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失踪吗?”
成沛柯摇头,“不知道,或许只是关了手机出去散心了?有些人喜欢这么做。”
程锦道:“你也这么做过?”
成沛柯道:“年轻时有过。我不知道这些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那就来说些和案子有关的事。”程锦把陆兰烟的画的照片摆到桌面上,“熟悉吗?”
成沛柯看着那照片,好一会儿后才道:“这照片是哪来的?”
“别人提供的。”程锦道,“陆兰烟还画过类似的画吗?”
“我不知道。”
程锦有些惊讶,“你不知道?”
成沛柯摇头。
“你是她丈夫,而且也是她的经纪人。”
成沛柯皱眉,“那不代表我欣赏她画的每一幅画。你们是想和我谈案子的事吧?我很关心为什么我的朋友会出那种事,我希望能帮上忙,但你现在问的这些到底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有很大关系。”程锦把犯罪现场的照片摆到桌面上,“眼熟吗?”
成沛柯看着那些照片,愣住了,“这是……”然后他又拿起那些照片细看起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思觅道:“有人很欣赏陆兰烟的绘画风格。”
“不……”成沛柯摇头,“她本来的风格并不是这样,她……我觉得这个系列很阴暗很让人不舒服,我为了这个和她吵过……后来才知道是她的神经系统出了问题,我觉得是因为这个她才开始画那些画,她产生了幻觉,像是能看到很多不该看到的东西……她开始画这些诡异的画,我猜她至少画了三幅以上,我不知道……除了第一幅之外,其他的我没有仔细看过,而且自从她去了疗养院后,她就不再让我看她画的画了……”
程锦道:“她现在在疗养院?”
成沛柯道:“在兴山疗养院,据我所知她不被允许出院。”
程锦道:“你最近一次去看她是什么时候?”
成沛柯道:“大约一个多月以前。”
程锦道:“三幅以上的画,而你既不记得画的内容,也没有拍下过照片?”
“抱歉……”
程锦道:“那些画现在在哪里?”
成沛柯道:“我不知道,她都带走了。”
程锦道:“我们会去和她联系。你知道还有谁看过那些画吗?”
“那些画没有公开过。”
程锦道:“淳于潇呢?她有没有看过那那些画?她和你们在一起住了那么久。”
成沛柯道:“看过。”
杨思觅道:“和你不一样,她喜欢那些画。”
“对。”成沛柯道,“她们很欣赏对方,或许是因为她们经历类似。”
淳于潇和陆兰烟都是年少成名,而且都是先在国外成名。程锦道:“她们是不是很早就认识?”
“不,回国后才认识的,我先认识的淳于潇,兰烟不太关注外界的事。”
杨思觅道:“你和淳于潇有性关系?”
“没有!”成沛柯脸涨得通红,“我们之间没发生过任何事。你们有什么权力这么问?”
杨思觅道:“淳于潇知道并喜欢那些画,她有创造能力和艺术天赋,她和受害人认识而且关系不佳。我认为我们很有必要深入了解她。”
程锦倒不知道淳于潇和受害人的关系都不好,没有人指出这点,但从淳于潇的性格来看她应该不会特地和某人交好。“我想你们之间是有感情的。”
成沛柯脸色变来变去,最终道:“或许。但我们之间从没发生过什么。”
杨思觅道:“遗憾吗?”
程锦轻咳一声,握了下杨思觅的手,看着成沛柯道:“这么问是很冒昧。但为什么不呢?毕竟以你妻子现在的状况,你们之间已经没有阻碍了。”他很想弄清楚这三个人的个性。
成沛柯皱眉,“没有为什么。我和她从没谈过这方面的事。我想我该说的都说了,你们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能离开了吗?”
没有为什么。无疾而终的感情吗?就像他一开始喜欢陆兰烟后来又变了那样?“好,我没有更多问题,但请你稍等一下,几分钟就好。”程锦拉着杨思觅离开了房间。
出门后他们来到隔壁,步欢笑道:“隐忍的爱啊,他到底是喜欢他老婆,还是喜欢淳于潇?”
没人理他。程锦问叶莱,“有新消息吗?”
叶莱道:“游铎刚刚来电话说在他家没发现蔡冬,但找到了一些合影,或许凶手是那些合影中的某人。”
“嗯。”程锦道,“那就让他走吧。我们没理由把他留在这里。”
叶莱道:“跟踪他吗?”
程锦点头,“让公安局这边安排人跟着他。”他看向韩彬,“秦越是在哪里看到那幅画的?”
韩彬道:“陆兰烟的画室。”
“得弄清楚到底有多少人看过那些画。”
“估计有难度。”
小安看着他们,“那淳于潇呢?她有可能是凶手?我挺喜欢她的。”
韩彬客观地道:“受害人体内有迷药成份,凶手不一定是用身体力量制服受害人的,凶手有可能是女性。”
步欢道:“动机呢?”
小安道:“可能是某人精神病或者神经病发作了。”
韩彬道:“那最好看看陆兰烟是不是一直都在兴山疗养院。”
程锦道:“叶子,你去打个电话过去问问。还有淳于潇,让人找到她。我送成沛柯出去。”
“哦,好。我这就让人去门口等着。”
杨思觅突然道:“我要淳于潇创作的所有音乐。”他看着小安。
小安乖乖点头,“网上应该有,我去找给你。”
程锦看着杨思觅,“突然想听了?”
“嗯。还要陆兰烟画的所有画。”
小安道:“知道了,我找给你。”
程锦和杨思觅送成沛柯到公安局门口,看着他坐上出租车,看着便衣的警方人员开车跟上他。两人往回走,程锦道:“思觅,我觉得他不像凶手。”
“嗯。”
程锦又道:“但他也许认识凶手,虽然他没意识到。”
“嗯。”
程锦道:“思觅,晚上想吃什么?”
“叶子买了外卖。”
程锦笑道:“我知道,我就测试一下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杨思觅道:“我不是故意要听。只是忽略不了。”
“……好吧。”
杨思觅搂着程锦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下,“我没有说你烦。”
“……”程锦无言。杨思觅无辜地看着他。
回到办公室,叶莱道:“兴山疗养院那边说陆兰烟一直在他们那里住,没有离开过,另外,他们接受探望的时间是每天的上午11点到下午4点。”
程锦点头,“看来只能明天再去。”
步欢道:“淳于潇不在家。她的朋友们也不知道她在哪。或者说她根本没有关系好到知道她行踪的朋友。我让人去她家附近守着了。”
程锦道:“很好。”
小安举手,“杨老师,你要的东西我都下载下来了。”
“那些画都打印出来,不需要等比大的,小图就行。”
“好。”
杨思觅问其他人,“你们要听音乐吗?”
难得杨思觅会征求别人的意见,大家互相看看,“好啊。”“没问题。”“我也觉得没问题。”
“小安,放外音。”
开始还好,是一曲很正常的音乐,再后来,变成了曲调怪异的音乐,再往后似乎越来越诡异了,听得大家心慌慌的,左看右看,怀疑会议室在闹鬼……步欢是第一个溜走的……
程锦坐在杨思觅身边听得很认真,良久后,他犹豫着想说话,但这种时候或许不该说话?
