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喻清和不悦的冷哼声回荡在喻意耳边,喻意却像是没听见,径直带人往喻府走。
快进大门时,喻清和有些坐不住了。
他回过头望向喻意孤傲的背影,忍不住说道:“喻意,进了这个门,可就没有回头路了啊!”
喻意步伐微微一顿:“这就不劳喻大人操心了。”
显然,喻意拒绝了喻清和的示好,也拒绝了任何和解的可能。
而此时,喻意已经来到了喻府当中。
首辅府上,许多人围了过来。
不仅有下人,还有喻府的许多长辈。
今天喻意没有穿上次的水纹绫波裙,更没有翡翠对钗,没有情韵雅致。
紧致的飞鱼官袍让喻意的身上多了几分英气与冷意,看得人惊艳之余,又有些不寒而栗。
喻初夏娇俏的脸蛋儿一片戏谑:“哟,这不是姐姐吗?今儿个咋有空回来了,你不应该在家里替你那短命的相公……”
喻意不曾说话,只是冷淡的看了眼喻初夏。
沈慕当即心领神会。
只见沈慕一个箭步上前,一耳光狠狠的抽在了喻初夏脸上。
“啪——”
冰冷的巴掌将喻初夏抽翻在地,还没回过神的喻初夏又被沈慕好好的“赏”了几巴掌。
首辅府中众人个个面带怒容。
裴夫
人眉头紧皱,冷声道:“意儿,你妹妹还小,口不择言,何必跟她一般见识?”
这话显然有两层意思。
其一,替喻初夏开脱罪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其二,说喻意不懂事,在跟喻意兴师问罪。
不料,喻意却根本没打算按常理出牌。
喻意唇角微翘,道:
“听说您父亲刚走没多久,不知尸骨寒否?”
这是问候裴夫人的爹烂没烂呐!
裴夫人脸色猛的一冷,怒喝道:
“喻意,你怎么骂人?!”
“哦,我还小,您怎么能跟我一般见识呢?”喻意一脸无辜的看着裴夫人。
后面跟着的厂卫个个竖起大拇指。
主子这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高啊,实在是高!
只不过,裴夫人会忍这口气吗?
裴夫人神色冷漠,道:“喻意,你好歹是喻府出去的姑娘,既然你不懂事,那我就……”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只是妾室吧?有资格管我?”说着,喻意冷笑道:“再者说,我是西厂厂督,本厂督在办案,请称呼我为喻厂督!”
喻意又一次把裴夫人的话堵了回去。
一个小小的姨娘,想管自己?
痴人说梦!
哪怕她喻意再怎么不被待见,她也是首辅府的嫡女!
更何况,
喻意现在多了一层身份——西厂厂督。
哪怕裴夫人再大胆,敢打喻府嫡女,也不敢打西厂厂督。
这时,地上的喻初夏回过神,她破口大骂道:“喻意,你这个小贱人,你敢让人打我?我告诉你,这里是首辅府,不是西厂!哪怕是陛下来了,都得给三分薄面,你一个西厂算什么东西?”
“你问我西厂算什么?”
喻意冷冷一笑,随即抽刀出鞘,架在了喻初夏雪白的脖子上。
“你首辅府不敢做的事,我敢做,你首辅府不敢杀的人,我敢杀!”
“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话落,喻意一刀挑飞了喻初夏头上的翡翠钗。
“这,就是西厂!”
在场众人皆沉默。
在乔殊手上,西厂权势滔天。
如今乔殊死了,没想到,新上任的喻意更狠!
地上,喻初夏已经快吓尿了,眼泪不停的往外冒,瘫坐在地上动也不敢动。
屋外的喻清和闻声而来,看到这一幕的他满脸怒容。
“喻意,你到底要干什么?她可是你的妹妹!”
喻清和眉头紧蹙,语气极其不善。
“我不管你当了什么官,今天,你必须给你母亲和你妹妹道歉!”
“呵,”喻意冷笑起来:“喻家的规矩倒是有趣儿,连妾室都能被
称作母亲。”
这话本来出自乔殊之口,被喻意所记下。
没想到,今天还派上了用场。
喻清和满脸阴沉,更是十分诧异。
他很想知道,喻意哪里来的底气跟他叫板。
要是乔殊他倒也能理解,毕竟乔殊不仅是西厂厂督,九千岁,更是当今陛下面前的大红人。
可喻意……
一个死了丈夫的寡妇,她凭什么?
这时,从未走出过佛堂的顾长宁出现在众人面前。
“见过主母。”
“见过长公主殿下!”
喻府的人和西厂众人纷纷行礼。
可喻意却并没有任何表情,依旧冷着脸站在那。
见顾长宁出来,喻清和一直没有任何波动的脸上多了几分复杂。
他走上前,张了张嘴。
“闭嘴!”
顾长宁冷淡道:“我不想听你说话。”
话落,顾长宁绕开喻清和,来到喻意面前。
喻清和愣在原地,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阴鸷。
不过转瞬间,他又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你们娘俩真爱开玩笑,我一把年纪,不经吓唬啊,走吧,进屋聊。”
“谁跟你开玩笑?”
这话不是喻意说的,也不是顾长宁说的,是沈慕。
喻清和霍然转身,死死盯着沈慕:“你一个小小的西厂管事,哪里来的胆
子敢这么跟本官说话?”
“怎么,我们来抓犯人,喻大人还想开玩笑吗?”
“抓什么犯人?”喻清和问道。
喻意看向顾长宁,顾长宁似乎早有准备,微微颔首,算是认同了喻意的做法。
见她答应,喻意冷冷道:“西厂奉命查御花园行刺案,现在发现喻大人的夫人顾长宁涉嫌参与此案,特来捉拿!”
喻意的一句话让喻清和的脸色终于多了些慌乱。
他确实没料到,喻意当真要动喻府!
而且,一来就是狠招。
喻意没有说长公主,而是他喻大人的夫人……
这一来一去可就隔了很远了。
再怎么说,顾长宁都是他的正室,他是驸马爷啊。
今天如果喻意当着他的面抓走长公主,那他这个首辅大臣也做到头了,会被御史言官戳断脊梁骨的。
喻清和深吸了口气,道:“喻厂督,这其中定然有误会,我想进宫……”
“不你不想。”
喻意大声说道:“喻府主母涉嫌御花园行刺案,在案情查清之前,所有人不得离开喻府半步,期间一切吃穿调度,由西厂负责!”
“来人,带走!”
话音刚落,一副重重的镣铐拷在了顾长宁的身上。
喻清和脸色大变,似乎这镣铐也拷在了他的脑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