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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5章 我有了新的妻子

    白引歌被拽的生疼。

    更痛的是她的胸腔,五脏六腑都拉扯着痛。

    她原本想问出口的是“太子妃”,可临了她换了称谓,没想到夜煌情绪反应这么大。

    “我不是,我是听小世子的话展开的联想,太子殿下请您放开,您捏疼我了!”

    她刻意压低声音,假装男人,可她嫩白的柔夷根本就不是男人的手。

    那是夜煌曾紧紧十指相扣,高举着亲吻过一遍又一遍,说要牵着走一生一世的手。

    他怔怔的盯着看了一会儿,没认出来。

    “抱歉,本宫失礼了。”

    凹陷的凤眸在她脸上认真的扫视了一圈,确认自己认错人,夜煌颔首致歉。

    他依旧认不出她。

    “殿下您这得的是厌食症,恐是心理性的。神经性厌食症高发年纪13—14岁,还有17—19,女性比例明显高于男性比例。”

    “一般发病原因是以瘦为美的躯体形象障碍,我觉得您不是因为这个原因,对吧?”

    夜煌的外形趋于完美,他不会不知足。

    “嗯,具体为什么本宫也不知道,就是单纯的厌恶进食。无论面前的是珍馐美味,亦或精致糕点,都提不起半点食欲。”

    “开胃健脾的药灌了不少,没用,反而抵

    触心理越深。”

    他作为病人很合格,能客官的反应自己的身体情况。

    白引歌衣袖下的手攥紧,不知晓原因吗?我看你心知肚明不肯吐露而已!

    “解铃还须系铃人,单纯的药物纾解不起作用时,需要进行心理疏导。”

    “殿下最近有什么烦恼的事吗?是因为太子妃吗?小的斗胆,听说她产下小世子就失踪了,您是因为思念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吗?”

    明知不该这么问,应当再委婉一点,诱导着让他自己倾诉。

    可白引歌的嘴巴快于大脑,一连串没经过深思熟虑的话就这么喷薄而出。

    夜煌又在神游了,白引歌见他半天没反应,连着叫了他三声,他这才回过头看她,“啊,什么?抱歉,我这病还有个特点是容易走神,你刚才说的话烦你再说一遍。”

    白引歌恨的牙痒痒,感情她在这期待和忐忑半天,人都没听到?

    “我是说,你这是心因性的厌食症,需要找到令你心情郁结的原因,加以解决……”

    她的口气稍微有点冲,但夜煌毫不在意。

    他像是兀自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中,喃喃道,“解决不了的,她回不来了,不会再回来了。”

    他口里的她,白引歌第一时间自

    发带入的是鸳鸯。

    心脏剧震,心湖翻天倒海。

    她强忍着,以医者的身份压抑自己的剧烈情绪起伏,深呼吸后语调略微变形道,“具体怎么回事,殿下您能跟我说一说吗?”

    夜煌没看她,甚至感觉不到她的情绪。

    他淡漠的勾唇,那弧度放在一起是邪魅惑人,如今只剩下吓人。

    “那是我做的一场美梦。”

    夜煌把自己昏睡后的事,用讲故事的口吻告诉了白引歌。

    他看似昏睡,实则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鸳鸯在那边等着他,能再见面他特别的高兴,意识到自己一直在渴望她,夜煌向她求婚。

    “发妻故去的第五个年头伊始,我有了新的妻子。”

    那个国度和现在的不同,夜煌乍去像个稚嫩小儿。

    鸳鸯教会他用电器,从最简单的开关灯,到用遥控器开关电视,再到生活中常见的各种电器用品,他学的开心她教的也高兴。

    她没有嫌弃他一无所长,找人带他,帮他报培训班,一点点的助他成长,成为一个新社会的人。

    那里没有皇权,人人平等。

    他学会了三国语言,学会了用计算机,学会了西装革履在高耸入云的办公大楼上班。

    鸳鸯对他很好,还在第二年把

    煊儿一起接了过去。

    在入那个世界第四个年头,他们结婚了。

    盛大的草坪婚礼,白色的婚纱和粉色的衬衣,煊儿做了帅气的小花童,一个家趋于完整。

    第二年鸳鸯有孕,十月成功诞下一个漂亮的女儿,长得很像他。

    心爱之人就在身边围绕,夜煌觉得很幸福。

    他们每个月都会出去旅游,有短途自驾的,还有坐动车坐飞机的,那个世界每个地方每个角落都留下了他们一家四口的印记。

    看着孩子上幼儿园,上小学,上中学,再大学毕业。

    时光啊,眨眼间如同白驹过隙。

    夜煌亲手操办了煊儿的婚礼,再把自己的小公主嫁给了一个良人,那时候他跟鸳鸯的头发都已经白了大半。

    那时候的人们都说,到此人生过大半应该没什么特别渴求的了。

    夜煌觉得满足,认为这话没错。

    直到猛然从梦境中苏醒,现实不过流逝四个月,煊儿还是四岁小儿。

    鸳鸯,早已离去,再也不会出现。

    “本宫醒来后,久久回不过神,不知道梦境里经历的大半生是真,还是当下是真。”

    夜煌用了这样的话来做结束语,他没看到白引歌闻言低垂着头,晶莹的泪珠如同珍贵的钻石般,

    清澈透亮的砸入尘埃。

    他爱上鸳鸯了,他终还是对鸳鸯动了情、伤了心。

    鸳鸯的目的是什么,就是要夺走他的爱吗?

    盗匪会是这么无聊的存在吗?

    白引歌的脑子乱入一锅粥,还是沸腾的那种,一呼一吸间心脏都在抽痛,无法更深的去思考。

    原以为自己在噩梦中遭遇的一切就已经够令人心碎了,没想到现实世界更残忍。

    她无法嗔怪夜煌。

    她被他认定死亡,肯定是严崧用机器造出虚假的身体做了手脚,为鸳鸯上位铺平道路。

    可理智知道爱情没有对错,心却不停的叫嚣,他终归还是耐不住寂寞,背叛了你们的誓言!

    好痛,比身体被摧残还痛。

    白引歌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不让他察觉到自己的异样。

    一抬头发现他又目光深邃而悠远的看向远方,像是陷入了和鸳鸯美好的回忆中。

    她不知道世间存不存在美梦系统,不知道这是鸳鸯将他的魂魄抽离带去了一个现代世界,还是真的只是幻梦一场。

    她只知道,自己不该再以白引歌的身份出现在他的生命中。

    也许煊儿需要母亲,但他已经另有所爱,不再需要曾经的发妻。

    她回来了。

    但她只能是个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