杨思觅看向他,“怎么?”
程锦道:“这曲子好像有些耳熟?”
杨思觅看着他,“因为这是那天音乐剧上的曲子。”
程锦了悟,“我说呢……”
继续欣赏音乐。杨思觅边听边在打印出来的陆兰烟的画上做记号,程锦在旁边看着他,也没问他在做什么。杨思觅道:“你还在听吗?”
“没有,欣赏不了。”再聚精会神地听下去,程锦知道自己肯定会睡着,所以还是做点别的吧。
杨思觅嘴角一弯。
程锦道:“笑什么?”
杨思觅道:“你如果给我买了钢琴,是打算看我弹?”
程锦笑道:“是啊,秀色可餐,我们的伙食费能省下不少。不过,像小星星那样的,我应该能听懂。”
杨思觅收回目光,“淳于潇给陆兰烟的很多画都谱了对应的曲子。”他把那些画递给程锦,“很有趣。”他查看着播放器上的目录,选了一曲播放,“这就是第一个罪案现场的曲子。那幅画不知道是叫什么名字,但那支曲子叫枉缘。第二个现场的画这里没有,但曲子有,叫洗心。”
“一幅画,一只曲子,一个罪案现场?”
杨思觅道:“凶手布置的罪案现场同时受到画和曲子两者的影响。”
程锦道:“就是说凶手懂音乐也懂美术,并且和陆兰烟、淳于潇都很熟?我们得找找除了成沛柯外还有没有这样的人。”
杨思觅道:“年轻,觉得自己怀才不遇,看不起他周围的人,并有反社会倾向。”
“这样的人应该不难找?”程锦环视了一下会议室,叶子他们早就全部躲出去了,他笑看着杨思觅,“我有没有说过你无以伦比?”
杨思觅眨了眨眼,“哦……”他黑白分明的眼睛越来越亮,“我想你说过。”
“我想也是……”两人逐渐靠近……
走廊上,步欢转了一圈后回来了,透过会议室门上的玻璃看到了里面的情形,他默默地走开,在不远处倚着墙站住。
叶莱回来了,在他身旁停下,“你在干嘛?”
步欢满脸的痛苦与纠结,“你得承认这音乐很难听吧?”
叶莱听着会议室飘出来的惊魂动魄的音乐声,犹豫片刻,“呃,我觉得可能是我们欣赏不了……”
“就是难听,难听到就算是程锦也不会说它好听,所以,我不明白的地方就在这里,怎么这么难听的音乐也能勾起他们的兴致?”
叶莱看看不远处会议室的门,“我猜我一点也不想知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步欢耸耸肩,“你知道。”
93、艺术拼图7
早上8点,程锦问杨思觅:“我们可以出发了?”他们今天要去疗养院。
杨思觅道:“太早,开车过去不用两小时,那里11点后接待来访者。”
程锦想了想,“那么我们先去公安局?”
“好。可以带小安一起去。”
程锦不解,“为什么?”
杨思觅道:“带她去参观。那里都是神经病患者。”
“哦。”程锦觉得怪怪的,但没再多问。
到了公安局后,程锦了解了一下最新进度:没有尸体也没有其他事发生。到了九点,他看向杨思觅。杨思觅不等他问,便起身,“走。小安。”
“好啊!”小安跳起来,把她的东西胡乱塞到她的大双肩包里,半分钟都没用掉,“好啦,我们出发!”她冲到杨思觅身边,挽上他的胳膊,拉着他往外走。
落后几步的程锦笑看着他们,跟着一起往外走,“叶子,有事打电话给我。”
“好。”
到达疗养院时还未到11点,但出了点意外状况,疗养院的工作人员不让他们进去,“抱歉,除了家属外我们不接待其他来访人员。”那人头也没抬的说,他一直在整理着一些像是文件一样的纸张。
小安道:“警察也不行吗?”
“警察也不行。”
程锦倒是完全没料到这点,“那陆兰烟愿意见我们也不行?”
工作人员道:“可以,但要提前预约。如果她同意见你,那你可以在规定时间和她的亲属一起过来,还有,你必需能证明你无害。”
“我们现在预约,什么时候能见到她?”
工作人员道:“顺利的话,等一周就行。”
“……”程锦道,“还有其他方式吗?不这么麻烦的。”
工作人员道:“没有不麻烦的。”
程锦再次问道:“还有其他方式吗?”
工作人员终于抬眼了,他看了程锦几秒,“有相关文件也可以。”
程锦松了口气,“什么文件,需要盖什么章?”
“国务院的章,这里是国务院直属单位。”工作人员仍然看着程锦,似乎想看他到底会有怎样的反应。
程锦看向杨思觅,“我们得掉头回去?”这个地方杨思觅明显很熟悉,但他并没说过可能会被拦住。
杨思觅道:“钱包给我。”程锦从中袋里拿出钱包递给他。他接过钱包打开,从夹层里抽出一张蓝色的卡,放在台面上,又对工作人员道,“联系你们院长。”
工作人员看了几眼那张卡,又疑惑地看了看杨思觅,他似乎并不知道那张卡是什么,“请稍等。”他犹豫了一会后拿起电话开始拨号。
程锦拿起那张卡,这卡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不像金属,却很重,宝蓝色磨砂卡面像撒了一层银粉一样泛着珠光,上面印有杨思觅的照片,卡上没有数字编号,但刻有一些古怪的符号,还有一行简体篆书,程锦看了好一会儿才认清那些字,“心理科学顾问?哪个部门的顾问?”
杨思觅道:“通用的。”
“……所有相关机构都通用?你可以进入类似这里的所以地方?”
“据说是。我没怎么试用过。”
“……”程锦笑道,“这肯定是限量版的吧?”
杨思觅道:“不知道到底有几张。应该有3张以上。”
“哦……”这个几张的上限应该是个位数吧?难以想象这种东西会有更多张在市面上流通。
小安也挤在程锦身旁看,“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逆天的东西存在?杨老师,怎样才能拿到这种卡?”
程锦笑道:“至少你要能通过你的期末考试。”
“我肯定过了!”小安小小声地补充,“及格肯定没问题……”
程锦笑着摇头,又问杨思觅,“这张卡以前也在我钱包里吗?我怎么没印象?”
杨思觅道:“昨晚刚放进去的。”
程锦道:“这种东西以后得随身携带。”
杨思觅道:“不用带,它用处不大。”
程锦道:“怎么说?”怎么看这卡也很好用啊。
工作人员打完电话了,“先生,请您走这边,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带您过去。”
“仅限持卡人使用。”杨思觅伸手去取程锦手上的卡,两人指尖轻触,分开,“我很快回来。”卡在杨思觅指间转了一圈后消失了,他转头的同时偏了下头,“小安?”
小安道:“我会照顾他的!”
杨思觅径直往前走,通过了关卡,然后很快走远。
工作人员道:“两位请到休息室休息。”
“哦,好的。”程锦还在看着杨思觅离开的方向,这人……明知道只有他一个人能进去,还特地叫上小安,还说要带小安过来参观,来参观大铁门的吗?
