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传朕旨意……”
一道诏书自宫中传出。
这会儿的喻意刚从大牢中出来,迎面撞见了准备探监的洛江陵。
二人对视一眼,喻意率先开口道:“洛厂督,人我抓回来了,审问的事就交给你了。”
洛江陵张了张嘴,终究没把那句话说出口。
现在已经毫无退路,他只能顺着喻意计划好的方向走。
思及此,洛江陵暗暗叹了口气,表面上却淡定道:“辛苦喻厂督了,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本官吧。”
“好,告辞。”
说完,喻意径直离开。
半路上,沈慕追上了喻意,小声问道:“主子,您这样把人交给洛相,不怕他暗中使坏?”
喻意嘴角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不怕,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
说着,喻意又道:“你去帮我办件事……”
“啊?”
听完的沈慕瞪大双眼。
他已经完全听蒙了,不知道喻意到底要干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响起。
“圣旨到——!”
比自己预想的慢了不少呢。
喻意转过身去,看向大门外。
门外,一个红袍太监见了喻意,不紧不慢的走过来。
“喻厂督接旨。”
喻意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念吧。”
“皇上口谕,命喻
厂督火速进宫议事,不得有误,钦此!”
“臣领旨。”
喻意当即转身,上了马车。
与此同时,另一条流言自西厂中传开——
喻厂督大义灭亲,亲自抓捕顾长宁,交给洛江陵审理,还殴打了顾长宁的贴身丫鬟惜月,管事沈慕多说了一句话,也被暴打一顿。
等喻意到皇宫的时候,已经是黄昏。
顺着长长的台阶,喻意迈步进宫。
不少人的目光随着喻意进入皇宫。
“她惨咯,闯进首辅府,抓捕长公主,陛下召她进宫,肯定是要革职严办。”
“有可能,这应该也是个短命厂督啊。”
一些探子悄悄退去。
宫中,喻意旁边的红袍太监指引道:“喻厂督,皇上在上书房等您。”
“好。”
喻意边走边打量着皇宫中的建设。
到处雕龙画凤,琼楼玉宇林立,连柱石外边都镀了一层金,当真是好气派好威风。
只不过,这其中又夹杂了多少民脂民膏?
喻意到了上书房,发现赢骜正冷着脸望着她。
打算兴师问罪?
喻意微微低头,道:“臣西厂厂督喻意,见过陛下。”
“嗯。”
赢骜应了声,却没有了后文。
就这样,赢骜坐着,喻意站着。
过了大概半个时辰的时间,赢
骜这才饶有兴致的看向喻意。
眼前身穿飞鱼服的女子,眉眼如画,长相可人,若是入了后宫……
想到这里,赢骜的眼神愈发火热起来。
察觉到赢骜眼神的异样,喻意微微蹙眉:“陛下,若是没什么事儿的话,臣就先回去了。”
闻言,赢骜脸上划过些许戏谑:“喻厂督,朕听说你为了御花园行刺案,亲手抓了长公主顾长宁?”
“正是。”
喻意不卑不亢的回应道。
她早就猜出了赢骜的目的,自然也不怕他来问责。
赢骜把玩着手中的玉如意,冷淡道:“强闯首辅府,当着首辅大臣的面强行抓捕他的妻子,喻厂督好大的官威啊,你可知罪?”
听着赢骜怪诞的话,喻意淡笑道:“陛下,臣回自己家,怎么算强闯?”
赢骜微微一顿。
见赢骜不说话,喻意又道:
“臣为了陛下安危,抓捕犯人,犯人又自愿配合,不曾抵抗,怎算得显摆官威?”
“请问陛下,臣,何罪之有?”
喻意的一番话打乱了赢骜所有的思路。
“伶牙俐齿!”
赢骜笑了起来,随即说道:“那你不知避嫌,意图包庇自己的母亲,这你作何解释?”
“子虚乌有的事,臣怎么解释?”喻意抬眸看着赢
骜。
“哼!”
赢骜怒拍桌案,沉声呵斥道:“喻厂督,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包庇朝廷重犯还死不悔改拒不承认?来人,把她给我拿下!”
话音刚落,一众御林军鱼贯而入,将喻意团团围住。
就在两名御林军即将抓捕喻意的时候,喻意笑问道:“陛下,您不妨查一查,臣到底有没有包庇?”
一听这话,赢骜眉头微皱。
这是怎么回事?
赢骜沉声道:“叶云,去西厂,查明实情!”
说完,赢骜似笑非笑的看着喻意:“喻厂督,那就让事实来证明一切吧。”
喻意也不着急,不紧不慢的坐了下来。
过了大概一个时辰。
御林军首领叶云去而复返。
“启禀陛下,末将已经知晓了事情的全过程。”
“说说吧。”
赢骜倒想看看,喻意到底干了些什么,才让她这么有恃无恐。
叶云深深的看了眼喻意,这才说道:“陛下,喻厂督抓捕长公主后,因长公主丫鬟惜月出言劝阻,被喻厂督打破头,西厂管事沈慕求情,也遭到了毒打。”
听了这些,赢骜调侃道:“喻厂督好手段,想这样蒙混过关?”
喻意没说话,倒是叶云插了句嘴。
“陛下,您,误会喻厂督了。”
“哦?”
叶云轻叹道:“把长公主压入大牢后,喻厂督便将此案交给了洛厂督,随后不再过问。”
“那洛江陵怎么做的?”赢骜不甘心的问道。
“洛厂督先是好言相劝,随即施加酷刑,这会儿长公主和丫鬟惜月已经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了。”
听完,赢骜眉头紧锁。
他看向喻意,沉默片刻后挥了挥手。
“喻厂督,朕错怪你了。”
“来人,喻厂督抓捕犯人有功,赏金千两!”
“臣谢陛下。”喻意躬身行礼,随即退出了上书房。
望着喻意离去的背影,赢骜觉得心里堵得慌。
他一把摔掉了手里价值不菲的翡翠玉如意,又将上书房砸了个稀烂。
明明这已经是个死局了,为什么这个女人还能想到办法?!
赢骜咬牙看向门外,眼神无比阴寒。
“喻意,朕倒想看看,你究竟怎么逃脱朕给你布下的天罗地网!”
不过这一切喻意是听不到了,她也不想听见。
等喻意回到千岁府的时候,门外站着一个小小的“雪人”。
喻意匆忙替“小雪人”拍掉身上的积雪,心疼道:“你这孩子,这么冷的天还要站在门口?”
乔青橙低着头,用力的抱紧喻意。
“我以为娘进了宫后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