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江湖生涯》 第1章 缘起厕所 有些人,想忘却忘不掉; 有些事,不想提及却偏偏深植脑海。 我叫王铎,一个混荡近十载却一无所有的混子。 接下来,我将在监狱内以回忆录的形式,为大家讲述我的混子生涯。 08年,某大专院校内。 “这踏马咋解不开呢?你穿个牛仔裤还整个破逼腰带干鸡毛啊!” 男厕所内,我正满头大汗在一个女孩儿腰间摸索着。 女孩儿名叫刘雅文,我的故事也是从她身上开始的。 在我入狱这段时间,我一度以为如果没有这个女孩儿,我可能不会走到这一步。 当然,更多的原因也在自己,怪我没管住自己的裤裆。 … “讨厌,你笨死啦!” 刘雅文娇嗔一声,“啪”一下拍开我的手掌,接着伸手摸向腰间。 “呵呵,懂事儿嗷!” 我呵呵一笑,犹如色中饿鬼一样,上下其手在刘雅文的身上摸索着。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声控灯亮起,接着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响起: “呦,抽个烟还他妈能看个片儿,这趟没白来!” 听到声音,我手上的动作也是迅速停下,接着扭头看向声音方向。 还没等我看清来人是谁,就看到来人快步冲向我这边儿,身后还跟着四五个人。 “曹尼玛!刘雅文!你就是个婊子!” 等到来人冲到我跟前,我才看清对方是谁,崔旭! 刘雅文的前男友,! 起码刘雅文是这么跟我说的。 崔旭来到跟前,看着刘雅文正慌忙的整理着衣服,一巴掌打在刘雅文脸上,嘴里咒骂着: “曹尼玛,老子把你供着你吃喝,你跟别人草逼是吧!你踏马就这么痒?” 听着崔旭口中的污言秽语,我下意识开口说道: “说话就说话,别瘠薄带啷当!” 崔旭没理我,伸手就要再打刘雅文,我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心想着,刘雅文虽不是我女友,但起码也是个炮友,要是就这么让她挨打,我也看不下去。 毕竟人家某方面满足了我的生理需求,而且活儿还挺好。 我也有意跟她培养一下长期。 崔旭扭头看向我: “你踏马是王铎对吧,曹尼玛,老子还没找你,你他妈操我老婆?” 接着,崔旭抬腿就是一脚。 我没有任何防备,被他踹到在地。 倒在地上的我,没有还手,毕竟我身上已经因为打架背了好多处分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腹部的疼痛,缓缓站起身,冲刘雅文说道: “啥情况啊,姐们儿,你不说自己单身吗?” 刘雅文捂着有些红肿的脸颊,眼圈儿含泪地冲我小声回道: “我,我跟他早就分手了,他一直纠缠我!” 听到这话,我还没说啥,崔旭一把扯过刘雅文的头发,说出了一句至今都让我震碎三观的话: “老子同意跟你分手了吗?” 听到这话,我整个人都麻了。 刘雅文被崔旭扯着头发,有些吃痛,搂着我的手臂看着我哀求道: “帮帮我!” 崔旭听到这话,“噗嗤”一声直接笑了出来: “呵呵,草,你看他这个逼样儿,你还指着他帮你?” “等会儿他都得挨干!” 说罢,崔旭松开抓着刘雅文头发的手,接着拿手点着我的胸口说道: “就他妈你们那一小帮干的超儿呗,不知道超儿跟我玩儿的啊,你们是不是有些飘了!” 一听这话,我就知道,今天的事儿肯定是不能善了了。与其被动挨干,不如主动出击。 “呵呵,哥们儿,崔旭是吧。”我从兜里掏出烟,给自己点上,接着说道: “你要跟我扯刘雅文的事儿,那咱俩就掰扯掰扯,你要跟我说那个煞笔刘超,那我只能说,下次我还干他!” 崔旭一听这话,一下就急眼了,举手一圈就直奔我脑瓜子打来。 常年的斗殴经验让我反应很快,一扭头躲了过去。 接着从嘴上拔下烟头,狠狠地摁在了崔旭脸上。 “嗤啦!” 烟头炙烤皮肤的声音响起,崔旭惨叫一声,后退两步。 趁着这个空挡,我拉起刘雅文就要跑。 跟着崔旭的几个人反应也很快,直接将厕所门堵了个瓷实。 我一看这个情况,知道今天够呛能出去了,于是冲着崔旭说道: “哥们儿,老爷们儿打架别牵扯女的,你看让她走行不?” 崔旭一听,张着一张跟粪坑一样的嘴骂道: “曹尼玛,今天你俩一个人也跑不了!” 说着,一个箭步冲到我跟前,一拳闷在了我左眼眼眶子上。 霎时间,眼球充血,左眼一片血红,模糊着啥也看不清了。 我一把扯过刘雅文的衣服,扯着她就像墙角退去。 在学校打过群架的都知道,如果一群人干你一个,一定要让身体靠墙,尽可能减少挨打的面积。 同时也能支撑的身体不往下倒。 因为一旦倒下,那面临的就是圈儿踢。 这是能要命的! 尽管在学校干架,大家都留着手,不会真把人往死里干,但是在08年的大专,被干的住进医院俩月也是常有的事儿。 扯着刘雅文退到墙角时,崔旭跟他带来的几个人也快步跟了过来。 我背靠厕所墙壁,眼看着崔旭在最前面就要冲上来,率先一脚踢出,直接蹬在崔旭大腿上。 这一脚直接将崔旭踹了个趔趄。 但是收脚的功夫,崔旭的同伴紧跟着就冲了上来,几人瞬间成弧形将我围住。 “给我整死他!” 崔旭站稳身形,指着我吼了一嗓子。 崔旭同行的几人闻声没有丝毫留手,拳脚如雨点般落在我身上。 霎时间,身体如撕裂般疼痛。 “滚!你们都滚!” 刘雅文推搡着围殴我的人群,嘴里不停的咒骂着。 但是,她一个姑娘又怎么可能是一群大老爷们的对手。 只见其中一个男的一把将刘雅文推倒在地。 我尚且自身难保,又怎么能顾得上她呢? 不到一分钟,我感觉自己快死了,真的就是快死了! 剧烈的痛感刺激着我的神经。 刚刚我就发现,距离我不远处有一堆用来清洗厕所的拖把。 窝在墙角的我,提起一口气憋在胸腔。 猫腰猛的窜起,伸手随便抄起了一根,接着抡圆胳膊,随机挑选了一个幸运儿,一拖把呼在了他的脸上。 拖把是湿的,我不确定上面是水还是尿。 第2章 攻守易型 “操你们妈的,来呀!” 抡着拖把挥舞几下,将围着我的人群逼退几步。 “去,赶紧走!” 我冲倒在地上的刘雅文吼道。 刘雅文闻声有些迟疑。 或许是担心,也或许是怕走了以后自己摊上事儿。 总之刘雅文没走。 “愣着干什么,快他妈滚犊子!” 我看这个傻娘们儿有点儿愣,再次冲她吼道。 接着,我拿着拖把冲几人挥舞,让他们给刘雅文让出一条道儿来。 崔旭动作很快,趁我往回收拖把的时候,一把抓住拖把头,吼道: “拿个破逼拖把,搁这儿跟我装你妈战神呢!给我干他!” 话音落,几人就要往前上。 我知道,如果让崔旭把拖把拿稳了,那我今晚就悬了。 趁着他没拿稳,我铆足了劲儿,用力往前一捅,一拖把怼在了崔旭胸口。 崔旭被我捅的连连后退,同时他也松开了手。 接着,挥舞拖把将人群逼退。 “操你们妈的!老子今天豁出去了,不整死几个我看你们就不知道谁是爹!” 从现在开始,攻守易型了 话音落,我抄起拖把就是一阵挥舞,几人转身就跑。 或许是我几近癫狂的状态真的吓到他们了。 他们转身时,我从他们眼神中看出了很多情绪。 震惊,诧异,紧接着就是恐惧! 我看着夺路狂奔的几人,口中骂道: “草你们妈,这会儿想起来跑了?” “跑你妈!” 甩动大胯,跟在他们后面,不断的将潮湿的布条拖把拍打在他们身上。 厕所距离教学楼很近,有很多在教室自习的学生从楼下路过。 他们看到我抡着拖把在后面追着几人狂奔,纷纷驻足观看。 崔旭由于之前被我在胸口捅了一下,所以没跑几步就疼的不行,停了下来。 “曹尼玛,跑?” 我一拖把拍在他脸上,直接将他拍倒在地。 这一拖把拍的崔旭颜面扫地,也拍散了崔旭的兄弟情。 跟着崔旭来的几个人,见我实在太凶残,怕我真的和他们玩儿命,一个个溜得极快。 由于拖把这头都是布条子,所以伤害不大; 但也正是都是布条子,所以对水的吸收性很好。 沾满水的布条子拍在脸上,怎么说呢,比扇嘴巴子还疼! 崔旭被拍倒在地,扭头看着我不再动弹。 这会儿,我们身边已经围了很多的学生。 我居高临下站在崔旭身边,用拖把指着他骂道: “曹尼玛,装逼?干我?你他妈活该被戴绿帽子!” 说完,我再次将拖把怼在崔旭脸上。 “崔旭,你他妈听好了,刘超是老子带人干的,原因你自己去问他,不管你想咋滴,老子都接着就完了!” 说罢,吐了口嘴里的血沫子,转身准备离开。 刚一转身,就发现刘雅文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旁。 “你,没事儿吧?” 听到这话,我有些想笑。 我没事儿就吃溜溜梅了,还没事儿呢! 我抬头瞥了她一眼,没有搭理她。 刚刚在厕所我肾上激素飙升,我没想那么多。 现在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一下,这娘们儿跟我成为炮友好像是另有所图啊。 “跟我搞一块儿,就是为了摆脱崔旭那个煞笔吧。” 沉默许久,我声音很冷地问道。 刘雅文听到我的话,身体一怔,脸上的表情也从关心变成了心虚。 “呵呵,别不承认。” 我冷笑一声。 刘雅文见我拆穿了她的意图,也没有嘴硬,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道: “之前是,但现在不是了。” 我有些诧异的看着她。 接着,她解释道: “之前是有利用你们那一小帮的想法,现在我发现你挺男人的,处个对象呗?” 听到这话,我内心有些膈应。 说实话,我不喜欢有心机的娘们儿。 尤其是要跟自己睡一块儿,不为别的,就怕有一天睡醒以后,发现自己腰子没了。 我上下打量着刘雅文,165的个子,100斤出头的体重,该有肉的有肉,该瘦的瘦,脸蛋不能说好看,但是也有个6分。 主要是身材确实惹火。 用一个词形容就是:炮架子,天生的炮架子! 不然哥们儿也不能冲冠一怒为红颜不是? 虽然煞笔刘超占大多数! 想到这儿,我扭头冲刘雅文说道: “跟你处对象,我怕哪天被卖了都不知道,不过要是炮友的话,我还是可以考虑滴。” 说罢,我没在理会刘雅文,一瘸一拐地向寝室走去。 打架的时候还不觉得,打完是真踏马的疼,浑身疼! … 来到寝室,一推门就听到李健贱兮兮地声音出现: “呦呵,这不是咱的厕所战神吗!” 随即其他几个人也开口调侃道: “听说咱铎哥一个人追着五六个人干,出名儿了啊。” “废话嘛,咱XX谁不认识我铎哥啊,听说都给崔旭那个煞笔干懵逼了!” “…” 我看了眼这群煞笔,顿时很装逼地回怼道: “知道铎哥牛逼,还不快过来给铎哥上药!” “呦呵,铎哥这么牛逼还用我们上药啊!” 李健这个贱人虽然嘴上很贱,但是行动上还是靠得住的。 翻身下床,拿起碘伏和棉签就走了过来。 啥好人寝室天天放着这玩意儿啊! 没招儿,我们寝室在XX出了名儿的混不吝,报团、能打、能挨打! 没错,能打不可怕,可踏马的能挨打就很离谱了。 我们寝室这五个人从刚入学就开始干仗,先是自己寝室干,完事儿跟其他人干。 可以说,我们寝室不是在干仗,就是在挨打。 不可能每次打完架都去诊所啊,主要是没那个钱。 于是乎李健就自己整了点儿碘伏啥的。 李健给我上着药,嘴上一点儿没饶了我: “听说,铎哥给那个煞笔崔旭绿了?” “绿鸡毛…” 巴拉巴拉,我把发生在厕所的事儿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们。 “你说,崔旭是因为那个煞笔刘超的事儿?” 说话是陈旺,我们都叫他老狗。 “他说刘超是跟他混的,那意思应该是要报复啥的。” “爱瘠薄咋弄咋弄,敢炸刺就干他!” 老狗是东北人,脾气很炸,下手也很猛,可以说是我们寝室的头号战犯。 李健给我上完药以后说道: “还是小心着点儿吧,听说崔旭他哥是在道上混的,这个人也没啥底线,咱几个别着了道儿。” 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煞笔崔旭这逼养的确实有点恶狗的意思。 “得,别想那么多了,最近几天咱哥儿几个天天在一块儿就行了,尽量别单走,别给机会!” “对了,咋没见周平和马飞呢?他俩干啥去了?” 我有些好奇的问道。 “这俩畜生跟商院的俩姑娘一块儿出去了,今晚不回来了,说好一块儿单身用五指的…” “我就不明白了,为啥那俩姑娘能看上他俩呢?” 老狗嘴里骂骂咧咧,语气极酸。 我看了眼老狗的尊容,嗯,没看上你是有道理的! 这话我是不敢说的,不然真能挨揍! “得得得,我睡了!” 说罢,我翻身上床,打了一架,确实挺累挺的。 躺在床上,我以为今天晚上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事情发展的有些超出了我的预估。 第3章 事儿大了! 我记得那会儿应该是晚上一点多,我正在梦里和刘雅文交流知识。 “嘭!” 寝室门被人一脚踹开。 睡梦中的我们三个突然被惊醒。 紧接着就是一阵强光。 由于我之前在睡觉,强光晃得我睁不开眼睛。 “曹尼玛,王铎,老子他妈的逮到你了!” “崔旭!” 我听出了这是崔旭的声音。 但是不等我有所反应,还处于迷糊阶段的我感觉到胸口被人杵了一圈,紧接着一股大力直接将我从上铺扯了下来。 寝室的上下铺不高,大概一米多点儿。 我被人毫无防备地扯下来后,身体不受控制的砸在地板上。 索性是背部着地,脑袋没啥大问题,不然这会儿也没办法在这儿写回忆录了。 一米多高毫无防备砸下来,一时间背部、胸口,我也说不清是哪儿疼,反正浑身都难受得不行。 我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老狗在踹门时就已经惊醒,他和李健是睡在下铺的,所以动作很快。 恍惚间,我看见老狗穿着一个裤衩从床上腾一下窜了起来。 紧接着从床底抽出时刻备着的一根镐把子。 “崔旭!我曹尼玛!” 老狗一个飞跃,举起镐把子就冲着崔旭头上砸了下去。 崔旭反应也很快,一个闪身,躲过了老狗手中的镐把子。 “崔旭,你踏马有种就跟老子单趴!” 老狗站在我身旁,伸手一指崔旭,动作需要无比霸气! 李健也迅速将我从地上拉了起来。 “咋样,问题大不大?” 李健小声询问。 我深吸一口气,刚刚那一下摔得我有些岔气,这会儿喘气都疼。 但是目前的情景不允许我缓一下,我摇了摇头,冲李健说道: “问题不大,把家伙儿给我。” 李健拍了拍我的肩膀,紧接着从床下再次抽出两根镐把子。 他妈的,当时我就觉得李健这个逼养的有点儿像行走的军火库,后来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更是印证了这一点。 我接过镐把子,一步来到老狗身边儿,指着崔旭骂道: “咋滴,吃屎没够是吧!” 论如何一句话让崔旭破防。 无他,食屎饱否? 崔旭一听这话,肉眼可见的红温了。 只见他一把夺过后面一个人手中的钢管,冲我吼道: “王铎,我草你妈!” 话音刚落,崔旭举着钢管就冲我砸了下来。 崔旭一动,他身后的几个人也拎起家伙跟着就上了。 “干他!” 不等我说话,老狗就迎了上去。 寝室空间很小,两方人马几乎各往前了一步,就短兵相接。 老狗和崔旭的战斗十分凶残,俩人几乎就是在拼谁体格子更好! 只见崔旭一钢管砸下来,老狗没躲,硬生生用肩膀扛了一下。 紧接着老狗举起镐把子就冲崔旭脑袋上砸了下去。 老狗就是这样,干起仗来不要命。 不仅不要自己的,连他妈对伙儿的命也视如草芥。 真就看谁都是插标卖首! 崔旭没老狗那么牲口,脑袋一歪,堪堪躲了过去。 虽然脑袋躲了过去,但老狗还是一镐把子砸在了崔旭肩胛骨上。 “咔嚓!” 寝室内的场面很混乱,但是这一声骨裂的声音却人人都听得真切。 崔旭瞬间红了眼: “曹尼玛,老子整死你!” 我和李健看老狗这边儿打出了真火,也没闲着。 一人拎了一个镐把子就冲了上去。 打群架没啥技巧可言,就是你一下我一下,看谁先扛不住。 一分钟,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我身上不知道是镐把子还是钢管子,起码挨了十几下。 背部疼得哎呀咧嘴。 但还是硬扛着就是干。 对方来了七八个人,我们仨要就这么实打实地跟对伙儿整,肯定整不过。 打群架有个情况,不知道有经验的同学注意过没。 就是打群架的时候如果掐着对方一个人打,把其中一个人打得血次呼啦的,那其他人也就不敢动手了。 猫腰躲过一个冲我脑袋上抡来的镐把子后,我打眼扫了一圈儿,发现老狗这会儿脑袋上全是血,李健也好不到哪儿去。 “李健,看老狗!” 我看这么打下去不是办法,冲李健吼道。 李健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俩硬抗了几下,来到老狗身边。 我一把薅住老狗的后脖领,冲他吼道: “先干崔旭!” 老狗也领悟了我的意思。 我们三个动作很快,将崔旭围在中间,镐把子跟不要力气一样使劲儿砸在崔旭身上。 目前的局势是,我们围住了崔旭,崔旭带来的人围住了我们。 大家都在挥舞镐把子,可以说现在拼的就是一股韧劲儿。 看是崔旭先扛不住,还是我们仨先倒下。 很明显,崔旭扛不住了,直接捂着脑袋倒在地上。 崔旭一倒下,跟着他来的人也都停了手。 老狗一脚踩在崔旭肋部,冲他吼道: “曹尼玛,服不服!” 崔旭倒在地上,肉烂嘴不烂地回道: “草拟吗,你是个瘠薄,我服你妈嘞个逼!” 老狗一看崔旭都瘠薄被打的快钻到床底下了,还在叫号,也是真急眼了,一镐把子砸在崔旭肋部,紧接着骂道: “曹尼玛,裤衩子都给你打飞了,还狂呢?” 崔旭被这一镐把子砸的直接起不来了,倒在地上时不时抽搐着。 老狗看崔旭不说话,抡圆了镐把子准备再砸。 我一把拦住老狗,紧接着用脚踢了踢崔旭,看崔旭浑身发抖,没有回应,我有些慌了。 老狗也看出了崔旭不对劲,语气不耐地骂道: “你装个瘠薄呢,一个大老爷们儿喊声服就得了,咋还装死呢!” 崔旭依旧没有回应。 李健反应很快,冲着跟着崔旭来的人吼道: “快,快他妈打120!” 跟着崔旭一块儿来的人这会儿也毛了,直接从崔旭兜里掏出手机拨打了120。 “咋,咋办?” 老狗声音有些颤抖地冲李健问道。 “走,先走,去找民哥!” 第4章 求助民哥 民哥,是我们学校所在区的大混子,据说黑白两道都有很深的关系。 手里弄着一个商K和一个慢摇吧,好像还有一些别的产业。 民哥手里那个慢摇吧距离我们学校不远,我们几个经常去那边玩儿。 这一来二去的,就跟民哥的关系整得挺熟络。 有几次喝多了,民哥还搂着我们的肩膀说要认我们几个做弟弟,让我们跟他混。 我们几个从学校翻墙出来后,直奔慢摇吧。 路上,我心里慌得要死。 一边儿在担心崔旭的情况,一边儿又怕民哥不会因为这种事儿给自己惹麻烦而不管我们。 一边儿怕崔旭死那儿,一边儿又怕自己这几个人要进去蹲局子。 不夸张地说,这一路上,我都快尿裤子了。 谁也别笑,一个大学生碰上这种事儿,换谁都得拉拉尿。 到慢摇吧门口时,我停下脚步。 抬头盯着闪烁着霓虹灯的慢摇吧门头,心中很是犹豫。 老狗看我停下脚步,扭头看向我,问道: “咋滴,咋不走了呢,别磨叽呀。” 我皱眉看着老狗和李健,嘴唇颤抖着问道: “你们说,民哥能帮咱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我内心是绝望的。 在我心里,民哥这样的大混子,怎么可能会搭理我们这种未出社会的毛头小子。 说完这句话,我看到老狗身体怔了一下,接着说道: “我觉得会!” 我能看出来,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很没有底气的。 李健也在边儿上说道: “死马当成活马医吧,不然咱仨就得去蹲局子!” 是啊,试一把可能有希望; 不尝试一下,那他妈就真得去蹲局子! 想到这儿,我一把拉过二人,迈步向慢摇吧走去。 刚进入慢摇吧,我就看到民哥趴在前台正和两个收银的小姑娘插科打诨,那俩小姑娘乐的那叫一个花枝乱颤。 我们仨站在民哥两米远的地方,不知道咋开口。 “说吧,咋滴啦?” 民哥站起身,笑看着我们三个问道。 我们仨就站在那儿,一个个扭捏得跟大姑娘小媳妇儿一样。 民哥一看这情况,直接冲我们仨摆摆手: “走吧,上楼说。” 我们几个跟在民哥屁股后面上楼进了他的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民哥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上,给自己点了根烟,顺手把烟盒扔在了桌上。 “别慌,有民哥呢,抽根烟,聊聊。” 不得不说,民哥真瘠薄有范儿。 听到这句话,平时看着一脸横肉的民哥,这会儿看着跟周润发演的小马哥一样! 我们仨也没客气,拿起烟就各自点上了。 坐在沙发上,我正寻思着怎么开口呢,老狗捅咕了一下我的腰,冲我使了眼神。 我那会儿心里也很慌啊,但是事儿到头上了,躲也躲不过去。 心一横,冲着民哥哆哆嗦嗦地说道: “民,民哥,我们好像杀人了!” 话音落,民哥怔住了,手里的半截香烟掉落。 我亲眼看着烟头在民哥腿上滋滋冒烟,还伴随着烤肉的声音。 腿部的疼痛刺激地民哥回过神来,接着从办公椅上跳起。 “啥,啥玩意儿?” “我踏马都不敢杀人,你们几个小逼崽子杀人了?” 民哥脸上挂着震惊。 “可能,好像!” 李健在一边儿补充道。 “别瞎bb,给我说说到底咋回事儿。” 民哥拍打着身上的烟灰,皱眉呵斥道。 “今天晚上…” 我把晚上发生的事儿详细地给民哥阐述了一下。 民哥瞬间抓住了重点,要不怎么说是老炮儿呢。 “你说,是他们拎着东西先进的你们寝室?” “对!” “那也是他们先动的手?” “对!” 问罢,民哥皱眉沉思了一会儿,接着拿出手里拨通了一个号码: “大兵,你上来一趟。” 说罢,民哥挂断了电话。 看着民哥的表情,我意识到事儿不太好。 老狗有些着急地问道: “民哥,我们咋办啊?” 民哥没有理他,我拍了拍老狗的腿,示意他稳定一下情绪。 一分钟不到,大兵推门进了办公室。 “咋啦,民哥。” “你现在去小铎他们学校,找保卫室要一下他们寝室走廊的监控,快去。” 大兵听完有些崩溃,表情很是无语的回道: “民哥,监控这玩意儿我要人家就给我啊,咱又不是GA。” 民哥瞥了他一眼,皱眉骂道: “他不给,你不会要啊,你成天搁裤裆里插着的军刺大卡簧是干啥的啊,这玩意儿还用我教你吗?” 大兵听后一愣,接着看了我们几个一眼,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 “小铎,告诉大兵你们寝室的地方。” “4号楼306。” 我很听话地将位置报出。 “4号楼3层走廊的监控,今晚十二点半到两点的。” 民哥再次嘱咐一句。 “顺便打听一下现在是啥情况。” 大兵听完点点头,毫不拖泥带水地推门离去。 大兵离开后,我有些纳闷儿,很是不解地看向民哥问道: “民哥,这会儿调监控是干啥呀。” 民哥看着我法盲的样子,一脸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你们他妈的上个大学,成天都学什么逼玩意儿,正当防卫懂不懂!” “他们要是拎着家伙进你们房间,那他妈的你们只要不干死他,那就是正当防卫,干死了,那是防卫过当!” “懂吗?” 我们三个听后一脸懵逼,那会儿的我们对法律没啥概念。 对这点别质疑,那会儿的我们对法律的概念就是,犯法会蹲局子。 具体的法律条文,真不知道! 民哥看着我们懵逼的样子,感叹一句: “我真好奇你们天天在学校干啥!” 一直没有说话的老狗突然接话道: “干仗!” 民哥听后,呆愣了足足十几秒才说道: “你他妈说的,我还真没法儿反驳!” 说完,大家都是一乐。 一乐过后,办公室内陷入长久的沉默。 不知道其他人在想什么,反正我脑子里想的是今天的事儿能不能解决,解决不了怎么办! 民哥似乎看到了我们的慌乱和不安,出声安慰道: “别慌,这事儿你们民哥管了!” 老狗再次神接话: “是,这事儿你比我们专业!” “哎呦,卧槽尼玛的!” 第5章 自首 整个晚上,房间内的气氛比踏马上坟还沉重! 期间民哥曾多次调节气氛,但是我们三个心里都装着事儿,有一搭没一搭应付两声就又重回了寂静。 我们几个除了上厕所,就是待在民哥办公室抽烟。 一直到早上七点多,民哥可能是实在受不了房间里的气氛了,无奈啐骂一句。 “不是,小哥儿几个,你们正当防卫整这么沉重干啥!” 我们仨耸搭着眼皮,没有说话。 民哥看我们没有搭话,突然起身。 我们几个先是一愣,接着李健开口问道: “咋啦,民哥?” “嘶!” 民哥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我踏马去看看哪儿有耗子药,你们几个直接给自己药死得了,咱也别互相折磨了!” 我们几个知道民哥的意思,挤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我记得是又过了不到半个小时,大兵带着一块儿硬盘回来了。 大兵刚一进来,我们几个还没说话,民哥直接开口道: “你可算回来,再迟点儿,这几个孩子都他妈要撞墙了!” “快说说,啥情况?” 大兵从桌上拿起一瓶水,仰脖儿两口喝了个干净。 “你们仨下手挺狠啊,就瘠薄在学校打个架,还整出了个重伤!” 我们听到这句话的第一反应就是:完了,天塌了! 民哥白了大兵一眼,催促道: “别吓这几个小崽子了,回头拉拉尿了,你给我收拾啊!” 大兵听完“哈哈”一乐。 “情况不太好,但是也没那么遭。” “监控里看了,确实是对伙儿先带着五六个人拎着家伙进的小铎他们屋。” “而且,我还问了一下他们隔壁寝室,说是听到那个崔旭先找的事儿。” “凌晨那会儿我又去了趟医院,给护士塞了俩钱儿,护士说,叫崔旭的那小子,肋骨断了几根,再加上一些个皮外伤,别的还行。” 说罢,大兵将手中的硬盘扔给民哥。 “这是我拷贝下来的硬盘,你看看。” 民哥听完大兵的简要叙述,低头沉思起来。 许久之后,民哥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喂,黄哥,我啊,你民弟儿。” “…” “没啥大事儿,昨晚咱这边儿XX大学不是发生了一个案子吗,跟我几个弟弟有点儿关系,他们昨晚跑了以后挺害怕的,在我这儿呢。” “…” “哎呦,那不能够,黄哥,咱都是遵纪守法的人,咋可能干那种仗势欺人的事儿嘛。” “我准备让我这几个弟弟去自首,他们是正当防卫。” “是那几个小子先找的我弟弟他们,监控我都拷贝下来了。” “…” “行行行,那麻烦了啊,黄哥,我现在就带他们过去。” “…” “得嘞,咱改明儿一块儿吃个饭啊。” 挂断电话,民哥指着我们几个说道: “听见了吧,我现在就带你们去自首。” 一听这话,我脑瓜子“嗡”一声炸开。 “民,民哥。” 我结结巴巴,嘴唇颤抖地喊了一声。 民哥似乎看穿了我的不安,大咧咧地拍着我的肩膀说道: “别慌,慌鸡毛,有民哥呢,听话就完事儿了。” “走吧!” 民哥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率先出了门。 我们几个相视一眼,咬牙也跟了上去。 没办法啊,现在除了民哥,别人也不可能帮我们了。 当时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几个不管是谁都没想过跟家里说。 一来是没脸面; 二来也是家里条件不好,就算说了,家里也不大能帮上忙。 当时,民哥是我们唯一的依靠。 我们跟民哥上了车。 我坐在副驾驶上,一根接一根地抽着烟。 民哥瞥了我一眼,张嘴骂道: “不是,你没完啦,想升天啊,你这抽得我都看不清道儿了!” 我没有理会民哥,再次猛抽两口烟后,出声问道: “民哥,为啥让我们去自首啊。” 民哥听后一乐,伸手呼啦了一下我的脑袋: “怕民哥给你们卖了啊。” 我听后没有说话。 “呵呵,让你们自首是为了给警方那边儿一个态度,懂吗?” “而且你们本身就是正当防卫,怕个瘠薄。” 民哥解释两句后,就深踩油门,加速向派出所驶去。 十来分钟后,民哥带我们敲响了黄哥的门。 “黄哥,这就是我那仨弟弟,下手没轻没重的。” 我们几个进门一看,原来黄哥是我们这片儿派出所的所长。 “哎,不着急,先坐,事儿不大,别害怕。” 黄所长跟民哥的关系看着十分熟络,冲我们几个摆手招呼着。 我看到黄所长这个态度,心里也安稳了不少。 民哥坐下后,给黄所长让了根烟,说道: “黄哥,你看这事儿…” 黄所长点上烟后,靠在办公椅上。 模样跟我想象中的官儿差别很大,反而看着更像是一个… 嗯,另一个民哥! “监控昨晚我们就看了,你这几个弟弟,妥妥正当防卫,这案子不管到哪儿,都没事儿。” 民哥听后,笑着说道: “黄哥,我这几个弟弟还在上学呢,事儿传出去了,学校那边儿整不好会给他开除,我想,咱能不能和对面谈谈,私了。” 那会儿的我听到这话,人都傻了。 我不明白,为啥黄所长都说了我们几个没啥事,民哥还要提出私了。 黄哥听后也有些诧异,但很快脸上就浮现出了然的神色。 “呵呵,行,那是你们先去谈呢,还是把对方叫过来,在这儿聊聊。” 民哥想也没想,直接回道: “我们去找他们。” 黄哥也没拦着,点头应下。 接着,民哥给我仨办了保外。 从派出所出来,我问出了一直想问的一个问题: “民哥,那个黄所长不是都说了嘛,我们仨没啥事儿,咱还花那冤枉钱干啥。” 民哥笑呵呵地回道: “他说没事儿就没事儿啊,而且就算没事儿,对方要是咬着你们,一直上诉,你们就是正当防卫也得住进去,得等检察院和法院那边儿都走完流程才能出来。” “你们能等得了吗,如果你们不介意,我正好也落个清闲。” 我们仨听后,均是摇了摇头。 废话,没事儿谁愿意进去待着,听说里面还有干皮燕子的呢! 接着,民哥脸色一正,皱眉说道: “主要是你们和那个叫崔旭的有旧怨,万一把刘超的事儿扯出来,那你们能好得了?” “行了,别寻思了,去医院看看那个崔旭,完事儿跟他家里人聊聊,赶紧给这事儿解决了,这一晚上累死我了。” “等完事儿了,我要当一次皇帝!” 说罢,民哥笑得极为淫荡。 第6章 崔乐! 从派出所出来以后,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 民哥开车带着我们直奔医院而去。 在护士台问了一下崔旭那个煞笔住哪儿,民哥直接带我们去了病房。 病房内,崔旭的父母都在。 民哥推门而入,直接说道: “你好,我是这三个孩子的家长,咱们聊聊孩子的事儿吧。” 崔旭的父亲还没有说话,他妈(不是骂人)倒是先开口骂道: “你就是那三个小逼崽子的家长?他们给我家孩子打成这样,还聊尼玛币,赔钱!要么就去蹲局子!” 我们仨一听这话,心里都很窝火。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我和李健两人抬头看了崔旭他妈一眼,没有说话。 老狗突然蚌埠住了: “是崔旭先找的事儿!我们属于正当防卫!” 我听到老狗这么说,心里还是挺解气的。 正当我准备应声附和时,突然看到民哥脸色很不好看。 “闭嘴!” 民哥突然呵斥一声,老狗吓得一个激灵。 接着,民哥再次扭头冲着崔旭父亲说道: “老哥,方便的话,咱出去聊几句?” 崔旭父亲听后,沉默一会儿,抬腿跟着民哥走出了病房门。 至于为啥不带着他妈一块儿谈,懂的都懂,不用多说。 有一句话叫啥来着:宁可跟聪明人打一架,不跟迷糊蛋说句话。 很明显,在民哥心里,崔旭他妈就是个迷糊蛋。 我本身也想跟着民哥出去的,但是在民哥快杀人的眼光下,还是留在了病房内。 民哥和崔旭他爸谈话的内容我也是后来知道的。 楼梯拐角处。 民哥掏出烟给崔旭他爸点上,接着说道: “老哥,刚刚我家孩子在病房里说的话,你肯定知道那是真的,没撒谎。” “你儿子什么性格脾气,你大概也清楚。” “我要说我家孩子是啥好人,这话我自己都说不出来。” “但是事儿发生了,咱就事儿说事儿。” “我想了一下,咱还是私了的好。” “当然,这并不是意味着我们认错,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事儿即便闹到法院,那我家孩子也是正当防卫,而且,说不准你家孩子还得被追责。” 说到这儿,民哥停顿一下,把话头留给了崔旭他爸。 崔旭他爸手里夹着烟,脸色铁青地回道: “你在威胁我吗?” 民哥听后一愣,回道: “谈不上威胁,只是就事论事。” “我只是不想自家孩子因为这个事儿隔三岔五去报道,影响不好,仅此而已。” 崔旭他爸听后,阴着脸骂道: “我儿子肋骨断了四根,浑身都是伤,凭啥要和你私了啊,我要告你们,让你们判刑!” 民哥看着有些法盲的崔旭父亲,十分无语地回道: “你儿子先带着人和家伙闯进的我家孩子寝室,我家孩子属于是正当防卫,懂吗?” … 就在民哥和崔旭父亲在门外交谈的时候,一个穿着短袖,手臂上纹着两条大青龙的男子推门进入了病房。 一进入病房,男子就直奔崔旭而去。 “小弟啊,这是咋的啦。” 男子脸上的表情充斥着愤怒和心疼。 一旁的崔旭他妈看到男子来了以后,直接“嗷”一声,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小乐啊,你看看你弟弟被人家打成什么样儿了!” “我命怎么这么苦啊…” 这个男子就是崔旭的亲大哥——崔乐。 我看到崔乐的那一刻,就有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这个人给我的印象很不好,怎么说呢,就是看到他以后,浑身不得劲。 有一种被蛇盯着的感觉。 崔乐皱眉看到他妈,问道: “知道是谁干的吗?” 他妈指着我们三个骂道: “就这三个小逼崽子给小旭打成这样的,你弟弟断了三根肋骨啊,让他们赔钱!赔钱!” 崔乐闻言,没有再和他妈多说啥,径直走到我们身边。 “你们干的是吧,钱我不要,我弟弟啥样儿,你们啥样儿就行。” “你们自己动手还是我来?” 崔乐说话的时候语气很是平稳,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特别是他盯着我的时候,那种不好的感觉越发强烈。 我强忍着生理上的不适,硬着头皮回道: “是崔旭先找的事儿,我们正当防卫!” 崔乐面无表情,语速很慢地回道: “这和我有关系吗?” 我一听这话,整个人麻了。 “你吹什么牛逼呢,还我们自己动手还是你来,你来一个试试!” 我还没想好该如何和崔旭对话,一旁的老狗瞬间炸了。 我很理解他的状态。 崔旭最后一下是他干的,如果真出事儿,他肯定比我们严重。 自从从学校跑出来到现在,老狗一直在压抑着他内心的惶恐和不安,现在终于在崔乐的威逼下爆发了。 有人说,崔乐这也不算威逼吧。 崔乐给我们的第一印象是啥呢? 就是一个狠茬子,贼狠的那种,这点我在事后求证过。 老狗也说,崔乐让他很害怕,所以他爆发了。 崔乐听到老狗的话,噗嗤笑出了声,他点着老狗的胸口一字一顿地说道: “呵呵,我吹牛逼?” 话音落,崔乐另一只手一闪,一把铮亮的短匕抵在了老狗的脖子上: “还觉得我在吹牛逼吗?” 从崔乐掏出匕首,到抵在老狗脖子上,我没看清他的动作,一点儿也没有。 霎时间,我们三个都呆愣在了原地。 那一刻,我清楚地看到老狗双腿在打颤,当然,我也没例外。 “住手!” “崔乐?” 民哥的声音响起,我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崔乐扭头看向民哥,眼神终于有了波动: “关民?” “放开他!” 民哥指着崔乐吼道。 “我要不放呢?” 崔乐笑着看向民哥。 民哥脸色一变,语速很慢,但气势十足地说道: “你不放开他,我就打死你!” “真的打死你!” 我承认,这一刻真的被民哥装到了。 这一刻民哥的气势真的很强。 崔乐想了一下,将匕首收了回去。 民哥看他放下了匕首,也是松了口气。 “我们聊聊?” “聊什么?” “聊聊你弟和我弟的事儿。” 崔乐皱眉想了一下,回道: “没什么可聊的,我就一个要求,这几个崽子必须和我弟一样!” 第7章 事情解决,灵魂拷问 民哥听完,突然一乐,脸上展露出很轻蔑的笑容。 “咋滴,你觉得我说打死你,是在吓唬你吗?” “还是说,觉得我踏马吹牛逼呢!” 民哥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不见,取而代之是郑重,就是真的准备打死崔乐的郑重。 我站在一边儿,看着这个状态下的民哥,心里有些发怵。 崔乐听到民哥的话,脸上出现怒意,声音不大但很清晰地说道: “你在吹什么牛逼,你关民混得确实挺硬,但是你真有跟我一命换一命的魄力吗?享受久了,你还能拎得起刀吗?” 崔乐说完,我们三个很有默契地同时转头看向民哥。 民哥似乎觉得崔乐的话有些可笑,眼中蔑视不见,迈步走到崔乐跟前。 接着,民哥伸出一只手,轻点着崔乐的胸口地骂道: “你说你踏马也混了快十年了,咋就看不明白事儿呢?” “你知道方鬼子为啥这个时候给你叫回来了吗?” “你真敢动我吗?” “你是觉得自己活的时间太长了是吧!” “我踏马要是你,我都不会回A市!” 说到这儿,民哥停顿一下,接着拍打着崔乐的脸蛋子,嘲讽道: “乐哥,你好天真,好单纯哦!” 说完,民哥从手包里掏出两万块钱现金拍在了病床上。 “事儿到这儿就结束了,我现在跟你们讲理,你们最好跟我也讲道理!” 说罢,民哥潇洒转身,一拍我的肩膀,“走啦!” “让乐哥好好想想吧!” 我们仨听着民哥教训崔乐的几句话,听的那叫一个云山雾罩,不知所云。 但最后一句听懂了,我们仨十分乖巧的跟在民哥身后迈步走出病房。 刚出病房门,就听到病房内发出了争吵声。 “小乐,他们给你弟弟打成这样,就这么让他们走了?” “两万块钱够干嘛啊!” “小乐,你不是在外面混社会的吗?他们肯定都怕你,你去给你弟弟多要点儿医药费!” 不用说,这指定是崔旭他妈说的。 我停下来,透过玻璃窗往病房内看去。 只见,崔旭他妈疯狂指使着崔乐。 崔乐很不耐烦地推开他妈,呵斥道: “小旭的情况你们不知道吗?人家正当防卫啊!” 他妈有些埋怨地看着崔乐,接着哭喊道: “你弟弟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说这话,你还有没有良心!” 我看到崔乐听见这句话以后,面部表情变化明显,由开始的不耐变成冷漠,接着听到崔乐说: “你要有本事就去跟关民闹,我解决不了,而且我告诉你们,别再指望我给家里拿钱办事儿,我现在情况不太好!” 说罢,崔乐掏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崔旭他妈还想再说啥,结果被他爸一把薅住: “别他妈作了!孩子在外面容易吗?你没看见他身上的刀疤吗?你还想让他咋滴,拿着刀抢银行啊!” 其实崔旭他爸还是挺有脑子的,可是他妈的贪欲和错误的教育方式实在让人宫寒。 “你小子看啥呢,看家庭伦理剧啊。” 肩膀上突然被拍了一下,看的正起劲的我吓得一个激灵。 回头一看是民哥,尴尬一笑: “我看看咋回事。” … 从医院出来后,已经是中午了,民哥带我们找了个地方吃饭。 饭局上,我很是感动地举起酒杯,冲着民哥说道: “民哥,谢谢你,要没有你…” 话还没说完,民哥摆手示意我坐下: “草,说这干啥,别整煽情那一出,忒恶心!” 我尴尬地挠挠头,看着老狗和李健,说道: “那咱一块儿敬民哥一个!” “民哥,有事儿你说话,我们几个肯定给你想招儿办了!” “对,民哥,有事儿你张嘴就行!” “民哥,俺也一样!” 民哥笑呵呵地跟我撞杯。 一时间,酒桌上的氛围一片大好,大家聊着天,扯着淡。 烟、酒、荤段子永远是最活跃场上氛围的因素。 酒局快结束,民哥突然开口问道: “你们几个小崽子准备干点儿啥啊,继续回去上学还是咋滴啊?” 喝得差不多了,老狗开着玩笑,不经意间开口说道: “民哥,学校我们是肯定回不去了,这事儿影响太大了。” “我家情况也不太好,要不我跟你混呗。” 确实,这个事儿一出,我们几个回去继续上学的希望是没了,接下来干点儿啥呢? 民哥听到这话,也没当回事儿,笑着回道: “跟我混鸡毛啊,你们都是大学生嘞。” 老狗一听,撇着嘴回道: “民哥,你这话不纯纯骂我呢嘛。” 民哥一笑没有说话。 老狗继续追问道: “民哥,你就说,收不收我们就完了。” 民哥手指夹着烟,嘴唇抿着喷出烟雾,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起来: “为啥想跟我混啊。” 老狗毫不犹豫地开口回道: “威风呗,谁不怕你啊。” 民哥一巴掌拍在老狗后脑上: “嘚瑟,等你想明白为啥混社会了,再跟我提这个事儿吧。” 老狗有些郁闷地揉揉后脑,接着冲我和李健使了使眼色。 我明白老狗的意思,无非就是想让民哥收下他。 但是,说实话,那个时候的我并没有想着混社会,走江湖这条路。 我还是觉得稳稳当当地做个小生意,打个工是平头老百姓最好的选择。 我无视了老狗的目光,低头轻抿着啤酒。 但是我没想到的是,李健突然开口说道: “混社会走江湖不是为了威风,是为了钱。”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李健,没想到他能把事儿看得这么明白。 李健的家庭情况也不是太好,单亲家庭,从小他爸就带着一个女的跑了,是他妈把他拉扯大的。 民哥也有些意外地看着李健,随即是沉默。 长达五六分钟的沉默。 酒桌上没有人再说话,大家都在思考着。 “呵呵,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吧,事儿结束了,不用再担惊受怕了,我去结账。” 民哥看桌上气氛有些诡异,起身准备结账。 我寻思着民哥帮了我们这么大忙,还让民哥结账,有点儿说不过去,于是我也站起了身。 谁知刚想动弹,民哥一巴掌拍在我肩膀上,示意我坐下,转身离开时还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们想跟民哥一块儿混吗?” 老狗突然的开口,打破了酒桌上的平静。 第8章 纸醉金迷,灯红酒绿 老狗的灵魂拷问,让我明白了民哥离开的原因。 民哥是想给我们几个留足空间和时间,让我们去好好想一想,到底要不要走这条路。 “你咋想的啊?” 我抽着烟,眯着眼问道。 老狗想也没想地回道: “我肯定是想混出个人样的。” 我看着李健,轻声问道: “你怎么说?” 李健皱着眉,很是犹豫。 片刻之后,李健也表达了自己想通过混社会来快速积累钞票,等捞够了就退出。 “你呢,你咋想的?” 他们二人看着我,我一时拿不准主意。 