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卺酒?”
喻意走到桌子前,看着桌上的盒子里头整整齐齐摆着的花生和桂圆,冷笑了一声。
给太监准备这一套‘枣生桂子’的东西,是在恶心她还是在恶心乔殊呢?
乔殊其实也瞧见那桌子上的东西了。
他不是不懂习俗,只是他觉得这些东西无所谓。
而且喻意如果连这后宅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她就算接手西厂也不能让西厂那群狼崽子心悦诚服
“你要是愿意,便喝吧。”
“这可是结婚,怎么能不愿意喝合卺酒。”
说着,喻意将用红线连好的卺拿了起来,坐到了床边,将其中一半递给了乔殊。
待将酒饮尽后,喻意有将两个两个卺一正一反的放置于床下。
而乔殊只是看着喻意,却依旧是那副淡漠的模样。
吹熄了蜡烛,喻意走到屏风后,褪掉了大红色的喜服,只留下雪白的里衣。
看见乔殊已经躺在床上,喻意也不好撵人,只能蹑手蹑脚的上了床。
可听着乔殊细细的呼吸声,她却怎么也睡不着,过了半晌,喻意才做好了心理建设——
把乔殊当成个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好姐妹就好了。
这姐妹之间,同吃同住同床共枕不都正常?
随着脑子里不断的胡思乱想,喻意也缓缓睡了过去
。
次日醒来时,乔殊已经不知去向,她也没在意,结果才刚刚洗漱完毕,便撞见了乔青橙。
“娘。”
乔青橙一改刚见时候的态度,对喻意显得亲昵不少,她拽过喻意的袖子,小声道:
“我听说今天有西洋人进京,我……”
喻意玩味的看了一眼乔青橙,“不是当初要弄死我的时候了?”
“那是自保,美人娘亲,你就带我去看看吧。”乔青橙一边撒娇,一边拽着喻意的袖子摇来摇去。
她也不傻,一顿饱和顿顿饱还是能分得清的。
而且喻意是未来要贴身保护她的人,和喻意处好关系对她而言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喻意根本没想到乔青橙这小小的团子有这么多的鬼心思,只想着让乔青橙见见世面也好,便带着乔青橙顺着后门溜走了。
书房内,暗卫将喻意和乔青橙的偷偷溜走的事儿禀告了上去。
“夫人做什么都有自己的道理,只需保护便是。
不用事事找我汇报,既然让你去保护夫人,以后你便只听她一人的安排。”
乔殊看着眼前的暗卫,眼神幽暗。
“但若是保护不好,阳奉阴违,别怪我家心狠手辣,将你们个个的做成彘。”
一众暗卫听乔殊这么说,纷纷打了个寒颤。
瞧见千岁对
夫人这幅维护的模样,他们还以为千岁这是转了性子。
闹了半天,人家就对自家夫人那么温柔。
对他们还是一个态度,能打死绝不多说。
暗卫强忍住自己自作多情的泪水,不再多说,尽心尽力的去保护喻意和乔青橙了。
此时,喻意和乔青橙已经到了主街上。
她知道自己的举动肯定是逃不过乔殊的眼睛,走后门完全是为了显得她更有心眼一些。
说句人话就是,糊弄小孩呢。
果然,气喘吁吁的乔青橙一脸崇拜的看着她:“美人娘亲,你好厉害,我平时想逃出来都可难了。”
“那是自然,你一直觉得你爹娶我是被逼无奈,其实并不是这样。”
喻意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喜欢你爹的姑娘排成行不假,但是你爹就是喜欢我,哭着喊着非要娶我,我当初说不嫁你爹便寻死觅活……”
乔青橙挠了挠头发:“可是你不是说,你嫁给我爹是迫于无奈,是为了保护我吗?”
“这并不冲突。”
喻意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甚至还编出了她和乔殊的爱情往事。
听的乔青橙如痴如醉,信以为真。
故事里的乔殊,英俊潇洒,哪怕爱他的姑娘千千万,眼中也只有喻意一人。
故事里的喻意,温柔似水
,才情卓绝,上得厅堂下的厨房,打得过绿茶,揍得过流氓。
京中男子皆为她痴,为她狂,为她哐哐撞大墙。
虽然乔青橙认为,喻意只符合打得过绿茶,揍得过流氓这一条。
但这并不妨碍她津津有味的听故事。
“啊!”
“惊马了!快让开啊!”
喻意正给乔青橙讲故事,一时没有主意到,不知是从何处出现了一匹疯马,竟在主街上四处冲撞。
此时更是笔直的往她和乔青橙这边撞了过来。
意外发生的太快,乔青橙站在原地,吓得连躲闪都忘记了。
眼瞅着马蹄距离乔青橙只剩下不远的距离。
喻意面色巨变,顾不得其他,下意识的便将乔青橙拽过来,护在怀中。
“砰——”
想象中的痛感并未来临,反而是一声巨响传到了喻意的耳朵里。
喻意微微侧目,却见那匹疯马已经被人从脖颈出处砍断,鲜血溜了一地,看上去可怖极了。
正想着会是谁出手相助,却见不远处,一群人簇拥着两个少女走了过来。
为首的少女穿着一身劲装,神情傲慢,而跟在她身后的正是前一日见过的小白莲。
“谁杀了我的马,你们好大的胆子,我这可是御赐的马!”
劲装少女快步走到那马尸跟前,咬牙切
齿道。
“姐姐,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吧,没伤到人就好。”
白怜咬着唇,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你在这儿装什么好人?”劲装少女说着,狠狠的推搡了白怜一下。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并没有那么用力。
但白怜愣是借此机会,柔柔弱弱的摔出了一个小美人鱼在礁石上的经典造型。
喻意嗤笑一声,没有说话。
这两个人她都认识,那劲装女子名叫白桦,是白怜的嫡姐。
她先前的资料里有关于白桦的记载。
资料是说了,白烨这人没脑子,但是她没想到白烨竟然愚蠢至此。
成了白怜突出自己的工具,还沾沾自喜的觉得是自己压了白怜一头。
“你笑什么,是不是你杀了我的马!”
瞧着喻意一脸的笑模样,白桦怒气冲冲的上前去。
伸出手,二话不说就要给喻意一巴掌。
喻意蹙眉,紧紧的攥住了白烨的手腕。
白烨拼命的挣了几下,却怎么也挣不开,反而让手腕生疼。
心中虽是有些害怕,但她还是咬牙道:“贱人,放开我。”
“你这张脸实在长的太悬疑,让我内心中的正义感油然而生,所以我笑了,有错吗?”
“这是天子脚下,你当街纵马可将陛下放在眼里?可将律法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