣旗的语言，只有她与这里格格不入。 “母亲！”远处，一个小姑娘冲她招手，脸上带着大大笑容，那是她的小女儿，也是她最后一个孩子了。 她抚上自己的肚子，想要回家，这个孩子就是帮助她的一个利器，要让这个孩子，就算死也要死得其所。 “你说公主的人找到我头上了？”朝阳正在客栈里吃饭呢，就听底下的人来报，“快快快，叫进来，顺便把枯零叫来一起听。” 等到那人走了以后，屋里陷入了寂静。 “朝阳，这事儿你怎么看？” “我看？我看这事儿能干！”朝阳一拍桌子，“公主想离开阿荣旗，我们又需要接近元易，说不定是个机会。” “可是你也听他说了，元易看上你了，他要是知道你在都城，难免不会强取豪夺。若逃走，再想接近就难了。” “所以，须得一击必中。”朝阳的手摸上腰间的剑。 “文康的仇，我一定要报” 枯零默然，叹了口气：“只要你想做，我都会帮你。” “你要这么说，我可要以为你对我芳心暗许了。” “滚吧你。”枯零翻了个白眼，“难得真情流露，你这人。” 枯零走后，朝阳缩回到榻上，蜷成一团闭上眼睛，自从季文康死后，她一直睡在榻上，每每都要蜷在一起才有安全感。 但今夜她迟迟睡不着，许是思念军营的季昱，许是思考公主的人说的话，具体就不得而知了。 之后朝阳在都城买了个铺子和枯零假扮兄妹开始做生意，一开始就是卖些南王朝的香囊啊，香料啊，后来花颜收拾东西又把一些没用的放在铺子里卖，谁知道生意也突然好了起来，这真是出乎了他们的意料，也不得不让花颜在店里看着。 “一开始人也没这么多啊，怎么现在这么多人，主子再找两个人吧，奴都要累死了。”花颜趴在朝阳屋子里的桌子上，满脸痛苦。 “我找人打听到了。”枯零从屋外进来，“我们带来的东西在这边是稀罕货，虽然铺子地方偏，但是一个传一个就传开了，加上花颜那些都是孤品，所以……你们懂得。” 朝阳：…… 花颜：“……所以是奴太勤快犯的错？我怎么知道这边这么喜欢那些东西啊，找了些不要的他们还挺喜欢，我再去翻一翻？” “你要是不嫌事儿多你就去。”朝阳一脸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我还打听到一件事儿，咱们似乎已经……”枯零想了想措辞，“暴露了。” 朝阳：这辈子都没有今天这么无语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因为他们都知道我们是南王朝来的？”花颜眨眼。 “……当然不是了，我方才从外面回来，发现有人正在借着整理院子的名头往咱们院子里打量。” 枯零直接拿出手绘的地图，跟她们说着自己的发现和猜想。 之后的日子，白天他们轮流去前院经营商铺，晚上各自出发打探消息，尤其是搜集关于整个部落的消息。 朝阳还特意去找了一次公主，给了她一些东西，并叮嘱了几句。 白天的时候不用去前院的人，就在后院整理资料，一式两份，一份用飞鹰传回南王朝。 日子一天天过，他们也对整个中心都城有了一个非常清楚的了解，简单来说就是，杀了元易，元易和公主的大儿子元明朗继位，对阿荣旗不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 “那就开始行动吧，尽快解决掉他。” 第78章 公主南风与可汗元易 这边计划稳步进行，南王朝边疆却不算太平。 元易虽不在战场上，但他的副将也是英勇善战，和季昱第一仗就打了个平手，二人皆负伤而回。 “将军，和季小将军这一仗如何？” “哈哈哈哈哈，痛快。”副将坐在椅子上，任由医师给自己上药，“那孩子年纪轻轻就一身武艺，若是让他日后成长起来，再想打可就难了。” “那将军，我们要不要……”部下用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 副将摇摇头：“不可，那季昱是个好的，我们只不过是立场不同，之前那偷袭季文康的人下场你忘了？我可要提醒你，你要是敢背着我对那季昱下死手，别怪我不客气。” 部下低了低头：“明白了。” 之前偷袭的那个人，直接被元易斩首不算，还特意把他的头颅放到营中最显眼的位置。 “我草原儿女，最记恨背后捅刀子的人，希望大家以此为戒！” 阿荣旗，都城。 最近元易发现公主有些变化，不似之前同他针锋相对了，对此公主的说辞是，有了孩子。 