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多嘴的妇女被许优优拉进房间按在床上,明明是一个女孩,但力气却大的吓人,她们一动也不动的趴在床板上。
喜婆直冒冷汗,她一边擦额头上的汗一边上前拉架,“哎呀,这是在做啥子,新娘子快松手啊。”
她做喜婆这么多年哪见过这么生猛的新娘子,一言不合就上手打人,还是以一敌三。
陈翠莲都看愣了,直到床上的人发出痛呼声,她才反应过来被按在床上的人是老许家那几个讨人厌的亲戚。
原本还打算上前拉架的陈翠莲突然站在那不动了,眼睁睁的看着二丫把几个臂粗膀圆的妇女压在那。
要知道陈翠莲当初刚嫁进来老许家的时候,这几个婆娘可没少抱团欺负她。
后来许无义他爷爷死了,家里几个小辈分地皮,她还为了两亩三分地和这几个婆娘大打出手。
几家彻底结下梁子,要不是后来因为几个小辈人生大事,她恨不得和这些婆娘老死不相往来。
所以,看着这几个讨厌的婆娘被教训,她看的心里直解恨。
“陈翠莲,你还不管你家闺女?”
说话最讨人厌的妇女一边费力的挣扎一边冲着袖手旁观看热闹的陈翠莲吼道。
“你是想让你闺女掐死我们?你们母女没一个好东西!”
她话还没说完,许优优手上的力度就加重了许多,疼的她整张脸褶子挤在一起。
“疼疼疼,陈翠莲你还不管?”
被指名道姓的陈翠莲不好再继续冷眼旁观了,不然在场这么多人传出去难听的话就不好了。她装模作样的上前去拉架。
但也没有付诸什么实际行动,只是不痛不痒的劝着,“二丫,别耽误了好时辰,还得去你婆家呢。”
就这几句话,还不如不说。
许优优手上的力度又加重了不少,惹得几个妇女叫苦连天。
院子里的人也听见了动静,刘金氏想要起身去看个清楚,许大丫却极其有脸色的拦在她面前,抢先一步堵住陈翠莲的去路。
“刘婶,俺小妹年龄还小,有哪做的不好的您多担待着,实在不行咱俩家离得也不远。你给俺这个做大姐的说,俺来教训二丫。”
刘金氏先是眼睛滴溜滴溜的转,上下打量着许大丫,心里感慨这老许家两口子旁的不行,会生养孩子。
几个子女都生的水灵好看,说话做事也稳重有礼数。
尤其是眼前的这个女人,虽然二十出头的年龄但打理家务井井有条,周边几个村子都知道老许家的闺女有本事,有
做生意的头脑。
她停住了前进的脚步,笑呵呵的和许大丫套近乎,“你婆家的养殖场都是你在打理啊,小姑娘还挺厉害哈。有本事把生意做那么大哦!”
许大丫尴尬的笑着,赶紧顺着她的话往下说,“赶明儿让大海二丫去俺那牵两头羊,养肥了过年杀着吃。”
刘金氏满意的点点头,亲切的拉着她的手,“还是你懂事啊!”
许大丫脸上挂着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小妹这老婆婆把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自己要是再听不出来还了得?
刘金氏极其亲热的拉着许大丫的手不松,“你过门后是不是生了两个娃娃啊?有时间得教教你妹。看你又会打理家务又会做生意还没耽误给他们家生儿子传香火。”
刘金氏的每句话都像是在许大丫的雷区蹦跶,字字句句都诛心。
她最担心的就是小妹嫁到一个不好的人家,遇上不体贴的丈夫。
光是和她婆婆打交道这几句话,许大丫就听出来这刘金氏不是个省油的灯。
要不是顾虑着自己妹妹以后嫁人的日子,她才不会和这种人打交道。
屋子里的动静小了不少,许大丫一心想去看但又想拖住小妹她婆婆。
只能皮笑肉不笑的听着刘金氏胡咧咧。
另一边,双方还僵持不下。
任凭谁劝,许优优就是不松手,屋子里的人大气不敢喘。
喜婆在一旁干着急,她也拉不开也劝不动,再反观新郎官刘海站在角落里,早就被眼前的情形吓得一愣一愣的。
也能理解,毕竟哪家的小姑娘年纪轻轻能制服三个臂粗膀圆的农村妇女?
喜婆焦急的问道,“到底是发生了啥啊?”
