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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怪我不帮你,既然不是诚心求医,我也不愿上赶着帮忙救治,先回了。”

    好心救人,竟被这般对待。

    军营中还有一大摊子事情等待处理,为了这么一个头脑简单的人浪费时间,不值得。

    落云湘也实在不愿与这嚣张跋扈的女子计较,转身欲走。

    却被任安抱住大腿。

    “神医,你若是今天离开,将军的病就真的没得治了!

    他是个顶好的人,我不能就这么看着他结束这一生。”

    将军?

    落云湘抓住他话中的关键。

    “任安,你胡说八道什么,这话也是能说的!”

    羽箭再次射出,这次对准的目标却是趴在地上的任安。

    落云湘抬手握住还未命中的羽箭,随手折断丢在一旁。

    接着她完全不顾女子的脸色,径直朝着竹屋内去。

    “我叫你站住!不下十个大夫说我哥哥的病药石无医,我劝你不要白费功夫。”

    女子在落云湘背后气急败坏地叫着。

    落云湘闻言轻蔑地笑道:“你只敢找那些碌碌无为的庸医。”

    “我与他们不同。”

    “你不要太狂妄!”

    女子还在叫嚷,可落云湘已经推门而入。

    只是她做梦都没有想到,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副男人半裸的身躯。

    这想必就是任安口中所说的“将军”。

    落云湘没有第一时间挪开视线,而是被男人背上密密麻麻的疤痕吸引着目光。

    她认得出来,有些来自羽箭,更多来自长枪。

    这满身的伤疤,一看便知是男人之前在沙场上的丰功功绩。

    “看够了?”

    冷冽的声音自男人口中说出,落云湘这才回过神,转头背对他,“换好叫我。”

    有趣。

    东方凌樽盯着面前没有喊叫,甚至没有任何反应的女子,好奇地挑起眉头。

    他刚刚听到外头的动静,也知道落云湘来此的目的。

    本想让她知难而退,如今看来,说不定她真有一些本事。

    东方凌樽将中衣穿好,端坐在房间正中,方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可以了,大夫。”

    他这声大夫有几分戏谑,落云湘知道他是瞧不起自己。

    但一个前将军的价值实在不小,若是能从他口中套出什么,绝对是前所未有的收获。

    落云湘大方地坐在东方凌樽对面,“将军似乎不太欢迎我?”

    “我已经看过太多大夫,也已经习惯病痛,姑娘实在不必给我过多的希望。”

    这样的话,时慕儒曾经也说过。

    只不过那时的时慕儒要比面前这人更加低沉,病情也

    更加严重。

    东方凌樽说话之际,落云湘的视线一刻也不曾从他脸上挪开过。

    他这幅长相实在过于精致。

    面带女相,可在剑眉星目的衬托下,竟然没有丝毫柔意。

    明明久经沙场,却依然肌白如雪。

    只是如今他面色苍白,说话虽掷地有声,却可听得出中气不足,显然是毒已入骨。

    也难怪那些大夫束手无策,若是再这么拖下去,恐怕神仙也难活。

    “若是刚才胞妹东方露得罪了你,凌樽在这里替她道歉。”

    “道歉不必,伸手吧。”

    “啊?”

    东方凌樽似乎没想到落云湘会这般软硬不吃,将信将疑地伸出手去。

    房门恰好在此时被推开,东方露气冲冲地走进来,瞪着两人接触的手腕怒目圆视。

    “我当是什么神医,不过是想要攀附哥哥吧!”

    “东方露,不得无礼。”东方凌樽蹙眉呵斥。

    “为兄怎么教你的,都忘了?”

    东方露不明白自己哥哥为何会胳膊肘往外拐,有些委屈地立在一旁。

    片刻的功夫,落云湘已经收回手。

    她盯着东方凌樽的眸子,认真开口,“有的治。”

    “希望姑娘别说漂亮话。”

    “你是被陷害至此的。”

    落云湘肯定的分析着,

    “那些奸臣们想看着你死,想夺得你手中的权力后再眼睁睁看你备受折磨,你要如他们所愿吗?”

    “不要再说……”

    “你怎么敢这么对我哥哥说话,不想要舌头了吗?”

    东方露在一旁不停的咋呼,试图打断他们的对话。

    不过落云湘只将她当做空气般。

    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骄纵小姐,不值得她浪费时间。

    “东方凌樽,你要如他们所愿吗?”

    落云湘的语气凝重,掷地有声。

    字字句句好像敲在东方凌樽的心头,生生让他燃起几分生的希望。

    他消沉太久,隐居于此,刻意让自己不去想那些人得意的嘴脸。

    但落云湘却撕开了他的得过且过。

    东方凌樽沉默半响,眸中神色几番变化,“几成希望?”

    “我如今说不好,需今日诊治后再下定论。”

    “好,我配合。”

    东方凌樽按照落云湘的吩咐躺到了床上。

    落云湘将银针在火上炙烤,随后插入他的身体。

    没有先进的设备,只能用这种古老的方式来验出毒的深浅。

    在拔出之时,银针都已经隐隐发黑。

    毒气极重,也有长时间不治疗的原因。

    “不好治。”

    落云湘刚说出结论,东方露就忍不住出

    声讥讽。

    “我就说了,你狂妄自大,还要哥哥多受这一份罪。你快些滚开,别碍着哥哥休息。”

    “不得无礼!”

    “您别说了。”任安也只能拽着东方露的袖子朝外走。

    “神医不是说了吗,如果她救不了,天下就没人能救您哥哥,您就先不要……”

    两人推搡之间,迎面撞到一人身上。

    怎么又有外人来?!

    东方露正准备发飙,却在看到来者的脸时生生止住辱骂的冲动。

    时慕儒今日穿着身月白色的长袍,长身玉立,面容精致。

    本以为自己哥哥已经是天人之姿,再见不到更好看的男人。

    可如今时慕儒站在这里,竟丝毫不逊色东方凌樽半分。

    “你,你是?”

    东方露不自觉地红了脸,想要与时慕儒搭话。

    时慕儒不答,反而看向一旁的任安,“给你治病的大夫呢?”

    “神医在屋里。”

    “嗯。”

    时慕儒颔首,抬步向前。

    东方露忙拦住他,开口道:“里面是哥哥的居所,我领着您一起吧。公子,可否问下您的名讳,毕竟我们兄妹身份特殊,也不好总领外人来。”

    哥哥?好得很。

    时慕儒心中冷笑,一时没有看住,这落云湘捡猫猫狗狗的频率还真是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