元易回想了一下，公主有孕的时候基本都会非常温柔，虽个别时候对他瞪几眼说几句不中听的话，但总体来说都是好的，他也没多想。 卜荣旗的小公主到了阿荣旗的都城，她看着比繁华的都城，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看着都城百姓的笑脸，她决心在这儿闯出一份天地，要为母族争光。 “可敦，卜荣旗公主已经入宫了。” 公主应了一声，让侍女给自己装扮，在正殿见她。 “卜荣旗公主卜飞云参见可敦。” “小公主起来吧，快坐。”公主坐在上位，侍女把抱枕放在她腰后，“入了宫虽不比你在卜荣旗自由，但也不必太过拘束，拿这儿当自己家便好。” “是” “可汗现在去了军营，但他临走前嘱咐本宫了，封你为侧夫人，住在揽月殿，除了你带来的两个侍女，本宫从宫中还给你安排了一些侍女，已经在揽月殿候着了。” “多谢可敦” “咱们可汗是个做大事的，因此宫中没有多少人，难免有些冷清。你若是闲来无趣，可以来找本宫或其他姐妹说话，大家都是很和善的。” “那敢情好，实不相瞒，嫔妾在家中就是个好动的性子，本来还担心初入宫中不惯呢。没想到可敦待我这般好，我真是……” “夫人，注意用词” “啊，没想到可敦待嫔妾这般好，这么体贴。”侧夫人看向公主的眼神中满是真诚和欢喜，“对了可敦，您有了小宝宝可爱吃些什么东西？嫔妾从母族带了一些奶疙瘩，我额娘有小弟弟的时候最爱吃了。” “那就多谢你了，本宫乏了，先回去躺一会儿，舟车劳顿辛苦，你也早些回去收拾吧。” “诶，恭送可敦。”侧夫人行礼，带着人回了揽月殿。 “夫人，奴婢听说揽月殿是距离可汗最近的宫殿，可敦真是用心了。”身边的侍女是侧夫人带进宫的，她看着繁华的宫殿，冲着侧夫人说。 “她是用心，但是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的。素来就听闻南王朝女子心机最深，谁知道会不会给本宫挖坑。”侧夫人噘着嘴，靠在轿辇上，“赶紧到吧，真是累了。” “那奴婢一会儿就去找厨房给夫人做些小点心。”侍女笑道。 “姑娘不必这般麻烦，这，直接吩咐传膳就是了。”说话的是宫里分给侧夫人的，“宫里的膳食什么都有，夫人想吃什么说一声就是了。不过……夫人也知道，宫里大部分都是阿荣旗人，若想吃其他地方的怕是没有了。” “没事儿，本宫还吃不惯那些呢，做些吃的就行。” “是” “夫人怕是累了，一会儿早些歇息，说不定……今晚可汗能来呢。”小侍女小声说着，惹得侧夫人一阵面热。 “胡说什么呢。” 等元易从外面回来，发现公主抚着肚子独自坐在窗前看着院中的枯花，脸上露着一丝悲伤。 “南风……”元易看她的样子，心中闪过悲痛。他也是对这位南王朝公主喜欢过的，奈何襄王有意，神女无情，时间长了那份情谊也就磨没了。 “可汗来了，侧夫人入宫，可汗不去看看吗？”公主直视着元易，她的眼里似有泪珠。 “南风，你明知那不是我本意，我也是没有办法。”元易一把上前拉住她的手，强硬地把她搂在怀里，“南风，你在我心里也是有很高的地位的，等我纳了朝阳，我们三个好好生活。” “南风……”元易一把把公主抱起，“我记得你胎像安稳，之前问了医女，也说可以。” 若换做其他时候，公主恨不得杀了她，但现在肯定要忍下，把失去孩子的锅甩到他的身上，纠缠他留在宫里并下药，只有这样才能给朝阳，给皇弟他们留下时间。 南王朝，皇帝已经带着亲兵前往北疆，这场战事太久了，必须尽快结束，但季昱受伤，郑副将打不过对方副将，朝中又实在没有可用之才，经过再三考虑加上与朝中大臣商议，皇帝还是决定率兵亲征。 与此同时，皇后开了凤栖宫的大门，让所有皇子公主全住在凤栖宫中，并叮嘱各宫看好门户。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阿荣旗，都城。 可敦的孩子没了，是可汗的错。 侧夫人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想了想，还是不打算去了，不管怎么说她刚进宫，这种事儿不管谁错，她都是不好掺和的。 元易听着屋里公主的惨叫，止不住的后悔，怎么就把持不住呢。 “可汗，孩子是留不住了，可敦的身体也受损，怕是要好生调养一段时间。”医女从屋里走出，站在元易面前低着头回话。 “那，本汗能去看看她吗？” “侍女正在给可敦收拾，收拾好了便能进去了。” “好，辛苦了，去吧” 元易进到屋里，看见床上虚弱的公主，赶紧坐到她旁边握住她的手：“南风……” “我，我没能留下这个孩子……” 一向强势的女人在他面前柔弱落泪，委屈的眼睛，微红的鼻子，苍白的面颊，纤细的手指，瘦弱的手腕。 这种反差是让元易非常受用的，加上南王朝女子本就是他喜欢的类型，公主这么做让元易心中充满了愧疚，一时情绪上头。 “南风不哭，孩子还会有的，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来人，传令下去，以后可敦与本汗在宫中平起平坐，可敦的命令，就是本汗的命令。” 第79章 明朗初继位，季昱出损招 公主任由元易擦去脸上的泪水，手拉住他的手：“元易，你就在这儿陪着我好不好？” “好，我答应你” 元易就这么被公主缠着留在都城没能再去边境，一日一日下去，元易发现自己病了，没有之前精神了，对此公主的回答是他最近劳累太多，要好好休息。 阿荣旗的事儿大部分交给了他们的大儿子元明朗，二儿子元明知辅佐。 南王朝皇帝到了北疆之后，大大鼓舞了士气，而且虽然皇帝这么多年沉迷朝政，但武艺一直没有落下，和阿荣旗副将打在一起还隐隐占了上风，几次战争屡战屡胜。 季昱跟着皇帝出兵也从中学了不少，但很明显他看出了一些东西，如果战争时间一长，皇帝便有些力不从心了。 边境的消息传到都城，都被元明朗拦下来了：“父汗现在需要休养，这些事孤就能代劳。” “儿啊，你想当可汗吗？” “母亲，儿子……” “你只管说，想不想？” “儿子不想再打仗，儿子想母亲回家，儿子想当可汗” “好” 元明朗握着手中的信，最后扔到了火盆中。 父汗老了，该退位了。 当春风拂过大片草原，随着新生命的降临，南王朝和阿荣旗长达一年半的战争终于落下了帷幕。 南王朝以微弱的优势打败了阿荣旗，阿荣旗副将被南王朝皇帝斩首马下，但皇帝也身受重伤，即将回都城疗伤。 阿荣旗有大部分朝臣拥护元明朗，元易的旨意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 元明朗手握兵权，元明知手握文臣，在一个稀疏平常的白天，请元易签下了退位书。 自此，阿荣旗由元明朗继位，继位第一件事就是将元易的部下全部换下，换上自己的人，尊称公主南风为天可敦，父亲元易为天可汗，永居后宫。 侧夫人卜飞云因为入宫后从未侍寝，特赦可以回到卜荣旗婚嫁自由。 第二件事，就是找能耕种的土地，这件事交给了弟弟元明知。 南风参加完典礼之后就回了宫里，此时的元易正躺在床上昏睡，这段时间他昏睡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她不知道坐了多久，元易才缓缓醒来。 他看着一身礼服的南风，久久缓不过神来。 “南风……” “可汗醒了啊。”南风坐到床边的椅子上。 “是你，是你给我下了，毒！” “可汗说什么呢，本宫给你下的不是毒，是朱砂。”南风笑了，“朱砂，味甘，微寒。主身体五脏百病，养精神，安魂魄，益气明目，杀精魅邪恶鬼。” “可汗别忘了，是您自己寝不能眠，本宫才给您服用朱砂，只不过剂量多了一些罢了。” “毒妇！你害我！” 南风给他掖了掖被角：“可不只是我，还有你心心念念的朝阳，让你心神不宁的熏香正是她给本宫的，要不本宫哪里有机会给您下朱砂啊。” “你的人背后捅刀子杀了她的夫婿，你的副将又伤了她的儿子，她疯了要跟你在一起？还琴瑟和鸣，相敬如宾，真是可笑。” “关于季文康死的真相，本宫是不会告诉她的，你就背着这个骂名流传千古吧。” “再见了可汗，祝您，西行路上一路顺风。” 朝阳和枯零的任务完成了，他们准备启程回南王朝了，但也是这个时候，朝阳收到了风耳的飞鹰传书。 “州反 皇危 速回” “枯零！出事儿了！快备马！” 这边二人马不停蹄，那边皇帝回京的马车遇到了埋伏。 季昱和郑副将手持长剑守在马车周围，皇帝刚喝了安神药还在马车中昏睡，对外界情况毫不知情。 