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萋萋打开地下室极不起眼的木门,眼前是一道蜿蜒曲折的走廊,头顶昏黄的灯光摇摇晃晃。
她屏息凝神,轻着步子往里。
整条走廊安静得可怕,桑萋萋几乎能听到她的心脏跳动的声音,在狭小逼仄的空间内轻轻地回荡。
接连拐过几道弯后,桑萋萋终于潜入了走廊尽头的最后一个拐口处。
她没有急着往里,捏紧手里的绳镖,后背贴靠着墙壁。
透过地上的水洼,桑萋萋看到审讯室门口有一名士兵,正目不斜视地盯着路口,算是她这一路走来最尽职的一名士兵了。
可惜没用!
桑萋萋计算好角度,一个侧转身将手里的绳镖飞出,士兵反应极快,同时举起手里的冲锋枪。
在他扣动扳机的前一瞬,桑萋萋手里的绳镖已如游蛇般将枪柄紧紧缠绕住,并脱离士兵的手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度。
桑萋萋抬手接枪。
下一瞬,枪口直顶士兵的脑门。
“开门。”
桑萋萋压着嗓音开口,搭配上灯光映照下的狐狸面具,女孩全身上下都弥散着一缕神秘诡异的气息。
士兵惊惧地咽了咽口水,而后掏出钥匙一秒不敢耽误地打开门锁。
明明是夏天,可审讯室内的气温却低得可怕。
不知道哪个角落在漏水,总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潮湿的霉味,难闻到令人窒息。
里面只有一张床,尺寸不大,简陋的铁质床架,铺着一层薄薄的床垫。
桑译霆表情痛苦地侧躺在床上睡觉,身上盖着一件西装外套,桑萋萋记得,是成柯的。
再看成柯,上半身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色衬衫,正直着身子坐在床边,冷得双唇发紫,身体也在不自主地微微颤抖。
桑萋萋毫不犹豫地抬手将士兵打晕。
桑译霆和成柯已经睁开了眼睛,桑萋萋手里绳镖飞出,将角落的监控打得粉碎,才快步往里。
“二哥哥,成柯,我们走,接应的船已经到了,12点碰头。”
桑译霆将手里的西装外套往成柯手里一扔,站定在桑萋萋面前,低睨着她狐狸面具下清冷绝美的眸子。
女孩这几天过得不错,较之前相比,少了很多清瘦的骨感,多了些诱人的韵味。
身上的香味也更浓烈了。
桑译霆抬手掐住桑萋萋脖颈,指骨略略用力,桑萋萋呼吸蓦然滞涩,微张了唇瓣轻吟了声。
“到了要死的时候才想起你的二哥哥,你可真是好样的。桑萋萋,你再不出现,我差点都以为……你叛主了。”
“怎么会?”桑萋萋喘着微弱的呼吸艰难开口,“瞿胤的警惕性极强,想要取得他的信任不容易,所以多花了些时间。”
“是吗?”
桑译霆视线下移,瞥了眼桑萋萋手里的绳镖,被五根细细的手指捏着,能使这种冷兵器的女孩子不多,是吃过苦的。
眼底闪过一隙银光,桑译霆注意到桑萋萋手腕处多了条玫瑰金的手链。
不,不是手链,是一条项链,而且是代表爱意的卡地亚LOVE双环项链,桑译霆给一个女孩买过。
当时女孩揽着他脖颈笑得开心,一条不值钱的项链也能笑得那么开心,女孩说因为项链代表着爱情。
然后第二天桑译霆就把她甩了。
桑译霆冷笑了声,戴着沉香珠的左手轻抬,狠力捏住桑萋萋的手腕,将项链放在她眼底,阴冷着眸子开口。
“这就是你取得他信任的方式。”
“不,不是的,”桑萋萋摇头。
“这条项链是在舰船的时候,瞿胤命我给他的女人准备礼物,我买了这条项链,他嫌便宜就扔给我了。”
“呵,”桑译霆笑得愈发阴邪。
“嫌便宜?像他的风格。不过桑萋萋,你是我的人,喜欢的话,我可以给你买更贵的,不要什么垃圾都捡,扔了吧。”
桑萋萋微微愣住,倒不是她舍不得,而是瞿胤曾同她说过,要是敢把项链弄丢了或者取下来,他就砍了她这只手。
以后她和瞿胤还会再见面,她欺骗了瞿胤的感情,再见后本就难以应对,如果再失了项链的话……桑萋萋完全无法想象那个男人生起气来会把她砍成多少块。
但就是这一秒的犹豫,被桑译霆捕捉到,男人掐颈的手一用力,桑萋萋嫩白的脸一下就变得青紫。
她无法呼吸,左手不停地拍打着桑译霆用力到青筋暴起的手臂,没用。
然后她再不敢犹豫地摘下手腕的项链,当着桑译霆的面往审讯室的角落一扔。
桑译霆松手。
桑萋萋猛吸一口气,捂着胸口不停地深喘,贪婪地汲取着好不容易得来的空气。
而后一个冰凉的瓶子一下一下,轻轻拍打在她的面具上,里面的红色药丸在瓶底骨碌碌地来回滚动。
桑译霆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把药吃了,别等会儿跑到一半发作,耽误事。”
桑萋萋接过药瓶,取出里面的红色颗粒吞咽下去,一缕清泪顺着眼角溢出,很好地隐藏在了狐狸面具之下。
她哽咽点头,“谢谢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