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两位臣子以及葛石经的到来,让她有些不安, 他们还提到了父亲, 看来父亲这次的麻烦不小, 怎么刑部还没有查清楚呢?
等到谢彰一来, 杜若就问起曹家的事情。
毕竟都那么长时间了, 怎么也该有个结论才是!
“曹家的人也真是过分了, 还弄出什么人证,说父亲逼得曹大人寻死, 舅父,这怎么可能呢?一定是有人诬陷父亲, 或者曹家以前是与父亲有什么私怨不成?”她走过来拉住谢彰的袖子, “舅父,刑部到底是怎么办事的?不如您去查吧,我升您为刑部尚书!”
那样曹家只怕闹得更欢腾了, 会说杜若仗着皇后的身份,杜家仗着皇亲国戚欺辱曹家,甚至趁着贺玄不在把控朝政,这样一来,别的官员也会看不过眼。
毕竟他的资历不可能担这重负,谢彰朝杜若看一眼,见她挺着肚子都不曾坐下,心知她是太过着急了,刚才听闻有两位大臣入宫,想必是还对她施过压。
印象里,她永远都是自己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外甥女,遇到这种事情,定然是会慌张的,谢彰将她按坐在铺了软垫的椅子上,柔声道:“昨日姐姐还同我说,叫我照看好你,不要让你累着,哪怕是拖延一阵子不看奏疏也不要紧的,还说姐夫不会有事儿,刑部的几位官员都与姐夫有些交情……”
“有交情那还无法彻查?”杜若恼道,“那曹家是翻天了,就不能压制下去?”
“谁让姐夫是辅国大臣呢,底下多少眼睛看着,眼红着?”
贺玄对杜家太过重用,是会招来嫉恨的,而杜云壑平日里偏偏又是油盐不吃,任何人想要巴结,都被他严厉拒绝,也不知得罪了多少人,这回遇到此事,那些小人趁机落井下石,刑部更是要慎重,不落人把柄的解决了,杜云壑也希望能光明正大些,才越拖越久。
要是真个不顾别的官员的眼光,只怕曹家早就没好果子吃了。
而这曹家就一个曹大人是入仕的,死了这一个曹家就没落了,便是抓着不放,谢彰眉头拧了拧,不过兴许也是有人推波助澜,曹家的胆子才那么大。
只可惜并没有查出来。
“你刚才是如何应对的?”谢彰问杜若。
杜若道:“他们想让葛大人来替代父亲,不过我没有答应,我便是说,一定要父亲监国,父亲没空,便由我,他们倒也没说什么了。”
葛石经……谢彰心想,要论到与贺玄的亲疏,葛石经是个人选,且听闻往前在周国也颇有政绩,能力应是不错,不过这两位臣子平日并不显山露水,突然举荐葛石经往好处想是为长安的周全,往坏处想,可是有点儿奇怪了。
难道葛石经其实与他们是有私交的?
谢彰笑一笑,与杜若道:“娘娘做得很好。”
得到舅父夸赞,杜若松了口气,看来自己是没有做错的,可是父亲不脱身的话她总觉得那些臣子还得有什么想法。
等到谢彰走之后,她又召见元贞。
比起元逢,元贞经常是神龙见首不见尾,曾经帮着贺玄暗地里做了不少的事情,后来领禁军统领的职,而今邓卫跟随贺玄去新郑,锦衣卫指挥使的官位也是由元贞暂代的,可见这个人十分的厉害,杜若心想,她那时让元贞去看着父亲,兴许已经查到什么了呢。
元贞果然是不负重望,大踏步进来行一礼道:“娘娘,曹家一事儿是有猫腻!”
杜若眼睛一亮:“是吗?”
“是,微臣敢断定,此事是故意针对杜大人,曹兴之死也颇有疑点,还请娘娘给微臣一些时间。”
既然是这样明确的,可刑部怎么就不清不楚到现在呢,她拧眉道:“是不是刑部的衙门也有官员针对父亲呢?”
元贞一笑:“倒不是,只是衙门按章办事不似微臣,微臣前日还派人夜探曹家的。”
原来如此!
难怪元贞一直给人的印象就是鬼鬼祟祟的,他寻常看来也是做见不得人的事情,所以贺玄鲜少留他在身边,杜若突然有些明白贺玄将元贞放在她身边的意义了。
他还说但凡有作乱之人,杀无赦,是不是长安本来就潜藏了这样危险的人?
也许是的,所以他走之后,父亲就遇到事情了,她忽然想到那个梦,她一个人在山顶上面对凶手,贺玄便是不在身边的,是不是那日,他也是去打仗了呢?他毕竟不是寻常的男人,不会时时刻刻的陪在她身边,杜若心头升起一阵惊惧。
她忽然问元贞:“我身边到底有没有暗卫?”
元贞看出她有些害怕,忙道:“娘娘放心,娘娘身边便是一只苍蝇都飞不靠近的,只要娘娘喊一声,便有数十高手保护娘娘,再者,只要娘娘不离开皇宫,微臣敢拿人头担保,娘娘绝不会有事。”
那她是死也不会出宫了!
杜若思忖片刻:“曹家的事情你尽快查出来,但凡有对父亲不利的人,即可抓捕,勿论是哪位官员。是了,城内外我们还有许多兵马的罢?我们城内还有哪几位将军手里是掌有人马的?”
她可是看着贺玄造反的,当时便是突袭了城内,又有父亲相助,那么要是别人也用一样的办法呢?真是不堪设想。
元贞笑笑:“皇上绝不会在此时让城内任何将军掌有兵权,娘娘,城内外的兵马是只有微臣可以调遣的。”
“好,你快去查曹家罢。”杜若大松一口气,催促他。
元贞快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