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云懿最后还是留在了温泉山庄,本来她是打算回去的,以免相府那边秦氏在搞什么动作她没有防备。但因为阮长颂担心阮青霄的病情,便要她留下来照顾阮青霄。
这也无妨,毕竟阮长颂对阮青霄十分看重。
那天阮云懿告诉他阮青霄遇刺的事情,他的表情就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阮云懿还没有见他那样崩溃过,当时她就想恐怕世上任何一个人死了都不会让他如此。
所以她猜想,即使二人的确不亲近,但阮长颂一定知道阮青霄的一些底细。
如果阮长颂早就知道阮青霄的暗中谋划,并和阮青霄一条船的话,那么阮长颂如此重视阮青霄就说得通了。
等到阮长颂查出阮青霄遇刺一事是秦氏的手笔,绝不会轻易放过
她,到那个时候,秦氏就得乖乖交出掌家权了。
她只需要在山庄里静候佳音即可。
可她也知道,秦氏素来狡诈,绝不会坐以待毙,所以她得早做准备才是。
相府,暖香苑。
天已经黑了,暮色占据每一处角隅。
一到冬季,天气寒冷,人们都不爱动弹,所以往往感觉冬天的夜晚更安静一些。
秦氏坐在炕桌旁,翻看账本。
最近有一笔大额支出,她得想办法给填上。
也不知道这笔钱有没有白花,那边儿事办成没有。
她扶着额头上的昭君套,眼睛望着跳跃的烛火,心神不宁。
忽然,外头一声异响,“笃”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戳到了门上。
不多时,刘嬷嬷怀里揣着
东西进来了。
她双手微颤,将手里的东西放到了秦氏面前,那是一把匕首和一张信纸。
“奴婢出去看见门上插着一把匕首,匕首上绑着这张信纸。”
秦氏忙将信纸打开看,紧张的神色终于舒缓了。
信上的内容很简单,说的是得手了,人已经死了。
秦氏将信纸递给刘嬷嬷看,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得给十一爷准备棺木了。”
刘嬷嬷看了信,也是大喜,“太好了,心头大患终于除了。阮青霄一死,浮灵苑那母女俩没了靠山,自然不敢再跟您作对,以后相府全是您说了算。”
秦氏嘴角上扬,冷哼一声,“相爷不敢动他,我可不惯着他,敢挡了我的路,就只有死。”
说罢,她端起茶盏,悠
悠喝了口茶。
“相爷怎么还没回来?”
刘嬷嬷想了想道:“相爷今日去上朝,从宫里出来后,回来过一趟,后来好像又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归家。”
“去哪儿了?”秦氏皱着眉头自言自语,忽而神色一松,笑道:“应该是得了阮十一的死讯,去料理了吧?”
秦氏沉浸在阮青霄身死的这个好消息中,还不忘让刘嬷嬷将那匕首和信都先收好,得了空到无人处处理了。
阮青霄一死,这相府就没人再敢到她头上动土。
阮长颂对家事并不上心,一向是全权交由她料理,阮云懿和柳氏没人撑腰便不足为惧,阮云襄就更不用提了,以后这相府上下都得听她的。
想到这儿,秦氏高兴得哼起了小曲。
正自得其乐时,阮长颂回来了。
秦氏忙敛了笑容,迎了过去。
只见阮长颂进屋坐下,一句话不说,脸色十分难看。
秦氏见了心里却暗喜,料定阮长颂定是知道了阮青霄的死讯。
她强压下去嘴角,亲自给他斟了一杯茶。
“相爷,您这是怎么了?”
阮长颂张了张嘴正要说什么,抬眼看了一眼秦氏,狐疑的眼神在秦氏的脸打了个转,停顿片刻,他把话又咽下去了,只说了句:“没事,朝里事忙,烦心。”
秦氏“哦”了一声。
她之所以能得阮长颂的宠爱,就是因为她会察言观色,对阮长颂的脾气摸得很透,这会儿看出来他心情不佳,不想开口,便不再追问,而是吩咐下人去准备些安神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