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还没亮,院子里的鸡都没打鸣。
许优优就一骨碌的从床上爬起来,她微眯起眼睛看着炕上睡的死沉的刘海,手不自觉的握成拳头。
立刻整理了身上的衣服的褶皱,将头发梳整齐,然后端坐在一旁。
和原主记忆里一样,没过多久刘金氏就来砰砰砰砸门。
下一刻门就被打开,刘金氏没想到她动作怎么快,先是愣了一下,紧接着又换上一副高高在上的嘴脸。
“天都快亮了,你咋还赖在被窝呢?”刘金氏扯着嗓子咄咄逼人的问道,嘴皮子就像是上了膛的机关枪一样根本不给人开口的机会。
许优优故意低着头不说话,还抬起手在系上衣扣子。
刘金氏踮着脚向里面看,屋子里宝贝儿子光着身子躺在炕上,呼噜声大的吓人。
“快去做饭,大海吃完饭还得去县上做活呢。”刘金氏满脸厌恶不耐烦的打发着她。
许优优一声不吭走到厨房,刘金氏脸上布满了得意的神情。
“昨天还厉害的不行,还不是得乖乖的去干活。”
刘金氏边说就往屋里走去,什么也不顾的伸着手往被窝里摸索。
突然摸到一个温温热热的东西,躺在一旁酣睡的刘海动了动身子。
“小妹你干啥?别动我……”
他含糊不清的嘟囔了一句,惹的刘金氏又是翻白眼,又是恨铁不成钢的低声咒骂着他。
“和你爹一样,都是个没出息的东西。”
刘金氏在被窝里摸索了好半天,才找到昨天她在床上放的那块白手帕。
上面的一团红色血迹暴露了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刘金氏这才放下心来。
好赖花了那么多钱娶了个媳妇儿,怎么着也得是个黄花大闺女吧。
不然这钱不是白花了?
看着还昏睡的刘海,刘金氏有些恨铁不成钢,但也是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新进门那丫头的肚子上了。
给打了这么多年光棍的儿子倾家荡产娶个媳妇,就是想把老刘家的香火给延续下去。
现在丈夫儿子指望不上,她只能把所有的希望放在孙子辈上。
她上手摇晃着躺在床上睡得死沉的刘海,“快点起来,你今天还要去县里做工呢。跟你没用的爹一个德行。”
刘海一字不落的把刘金氏的话听了进去。
可他想要睁开眼睛却总觉得眼皮很重,就光是躺在那儿头就晕的不得了。
刘海不耐烦的甩了甩手,突然下一刻就听见门外灶台的方向传来一声尖叫。
紧接着就听见他娘急匆匆的跑出去大骂道,“让你
做个饭,你怎么把厨房给烧了?还站在那干什么?还不赶紧的找水来浇灭火。”
他一骨碌的从床上爬起来,意识到刚才的尖叫声是自己昨天过门的新媳妇,刘金氏这两句话一下子让他明白了什么。
刘海急匆匆的套上裤子跑出去,院子里全是烟雾,火光从西北方向传来。
刘金氏提着水桶一趟一趟的灭火,再反观自己刚进门的小媳妇,她吓得浑身发抖站在原地。
看见刘海走过来,许优优故意的装出害怕的样子,一头扑进了他的怀里,吓得不停的呢喃重复着。
“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那火突然就烧到外面了。我害怕。”
本来还有些着急生气的刘海突然就像是被人从头灌了一桶冷水。
惊慌和着急全部消失,替而代之的只有心疼。
怀里的小姑娘软软糯糯的,虽然有些灰头土脸,但只遇见事情却很依赖自己。
这种待遇可是过往三十年的人生中从来没有出现过的。
刘海一下子不气了,心疼的拍了拍许优优的后背安抚道,“没事,你没受伤就好。以后的饭就让娘做,你别进厨房了。”
这边刘金氏正一桶水,接着一桶水的灭火,嘴里还骂骂咧咧。
她万万没想到指使新媳妇儿去做饭,结果第一天这死丫头就把厨房给烧了。
原本刘金氏是想给她一个下马威,展示一下自己作为婆婆的威严,把新进门的媳妇治的服服帖帖。
结果第一天就搞了这么一出,眼看着大火就要把厨房烧个干净,东边还紧靠着自己和老头两个人住的的屋子。
这大火要是再继续放任不管,恐怕是整个宅子都会被烧成灰。
她既狼狈又劳累,手和脚都像是灌了铅一样的重,可却一点都不敢停下来浇水灭火的举动。
猛然间刘金氏突然发现只有自己一个人在灭火,她四处的张望寻找闯祸的许优优。
却看见她正躲在自己儿子怀里,两个人紧紧的抱在一起。
顿时间她火冒三丈,不顾火势已经烧到屋檐上扔下手里的水桶,就迈着大步向他们走去。
刘海还在沉醉抱着一个香软的女人是一种什么样幸福的感受,下一刻就被他亲娘一巴掌打懵了。
他的脾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也是从小就被刘金氏惯坏了,是个典型的窝里横:“你做啥?”
