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景刃不止一次的跟云苏月说过,好好说话,别弯绕试探。
云苏月总觉得,是人都会喜欢那些好听的,夸赞的,奉承的,迎合的话,只不过要把握那个度,越是不动声色的拍马,效果就越好。
云苏月以为自己足够小心掩饰,楚景刃却每回总能一眼看出来她的真实想法。
“那殿下愿意救我们吗?”
云苏月坐直了身体,开始正视这件事情。
与其被楚墨渊一眼看穿,不如按照楚墨渊喜欢的方式,直截了当,开门见山。
楚墨渊抬起眼睛,看向了天上那一轮圆满的明月,微微挑眉道。
“你觉得我应该救你们?”
“不应该。”云
苏月直接换了个谈话方式,格外的坦荡:“殿下若是救我们,万一舟舟失败了,楚清恒死了,摄政王爷要追究下去,可能会查到殿下的头上,到时候以殿下与摄政王爷的关系,可能殿下就会成为我们的主谋。”
“但是,我相信舟舟。”云苏月站在楚墨渊的面前,抬着眼睛看他,目光坚定,像是闪着光:“可能因为我是舟舟的娘亲,知道舟舟这些年为了学医所付出的努力,所以就算他失败了,也会是尽最大能力下的失败。”
“也是因为身为母亲,所以我要给舟舟谋求后路。”
楚墨渊既然误以为云亦舟是他的儿子,也就会自动带入
进父亲的身份,云苏月的这番话就是在把楚墨渊往父亲思维上面引。
云苏月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的卑鄙,她有她自己的人生准则,也不会觉得利用楚墨渊是多么可耻的行为。
“所以呢?”楚墨渊垂下眼,看云苏月。
那双黑沉沉的眉眼被月光浸染,犹如沉静潭水下黑色卵石,神秘莫测。
云苏月自认为看过无数双眼睛,微表情心理学也是必修课,能够在一定程度上看穿别人的真实想法,可是面对楚墨渊,她总有一种能轻易被对方看透,却不懂得他在想什么的无力感。
“所以。”云苏月抿了抿嘴。
楚墨渊的反应总跟她的推测背
道而驰。
“所以,就当求殿下帮忙。”云苏月觉得自己有点不要脸。
大概楚墨渊也是这么觉得,轻笑了一声。
月色如水,倾泄进云宅这小小的院落里,照在两个人的身上,云苏月贴着假疤,站在月色里实在算不上好看。
就在这样的月色里,楚墨渊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云苏月很意外,懵懵的看着楚墨渊,她怎么猜不透楚墨渊的脑回路?
“记得还这个大人情。”不管轮不轮得到楚墨渊救,云苏月都要欠人情的。
云苏月哦了一声:“殿下想让我做什么?”
楚墨渊往门内走,声音轻轻的:“还没想好,先记着账吧。”
听得出来,楚墨渊心情不错。
云苏月摸着鼻子跟着进门,心里想着,不愿意听奉承的好话,难道楚墨渊是受虐体质?就喜欢别人拿棒槌敲他?
……
托完楚墨渊,摄政王府也来了消息,楚清恒是个缜密的人,从云苏月和云亦舟何时进门,成功了如何脱身,失败了又走哪条路不被发现,所有的路线都安排的明明白白。
云苏月不想让云亦舟暴露,楚清恒也安排好了,绝对不会有人发现这场手术。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楚清恒药全部吃完的那一大早,一辆低调的马车,从云宅的后门出发,绕过繁华的早市街道,停在了摄政王府的后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