没等我想明白,民哥买完单走了过来。 “咱走吧?” 老狗直言不讳道: “民哥,我们决定跟你混。” 我一听这话,有些懵逼。 接着李健也把自己的意愿表达的很明白: “民哥,我想跟你混,多挣点儿钱,好好孝顺我妈。” 民哥没有说话,而是扭头看向我。 我不知道自己当时为什么没有直视民哥的目光。 那种感觉很怪异,有一种羞耻感,还有一种背叛朋友的感觉。 老狗看我没有说话,一把搂住我的肩膀,接着笑着冲民哥说道: “小铎子肯定跟我们一块儿,对吧,小铎。” 我没有答应,但也没拒绝,只是搪塞了过去。 “那行,既然你们决定了,那这段时间就先去慢摇吧那边儿帮忙吧,吃住都在那里,一个月先领5000块钱的工资。” 听到五千块钱的工资,我有些懵逼,我不知道帮啥忙,能一个月给我们开五千块钱。 我看了眼老狗和李健,发现二人异常兴奋。 该怎么形容呢,就跟猫见了鱼,狗见了屎一样。 没等我问出心中的困惑,民哥就招呼我们上车回慢摇吧。 这里提一嘴,民哥的慢摇吧名字很老土,gaga! 这也是为什么我更愿意称呼他为慢摇吧的原因,说出去容易被笑话。 来到慢摇吧,民哥把我们嘱托给大兵以后,就开着他那辆雅阁不知道干啥去了。 “民哥交代过了,说让我好好带带你们,我踏马也不会上课啊。” 大兵略显崩溃地看着我们几个,有些犯愁地直嘬牙花子。 老狗很干脆,扯着嗓子嚷嚷道: “兵哥你说吧,让我们砍谁,我老狗绝对不给你丢人。” 一听老狗这么说,大兵更崩溃了,面带哀求之色的说道: “大哥,法治社会砍鸡毛人啊,你砍谁不得赔人家钱啊。” 老狗有些尴尬的挠挠头。 “我没啥说的,你们到这儿呢,也别扭捏,你们就先看。” 我没明白大兵啥意思,张嘴问道: “兵哥,那我们在这儿都干啥啊?” “对啊,我们不能白吃白喝吧。” “俺也一样!” 大兵想了想回道: “咱们干的活儿就是内保,一般不用咱们干啥,只有有人闹事儿的时候才能用得着咱。” 老狗听到大兵这么说,一拍大腿: “哎呀卧槽,兵哥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咱就是看场子的,放心,我在港片里看过。” 大兵一捂脸,嘴唇颤抖着啐骂道: “草,你踏马别跟我说话了,我脑袋疼!” 说罢,大兵直接推门而出,临走时交代道: “记住了,多看多学,没事儿别瞎整。” 接着,大兵头也不回地逃离了办公室。 老狗看着大兵的背影,略显呆萌地嚷嚷了一句: “啥意思啊,看不起我们还是咋滴?” 李健没有搭理老狗,从民哥办公桌上顺手拿起烟盒,递给我一根烟问道: “咱现在干啥?” 我踏马那会儿也没混过社会啊,我哪儿知道。 我一摆手,直接转身躺在沙发上: “你俩爱干啥干啥,要是不困就自己去一边儿拔瘠薄毛,反正我是困了,我要睡觉!” 折腾了一夜,我实在是困了,刚刚吃饭的时候我就有些迷糊了。 躺到沙发上没一会儿,我大脑就没了意识。 这次睡觉我感觉自己睡得很累,一直在做梦。 梦中,我梦到有人浑身染血; 也看到有人怀中抱着一具尸体仰头大哭; 我试图看清那具尸体是谁的,但是却咫尺天涯,无法靠近。 满地的鲜血让我感觉很压抑,压抑到我想哭,想逃。 就在我奋力挣扎时,我看清了那具尸体的脸。 那他妈居然是我! 一股莫名的恐慌感袭来,我瞬间惊醒。 房间内很黑,伸手不见五指。 房间内也很冷,大概是空调开的很低吧。 我感受到自己全身湿透了。 当时的我们寝室都是没有手机的。 我迷迷糊糊地走出办公室。 发现慢摇吧的大厅内已经开始了群魔乱舞。 音乐声,尖叫声,欢呼声,吵的我脑袋直疼。 舞池中,各色人群也疯狂随音乐扭动着身躯,宣泄着内心的躁动。 不得不说,这种环境真的挺影响人的。 站在三楼走廊一分钟,我的身体已经不自觉地开始晃动。 这里说一下,民哥的这个场子在整个市区都是数一数二的。 一层有个800多平,总共三层。 一层主要是舞池,二层是包房,三层最里侧是办公区,外面也是两个豪华大包。 正当我随着音乐晃动身体时,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干啥呢?你咋没去啊?” 我看着来人,发现我并不是认识。 我皱眉看着他,问道: “去哪儿?” 来人笑着说道: “你可能不认识,我叫李宇翔,不怎么在gaga这儿,主要在铁西区那边儿的场子。” “你认识我?” “我见过你,也听大兵说了,别那啥,咱都一家人。” 李宇翔看着我还是有些戒备,张口解释道: “民哥说要给你们接风,在二楼整了个包房,这都喝了快个把小时了。” 我跟着李宇翔来到包房后,发现民哥他们正玩儿的兴起呢。 一看我过来了,民哥冲着一个30来岁的女人喊道: “婷婷,去给你的模特组喊来,让我弟弟好好挑一挑!” 叫婷婷的女人笑着应了一声就出了包房。 说实话,我是第一次见这种场合,平时来玩儿我们都是在舞池那边儿蹭台玩儿,哪儿见过这种场面。 包房装修极其奢华,水晶吊灯,高端音响,金碧辉煌… 我把我能想到的词儿都说了。 我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不知所措。 但接下来的一幕,更让我… 我看到老狗和李健二人一人搂着一个姑娘,手上动作很是下流! 草,放开那个女孩儿,让我来! 第9章 欲望! 民哥坐在沙发上,给我腾出个地方。 我犹豫一下,一屁股坐在民哥旁边。 民哥趴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哥知道你不想走这条路,我已经给你联系好人了,等下学期开学,你直接去报道就行。” 说罢,民哥拍了拍我的肩膀,接着拿起麦克风吼道: “气氛搞起来!” 说罢,转身去和怀里的姑娘玩儿摸奈子去了。 我听后有些呆愣,没想到民哥能替我考虑这么多。 我看着民哥,大兵,还有老狗李健他们怀里一人抱着一个姑娘,纸醉金迷,灯红酒绿。 我看到是欲望,是人性。 这或许就是老狗的追求,权力,地位。 也或许是李健的追求,金钱。 但是这不是我的追求!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那个叫婷婷的妈咪已经带着一组姑娘进了包房。 民哥看见后,直接拿着麦吼道: “都安静一下,让咱小铎铎挑一挑!” 我看着模特组的姑娘,穿的那叫一个清凉。 怎么说呢,若隐若现,凹凸有致。 果然,模特组是有些东西的,而且还很大。 我将脑子里那些纠结和犹豫丢在垃圾桶里。 接着冲十个姑娘喊道: “2号,4号,7号。” 民哥一愣,呼啦一下我的脑袋,笑骂道: “你小子行啊,一来就想当皇帝啊,三个,你吃得消嘛!” 我略显腼腆的一笑,接着冲民哥说道: “哥,我的意思是这三个可以离开了,剩下的都留下!” 民哥听后,表情肉眼可见地变得呆愣,瞪着俩牛眼珠子,满是震惊。 “哈哈哈,我踏马真没看出来啊,你也不是啥好玩意儿啊!” 民哥看着我略显羞涩的嫩脸(那会儿哥是真嫩,清纯男大!) 一拍我的肩膀,接着另一个手一把抓住了我的鸡嘎子: “你能不能行啊?” 我沉默一声,轻声问道: “哥,你知道为啥我让那三个姑娘走吗?” 民哥有些纳闷儿地问我: “为啥啊?” 我脸色一怔,丝毫不吹牛逼地答道: “我一夜七次,所以留下了七个姑娘!” 民哥又呆愣了,彻底麻了。 随后我也不再调戏民哥,从模特组里挑出一个黑长直的姑娘,让她留了下来。 姑娘到位,娱乐至死! 大家怀里都抱着姑娘,和姑娘们做着游戏。 洋酒混着软饮一杯杯下肚。 “大家都停一下哈。” 民哥突然拿着麦吼道。 大家放下手中姑娘,纷纷看向民哥。 “欢迎咱的新的三个小老弟,大家一块儿干一个!” 说着,民哥举起酒杯。 撞杯,满饮。 接着,民哥胡乱擦了擦嘴,再次说道: “这么喝也没啥意思,大家搞点儿小游戏怎么样?” “好。” “搞起来!” “…” “咱人也挺多的,玩儿个美女缠身怎么样?” “行啊!” 民哥一摆手,边儿上的姑娘从桌下掏出了两副扑克。 “哎,哈哈,喝酒还是别的?” “喝呗!” “…” “你呢?” “来点儿别的呗,哥,我最近喝的胃有点儿难受。” “那行,我看你衣服穿得有点多,不热吗?凉快凉快!” 姑娘没有任何扭捏,直接将身上穿着的薄纱退下。 “哦吼!” 姑娘还挑衅地冲老狗晃了晃大灯。 “行,有样儿啊!” 一时间,包房里的氛围直接达到了高潮。 我坐在一边儿喝着酒,一边儿漫不经心地玩儿着游戏。 脑中还在思考着自己要不要走这条路。 民哥一拍我的肩膀: “老弟啊,唱首歌啊还是玩儿个游戏啊?” “咋滴呢?我都行。” “别瘠薄都行了,快挑一个吧,没看到你都快给人家姑娘丝袜摸起球了吗!” 大家闻言,纷纷大笑。 我看了眼姑娘,姑娘直接给我翻了个白眼。 “哥,我这丝袜挺贵的呢,民哥也不给报销,都是我们自己花钱买,你就手下留情呗。” 姑娘的话让我有些汗颜,不着痕迹地将手收了回来。 “妹妹,给哥点整一个向天再借五百年。” 我拍了拍身边儿姑娘的大腿,示意她点歌。 “好嘞,哥,让我丝袜缓会儿。” “调皮了嗷!” “沿着江山…” 在我拿着麦克风嘶吼的时候,丝毫没有发现民哥正用一种极为怪异的眼神看着我。 一曲唱罢,我发现了民哥怪异的眼神。 “民哥,你这啥眼神儿啊?” 民哥看得我有些发毛。 民哥搂着我的肩膀,轻声说道: “老弟,我在你眼里看出了野心!” 民哥说这句话的时候,不知道为啥我的心猛烈跳动了一下。 “民哥,别泡我行吗?我眼里就瘠薄有眼屎。” 民哥给了我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也没再说啥。 “音乐别停,姑娘别停!” 我坐在沙发上,脑中突然冒出了民哥说的那句话,野心! 我有野心吗? 或许有! 也或许没有! 但我知道自己,肯定不甘于平凡。 想草漂亮姑娘,你得有钱! 想成为人上人,你得有权! 钱是英雄胆,金是男儿腰! 现在不是流行一句话吗,说什么开着奔驰E300回家,父母弯了一辈子的腰,终于直了起来。 说实话,哪个男人不想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酒精的刺激,加上民哥的话。 这一刻,我幻想着花团锦簇,幻想着百万雄兵。 江湖这条路,或许真的能让我成为人上人。 酒,一杯接一杯。 话,一句接一句。 不知道喝了多久,我只觉得脑袋疼。 晕,天旋地转。 那一晚喝的我双腿打晃,姑娘扶着我上了三楼。 隐约间听见民哥吩咐道: “照顾好我弟弟!” 回到包房,我几乎丧失了意识。 我只感觉到有人在解我的腰带… … 第二天中午,我才从宿醉中醒来。 床头柜上放着的矿泉水被我一饮而尽。 挠着鸡窝头扫了一眼,发现昨晚的姑娘正光不出溜地睡在我床上。 “嘿,醒醒。” 伸手扒拉了一下姑娘,姑娘推搡着我的手。 “姐们儿,起来了,干活儿啦!” 懂得都懂,男人大早上… 再加上旁边儿就有个长得不错,身材也挺好的姑娘,这不纯纯火上浇油? 翻身上马! 骏马疾驰! 哈,舒服! 半小时后,躺在床上点了根烟,这一刻我感觉自己能比肩圣贤。 女人,呵,红粉骷髅罢了! 第10章 风波再起 洗了个澡,从楼下下来后,我寻思去找点儿吃的。 刚一下楼,前台一个姑娘就跑了过来。 “你是王铎吧?” 我有些纳闷儿,我已经这么出名了吗? 一个前台小姑娘都是认识我。 我指着自己的鼻子,略显吃惊地问道: “你认识我?” 小姑娘轻抿嘴唇,娇笑两声,开口解释道: “呵呵,谁不认识您啊,一夜七次郎嘛,昨天你可是在包房里要留下七个姑娘的。” 这话听得我是一头黑线啊,开个玩笑咋还声名远扬了呢! 不过,咱也不是那怵场儿的人。 “咋滴,要不搞个对象,你试试啊,看我吹没吹牛逼?” 小姑娘很是大方,对我的黄腔应答如流: “拉倒吧,我这小体格子可受不了。” 我没再调戏前台小姑娘,调笑两声后,冲她问道: “咋滴,找我有事儿啊,你不能就单纯想认识一下gaga金腰子吧。” 小姑娘白了我一眼,冲着前台电话努了努嘴: “早上有个电话打了过来,说是要找你,电话我给你记下来了,在小本子上呢。” 小姑娘说完,顺手从前台拿出一个小本儿递给了我,上面记了一个电话号码。 我说了声谢谢以后,就开始拨打电话。 手上按着电话号码,顺嘴问道: “对方没说是谁啊?” 小姑娘想了一下回道: “好像是叫什么周平。” 我一听,原来是这小子。 他娘的跟对象出去快活了两天才想起来哥儿几个。 真踏马是个“见逼乐”的玩意儿。 电话很快接通,我冲着电话调侃道: “咋滴,是不是这两天给脑浆子射出去了啊,才想起来哥儿几个。” 电话那头的人明显一愣,接着回道: “呵呵,王铎,猜猜我是谁,再猜猜你寝室那俩哥们儿在哪儿?” 电话那头的声音我一下子就听了出来,崔乐! 听到崔乐这么说,我心中暗道不好。 这两天我们一直跟民哥在一块儿,崔乐没机会找我们的事儿。 可是去学校随便一打听,就知道我们寝室的人关系很好,很抱团儿。 虽然心里很紧张,甚至有点恐慌,但是我面儿上还是装得很淡定: “崔乐,你不怕民哥打死你啊。” 崔乐在电话那头笑了两声,接着说道: “怕啊,咋能不怕呢,你们民哥混得多大啊,这两年A市谁有他红啊。” “那他妈你还敢动我兄弟?” 我冲着电话呵斥一声。 崔乐也不生气,继续说道: “怕也没办法啊,你们给我弟弟打成那样,我要连个屁都不敢放,那他妈以后在A市还咋玩儿啊,随便几个小狗篮子都敢冲我呲牙,那我还能在A市混下去吗?” 听着崔乐的话,我心头一紧,他怕民哥,可不代表怕我们几个。 “那你想咋滴,划个道儿吧。” 我尽可能让自己冷静下来,嘴上模仿着民哥说着江湖话。 “草,铁西老工业园,有个废旧的汽车报废厂,够胆子就来,要是害怕就给你民哥叫上,我就等你俩小时嗷!” 说罢,崔乐没再废话,直接将电话挂断。 我手中握着听筒,脑子里一片浆糊。 害怕、恐惧、担当、担忧,各种各样的情绪充斥着我的大脑。 说实话,那会儿我真他妈不想去。 我要去了,指定被崔乐他们很折腾一顿,起码得去医院躺俩月。 但是要是不去,身边儿所有人或许会理解我的的难处,但今后也肯定会慢慢疏离我。 事儿是我起的,谁他妈也不想跟个混面蛋玩儿。 就在我开展头脑风暴的时候,老狗拎着一袋子食物从门外走来。 “醒了啊,在这儿干啥呢?” 老狗打着哈欠,冲我问道。 我心里已经下了决定,就他妈自己去了。 事儿因我开始的,那就从我了。 崔乐还敢杀了我? 至于为什么不叫民哥,原因也很简单。 崔乐既然让我去汽车报废厂,那肯定就是做足了准备的。 跟民哥提了,那民哥肯定会帮我,但他妈的也肯定会连累民哥。 那会儿我的想法很简单,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我在心里给自己打着气。 “傻了啊?问你话咋不吱声呢?” 老狗推了一把我的胳膊。 感受到胳膊上的力量,这才回过神来。 “啊,没事儿啊,有点儿困,出去买盒烟去。” 随便找了个理由,将老狗搪塞过去。 接着,我快步走出门外。 既然决定了要去,那他妈肯定不能就站那儿给人家收拾,我准备先去五金店儿里买点儿家伙。 沿街走了七八百米,我才看见一个五金店儿。 “老板,你这儿有卡簧吗?” 老板瞥了我一眼,问道: “买那玩意儿干啥啊,干仗啊,没有,去去去。” 老板人还挺好。 我笑着说道: “干鸡毛仗啊,我家装修,再给我来把榔头。” 老板还是有些不信: “真装修啊?” 我故作不耐: “骗你你给我钱啊,有没有,没有我去别家看看。” 老板这才笑着说道: “有,我给你拿去啊。” 从五金店儿出来,我把卡簧揣进裤腰里,用衣服盖着。 又把榔头放进裤兜,用手捂着。 做好准备后,我挥手招呼了辆出租车。 站在路边等司机掉头的时候,突然感觉到有人摸了一把我后腰,接着就感受到后腰的卡簧被人抽走了。 “不是,买烟就买烟呗,咋滴,身上没钱了啊,准备整把卡簧去抢银行啊!” 不等我转身,老狗的声音传来。 我还没想好怎么敷衍他,老狗继续说道: “肯定出事儿了吧,别想着糊弄我,我他妈是不想动脑子,但是不代表我没脑子,OK?” 我无奈叹了口气。 “周平他俩被崔乐抓了,现在在铁西汽车报废厂。” 我用最简洁的语言,把情况给老狗阐述清楚。 老狗听后,很是漫不经心: “草,那干他就完了呗。” 我扭头看着满不在乎的老狗,内心很是感动。 可能是我看老狗的眼神过于暧昧,老狗表现出一脸嫌弃和恶心: “别扯没用的,先上车,路上好好跟我说说咋回事儿。” 说罢,老狗率先拽开车门上了车。 我犹豫一下,也迈步钻进了车里。 “师傅,铁西老工业园区。” 第11章 出乎意料的崔乐 付了车钱,在距离汽车报废厂几百米的地方下了车。 我俩在车上商量着准备偷摸溜进去,看能不能给周平他俩救出来。 或者绑对面一个人,用来交换。 我俩一个捂着兜里的榔头,一个兜里揣着大卡簧,偷感十足地奔厂房内摸去。 距离崔乐说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我俩先是在厂房外围绕了一圈,侦查了一下路线。 结果一圈下来,收获有,但不多。 因为地方太大了,而且我俩对这周遭的环境太陌生。 唯一有所收获的地方,就是这个厂房后边有个半人高的洞。 这个洞是被人为破坏的。 我和老狗悄声嘀咕了一下,准备从这个洞里偷摸进去,完事儿先看看啥情况再说。 做了决定,我准备先一步钻进去。 结果老狗一把拦下我,一个猫腰直接溜了进去。 我紧随其后也跟了上去。 我跟在老狗身后,发现他突然停了。 我刚想问他咋回事儿,一抬头就发现有个青年正笑吟吟地拿着一把手枪对着我们。 我他妈当时就吓尿了,一点儿不扒瞎,真尿了! 平生第一次被真枪指着,换谁谁不怕啊。 他妈的可能乱动一下,这辈子就交代了。 “呵呵,等你们老半天了。” “别猫着了,走吧。” 青年用手枪指了指厂房里侧。 青年说完,老狗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而我却站在原地没动。 青年看着有些不服的我,走过来拿枪口戳了戳我的脑袋,冰凉的枪口太他妈可怕了! “咋滴,不服?还想跟我刚一下呗。” 草,天地良心啊,我踏马哪儿是不服啊,我是腿软啊,大哥! 我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嘴唇直打哆嗦: “大,大哥,扶我一把呗,我腿软!” 青年一听直接笑出了声。 嗯,笑声很大,很冒犯。 青年冲着老狗喊道: “嘿,哥们儿,扶着点儿你朋友,我看他都尿了!” 顿时,我的老脸一红,可他妈丢人了。 老狗怪异地瞥了我一眼,接着来到我身边,扶住了我的胳膊。 正走着,我突然感觉到胳膊被拧了一下。 老狗冲我努努嘴,又把一只手放在了自己裤兜上。 我瞬间明白了老狗的意思。 我用手指比划着“3,2,1” 我俩同时动手,我掏出榔头直接冲身前的青年扔了过去。 青年可能是见我被吓尿了,也可能是觉得我俩就一小孩儿,所以一点儿也没有防备。 榔头直接砸在青年小腿上,青年被砸了一个趔趄。 老狗一甩我的胳膊,两步窜了上去,掏出卡簧奔着青年大腿就扎了下去。 霎时间,青年腿部飙血。 但是我亲眼看见,老狗留手了,没有把整个卡簧怼进去,进去的就一个刀尖。 腿部的疼痛让青年直接倒在地上,手中的枪也掉落在了地上。 我两步迈过去,捡起地上的枪就顶在了青年头上。 “别动,再动干死你!” 第一次拿枪,握着枪的手不停颤抖。 青年疼得额头直冒冷汗,有些懊恼地啐骂道: “终日玩儿鹰,他妈的大意了,小看你们俩了。” 我没搭理青年,冲着老狗说道: “扶起来他,让他带咱去找崔乐。” 老狗拎着卡簧就要去扶青年。 刚弯下腰,青年动作极为利落,一手扣住老狗手腕,接着用力往下一掰,老狗手中卡簧滑落。 青年一把攥住空中掉落的卡簧,接着刀锋顶在了老狗脖子上。 青年动作很快,快到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小子,你们有点儿脑子,但是不多。” “把枪给我扔过来!” 我心中暗骂:草,还是大意了,这样的老江湖确实不是我们能比的。 无奈,我把枪扔了过去。 青年一把推开老狗,接着一个翻滚捡起地上的枪,重新对准了我们。 “走吧,小哥俩。” 大概走了有几十米,我俩被带到了一个空地上。 空地中央摆着几个废弃轮胎,崔乐就坐在其中一个轮胎上,手中把玩着那天在医院出现的匕首。 我扫视一圈,发现周平和马飞二人被绑着双手丢在一边儿。 俩人看见我和老狗以后,嘴里发出“呜呜”声。 崔乐一见直接乐出了声: “两个小兄弟,你说我也没捂你们的嘴,咋不说话呢,真以为这是绑架啊。” 周平和马飞二人一愣,也反应了过来。 我估摸着是被吓傻了。 周平还算镇定,冲着我问道: “咋回事儿啊,铎,我们正上着网呢,就被这个逼…这个大哥给请过来了。” 周平说话很是考究,估计是没少被收拾。 我也没有跟崔乐废话的意思,直接冲他吼道: “崔乐,你想干啥吧,你让我来我也来了,给我这俩朋友放了呗。” 崔乐表现得很稳当。 怎么说呢,就是根本没有要报复我们的那种感觉。 “别着急,坐这儿,聊聊,等个人。” 我有些摸不准崔乐想干嘛,所以站在原地没有动,而是观察着厂房内的情况。 崔乐这边儿人很少,除了刚刚被老狗扎伤的青年,就只还有一个人。 那个青年也是拎着枪不说话,就在一边儿的轮胎上坐着。 崔乐走到我身边,一把拉过我的胳膊: “放心吧,说聊聊,就聊聊,你不是今天的主角,放心。” 我被崔乐拉到了轮胎上坐下。 