旁边那些看热闹的人都噤声不敢说话,生怕自己的下场也落得像那两三个妇女一样。
“就刚才俺们闹着玩的时候,这三个婆娘,趁人家不注意抓着她让刘海去亲一个。”
后面有个老光棍笑呵呵的说,生怕事情闹的不够大。
喜婆眼前一黑,觉得天都要塌了。
自己当喜婆这么多年,见过无数低俗恶劣的婚闹,但还没有一个敢反抗的新人。
即使有人闹的再厉害再难看,主家为了两家脸面都是忍忍就过去了。
哪有像许家二闺女这样的啊,别人还没婚闹得逞呢,她就把人家按在床上动弹不得。
而且婚闹一般都是村里的老光棍和品行下流的男人,这次偏偏还是女方这边的亲戚。
这几个妇女论资排辈也算是新娘的表姑表婶,眼下却被小辈毫不留脸面
的按在床上。
“二丫她娘,你快去拉架啊。”喜婆还是第一次手足无措,她一个外人,仪式结束后啥也不是,说话没有分量。“俺说话不好使啊!你这个当娘的赶紧劝劝啊!”
喜婆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陈翠莲身上,她架着陈翠莲的胳膊向前。“劝劝二丫,一院子的宾客呢,她未来的老婆婆都在外面呢。”
陈翠莲想着自己手里还有几个儿子没找到媳妇,名声传出去不好听可不好找媳妇。
“二丫,这可是你表姑表婶,咋能这样上手呢?”
陈翠莲说着就上手去拉许优优的胳膊,还恨铁不成钢的看了一眼缩在角落里不敢吭声的刘海,狠狠地在心里啐了一口。
这男的也不是个东西,晚上大把的时间,非得急这一时。
眼看着闹的不好收场了,他像个龟孙子一样缩在一边不敢吭声。
几个婆娘儿子闺女娶的娶嫁的嫁,黄土都埋到了脖子还做事没有个分寸。
活该被自家二丫反手按在床上,可自己还得装模作样的去劝。
许优优冷着脸子松开了几个老妇人,“嘴放干净点,一天到晚没点破事就别嚼舌根子。手老实点,不想要就直说。”
屋子里的人见状都变了脸,刚才他们可都参与婚闹了,也只是新奇,没想到的是这新娘真不是好惹的主。
从床上狼狈的爬起来的三个妇女铁青着脸想破口大骂,但一想到刚才自己被治的毫无还手的余地,就又不敢说了。
但不能平白无故的丢这脸面,只好转头把这怒火撒在装模作样的陈翠莲身上,“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闺女?真没家教。”
“你这样的也教不出来什么好东西,你儿子还在吴寡妇床上呢。儿子窝囊废色坯子,女儿也是泼妇。”
几个妇女不长记性的七嘴八舌的轮番上阵,陈翠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这几个婆娘管不住自己的嘴,活该被二丫教训,她恨不得立刻薅着这几个婆娘的头发让她们滚出去。
“你再胡咧咧?信不信把你嘴撕开?”陈翠莲走上前一步,说着就要动手。
“说错了吗?你那没出息的儿子现在还躺吴寡妇床上呢,这年纪轻轻的就下不来床,别最后死在女人身上了。”
“村子里谁不知道这事?也就你故意装着不知道。”
对方一句接一句的,根本不给陈翠莲辩驳的机会。
周围的人脸上的表情都发生了变化,互相给对方使眼色。
陈翠莲没底气和别人争执,她后知后觉的猛然想起
来刚才在院子里觉得少一个人,就是二儿子大田。
老二经常爬吴寡妇的床她也清楚,不就是想着赶紧把许二丫嫁出去用这个彩礼钱给宝贝儿子娶媳妇吗!