其实这一巴掌本来是刘金氏要扇给新媳妇许优优的,她虽然气昏了头,但也不舍得伤害自己的宝贝儿子。
可就没想到失手打在了宝贝儿子刘海身上,打都
打了,刘金氏也只能硬着头皮保持着自己的威严。
“你说做啥子,你俩眼瞎啊?看不到火都快把家里烧尽了,还在这抱来抱去!”
刘金氏说话很难听,丝毫不顾及别人的感受。
刘海先是一愣,缓过神来也有些心虚。
毕竟火烧大了对谁都没有好处,更何况花钱修缮屋子也是需要一大笔的钱。
他刚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就觉察到怀里的媳妇儿吓得浑身发抖。
一时间他觉得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又要承担起保护女人的责任,更重要的是想要在新媳妇的面前展现自己男人的雄风。
三十几岁了如果再被人说成是妈宝男,先不说传出去会让人笑话,自己在媳妇面前就没脸面了。
想明白的刘海立刻直起了自己的小身板,难得的敢顶嘴,“娘,这又不是什么大事,起火了再灭掉就是。骂人咋能这难听呢?”
一大早上就被吓得一身冷汗并且浇水灭火累得浑身酸痛的刘金氏听到这话瞬间就恼火了。
想到平时顺从的儿子竟然敢和自己顶嘴,再看看他怀里好好护着的那个小妖精。
刘金氏就使劲去拉拽许优优的衣服,“你闯的祸,看看这火把家里烧成什么样了!还真像是外面传的那种丧门星,你一进门就没什么好事。”
她话越说的越来越难听,就连一旁的刘海都停不下去了。
“行了,还有完没完了?”
刘海把许优优护在身后,像是疯了一样,“这火爱烧就烧,房子都烧没了才好呢。”
母子二人吵得不可开交,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拿谁没办法。
可当事人许优优却掩盖了自己得意的神情,故意装作很害怕的样子躲在恶臭男刘海的身后。
就在双方都僵持不下的时候,轰的一声,厨房上的屋顶木梁全部被烧毁,从高空落下把铁锅砸了个稀碎。
几乎是一瞬间,做饭的屋子就被火苗吞噬。
刘金氏绝望的尖叫了一声,刘海这才抄起身边的水桶去灭火。
母子二人费了老大的功夫,才将火势控制住,可东边相邻的屋子也难免被大火烧黑了。
整个院子里全是白烟,呛的人睁不开眼,呼吸不上来。
东边刘金氏和刘老头住的老屋子也被烟雾充斥着,呛的刘老头直打喷嚏咳嗽。
刘海他爹下半身瘫痪,并不清楚外面的状况,又惊又怕的大喊救命。
而导致这一场大火蔓延的许优优却仿佛置身事外一般,悠然自得的看着刘家母子累的坐在地上被烟呛的眼泪鼻涕直流。
也没有人
理会屋子里的那个讨人嫌的老头,他一直在喊着救命,喊到后面嗓子都沙哑了。
刘海也是有些埋怨自己新过门的媳妇儿,但一想到她刚才躲在自己怀里那种温软舒适的感觉,他就生不起来气。
刘金氏骂骂咧咧,手指着躲在角落里看热闹的许优优大骂,“这倒霉催的,这是娶了个煞星进门。谁家的媳妇不做饭?有像她这样把厨房给点了的吗?”
“这哪是娶了个媳妇儿,这是供了个祖宗!”
刘海不耐烦的听着自己亲娘臭骂新媳妇,心烦意乱顶嘴道。“谁让你指使她做饭的?每天早上都是你做饭,你要是不指使她,还能发生这种事情?”
