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三句话,楚清恒便明白了过来。
楚凌文提前回来,之前安排好的所有计划都作废,以楚凌文的霸道蛮横,就算云苏月把楚清恒治好了,楚凌文也会气不过。
他朝着后面正在发愣的小六招手。
“过来。”
说着,他抬手,从床头柜里的暗格掏出了一块令牌。
那令牌应该是放在这暗格里很久了,令牌上面蒙了一层灰。
楚清恒把令牌放到了小六的手里,沉声说道:“把令牌拿给炎婆,让他们所有人都散了。”
云苏月莫名的看着那块令牌,有点发愣。
炎婆和府里的侍卫都是楚凌文的亲信,就算楚清恒是楚凌文的儿子,以楚凌文那模样性子,也不可能让这些人听楚
清恒的。
“去吧,他们会照做的。”楚清恒神情温润,听不出命令的意思,也没有半点气势。
小六懵懵懂懂的捧着令牌出去了。
云苏月正站在床边给楚清恒包扎绷带,好在她来的及时,楚凌文没有用太大的力气,伤口状况比她想的要好,也没有另外裂开流血。
小六出去没多久,再回来时候手里还捧着令牌。
“大世子爷,他们……他们真的走了!”
甚至楚凌文这个摄政王还留在了堂内,炎婆这个忠心耿耿的心腹竟然视而不见?
不仅小六震惊,云苏月也很是意外。
只有楚清恒面色淡淡的,接过了小六的令牌,又随手放回了床头柜上。
“出去吧。”
小六也算
有眼色,就算再激动,也连忙转身出了门。
屋内只剩下云苏月和楚清恒。
云苏月眼皮没掀,正在给绷带打结。
天色渐渐黑了,西边燃着火红色的火烧云,把天地都染成了一种十分微妙的红色,连带着昏暗的屋内都被这种颜色浸染。
楚清恒在等云苏月开口。
云苏月又检查了一遍绷带,确定没问题后,慢慢说道:“伤口别沾水,每日换药,三日后我会带着舟舟来给你拆线,这些日子尽量别下床,好好养着。”
“嗯。”
楚清恒点头,默默的盯着云苏月。
云苏月抬眼朝他笑了笑:“不问问治疗结果怎么样?”
“我能感觉到。”楚清恒从生出来开始便在生病,肚子
里的东西跟着他一日日的长大,那种压迫隐痛,每一日都在蚕食自己生命的东西,被摘了出去,他能感受到。
“嗯,往后你就是健康的楚清恒,可以不用每天数着自己还能活几天了,记得好好感谢舟舟。”
云苏月站了起来,楚清恒的目光也随着云苏月的角度,抬起了眼。
“苏月。”
楚清恒叫她。
云苏月嗯了一声,看着他。
楚清恒仍旧温柔,神情动作都是和顺里带着矜贵,还带着笑意:“你不问问令牌的事情?”
以云苏月的聪明,肯定能看出来摄政王府里的不对劲。
既然楚清恒开了口,云苏月索性拉着凳子坐在了床边,隔着昏黄的灯火问他。
“不仅是令牌
的事情,你满手的疤痕,是怎么回事?”
也就是在刚刚给楚清恒包扎的时候,云苏月才看见,楚清恒手臂上全是大.大小小的疤痕,烫的,鞭痕,刀痕,甚至还有咬痕。
云苏月想象不出来这些疤痕是怎么来的。
楚清恒看着这么温柔清润,怎么会有人舍得在他身上留疤?而且他也从来没提过。
“呃,如果不方便讲,也可以不说。”
云苏月见楚清恒没说话,退了一步。
她向来有分寸,思量着楚清恒对她的信任还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倒也不用这么心急的解开这团谜。
“没有。”楚清恒淡淡笑了笑,而后抬起眼看着云苏月,淡淡说道。
“这些疤痕,是父王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