崔乐笑看着我问道: “刚刚,尿啦?” 这个问题属实很丢人,我斜眼瞥了崔乐一眼,没有说话。 崔乐看出了我的窘迫。 “呵呵,不丢人,我第一次被人家用枪顶着头的时候,直接跪下了,是真跪下了。” 崔乐很大方地跟我聊起了他的经历。 我有一搭没一搭地接着话,反应崔乐也说了,今天的事儿我不是主角,而且他也没有动我的意思,我也慢慢地放下心来。 崔乐跟我聊了有半个多小时,这半个多小时里,崔乐不停地在看左手的腕表,似乎很急切。 我也很好奇他到底在等谁。 那会儿的我有所猜测,可能是民哥。 但我又想不通,如果他找民哥有事儿,直接去店里或者打民哥电话就得了呗,犯得着整这么大阵仗吗? 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一阵引擎咆哮的声音传来。 崔乐站起身,冲我说道: “来了!” 崔乐话音刚落,就见厂房正门被一辆雅阁撞开。 民哥的雅阁! 真是民哥! “崔乐,你踏马想干嘛!” 第12章 听不懂的对话 雅阁直接怼了进来,车还没停稳,民哥从后排直接跳下来就是一嗓子,大兵紧随其后。 话音落,后面两辆车也一块儿扎了进来。 哗啦啦从车上下来七八个人,各个手里都拎着家伙。 民哥大跨步走在前面,伸手指着崔乐。 “曹尼玛,你想干嘛!” 话音落,民哥身后的七八个人同时朗声喊道: “崔乐,曹尼玛,你想干嘛!” 崔乐也不生气,脸上挂着极为夸张而又谄媚的笑容弓腰迎了上去。 “民哥,民哥,别生气,这不是给你打电话打不通,去你店里又怕影响你,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的嘛。” “民哥,别生气,你要不高兴,抽我两巴掌,解解气。” 崔乐的两句话,直接给民哥干不会了。 民哥摸了摸脑袋,接着又拍着崔乐的脸蛋子,啐骂道: “崔乐,你踏马还真是啥味儿的屎都能吃哈。” 崔乐依旧笑脸相迎: “民哥,这话说的,有求于人嘛。” 听到这儿,我从震惊变成了疑惑。 震惊的是崔乐居然还有低三下四的一面; 疑惑的是什么事儿能让他这么放低身段。 我坐在轮胎上,细细地观察着民哥和崔乐的每一个表情,听着他们说的每一句话,试图找到答案。 民哥在崔乐的指引下来到我这边儿。 “坐,民哥,坐。” 民哥没有说话,突然一巴掌抽在崔乐脸上。 我看到崔乐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还有怨毒。 但崔乐脸上的表情却没什么变化。 不得不佩服这帮混社会的啊,就单凭这份喜怒不形于色的功夫,到哪儿都他妈饿不死。 “我给你一嘴巴子,知道因为啥不?” 民哥眯着眼,打量着崔乐。 崔乐想了一下回道: “我不该用这种方法把民哥叫来。” 民哥依旧没有说话,又一嘴巴子扇了上去。 崔乐这次脸上挂不住了,而且我看到跟着崔乐的两个人都把手摸向了后腰。 民哥看向二人,很是张狂地骂道: “你们两个小王八犊子还想跟我舞枪弄棒?” “敢动一下,你们乐哥今天这俩嘴巴子就白挨了。” 二人听后,放在后腰的手收了回来。 民哥看到后冷哼一声,提了提裤子坐在了轮胎上。 “崔乐,你啥时候你开始说鬼话了?” 崔乐脸上挂着苦涩,摇头一笑: “哎,形势比人强啊。” 民哥思考一下,轻声点评道: “出去了一趟,能看明白事儿了,有长进。” 崔乐对于民哥这种指点后辈的语气没有丝毫不满,尽管他俩是同辈人。 这里的同辈人指的不是年龄,而是同一批在社会上混的人。 民哥打量着默不作声的崔乐,开口问道: “说罢,费劲吧啦把我叫过来,到底有啥事儿?” 崔乐掏出烟盒,给民哥架上炮,轻声说道: “民哥,让各位兄弟去那边儿喝会儿茶呗,咱俩单独聊聊。” 民哥想了一下,冲大兵他们摆了摆手。 大兵直接带人向远处走去。 我死皮赖脸地假装没听懂,留在了俩人旁边。 俩人也没搭理我。 “现在能说了吗?” 民哥喷出一口烟雾。 崔乐犹豫很久,终于开口说道: “我想从民哥这儿弄两张车票。” 民哥听后一愣,调笑着回道: “草,就这事儿啊,就因为这点儿小事儿整这么大阵仗啊。” “行,好说。” 崔乐听后一愣,估计是没想到民哥答应的这么痛快。 “民哥,你这是答应了?” 民哥摆摆手,很无所谓地回道: “小事儿,明天我就去车站找找票贩子、黄牛,你要多少张车票都有。” 崔乐听后一愣,略显不满地说道: “民哥,我跟你聊天,你咋跟我唱歌儿呢?” 民哥故作不懂: “啥意思啊,老弟,我咋听不懂呢?” 民哥这句话一出,摆明了就是说,你的事儿我办不了! “民哥,价钱好商量。” 我猜崔乐肯定明白了民哥的意思。 崔乐有些不甘心。 民哥听到这话,也不装了,直接说道: “你的车票,好弄,另一张,我弄不到,也不会弄。” “弄了,犯忌讳!” 崔乐咬着牙回道: “民哥,我的票无所谓,主要是另一张,啥代价我都能接受。” 民哥有些诧异地看着崔乐: “不是,他这个时候给你整回来,你还没看明白事儿吗?” 俩人的对话,机锋,听得我那叫一个云山雾罩啊。 我腹诽道:他妈的能不能说点儿人话啊,说点儿我能听得懂的。 我踏马终于知道他们为啥没赶我走了。 这踏马妥妥看不起我啊,知道我听不懂啊! 蔑视!赤裸裸地蔑视! 崔乐听到民哥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没办法,这是我的命,我该着的。” 民哥有些同情地看了眼崔乐,但是这点同情很快就没了: “还是那句话,你的车票,随要随到,别的,没有!” 说罢,民哥起身准备离去。 崔乐一把薅住民哥手腕,接着起身趴在民哥耳边不知道说了句什么。 我居然从民哥脸上先后看出了多种情绪。 先是震惊、诧异,接着又是杀机,最后居然又他妈有了了然! 这不纯纯北影教材吗? 听完崔乐的话,民哥眯眼打量着崔乐,声音很是阴沉地说道: “这话是你说的?” 崔乐很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民哥略带鄙夷地回道: “我不信你有这脑子,不过没关系,还是那句话,你的票,有,别的,没有!” 说罢,民哥呼啦了一下我的脑袋,示意我跟上他离开。 “走啦!” 老狗他们刚刚就跟着大兵离开了。 民哥从一开始就想到了,崔乐不会动我们。 我跟在民哥身后,轻声问道: “民哥,你们刚刚说的,我咋一句也听不懂呢?” 民哥听后一乐,笑着回道: “你猜,猜对了我就告诉你。” 我冲他屁股就是一脚,扭头就跑。 草,调戏老子。 民哥两步窜上来,一把薅住我脖领子: “小崽子,跟你民哥混熟了是吧。” 说实话,我从来没想到一个整天不是喝酒就是睡姑娘的30来岁社会大哥,居然比我这183的大长腿还快。 “啊!” “轻点儿!” “哥!” “曹尼玛,关民,你不是人!” 第13章 劫后压惊 回到慢摇吧,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 6月份的A市跟踏马下火了一样,热的想骂娘。 民哥给我们五个人留了一间包房后,就带着大兵不知道干啥去了。 一进门,李健一把薅住我的脖领子。 我有些纳闷儿地看着他问道: “干,干啥呀?” 李健一脚幽怨,跟被抛弃的小媳妇儿一样: “干你!” “凭啥干我啊?” “你俩他妈的为啥不叫上我,咋滴,觉得我战斗力弱啊,还是看不起我啊。” 我一听这话,心中了然。 原来是因为这事儿啊。 我讪笑着解释道: “这事儿去的人多了也没啥用,你也知道了,崔乐他们都是带着枪的,叫上你干啥,跟我们一块儿添馅儿啊。” 李健一拳杵在我胸口上,怼的我直咳嗽。 “他妈的,咱几个啥时候不是有事儿一起抗啊,我告诉你啊,就这一次啊!” 李健满脸警告的意味。 我听后也是连连求饶。 老狗也打着圆场: “别说这个了,事儿都过去了,咱几个喝点儿,玩会儿,压压惊。” 我也连连附和。 老狗再次嚷嚷道: “健啊,叫几个妹子过来呗。” 李健斜楞着烟看着老狗,嘴里骂骂咧咧地说道: “我给你把食堂大妈叫过来,你看咋样?” 老狗说话极其肮脏: “行啊,老逼败火,我不挑,有啥吃啥。” 李健一秒破功,凹了很久的状态一下泄了劲儿。 “你让王铎联系吧,刘雅文寝室的几个姑娘正经挺好看,喊过来一块儿玩儿呗,说不准还能给你配个长久伴侣呢。” 老狗一听这话,一把搂住我脖子: “铎哥!” 我十分嫌弃地推开老狗,淡定地回道: “说实话,我觉得这儿的姑娘更适合你,毕竟她们拿钱干活儿。” 这话一出,周围的人都乐了。 老狗挺不乐意地回道: “不是,我差啥啊?” 李健在一旁神补刀: “额,这儿要没镜子你就撒泼尿自己看看。” “哈哈哈~” … 在老狗武力威胁下,我还是去了前台给刘雅文打过去了电话。 “炮友,干啥呢?” 刘雅文一听是我的声音,赶紧回道: “你没事儿吧,我们都听说了,你们给崔旭都打进医院了。” “是不是赔了可多钱啊,事儿是从我这儿起来了的,赔了多少钱你跟我说,我跟家里去要。” 刘雅文的话跟连珠炮一样轰炸着我的耳膜。 “停,炮友,你越界了,我们和崔旭的事儿和你确实有关,但关系不大,现在事儿解决了,我们几个在gaga呢,你来不来?” 我本以为刘雅文会考虑一下,没想到她一口答应下来: “行啊,我马上过去。” “不是,你就自己过来啊,合适吗?” 我一挑眉毛,故作不满地拿话点着刘雅文。 刘雅文有些懵,开口问道: “啥意思啊?” “哎,不懂事儿,我们这儿五个老爷们儿呢,你就自己来,你觉得合适不?” “明白了,等着吧,姐一会儿给你们把人配齐了。” 我没再多说啥,直接把电话撂了。 回到包房,就看到老狗正给周平和马飞二人洗脑。 “我跟你们说,你们知道吗,我们昨天晚上喝的是啥吗?” 周平俩人跟踏马捧哏一样: “啥呀?” “草,几千块钱一组的香槟!还有路易十三…” 老狗吹的牛逼听得我脑仁直疼。 啥玩意儿就几千块一组的香槟啊,进货价估计就几百块钱,这还是往高了说的。 还有啥路易十三,那他妈纯纯骗傻子的东西。 “你们仨混这么硬呢?” 老狗给周平这孩子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马飞却阴阳怪气地说道: “是,你们喝着洋酒,我们他妈的挨着小皮鞭。” 老狗瞥了他一眼,也没说啥。 转头继续忽悠着周平。 “我跟你说,民哥说了,一个月我们啥也不干就给我开五千,如果有事儿还另算,你寻思寻思吧,咱他妈干两三年,能掏多少。” 马飞继续阴阳怪气地说道: “是呗,你可牛逼了,你给人家干进医院,我和周平给你背锅。” 马飞这句话一出,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这事儿本身就是老狗的痛处。 他也知道自己的冲动惹了大祸,可你马飞也不能一直这么整不是? 我连忙劝道: “马飞,老狗他那会儿也是上头了,你别这么说,忒难听。” 马飞看着我呵斥道: “要他妈不是你见逼乐,能和崔旭干起来?” 闻言,我他妈也生气了。 这傻逼难道不知道和崔旭整起来,是因为刘超吗? 如果不是你马飞那会儿撩骚刘超,能引出来后面的事儿吗? 我心里窝着一团火,碍于情面,我没把事儿挑开。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不再搭理他。 老狗冷着脸,语气很冲地说道: “那咋滴,飞哥,我给你磕一个呗!” 马飞没有说话,直接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推开门,马飞停住了脚,接着扔下了一个极为清脆的“草”字后,快步离去。 这个“草”字怎么说呢? 可能我们听来没啥,可在老狗心里那就是看不起他,骂他能惹事儿不能扛事儿。 李健看马飞出了门,快步跟了上去。 听李健后来说,他出了门以后,也没跟马飞多说啥,就扔下一句:事儿是从刘超身上起来的。 李健走后,老狗坐在沙发上喝着闷酒。 周平在一旁劝道: “我俩这次真被崔乐吓到了,你也别怪他,崔乐给他吓得最狠了,都拿钱管子塞他嘴里了。” 我听后在一旁插嘴问道: “还没问,你俩到底咋回事啊,咋被崔乐整走了呢?” 周平灌了口啤酒,将事情经过详细阐述起来。 他俩和对象分别后,正准备回寝室呢,一辆面包车停下,推开门就看到车内两把枪对准了他们。 他俩吓得不敢动弹,接着就崔乐的人掳走了。 老狗也知道是自己最后那一下给崔旭肋骨干折了,自己也确实理亏。 再加上老狗心眼比屁眼大,所以也就没再多说啥。 我们四个在包房内喝了会儿,刘雅文就带着同寝室的几个姑娘推门进来了。 “咋滴,不是五个人吗?” 老狗一看姑娘来了,心情也愉悦不少。 “没事儿,我一个对付俩不成问题。” 刘雅文给了他个白眼: “大家都文明点儿啊!” “嘶溜。” 老狗滋溜了一口嘴角的口水,接着跟个痴汉一样回道: “放心,我踏马最瘠薄文明了!” 刘雅文身边儿的一个姑娘有些害怕地躲到刘雅文身后: “文文,咱走吧,我咋看着他跟个史前巨鳄一样呢?” 第14章 整事儿 接下来近一个月,我们四个人都待在gaga这边儿帮忙。 这里说一嘴,周平在老狗不遗余力的忽悠下,也被破加入了团伙儿。 我们四个说是帮忙,其实每天就是吃吃喝喝,碰见喝多了闹事儿的客人,就把他礼貌地请出慢摇吧。 我原本以为自己的生活就会这样平静且舒坦的过下去。 可接下来发生的一件事儿却打破了平静,让我真正的开始走向了江湖路。 我记得应该是七月底的一天晚上。 那会儿都十一点多快十二点了。 忙乎了一晚上,我正在前台跟小姑娘摸鱼呢。 “莎莎,我问你个事儿哈。” “啥呀,铎哥?” “你知道妇女节是啥时候不?” 莎莎用看白痴的眼光瞥了我一眼: “铎哥,你确定你上过高中吗?三月八号妇女节你都不知道?” 我呲牙露出了一个大灰狼一样的表情,接着诱问道: “那你知道三月七号是啥节不?” 莎莎一脑瓜子问号,摇了摇头。 “笨啊,女生节呗。” 莎莎一脸困惑的看着我: “你指定又骗我呢,铎哥,为啥三月七号会是女生节呢?” 我看阴毛得逞,立刻答道: “因为,一日之差呗!” 莎莎反应了好一会儿才一巴掌拍在我胸口: “铎哥,你又逗我!” “嘎嘎嘎!” 我发出阵阵淫笑,调戏这种未经人事的小姑娘,有种说不出的快感。 正当我和莎莎闹着闹着玩儿的时候,服务员晨晨突然跑过来趴在我耳边低声说道: “铎哥,场子里有人玩儿那个!” “玩儿啥了啊?” 我开始还没听明白。 “冰。” 晨晨一脸阴沉地吐出一个字。 我一听就急眼了。 民哥下面的几个场子,明确要求不能碰这些东西。 而且客人来的时候,服务员都会提醒。 我一巴掌拍在前台上,皱着眉问道: “客人进来的时候没提醒吗?” 晨晨有些委屈地看着我回道: “提醒了啊。” “在哪个房?” “288!” 晨晨报出房间号以后,我快步上了二楼。 说实话,夜场里有姑娘是很正常的事儿,最多就一个卖淫嫖娼。 可他妈涉及到du,那就是大罪,谁他妈也解释不清的大罪。 你难道还能跟公安那边儿说,叔叔,我不知道他们在我们这儿整这个。 你踏马开场子的,人家会跟你扯这个? 最好的情况都是停业整顿,说不准就得进去。 来到288房间门口,我直接推门而入。 一进屋我就看到四五个人坐在沙发上正摆弄着工具。 我两步踏入房中,直接将屋内的大灯打开,将音响什么的都关了。 “哥们儿,我们这个场子不能整这些,现在请你们离开。” 其中一个三十来岁光头男子看了我一眼,没有理我,继续低头摆弄着手头上的东西。 “哥们儿,我说请你们离开!” 这次我没有再客气,而是直接选择赶人。 民哥一个月给我开五千块钱,不是让我来这儿当老好人的。 男子抬头看着我,接着一把将那些针头什么的东西扔了过来。 我一个闪身躲了过去。 接着就听到光头男子骂道: “曹尼玛,一个小逼崽子跟你爹装你妈比呢!” 接着,光头男子一步从桌子上翻过,来到我跟前。 “滚出去!” 光头男子指着门外吼道。 我噗嗤一声,直接笑了出来。 接着,快速退后两步,冲门外吼道: “晨晨,带人进来!” 哗啦啦,从走廊在顿时涌进来十来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 光头男子看见我把人叫了过来,有些气极反笑地点着我的胸口说道: “呵呵,跟我扯这个是吧。” 接着,光头男子一个嘴巴子抽在了我脸上。 “我踏马在社会上玩儿的时候,你他妈瘠薄还没发育好呢!” “你让关民过来,看他敢不敢让我走!” 我抬头看着的眼睛,声音很是平淡地冲他问道: “你现在走,这个嘴巴子我当没发生过。” 并不是我怕事儿,而是我要考虑慢摇吧的生意。 虽然民哥没有说,但是我也知道要把事情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解决。 不然踏马的在这儿干一场二战,是,问题解决了,可店儿也没了不是? 光头男子没有说话,跟着他一块儿来的几个人呼啦啦全部站了起来。 “呵呵,年纪不大,口气不小,你怎么那么能吹牛逼呢!” “草。” “小孩儿,别瘠薄吹牛逼。” 我没有理会那几个人,而是看着光头问道: “走,还是不走!” 光头可能是感受到了侮辱,拿着手指头戳着我的胸口骂道: “我踏马不走,你能咋滴!” “呵呵,草!” 草字落下,我没再说任何废话,一把攥住光头的指头,用力一撅,光头顿时疼的手臂高举,弯下了腰。 接着我本想一把薅住光头的头发,结果薅了寂寞,但还是用力把他的脑袋往下一按,迅速提膝,一个膝撞直接干在了光头面门上。 光头顿时鼻孔窜血,惨叫连连。 由于我动作很快,而且很突然,所以光头身后的几个人根本没反应过来。 我一脚把光头踹开,右手一挥。 “全瘠薄给我拍这儿!” 话音落,身后的内保们拎着家伙就冲那几个人过去了。 包房挺大,可架不住人多,几个人还没施展开,就被按住了。 两个人架住光头,我站在他面前,呵斥道: “曹尼玛,你怎么不吹牛逼了呢,还不走,你不用走了。” 接着,我冲晨晨说道: “给缉毒打电话,就说在我们场子里有人吸du,人已经被抓住了,让他们过来领人。” 光头听到我报案了,也有点慌了: “小崽子,你踏马这事儿做得不江湖!” 说实话,光头的话真给我整笑了。 “江湖?法治社会,你跟我提尼玛币江湖。” 光头继续嚷嚷着: “小崽子你叫啥,我跟你说,你他妈摊上事儿了…” 听着光头的叫号,不知道为啥,有种梦回小学的感觉。 牛逼放学你别走… 我没有再搭理光头,出了包房门,我就直奔前台。 “喂,民哥,场子里有人整事儿。” “整啥事儿了?” “就是有人在搞白不拉次粉末状,用完有点儿嗨的东西。” 民哥一听,有些不耐地骂道: “说人话。” “du。” “报警!” 第15章 报复 和民哥通完电话,没多久,民哥先警察一步回到了店里。 此时的我正在DJ台上拿着麦克风安抚着客人: “刚刚发生了点儿小故事儿,但是已经解决了。” “今天的酒水八折优惠,费用我买单!” 我担心二楼发生的事儿会影响慢摇吧在客人心中的影响,所以照例提出了八折酒水优惠。 “呕吼,铎哥威武!” “铎哥帅帅帅,迷妹爱爱爱!” “铎哥,今晚床上有人没!” “…” 舞池大厅里的客人阵阵欢呼。 这里很多人都是熟客,一个多月下来,我也替店里挡了一些事儿,所以很多人都认识我,见面都能聊上两句。 但是你要问我他们是谁,叫啥,那我真不知道。 没办法,开店就是这样。 等我应付了几句,从台上下来后。 民哥正叼着烟在台下看着我。 “做的不错,一开始就没看错你。” 我“切”了一声,斜眼瞅着民哥: “所以你那会儿可劲儿忽悠我、勾引我呗。” 民哥听完,哈哈一乐: “哈哈,我可不是谁都勾搭的。” 我看着颇为装逼地民哥,随声符合道: “是是是,店里的姑娘谁跟你没一腿啊。” 民哥略显尴尬的挠挠头,接着从包里掏出两万块钱,随后想了想,又拿出了一万。 民哥将三捆打着条子的现金塞到我手里。 我有些纳闷儿: “干啥啊?” “拿着,去收买人心去,走上这条路了,手里没人不行。” 我一点儿也没客气,直接将手里的三万块钱揣到了兜里。 干这行就是这样,你有魄力,有能力,那他妈你拿多少都是应得的。 把钱揣好以后,我冲着民哥打趣道: “收买人心?你不怕我给你架空啊。” 民哥听完又是一乐: “你要真能给我架空,那你就算混起来了,出去我也长脸。” “而且,你放心吧,朕不死,你永远都是太子。” 听到民哥的话,我顿时就不乐意了,撇着嘴回道: “你给我两年时间,我封你个大内总管当当。” 话音落,民哥一脚踹在我屁股上,并指着我骂道: “赛脸!” 随后民哥直奔二楼走去。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跟着上去。 不知道为啥,我一直有一种感觉。 我感觉今天的事儿就是冲民哥来的,不然民哥不会这么着急忙慌地赶回来。 民哥上去以后,我把晨晨叫了过来。 从兜里点了两千块钱塞给了晨晨。 还是那句话,这是他应得的。 因为那么多服务员,就他跟我说了情况。 随后我又把之前动手的几个内保叫了过来。 “一人一千五,自己分,剩下的下班后哥儿几个去洗个澡。” 我把一万八千块钱给了他们后,就上了三楼。 刚刚的事儿确实让我热血沸腾的感觉。 怎么说呢? 就是你一声令下,身后十几个人听你的令,那种感觉真心让人着迷。 现在想想,那会儿的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间陷入到了江湖这个名利场中。 金钱,权力。 男人奋斗的助推剂! 