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还成么?”宋不晚轻声问道。
“九少夫人,我们把刘家给砸了。”青棠赶紧回道。
“看你开心成这样,你是在邀功吧?怎么就砸了人家屋子呢?”宋不晚看向几人。
“九少夫人,真不怪我们。”青棠嘴皮子利索,于是将前因后果一字不漏地告知了宋不晚。
她们几个人赶到刘家的时候,闻樱到了已经有一会儿了,却正被刘家人围攻。
刘母指责闻樱道:“樱子,你这做法可不地道,什么人品不端,行儿他和那丫鬟订亲了吗?你分明就是看到他没考上进士,所以才不愿意订亲的。”
这话一说出来,围观的百姓看着闻樱的神色就变了。
是啊,没订亲呢,也不能说人家始乱终弃。
“我看就是嫌弃刘举人没考上,这是攀了高枝儿就不认人了。”
“可不嘛,她连自己的娘老子都不认……”
“要我说呀,这样的女子不娶也罢,没得以后是个祸害。”
……
“我若真是嫌弃他就不收这订亲的礼了,何必非要等到今日。”闻樱大声驳道。
“说不定你就是怕别人这么说,所以才故意拖到今日来退亲的。”都不必刘母亲自开口,就有人帮着回了话。
“我是个姑娘家,为何要这么做,这于我名声有什么好处不成?”闻樱又道。
“反正你名声也没好到哪儿去,破罐子破摔罢了。”又有人道。
闻樱平时嘴皮子再利索,也敌不过这么多人七嘴八舌的。
况且刘母平时就有一张巧嘴,哄得周围的邻居以为他们家是极好的,因此都向着她说话。
便是这个时候,兰芍她们赶到了。
“虽然我与姓刘的没订亲,但他写给我的信还在呢。”兰芍从怀里拿出几封信来,“有谁想看?”
这自然是有许多人想看的,这举人老爷写给姑娘家的信,不知道有多香艳呢。
刘母的脸色一白,指着兰芍道:“谁知道你这是哪里来的信,你一个当丫鬟的痴心妄想罢了,我们家行儿好歹是举人,怎会看得上你。”
“我好歹也是伯府千金的贴身丫鬟,他凭什么看不上我?这信可是他亲笔所书。”兰芍回道。
因为想看举人老爷的信,因此没人再帮着刘母说话了。
“刘太太,这信上的笔迹可是极好验的,东边的吴先生就会验。”有人嚷道。
“那不过是我儿一时糊涂,受了你的勾引才做的事罢了。”刘母终于改了口。
“是吗?那你也是受了我的勾引?”兰芍从怀里又掏出一个小包袱来,里面有金钗和金耳环,她扔到刘母身上,“这可都是你给我买的,说是先订下来,回头再来合庚帖,现在都还给你。”
“你……”刘母紧紧地拿着布包。
“你可还有何话说?”闻樱一脸鄙视地看着刘母,“你大概不知道,我的义姐南平侯府的九少夫人,便是兰芍的主子吧?”
“什,什么?”刘母脸一白,所以自己这是把侯府给得罪了?
“这些订亲的礼都还给你,从此我与刘行再无干系。”闻樱说得很是决绝。
“我……”刘母咬了咬牙,却又扭头看向兰芍,“兰芍啊,我原本是喜欢你的,只是一时鬼迷了心窍,看上她攀附上了侯府的少夫人,所以才……”
刘母这话说得兰芍都愣住了,扭头看向青棠,她这是什么意思?
青棠一脸警惕地看着刘母,把兰芍往身后拉了拉。
果然下一刻,刘母便朝兰芍这边走近两步,一脸温和地问:“兰芍啊,伯母被你骂醒了,我们不应该做这么始乱终弃的事儿,你们俩的亲事,今日就定下来如何?”
“啊?”兰芍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她没想到刘母的脸皮会厚到这种程度。
“这首饰你再拿回去,我明日就让媒人去你家送庚帖。”刘母说着便把包着首饰的包袱往兰芍手里塞。
“你别碰我。”兰芍往后面退了好几步,白着脸道,“我死都不会进你们家的,你离我远点。”
“我知道你还在气我和你刘大哥,回头我让他去给你请罪可好?”刘母看着兰芍赔着笑道。
“不必了。”兰芍再退一步,“我不想再见到你们,别再提什么别的了。”
“兰芍,你若真的不在意,为何又留着这些金钗和耳环呢。”刘母一脸嗔怪地看着兰芍,“伯母向你赔礼可好?”
“我不是留着,只是因为那是包金的,所以一次都没戴,就给忘了。”兰芍说的是实在话。
宋不晚大方,给贴身丫鬟的赏银比月例银子都多多了,导致这几个丫鬟哪怕戴个小一点的首饰,也不喜欢包金的。
“你便是不愿意,也不必如此羞辱我娘。”刘行的声音突然在众人身后响起。
“听了那么久,终于舍得露面了?”一直沉默的无忧也难得地开了一次口。
“我不过刚回来罢了,你们这是何意?”刘行瞪了无忧一眼。
不管刘行有没有听见,闻樱再一次当着他的面,说明了来意。
而兰芍,也再一次把自己的话说了一遍。
这时刘行才知道自己做了一个蠢招,这无异于把他的人品又在地上踩了一回。
“退便退,又何必对一个长辈咄咄逼人。”刘行沉着脸道。
“我,我快给她们逼死了。”刘母很流畅的一歪,竟倒在了地上。
“娘!”刘行厉声喊道,伏下身子扶住了刘母。
“这是想讹银子?”闻樱看向刘母,然后和青棠对了一下眼色,两人便冲进刘家乒乒乓乓地砸了起来。
而刘母听到这声音,哪里还顾得上装病,起身就朝屋里跑了进去。
“我们,就是这样把屋里砸了的。”青棠低着头道。
“砸得好,如果不砸屋子,她定是要讹你们的。”宋不晚道。
砸的瓷器都是明明白白的价格,刘家也用不上什么太好的东西。
可如果刘母说身子被气坏了,那可胜负难料了。
“要赔多少银子?九少夫人我出了。”宋不晚大包大揽。
话音刚落,便听到门帘子外面传来咳嗽声。
君思九拿着茶杯,一脸尴尬地走了进来:“我不是偷听,刚好准备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