小安边翻着自己的包边偷看着程锦,如果她现在是在程锦的嘱托下陪杨思觅,那只要把零食贡献出来,把新下载的游戏贡献出来,把收集的最新八卦也贡献出来,那基本上就可以了。但现在她要陪着的人是程锦,她发现自己好像一点也不知道程锦的爱好。
“老大,要瓜子不?”
“不用,谢谢。”程锦在看手机。
“那夹心饼干太妃糖巧克力你肯定更不要了吧……”小安抓抓头发,“老大,你玩过游戏吗?我是说电子游戏。”
程锦笑道:“我知道你是在说电子游戏。陪你杨老师玩过双人版的。我自己的话以前玩过CS。”
“哦,我这里有警匪游戏,你玩吗?”
“不用,你自己玩吧。我有一些邮件要处理。”
“哦,好吧……”
杨思觅在不久后见到了陆兰烟。她在画室,她在这里有自己的画室,她的长发随意地盘在脑后,有几缕垂在脸颊旁,她脸上有彩色颜色,她的手上拿着画笔,她正在画画,她在画布上画了几笔,然后退开几步端详着她的作品。一会儿后,她回头看着窗边的杨思觅,“新来的?我之前没见过你。”
杨思觅道:“画不错。”
“谢谢。”陆兰烟笑道。
杨思觅道:“这里有钢琴吗?”
“有,不在这栋楼,实际上和音乐有关的东西都在B区,离这里有些远。”
杨思觅点头,“谢谢。”
陆兰烟道:“那么你会弹钢琴?”
“会一点。”杨思觅道,“我知道你。”
“哦?”陆兰烟笑道,“你没认错人?”
杨思觅看着画室里墙上挂的那些照片,他指着其中一张照片,“这拍的是你画的画?它叫枉缘?”这是第一个罪案现场的画。
陆兰烟皱眉,“你是什么人?”
“陆兰烟。”杨思觅道,“我认识淳于潇。而她似乎很喜欢从你的画里找灵感。”
陆兰烟道:“是吗?我只能说很高兴她喜欢我的画。”
杨思觅道:“这个系列总有多少幅?”他在墙上只看到了四张。
陆兰烟打量着杨思觅,“你是淳于潇的朋友?”
杨思觅道:“以前我和她做过同一行。这个系列你这里是不是少了一张?”四张里没有第二个罪案现场那张。
陆兰烟看向墙壁,“她和你说过这些画?”
“没有。但我知道还有一张,因为她为它写过曲子。”
“是啊,她那些神奇的音乐。”陆兰烟道,“这个系列我本来打算画十幅,画名会叫十殿阎罗,但后来没有再继续,我画了五幅,有一幅被毁了,我没有重画。”
“被谁毁了?你丈夫还是你自己?”
陆兰烟挑眉。
杨思觅道:“对,我也认识你丈夫成沛柯。”
陆兰烟道:“他对你说是他毁了那幅画?”
“他没有明说,但听他的意思是那样。而我认为他不应该那么做。”
陆兰烟道:“我不应该你是怎么想的,但并不是他的错,当时我们在吵架,不小心撕坏了那张,后来我有了新想法,便没有想过要去补上那张。”
杨思觅道:“有人临摹过那张画吗?”
陆兰烟不知道杨思觅为什么对那张画那么感兴趣,“没有,那画一直放在画室里,很少会有人去我的画室。”
杨思觅道:“你,淳于潇,还有成沛柯,还有其他人吗?”
“我不知道。”陆兰烟脸上的笑容变淡,“你到底想知道什么?你真的是老成和淳于的朋友?我怎么没听他们说起过你?”
杨思觅道:“不,我没有朋友。我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外面发生的事,你以前认识的几个熟人死了,淳于潇现在也联系不上。”
“你说什么?我不相信……”陆兰烟不自觉地皱了下眉,然后立刻又恢复了平静,她戒备地道,“你是什么人?”
“非利益相关者。”杨思觅道,“我认识的人在查那些案子。所以我来问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不知道,没人告诉过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思觅道:“有人在利用你的画杀人。”他简单说了一下那些案件,“你知道凶手可能是谁?”
“不,我不认识这样的人。”陆兰烟摇头,“你刚才说淳于联系不上?!我去试试。”她离开画室,叫住附近的一个工作人员,“我需要打电话找我的一个朋友,她在我的联络人名单上。我很急,快点好吗?”她拖着工作人员离开了。
杨思觅跟了上去,然后看着陆兰烟打了电话给淳于潇,没打通,她继续打,但仍然没人接……杨思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走开。
回到门口时,杨思觅看到程锦在门口处徘徊,“等我?”
“嗯。”程锦拉住他,“成沛柯失踪了。今天中午,看着他的两个刑警才发现他不在家,他应该是昨晚出门了。陆兰烟怎么说?”
杨思觅道:“她不知道谋杀案的事,但我刚才告诉了她。她打电话联系淳于潇,没打通。”
小安在旁边道:“那么淳于潇可能也失踪了?”
程锦道:“走,我们先回去。”
94、艺术拼图8
回去路上,杨思觅不顾程锦的一再阻止,坚持让小安开车,“她考了驾照,需要实践,而这里的路况不错,并且车少。”
程锦道:“但我们赶时间。”
“不,我们不赶时间。你说成沛柯失踪了,你就算现在就在公安局,你能做什么?”杨思觅道,“他们不会因为你不在就手足无措。”
程锦苦笑,“是啊,我手足无措还不行吗?小安,好好看路。”
小安正在通过车内的后视镜看坐在后排的程锦和杨思觅,她转开目光,“我在看路啊。”
上车时程锦让杨思觅去坐副驾驶,毕竟是一个新手在开车,最好有人在旁边指导,但杨思觅没听他的,或许是他当时的态度不够坚决?
杨思觅像解剖刀的眼神研究地看着他,“别想了,我开车时你都没意见。”
“是啊,因为我对和你殉情这事非常感兴趣。”程锦皱眉道,然后和小安看着后视镜的眼睛对上了,“小安,看路!”
“哦。”小安飞快地转开目光。
杨思觅诧异地道:“你生气了……”他似乎真的很疑惑。
“……对,我生气了。”程锦面无表情地道。
杨思觅看着他,“我只离开你二十分钟,你就生气了。”
这到底是怎么得出的结论?程锦抚额。
杨思觅道:“我以为距离产生美。”
程锦抬头看他,“你一定得说说你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杨思觅道:“韩彬和秦越。”
程锦道:“继续。”
杨思觅道:“分开后,韩彬反而表现得比以前更在意。”
“或许。”程锦想了想,“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回事,但说真的,你真的想把他们作为一个参考实例?”
杨思觅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程锦,“所以你不觉得距离产生美?”
