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优优步步紧逼,和蔡梅花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
“你要做什么?”蔡梅花紧张的问道,就连她自己都诧异,这是生平第一次在念娣这死丫头面前感到害怕。
许优优并没有理会她,直接上手捏住蔡梅花的手腕向上。
许优优用力的按住蔡梅花的手,强迫她将手放在胸口处。
“你摸摸自己的良心,说这些话的时候感不感到羞愧?”
许优优面无表情的质问,蔡梅花先是一愣紧接着又恼羞成怒的甩开许优优的手。
“许念娣你是不是找抽?”蔡梅花终于还是没忍住暴露了真面目。
任务者许优优听到这话非但没有感到害怕,反而轻松了一口气。
蔡梅花果然是一个有着暴力倾向的人,自己在读取原主记忆的时候很明显的能感觉到一种渗透骨子里的恐惧。
那种恐惧一直延续到原主长大后,怕黑怕封闭的空间,怕别人凶神恶煞的警告,还怕外人的肢体动作。
真正接触到蔡梅花后,她才明白原主的恐惧是源于童年时期蔡梅花的动辄打骂,随处可见的东西在蔡梅花手里都能成为打人的工具。
喂猪的长柄勺、柜子上的鸡毛掸子、晾被子的竹竿……
蔡梅花从来都是摸到什么就用什么打,在原主的记忆里,蔡梅花这个母亲从来没对她笑过。
有什么好吃的都紧着许大胜,是活都不让许大胜碰,反观原主一放学就有干不完的活。
上山挖野草挖草药,和猪食喂猪,砍柴拉粪车…什么脏活累活她都干过。
许优优没再继续忍下去,径直走向玄关鞋柜处,将房门打开,“你走吧,以后别再来找我。”
蔡梅花愣在原地,她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最好拿捏的许优优竟然真的敢撵自己出去。
这可是全国最大最繁荣的城市,自己在这人生地不熟,怎么可能黑这天离开这?
再三确认许念娣没和自己开玩笑,蔡梅花才态度软下来。
“念娣啊,你爹死的早。可是我辛辛苦苦把你和你弟弟拉扯大的,我知道你是心里埋怨我不怎么管你,但妈也有自己的难处啊。”
蔡梅花总是这样,除了会使用暴力就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打感情牌。
许优优厌恶的皱眉,虽然蔡梅花这些年的确丧夫后过的不易,但这些年也没管过原主。
准确的来说,蔡梅花的辛苦都是为了让她宝贝儿子许大胜吃的好穿的好。
至于原主
,蔡梅花却从来没管过她是否吃饱了没,穿的暖和吗。
原主上了初中后就没让家里出过一分钱的学费,县里有贫困生补助,学校里也有生活补贴和优秀学生的奖学金。
每次蔡梅花都会去学校把原主的补助奖学金领走。
原主不仅不花家里的钱,还给家里“赚钱”。尽管这样蔡梅花还一直在三令五申:“别想着能继续上学,趁早下学打工帮家里赚钱。”
就像此刻,原主上了一天的班,包里带去的午饭便当也因为蔡梅花在公司楼下闹的那一出没吃。
蔡梅花作为母亲却并不关心在意原主辛苦上了一天班是否吃饭了。
原主身心俱疲,任务者许优优感同身受。
“你到底想怎么样?这些年一直打压抹黑我,却不忘从我这要钱花。”许优优深呼吸一口气,视线落在了客厅的钟表上。
晚上十点半了。
蔡梅花不说话了,她害怕许念娣真的会把自己赶出去。将身上的军绿色旅行背包扔在沙发上,像个泼皮无赖一样的躺在上面。
许优优也不想再和她纠缠下去,砰的一声把门关上回到卧室,将房门反锁后才松了一口气。
在原主这一世,她原本会因为给弟弟许大胜背负高额债务被人堵截威胁。
原主没有钱,就被一群讨债的人围在偏僻的小巷子里给轮了。
再然后原主精神压力过大进入了精神病医院,没过多久就用吊瓶的输液管勒死了自己。
上一世的原主最后临死之前都是充满了恨意,吸血鬼一样的母亲和弟弟。
蔡梅花重男轻女,原主临死前都没有感受过一点点的母爱。
老房子的隔音效果很差,客厅不一会就响起了蔡梅花打鼾的声音,她倒是很快适应了环境睡得香甜。
