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在另一侧的单海燕乍然失去温暖,一声吼叫把她从梦中惊醒过来。
整颗脑瓜子回想着嗡嗡声,好半天耳朵才能听清声音,也能反应过来眼前的状况。
单海燕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服,轻薄的绢布睡衣仍然包裹住身体,每一颗纽扣都安分守己的待在它们该待的地方。
心里提起来的一口气顿时卸下一半。眉头皱出倒八眉,坐起来嗓门比白博旭还大。
“你还好意思问!”
“我怎么不好意思问了!你这个女人心术不正你还有理了!”
白博旭拔高声音,力求从气势压倒对方。
理亏的应该是她!
单海燕太阳穴突突跳起,握紧拳头克制怒火。
“白大公子,麻烦你搞搞清楚,是谁昨天喝多了拉着我不让我走?是谁跟个变态似的非要跟着我回家?是谁吐了我一身!”
单海燕双目赤红,一桩桩一件件细数白博旭的七宗罪。
白博旭不禁把思绪拉回婚礼当天。
在那封信的刺激下他确实过于放纵自己
,任由酒精把自己麻痹。
但他真的不记得他死皮赖脸的赖上一位姑娘?
反复往脑海深处细扒,偶尔有那么几个片段闪过,好像是有跟谁有纠缠。
白博旭打量单海燕几眼,难不成真是跟她?
单海燕自然没放过他看她的眼神,挺直腰背指着他讥讽。
“你连自己喜欢的女人都分不清,就逮着我搂,你是不是想老牛吃嫩草啊?”
“就你干的这事,我能告你个流氓罪!拉你去游街去!”
“我没有喜欢的女人……”白博旭下意识反驳,随即意识到自己干嘛跟她说这个。
“我绝对不会干出这样的事儿!”
“但你就是干了。”单海燕伸长脖子露出她脆弱的脖颈,“你看你亲的。”
白博旭登时瞪圆双眼,屁股往后一挪摔了个四脚朝天!
“噗嗤。”
白博旭坐起来咬牙揉屁股,再看单海燕一脸愤慨的表情,仿佛刚刚的笑声是他的错觉。
“你……”
“你别觉得你白大公子做不出这种事情,你亲我
的时候可是有人看见的!”
单海燕一句话把白博旭堵的死死的。
“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带你去证明,就是我一个黄花大闺女的清白可怎么办啊?”
单海燕眉眼顿时压低,“要是传到我爸妈耳朵里,他们不得打死我?以后街里邻坊怎么看我?我是不是一辈子都得自己凄惨度过了?”
没过多久房间里响起细碎的抽泣声,像是竭力压抑又难以压抑下去流露出来的情绪。
白博旭的脑子混乱的如同浆糊,她的哭声落在他耳朵里的每一声都是在诉说她的委屈。
如果真是他先轻薄于人那么该当如何?
繁杂的思绪如同找不到头的毛线团子。
白博旭呼出沉重的气,提着被子站起来围裹一圈,向她走近,居高临下看着她梨花落泪的凄凄模样。
“如果……”白博旭紧锁的眉头跳了跳,“如果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我娶你。”
单海燕当即愣住,“你要娶我?”
“你知道我是谁,也能知道我在申城这些年并没有
沾花惹草的习惯,酒后并不能做为登徒子的借口,如果我做的确有其事,那么我会对你负责。”
白博旭神色严肃,语气认真。
“你说娶就娶啊?你也没想过我有没有想嫁给你呢……”
单海燕低头喃喃,耳朵根的红色透露出她零星的少女心事。
白博旭捏了捏鼻梁,“你想要其他补偿我会尽力做到。”
女儿家的清白到底不是轻易能够弥补的。
单海燕点头答应,“你别让我成为老姑娘就好了。”
白博旭环视一圈四周,“我的衣服呢?还有……我身上的信呢?”
“衣服给你洗好挂外面了,你的信?一个画着向阳葵的白色信封装着的是吗?”
单海燕指向门口,“那封信掉在你呕吐物里泡的脏死了,我就丢进垃圾桶收拾到门口放着了。”
白博旭打开门找到扎好的塑料袋,刚解开一股刺鼻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不用翻,都能看到其中被吐的一塌糊涂,呕吐物把整个塑料袋里的东西都浸泡着。
白博
旭脑袋一歪往旁边干呕,手上不忘把塑料袋系上。
单海燕下床站在他后面看着他,“那封信对你很重要吗?”
“可能重要,可能不重要。”白博旭揉了揉脑袋,宿醉的后劲上来了。
即使头疼欲裂,他仍然清楚的记得信里的每一个字。
他跟安安之间的感情就在她说的那样:爱情从未发生在他们之间。
他萌生出来的带她走,无非只是想她爱他,就像爱贺立人一样爱他。
爱太过奢侈,他曾经在年少时期短暂的拥有过。
自从他爸去世之后,顶上的两个哥哥保证他饿不死之后跟他渐行渐远。
他再也没有过家。
踏进贺立人家时,明亮的色彩和温馨的气氛引得他羡煞不已,他期盼他能成为贺立人。
而不是因为他爱她。
信里是这样让白博旭认清自己的内心,可对于他自己来说,半对半错吧。
白博旭再捏了捏鼻梁,揉揉眼睛抬头去找他的衣服。
离开单海燕家,他需要一点时间去清醒清醒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