两方人厮杀在一起，但很明显对方的人更多，郑副将被人引入混战之中还不算，两个人拿着剑向马车刺来，季昱立马出剑将那两把剑挑起，并掷出飞镖割开了其中一人的喉咙，但另一人躲过了。 “堂堂季小将军，竟然也会耍阴招。” “哼，什么阴招，对付你们这种人，阴招也是阳招。” 马车中的皇帝似有所感，努力睁开眼睛坐起身，但重伤未愈，纵使拿起剑也无能为力。 就在一个贼人马上要进入马车时，一把剑刺穿了贼人的胸膛。 随后在密林中，涌出大量黑衣人进入混战中，加上皇家的军队，不一会儿就将大量贼人杀死。 季昱亲手活捉了一个，卸了他的下巴以防自杀，剩下的全死了。 那群黑衣人救完人之后，便又消失在密林之中，只留下满地的尸体证明他们来过。 “你们是谁的人！”皇帝坐在马车里，板着一张脸。 那贼人也是硬气的很，不管季昱和郑副将怎么打都不说，这个时候，季昱想到了朝阳的话。 “昱儿，你记住，有的时人不怕死，怕的是不能死，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要想从一个死士口中知道消息，就得攻心。” 他拿出一把匕首，放在火上烤了烤：“有一种刑罚叫凌迟，最好的是一万刀下去人还能活着，但只剩薄薄一层肉，到时候，连内脏都清晰可见。” 火光摇曳，匕首锋利，季昱脸上的表情又显得漫不经心和玩弄，这让贼人不自觉地吞咽口水。 “本将军呢，虽学过片肉，但只是尝试猪羊，并未尝试过人正好今天，你给了本将军一个机会。” “别怕，不会死的，哎呀，出血多了本将军会给你上药的呀？” “来人，拿盘子来，把这人的上衣脱了。” “哟，看不出来，你还挺壮，这片上去可能更方便一些？” “你看这盘子？自然是有大用处啦” 郑副将就看着他家小将军一系列行为，不由地在心里思考，将军夫人在家里都是怎么教导小将军啊，怎么……一点儿都不正派呢？ 他看着季昱从那贼人身上薄薄片下一片肉放在盘子里，一连片下了好几片，然后装似意外般将匕首插进贼人的肩膀。 “呀，对不住啊，本将军在家片猪片习惯了，下意识就把匕首插猪身上了，这真是顺手，你放心啊，本将军肯定给你上药，然后等你伤养好了再片这块的肉。副将啊，把这盘肉端出去吧。” “是” “你等等哈，本将军亲自去给你端饭来。” 贼人因为疼痛已经说不出话了，只好看着那副将端着一盘自己的肉走了，过了一段时间后，小将军端着一盘肉回来了。 “来来来，饿了吧，这可是本将军亲自端过来的，本将军喂你啊” 贼人吃了一块，确实香，但刚咽下去就听小将军说：“有种酸涩的口感吗？” 贼人虽不知道为什么，但下意识品了品，依稀中确实有些酸味，随即听他说道：“本将军曾听母亲说，这两脚羊的肉吃起来有种酸涩感，但本将军没吃过，正好，片下来的肉就赏给你了。” 所以……他方才吃的是…… 贼人没忍住一口干哕，季昱赶紧往后退了两步：“哎哎哎，你别吐啊，本来就没多少粮食，多了你肯定是不够啊，你这自给自足有什么不好的。” “你赶紧习惯习惯，日后你都要吃这种肉呢，直到你招为止，来快把剩下的肉吃了。” 那贼人看着嘴边的肉，又呕了出来，纵使他躲得及时，衣角也沾上了些污秽，他抽抽嘴角，一脸嫌弃地端着盘子离开了。 郑副将就在附近，听见屋里的话，脸上也有些难看，若不是他亲眼看着自家小将军亲手从猪肉上片下的肉，又往上面撒了什么东西，他真觉得是…… 也太损了…… “我招……我什么都招” 郑副将看着脸色惨白的贼人，再看看季昱的背影，不禁喃喃道：“虽然损，但是真好使啊” 第80章 祸起兵乱 郑副将耸了耸肩，从怀里拿出折叠起来的白纸，贼人说什么他写什么，最后他还让贼人在上面按了手印：“行了，罪状也好了，我送你归西。” 谁知那贼人反倒是松了一口气，直接自尽了。 季昱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很是不解，他真有那么吓人吗？ 还在养伤的皇帝自是拿到了贼人的罪状，看着上面幕后主使的名字，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朕给他的已经够多了，怎么还是学不会知足呢。” 季昱其实猜到个大概，但是母亲说过，皇帝不问，就装不知道，皇帝问了，也装不知道。 车队依旧稳稳向前走着，朝阳和枯零带着几个人快马加鞭，花颜最为优秀的是医术，至于武艺，仅是勉强自保罢了。 