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优优收拾好东西后去了一次地产房中介,她要搬家。
原因很简单,一是现在租住的房子离公司太远了,每天在路上要浪费太久时间。二是,这个地址已经被蔡梅花知道了,如果不想以后一直被她纠缠就要换租住的地方。
任务者许优优也清楚这只能暂时的摆脱蔡梅花,毕竟蔡梅花已经知道公司的位置了,她能去闹一次,就能去闹第二次。
这份工作不能丢,所以必须尽快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原主之前的租房合同还有两个月到期,这两个月就是她解决蔡梅花母子的最后时期。
回出租房之前,许优优去了路边摊吃了碗面。
这种小摊上的东西份量大价格也还优惠,以前原主发了工资就会到这吃一碗犒劳自己。
一份均价十几块的路边摊面条,原主竟然把这当做难得的奖赏。
可是心安理得花着原主钱的蔡梅花母子随随便便买的东西就要贵的多,许大胜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在酒吧随便开一瓶酒就要上百块。
许优优大口的吃着面条,被称为没有感情最冷血的任务王者的她突然想哭,她觉得这面条真的很难吃还很催泪。
她回到出租房的时候已经夜深了,蔡梅花早就离开了。
空荡荡的房子里只有凌乱的沙发能证明她来过的痕迹。
蔡梅花走的很匆忙,甚至是没给许优优留下字条或者消息。
换做原主应该会失落的吧,亲生母亲不远万里来只是为了要钱给弟弟买房子,不给钱就抬屁股就走人。
可许优优并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恰恰相反她觉得如释重负。
这样只会压榨的原生家庭让人很窒息。
许优优决定不再去想这些没用的,简单洗漱后就钻进了冰冷的被窝。
这一夜她睡的浑浑噩噩,做了一夜的噩梦。
她梦见原主下班后走在路上,急急忙忙的去赶最后一趟地铁。
可是在一个路口被人拖进了巷子里,黑漆漆的巷子,原主害怕的浑身发抖。
那些人抢走了她的包和手机,将她身上少的可怜的现金和银行卡全部搜刮走。
他们说许大胜背了几十万的高债务,说是用她的名义借的。
这几十万的债务要她还,不论原主怎么否认,他们都把这笔巨债安在原主身上。
突然有个人在黑暗中摸了她一把,原主低声惊呼,她越是反抗对方就越是来劲。
慢慢的越来越多的手在她身上游走,他们扯坏
了原主身上的衣服,不知道是谁先脱了裤子。
原主的意识一直都很模糊,她只记得痛苦。
后来人们在巷子口发现了衣不蔽体的她,将她送进了医院。
医生护士一大堆,甚至还有许多警察,报社的记者也都赶过来了。
认识的,不认识的人都到医院去看她,只有蔡梅花和许大胜没出现。
警察问了许多问题,原主有的记得有的不记得。
原主并不认识那些侵犯她的人,只知道这群人是来讨债的。
债务是弟弟许大胜欠下的,那些人说话的口音也是她老家那边的。
后来原主就住到精神病医院了,医生说她是应激性创伤和抑郁症。
再后来,蔡梅花和许大胜被警察找上,他们不承认在外欠债连累了原主的事实。
巷子口没有监控,就连那些人事后躲到哪里去都不清楚。
案子被搁置下来,但是外界的舆论仍然存在。
有人说原主一个女性不自爱,深更半夜孤身一人在外,活该会遇上坏人。
还有的人说债务可能就是原主欠下的,只不过她没钱还也是真的,所以就出卖色相。
……
大家说的都很难听,原主看着网上那些戾气重的舆论陷入了失眠,越来越多的人都在讨论这件事。
他们把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原主,没有人在意她受到了什么伤害,也没有人在意那笔巨债是不是她欠下的。
原主肉体和心灵上都受到了不可磨灭的伤害,随着社会关注度越来越大,原主的精神压力也越来越大。
终于,在她听到蔡梅花和许大胜的谈话后最后一根弦绷不住了。
许大胜:“妈,她现在赚不了钱了,还整天在医院花钱。咱们哪有钱给她付医药费啊。”
蔡梅花:“再这样下去,她那点存款也不够了。”
许大胜:“保险公司是不是赔了一大笔钱?”