蒙上被子睡了一觉以后,我也没关心民哥后来干了啥。 摸了摸兜里的一万块钱还在。 心满意足地穿上衣服准备出去给自己置办点儿硬货。 你要问啥硬货,那必须得是社会人必备的大金链子啊。 那会儿我算了一下,能整个50来克的大金链子。 虽然比不上民哥的粗大,但是也挺有面儿不是? 还没下楼,我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在老狗他们面前装逼了。 这里提一嘴哈,老狗他们三个最近几天被民哥抽调去了KTV那个场子。 所以他们没赶上昨天的好事儿。 起码我认为是好事儿。 毕竟搂了一万块钱嘞! … 装好钱我就出了门,打了个车直奔金店而去。 美滋滋地整了个50克的金链子挂上。 该说不说,确实有样儿。 从金店出来后,正当我美滋滋地沿着街边的玻璃窗欣赏着自己的金链子时。 突然一辆面包子停在我身边儿。 我有些好奇的看着这个破面包子。 车一停下,车门瞬间打开。 哗啦啦从里面下来三个人,手里都拎着卡簧。 三个人下车后直接将我围住。 其中一个男人狞笑着冲我说道: “王铎是吧,呵呵,蹲你一上午了。” 我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刚一转身,男子一脚踢在我的肋部。 这一脚势大力沉,一下给我踹岔气了。 我捂着肋部,疼得我龇牙咧嘴。 他娘的,下手真黑啊。 我盯着眼前的三个黑大汉,咬牙骂道: “大哥,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不是王铎。” 领头男子面部明显一怔,皱眉问道: “不是,我都给你堵住了,你咋还跟我扯犊子呢。” 说罢,领头男子一摆手,冲旁边的两个人说道: “快快快,给他整走,这儿人太多了,影响不好。” 接着,又冲我骂道: “你想清楚啊,别让自己遭罪。” 听到男子这么说,我也放弃了抵抗的想法,跟着他们上了车。 面包直接奔城外开去,他们也没有像电视上演的那种,给我戴个头套啊啥的。 面包开了将近一个小时,停在了城乡结合部的一个农家院里。 刚一下车,我就看到了昨晚那个在慢摇吧整事儿的光头。 我一看到光头,心里顿时一咯噔,暗道:丸辣! 同时心里也在猜测,这光头啥实力啊。 他妈的晚上被带走,今天就放出来了? 不容我多想,就听到光头阴沉的冷笑传来: “呵呵,草,落我手里了吧,你说你昨天晚上那么狂干啥?” 光头手里拿着一个小刀,正坐在那儿片着羊肉。 起身来到我跟前,光头拿着刀子在我脸上拍了几下。 “到我这儿了,还装逼不?” 光头嘴上说着,手里直接把刀子怼在了我大腿上。 腿部剧烈的疼痛让我抑制不住地喊出了声。 我下意识地挣扎,一把推在光头身上。 光头被我推得后退两步,接着冲手下的小弟喊道: “他妈的,都愣着干啥,给我按住他!” 我转身想跑,但被两个人直接架了起来。 “草拟吗,你对关民挺忠心呗,我整不了他,还整不了你?” 第16章 大老板 这时,我才发现光头脸上青一块儿紫一块儿,而且身上大腿上透过裤子还能看到纱布勒着的痕迹。 我猜测应该是昨晚民哥干的。 光头一个助跑,飞脚直接踹在了我的腹部。 两个人没有拉住我,我直接被踹飞出去。 “哇!” 顿时,腹部的疼痛和痉挛让我把胃里的酸水和胆汁吐了一地。 胃液混合着血水从我口中滑到脖子上。 光头走到我跟前,一脚踩在我胸口上。 “呦呵,一晚上时间,大金链子都套上了,呵呵,拿我去关民那儿邀功了是吧。” 光头看着我脖子上的金链子,气得快要爆炸。 “可不呗,没你我还真戴不上他!” 秉承着肉烂嘴不烂的心态,我对光头一顿阴阳怪气。 光头嘭嘭几拳打在了我的腹部,我又是一阵狂吐。 光头看着我狼狈的样子,很是开心: “呵呵,你骂关民几句,要是让我开心了,我让你少遭点儿罪。” 我看着光头嚣张的样子,心里那个气啊。 “呵呵,草拟吗!” 我知道今天无论如何求饶,光头也不可能放过了。 与其一直挨干,不如嘴上痛快痛快。 光头一看我都这个时候,嘴里还骂骂咧咧,一摆手,光头手下的几个男子直奔我而来。 顿时,躺在地上,只看到一群脚丫子飞舞,不停地踹在我身上。 没别的感觉,就是疼,钻心的疼,疼得我想自杀。 终于,不知道是谁,一脚踢在了我脑袋上,我昏死了过去。 那会儿我居然还有些庆幸。 他妈昏死也比疼死强啊。 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我感觉到脸上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迷迷糊糊间,我缓缓睁开眼睛。 可能是眼睛出了问题,我看啥都是模糊的。 那会儿我就一个念头,我不能是瞎了吧。 “呦呵,醒了?” “那他妈就接着整吧!” 我看到一个人影冲我走来,我猜的应该是光头,因为我在他脑门上看到了反光。 “嘭!” 光头一拳闷在了我的腹部。 “呕。” 腹部一阵翻涌,我控制不住地发出干呕声。 接着,又是一阵拳打脚踢。 我开始期盼,期盼我快点儿昏死过去。 终于,眼前一黑。 在我昏过去之前,我好像听到了一阵电话铃声。 等我再次醒来,已经是深夜了,我发现自己正在一辆面包车上。 我不知道他们要带我去哪儿。 我开始疯狂胡思乱想。 活埋? 杀人抛尸? 碎尸? 我看着面包车外的景色,发现居然是往市区的走的,这让我快要崩溃的心理有了些安慰。 面包车横穿市区,来到了的一个别墅区内。 我略微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我想着不能就这么任人摆布。 车内,我极力挣扎着: “曹尼玛,你们要把老子带哪儿去!” 跟我一块儿在后排坐着的一个青年一拳闷在我胸口上。 “老实点儿!” 这一拳打的我呼吸都觉得疼。 我强忍着胸口的疼痛,身体用力撞向青年,做出要跳车的举动。 在我前面坐着的光头脸色极为阴沉,从怀里掏出一把手枪就顶在了我脑门上。 “别挑战我的底线,OK?老实儿的,不然现在就干了你!” 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刚刚略显癫狂的眼神瞬间清澈的了许多。 大脑里满满的都是那个黑洞洞的枪口。 这一刻我害怕到了极点。 因为我听到光头说的是“不然现在就干了你”。 他们是不是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为啥说现在? 此刻的我脑子里一团浆糊,他们莫非是要带着我把我处理掉? 我害怕了。 我不该走上这条路的。 出入江湖的我,莫非就要如此折了吗? 希望民哥能好好对我家里人吧。 一路上,我不再说话,不再折腾。 我希望自己在死前能够少遭点罪。 最终,面包车停在了一栋别墅旁。 我被光头的人推下了车。 别墅门口有个人看着是等待已久了。 光头带我下车后,那个人直接将别墅门打开,光头带我进了别墅。 一进门,我就看到一个面色冷峻的中年人坐在沙发正中央抽着烟。 身旁站着民哥还有三个我不认识的中年人。 看到民哥,我顿时激动起来,我知道今天自己肯定没事儿了。 “民哥!” 我冲着民哥大喊一声。 民哥给我了一个安心的眼神,之后就没再理我。 民哥扭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中年人,沉默很久才开口说道: “大哥!” 原来这是民哥的大哥,严弘,一个叱咤A市多年的大佬。 民哥刚一说话,严弘就摆手打断了民哥。 “事儿,我知道了。” 接着,严弘指着身旁的一个中年人声音阴沉地呵斥道: “这个事儿,小杜,你要拿出个态度,你的人你处理!” 说罢,严弘就在一旁喝着茶水,不再说话。 我看着被称为小杜的中年,有些愣神。 看着快四十了,被称为小杜,居然没有任何反驳。 杜姓中年走到光头身边,一巴掌抽在了光头脸上。 “谁他妈让你去大民那儿闹事儿的,还玩儿那个东西,你踏马真是飘了,我是不是给你脸给多了!” 说着话,杜姓中年又接连几个耳光抽在了光头脸上。 光头眼神中满是不屈。 对,我看的很仔细,就是不屈。 很是不服的光头辩解道: “我没去闹事儿!那天我是去招待几个外地来的朋友的。” “他们想让我给他找个安稳点儿的场子,我才去的gaga。” 杜姓中年看着一脸倔强的光头,脸色肉眼可见的红温了。 “不服,不服是吧!不敢去外面场子,你就祸害自己家场子是吧!” 杜姓中年又是接连几个嘴巴子抽了上去。 “我都说了,让那个小崽子给大民叫过来,我跟他打声招呼,谁知道那个小崽子上来就干我,那我能咽下这口气吗?” 光头说的可他妈委屈了。 我在一边儿听着那叫一个气啊,忍不住出声质问道: “一开始我跟你好好说没,你他妈咋回的,张嘴骂人是不是你!” “而且,我踏马怀疑你就是来找事儿的,进门就掏那玩意儿,在包房里玩儿,你不可能想不到这事儿万一被查到了是啥后果,所以你就是故意的!” 第17章 家法--断手 此话一出,客厅内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我。 光头也慌了,指着我鼻子骂道: “曹尼玛,小崽子,你瞎说什么呢!” 我也不惯着光头,撇开身旁的两个人,来到他跟前,指着他吼道: “你要没做过,你踏马慌什么,狗叫?” 说完,光头瞬间脸色涨红。 我快速扫过一众大佬的脸色,发现除了杜姓中年和民哥,其他人都在看戏。 那我就寻思着,给戏整得热闹点儿,反正这么多人在,他我不可能再动我。 “而且,我踏马怀疑你就是故意的,故意要挑拨民哥和这个大哥的关系,你他妈是内鬼!你是方鬼子派来的鬼!” 我发现自己确实有点儿急才,之前就听民哥提过一次方鬼子,我就记住了。 反正我也不认识他是谁,先把事儿按到他头上再说。 而且,如果能顺带坑崔旭一把,那就爽飞了。 果然,光头听见我这么说,涨红的脸色瞬时煞白,他紧张地看着杜姓中年,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哥,我不是内鬼!” 杜姓中年的脸色也变得很是难看,他用一种快杀人的眼神看着我,整得我心里直发毛。 但是事情到这儿了,必须得干下去。 我继续在一旁拱火: “你要不是内鬼,那你为啥祸害自己的场子?” “你踏马放屁,我去gaga是为了…” 话还没说完,光头似乎想到了什么,直接两步窜过来把我扑倒在地。 “草你妈,小崽子,你踏马套我话儿是吧,老子整死你!” 光头双手掐住我的脖子,顿时我只觉得呼吸困难。 民哥动作很快,飞跑过来一脚踢在光头的脑袋上,把光头踹在了一边。 “咋滴,还不让人说话了啊。” 民哥看似是冲着光头说的,但我听出来了,这话是说给民哥的大哥严弘听的。 果然,民哥话音刚落,严弘就坐不住了。 “嘭!” 严弘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房间顿时安静下来,民哥和杜姓中年站在一旁低着头不敢再动。 “自己人干自己人,你们挺有劲儿啊。” “我踏马还没死呢!” 严弘声音中气十足。 接着,严弘从沙发上起身来到杜姓中年跟前。 “啪,啪,啪” 三个嘴巴子抽得杜姓中年口鼻流血。 “你他妈能不能干,自己底下人都管不住?”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事儿你要处理不好,我给你清盘走人!” 说罢,严弘来到民哥身边,拍了拍民哥的肩膀: “你委屈了。” 此刻民哥的表情给我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他没有感动,也没有愤怒,更没有正常情况下该有的理解。 脸上虽挂着笑容,但是民哥的这个笑容看着更像是嘲弄和讽刺。 杜姓中年擦了擦嘴上的血,接着蹲下身把我扶了起来。 一脸温和地看着我说道: “小兄弟,是我没管好手下的人,你觉得事儿应该怎么解决,我听你的。” 我看了眼民哥,民哥冲我轻轻摇了摇头。 说实话,我没懂这是啥意思。 这是让我别死咬着不放? 还是说让我别过多纠缠。 我向民哥投去了一个疑惑的目光。 民哥接收到信号后,把目光放在了严弘的背上。 我瞬间明悟。 我站在原地,没有看杜姓中年,而是冲着严弘喊了一嗓子: “我大哥的大哥!” 在场的人都是愣了一下,接着有人没忍住噗嗤笑出了声。 民哥一捂脑门儿,一副没眼看的表情。 严弘也有些懵,转过身来看着我问道: “你是在叫我吗?” 我看着他们笑,也知道自己好像闹笑话了。 不过问题不大,因为我就是故意的。 “大哥的大哥,我不知道你叫啥,也不知道咋称呼。” 严弘听到这话也乐了: “你不知道我是谁吗?” 我用胳膊擦了擦鼻子上的血,一副憨批的模样。 “知道,但又不知道。” “我知道你是民哥的大哥,但是不知道咋称呼你。” “你叫弘哥就行。” “那弘哥,刚刚这个杜姓的大哥问我咋解决这个事儿,我也不知道咋解决啊。” 严弘饶有兴致地看着我问道: “那按你的想法,你想怎么解决?” 我毫不犹豫地回道: “我想整死他,他给我整这么惨,我整死他有毛病吗?” 我这话一出,光头和杜姓中年均是一脸凶光地看着我。 严弘盯着我看了几秒,十分认可地点点头: “没毛病。” 我继续说道: “可今天我要整死他了,那这个大哥是不是得一直记恨我。” 严弘想了一下,再次回道: “也没毛病。” 我故作为难地冲严弘说道: “那弘哥,所以我不知道咋解决啊,要不我问问民哥?” 严弘再次沉默一下,点了点头。 民哥看严弘点头,立刻把话接了过去: “弘哥,按照家法,残害同门,轻则断手,重则毙命。” 民哥说的时候很是恭敬地看着严弘,脸色也很是正经。 严弘听到民哥的话,脸色不变,但我好像从他的目光中看出了一丝满意。 我不知道严弘为啥会对民哥回答满意。 难道他也很看不上这个光头? 严弘故作沉思,接着转身指着杜姓中年说道: “话你听见了,事儿你自己来办。” 说罢,严弘又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自顾自喝起茶水。 杜姓中年来到我跟前,拍着我的胸口,一字一顿地说道: “年轻人,戾气别那么重,江湖嘛,有来有回的。” 说罢,杜姓中年来到别墅的消防箱那儿,一拳干碎了消防箱的玻璃,从里面掏出了一把消防斧。 接着,杜姓中年直接把消防斧扔到了光头面前,接着将嘴贴在了光头耳边,轻声说道: “赖子,哥没本事,护不住你,今天的事儿记好了,咱慢慢来。” 声音不大,但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听不见的。 又或许,杜姓中年就是故意说给民哥和严弘听的。 光头弯腰捡起地上的消防斧,脸色惨白。 “呵呵,我踏马从六年前就在公司干,清欠、抢项目,脏活儿累活儿不知道干了多少,现在为了一个还没进门的小内保,居然要我一只手。” 光头拎着消防斧在客厅内踱步,嘴里一边儿冷笑,一边儿絮叨着自己心中的不满。 “赖子,你冲我啊?” 严弘面沉如水地看着光头。 光头走到客厅的茶桌旁突然停下。 “弘哥,我哪儿敢啊?” 说罢,光头将左手放在茶桌上,右手拎着消防斧就劈了下去。 “嘭。” 第18章 江湖比海深 一只断手被光头就这么水灵灵地扔在了我面前。 “额…” 光头强忍着断手的疼痛,但是嘴里控制不住的发出低吼。 “家法,呵呵。” 光头嘲讽地一笑,用上身的短袖裹住伤口,缓缓向门外走去。 我看着他身上的伤疤,内心一颤。 我突然开始质疑自己,我是不是做错了? 我是不是太狠了? 我怎么突然间变成了这样? 我对于自己心态发生的巨变一时间难以接受。 我紧紧地盯着地上的断手,突然间,我发出阵阵干呕。 民哥听到声音后,连忙走过来扶住了我。 似乎民哥看穿了我的内心,出声安慰道: “他自找的,你只不过是为了自保罢了。” 我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杜姓中年捡起地上的断手,来到我和民哥身边。 “呵呵,江湖这条路啊,说实话,挺硌脚的,别磨得都是泡了,才想起来疼。” 民哥满不在乎地回道: “无所谓,一路平趟。” 民哥话还没说完,严弘拿起一个茶杯就扔在了我们三人脚边。 “嘭”一声,茶杯碎裂。 严弘指着我们三人骂道: “没完了啊,他妈的除了窝里横,你们还能干嘛?” 杜姓中年沉默几秒,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 屋内另外的两个人也先后离开。 正当民哥准备扶着我离开时,严弘来到了我俩跟前。 “呵呵,挺激灵的啊,小伙子。” 严弘笑呵呵地看着我。 我一时间有些懵逼,严弘看出来什么了? 接着,严弘一嘴巴子抽在我脸上: “利用我是吧,有点脑子,但是不多,你还太嫩!” 说罢,又是一个嘴巴子抽在我脸上。 我咬着牙没有吭声。 确实,在刚刚我有利用严弘成分。 我通过和严弘对话,把严弘架了起来,让他不得不严肃处理这件事。 而且,通过之前的对话可以看出来,严弘是有意偏向那个叫赖子的光头的。 他让杜姓中年去处理光头,那他妈不是让爸爸打儿子,自家人闹着玩儿? 我他妈被光头折腾的这么惨,肯定不想事情就这么轻飘飘地揭过啊。 一旦事情今天晚上在严弘这儿定了性,回头我再报复光头,那就成了我的问题了。 所以,我必须把严弘架起来,让他不得不严肃处理。 这也是为啥严弘抽我嘴巴子我连狡辩的心思都没有的原因。 社会就是这样,有错就要认,挨打就站稳。 严弘给了我两个嘴巴子以后,脸上的表情突然由阴沉变得很和煦: “小子,要不给我开两天车?我好好带带你。” 我不知道为啥严弘会突然这么说,下意识的将求助的目光递给了民哥。 民哥一个白眼扔了过来。 “你别看他,你就说你想不想来?” 我肯定不想啊,谁不知道伴君如伴虎,就严弘这喜怒无常的样子,我怕我给他开车得一天挨三遍嘴巴子。 严弘看出了我的犹豫,拍了拍我的肩膀: “呵呵,不勉强,别害怕。” 接着,严弘突然看向民哥。 “啪” “啪” “嘭!” 严弘连续两个嘴巴子抽在民哥脸上,接着一脚将民哥踹倒。 “揍你,你委屈不?” 民哥咬着牙摇了摇头。 “知道怎么回事儿就行,滚吧。” 说罢,严弘直接迈步上了楼。 民哥站起身拉着我也出了别墅。 … 回去的路上,我坐在副驾,脑中不断回想着今晚的细节。 刚刚的那一幕给我看傻了,我不明白为啥严弘要揍民哥。 我忍不住地看向民哥,问道: “民哥,弘哥最后为啥要揍你啊?” 民哥苦笑一声,回道: “因为我打了他的脸。” 这句话听得我一头雾水。 民哥接着说道: “我让他在杜宝生那儿丢面子了。” 原来那个杜姓中年叫杜宝生。 我思考着民哥说的这句话,脑子里反复想着,结果还是没明白啥意思: “民哥,我咋一句话也听不懂呢?” 民哥沉默一会儿,开口说道: “赖子来店里闹事儿是杜宝生指使的,这点你应该能看出来。” 我点点头,在严弘第一次让杜宝生解决问题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 民哥给自己点上一根烟,嘴里叼着烟含糊不清地继续说道: “如果我说,是严弘指使的杜宝生呢?” 听到这话,我大脑顿时宕机了。 我嘴唇颤抖着,结结巴巴地问道: “啥?严弘指使的杜宝生?图啥啊!” 此刻我的心情很是复杂,震惊,困惑,不解,费解,还有他妈荒诞! 民哥苦笑一声,娓娓道来: “你有听过虾爬子这个名儿吗?” 我下意识点点头。 虾爬子是A市六七年前有名的大佬,混的不比现在的民哥差。 但是据说在六七年前被抓住枪毙了。 但是虾爬子的名号却在A市响彻云霄。 这么说吧,就像我们这种来到A市不过两年的大学生都能对他的事迹了如指掌。 民哥再次说道: “你知道虾爬子是怎么没的吗?” 虽然已经意识到事情的真相和我知道的不一样,但是我还是把自己知道的如实回道: “不是被抓起来毙了吗?” 听到我的回答,民哥的表情突然变得古怪起来: “是,也不是。” “这是啥意思。” 民哥听到我的问题,突然陷入了沉默。 许久之后,民哥缓缓开口说道: “虾爬子是我亲手干死的,也是我亲手把他埋了的。” “卧槽?你在逗我吗?” 听到民哥的回答,我感觉自己当时的嘴能塞进去一个茶叶蛋。 太他妈震惊了,怎么说呢? 这事儿震惊我的程度,不亚于奥巴马和安倍晋三搞基了。 就这么震惊! “很意外是吗?” 我点点头。 民哥再次续上一根烟,把事情原委告诉了我。 以下是我的转述: 六七年前,民哥在公司里才刚刚崭露头角,按他的话说,他当时和我现在的地位差不多。 那会儿的他野心勃勃,一心想往上走。 可是公司的资源就这么多,蛋糕就这么大,你吃了别人就没得吃。 当时的严弘看出了民哥的野心,他一步步引诱民哥往上走,暗示民哥往上爬。 再一步步将民哥推到高位,但却在虾爬子之下。 之后的严弘一步步控制民哥的资源,让民哥吃不饱饿不死。 想要再进一步,只能踩着上面人的脑袋。 当时的虾爬子太过猖狂,已经在官方上线。 所以民哥把视线放在了虾爬子身上。 最终,通过无数次的碰撞,虾爬子死了,民哥起来了。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民哥后面的话直接说的我汗毛炸立,毛骨悚然。 民哥说,等他现在虾爬子的地位时,他才发现,虾爬子也好,他也好,不过只是一茬韭菜罢了。 虾爬子之所以会跌落神坛,也只不过是公司内部换血的结果。 