程锦很有耐心,“这要看是和谁的距离。小安和她的偶像们,那肯定是距离产生美。小安,别看我,认真开车。我和你,说真的,距离只让我提心吊胆。”
“哦。”杨思觅眨了下眼,他放在座位上的手往旁边移动着,碰到了程锦的手。
程锦张开手指,把他的手收入掌中握紧,举至唇边碰了下,又把人拉过来搂住,故作轻松地笑道:“你是想以我为题写篇论文吗?总是忍不住拿各种问题来戳我,看我会有什么反应?我得告诉你,你让小安开车而且你还不肯坐在副驾驶看着她这事,我绝对不欣赏。”
杨思觅手腕一转,挣脱开程锦的手,反手握住,学着程锦之前的样子,在程锦手上亲了一下,“人一直在变,我需要保证我储存的关于你的一切数据都是最新的。”
小安插了句,“很多人都有软件更新强迫症。”
“……”我到底有多善变啊?程锦无奈地摸着杨思觅的头发,“好,你随意,我想我的生活会一直多姿多彩,永远不会知道什么是无聊。小安,看路,认真……”
杨思觅道:“为什么你会觉得她不会开车?叶子他们肯定教过她。”
“是啊!”小安道,“老大,你别操心啦,他们让我开过很多次了。”
程锦不怎么信,“什么时候?”
小安道:“周末去你家时都是我开车的啊。”
程锦道:“我会去核实。”
“啊,重来!周末去你家时有很多次是我开车的!”
“……”
平安回到公安局,小安扑到游铎身上,“我开车回来的,两个小时哦,我觉得我现在连开车也比你厉害了!”
游铎边奋力支撑小安的体重边茫然地道:“啊?”
步欢用力地拍着游铎的肩膀,“喜欢拆车的少年,要加油啊!”游铎被拍得差得要摔倒,韩彬路过,伸手扶了他一把。
叶莱笑道:“还是老大厉害,敢让你连续开两个小时。”
“……”程锦轻咳一声,“好了,别闹。成沛柯失踪了?”
“对。”叶莱道,“昨晚凌晨他离开的,被楼下的监控拍到了。目前还没找到他。”
程锦道:“淳于潇呢?”
“联系不上,但她今晚在音乐学院有个公开活动,目前她还没有取消这次活动。”
程锦道:“她的经纪人怎么说?”淳于潇的经纪人是个很和气的中年男人,程锦在剧院曾见过那人。
步欢道:“他也说不知道她在哪,但他看起来并不担心,联系不上人对他来说是件很平常的事。”
“嗯,晚上你和叶子去那个活动现场看看。”程锦道,“蔡冬仍然还没出现?”
叶莱道:“没有,和他的朋友们都谈过了,仍然没人能提供线索。”
程锦道:“关于我们那两个受害人,吴熙和郑万维?”
“他们生活在同一个圈子,有着共同的朋友。”游铎在幕布上投影出一张人际关系图。
程锦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代表人的圆点,“同时出现在两个犯罪现场附件的人到底有多少?”
游铎道:“二十三人,但都有不在场证明,包括成沛柯,有人能证明他一直存在于他的可视范围内,没有离开过。”
程锦点头,“还有更多吗?犯罪现场出现的那些肢体查到了什么吗?”
韩彬道:“那个医院方面说的所谓临时工还没有找到。但我去试过了,就算是现在,也仍有办法进入太平间而不被发现。”
“你去试过了?”步欢叫道,“也不叫上我?”
程锦道:“怎么会发现不了?”
韩彬道:“戴上帽子和口罩就能避过摄像头,再偷张医生胸牌戴上就能避过人的眼睛。”
程锦仍然纳闷,“怎么会发现不了?”
步欢笑道:“我们都是专业的,就算被发现也能全身而退。像你这种从没想过要非法进入某地的人不会知道到底为什么不会被发现。不过会去做这种事的人,至少得是对医院状况有一定了解的人。”
叶莱立刻道:“我也没想过非法进入太平间。”
小安举手,“我也没,尸体有什么可偷的嘛。”
游铎道:“什么值得偷?”
小安很理所当然地道:“至少也要是高科技的电子设备……”看到程锦在看她,她立刻道,“我只是说说而已。”等程锦不再看她,她立刻瞪着游铎:你陷害我!
游铎很茫然:我没有……
程锦道:“对了,那些花瓣有没线索?”
游铎道:“是白睡莲。这个季节,要么是温室培养的,要么是从别的地方空运过来的。”
韩彬在一旁若有所思,程锦用疑问的眼神看向他,“嗯?”
韩彬道:“只是想起在秦越家看过睡莲。”
步欢嘀咕道:“好嘛,你可以再去找他了……”
小安跑回电脑前,“等等啊,我帮你看看他现在在哪里。”
程锦道:“小安,别闹。”
“只是看看嘛。”小安飞快地敲着她的键盘,“定位……好了!啊……”她突然禁声。
“怎么了,他在哪里?”其他人走到她身后,“潮信路31号南楼12D室,地址很详细啊,居然能精确到室,不过这是哪里?嗯……”那是一个心理诊所,看来真不应该偷窥别人隐私。大家讪笑,“这是个意外,我们就当什么也没看到好了。”
程锦皱眉看着他们再看向韩彬。
韩彬道:“忘了这事。”
程锦警告地看一眼小安,“下不为例。好了,都干活去。”
杨思觅道:“那个心理诊所的医生还行。不过去年他们的病人自杀了两个。”
“……”程锦摆手让大家赶紧离开。
灯光强度适宜的房间里,秦越安静地坐在沙发椅上,坐在他对面的心理医生看了他片刻,“你还是什么都不想谈?”
秦越道:“我家人担心我,我按时来这里报道是想让他们放心,但我的确没什么要谈的。”
心理医生道:“你习惯什么都靠自己?”
秦越微笑,“坏习惯?”
心理医生道:“不,但长时间把弦绷得太紧也不好。”
秦越笑道:“还好,没那么容易断。你这里不错,让人感觉放松。”他往后靠到沙发上。
“对更多人来说我这里让人紧张。”心理医生笑道,“今天是你第四次来这里,但还不愿意开口说话,你是个很不合作的病人。”
秦越笑容变淡,“病人……对,你是医生。”他沉默片刻后道,“那我们今天就来谈谈吧,希望我不会后悔这个决定。据说,独立惯了的人,一旦遭受重大挫折,会很难重新振作起来,是这样吗?我现在还好,有轻微抑郁狂躁症,我采取的应对措施是每天慢跑一小时,目前来看效果还不错。”
心理医生道:“坚持适当运动,这很好。我相信你自己能应对挫折,但你还是来了这里,所以我认为你还是想找一个人谈谈。”
秦越犹豫两秒,“我的问题,不是工作压力,也不是家庭问题,是感情挫折。”
心理医生点头。
秦越靠在沙发上沉默了片刻,“感情挫折,这其实是能预料的,但我在一开始的确没想到,事发后我对自己的后知后觉感到很惊讶,居然蠢成那样……”
心理医生道:“承认受到挫折,并正视它是个良好的开端,但不必过于苛责自己。”
秦越笑道:“后来,我决心了断这段感情,但一直在后悔与坚持不后悔间徘徊。”
心理医生道:“能具体说说吗?”
秦越的手握紧了沙发扶手,“怎么说呢。我母亲常说她为我父亲付出了很多,我听过太多次她的抱怨,我不希望我有一天也这样。据说,仍顾及自尊的爱是因为不够爱?”