蔡梅花:“那些讨债的联系你了吗?”
许大胜的情绪突然高涨起来,声音都不自觉的提高:“他们犯事了就消失了,可能也是怕坐牢。”
他的语气充满了喜悦,就连蔡梅花都松了一口气。
蔡梅花:“那幸好他们犯了事。这钱应该也不用还了。”
对话戛然而止,后面的对话原主没再听下去。
什么叫做幸好?
自己的女儿被人家侵犯叫做幸好?
只因为自己儿子不用还巨债了?原主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全是拜谁所赐?
原主脑子里最后一根弦就那
样断了,当天夜里,病房里依旧没有人陪护。
她用输液管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许优优猛地惊醒,她坐起身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空气,天色刚蒙蒙亮。
自己做了一夜噩梦,对于原主来说却是亲身经历过的真实事件。
任务者许优优心情又沉重了几分,她隐隐的感觉这一世任务更加的难。
这一世手撕的渣男就是许大胜这个啃老男,可到现在出面要钱的全部都是蔡梅花。
许优优还没亲自和他打过交道,于是她收拾了心情就出门上班了。
另一边,蔡梅花灰头土脸的挎着包从火车上下来。
她在三天之内坐了往返的火车,又累又饿却还是想着快点赶回家。
她生怕自己宝贝独子被那些狐朋狗友带坏了,连口热乎饭都没来得及吃就买了回程的火车票。
上次问许念娣要的钱大部分都被大胜拿走了,剩下的也都被自己大手大脚花掉了,包里所剩无几的钱。
火车上卖三十几的盒饭都要犹豫好一会才决定买,这几天又是赶路又是去找许念娣撒泼闹。
她又累又饿,背着军绿色的破背包走在路上,整个人看上去又老了几岁,她的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鸡窝,回到镇上都没人敢认。
于是大家私底下都议论许念娣真是个白眼狼,自己在大城市有体面的工作,吃香的喝辣的却不养老人。
大家更加同情寡妇蔡梅花了,越发的相信她之前说许念娣的那些坏话了。
蔡梅花没敢耽误,先去了镇上许大胜常去的几个网吧,都没找到他人。
电话也打不通,网吧的老板也说有些日子没见到许大胜了。
蔡梅花又惊又怕,就差要报警了,结果在酒馆门口的大路上看见三五个躺在那的醉汉酒鬼。
走近一看,那个袒露着肚子的胡子拉碴的人就是自己宝贝儿子许大胜。
这寒冬腊月里,过路的人都包的严严实实,自己宝贝儿子却烂醉如泥穿的单薄躺在大街上。
这可把蔡梅花心疼坏了,她顾不上别的,跳起脚指着酒馆门口大骂:“你们这群丧良心的黑心商家,这大冬天的把客人赶到路边睡觉啊?”
“丧良心的,有娘生没娘养的!”