任务者许优优睡不着,打量这几平米的狭小房间。一张行军床上面铺着单薄的被子,一张小桌子上没有几样像样的护肤品。
原主上一世一直都是单身,她曾经在工作后的第三年遇见了一个很喜欢的人,但蔡梅花得知这件事后要二十万的彩礼,一个房子。
后来这份感情也就被爱财的蔡梅花给搅黄了。
原主不想做扶弟魔,但是蔡梅花和许大胜就像是一个吸血虫一样咬着她不放。
这一夜,任务者许优优辗转反侧。
第二天清晨,天色还刚蒙蒙亮她就出门了。
她将卧室厨房全部上锁,虽然原主并没有什么值钱的
金银细软,但许优优还是将卧室的所有柜子都上了锁。
蔡梅花睡在沙发上,身上还盖着毛毯和原主挂在外面的大衣,任务者许优优可不像原主那样善良心软,她冷哼一声离开的干净利索。
蔡梅花是重男轻女,但这一世最后把原主逼死的罪魁祸首是许大胜。
小时候那个心疼姐姐被打挨饿的许大胜早就消失了,替而代之的是整日无所事事结交一群狐朋狗友的吸血鬼。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许大胜用敌对的眼神看着原主。
平日没事的时候恨不得离原主远一点,但惹事缺钱的时候就又只会躲在蔡梅花身后问原主要钱。
许大胜今年也的确到了该成家的年龄了,所以蔡梅花来狮子大张口原主并不意外。
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想“亲情绑架”她一辈子。
任务者许优优走进早餐店,吃了一份丰富的早餐。
她其实很鄙夷原主,因为原主实在是太善良懦弱了。
原主对自己无限苛刻,明明是个上市公司的金融管理人才,工资也并不少,但却住最差的房子,为了省钱也不怎么好好吃饭。
省下来的钱也都被蔡梅花和许大胜一分不剩的要走,结果就是明明辛苦工作了几年,但却还是没攒下积蓄,就连身体都因为长时间缺少营养饮食不规律都被熬坏了。
所以,任务者许优优决定从今往后要拼命的对自己好,绝对不再亏待原主的身体。
他妈的凭什么赚的钱都给别人花了?无限贪欲的蔡梅花和许大胜只会觉得心安理得理所当然。
就连原主死在精神病院病房后,他们也没有一丝丝的悲伤,甚至是觉得轻松,因为不需要再向医院支付医药费了。
任务者许优优大吃一顿,填饱肚子后就走进一家商店,买下了原主一直以来都喜欢的背包。
她现在肩上背的还是原主几年前用奖金买的打折的包,皮质的包早就炸开了。
原主节俭,但是省下来的钱都被蔡梅花和啃老的许大胜挥霍掉了。
许优优将旧的寒碜的背包扔掉,转身离开,没有一点点的留念。
她要替原主活出自己,绝对不会像上一世一样被人榨干价值然后没有尊严的自杀。
许优优走进公司的时候察觉到大家看向自己的眼神都有些异样,平日原主的性格就颇为人诟病。
她从来不参加公司的聚会和团建,就连中午都不和大家一起出去聚餐
吃午饭,所以她的孤僻性格在公司是出了名的。
但原主工作能力强,是部门的顶梁柱。
所以,以能力论英雄的同事们对她还算是客气。
只是蔡梅花的出现打破了这种平衡,本身就和原主没有过多交集的同事们私底下也议论这件事。
有人认为许优优虽然性格孤僻不合群,但不像是那种不孝无情无义的人,所以觉得这里面有误会。
但还有好事者觉得许优优平日就不会处理人情世故,所以自然对待亲人也没有什么感情。
这些好事者传的有鼻子有眼,他们说许优优母亲一看就是操劳过多的乡下妇人,应该是吃尽了苦头才把许优优供出来读书。没想到竟然养出个白眼狼。
好事者们私底下给许优优扣上了精致的利己主义者名号。
所以,在许优优走进公司后,听信了谣言的人都向她投去了别样的眼神。
任务者许优优并不在意这些外界的看法,她旁若无人的走到办公室,里面早就有堆积如山的报表和文件在等着了。
她没有功夫去闲想,现在要做的就是保住这份糊口的工作,要将原主的能力发挥到最大化。
好在原主的专业能力过强,加上脑袋灵活,中午下班前所有的代办工作都完成了。
她伸了个懒腰,拎着包走出了办公室。
