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喻意即将带走顾长宁,喻清和再也按捺不住。
这时,屋外出现了好几道人影,个个气度不凡。
为首的就是威远侯世子,裴颐。
裴颐朗声笑道:“首辅大人,今天这是怎么了?喻厂督可是奉旨查案,难不成首辅大人这也想拦?”
“世子,饭可以乱吃,但话可不能乱说。”
喻清和横了裴颐一眼,随即拦在了喻意面前,沉声冷喝道:“喻厂督,今日你若是毫无证据就带走我夫人,休怪本官现在就进宫面圣,参你一本!”
“您请随意。”
说完,喻意用绣春刀拍开喻清和,冷冷道:“喻大人小心些,莫挡路,绣春刀可不长眼。”
跟随裴颐前来的几位勋贵子弟都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喻大人家风不正啊,连这都压不住?”武定侯世子魏明大声调侃。
“喻大人左一拦右一拦的,莫非心里有什么猫腻?”
西平侯世子宋常庭同样无所顾忌。
“这谁知道呢,指不定呢。”
“……”
喻清和越听脸色越难看。
这些家伙!
他当即怒喝道:“你们几个小辈,在这里胡说什么?”
“哟,喻大人这是要赶人呐还是打人呐?”
“有句话不是
这么说的吗?那什么,跳墙了,哈哈哈哈……”
说话之人大多都是王公贵族后代,再不就是勋贵子弟。
他们的父辈或者祖辈或多或少都与当今陛下沾亲带故,再不就是官居要职,或为六部大员,为国效力,或为护国武将,镇守一方。
这些人手里都有实权,可不怕喻清和这个所谓的首辅大人。
确实,喻清和是内阁首辅不错。
内阁首辅也确实手握大权!
可直到赢骜这一代才有的首辅,喻清和的权力始终被洛江陵所牵制,大多数权力都在洛江陵手中。
故而,朝中有人敬重喻清和,可却没什么人怕他,特别是掌握实权的大臣们。
皇亲国戚又怎么样?谁家里还没有个跟皇族沾亲带故的亲戚了?
喻清和此时满脸怒容,却根本无可奈何。
他有从龙之功,可面前的谁没有?
喻意没有,但是喻意有护驾之功啊!
喻意看了眼裴颐,裴颐冲她眨了眨眼。
她立马知道,这事儿绝对是裴颐挑起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过来给自己镇场子。
喻意心头一暖,随后面容微冷。
“喻大人,请让开。”
万般无奈之下,喻清和只得让路。
喻意命厂卫将顾长宁
的贴身丫鬟惜月也带了出来,甚至还在佛堂里里外外搜查许久。
那架势绝对称得上是掘地三尺。
等喻意带人出来的时候,喻清和脸都绿了。
瞧这架势,这是根本没打算让顾长宁回来啊!
喻清和咬牙问道:“喻厂督,你找到证据了吗?”
喻意淡漠的盯着他,似笑非笑:“请问,这事和喻大人有关系吗?还是您想把手伸进西厂?”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诛心之言!
西厂直接受赢骜管辖,只要喻清和一句话说错,那些御史言官就能戳断他的脊梁骨。
因此,喻清和只能默默的站在一边,眼睁睁看着顾长宁和惜月被带走。
这一刻,喻清和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十多岁。
他也万万没想到,喻意竟然能做出这样大逆不道的事儿。
等喻意出了首辅府,大街上已经围满了人。
这些人大多都是朝中大臣和勋贵的下人,再不就是派来的探子。
当看到顾长宁身负镣铐的那一刻,所有人集体傻眼。
堂堂首辅府的首辅夫人,西秦长公主,居然被西厂厂卫抓了?
而且,下令抓捕的人还是喻意!
这条消息在京城不胫而走,瞬间引起轩然大波。
朝中许多大臣
都在推测。
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有谁第一把火就烧了自己的老娘?
此等手段,当真比乔殊有过之而无不及!
可是,万一是喻意找不到人立威,只能找自己的母亲呢?
许多大臣都清楚那天皇宫里发生了什么事,乔殊的死没那么简单,而其中一个刺客喊的话更是蹊跷。
这,很有可能是陛下给喻意布的局,喻意无论踩哪一个,都是死路一条。
很多人都在幸灾乐祸。
乔殊死了,喻意要是也倒下了,那同为厂督的洛江陵岂不是能独揽西厂大权?
如此一来的话,文官集团崛起的事儿,指日可待!
此时的喻意已经带着顾长宁回到了西厂大牢。
在西厂大牢最深处,有一间独立的牢房,顾长宁和惜月就被安排在这里。
喻意望向自己的母亲,心中微微有些波澜。
但是她明白,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喻意看了眼身旁的厂卫与管事,道:“此二人为重犯,由洛厂督亲自审问,其他任何人不得靠近半步,否则,杀无赦!”
“遵命!”
顾长宁端坐在草垫子上,双眸低垂,握住手中的佛珠默诵经文。
旁边的惜月面带悲戚:“小小姐,小姐是无
辜的啊,您不能这么对她……”
“住口!”
喻意双眸一横,抬手就是一巴掌打了过去。
“弑君重罪,还敢狡辩?”
这一巴掌打得惜月脑袋一歪,重重的撞在了墙上,险些昏死过去。
所有人大惊!
他们没想到,喻意居然下这么重的手。
顾长宁也停了下来,抬眸望向喻意。
二人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喻厂督下手未免也太狠毒了吧?”
顾长宁拿出手帕,细细替惜月擦拭额头上的鲜血。
喻意冷声道:“这里是西厂,进了大牢,就要有出不去的觉悟。”
“呵。”
顾长宁冷笑了声,不再言语。
一旁,沈慕小声嘀咕道:“主子,您下手是不是太狠了?”
“啪!”
所有人目瞪口呆。
喻意竟是直接拿起绣春刀,刀鞘猛砸在沈慕背上,将沈慕直接打趴下来。
喻意背对众人,扫了一眼地上的沈慕,沈慕心领神会,赶紧哀嚎。
“主子,奴才错了,是奴才不多嘴,奴才该打!”
一边说,沈慕还在一边用力抽着自己。
而此时的皇宫,赢骜听着探子说完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唇角扬起了一个得意的弧度。
喻意啊喻意,朕不怕你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