娶了媳妇自然就不会去钻寡妇的被窝了。
陈翠莲满脸通红,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理所当然来。
“好啦好啦,别耽误了吉时。”喜婆赶紧出来打圆场,从角落里把缩着的刘海一把拉出来。
“接上新娘子咱们该出发了。”
一大群人这才都松了一口气,但刘海却忍不住害怕的离许优优远一些,不愿意再像刚才那样故意上前和她发生肢体接触了。
许优优见状冷笑,还没反应过来,陈翠莲突然往她头上盖了一块红盖头挡住了她的视线,“走吧,去了婆家要懂事,不能像在家里一样了。”
这话换做别的母亲说可能是包含着对女儿的不舍,但从陈翠莲嘴里说出来就变了味。
原主可不是被娇惯长大的,大嫂说她的爹娘都不舍得她的手碰凉水洗衣服,可许优优却是恰恰相反的。
一家老小的脏衣服和鞋子都是她手洗的,包括二哥三哥这大男人的贴身衣物。
家里的大小事务都是她和大姐做的,后来大姐嫁人了,所有的事情和活计就落在了原主一个人身上。
明明是一个女孩,手掌心却全是老茧和磨出来的泡。
冬天的冻疮还没退下,全都是紫红色裂口子,大嫂特意从娘家给她带来羊油擦手。
许优优还没舍得抹一次,就被陈翠莲给偷走了,她还嘴硬的死不承认。
屋子里的人识趣的让路,许家嫁女儿根本没有平常人家嫁女儿的伤感和煽情,反而气氛有点诡异。
陈翠莲简单的嘱咐了几句,就准备回屋,毕竟九万块钱的彩礼还锁在柜子里。
今天办大事,人多眼杂,她可不放心几万块钱在屋里没人看着。
匆匆忙忙嘱咐几句就想回屋,她临走前还不忘盯着床上大丫带来的包裹,那些崭新的衣服鞋子就不想让许二丫带走。
还没来得及顺走,许大丫就冲进屋里,拿着床上那边的包裹,又从怀里掏出那个从陈翠莲手里抢回来的小盒子。
“二丫,你结婚,姐没啥给你,给你买了个金项链,一对银镯子。门口你姐夫牵来了两头羊两头猪,上面驮着两床新被子。”
许大丫情绪激动,一边哭抹眼泪一边大声的报自己给小妹买的东西。
“这些衣服和鞋子带去婆家记得穿,别不舍得,姐以后再给你
买。”
一旁看热闹的人都抻长了脖子看,就连刘金氏都好瞪着眼睛看。
许大丫从盒子里拿出金项链给二丫戴上,又把两个银镯子给她套手腕上。
“小妹,好好的,刘海要是欺负你,你给姐说。”
许大丫出手阔绰,一条亮锃锃的金项链和银镯子就这样拿出来了。
陈翠莲眼睛都看直了,还没反应过来,家里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儿媳妇也走出来。
“咱老许家旁的没有,就兄弟姐妹多,谁要是对你不好就给嫂子说,我让你大哥带着家里的兄弟去问问凭啥对俺小妹不好!”
大福媳妇也从怀里拿出一个首饰盒,当着院子里的人面打开,给许二丫戴上。
“这戒指是嫂子和大哥送给你的结婚礼物,你好好收着,这都是娘家给的陪嫁。”
众人这才看清楚,是个粗的圈口戒指,还是纯金的,黄澄澄的闪眼的很。
紧接着她大哥也从兜里掏出一把钞票,“小妹,这是哥嫂给你的零用钱,以后买个新衣裳啥的。”
刚刚几个多嘴的妇女愣了,她们还等着看许二丫什么嫁妆都没有的笑话呢。
她们太清楚陈翠莲那泼妇的尿性了,扣死了,恨不得只进不出。
刚才在屋里也没看见一星半点要陪嫁的东西,没想到许家这两个成家的哥姐都给准备了。
不仅准备了,准备的还是货真价实贵的要死的黄金银子钱。
刘金氏的眼都直了,原本就没打算能从这家捞回什么陪嫁,还等着日后用这事让新媳妇难堪的呢。
她一个准婆婆就等着给新媳妇下马威,可如今人家不仅准备了嫁妆,出手还阔绰。
除了黄金银子就是钞票现金活猪羊。
许优优盖着盖头,眼眶有些发烫,原主虽然活的很艰难,被无良爹娘算计,但也有疼她的哥姐嫂子。
陈翠莲腿一软,没人和她说给准备了这么多嫁妆啊,这些东西得多少钱啊!
门口还有猪羊的声音,许大丫一点风声都没漏,临走了才说出来。
当着这么多宾客的面,她总不能让人再把东西留下吧?
院子里的人七嘴八舌,都感慨许二丫有好的姐和姐夫,好的哥嫂,但对新娘子爹娘只字不提。
嫁妆是给女方的,女方私有财产,也就是说这金子银子钞票猪羊男方可不能用。
谁要是用女方的彩礼可是会被乡里乡亲唾弃戳脊梁骨没出息的。
刘金氏的脸色又青又红,陈翠莲的表情更是难看的不行。一个娘家妈一个婆家妈,都各怀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