“没这回事。不自爱的人怎么爱别人?”心理医生温和地道,“人付出爱后会想得到回报,这是很正常的事。”
“不知道。”秦越眸色变深,嘴角带着点笑意,“我有时候也会想强迫他:你不知道该怎么对我是吧?那就爱上我,你非得爱上我不可。这是你应得的报应。”他仰起头,半边脸陷入阴影中,“你不情愿,不喜欢?那可太糟了。”
心理医生看着对面沙发上的男人,有些病人需要鼓励,有些病人需要劝导,这个人倒是让他有点把握不准……
一阵音乐声响起,是秦越的手机,这像是触发了他的某个开关,他周身的黑雾一扫而空,他恢复了温文尔雅,接起电话,“喂?……嗯,嗯,我有空,好,一会见。”挂断电话后,秦越对心理医生道,“抱歉,我有事,得先走了。”
心理医生很遗憾,难得这个人今天终于开口了,结果却又被打断,他笑道:“你下次得记得把手机调成静音。”
“好的。抱歉。那我先走了。”
公安局会议室,“我出去了。” 韩彬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后准备离开。
“一起。”步欢叫上叶莱,三人一道离开了。
游铎走到程锦身旁,“刚刚我收到了一个关于睡莲的消息……”
“很好,是怎样?”
“有个植物园里有很多白睡莲,而且被游客们折走了不少。”
程锦道:“深入查一下。”
游铎道:“要叫韩彬回来吗?”
程锦想了想,“算了。我不相信距离会产生美,还是让他们的距离缩短一点吧。”
游铎茫然,但小安叫他了,“游铎,过来帮忙。”
杨思觅正在玩程锦的手机,“你刚才说不相信?”
程锦笑道:“你说了算,我无条件接受你的结论,所以请一定省略掉实验过程。”
杨思觅微垂着长睫看着他手上的手机,“你没有科学精神。”
“你说了算。”
杨思觅道:“无聊……”
“你说了算。”
杨思觅抬眼,“程锦,你有冷暴力倾向。冷暴力是一种精神虐待,多表现为冷淡、轻视、放任、疏远和漠不关心,致使他人精神上和心理上受到侵犯和伤害。”
“……”
杨思觅又道:“放心,我会做你的心理医生。”
“……”
坐在秦越的玻璃花房里,韩彬有点昏昏欲睡,秦越道:“没睡好?”
韩彬道:“昨天睡得比较晚。”
秦越笑道:“你们也真是,一查起案来就不眠不休……”他住了口,专心看着罪案现场的照片,“这上面的花瓣都是睡莲花瓣?”
韩彬道:“对,游铎说是。”
“我这里的睡莲倒都还在。你坐会,我去打电话问问谁还种了睡莲。”秦越走开了。
韩彬偏头看着他离开,然后转回头去看不远处的水池,那里面的睡莲其实不是纯白的,而是带点儿粉。
“韩先生。”
“什么事?”韩彬听到有人走过来,但知道不是秦越便没回头。
“老板让我拿毯子给你。”
韩彬偏头,看到秦越的助理正抱着条厚实的毯子站在旁边,他接过毯子,“谢谢。你现在改行做家政?”
助理姑娘笑道:“老板昨天把公司文件带回家了,下面的人等着要,所以我过来取。”
韩彬道:“是我占用了你们的时间。”
“当然不会,反正公司离了老板也不会立刻倒闭,他只要负责签字就行了。”助理笑道,“不过,你可千万别告诉他我这么说过啊。我得走了,再见!”
韩彬微笑,“再见。”
秦越在阳台上边打电话边看着他的助理和韩彬说话,“……对,白睡莲,多久后能给我回音?”
电话另一头的人道:“不好说,但我会尽快。”
秦越道:“一小时内给我消息,我会付双倍的钱给你。”
“好!那先挂了。”但电话还未挂好,那人便喊道,“东子,秦老板要付双倍的钱……我说怎么这么多人要找白睡莲?那花很美吗?……”
秦越出声道:“你如果告诉我还有谁在找白睡莲,我可以再多加点钱给你们。”
“……”片刻后换了另一个人说话,“秦老板,不好意思啊,这样吧,双倍就别提了,我们仍然收原价,但还有谁在找白睡莲这事我却不能告诉你,行有行规……”
秦越道:“那些白睡莲和一个刑事案件有关,你们等着警察找上门吧。”
对方笑了,“原来如此,但我们说的别的找白睡莲的人指的就是警方的人,希望秦先生你和那个刑事案件无关。”
“无关,你们可以照实对警察说我找过你们。现在先告诉我你们知道多少。”
对方道:“清唐植物园有一批养在温室里的白睡莲正在开花。我们如果查到更多会通知你。”
“好,谢谢。”秦越道,“钱我会打到你账上。”挂了电话后,他又打了电话给程锦,把植物园的事和他说了。
程锦之前就听游铎说过了,他笑道:“多谢,等案子结了后,你一定得给我们一个请你吃饭的机会。”
秦越笑道:“别客气。还有一件事,我找的那人说有警方的人让他们帮忙查过白睡莲的事。”
程锦道:“好,我一会去问问他们。还有,你要是不想看到韩彬就赶他走,你不明说他肯定不知道。”
“……”秦越无言,被程锦这么一说,他无论怎么做都会变得刻意了吧。叹气,下楼,回到玻璃花房,看到韩彬盖着毯子睡着了,他没叫他,而是在旁边另一张躺椅上躺在下。花房里很暖和,阳光也不晒,很快他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他做了梦,梦中他仍在花房睡着了,韩彬也在,韩彬蹲在他身前说着什么,他费力地想听清,但听不清,只模糊地记得说完话后,在他脸颊上留下一下轻如羽毛的吻。醒来后,他发了会呆。
韩彬道:“醒了?怎么了?”
秦越摇头笑笑,“没什么。”韩彬看着他。他便继续道,“真的没事,只是一个……有些古怪的梦。”准确的说法是:一个难以启齿的梦。所以他得坚持去看他的心理医生。
韩彬又看了他一会,“那我去帮你倒杯水?”
“嗯。”秦越应了声,然后才想起这里好像是自己家,但管它呢,韩彬肯定自己找得到水杯的吧?他现在没精力来担心这种事……
晚上,杨思觅停下不再玩手机了,而是坐到程锦身旁看着他,程锦几乎立刻就察觉了,他拿过手机看时间,“饿了吗?七点了,我们吃饭去,你想吃什么?”
杨思觅道:“很高兴你的冷暴力没有升级。”
程锦笑看着他,“很好玩?”
“只是你还记得我没吃饭这点让我感到欣慰。”杨思觅看向程锦面前的笔记本,“那么,你的案子?”
“什么时候变成了我的案子?”程锦道,“成沛柯已经失踪了18小时,还没有再次出现。淳于潇不知道会不会在半小时后的音乐活动上出现。蔡东是死是活还不知道。那些肢体不知道是谁从医院偷出来的。那些花不知道凶手是怎么弄来的。凶手领先了我们很多步。”
“你很快会追上他。”杨思觅道,“有没有想过凶手是针对某个或者某几个特定的人?其他受害人只是附加伤害。”
程锦道:“想过。你拍的那几张画的照片,有一张上有两个人,我一直在想那两个人会是哪两个受害人。”他拿出那张照片,“这看起来像是两个人站在一个花园里?”