而远在京城，早早收到消息的大臣早早关上了门户，不让任何人进出。 皇后最近是越来越心慌，睡也睡不安稳，大皇子早早被封为太子，现在也是可以独当一面，但母后总是把他当成孩子，非要他和二弟也把妻子都接进宫中住在栖梧宫。 不过现在看着母后的样子，他反倒庆幸自己进宫了，不然母后怕是担心他到日夜难眠了。 “铮儿，母后让你去做的事儿，你都做了吗？” “母后放心，儿臣已经联系了城外的季家军，还有宫内的护卫，还特意检查了宫门，母后放心吧。” “你父皇那边呢？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不过母后宽心，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皇后摇头，她总觉得今晚有些事要发生，看着黑漆漆不见一颗星星的夜空，她这心里闷得厉害。 清月端来的安神汤她也不想喝，倒进花盆里了。 半夜，皇后被噩梦惊醒，四周安静的可怕。 “清月” “娘娘”清月就守在门外，听到声音赶紧推门进来，“娘娘可是梦魇了？” 皇后一把抓住清月的手：“去叫几位皇子公主起来，从密道去寿安宫。切记，莫要惊动旁人，嬷嬷都不许叫。先去叫铮儿和二皇子快！” 清月不知道怎么了，只应了一声出去了。 皇后给自己穿上衣服，想了想，拿上朝阳给她留下的匕首和暗器，还有一堆药，拿了个小包袱装上。 清月一出门就和一个小宫女撞上了，清月想到皇后的话，板着一张脸小声怒斥道：“大半夜不睡觉作死啊，要是吓到各位殿下和娘娘，看我怎么收拾你。” “清月姐姐，我就是出来方便，看见你慌慌张张的，担心皇后娘娘出什么事儿……” “闭上你的狗嘴，你出事儿了皇后娘娘都不会出事儿。”清月翻了个白眼，忽的想到了什么，“娘娘梦魇了，你去给娘娘煮一碗安神汤来。” “是清月姐姐” 看着那小宫女走了，清月确定四周没有人，才赶紧去偏殿找太子，最近是多事之时，太子也睡不安稳，清月一开门他就醒了，等清月一扭头，太子的刀已经架在她脖子上了。 “殿下，是娘娘让我来的。”清月颤抖着声音，盯着泛着寒光的剑。 太子妃此时也醒了，披上外衣走了过来：“怎么了？清月？” “殿下，娘娘让奴婢来找殿下，带着小殿下们从密道去寿安宫。” 太子收起剑，让太子妃赶紧带着孩子从密道走。 这个密道还是小时候母后带他找到的，从皇后的宫殿直通太后的宫殿，但这个密道已经很多年没有用过了，小时候还是他和母后，加上清风清月一起打扫出来的。 密道口就在母后的寝宫里，更凑巧的是，小时候总是从偏殿偷跑出来找母后，母后就特地在偏殿开了个角门，直通她的寝殿，而这个门也随着他出宫立府被封上不再启用。 叮嘱好太子妃，太子跟着清月拿着剑到了隔壁，二皇子不知道什么密道，只能先让清月领着他去，他先去。 几个孩子虽然有些闹觉，但也很听话，就是有些害怕，想找母妃，一个孩子哭了，几个年纪小一些的就跟着哭，年纪大一些的就红了眼眶。 “殿下，一会儿清月去帮你们找母妃好不好？现在先跟着太子殿下去找母后好不好？”清月把最小的六公主抱在怀里轻声哄着，这是萱常在的女儿，生下她后大出血走了，自此，六公主就被娴妃抱去养了。 “小孩子就是麻烦。”二公主一把抱起六公主，“找什么母妃，都什么时候了还找母妃，要是真有兵变，能保住小命都是好的，快走” 六公主被二公主吓到了，在她怀里一抽哒一抽哒的。 “二妹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太子皱眉，这个妹妹经历那件事之后就变得内向，绝对不会空口白牙胡说。 “皇兄，我也是猜的，前两天我带着四妹妹偷跑出去玩，看见几个店铺白天也关着门，而且是平常生意最好的几家，我只觉奇怪没往深想，后来遇到了一个女子，她自称是受过朝阳姑姑的帮助，过来报恩，然后跟我说最近要出事儿，让我赶紧回宫。” “父皇离京，那最能出事儿的就是有人想乘虚而入，但父皇这辈最有威胁的就是州王……”二公主看着太子越来越差的神色，她的声音也越来越低，“皇兄，是我哪里话说的不对吗？” 太子摸摸她的脑袋：“不是你说的不对，是你说的太对了，好了我们快走。” 这边的皇后刚把二皇子他们送进密道掩藏好，就听见门口传来了声音，原来是之前的那个小宫女。 “娘娘，这是清月姐姐交代的安神汤，娘娘喝了快睡吧。” 二皇子就在密道门后，手里拿着剑听着外面的动静。 “你放那吧，一会儿再喝。”皇后把包袱藏在身后，佯装头疼靠在床边，“你先出去吧，看的本宫头疼。” “是，清月姐姐不知道去哪里了，奴婢在门外等候。” 皇后点点头。 清月和大皇子等人带着人从小门进了寝宫，又进了密道，期间没有惊动外面守着的小宫女。 “娘娘，你先走，奴婢断后。”清月扶着皇后进了密道，“娘娘，奴婢把外面给你遮掩好，然后再从小路走。娘娘放心，这凤栖宫哪儿有狗洞奴婢都知道，奴婢身形小能跑的出去。” 皇后点头，在清月关上密道门之前抓住她的手，眼里满是担忧：“保护好自己，本宫身边……只有你了。” “娘娘放心。” 清月冲着她甜甜一笑，赶紧关上了门，把外面恢复原样，还细心地把地上的痕迹抹去，穿上皇后的衣服把安神药倒掉躺在床上盖上被子。 第81章 祸起兵乱2 她怀疑这个小宫女不对劲了，倒也不是有什么证据，只是一种直觉。 果然，过了一段时间，寝殿的门被悄悄打开，有人小声叫了句皇后娘娘，见没反应就又出去了。 清月马上坐起来，弓着腰到门口，只听见那小宫女不知道同谁说了句还睡着，什么大计之类的话。 她轻手轻脚把床上伪装成有人睡的样子，最后一次确定密道处没有破绽，这才从小门离开，顺着狗洞爬出了栖梧宫。 而从密道离开的皇后等人顺着密道来到寿安宫，这里自从太后去年走后就一直空着，如今倒是正好能让他们逃命。 皇后没有选择寿安宫正殿或寝殿，而是选择寿安宫角落的一个小的偏殿，这屋子原来是太妃住的，但是没多久太妃就悬梁自尽了，这里也因为被人说闹鬼闲置下来，野草都长得可高。 他们尽量不破坏野草的原样，小心翼翼到屋门口，一打开门就是扑鼻的灰尘味，引得几个人止不住的咳嗽。 “母后，如果三妹妹猜测是真的，这几天我们都得住在这儿了，我们先收拾一下，一会儿母后再带着弟弟妹妹进来。” 太子扶着皇后到一边，和几个年龄大的进屋开始收拾，开窗的开窗，掸灰的掸灰，但是没干过活的几个人又怎么能把屋子打扫干净呢，最后只能被灰呛的出来了。 这个时候，清月也喘着粗气从外面跑进来了：“娘，娘娘，外面，外面起兵了。这儿不能待了，快跟奴婢走。” 说罢，就要上手拉着皇后，谁知皇后反手将匕首扎进了面前人的胸膛，但因为实在是体虚，没能进去多少，好在太子及时帮她加了一把力，面前的人睁大了眼睛缓缓倒地，身后是一脸惊恐的清月。 “娘娘……奴婢可算是找到你了，这……这……” 看着面前的人，皇后确定这就是清月，她第一步肯定会去正殿，然后是偏殿，确定没有人之后才会往偏的地方找，身上才会有寿安宫独有的薰香味。 “把她的尸体拖到一边，我们去地下室。” 皇后的目标不是这个偏殿，而是偏殿底下的地下室，太后还在世的时候，曾经告诉过她这个地下室的位置，她记得当时太后说…… “皇帝和州王，今生必有一仗，等哀家死的那年，这兄友弟恭的假象就要被揭开了。阿娅，州王不适合做皇帝，哀家知道。若真有兵乱那天，你要带着皇帝的孩子到这个地下室来，这宫里知道这儿的人不多。安全” 他们掀开地下的砖块，拿了个烛台确定里面能待，小的先进去，太子断后。 昏暗的地下室，听不见外面的声音，地方虽然狭窄但让人有一种安全感。 “清月，外面的情况怎么样？” “乱了，奴婢离开栖梧宫不久，就听见自宫门那传来了喧闹声，隐隐约约听不真切，奴婢不敢耽搁赶紧向寿安宫跑过来，那人装成我的样子，想必是看到了我的身影。”清月脸上满是懊恼。 “没事儿，这地下室隐蔽的很，那人的尸体也被藏好了，一般来讲不会被人发现的。”皇后轻拍清月的手，“想来寿安宫应该是没有他们的人，否则她不会想办法拽本宫走。” “母后，那我母妃……”二皇子似是想到了什么，手紧紧握成拳头。 “不会”太子斩钉截铁，“几位皇子公主的母家都是朝中有权有势的官员，州王定会顾及他们的面子，不会伤害几位娘娘。” “母后，您往后走一走，儿臣与皇兄守在门口。” 皇后临走时把带的那个包袱交给太子：“这是朝阳出宫前给本宫留的，里面有一些药粉，具体的作用上面都有写，你们拿去吧。” 她也是累了，靠在二公主的腿上沉沉睡去。 二公主靠在墙上，也是累了，闭上眼睛假寐。 皇后再醒过来的时候，几个小的都围着她睡着了，太子和二皇子还是警惕地守在门口。 