刘金氏哪里会想到自己的满肚子怨气和这横祸在儿子看来竟然是她自找的。
想着花了大价钱才娶进门的新媳妇,竟然被儿子护着不让做饭。
刘金氏心里说不嫉妒是假的,想当初自己做新媳妇刚进门的时候,也是被刘海他奶奶整天拿捏指使做这做那。
“你脑子被狗吃了?哪家娶进来的媳妇不用做饭不用干活?隔壁老陈家大儿媳妇怀着孕挺着大肚子都得下地干活。就你媳妇金贵?”
“这还只是让她烧个粥做个早饭,她就能把厨房给点了。明天我要是指使她去给你爹抓药,这小妮子还能把你爹给毒死了!”
刘金氏越说越来劲,唾沫星子都喷到了刘海身上。
一旁的许优优什么话也不说,只是低着头看着地面,其实心里却打起了算盘。
早在嫁进刘家之前,任务者许优优就没打算活得像上一生原主那样委屈。
在原主的记忆里,刘海他娘总是会指使原主干这干那。
原主刚过门第一天鸡都没打鸣,刘金氏就把门砸开让她给全家人做饭,还要喂猪喂羊。
后来就越来越过分,全家人的脏衣服鞋子洗洗刷刷缝缝补补都是原主的活,就连地里的大小农活也是她的。
原主嫁进刘家以后,还要给公公婆婆倒尿罐,倒洗脚水。
几乎是睡的越来越晚,起的越来越早。
三更半夜里还要被恶臭男刘海扒光衣服折磨摧残。
有好几次,原主都被折磨的下不了床。
可但凡是起床的动作迟一点,刘金氏就会冲进门掀开原主的被子臭骂她不要脸。
原主经常衣不蔽体,浑身青紫色满是伤痕的躲在床上的角落处,还要听着刘金氏难听的咒骂。
就这样,结婚还没满一年原主身心俱疲,浑身是伤,最后在刘家母子的羞辱下心如死灰的喝下剧毒农药。
任务者许优优实在是太清楚刘金氏这些见不得台面的小手段了。
今天早上她就是想要给新媳妇一个下马威,日后好拿捏指使自己。
所以许优优早早的就打算好了,不管刘金氏让做什么活,她都不会拒绝。
可但凡是自己付出一点,就要让刘家损失十倍。
鸡都还没打鸣就要做饭?那就把厨房给烧了,一劳永逸。
这饭谁也别吃,饿死才好。
下地干农活?那就把农药化肥埋在土里,种子全撒在表面。
这地谁也别种,荒死才好。
晚上要给公婆打洗脚水,倒尿罐?那就烧上一锅热水,半点凉水都不掺。
这脚谁也别洗,烫死才好。
许优优早就在脑海里构思过自己应对的策略,要想彻底让刘金氏不敢指使自己干活,那就把所有的事情都搞砸就好了。
最好是刘金氏一气之下把自己送回娘家,这样这桩亲事也黄了。
不过许优优清楚,自己是刘家花了将近十万块彩礼娶进门的。
就算是死,他们也要让她死在刘家,成为刘家的鬼。
所以从一开始,任务者许优优就是抱着手撕渣男,报复恶臭男一家的想法来的。
原主的上一生,被人折磨被人羞辱,被原生家庭“彩礼买卖”。
可她绝对不会再像原主一样忍气吞声,任人欺负践踏。
累瘫坐在院子地上的刘金氏嘴里仍在骂骂咧咧,许优优却毫不在意。
因为她知道未来还长远,自己要一点一点的让恶臭男一家人得到凌迟折磨的报复。
她把视线放在被烧的精光的厨房,满目疮痍和烧焦的痕迹。
这只是第一步。
所有给原主伤害的人,这一生自己都要让他们得到惩罚和报应。
至于猥亵强奸二十岁的下流恶臭男刘海,则是要让他付出最惨重的代价。
另一边刘金氏骂累了,一边手扶住胸口给自己顺气,一边斜着眼睛去瞪站在屋檐下事不关己的许优优。
而一旁的刘海则是使劲的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似乎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只好腆着脸去找刘金氏验证,“娘,你今天早上在俺们屋床上找到帕子了吗?”
刘金氏一脸不耐烦,还以为是自己儿子沉迷于昨晚无法自拔,骂骂咧咧的回道,“一块带血的帕子你也要像个宝贝一样收起来?早被我扔进火里了。”
刘海立刻捕捉到他娘这话里的关键词。
带血的帕子?
那看来是昨晚自己喝太多了,做了什么都忘记了……
刘海没再起疑,觉得两人同房了,便彻底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