杨思觅眼睛睁大,看着他,“花园?”
“不是?那这是什么?”程锦指着那彩色曲线问。
杨思觅道:“飘着烟雾的水面。”
程锦眯着看了会那照片,然后放弃了,“好像是水面,唉,反正不管你说它是什么我都会觉得像。”
杨思觅嘴角翘起,他伸手把那些照片排了序,“有两个人的这张是第四张。这张蓝紫调的是第三张,你觉得上面画的是哪里?”
第三张画上有很多彩色的圆点,一个半透明的人飘在其中。程锦道:“我还是觉得像花园。”
杨思觅道:“是天空,这张叫惊魄。第五张画的是冰。”
程锦道:“彩色的冰块?”
杨思觅道:“不可以?”
“……可以。你说第三张是天空,凶手打算怎么布置犯罪现场?”
杨思觅道:“我也想知道。”
程锦道:“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杨思觅道:“我从不做这么戏剧化的事。如果真要做的话,那就直接用工地上那种高几十层楼的吊车把人吊起来。”
程锦道:“很暴力,不像凶手的风格。你开过那种吊车?”
杨思觅眨了下眼,不知道程锦怎么会问这个。
程锦点头,“你开过,我猜我不会想知道你开吊车去干嘛了?”
“其实那次很有趣,但你应该不会想知道。”
“……”程锦不想在工作压力大的时候测试自己的承受能力,他把话题转回案子上,“其实我是有件想知道的事,陆兰烟和成沛柯的生活里既然有淳于潇,或许也有其他人?可惜目前还没发现这种迹象。”
杨思觅道:“陆兰烟的病历我今晚能收到,你想知道的事上面应该会有记录。”
程锦愕然,“你打算给我看?你的职业道德呢?”
杨思觅枕到程锦手臂上,懒洋洋地道:“那你就等陆兰烟死了再看好了。”
程锦低头和杨思觅脸贴脸地靠在一起,“嘘,别乱说。”
杨思觅道:“关于职业道德,有人说你是我的良心。”
程锦皱眉,“别理那些人。你很好。”他抽开手臂,把杨思觅捞过去紧紧抱抱住,一分钟后松手并把他拉起来,“走,我们先吃饭去。小安,游铎,走了。”
“好,好啦!”
95、艺术拼图9(完)
程锦他们还没吃晚饭时,案子有了新进展:第三个犯罪现场被发现了。放下筷子,结账离开饭馆,程锦看到旁边有个便利店,便对杨思觅道:“买几个三明治?”
杨思觅道:“你想买别人做的三明治?”他最擅长做的食物就是三明治。
程锦道:“怕你会饿。”
小安道:“我有储备粮。”
“好,走吧。”
小安道:“我来开车!”
程锦拒绝了,“不用。”
游铎道:“死的是谁?”
程锦道:“蔡冬。”
杨思觅道:“他终于死了。”
“……”
犯罪现场在音乐学院附近,叶莱和步欢没在音乐学院等到淳于潇,却等到了另一个犯罪现场。
到了目的地后,杨思觅发现犯罪现场被凶手设在一栋废弃小楼的后花园里,他立即冷了脸,“蠢货。”
步欢和叶莱对视一眼,慢下脚步,让自己离杨思觅远一点。叶莱低声道:“杨老师应该是在说凶手吧?”
步欢想了想,“应该是。估计有哪里不合他的审美。”
“哦。”叶莱看了看面前很有挂着彩灯很有节日气氛的犯罪现场。
步欢假笑一下,“希望杨思觅没有忍无可忍想去辅导凶手的地步。”
旁边的两个刑警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们。
步欢微笑,“只是开个玩笑放松一下。”刑警们眼神更加古怪,并迅速走开。
叶莱道:“你会害我们被投诉的……”
失去活力的蔡冬、五颜六色的彩灯、树叶还健在的绿树、没有人打理的自然花草、白色花瓣……这些元素在夜雾中组成了这个最新的犯罪现场。
程锦道:“我想这地方不能被称作是花园。”
宋治乾道:“是花园,但荒废太久,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他后面跟着几个年轻学生,他们是最早发现犯罪现场的人。
杨思觅眯着眼睛瞪着那些闪个不停的彩灯,“蠢货,你活着唯一擅长的事肯定是浪费氧气。”
宋治乾不明所以,有点难堪地沉下了脸,其他人也都被吓一跳。
程锦道:“他是在说凶手。怎么了?找我们什么事?”他的目光扫过宋治乾和他身后的那几人。
宋治乾道:“是他们发现了这里,我带他们去做记录。”其实已经做完记录了,但他此刻不想和眼前这两人多话。
程锦点头,“辛苦了。你去忙吧。”
等人走了,程锦便看着杨思觅,“你还好吗?”
杨思觅道:“我很好。”但他明显就是不高兴。
程锦道:“所以,花园?”
杨思觅抿紧唇角,“我才是对的。这个蠢货既没有看明白陆兰烟的画也没听懂淳于潇的钢琴曲。”
“嗯。”程锦若有所思,“第三幅画是陆兰烟在疗养院画的?”
“是。”杨思觅长睫微垂,掩住他漆黑的眼睛,“你不相信我。”据他所知这句话的杀伤力很大,要慎用,但此时应该正是试用的好时机。
程锦道:“凶手和陆兰烟很熟。画前两幅画时陆兰烟还没有去疗养院,所以凶手有机会知道那画是什么意思,等陆兰烟住进疗养院后,凶手虽然仍有渠道看到那些画,但没有不再有能听到陆兰烟解说的机会,所以他理解错了这幅画。从这点来看他至少不是陆兰烟的直系亲属,否则他应该有不少机会去见她。”
杨思觅抬眼看向程锦,他映着彩灯的眼中有浅浅笑意。
程锦微笑,扬眉,“刚才我好像听到有人说我不相信他?”
杨思觅眨了眨眼,眼神无辜。
程锦继续笑道:“还说会把那画看成花园的人都是蠢货,活着也只是浪费氧气……”
杨思觅道:“不浪费,我会把我的氧气配额分一半给你。”
“……”
后面有人轻咳了两声,程锦回头,秦越在一旁笑看着他和杨思觅,“嗨,晚上好?”
“晚上好。”程锦的目光滑过旁边的韩彬。
秦越道:“反正你们的案情我也知道得差不多了。这些受害人我也都认识。”他扫过不远处的犯罪现场,几乎是立刻就又收回了目光,“所以过来看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
程锦笑道:“多谢。本来不该麻烦你。”
秦越道:“我认识的某个人或许是个杀人狂,这种事没遇上也就算了,遇上了,我不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还是早点查出是谁才让人放心。”
程锦点头。
韩彬道:“我过去看看。”他走向了犯罪现场。
秦越再次看了那边一眼,“仍然是白睡莲?”
“对。我会让人检验看是不是那个植物园的白睡莲,前两次的也还在检验,结果还没到我手上。”
秦越道:“无论是不是,结果出来后通知我一声?”
