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儿,陈老虎抬头看着我,说道:
“正如祝云佐那个煞笔说的那样,你觉得我能做决定吗?”
我将录音笔塞到陈老虎手中,接着转身离开。
来到病房门口,发现民哥还在这儿等着我。
“找到真相了?”
“是不是难以接受?”
“是不是茫然无措?”
民哥眼神中满是笑意。
我点点头。
民哥呼啦了一把我的脑瓜子,接着将我的额头贴在他的额头上。
“还记得哥刚刚跟你说过啥吗?”
“你做啥,我都支着你!”
接着,民哥后退一步,帮我整理着,拍打着我身上的灰尘:
“想明白了,就去做!”
“退,你就是个合适的老大了。”
“进,你就是个合适的大哥了。”
“不管什么选择,只要在A市,你民哥都能给你兜底!”
我看着民哥脸上的自信。
心中无限感动。
说罢,民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转身进了病房。
坐在长椅上,我陷入纠结。
当我得知是老祝下的令时,我心里很是憋屈。
做我们这行,关系大过天。
有关系,一头猪都能成为大哥。
没关系,你就是陈浩南来了,都得挨叔叔两个大嘴巴子。
“铎,到底啥情况?”
民哥进去后,老狗他们几个出了病房。
我将录音笔内的内容告诉他们后。
老狗一拳砸在走廊墙壁上:
“操他妈的,咱他妈过来帮他,他跟咱玩儿这个是吧。”
“张有子,祝云佐,有一个算一个,全他妈干死!”
“还有那个老祝,老子现在就盯着他,他敢贪一分钱,老子都上BJ去告他!”
说罢,老狗掏出手机要拨打电话。
李健一把按住他,低吼道:
“不。”
“张有子可以,祝云佐不行。”
“对,张有子可以,祝云佐不行!”
周平罕见地主动发表了意见。
“你们他妈就是好日子过久了,身上一点儿血性都没了!”
“人家都瘠薄把屎拉你嘴里了,你还他妈跟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呢!”
老狗直接开喷,而且一点儿没留情面。
“你知道个瘠薄,为了一个人,要再搭进去多少人?”
“动了祝云佐,我们不仅要承受张有子上面关系的报复,还要被老祝盯上。”
“到时候,你就是一口唾沫吐人家脸上,都能给你判个轻伤!”
李健很冷静地怼道。
“我踏马干了他们就跑路!”
“全中国960万平方公里,我就不信能找到我!”
老狗梗着脖子怒喷。
“不是,你们喝啦?”
“保持安静不懂吗?”
“再瘠薄嚷嚷,都给我滚楼下花池撅着去!”
民哥拉开病房门,指着我们几个一顿臭骂。
“能不能有点儿素质,这踏马是医院!”
“嘭!”
民哥骂完,关上了房门。
老狗看房门关上,小声哔哔道:
“草,我瘠薄都混社会了,还要啥素质。”
说罢,我们几人相视一笑。
接着,我们几个并排坐在长椅上。
我夹在中间,一边儿是老狗,一边儿是周平李健。
此刻我终于理解了皇帝的难处。
…
“进来吧,孔山醒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民哥红着眼珠子推开门。
听到这话,我们几个一窝蜂拥了进去。
而民哥却悄悄退出了房间,不知道去了哪里。
“铎,铎哥。”
孔山浑身缠着纱布,嘴里含糊不清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在,我在。”
“铎,铎哥,你也下来了?”
“山子,你还好好的呢,没事儿啊。”
孔山眼珠子打量着病房。
“我还活着。”
“嗯,好着呢。”
孔山手指勾着我的手掌。
我将耳朵贴在他嘴边。
“铎,铎哥,他们整我的时候,我没喊服!”
听到这句话,我鼻头一酸,感觉自己眼泪都快下来了。
“草,傻不傻,你倒是喊一句服了啊,不管啥时候,命最重要!”
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傻弟弟,这一刻,我心里难受得要死。
同时,也恨张有子和老祝他们。
我又在想,当初没听李健的话,我是不是错了。
这一刻,除了满腔怒火,我更多的是自责。
“哥,我手是不是废了啊。”
“他们好像给我手筋挑了。”
“山子,没事儿啊,哥带你去SH,去BJ,咱找大医院,哥给你好好治。”
我带着哭腔,回应着孔山的碎叨。
“哥,我这手是不是给你开不了车了?”
“能!我谁都不用,就用你!”
终于,在孔山这句话说出来后,我破防了。
这一刻,我想整死张有子的心无比强烈。
“哥,你别嫌弃我,我单手照样能给你把车开得稳稳当当的。”
我能感受到,孔山这么说是在调节气氛。
一如他往常一样,啥时候都能让我乐出来。
“完了,这他妈还能有啥招儿啊。”
说罢,李健捅咕了一下周平:
“走吧,打电话,摇人吧。”
我没搭理李健的小动作。
而是轻声回应着孔山每一句话。
两分钟后,孔山睡着了。
我给他掖好被角后。
冲站在一旁的老狗问道:
“身上有现金吗?”
老狗一愣,接着从兜里掏出来千把块钱的现金。
我一把歘走,快步来到护士站。
找出负责孔山的护士后,我把她叫到一旁。
“18床孔山,照顾好他,拜托了。”
说着,我连着自己身上所有的现金一块儿塞到护士兜里。
“不,我不能要,这是…”
“谢谢。”
没等护士拒绝,我再次道谢后,直接转身离开。
路过病房,我喊出来老狗,又拉上周平和李健。
“找,找张有子的位置。”
“算了,别找了。”
我感觉这样有点麻烦,不如一把直接给事儿办利索。
“你们几个找人吧,有多少人,我要多少人!”
撂下一句话后,我掏出电话,拨打了张有子的号码。
电话接通,我冲里面说道:
“张有子,TY县火葬场,明天晚上十点,我给你挖好坑等你。”
“你要不来,以后就别在A市出门了,就这样。”
没给张有子回话的机会,我直接掐断了电话。
接着,我又拨打了宇翔的电话:
“大兵在不在你那儿。”
“在呢啊。”
“明天晚上十点,TY县火葬场,有多少人我要多少人。”
“我只要拎刀就能干的。”
电话内,大兵一把夺过电话:
“不是,你要干啥啊,造反啊还是起义啊?”
“我跟你说,现在可不能当皇帝了,现在是中华人民共和国!”
“嘟嘟嘟…”
没给大兵那张闭嘴发挥的空间,我直接掐断了电话。
想了一下,我又拨通了陈老虎的电话:
“祝云佐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