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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好了,这些个家人都纷纷赶来看她,甚至皇上又发刘富来探望了,留了好些个东西,又恢复了两天,才算是彻底让苏云白宣告说没事了。

    四月初,天也暖了,算是彻底脱了斗篷,慕知瑜和裴屿两个人结伴来了京郊。

    裴屿手上提了个篮子,踏着春风,来到了那个无字碑前。

    她掀开篮子上盖着的布,拿出来几个盘子,放在坟前。

    蹲下身子,去除帕子,轻轻拭去上面的落花。

    “抱歉啊荆棘,这么久了才来看你,之前答应你的新点心已经做好了,你尝尝喜不喜欢……还有果子,这个季节,府上又来了一批新的果子,还有你之前说想吃的红烧肉,一并都给你拿来了。”

    “时候是有些晚了,但我不是忘了你,我们大家都没有忘了你,不要难过。”

    “知道吗,现在二皇子已经到了牢里,无论如何,这次的大罪,他这条命是已经逃脱不了了,所有的乱象都会有一个结果,往后,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她絮絮叨叨地说了许多,裴屿:也蹲下来,轻轻的抚着墓碑,心里默念着。

    荆棘,我们来看你了……

    之前答应你的,那件事我没告诉她,你不用担心了。

    琛图的探子们,已经被拔除的差不多了,边

    关有四叔他们,若是他们投降也就罢了,要是能借此机会夺得几座城池,多多少少,也算能给你报了仇。

    别担心,一切都有我们。

    春风簌簌,落花残败,树上更多的是已经翠绿的叶子,风里也透了暖意。

    早前的寒冷退去,往后便是阵阵春风。

    慕知瑜虽然并没有从裴屿口中不知道荆棘的真正身份,但是她心里也有所猜测。

    铲除了那么多琛图的探子,但是那个私生子的消息却一直没有人告诉她,从前那个总在暗中帮助他们的人,也依旧没有找到下落。

    这很不正常,如果说排除掉所有不可能的答案,那么最难以置信的也许就是真相了。

    荆棘死了,那个两个人或许永远都不会找到,不,应该说是那一个人吧?

    但是这都不重要了,事情已经结束了。找他们的事情,不是他们的任务。

    不管还是别的谁,但他是荆棘,始终都是。

    醒来之后,想起了前世种种,她和裴屿之间更多了一份默契和不言而喻,有些事儿你不说我也明白,你不说我也就不问。

    这不是体面,而是他们之间情感的真挚。

    京里的这些事情一共处理了有半个多月的时间,慕知瑜康复了的时候,上街去,街道依然像之前那样繁

    华,前些日子那尸山血海已经看不出任何一点点的踪影了。

    百姓们脸上挂着劫后余生的笑容,百废待兴还在努力的恢复繁荣。

    珍宝阁还是一样人来人往,朝廷的银子像流水一样往外撒,补偿各家。

    据说抄了二皇子的府邸,那家伙到是真的有钱,家里一个密室,居然还放了整整一密室的金砖,皇上愤怒的同时收下了这些金砖用于建设。

    慕知瑜听着这些天的进展,点点头,手上茶杯盖不断的刮着茶末:“皇上打算如何处置他们?”

    “根据苏云白的说法,皇上这一次是真的下了狠心,绝对不留他的性命了。”

    慕知瑜脸色冷漠:“这是应该的,他举兵反叛,甚至还造成了这么大的后果,就算是凌迟也不为过,不过他的家人呢?”

    “听说云明公主现在怀有身孕,具体怎么处置还是要看皇上心情的,想来她也逃不过去,再怎么样,毕竟是琛图的人,要是从前兴许还能给她几分薄面,但现在两国都已经撕破脸了,还用得着顾忌一个被抛弃了的和亲公主吗?”

    “……嗯,不过,我想去见见她。”

    裴屿有些惊讶,但也没多说什么,点点头:“好,这件事儿现在是五皇子主理,我去找他说一声,应该就能到

    天牢探望了。”

    “好。”

    果然,这种小事,五皇子没有任何犹豫就同意了。

    两个人一路携手,走进了天牢之中,隐隐传来的哭嚎与叫喊,还有的犯人正在受刑,发出一阵一阵的尖叫和嘶吼。

    牢头领着他们往里走,走到靠里的牢房,慕知瑜停住了。

    “二皇子啊。”

    昔日高高在上的二皇子跌落泥潭,他的头发散乱,像枯草一样随意的垂下,手脚都带着镣铐,老李甚至没有一张像样的床,只有一张破草席子,他坐在上面。白色的囚服上那个大.大的囚字,都已经让干涸了的血盖住了一半。

    一顺天堂,一秒地狱。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罢了。

    “走吧。”

    再往前,就是曾经的二皇子侧妃的牢房了。

    “你先下去吧。”

    “是。”

    牢头先离开了,她把目光默默地投向牢房里。

    云明公主看起来一片淡然,所在的位置,哪怕是天牢于他而言也没有什么让她波动的,见到他们来,她扬起嘴角轻轻的笑了笑。

    形容虽然狼狈,但她那双眼睛依旧清明:“郡主来了,只是到现在我没有什么能招待郡主的了。”

    “你看起来还很好。”

    “好与不好,也不过都是一辈子,到了时候了,人

    就该死了,我没什么能力去改变任何事,只能让我自己淡然的面对未来有可能发生的种种状况,大不了也不过,就是一死,都是一样的。”

    “后悔吗?”

    “没什么可后悔的,这就是命,从我出生在皇室的那一刻起,我这一生就已经注定了,要么和亲外邦,要么幸运了就找一个驸马,和亲也不过就是两条路,说到底也只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命运一直都在旁人手上,什么样的结局我都想过了,事到现在这一步,我也有所准备。”

    说着,她笑着把头上垂下来的一缕头发拢起来:“郡主什么时候成婚呢?”

    她笑了笑,靠近牢门:“等边关安定下来的时候。”

    “要是能一举拿下琛图,压力就要小很多了,等着成婚的时候,说不定几位慕将军都能回来。”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想要一举拿下,实在是有些难了。”

    她叹了一声:“那倒也罢了,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想来还没到大统一的时候。”

    “也许,是可以引领走向大统一的人,不在我们这几个国家里罢。”

    “总归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历史,无外乎就是那几样,也就罢了。”

    她们就像是认识了很久的朋友,天文地理,家庭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