程锦道:“好。”
蔡冬死于失血过多,尸体被打包上法医车,其他物证也在一一打包中。
秦越道:“那我就先走了。”
韩彬道:“我没时间送你。”
秦越脸上的笑容差点坍塌,“……我可以自己回去。”
小安道:“太晚了。你还是跟我们回公安局吧!”
“不用,我开了车过来。”
步欢笑道:“你脱不了身了。车明天让你的司机帮你开回去。你可以看看我们是怎么加班的。头儿,是吧?”
程锦正在低声和杨思觅说话,闻言应道:“嗯,走吧。”他朝秦越笑了笑,“那个睡莲花瓣的检验结果应该也快出来,很可能又要麻烦你。”
秦越道:“没事。”
程锦笑道:“顺便请你吃宵夜,不过要打包回局里吃……”
步欢撞了撞韩彬的肩膀:学着点!
回到公安局,花瓣的检验结果还没出来,韩彬要去法医室,小安问秦越:“要去参观法医室不?”
没等秦越说什么,韩彬先道:“你不是想知道花瓣的检验结果?那就和游铎去检验室。”
秦越便对游铎道:“麻烦你了。”
游铎忙道:“不会麻烦……”
等他们三人走了,步欢道:“我觉得他们永远不可能合好……”
杨思觅道:“秦越去看心理医生肯定不是为了挽回感情。”
叶莱道:“我以为是韩彬更想挽回。”
步欢忙凑近她,“你知道什么内幕?”
叶莱一把推开他,“我知道得和你一样多。”
“好吧。”步欢看向程锦,“头儿,你知道不?”
“不清楚。”程锦道,“干活吧。查一下陆兰烟去疗养院前发生过什么,还有她当时身边有哪些熟人。”
尽管话题转移快,但大家都很适应,“好啊。”
陆兰烟的病历在快十点时送到了,那个已经不年轻的快递员确认了杨思觅的身份后开始宣读文件管理条例,杨思觅垂着的长睫毛挡住了他的眼睛,也不知有没有在听,但他并没有阻止那人念下去,等那人念完后,他签收了文件,然后转手便把文件袋给了程锦。
快递员看着他们,“文件只允许签收人阅读。”
程锦扯开嘴角,“放心吧,我会监督他。”
快递员看起来并不相信,但也不能怎样,“24小时后,我会来取。”
程锦道:“放心吧,一定完璧归赵。”
“谢谢配合。”快递员转身离开。
杨思觅饶有兴致地看着程锦,“你打算怎么监督我?”
程锦笑道:“当然是……在看完这份资料前不让你睡觉。”
“嗯?”
程锦把手放在杨思觅后腰上,带着他往回走,“乖乖看完,把我需要知道的内容告诉我,有神秘礼物给你。”
杨思觅目光一闪,“是什么?”他瞥一眼程锦,似乎不是钢琴?那会是什么?“无聊……”
程锦笑道:“好吧,没礼物了。”
“你想把我的礼物给别人?那你最好给你讨厌的人。”
“……不会给别人。”
杨思觅看资料看得很快,他一刻钟就把陆兰烟的病历看完了,程锦关切地道:“怎样?”
杨思觅道:“我的礼物呢?”
“……”程锦道,“在葛阅那里,我让他代收了快递,我们回家时再去他那取。”
杨思觅不太满意,“是什么?他怎么能比我先知道。”
程锦笑着叹气,“糖,99种口味的糖果大礼包,一大箱,葛阅不知道,他还以为我买一台大彩电。”
杨思觅确实没想到,一大箱糖?“为什么是99种?”
程锦笑道:“天长地久?”
杨思觅睁大眼睛,他也没想到程锦会用这个解释,“很好……我很高兴。”
程锦靠过去亲了亲他的眼睛,揉了揉他的头发,“我很高兴你高兴。”
杨思觅懒洋洋地靠在程锦身上,“那我要等糖到手后才告诉你陆兰烟的事。”
“……”程锦轻咳一声,“看来你还不够高兴,有意见可以提,很可能我会同意的。”
杨思觅抬头,“你应该说你会无条件同意。”
程锦笑看着他,“好,我无条件同意。”
“答应得太快,你不打算兑现。”杨思觅倒回程锦身上,“算了,现在不为难你,我先讲故事给你听。”
陆兰烟的人生经历很丰富,但只有一件是程锦目前迫切想知道的,那就是两年前的她曾认识一个潜在的连环杀手。
杨思觅道:“她在某些神经出问题前发生过一起车祸,她的心理医生认为她发病的诱因是这次车祸。车祸发生在A7公路上,陆兰烟开的车,她把车开进了双峰湖里,成沛柯的一个表弟在这次车祸中丧生,当时成沛柯和淳于潇也在车上。”
“我去过双峰湖,也知道靠A7公路那一段。”说话的步欢,“抱歉啊,我不是故意偷听,我接下来要说的话肯定能让你们原谅我,夏天的双峰湖里有睡莲,那车祸是发生在夏天吗?”
杨思觅道:“8月。”
步欢道:“那时湖里的睡莲开了,而且是白睡莲。看来我们的最大嫌疑人仍然是成沛柯。吴熙死时他在剧院,郑万维死时他在附近,之后他又逃离了警方人员的视线,然后蔡冬死了,正巧现在我们也找不到淳于潇,他要绑架淳于潇应该很容易吧?”
小安从她座位上看向他们,“符合的条件确实很多。”
“是够巧。”程锦道,“他表弟死在白睡莲盛开的湖里,他杀人的行为看来应该和这次意外有关,如果他在怪罪于造成了这次车祸的陆兰烟,无论他现在杀了多少人,他的最终目标都是他妻子陆兰烟。叶子?”
步欢道:“她在打电话,什么事?”
程锦道:“和疗养院联系,问问陆兰烟的情况。”
步欢道:“我去问。”他走开了。
程锦看向杨思觅,“思觅,我记得你说过成沛柯不像凶手。”
杨思觅的脑袋在程锦肩上动了动,“你记错了,是你觉得他不像凶手,我不关心谁是凶手。”
程锦道:“别闹,告诉我哪里不对。”
杨思觅道:“陆兰烟的病历不对,她没有心理问题,她骗过了她的心理医生。那次车祸死了人,她的神经病使她免除了刑事责任。”
“啊……但死的人是她和成沛柯的亲戚,对方家属应该能谅解,至少在表面上会,应该不至于让她去坐牢才对。”程锦道,“得仔细查一下那次车祸,为什么公安局会没有那次事故的案卷?总不可能他们根本没有报警吧?对了,她现在都住在一个要国务院盖章才能进入的地方,我猜她能摆平案卷的事。”
杨思觅道:“她现在也是在坐牢,虽然那个监狱的条件不错。”
“她自己的选择。”
杨思觅道:“每一种选择会指向一种结果,这种事很有趣。”
程锦道:“不有趣,人每次都只能做一种选择。”
杨思觅道:“但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
“老大,找到成沛柯了。”叶莱过来了,“辛杭和陆昂正在带他过来。”
程锦道:“辛杭和陆昂?”