正准备结伴外出聚餐的同事们都愣住了,许优优以前从来不会外出吃饭,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省钱,都是自带盒饭。
可今天…
大家面面相觑。
许优优微微一笑,主动招呼道,“去吃饭吗?一起啊。”
她语气自然,态度也比以前更加亲和,大家诧异,明明就是像是一个人,怎么一夜之间就好像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同事们后知后觉的应下,他们走进了一家餐馆,因为许优优的突然加入,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再反观许优优,她丝毫不觉得尴尬或者煎熬,点好餐后就坐在那刷新闻,一时间餐馆里都静悄悄的。
“许总监,您以前不是自带盒饭的吗?”
一个情商极低的人像是故意让许优优当众出丑,不怀好意的问道。
大家忍不住为这人捏了一把汗,不管他们私底下怎么议论,但许优优毕竟还是直属领导,他们也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没情商的行为。
再说了,人家许优优只是内敛孤僻,不代表好欺负。
当事人许优优就像是听不出他的话外音一样,轻
抿了一口茶不慌不忙的回怼道,“带盒饭可以减少开支,毕竟经常来外面吃钱包容易受不住。”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许优优就接着说道,“不过我工作这些年,资历和职位也可以承担起外出就餐的费用,倒是你小张,每天这样出来吃,开支应该不小吧?”
这句话说完,别说是低情商发问的人沉默,就连看热闹的众人都连忙低下头装作无事,生怕这把火烧到自己身上。
许优优三言两语看似是开玩笑的化解这个尴尬的问题,但其实句句藏刀,明嘲暗讽低情商发问的小张咸吃萝卜淡操心。
这顿饭除了许优优吃的好,其他人都有点食不下咽的感觉。
这是许优优入职以来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怼人,温柔刀,刀刀致命。
另一边,蔡梅花在房间里团团转,她除了厕所哪里也进不去,阳台的门都被上锁了,更别提去卧室翻找一些值钱的东西。
厕所的天花板还在滴水,蔡梅花又饿又累,忍不住咒骂没良心的许优优。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蔡梅花一骨碌的从沙发上坐起身,翻遍了口袋摸出手机接听。
“妈,你问许念娣要到钱了吗?”
许大胜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舌头硬邦邦的,很明显的是喝醉后的声音。
“儿子啊,这次你姐像是铁了心一样不管咱们了。她还把我锁在房间里,这次我看够呛了。”
“儿子,你现在连个对象都没有。你给妈说实话,真的是要钱买房子吗?”
蔡梅花一听自己宝贝儿子要买房子结婚,连忙张罗着问“摇钱树”要钱,但没有核实过事情的真实性。
现在后知后觉有些不对劲,许大胜怎么会急着要这么多的钱呢?
电话那段的许大胜像是根本没听到蔡梅花的问题,他不耐烦的回道,“你就尽快让她把钱打到我银行卡,要是没有三十万…”
许大胜的话还没说完,蔡梅花就听见,旁边就有一沙哑的男声低声提醒着“二十万,十万都行。越快越好。你姐不是很有钱吗?那么有出息怎么会没有钱。”
电话那边很吵,蔡梅花只能听个大概。
许大胜含含糊糊的接着重复,“十万二十万都行,有多少拿多少。”
蔡梅花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她还想再问清楚但却被挂断了电话。
她惴惴不安,突然觉得自己宝贝儿子要钱不是为了买房娶妻生子,更像是…又闯了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