州王兵变的消息传到了皇帝耳中，他直接将令牌给了季昱，让季昱和郑副将带着兵赶紧回去镇压，但季昱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儿啊，你放心回去吧，陛下这边有母亲呢。”后面传来了朝阳的声音，季昱赶忙迎了上去，二人一起驾马而回。 “兵变的事情要紧，现在距离京城也不远了，陛下这边有我的人，你赶紧带兵回去平乱。” 季昱拱手称是，带着大部分绝对快马加鞭杀回京城，朝阳和枯零也到皇帝面前复命。 “陛下，阿荣旗可汗元易已死，继位的是南风殿下的长子元明朗。” “长姐在阿荣旗，可还好？” “南风殿下自有天运庇护，现在比之前更加好了。” 皇帝点头，靠在马车上：“加快速度吧。” “是” 季昱带着军队骑着马来到城外的巡回营，拿着兵符调兵回去镇压叛乱，宫里的争斗刚刚停歇。 州王坐在大殿之上，看着底下被捆住的一众嫔妃，嘴角就没下去过，但仔细看来只有嫔妃，没有皇后和皇子。 “王爷，属下暂未找到皇后与各位皇子的下落。” 州王沉下脸，大步走下一脚踹上去：“混蛋，皇宫就那么大，怎么可能找不到！给本王找！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是！” 贵妃看着州王怒气冲天的样子，笑出了声，立马引起了州王的注意，一巴掌就甩了上去。 贵妃也不惯着，直接一巴掌回过去， 看着周围的士兵蠢蠢欲动：“本宫乃丞相嫡女，你州王一日不登基，本宫一直就是这南王朝的贵妃，谁敢动本宫？” “你不过是趁着陛下暂未回京，带着你这帮乌合之众进行谋反！呵，本宫早已接到消息，陛下很快就要回来了，你们就等着诛九族吧！” 这话一出，一些原本就不太愿意谋反的人心中开始犹豫，传到外面就成了陛下就在城外，回来就要死。 “如果你们知错就改，替本宫除了这些叛乱之臣，本宫保证，你们还有一条活路。否则……” 外面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几个伪装成州王部下的风耳的人趁机动手，顿时外面又一阵兵荒马乱。 “报！王爷不好了，季小将军带着巡回营的人杀进城了！” “太好了，季小将军回来就代表陛下回来了。” “我们能活下来了！” 州王阴沉着脸，盯着贵妃得意的脸却不能有任何动作，丞相与文臣同气连枝，若得不到丞相的支持，那都是白费！ 第82章 大结局 季昱在兵符和黄袍的加持下，一路畅通无阻，到了皇宫门口，守门的人赶紧开门放他们进宫，这里的人早就被风耳的人替换了，见到自家主子的儿子自然赶紧让路。 而皇帝因为担心皇宫的事情，不顾朝阳等人的阻拦，要了匹马加快速度往京城赶。 原本州王的计划是抓了大臣们的女儿，以此要挟他们支持自己登基，但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原本放在宝匣中的玉玺不见了，他的情报也不会出错啊。 “王爷，属下已经把寿安宫翻个遍了，都没找到皇后和皇子。” “不是已经确定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寿安宫了吗？怎么可能找不到呢！” “王爷，我们发现了寿安宫的内应，她……已经死了，但没有找到皇后和皇子” “接着去……” “王爷！王爷！季小将军带着兵杀进来了！” 季昱带着兵一直厮杀到拂晓，州王听着外面的动静渐渐淡了，透过窗子看着东方的一剂泛白，他知道，自己的大业刚开始就要败了。 没关系，他不好过那就都别好过。 “去，烧了寿安宫。” 不是找不到吗？反正又不可能在别处，那就都烧了，让皇后带着那些孩子，都给他陪葬。 州王命令一下，便有人冲着天上放了一个烟火，同时，寿安宫的偏殿被人添了一把火，并迅速撤退。 打探消息的二皇子赶紧回来报信：“母后不好了，有人往寿安宫放了一把火，这儿怕是待不了了。” 皇后带着孩子们又赶紧从地下室出来，谁知一出来就看见有人守在门口，就在太子出剑的时候，那人说话了。 “娘娘，我家主子是朝阳。” “本宫怎么信你？” 那人似乎有些难以启齿，最后还是低着头说出口：“男人想肾好，就要喝肾宝。” “朝阳姑姑还真……不愧是将军夫人。”二公主想了一下措辞。 “娘娘，属下是主子派来保护娘娘的，方才接到传书，主子和陛下已经到了城外长亭。还请娘娘和各位殿下随属下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皇后点头，跟着那人从角门出了寿安宫。 看着寿安宫滚滚黑烟，皇后沉默不语。 他们一直到了龙霄殿，州王被捆起来跪坐在地上，季昱守在大殿外。 “诸位娘娘都在殿中，各位殿下请吧。” 雏鸟回到了母亲身边，原先积攒的恐惧一触而发，殿中哭声不断。 “姑姑，侄儿来迟了。”季昱站在皇后身边，“见到姑姑没事儿，侄儿也就放心了。” 皇后点头，似是疲惫了：“你刚从边疆回来，又带兵平定叛乱，累了吧。” 季昱摇摇头：“侄儿不累，这一路上遇到几次袭击，还好有母亲的人相助。姑姑……父亲……” “本宫已经知道了，这就是季家儿郎的命，没办法。还好，还好你还活着。” 季昱背着手，没让皇后看到他颤抖的手，他也仅仅是活着了。最后一仗，他的手被那副将生生掰断了，虽有军医接上，但也需要静养，现在强行用剑……怕是以后都废了。 天色大亮，皇帝的车马才到了宫中。 他一步一步迈上台阶，舟车劳顿的辛苦丝毫不能减弱他身上的气势，他走到州王面前，和他四目相对良久：“皇弟，朕，已经给你的够多了。你不该肖想，不属于你的东西。” “呵，成王败寇，臣弟没什么可辩解的。但是皇兄，臣弟从来不认为想要皇位就是肖想。” “当年父皇在你我二人之间做选择的时候，我就知道我败了。父皇一贯偏袒你，从小就是，现在皇位也要留给你。我只是争取我想要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父皇偏袒朕？若父皇真偏袒朕，就不会给你分一个富饶之地当封地了。从小到大，父皇和母后，最喜欢的就是你。他们确实是对朕抱有期望，但也是看透了，这上位者的孤独。” “朕，不会杀你，但会废了你的黄带子，逐你去皇陵，为父皇母后守陵，你的妻子不会随你而去。” “不是朕，优柔寡断。是想让你尝尝，孤身一人的滋味。” 皇帝说罢便往殿内走，却没看见背后突然站起的州王，袖中的箭射出的那刻他也被季昱一剑捅穿。 “陛下！” 千钧一发之际，皇后推倒了皇帝，袖箭直直插入皇后的胳膊。 “阿娅！” “娘娘！” 皇后捂着胳膊摇了摇头：“无事。” “万一箭上有毒怎么办？” 太子也刚从皇后给他的那堆瓷瓶中找到解毒丸，给皇后服下：“这是朝阳留下的药，父皇切莫担心。” 朝阳正指挥着风耳的人帮着宫廷侍卫收拾残局，抬尸体的抬尸体，洒水的洒水，听到声音抬头看过去：“怎么了？” “没事儿！” “父皇，儿臣扶着母后回宫歇息就好，父皇安心。”太子扶着皇后，太子妃抱着孩子回了栖梧宫。 “你去帮你父皇吧，母后这儿有清月呢，一会儿朝阳也会来的。”皇后靠在床上，眼神里已满是倦怠，“若仪啊，你带着孩子去偏殿也睡一会儿吧，这一夜都没睡也是不行的。” 太子妃看了一眼太子，最后点头，抱着孩子回了侧殿，小殿下的奶娘正焦急地在屋里走来走去，见到太子妃才松了口气。 “太子妃，可是给老奴急坏了。” 这奶娘是太子妃从娘家带来的，按理说是可信的：“兵乱的时候，你去哪儿了？” 奶娘有些心虚赶紧跪在地上：“回太子妃，兵乱，兵乱的时候，老奴躲起来了。太子妃，老奴就是怕死，就躲在院子里的假山里头，这才侥幸留下一条贱命。兵乱平了，老奴就赶紧出来找太子妃和小殿下，结果……结果没找到” 太子妃也稍稍安了心：“你去吧，本宫要和小殿下歇一会儿。” “是” 经过一天的打扫，皇宫又恢复到以往的生活，大臣们依旧像之前一样上朝下朝，朝阳守在皇后身边几天，还带着刚回来的花颜给皇后检查了身体，确定她体内没有毒之后才安心回府。 季昱也把兵符上交，不管皇帝如何劝说。 也是在这个时候，朝阳才发现了他的问题。 “母亲，我这辈子都不能再上阵杀敌了，您说，父亲会对我失望吗？” “不会，你是你父亲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原本季昱回京后，好几家名门闺女都曾来练习，但自从他手废了这件事传出去后，再也没有人登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