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月樱此时对阮云懿了解不深,还以为她是个软弱的性子,生怕她吃亏,便道:“你打算怎么办?要是不好解决,我可以帮你。”
阮云懿温和一笑,“你就别趟这浑水了,我才不会任他们拿捏,我已经有主意了,你就放心吧。”
说罢,阮云懿俏皮地挤了一下左眼。
见她这一脸轻松的神色,宁月樱便有些放心。
两人虽然性子迥然不同,却很能聊到一块儿,从城东的点心铺聊到端午节的龙舟赛,再说起下月的宫宴。
宁月樱饶有兴趣,杏眼睁得圆圆的,“下月千秋节,皇上在宫中设宴,你去不去?”
这话虽是询问,但语气中带了点期待。
她知道阮云懿不爱扎堆凑热闹,但还是想和她一起去。
“去。”阮云懿点头。
这千秋节就是皇帝的寿辰,每逢这一日,皇宫会举行盛大宴会,与文武百官、百姓同乐。
她们这些官眷也在受邀之列,阮云懿上一世没去过,这回倒是起了兴
,原因无他,她要见见萧子非。
宁月樱听她要去,很是高兴,已经开始琢磨那天要穿什么衣裳了。
两人又闲扯一会儿,宁月樱便告辞了。
待送走宁月樱,阮云懿叫来秋华。
她取来笔墨,低头在纸上写着什么,边写边吩咐道:“去找一趟吴靖函那个外室,想法子让那人去吴家闹一闹,给他们也添点堵。”
“好主意!”秋华拍拍手,已经跃跃欲试了,“就不信他们不要脸面,等他们自顾不暇了,自然没工夫造谣。小姐放心,我一定办好这事!”
纸上工整地写着一行字,是那个外室的名字和现今的住处,宁月樱消息灵通,连人家住哪里都知道,一字不落全告诉了阮云懿。
阮云懿写好后,轻轻吹干,将纸折好,刚要交到秋华手里,看见庭院里正在扫地的雨岚,心头一动。
她对秋华道:“将这个交给雨岚,让她去做吧。”
秋华闻言一百个不愿意,她刚刚在旁边听了宁月樱对吴靖函
一番指摘,心里十分恼火,正想去给小姐出口气,阮云懿却把这活交给雨岚?
这她可不放心。
“小姐,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让雨岚去呢?她可是秦姨娘派来的,跟她一起来的那个采苓,心术不正您是知道的。前几日您让采苓绣个荷包,她还以为自己在主子跟前多得脸,现在是愈发嚣张了,成天欺负那几个年纪小的丫鬟,还让小檀给她端洗脚水!真是没见过这么猖狂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主子呢!”
秋华对采苓怨念颇深,本来要挑雨岚的刺儿,一说起采苓便收不住了,干脆一吐为快。
阮云懿笑着看她,“你说的都是采苓的不是,那个雨岚可有半分不妥?”
“那倒没有……”秋华嘟囔道,但她不信秦氏派来的能是什么好人,“说不定是装的呢。而且我看她整日沉默寡言,呆呆的,想必做事不机灵呢。”
阮云懿却不听秋华的“谏言”,笑道:“就让她去吧。”
秋华劝阻不及,只好闷闷地
应了。
阮云懿眼睛含笑,看看雨岚又看看秋华。
她知道秋华是个忠心耿耿的,此番阻挠也是为了她考虑,秋华对雨岚心存戒备是难免的。而秋华不知道的是,上辈子雨岚可是阮青霄的贴身女使,后来阮青霄身居摄政王之位,雨岚还是他身边唯一的女使,能跟在阮青霄身边,一定是个堪用的。
但重活一世,因为她的改变,而致使了一些预料之外的物换人非。
上一世,墨云轩没有起火,春荣没有被揪出来,她从始至终都以为春荣个忠仆。兴许那时她已经孤立无援,不足以让秦氏忌惮,所以也没有派雨岚和采苓到她的身边。
正是因为雨岚的去向不同,让阮云懿心生隐忧。
虽然雨岚已经向她表明忠心,但她还有些疑惑,这个雨岚到底是谁的人?
也许雨岚一开始是秦氏的人,上一世去了阮青霄那里是被秦氏派过去的,之后弃暗投明,跟了阮青霄。又或许雨岚本就是阮青霄安插在秦氏那儿的人,又阴
差阳错地被秦氏派了过来。
这其中有太多可能,毕竟不管是秦氏还是阮青霄都不是心思简单之人。
用人总要摸清底细才好,所以——
“你去办另一件事。”阮云懿对秋华道,“查查雨岚的来路。”
秋华却有些不解,“小姐,这有什么好查的,雨岚不就是秦氏的人吗?”
阮云懿耐心道:“我要知道她是怎么进府的,之前还在哪个院伺候过。”
听这意思,阮云懿是要细查雨岚,这正合秋华的意,她本就不放心那人,于是连声应下,又道:“那采苓呢,她也要查吗?”
阮云懿笑了一下,摇头道:“采苓就不必查了,那丫头心里想着旧主,阳奉阴违就罢了,脑子还特别蠢笨,何必在她身上费心思?”
“那就找个由头把她赶出去吧。”秋华实在看采苓不顺眼,一有机会就说采苓的坏话,巴不得赶紧把她撵走。
阮云懿却颇有深意地一笑,悠悠道:“不着急,蠢人自有蠢人的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