现在的民哥就像曾经的虾爬子,杜宝生就是那会儿民哥。 民哥今天和杜宝生结怨,是严弘乐意看到的结果,也是他一手促成的。 但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硬逼着杜宝生自己干下去赖子,这是严弘被打脸的地方。 因为严弘连续两次的让杜宝生自己处理,就已经把事情的基调定下了。 民哥的行为,是严弘所不能容忍的。 所以,民哥挨了嘴巴子。 听完民哥的话,我从没想过这里面会藏着这么多事儿。 这也正如民哥说的那样,江湖比海深! 此刻,我也意识到自己真的踏入了江湖路。 我内心有过害怕,但不知道为啥,更多的是兴奋。 我告诉民哥以后,民哥说我体内有好战基因。 用现在的话说,我就是天生的混社会圣体。 这一年是08年,我20岁。 这一年也是我十年混子生涯的开始! 但也是我人生的结束! 第19章 第一次大活儿 从别墅回来以后,民哥直接给我拉到医院做了个全身检查。 发现都是皮外伤后,就随便找了个病房给我挂上了水。 深夜,民哥坐在我病床边,面容有些纠结,又有些愧疚,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意思。 虽然被干了一下午,身体确实疲乏。 但是不知道为啥,我这会儿特别有精神,特别有倾诉欲。 怎么说呢,现在的我属于是身体上极度困乏,但是精神上又特别兴奋的状态。 我看着民哥这副模样,砸吧砸吧嘴问道: “民哥,你是不是有啥话儿想说啊。” 民哥听到后沉默了几秒钟,接着声音极度低沉地说道: “铎啊,你怪不怪你民哥啊。” 我听到这话有点儿愣神,一时没明白民哥啥意思。 接着就又听到民哥说道: “哥好像错了,不该勾搭你进入这个行当。” 说这话的时候,我居然看到民哥眼圈儿泛红。 顿时,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略微有些嫌弃的我冲民哥说道: “不是,俩大老爷们儿就非得整这个死出吗?” “我是个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儿,干啥不干啥我自己心里有数。” “而且,民哥,不知道为啥我现在这么兴奋呢?” 民哥有些愧疚地摸了摸我的脑袋,接着说道: “还是那句话,你眼里是有野心的。” 这次民哥说这话的时候,我没有反驳。 我自己也在思考,相比之前,我确实更希望自己能够站在人群中央,立于人群顶端。 或许是我见过严弘说一句话就能够决定一个生死之后; 也或许正如民哥说的那样,我骨子里是有野性的。 民哥看我陷入沉默,试探着问道: “想做严弘那样的人吗?” 我沉默着点点头,但又摇了摇头。 我确实想要严弘的地位,但是我又觉得严弘缺少了一些东西。 那时候的我没明白他少的是什么,直到多年以后,我才醒悟。 严弘身上少的是人味儿。 “哪个男人不想有权有钱呢?” … 我在医院挂了一周的水,期间老狗他们几个也是一直在陪着我,美其名曰是保护我,怕赖子报复。 其实纯纯是想划水。 呵,我他妈早就看穿了。 等回到gaga的时候,我以为民哥会给我整一个盛大的欢迎仪式,来欢迎我的回归。 可谁知道,我回来的时候,gaga里一个熟悉的人都没有。 我只能有些伤心地待在吧台,和收银的小姑娘扯着淡。 一直到了晚上,民哥带着老狗他们三个才开车回来。 民哥看见我在吧台后,冲我勾了勾手指,便径直上了楼。 没几分钟,大兵和之前见过的李宇翔也带着几个人也推门进了民哥办公室。 这踏马就让我有点摸不准头脑了啊。 民哥看人到的差不多了,坐在办公椅上敲了敲桌面。 “都安静一下!” 话音落,原本还在寒暄的众人都默契地闭上了嘴。 接着就听到民哥开始布置任务: “ty县肉联厂的徐老二,一年前在公司这儿贷了800个,用的厂子做的抵押。” “但是半年前这狗日的突然跑路了,利滚利到现在有一千两百个。” “现在这个徐老二突然回来了,我打听了一下,这个徐老二这次是要准备卖厂子的。” “所以,我就一个要求,人和钱一块儿带回来,明白吗?” 民哥话语简洁,说完之后大兵和李宇翔他们立刻回道: “明白!” 民哥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 “这次的活儿大兵和李宇翔带队,铎你们几个这次过去主要是见见世面,看看事儿,明白吗?” 我闻声点点头。 老狗却不乐意了,拧巴着冲民哥嚷嚷道: “民哥,凭啥我们过去就看事儿啊?” 民哥闻声皱眉呵斥道: “听话,OK?” 老狗看了一眼民哥,没敢再呲牙。 “活儿就这样,明白了吗?” “明白!” “行动吧!” 民哥交代完,大兵几人纷纷带着人开始去准备家伙和车辆。 我对这次的活儿是有些疑问的。 徐老二既然已经用场子做抵押了,为啥还要通过这样的手段呢? 直接起诉他不就行了? 民哥看我没走,而且面容纠结,开口问道: “咋滴,还有事儿啊?” 犹豫一下,我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可说完我就有些后悔了。 我发现民哥看我的眼神就跟看老狗一样,这让我很受伤。 “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啥利息能他妈一年涨四百万啊。” “你觉得这事儿闹到法院,法院能给你判吗?” “而且,你不会真的天真的以为,公司就是为了这点儿利息吧。” “我直接明告诉你,公司知道他还不上,为的就是他的厂子!” 民哥连珠炮一样的话语冲进我大脑,把这些信息混在一块儿,我居然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行了,别磨叽了,快去干活儿吧。” 我点点头,出了办公室。 来到gaga的后门,我发现大兵他们已经在等着了。 四台车,十七八个人,队伍相当壮观。 “铎,干啥去了?不能是让民哥在上面给你开小灶儿呢吧?” 大兵乐呵呵地走过来,冲我问道。 我还在思考着民哥的话,漫不经心地回道: “啊,在上面陪民哥睡了一觉。” “那民哥时间够短的哈。” “哎,玩儿的太多,现在有点儿小废废了。” 我俩的话脏了吧唧的,可架不住大家都乐意听,一个个都乐呵呵的,也冲散了干活儿前有些凝重的氛围。 大兵搭着我的肩膀,贴着我耳朵轻声说道: “你真踏马天生就是混社会的,这小氛围让你搞得。” 说着,还冲我伸了个大拇指。 我茫然地看着大兵,眼神清澈且愚蠢。 大兵拽着我来到头车后面,打开后备箱,我看见三个黑色的大帆布包。 我随手拉开一个一看,发现里面全踏马是家伙。 片儿刀,钢管,棒球棒。 我再一看,居然还他妈有分段式的关刀。 我抬头看着大兵,语气结巴地说道: “大哥,你踏马要武统白金汉宫啊?” 大兵一笑,拎起一个帆布包塞到我手里。 “呵呵,给你的那小哥儿几个分一下。” 我接过帆布包,转身向后车走去,一转身就发现大兵后腰鼓鼓囊囊的。 我猜到了是啥。 接着把手里的包扔在地上,速度很快地打开另外两个包,发现里面居然有锯短的五连发。 我皱眉看向大兵: “这次的事儿这么大吗?” 大兵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我伸手从里面掏出一把五连发。 大兵一把把我拦了下来。 “大哥交代过,你们不能碰。” 不知道为啥,大兵说这句话的时候,我从他眼神里看到了一丝羡慕。 “万一对面手里也有呢?” 大兵沉默了几秒,接着从后腰拔出了一把手枪塞到我手里,接着嘱咐道: “有没有是一回事儿,响不响是一回事儿。” “可以有,但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响!” 第20章 不安 车上,我捂着兜里大兵给我的手枪,心情异常沉重。 我有些后悔了,这东西就像个潘多拉魔盒一样。 开车的老狗看出了我的不对劲,开口问道: “咋回事啊,害怕啦?” 我摇摇头。 老狗有些不开心地呵斥道: “大哥,咱第一次办这事儿,你别整这么丧行吗?这给我整得心里都哆嗦起来了。” 后排的李健和周平也附合道: “对呗,我俩心里也有点儿哆嗦,看阵仗,今天晚上的事儿小不了。” 我心里惦记着大兵说过的话,也没心情和他们扯淡。 靠在副驾驶的座椅上,我掏出了民哥给我们配的手机,等着大兵他们的电话。 手机是民哥在我住院的时候给我们四个配上的,说是担心我们谁在突然失联。 有个手机起码还有可能联系上。 老狗他们几个损货拿到手机的时候,直感谢我。 说啥,要不是我这次被赖子偷袭干进医院,他们还得自己掏钱买手机。 呵,友情。 老狗开着车紧紧吊在大兵他们车后,我们这车人不能说纯混子,但是战斗力确实也不咋地。 主要是经历的事儿太少,上不了台面。 车子开了半个多小时,来到了ty县城一个村口边儿上。 我们前面的三辆车突然停了下来,老狗也紧忙踩了刹车。 我跳下车,和大兵他们两个汇合,准备商量一下怎么办事儿。 “刚刚民哥打过电话,确定了一下徐老二的位置,目前他正在和一个南方佬谈卖厂子的事儿。” “地点的话就在徐庄农家院。” “你们俩有啥想法没?” 大兵询问着我和李宇翔的意见。 我摇摇头,冲着大兵说道: “我没啥说的,第一次办事儿,我也没啥经验,兵哥你说咋干咱就咋干。” 李宇翔点了点头,附和道: “民哥说的是咱俩带队,但是队伍只能有一个声音,你直接说咋干就行,我不发表意见,不然队伍不好带。” 李宇翔这个人我接触过几次,发现他很随和,平时一般都是民哥让干啥就干啥,很少表达自己的意见。 但是他能力很强,一般民哥吩咐的活儿他都能一丝不苟地完成。 大兵听见我俩这么说,顿时有种大权在握的感觉: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我想的是,咱俩直接三辆车堵门,冲进去先给徐老二整走,等咱到了自己地盘儿,再往外扣钱。” 李宇翔想了一下,觉得这么来最简单高效,就应承了下来。 我有些不满地看向大兵: “我们四个干啥啊?” 大兵笑着回道: “我还没说完呢,你们四个开一台车跟我们后面,找个胡同藏起来,如果有特殊情况,你们做第二组顶上去掩护我们撤退。” “这样,不管事儿成不成,起码咱不会折进去。” 不得不说,大兵的这个方案还是挺妥当的,进退都有余地。 “那行吧。” 我心里有些不舒服,觉得我们几个人被轻视了。 “没啥问题,那咱就动吧,车也别在这儿停着了,太扎眼。” 话说完,我刚准备转身离开,一个念头在我脑中闪过。 “兵哥,你知道这个村叫啥不?” 大兵随口答道: “徐庄啊,不然能叫徐庄农家乐?” 听到这话,我心里突然有种不安的感觉。 “兵哥,徐老二姓徐,他老家是不是就是这儿的啊。” 大兵有些狐疑地看着我,随即笑着问道: “你是觉得徐老二他老家在这儿,村里人会帮着他?” 我点点头。 大兵笑着解释道: “呵呵,你还真想多了,徐老二他老家是这个村的不假,但徐老二这两年借钱不还,给村里的人都得罪完了,没人帮他。” 听到大兵这么说,我也不好再多说啥,免得人家觉得我怕事儿。 回到自己车上,我把方案告诉了老狗他们。 老狗斜眼看着我,冲我嚷嚷道: “你下去这么久,就整了个这结果?” “人家吃肉,咱他妈干看着?” 在民哥这儿,出去办事儿,动手不动手是一个价钱,动啥家伙又是一个价钱。 如果大兵他们办事儿顺利,用不上我们,那我们这趟出来,基本上是分不到多少钱的。 我心里也挺烦躁的,不由得回怼道: “别磨叽了,干好自己的活儿就行了。” 老狗一撇嘴: “切,民哥让你带我们,你还真给自己当个官儿了。” 我一听这话就急眼了: “你喝啦?还是吃屎啦,咋瘠薄满嘴喷粪呢?你要学马飞那死出,我可真揍你啊!” 老狗一听这话,反而不生气了,乐呵着说道: “呵呵,揍我?我让你一条腿!” 我一听这话,一气之下气了一下,他妈的老狗这家伙脑袋不好使吧,但是人家动手能力是真强。 那会儿在学校就人送外号“白衣天使。” 只不过他这个白衣天使不是从医院往出送人的,而是给医院拉业绩的。 我瞥了老狗一眼,也没说话,脑子里还在寻思着徐老二和徐庄的事儿。 他既然敢大摇大摆地回来,还他妈公然在这儿招待客人,那就不可能没准备。 咋说他几年前也是身价千万的老板,不可能这点儿脑子都没有。 想到这儿,我决定还是给大兵打个电话。 拨通电话后,我冲大兵说道: “兵哥,我感觉今天晚上的事儿是个套儿啊。” 大兵在电话那头沉默几秒后回道: “不是还有你们呢嘛,我们马上就到了,就这样哈。” 我从电话中听出了大兵语气中的不屑。 “咋说啊?” 老狗开着车问了一嘴。 “先跟着吧,回头找个能看到农家院儿的地方停车,咱随时准备好接应。” 一分钟后,我看见了农家院,也看见了大兵他们的车。 我让老狗把车停在一个缓坡上,这里距离农家院的路程不到三分钟,同时也能把农家院的事情看个大概。 只见大兵他们开着的三台车直接一头怼在了农家院大门口,把大门堵得严严实实的。 接着,我就看到大兵和李宇翔率先跳下了车,紧跟着十二三个人也纷纷跳下车。 大兵一摆手,十来个人一块儿冲进了农家院。 “徐老二,欠债还钱!” 第21章 是套! 徐老二看着大兵,面容狰狞地回道: “欠债还钱?” “我告诉你,你踏马现在滚出去,我当啥事儿都没发生过,你要再在这儿跟我呲牙,信不信我让你们全拍这儿!” 大兵不屑且极为嘲讽地看着徐老二,脸上挂着冷笑: “你踏马混的都不敢回A市了,这牛逼怎么还吹得这么响呢?” 徐老二摆摆手,皱眉吼道: “你踏马滚不滚!” 大兵看徐老二根本没慌,而且从头到尾就他一个人露面儿。 大兵心里也有些不托底了。 他不确定徐老二是在这儿装逼唬人呢,还是确实有啥后手。 大兵抬眼向四周看去,发现院内空空荡荡,也没法儿藏人,心里顿时安定不少。 “徐老二啊徐老二,你他妈还真是肉烂嘴不烂啊。” “把人给我整走!” 大兵一摆手,身后的十来个人冲徐老二走去。 徐老二看着大兵他们直奔自己而来,丝毫没有慌张。 十分淡定地冲农家院的屋内喊道: “兄弟们,出来招待朋友啦!” 话音落,几秒钟内,屋内窜出来十来个手里拎着家伙的青年。 “给我剁了他们!” 徐老二面无表情一摆手。 两方人马瞬间混在一块儿。 大兵看徐老二有准备,心里也有些毛了。 “别管其他人,宇翔跟我来,抓住徐老二,啥问题都解决了!” 两方人马汇聚,场面极其惨烈。 大兵和李宇翔冲在最前方,刚一接触,就和对方带队的大哥开展了一场极为血腥的战斗。 大兵的战斗方式极为牲口,面对对方的迎面而来的片儿刀丝毫不躲,用肩膀硬接一下后,趁对方用力已老,还未收刀,紧跟着就是一镐把子砸在对方脑袋上。 不要小看镐把子的战斗力,他能成为混子们中最受欢迎的武器,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一镐把子直接砸的对方带队大哥一个趔趄,身体都有点儿打晃了。 大兵他们血战的时候,我们也没闲着。 刚一看到徐老二带人出来,我就招呼老狗开车,奔向农家院。 “老狗,别走前门,走后边儿,咱翻墙进去掏老徐的腚沟子。” 我看着混战在一块儿的两方人马,知道我们这几个人进去也起不了啥太大作用。 还不如试着偷袭一下,看能不能给徐老二控制住。 不到一分钟,借着缓坡直接冲到了农家院西边儿的路口,就在老狗准备拐弯儿时,我突然看到农家院的东边儿有七八人正拎着家伙往农家院赶。 “别,别进去了,他妈的对伙儿又来人了!” 老狗一个急刹,车往前窜了几米才挺住。 对面的人也发现了我们,冲我们吼道: “哥们儿,你们是哪边儿的!” 我拍了拍老狗的肩膀,低声说道: “看我眼神,咱进套了,等会儿直接给门口的车怼开,接大兵他们出来。” 老狗煞笔呵呵地回道: “不是,天这么黑,我咋看你眼神儿啊。” 我没搭理他,伸手脑袋冲对面的人喊道: “我们也是来徐哥帮忙的!” 谁知道对面的人一听急眼了: “去你妈的,你们肯定不是来帮徐老赖的!给我整他!” 我他妈懵逼了,徐老二在这儿的名声这么差吗? 我一拍老狗大腿,老狗跟踏马收到指令的机器人一样,酝酿许久的汽车“嗡”一声射了出去。 二十来米的路程加速度,让我们的车直接怼在将门口的三辆车对的向门口东边偏移了两三米,口子留出来。 我从车上跳下来,看着院里还在挥舞镐把子的大兵,此刻大兵已经浑身染血,背部胸口好几处刀伤。 “大兵!走啦!外面又来人啦!” “先跑!” 大兵听到我这么说,极为不甘心地看着远远站在后面的徐老二。 心中一片悲凉。 “草!走啦!” 大兵一喊话,跟着大兵还有李宇翔一块儿来的人同时往院外跑。 我看见刚刚从东边来的七八个人这会儿已经到了农家院的院门外。 扭头看着跳下车的老狗他们三个,沉声吼道: “草他妈,大兵能不能出来就看咱们几个了,这把咱的牌是235,对面是金花,可他妈咱要用235打出豹子的效果!给我干!” 我手里拎着镐把子一指领头的男子,率先一步冲了上去。 等靠近以后一看,对面手里拿的居然是他妈铁锹、耙子。 顿时我就懵逼了,这啥阵容啊。 咋瘠薄手里拿的这东西啊? 而且对面领头的男子一看就已经五十多岁了,这踏马咋还是个中老年人呢? 我有些迟疑,毕竟对伙儿是个老头,一时间下不去手。 我踏马是心软了,但对面老头却下手极黑。 手脚很是利落地高举铁锹冲我脑袋上砍了下来。 对,就是砍,用铁锹极为锋利的那一边儿砍了下来。 这一下要是被砍结实了,估计我就被送火葬场了。 我脚下一偏,身体横跨一步,堪堪躲过迎面砍来的铁锹。 接着,一猫腰,手中镐把子横举,直接抡在了中老年领头人的小腿上。 “啊!” 中老年领头人手中铁锹一松,整个人抱着小腿躺在地上哀嚎。 我心中一紧,卧槽,这一下不能给老头干出骨质疏松了吧。 同时,我也为自己的想法有些汗颜。 对面都他妈奔自己脑袋上干来了,自己思想还神游物外呢? 草,爱瘠薄咋滴咋滴! 看着老头倒地,他身后一个青年急眼地喊道: “爸!” “我踏马干死你们!敢打我爸!” 话还没说完,老狗拎着钢管子就抡在了青年背部,口中还嘟囔着: “你爸大官儿啊,只能他砍别人,别人不能动他呗。” 青年可能是看自己老爹挨揍了,硬抗老狗一钢管子,转身挥舞镐把子抡在了老狗脑袋上。 我看到老狗受伤,心里一紧。 一看倒在地上的老头儿,一把把他薅了起来: “都他妈停手!再动手,我让他提前住进棺材里!” 对面人群中一个小伙儿喊道: “你吹你妈牛逼呢,你给老头儿整死看看,看你们还能不能出了徐庄这个村儿!” “对,你他妈敢动手试试!” “去尼玛币的,你动一下试试!” “乡亲们,都出来,村长被人干死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周边儿几户人家的灯光啪啪啪全亮了。 紧接着,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 第22章 枪声炸响 正当我们和徐老二激战时,gaga办公室内。 民哥正双腿翘在办公桌上,眼神微眯,很是惬意地等着消息传回。 短信提示音突然响起。 民哥拿起手机一看,紧接着脸色巨变。 之前的惬意不再,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五个字: 徐老二是套! 看完短信,民哥迅速拨打起大兵的电话。 忙音! 李宇翔,忙音! 我,依旧是忙音。 民哥脸色突然变得极其难看。 紧接着又拨通了一个电话: “惠生,是我。” 电话那头陷入长久的沉默。 沉默已经表明了态度,民哥也没废话。 “打扰了,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 说罢,民哥挂断电话,又拨出一个号码: “大峰,我,关民。” “啊,民哥啊,咋啦,这大晚上的给我打电话。” 民哥也没废话: “你最近不是在ty县城下面一个乡镇搞路面硬化嘛,我这儿有个事儿需要你抬抬手,帮我一下。” 电话那头的大峰沉默两秒后回道: “徐庄的事儿吗?” 民哥脸上浮现出一丝震惊。 “那个事儿我知道,但是有人给我打过招呼。” 大峰的话语极其简练。 “行,明白了。” 民哥很果断地没有再废话,毕竟话说到这个份上,也都知道是咋回事儿了。 这个电话挂断以后,民哥没有再打电话,而是拿上车钥匙就出了门。 … “大兵!快他妈出来啊,先走!” 我看着眼前快要跟我们玩儿命的七八个村民,脑瓜子嗡嗡的。 很显然,我们被圈了。 大兵没有回话,身体脱力地靠在院内停车棚的柱子上。 我看着快要倒下的大兵,扭头冲还在挟持着中老年战士的老狗说道: “你看好这个老逼养的,周平,李健,跟我进去。” 说罢,我率先拎起手中的镐把子冲进院内。 我们几个经常一块儿干仗,所以很有默契地围成一个圈儿,奔着大兵方向就干了进去。 李宇翔看我们仨冲了进来,冲我吼道: “王铎,先给大兵整走!” “知道!” 我随便应了一声,直奔大兵而去。 此时的大兵蜷缩着身子趴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 周边儿一群人正围着他挥舞着家伙。 经过一个多月的相处,我跟大兵的关系直线式上升。 这一个多月几乎天天待在一块儿喝酒聊天,再陌生的人也处出来感情了。 我一看大兵被干躺下了,一股火儿直接从脚底冲到脑门儿。 两步窜到一个人身后,左手一把薅住他的脖领子,右手抡圆了镐把子冲着他脑袋上就砸了下去。 “曹尼玛!都踏马给我滚开!” 