蔡梅花就是活脱脱的一个泼妇,她破口大骂,唾沫星子乱飞。
店门口出现了几个脸上有横肉,穿着黑色紧身背心的男人。
蔡梅花一见他们胳膊上、胸口上纹着张牙舞爪的纹身就不敢说话了
。
她一向都是欺软怕硬的主,眼看着这几个酒馆里的人不是什么善茬就没了刚才的硬气。
蔡梅花心疼的去拽许大胜的胳膊,但是自己这儿子常年吃香的喝辣的,吃的油头大耳,体型壮硕。
她一个农村老妇女,身上又没多少力气,任凭她怎么吃力去拉拽都没用。
许大胜满脸通红,不知道是被冻的还是喝酒喝醉了,蔡梅花生怕他死了。
她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头去探他的鼻息,察觉到许大胜还喷呼出臭臭的酒气才重重的松了口气。
蔡梅花找了辆三轮车,给了人家一百块钱,对方才帮忙把许大胜拖上车带回家。
剩下喝的烂醉如泥不省人事的几个醉汉也歪七扭八的躺在大路边。
蔡梅花皱着眉头厌恶的看着他们,她嘴上不说,其实心里无比期盼这些混子最好是冻死在路边。
在蔡梅花的认知里,自己儿子以前是个很乖很听话的好孩子,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结交了这些流氓痞子。
每天不务正业,骑着那种改装过的巨响摩托车在镇上横冲直撞,或者就是三五个成群去网吧包夜,夜不归宿,要不就是像现在这样喝的烂醉如泥躺在街上。
那群混子可不比许大胜,他们没有正经营生,家里不种地就没钱。
所以这些人和许大胜称兄道弟很大一方面的原因就是许大胜有个有钱的姐,宠他没边的老娘。
这样他们就不用担心没钱花,反正许大胜每过一段时间都会从他妈那里拿一大笔钱花。
这钱是他老娘从他那出息能赚钱的姐手里要的。
所以蔡梅花很是厌恶这些人,觉得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人,把自己好儿子都教坏了。
折腾了好久,蔡梅花才把醉的不省人事的许大胜拖到床上,又用那把老骨头给他拖鞋换衣服。
这一顿操作折腾下来,蔡梅花的腰杆都累的直不起来了。
但对于这样一个没出息的儿子,她从来不觉得是个负担,从出生到现在就一直惯着。
把孩子养废了她都没察觉到,反而从心底里就讨厌从小就一直让她省心的出息的许念娣。
当年自己一看又生了个女儿就想把她送人,可没想到那年镇上建了个计划生育站,那年抓的紧,当时许念娣就落上了户口。
她再想扔给别人的时候就来不及了,所以许念娣的出生就是一个错误。
自己根本就没想养她,谁能想到就这样不管不问拼
命压榨,还就许念娣最有出息。
许大胜打鼾的声音如雷贯耳,响彻了整个房子,蔡梅花摸了摸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也去厨房做饭了。
他们依旧过着平静的生活,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未来不久后发生的巨大变故。
——
酒馆门口那些喝的烂醉如泥的醉汉都被冻的直打哆嗦,他们也没有家人来接。
几个人被冻醒后就互相搀扶着走向街口的网吧。
大家在酒醒后都忘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他们欠了几十万的高利贷没有还。
就在半个月前,几个游手好闲的人在县城羊肉汤馆吃饭时遇见了一个西装革履的人。
那人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和县城镇上操持浓重方言口音的人不一样,他穿着体面的衣服。
他自称是大城市的经理,主营金融公司运行这一方面。
因为是金融公司,那几个人都把许大胜推出去,洋洋得意的介绍,“他姐,亲姐就是京都名牌大学毕业的,学的就是金融。”
对方像是找到知己一样激动的握住了他的手,慷慨激昂的向他介绍自己所在的公司多么多么厉害。
“公司虽然不大,但是承包的都是国外的业务,一天能流水几十万不成问题。”
“我们公司就是派我来考察,准备在这成立新的子公司。正在招募合伙人,分公司股份的那种。”
几个游手好闲的混混被眼前这个体面的人说的极其心动,一天流水几十万……
这得是什么概念?!他们祖上从农不吃不喝的得干上三代!说不定还赚不到几十万。
其中最为心动激情澎湃的当属许大胜,他一直都在为问许念娣要钱花而感到自卑。
倘若能成为这子公司的合伙人,自己成了股东,就分收益就行了。
更何况他说的金融公司许大胜更加相信这不是骗局了,因为许念娣就是在金融公司上班的。
的确是很有钱!
自己要是能成为股东那可就比许念娣这个给别人打工的还要赚钱了。
他越想越激动,当即就请那个西装革履的人坐在自己位置上,他们边吃边聊。
从公司的选址再到公司的成立分股,他们都幻想到自己成为大老板的那一天了。
直到那人说需要三十万的股金,他们付了股金才可以分股。
这群人只觉得现在的三十万和以后能成为公司大老板比起来都是小钱,所以一口应下。
全然没想到这会是一场早有预谋的骗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