叶莱道:“他们在一家茶馆谈公事,然后陆昂的人发现了成沛柯。”
那可太巧了,程锦道:“等他们到了再问问他们是怎么回事吧。”
“疗养院的工作人员说陆兰烟没有离开,他们那里根本不允许住进去的客人们离开,我告诉他们如果有人去找陆兰烟就立即通知我们。”步欢也打完电话回来了。
程锦道:“情况有变,成沛柯找到了。”
“这么容易?”步欢大吃一惊。
“不,陆昂和辛杭找到的他。”
成沛柯被送过来后,直接被关进了审讯室。
程锦私下问陆昂,“怎么找到他的?”
陆昂道:“他在一个地下酒吧喝酒。不是我找到的,是辛杭,他还挺有办法啊,但他好像不想让你们知道,所以联系了我。”
程锦了然,“是什么样的地下酒吧?”
“一针见血。”陆昂笑道,“成人艺术酒吧,跳脱衣舞的姑娘们身材都很不错。有空我们可以一起去欣赏一下。”
程锦道:“可以啊,只要叫上池若愚一起。”
杨思觅道:“或许能挖掘出她的另一种潜在性向。”
“……”
成沛柯正在酒醉中,满天大汗地趴在审讯室桌上。
叶莱问辛杭,“他喝了多少?”
辛杭道:“很多,酒吧的服务员说他在那里呆了一天。”
“确定是一整天?”
“对。怎么了?”
这么说这家伙与蔡冬的死无关?运气真不错。叶莱道:“我得去找韩彬要些解酒药来。我看他吃过,效果很好,吃下去马上就清醒了。”
程锦走了过来,“有这种药?”
步欢插嘴道:“绝对是不可交易的非法药剂。”
“就是说有副作用?”
小安道:“如果副作用是有吐真剂的功能就好了。”
步欢耸耸肩,看向程锦,“你要吐真剂吗?我猜他那也有。”
“我有点意外。”程锦道,“但不需要。我需要的是让他无副作用的清醒来。”
“我们又不是万能的啊……”步欢边嘀咕着边走开,叶莱和辛杭一起跟上。
程锦站在原地笑道:“我相信你们。”
“我们的不幸……”
杨思觅和陆昂在角落里说话,“在我们办公室里加一架钢琴。”
“钢琴?”
杨思觅露出你是个白痴的表情,“你听力有多差?”
“钢琴?”陆昂道,“你要钢琴做什么?让程锦给你买。”
“是他想要一架,所以我决定送他。”
陆昂仰头看天花板,“但你不打算自己买?”
“我没空。我想你知道我的银行账号。挑架好的。”
陆昂思索着道:“但程锦不会谈钢琴。”
杨思觅仍然把他当成一个白痴,“我会。”
“所以说他想给你买架钢琴,而你打算让他省事一点?”这不是等于你在送自己一架并不是很想要的钢琴?
“恭喜你的理解能力还没退化成负值。”
陆昂道:“你真体贴。好,我会尽快帮你弄架钢琴回来。”因为他等不及想看程锦的反应了。
程锦过来了,看看他们,气氛似乎并不紧张,“没事?”
“没事。”陆昂笑道,“你知道他的,完全不屑于和别人吵架或者打架。”
程锦笑道:“他的优点我比你更了解。”
“受不了……”陆昂摇头,“行了,我得走了,去帮你们办公室增加点设备。”
程锦看一眼窗户,外面确实不是白天而是深夜,这个点陆昂还打算去弄什么办公室设备?但他倒也没多问,“行,再联络。”
成沛柯最终还是被喂下了两片灰色药片,步欢道:“韩彬说这种药代谢得很快,就像□一样,偶尔吃一两次不会有问题。”
“……很好。”
程锦和杨思觅在成沛柯对面坐下,程锦发现成沛柯果然眼神清明了。
成沛柯道:“我又被捕了?”
程锦把一叠照片推到他面前,“蔡冬死了。”
成沛柯愣愣地看着那些照片。
程锦道:“你为什么会去喝酒?昨晚你从这里离开回家,几个小时后就去了酒吧,因为睡不着?因为那些罪案现场的照片让你想起了两年前的事?”
成沛柯颤抖了一下。
程锦道:“你们的车沉到了双峰湖里,你表弟死在了那次车祸中,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成沛柯愣愣地看着桌面,“他被夹住了,在水下待的时间太长,上岸时已经没有了脉搏。”
“那时湖面上白睡莲正在开放。”程锦指着犯罪现场照片上的白色花瓣,“除了你和陆兰烟、淳于潇,还有谁知道车祸这件事。这个人经常和你们在一起,他知道陆兰烟的画,也知道淳于潇的音乐,如果不是你有不在场证明,我会认为你就是这些案子的凶手。”shu xiang men di
成沛柯苦笑。
“说点什么。”程锦道,“淳于潇也失踪了。第四章画上有两个人,这意味着会有两个受害人,其中一个是淳于潇,另一个目标是谁?陆兰烟?”
成沛柯紧张了,“淳于失踪了?兰烟,对,你们必需去帮她!”
程锦起身,打开审讯室的门出去,“去让疗养院再确认一遍陆兰烟的情况。告诉他们要眼见到陆兰烟才算。”叶莱点头。程锦回到审讯室。
杨思觅在和成沛柯说话,“陆兰烟没有疯。”
成沛柯道:“我知道。”
“我不确定你是不是真的知道。”杨思觅道,“她的遗传神经病没有发作,至少现在还没有。她为什么要装病?”
成沛柯愕然,“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你知道。”杨思觅道,“车祸发生时是她在开车吗?我认为是你在开车,而且你喝了酒,事发后她帮你顶罪,你愧对于她,所以即使你移情别恋淳于潇,你不能和她在一起。”
“不是这样……”成沛柯怔怔地看着桌面,像丢了魂一样。
“那是哪样?”杨思觅不悦,程锦握住他的手,他便靠向程锦,不再去管成沛柯了。
辛杭道:“这样不利于审讯。”
叶莱去和疗养院的人对话了,步欢只好招待客人,他看着屏幕,“哪里不对?”
辛杭道:“程锦分散了杨思觅的注意力,他现在都不准备理那个理嫌疑人了。”
“成沛柯不是嫌疑人,他有不在场证明。”步欢道,“你不知道他的风格,程锦不管的话,他会把成沛柯弄疯,所以你以后别得罪他。离他远点,别让他注意到你,特别是他无聊的时候。不幸的是,他大多数时候都很无聊。”
“别理他!”小安提出了反对意见,“杨老师无聊时你给他饼干和牛奶就可以,饼干的话夹心和苏打都行,牛奶放两勺蜂蜜,或者两颗方糖,因为老大不让他吃太多糖……”
步欢插话了,“但他很明显还在青春叛逆期,不让他做的事他偏要做,他天天都在吃糖,暂时还没有厌烦的倾向。程锦应该正在找无糖的糖。”
“嗯,可以用木糖醇代替糖,可惜木糖醇不能吃太多。”小安道,“对了,牛奶加热后最好放凉一点后再给他。”
“以我的经验,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