那人被我一镐把子直接砸倒在地,白眼上翻,浑身抽搐。 其他人看那人被干躺下后,嗡一下全部散开。 周平和李健两人把大兵搀扶起来,我拿着镐把子护在外围。 正当我们准备出院门时,人群最后方的徐老二吼道: “他妈的,不能让他们,他们走了,我从哪儿弄钱还你们!” “你他们他妈的这么多人,怕个瘠薄,给他们全留下,每个人的钱翻倍,有人买单!” 徐老二喊完话,我看着眼前的人群,发现这帮人的明显红了眼。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句话不是说说的。 “草他妈,来到徐庄了,还能让你们这么放肆?” “干他!出了事儿警察也不好使!” “整他们,法不责众!” “给他们全留下!” 人群中有一个人挑头,其他人也纷纷附合。 我看眼下马上要压不住事儿了,冲快要嘎了的大兵低吼道: “你身上揣的枪呢?” “快他妈拿出来!” 大兵眼睛里全是血丝,一边儿眼眶子肿得老高,浑身染血,模样很是凄惨。 但就是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大兵还冲我摇头说道: “不能动枪,他们都是村民,徐老二欠他们钱,说扣住咱们就有钱!” “要是开了枪,事儿就大了!能懂吗?” 我看着有些执拗的大兵,冲他吼道: “别他妈磨叽了,要么现在死这儿,要么以后被枪毙!” “老子不想让这帮人拿挑茅粪的大勺给我拍死!” 说罢,我在大兵后腰开始摸索。 摸到一块儿硬东西以后,直接拔了出来。 果然,他妈的还在老地方。 我看着黑漆漆的枪管,知道如果这个时候枪响了,那后果… 但我还是没有犹豫,撸动枪栓,冲着天空扣动扳机。 “嘭!” 清脆的枪声响起,院里院外的人纷纷停手,齐齐地将目光投向我手中的家伙。 “曹尼玛,有一个算一个,都瘠薄给我靠边儿站!” 我用枪指着人群,每指到一个方向,那里的人群纷纷避让。 “钱是别人的,命是自己的,都瘠薄给我滚犊子!” 我再次吼道,人群纷纷后退。 “宇翔,带咱们的人上车!” 李宇翔招呼还能动弹的人手,将受伤的人扶起来,缓缓向院外撤去。 “不能让他们走!他们走了你们的钱也没了!” 徐老二在人群最后方跳脚大喊。 人群中众人对视一眼,再次围了上来。 “他就一把枪,六发子弹!” “他不敢开枪打人!不然他也得被枪毙!” 我听着徐老二的喊声,心中不免一阵恶心。 草他妈的,先是弄了一群不懂法的村民来搞我们,现在又他妈搞这一出,我心态快要气到爆炸。 “曹尼玛,徐老二,你除了会鼓动这帮啥也不懂的村民以外,你还会干啥!” 我看着已经走到院门口的李宇翔等人,心中稍稍安定。 “徐老二,你要是个带把儿的,就别在后面躲着,你看我敢不敢一枪干死你!” 我继续拖延着时间,接着冲周平他们打着手势,示意他们向院门口移动。 “你个小逼崽子知道个瘠薄。” “一年前要不是严弘给我下套,老子能他妈欠那么多钱吗?” “我告诉你们,你们这帮逼养的没一个好东西!” “咱他妈谁也说不上谁!” 徐老二一通发泄后,冲着村民喊道。 “只要把他们留在这儿,你们的钱加上利息,我踏马一分钱不会少的给你们!” “可人要是走了,你们就是给我吃了,我也一分钱不会出!” 第23章 损失惨重 徐老二这一嗓子喊完,那些原本还在犹豫的村民瞬间红了眼。 “草,他还能真给所有人突突了?” “按住他们!” “堵门!堵门!” “…” 我眼看场面要压不住了,冲着周平和李健喊道: “快他妈跑!” 周平和李健二人架起大兵,跑得飞快,六七秒就冲到了院门口。 但是这时的村民已经将院门口堵死,并把院门直接关上。 看见院门被关上的那一刻,我心凉了半截。 这踏马要是被堵在里面了,可得遭老罪了。 情急之下,也不管别的了。 我把枪口对准人群脚下,疯狂扣动扳机。 “嘭嘭!” 接连两枪打在对伙儿脚下,子弹射在泥土地上,溅起阵阵尘土。 “曹尼玛的,今天不整死两个,你们是不是都把我当混面蛋了!” 我有些癫狂地冲堵在门口的对伙儿喊道。 村民可能也看出了我的异样,感觉我真要玩儿命,不自觉的将院门口让开。 我看着被关上灯的大铁门。 张嘴冲门外喊道: “老狗,开车把门给我撞开!” 此刻的我面目狰狞,宛如一头饿狼一样盯着眼前的对伙儿。 “草,要死先死我!” 徐老二眼见我们马上就要逃了,这会儿直接手里拎着一把砍刀冲到了人群最前方。 我看着冲过来的徐老二,丝毫没有犹豫地扣动了扳机。 “嘭!” 子弹打在徐老二小腿上,徐老二一个趔趄,小腿飙血,整个人跌倒在地。 枪声响了,此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整个人冷静得可怕。 我看着眼前还要上前的人群,声音很是平淡地说道: “枪里就还有两发子弹,谁在往前一步,一颗打死你,一颗打死我!谁他妈不怕死,看我吹没吹牛逼!” 人群骚动停止,所有人都不再说话。 “嗡!” “嘭!” 汽车引擎轰鸣,一声剧烈的撞击声响起,大门被撞开。 我扭头扫了眼周平,冲他俩说道: “上车!” 周平和李健扶着大兵率先上了车。 正当我准备上车之际,被我忽视的徐老二突然从地上窜了起来。 一个飞扑,直接将我装在车后备箱上。 腰部和背部剧烈的疼痛一时间让我无法起身。 徐老二紧接着一脚踹在我拿枪的手腕上,手枪被踹掉。 “他枪没了!堵住他们!” 我一时间大脑有些愣神,搞不懂为啥徐老二要这么玩儿命的给我们留下。 徐老二话音刚落,人群瞬间围了上来。 我被堵在人群中。 天色很黑,加上被人围着,我的视线啥也看不清。 只看到一根根棍状物在我眼前飞舞,砸在我的身上。 疼,浑身疼,钻心的疼。 “草你们妈,都给我滚!” 老狗不知道从哪儿捡了把铁锹,在人群挥舞,宛如开了无双的赵云。 周平和李宇翔两步窜到我身边将我扶起。 “咋样?” 周平神色慌张地问道。 “没,没事儿,问题不大。” 我能感觉到,身上没啥太大问题。 除了疼。 “走,先走!” 周平和李宇翔二人拖着将我塞到后车厢里。 老狗拿着铁锹在和他们对峙。 “老狗,走了!” 老狗缓缓退向汽车后排。 刚一转身想要钻进车内,两个人拎着刀冲了上来。 老狗还没来的急转身招架,就被二人用刀砍在了背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 “快,快把他拖进来!” 李宇翔在车门另一侧一把抓住老狗的手腕,用力将他往车里拽。 周平也拖起老狗的腰部,把他往车里传。 “开车,开车!” 李宇翔一边儿拽着老狗,一边儿冲李健吼道。 挂挡,离合,油门,一气呵成。 汽车嗖一下窜了出去。 老狗双腿在车门子外面耷拉着。 整个人止不住的发抖。 我看着老狗凄惨的模样,整个人都快炸了。 手掌哆嗦着从兜里掏出手机,看着上面民哥的未接电话,直接回拨了过去。 “民,民哥,我们中套了。” 不知不觉间,我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我知道,我知道。” 民哥声音响起。 “人怎么样?” 民哥在电话中问道。 “老狗被砍得浑身发抖,大兵情况也很不好,其他人不知道,身上都有伤!” 我胡乱地向民哥汇报着我们的情况。 “民哥,我他妈要干死徐老二!” 一整晚的压抑,恐慌在这一刻瞬间爆发。 我从没想过自己第一次接大活儿,就会碰到这种事情。 更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我慌了。 我看着几近休克的大兵,慌了; 看着浑身发抖的老狗,慌了; 看着跟着我们一块儿过来的十几个人一个个面带恐惧,慌了。 但我那一刻害怕的不是自己也成那样,而是害怕自己回去会挨骂,愧疚自己没把事儿办好。 我不知道为啥自己的心理会如此畸形。 民哥在电话里听着我的胡言乱语,一直没有说话,直到我喊累了,才听到民哥说: “你们不要进市区,去铁西那边儿,我已经安排好医生了,咱们在那儿会合。” 说罢,民哥挂了电话。 接近着民哥发来一个地址,我们按照地址上的位置,一路狂奔。 大概开了半个小时,按照地址上的位置,我们到了铁西的一个村里。 刚到路口,就发现民哥已经站在路口等着了。 我们跟着民哥来到安排好的医生这儿。 人一个个抬了进去。 我们这些受伤没那么厉害的,被医生简单消毒包扎后,聚在院子里抽着烟。 一个个耸搭着脑袋,都不说话。 许久之后,民哥从屋内出来。 “民哥!” 我们几个起身打着招呼。 “事儿,怪我,咱被下套了。” 民哥脸色很不好看。 “草他妈,谁干的!” 民哥没有回话,只是冲着我们交代道: “这几天先不要回市区了,那里的村民报案了,官方那边儿对这个事儿挺重视的。” 接着扭头看向我说道: “听说你开枪了?” 我点了点头。 “做得对,记住,命是第一位的。” 民哥拍了拍我的肩膀,接着将手里的袋子交给我。 我一看,里面装了二十来个现金。 我抬头看着民哥,眼神中满是疑惑。 事儿办呲了,还有钱? “呵呵,事儿没成,不在你们,在我。” 民哥强打着笑意,安慰道。 我犹豫一下,把袋子递给了李宇翔。 接着一把拉起民哥的手,将他拽向一旁。 “你还想不想要徐老二?” 民哥想也没想地回道: “废话嘛!” 我眼睛死死盯着民哥: “我有招儿!” 民哥有些震惊地看着我。 “草他妈,老狗被砍成这样,我不甘心,我想报仇,我要扎他一个血淋淋的回马枪!” 第24章 回马金枪第一式 民哥听到我的话,沉默几秒,接着摸着下巴回道: “这事儿风险有点大啊。” 我翻了翻白眼,颇为无语地骂道: “草,放屁都能崩脚后跟,喝口水也能肾中毒,就瘠薄喘着气儿都可能得个癌症,干啥没点儿风险。” 我话还没说完,民哥就摆手打断道: “得得得,你还给我上课了,老子混社会的时候你还是浆糊呢!” 民哥皱着眉继续说道: “这事儿能搞,但是必须得有准确消息来源,而且还得是绝对可靠的人才行。” 我看着民哥,挑眉说道: “消息这块儿你来解决,你当大哥不就干这个的?” “人的话,我、周平、李健还有李宇翔,就我们四个过去,别人我一个都信不着!” 民哥听到我的话,闷头抽着烟思考着。 许久之后,民哥将烧到屁股的烟头一扔,搓着脸蛋子说道: “这事儿要能成,我给你整一辆汉兰达开开!” “呵呵,草!” 听到民哥的话,我颇为装逼地一笑。 接着掏出电话拨通了宇翔的号码。 宇翔一看手机,发现是我打来的后,有些狐疑地看向我这边儿,接着接起了电话: “…” 我低声冲着电话吩咐道: “找个机会,溜出来,整一台车,带上家伙。” 说罢,我没有给李宇翔回话的机会就挂断了电话。 接着我用相同的方式再次打给周平和李健。 打完电话,我突然想起来之前被我忽略掉的一个细节。 我们在徐庄奋战时,民哥曾给我打过几次电话。 而且他也说了,自己知道了我们中套的事儿。 那这个期间民哥干啥去了呢? “民哥,你啥时候知道我们中套的啊?” 面对我突如其来的问题,民哥一时间有些慌乱。 “啊?不是你给我打电话说的吗?” 我看着民哥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就知道这个逼养的肯定在撒谎。 但是我也知道民哥的性格,他不想说的,你问也白搭。 … 五分钟后,我们四个坐在车内。 他们三个同时将目光看向我,李健率先开口问道: “叫我们出来干啥?” 这会儿的我大脑极度兴奋。 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我冲着三人说道: “你们三个甘心吗?” “甘心让人像狗一样撵出来吗?” “草他妈,徐老二一个狗篮子给咱几个整这么凄惨,你们就能咽下这口气?” 三个人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 我则继续给三人打着鸡血: “这踏马都不是骑在咱头上拉屎了,这踏马是直接给屎拉咱嘴里了!” “靠,宇哥,他们砍在大兵屁股蛋子上那两刀,那哪儿是看的大兵屁股,那分明是砍的你的脸!” 我满口喷着唾沫星子,发表着激情演讲。 不吹牛逼地说,我感觉这会儿的自己完全不亚于啤酒馆里的那个希特lei。 周平和李健俩人在混社会这方面纯纯一个小白人,没经过啥大场面,听着我的战前动员,那完全就是眼神泛光,跟我的小迷弟一样。 李宇翔则是听得直摆手: “不是,哥们儿,你有事儿就说,别整景儿行不,啥玩意儿就大兵的屁股蛋子我的脸。” 我看着有些烦躁的李宇翔,也不磨叽了,直接说道: “你们说,咱现在要是给徐老二来个回马枪,他懵逼不懵逼。” 李宇翔听后一拍大腿: “小铎铎,以前咋没发现你还有这脑袋瓜儿呢?” 听着李宇翔的称呼,心里直膈应。 周平和李健也是频频点头。 “现在干他,他肯定想不到!” “整他就完了,看给老狗砍的,后背跟他妈西瓜流了汤儿一样!” “行,那咱就研究研究,怎么扎他一个回马金枪!” 我们四个开了一个长达十分钟的小会,到最后一合计,还是直接搂他就完了! “开车,开车!” 我一边儿催促着坐在驾驶位上的宇翔,一边儿拨通了民哥的电话: “快快快,位置搞出来了没有!” 民哥那边儿也急得满头大汗: “别催别催,在搞了!” 说罢,民哥直接挂断了电话。 李宇翔听的真切,皱眉看向我问道: “咱现在去哪儿啊?” 我想了想回道: “先上县道。” 几分钟后,我的电话响起。 “肉联厂,宇翔知道。” 民哥话语十分简洁。 我听到肉联厂这个地方,有些不可置信。 “民哥,徐庄的那帮村民没拿到钱,能他妈放了徐老二?” “徐老二已经拿到钱了,而且真按双倍的钱给了村民。” 我听着民哥的话一整个震惊了。 谁他妈还能给现在的徐老二拿钱啊? 估计民哥猜到了我的想法,补充道: “你们,就是他钱的来源!” 听到这儿,我算明白了。 “行,我知道了。” 说罢,我也没废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走,肉联厂!” … 李宇翔的车不能说开得很快,只能说飞得很低。 徐老二的肉联厂紧挨着城区外围,坐落在县城外环上。 周边儿挨着省道,晚上大车很多,所以李宇翔直接把车开到了肉联厂后门。 坐在车内,我把烟盒扔在扶手箱上,自己率先点了根烟: “草,一把梭哈,赢了会所嫩模,输了下海干活!” 三人也各自点上烟,说着给自己打气的话。 “草他妈,这把要是成了,回去我得让民哥把gaga那个领舞的送我被窝!” “干他妈的,弄了徐老二,老子也当把皇上!” 听着周平和李健的话,我略微有些蛋疼。 三句话不离裤裆的那玩意儿。 还是李宇翔说得实在: “草他妈,不蒸馒头争口气,这把再废了,老子真得下课了!” “哈哈!” “哈哈!” 李宇翔的话一出,我们三人均是爆笑。 李宇翔呼啦一下我的脑袋,颇为惆怅地叹气道: “哎,你小子来了以后,孤的太子不保啊。” 周平很适当地插了句嘴: “殿下,皇上不死,你永远都是太子。” “这话在理,回去就给民哥干下课!” 李宇翔撇撇嘴回道: “你可拉倒吧,民哥下课了,你不得给我架空喽啊?” 我羞射一笑,瞎说什么大实话。 烟抽的很快,玩笑之后是沉默。 大家很默契地等着第一个扔掉烟头的人。 “行了,检查家伙吧。” “宇翔,把仿五四给我。” 第25章 拉拉尿的宇翔哥 拿上家伙,我们四个人用人撑人,人拉人的方式翻墙进了肉联厂。 徐老二的这个肉联厂虽然不大,但也有两万来平方,而且分布着众多车间。 我们四个在黑暗中摸索着搜寻徐老二的位置。 “干啊,这徐老二的肉联厂也太大了,他妈的这得找到啥地方去了?” 李健此时满头大汗,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三伏天热的,此刻的他颇为烦躁。 “对啊,铎,你脑子好使,想想招儿,咱要这么找下去,等找到了,咱也没劲儿干徐老二了。” 李宇翔随手呼啦了一把脸上的汗珠。 听着两人的磨叽,原本就烦躁的我此刻更是有些压不住火儿: “别磨叽了,我又没来过这鸟地方,而且哪儿都是黑灯瞎火的,谁知道徐老二在哪儿猫着呢。” 俩人见我说话挺冲,也不再吭声。 我们仨都不bb以后,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传来一阵碎碎念: “爷爷奶奶保佑我,爷爷奶奶保佑我…” 听到这阵碎碎念,吓得我汗毛孔都放大了。 扭头一看,发现周平正扯着胸前的一个吊坠,眼睛微眯地正叨逼叨呢。 我一拳杵在周平胸口,破口大骂: “你踏马有病啊!” “瞎瘠薄叨咕啥呢!” 周平被突然起来的一杵子吓了一跳。 “卧槽!你干嘛啊!” 我有些急眼地低吼道: “你踏马嘴里念叨啥玩意儿呢!” 周平定了定神,冲我解释道: “这他妈黑灯瞎火,还血腥味儿这么重,谁知道会不会有啥脏东西,我让我爷我奶保佑我呢!” 我一听这话,有些嗤之以鼻地一笑。 “你踏马求咱爷咱奶,不如念叨我!” 一旁的李宇翔听后也扯淡地问道: “你咋光念叨咱爷咱奶呢,咋不念叨叔叔阿姨呢?” 周平斜眼瞥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 一旁的李健颇为淡定地回道: “你傻啊,他爷奶死了,可他爸妈活得好好的呢!” 我一听这话,浑身打了个激灵。 “不是,咱爷奶都没了,你还念叨个屁啊。” 周平有些急眼地解释道: “你傻啊,他俩死了十来年了,在底下肯定混出点儿人脉了,万一真有啥不干净的东西,他俩指定能摇人儿来救我!” 我听着这话,腿肚子直抽筋。 “不是,平哥,你多冒昧啊。” 李宇翔这会儿也腿肚子直打哆嗦。 周平看着李宇翔,费解地问道: “不是,我求我爷我奶,跟你们有鸡毛关系啊,咋就冒昧了!” 李宇翔嘴唇颤抖,声音都有些变形地回道: “你跟爷奶关系好,可踏马的我们素未谋面啊!” 我知道李宇翔还有句话没说出口,他妈的这地方没脏东西还好,有也是你这个逼念叨出来的。 估计李宇翔可能怕他这句话被周平爷奶听到,没敢说。 周平依旧没回话,嘴里还在不停念叨着。 李宇翔实在受不了了,一嘴巴子抽在周平脸上: “我勒令你,从现在开始不许再寻求异界的帮助!” 周平被这一嘴巴子抽得有点儿急眼了,但一看李宇翔窝在枪柄上的手,还是没敢反抗。 周平是闭嘴了,可他在心里念没念谁也不知道。 反正从这儿开始,大家都很默契地不再说话,只是自顾自地搜寻着。 时不时一阵阴风吹过,可瘠薄瘆人了。 半个小说,我们把大半个厂区搜寻完,来到了一个厂房内。 抽风机转动扇叶的声音“嘎吱嘎吱”地响着。 李健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咋的,冒懵说了一句: “你说这厂子都停了一年了,这抽风机咋还转呢?” 这句话一出,李宇翔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难看。 “卧槽你妈,你没完了…” 李宇翔话还没说完,我一把捂住他的嘴。 “别吭声,外面有人!” 话音刚落,我们四个靠在厂房的内墙上,听着外面的脚步声。 紧接着就是一阵水流声传来。 通过声音判断,人离我们很近估计不超过五米。 我冲李宇翔使了个比划了个手势。 李宇翔看见后指了指自己发抖的大腿,接着摇了摇头。 我暗骂一声“废物”后,戳了戳旁边李健的胳膊,并指了指外面的人影。 李健很有默契地点点头。 我比划着321,数到“1”时,我俩很有默契地同时窜了出去。 一个人捂嘴,一个人扑倒。 我们俩动作迅速地将人拖到厂房内。 借着月光一看,我发现这个人不是徐老二。 我把嘴贴在他耳朵边威胁道: “我松手,你要是敢发出声,老子先挑你前列腺,再割你小鸡鸡,听明白就点点头。” 青年眼神惊恐地看着我,头点得跟吃米的鸡崽子一样。 “你在这个肉联厂是干啥的?” 我压低声音,故作狠辣地冲青年问道。 青年生怕我真挑他前列腺,带着哭腔回道: “大,大哥,我就是一个看门儿的。” 青年瞥了眼我手里的卡簧,不等我继续问,青年像倒豆子一样自己开始往外秃噜: “一年多以前,徐老二给了我五万块钱,让我帮他看着点儿肉联厂,怕有人给他机器啥的偷了。” 我低头想了一下,继续问道: “徐老二今天晚上回来了吗?” 青年犹豫一下回道: “没有,我没看他回来。” “嗯?撒谎!” 我把卡簧顶在了他的小腹和鸡儿之间。 “再不老实,你就去市一院接前列腺吧!” 青年一看我真要动手,一把握住我的手腕: “哥,别,徐老二今天晚上确实回来了,但他后来又走了!” “曹尼玛,还不老实是吧!” 我抽出手腕,掐着刀尖冲着青年小腹就扎了进去。 “徐老二在冷库边儿上的值班室里!” 青年嗷一嗓子把实情说了出来。 “你是他什么人?” “我,我是他老表子。”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冲他说道: “嗯,老表坑老表,一点儿毛病也没有。” 说罢,我冲着李宇翔他们一摆手,率先奔冷库走去。 周平紧跟我而来,李健出来时,贱逼嗖嗖地冲青年说道: “小老弟,我要是你,现在我撒丫子就跑,徐老二要是知道你给他坑了,那估计得把你前列腺塞你嘴里。” 说罢,李健冲着李宇翔招呼道: “走啊,宇翔。” “拉我一把。” 李健把李宇翔拉起来后,惊呼一声: “卧槽,你咋拉拉尿了呢?” “草拟吗,还不是你们他娘的扯瘠薄什么抽风机!” 第26章 成功拿下徐老二 顺着徐老二老表子指的方向,我们四个摸着黑就溜了过去。 来到值班室外面后,我贴着木板门听着里面的动静。 “吼,噗嘘嘘,吼,噗嘘嘘…” 听到里面呼噜声极具节奏感,我心头的火儿更甚。 草他娘的,老子们半夜里一边儿阻拦异世界的不明生物,一边儿晃悠整个厂房。 这个老逼养的在这儿睡得这么安详。 等会儿老子让你更安详。 越想越气,我一脚直接将木板门踹开。 接着月光,我看到一个体型肥硕的男子正躺在一个折叠床上。 “徐老二!” 我嗷一嗓子,试图通过床上男子的反应来确认目标是否正确。 果然,我这一嗓子下去,徐老二扑棱一下坐起来,紧接着一个起身就冲我这儿撞来。 徐老二身高180以上,体重更是200来斤,再加上他是杀猪的出身。 这一撞跟一个小卡车一样奔我袭来。 我一个躲闪不及,徐老二撞在我右半边身子上,给我撞得整个人都怼在了墙上。 “拦住他,这踏马就是徐老二!” 我冲着门外吼道。 这一吼,我感觉腰腹部疼的厉害。 他娘的,给我撞岔气了。 但为了不让徐老二再次逃掉,我强提一口气,起身奔向门外。 李宇翔虽然在面对异世界不明生灵——鬼的时候,表现有点难堪。 但在面对活人的时候,那还是相当勇猛的。 只见李宇翔一把扒拉开挡在他面前的周平,手里拎着一把狗腿砍,冲着徐老二喊道: “他们不动,老子单扒你!” 说罢,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右手将手中的狗腿砍抡圆了奔着徐老二脑门儿上就砍下去。 徐老二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站那儿让他砍。 徐老二横移一步,躲开脑门上的砍刀,接着一手握住李宇翔的手腕。 我站在徐老二身后,手里拎着卡簧冲着他屁股上咔咔就是两刀。 肥臀上的疼痛让徐老二松开了李宇翔的手腕,扭头看着我骂道: “小崽子,你踏马不江湖啊,说好单趴,你咋还上手了呢!” “草,你也不是马超,我也不是张飞,单趴个鸡毛。” “就算单趴,也是你自己单趴我们四个!” 说罢,我再次操刀上前,奔着徐老二大腿上就扎了下去。 要不说大体格子牛逼呢,徐老二硬抗我这一刀,趁我还没拔出卡簧,一拳闷在了我脑门儿上。 顿时间,我就感觉天旋地转,有一种脑瓜子被干放屁的感觉。 “噗通”一声,我直愣愣地躺在了地上,眼前一黑。 周平和李健见我被徐老二怼躺下以后,也是急眼了。 片儿刀跟不要钱一样抡在徐老二后背上。 徐老二发出阵阵惨叫。 “吼!” 徐老二强提一口气,转身左胳膊挡住了周平的片儿刀,接着右手一把攥住周平手腕,稍一用力,周平手中的片儿刀滑落。 徐老二再次举拳准备干向周平脑袋。 “别动,再动打死你!” 李宇翔见徐老二战斗力确实牛逼,再拖下去我们四个还真不一定能整过他,便直接从腰间拔出了手枪顶在了徐老二脑门儿上。 徐老二身形一怔,斜眼看了眼李宇翔,举起的拳头悻悻地放了下来。 缓了一会儿,我感觉头部的眩晕感减轻不少后,晃悠悠地站起身,一把从李宇翔手中抢过手枪,指着徐老二骂道: “你再牛逼啊,你那股牛逼劲儿呢!” 刚刚那一拳头我感觉都快给我干休克了。 用现在的一句话说,硬吃了那一拳头后,我感觉我看见了我太奶。 此时的徐老二蹲在地上,斜眼看着我,低声说道: “你手里有枪,我不牛逼,你牛逼。” 我看着颇为滚刀的徐老二,也没心情再跟他纠缠。 “宇翔,你给车开进来吧,我们三个先看着这个逼养的。” 宇翔听后,明显一愣,接着点点头朝后门走去。 我看宇翔走远以后,让周平和李健把徐老二的腰带抽了出来,接着给他双手捆上,又把徐老二的裤子褪到脚脖子上。 做好这些以后,我才放心的坐在徐老二对面,准备好好跟他谈谈。 徐老二举着自己的双手,脸上带着苦笑冲我说道: “老弟,不用这样吧,能不能给我把裤子提上啊,怪不好意思的。” 我瞥了一眼他的大红裤衩,随口问道: “本命年啊。” 徐老二一愣,也颇为丧气回道: “是呗,本来以为穿上红裤衩就能躲躲灾,没想到还是栽你们手里了。” 我看着有些丧气的徐老二,颇为自得地冲他说道: “呵呵,这一回马金枪扎得你疼不疼?” 徐老二脸色一怔,苦涩地点点头: “关民确实有几下子,你们在徐庄被整得那么惨,还能打我一个回马枪,确实有魄力。” 徐老二话音刚落,周平就反驳道: “这可不是民哥的主意!” 徐老二看了眼周平,有些意外地问道: “哦?严弘还亲自出手了?那也不能够啊。” 我看着徐老二没有说话。 “不能是你吧。” 徐老二不确信地看着我说道。 “没错,就是我铎哥想的。” 周平极其狗腿子地捧着我的臭脚。 “那关民更厉害了。” 我没听懂徐老二这句话啥意思,我只知道自己现在还有个事儿需要做。 我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给徐老二点上。 “能聊一根烟的天儿不?” 徐老二贪婪地抽了一口尼古丁,含糊不清地回道: “你问呗,你问啥我说啥。” “这么痛快呢?” “那是,你给我面子,我不能不兜着,铎哥。” 我知道,他不是给我面子,而是他的结局已经注定,现在配合我,我还能让他多舒服点儿。 “在外面躲得好好的,为啥回来了呢?” “哎,贪了呗。” “谁让你回来的?” “这句话是关民让你问的?” “不重要。” 徐老二听到我的回答,沉默许久后摇了摇头。 “不能说还是不知道?” 徐老二回忆一下答道: “没啥不能说的,我在南方的时候,有个人给我打电话,说要买我的厂子。” “你就没觉得这是个套儿?” “那咋没觉得呢,只不过对方直接给我打过来两百个订金。哎,还是贪了。” 徐老二说了一半没再说下去,但我也知道了他的想法。 “那能聊聊是谁让你给我们下套的吗?” 第27章 回马金枪第二式 在徐老二那儿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后,我直接给民哥打过去了电话: “事儿成了,你可以动了。”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语气不自觉的上扬。 民哥听后,有些诧异地问道: “你咋跟他谈的?” 我故作不在乎地回道: “嗖一西啦,洒洒水啦。” “说人话!” “他不配合,我就挑他前列腺!” 说着,我还看了眼一脸幽怨的徐老二。 看着他那一脸横肉配上幽怨的表情,yue,恶心! 民哥听后也没再多问,电话中直接说道: “行,你们带人往回走吧,等下我给你们发位置。” “行,就这样。” 正当我准备挂断电话时,民哥冲着电话说道: “还有,下次跟我说话客气点儿,老子是你大哥,不是你小弟,明白?” 我能明显感觉到,民哥说这话的时候是咬着牙说的。 “哼!” 我颇为傲娇地哼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李健看着有些飘飘然的我,砸吧着嘴冲我说道: “你有些飘了。” 我一甩飘逸的头发,回道: “哼,事儿办成了,小民子他得管我叫爸爸!” 就在我俩别扯淡的时候,李宇翔也把车开了回来。 “上车!” 我们仨合力把徐老二扔到车上,接着全部上了车。 坐在驾驶位上的宇翔一边儿掉头一边儿问道: “给民哥打电话了没,让他先安排地方。” 我一边儿把玩着手机,一边儿回道: “啊,打过电话了,民哥说让咱先往回走,等下他给咱位置。” 说着话,手机短信提示音响起。 我看了一眼就把手机放在李宇翔眼前: “知道这儿不?” 李宇翔看后,怪异地看着我,回道: “咋不知道呢,这不一品府邸吗,弘哥就在这儿住啊。” 我把座椅调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后,斜躺在上面,冲李宇翔指挥道: “那就去这儿,速速开车,朕累了,要歇一会儿。” 李宇翔白了我一眼,一脚油门,奔一品府邸而去。 一品府邸是A市有名的别墅区,很多政要和富商都在这儿住。 ty县城在A市南边儿,一品府邸在A市中间偏北的位置,所以汽车足足开了一个多小时才到。 一下车,我就看到这个别墅就是我之前来过的地方。 故地重游,只不过这一次怕是要角色互换喽。 “王铎?” 别墅门口早已等待多时的青年冲我轻声问道。 我点点头。 “跟我来吧,都在上面等着了。” 我们四个带着徐老二跟着青年进入了别墅。 刚一进去,严弘就冲我招呼道: “来,坐。” 我看了眼围坐在茶桌上的几个大佬,冲着严弘腼腆一笑,回道: “弘哥,我就不坐了,我给你们倒茶,伺候局子。” 严弘指着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接着严弘扭头看向了徐老二,笑着问道: “这一年多没见,你咋啥造型啊,非常6加7啊。” 此时的严弘看着没有一点儿大哥样儿,随意地开着玩笑,很是随和。 原本在我们面前还挺滚刀的徐老二,在看见严弘后,竟浑身在发抖,就像老鼠看见了猫一样。 徐老二听到严弘的问话,没有回答,而是看了我一眼。 严弘有些诧异地看着我问道: “你干的啊。” 我点点头,乐呵呵地回道: “啊,我们四个都没整过他,怕来的路上再给我们干了,没办法,只能这样。” 严弘点点头,没再说啥。 接着民哥冲徐老二问道: “那一千两百个,你能不能还了?” 徐老二声音颤抖,浑身哆嗦着回道: “还,还不上。” 民哥继续问道: “还不上钱,那用你厂子抵债,没毛病吧。” 徐老二这一次沉默了很久才回道: “没,没毛病。” “没毛病就签字吧。” 说着,民哥拿出茶桌上的一个档案袋,冲着徐老二扔了过去。 接着,民哥冲我摆摆手,示意我去把徐老二的手给他松开。 我看了眼跟个坦克一样的徐老二,哆嗦着摇摇头。 那一拳真给我干怕了。 再来一拳,我怕以后周平念叨的就是我了。 民哥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我一眼。 我则是假装没看见。 去你大爷的,谁还爱去谁去。 本身这合同就是逼着人家签的,万一徐老二狗急跳墙给我拿住了,我哭都没地方哭。 严弘看见我这副样子,笑着冲我说道: “小崽子,别怕,到了这儿,他不敢动你。” 听到严弘这么说,我只能硬着头皮去给徐老二解开了手上的腰带。 在我转身时,徐老二给了我一个带着哀求和威胁的眼神。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在提醒我要遵守约定。 我不着痕迹地冲他点点头。 看着徐老二签了合同以后,我冲民哥使了个眼色。 民哥也回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 严弘看徐老二签了合同,心情很好地冲拍了拍民哥的肩膀: “事儿干的不错,肉联厂项目后续的开发,你来做吧,你办事儿,我放心。” 民哥面对严弘的夸奖,路上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 “不过,我听说你们在徐庄吃了大亏?被他给套住了?” 民哥听后连忙解释道: “是,只不过是有人和徐老二一块儿做套,想圈住我们。” “但是后来小铎出了个主意,玩儿了一手回马枪,这才给徐老二抓住。” 严弘听后,冲着民哥说道: “这个人有点恶心,差点儿坏了事儿。” “找出来,带过来。” 民哥听后,沉默几秒后冲严弘说道: “人已经找出来了,而且就在这个客厅里。” 严弘脸色突然变得阴沉,接着冲民哥说道: “你的意思是,咱们自己的人和徐老二一块儿对你下的套?” 民哥点点头,回道: “对,不然不可能这么清楚我动手的时间。” “谁?” 民哥毫不犹豫地回道: “这个你直接问徐老二吧。” 严弘没有说话,直接把目光投向了徐老二。 此时徐老二脑门儿上布满细密的汗珠,手掌不断的颤抖。 “说!” 严弘一声厉喝,吓得徐老二一个激灵。 “是,是…” 徐老二支支吾吾不敢说出来。 严弘盯着徐老二问道: “你是怕他报复你?还是怕他报复你的家人?” 没等徐老二回话,严弘保证道: “放心,你的家人大民会安排好的。” 徐老二还是没有说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了站在一旁的杜宝生… 第28章 这一刀直插心口 坐在一旁的杜宝生低头喝着茶,根本没想到事情能落到自己头上。 杜宝生发现客厅内满堂寂静,才茫然地抬起头扫视一圈。 直到目光落在徐老二身上,才发现对方正一直盯着自己在看。 “嗯?你看我干嘛?” “你不会想说,是我和你一块儿下的套吧。” 杜宝生此刻一脸懵逼,端着茶杯的手抖了一下。 “不是你吗?” 徐老二轻声反问道。 杜宝生气极反笑: “呵呵,证据呢,动机呢?” “就凭你一张嘴,就说我刀口向内?” 徐老二抬头看着杜宝生,言辞凿凿地回道: “我在南方的时候,你找人给我打电话,说要买我的厂子,并且先给了我两百个订金。” “我当时就想到这是个套儿,可是拿了两百个订金以后,我贪了,想把厂子套现,搂一笔就找个地方猫起来。” 杜宝生听着徐老二的话,一脸平静地问道: “然后呢?你是怎么断定是我给你打的电话。” 徐老二没有任何犹豫地回道: “我没法儿断定是你给我打的电话啊,但是后面的事儿,总是你干的吧。” 杜宝生此刻可能意识到了不对,放下茶杯,走到徐老二跟前,指着他低吼道: “咱俩后面还有啥事儿,你他妈别往老子身上泼脏水!” 民哥看到杜宝生的动作,指着他冲他吼道: “你要心里没鬼,就听他把话说完;你要害怕他说出来啥,你现在就给他整死!” 说着,民哥直接从李宇翔身后拔出手枪,扔在了地上。 杜宝生听后,身形一怔,接着冷笑着冲徐老二说道: “呵呵,你说,我倒是要听听,你在关民那儿呆了一个多小时,他都教了些啥给你。” 这话一出,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杜宝生想提前把自己身上的事儿摘出去,让在场的人都知道,不管徐老二说了啥,都是民哥授意的,或者说是民哥威逼利诱他说的。 民哥听到杜宝生的话,也没反驳,只是一笑。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话里的意思不用解释,懂得都懂。 徐老二咳嗽了两声,喘着粗气说道: “我从南方回来后,第一时间把电话打给了要买我厂子的人,我们约好了在ty县城乡下的一个馆子见面。” “可我左等右等,等来确实你带着那个赖子。” 话说到这儿,一直盯着杜宝生的我看到他脸色明显变了变,但很快又恢复了正常。 徐老二继续说道: “看到你俩进来,我想跑,可是那个赖子一把把我按在了桌上,我以为你俩是来抓我还债的。” “没想到,你却说要和我谈笔生意。” 杜宝生此刻双手抱胸,冷眼看着徐老二: “呵呵,继续说。” 徐老二瞥了他一眼,继续说道: “你跟我说,给我两个选择,一个是把我带回去,签合同抵债。” “另一个就是,和你一块儿做套,圈住关民。” 杜宝生听到徐老二这么说,当即吼道: “你放屁,老子明明是过去抓你还钱的,什么时候要和你一块儿做套了!” “你再他妈胡咧咧,我现在就崩了你!” 徐老二听到这话,顿时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再多说话。 民哥一步跨出,站在杜宝生对面,话语梆硬地冲着杜宝生说道: “怎么,弘哥在这儿,还不让人说话了?” 杜宝生一把薅住民哥的脖领子,表情极为委屈地吼道: “关民,徐老二在你手机过了一圈,那还不是你想让他说啥,他就说啥?” 民哥一把甩开杜宝生的手,没有搭理他,而是扭过头冲着徐老二十分硬气地说道: “你继续说,弘哥给你做主,没人敢动你。” 徐老二犹豫一下,继续说道: “杜宝生跟我说,他会告诉我关民啥时候会去找我,让我找人等着关民的人过来,到时候两方人肯定会发生冲突,最后他会用警察来收尾,让官方的人直接介入,这样关民和他手下的人就会上线。” 杜宝生听后,我看着他的脸瞬间涨红。 “徐老二,你踏马放屁,卧槽尼玛的!” 杜宝生作势就要冲着徐老二扑过去。 “站住!让他说完!” 严弘坐在茶桌旁,脸色铁青地冲杜宝生吼道。 杜宝生神色阴鸷地看了关民和徐老二一眼,退到了一旁。 我一直看着杜宝生的脸,此刻的他肉眼可见地慌了,满脸都是不安。 徐老二却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民哥很恰当地开口提醒道: “他给你开了怎么样的条件?” 徐老二回忆一下,开口说道: “他许诺我,事成之后,会再给我两百个的现金,但是厂子要用来顶账,而且他还会护着我拿着现金平稳落地。” 民哥再次提醒道: “你手里没人,怎么给我下套,又怎么保证能够圈住我?” “我老家是徐庄的,这个事儿很多人都知道,而且这两年因为赌,我把村子里的钱借了个遍,杜宝生给我出主意说,让我把之前两百万的订金拿出来,让村里的借钱给我的人出人出力。” 听到这儿,民哥脸上泛起冷笑,指着杜宝生骂道: “都瘠薄一个公司的,咱私底下明争暗斗怎么都行,现在你这么搞,奔着让我在官方上线,是不是太狠了啊,你这是想一刀捅死我啊!” 杜宝生此刻额头冒汗,看向严弘吼道: “弘哥,这踏马是关民和徐老二一块儿给我下的套,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吗?” 严弘坐在红木椅上没有说话。 徐老二则再次补刀: “弘哥,我知道都说了,你要不信,随时可以让人去查,那个饭馆的位置就在ty县gx镇的聚贤酒楼!” 严弘听后冲着身后一摆手,两个人点点头离去。 杜宝生听到这儿,知道自己这把没翻盘的希望了,冲着严弘无力地摆摆手说道: “弘哥,不用让人去查了,我那天确实去找了徐老二,只不过我真的是找他去要账的。” “你说过,谁要能把徐老二的厂子签回来,那在后续的项目上谁就有主导权,但我当时确实是想和他谈谈的!” “当时徐老二也答应了签转让合同,我看他服软了,也答应了,当时就先放他走了。” 杜宝生此刻声音充满委屈和哀求。 严弘依旧没有说话。 杜宝生冲到民哥跟前,低吼道: “这把我认了,不过关民,有句话我要跟你说。” “曹尼玛!” 民哥淡然一笑,贴着杜宝生耳边嘀咕一句: “你看我这一刀是不是直插你心口?” 第29章 复盘 民哥拍了拍杜宝生的肩膀,十分乖巧地站在了严弘身边。 杜宝生回味着民哥的那句话,脸色涨红,指着民哥骂道: “关民,卧槽尼玛!” 这一嗓子石破天惊,这一嗓子穿云裂石。 严弘看着破防的杜宝生,沉默良久后说道: “你先做好手里南河水库绿化的项目吧,料场和运输队这边儿先让大民接手。” 杜宝生瞪着猩红的眼珠子,冲着严弘吼道: “弘哥,你看不出来这是套儿吗?” 严弘用手指敲了敲桌面,沉声道: “你们斗,可以,但是不能把正事儿给我耽误了。” “一个锅里搅马勺,还是留点儿余地的好。” 这话既是在说杜宝生,也是在拿话点民哥。 杜宝生听后沉默良久回道: “呵呵,天长路远,谁他妈还不硌脚呢?” 说罢,杜宝生转身就走。 严弘看着杜宝生的背影,心有不忍地说出一句: “输了,就要认!” 杜宝生身形一怔,径直离开了别墅。 民哥看主角走了,自己待在这儿也没啥意思,便向严弘提出了离开。 严弘死死盯着民哥,轻声说道: “在社会上,多交一个朋友,远比多树立一个敌人好。” “真正聪明的人,从来都是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把敌人搞得少少的。” 说完,严弘转身奔二楼走去。 民哥打了声招呼,转身带我们离开了别墅。 等我们都车上打火儿准备离开时,徐老二从别墅里追了出来。 “民哥,小老弟,我还没上车啊。” 民哥扫了他一眼,斜眼回道: “都放了你一条路了,你还敢跟我走啊,不怕我把你手里的那两百个也给你扣出来啊。” 徐老二此时也没了在别墅的小心翼翼,大咧咧地回道: “你民哥不会因为这俩小钱儿坏了自己名声的。” 民哥转头看向我,问道: “捎他一段路?可这车上也没地方啊。” 我故作犹豫一下,颇为为难地回道: “要不,让他去后备箱撅着?” 一分钟后,徐老二蹲在后备箱里,磨着牙冲我笑道: “小兄弟,我都那么配合你套杜宝生了,你说你咋就给我这个待遇呢?” 我笑着回道: “我这司机兼保镖,没找你收费你就偷着乐吧。” 徐老二听后讪笑两声不再说话。 李宇翔坐在后排座椅上听着我和徐老二的谈话,有些好奇地问道: “杜宝生是你和徐老二下的套?他没去找徐老二?” 我躺在副驾驶上,没有说话。 李宇翔见我没搭理他,转身又看向蹲着的徐老二。 “我去开车的时候,你和他们发生了点儿我不知道的故事啊,说说呗。” 徐老二尴尬一笑: “哪儿有故事啊,纯纯事故。” 以下是我的视角: 李宇翔去开车时,我开始执行和民哥商量好的计划。 “徐老二,聊聊呗。” 徐老二斜眼看着我,颇为滚刀地回道: “聊个瘠薄,无非就是签合同的事儿,我就一句话,要钱没有,烂命一条。” “周平,捅他!” “噗嗤。” 周平掐着刀尖奔着徐老二大腿根就怼了下去。 “不是,小兄弟,这咋连个对白都没有,说干就干呢?流程都不走了呗。” 徐老二看着哗哗淌血的大腿,也不装逼了。 “噗嗤!” “噗嗤!” “噗嗤!” “…” 周平掐着卡簧刀尖,连捅五六刀,直接给徐老二扎懵逼了。 “停,哥们儿,再捅我就成刀鞘了,有话你就问,我有啥说啥就完了呗。” 周平装傻子可有天分了,憨逼兮兮地回道: “我大哥没让停手,我就捅呗。” “不是,哥们儿你精神病儿啊。” 我看着快要崩溃的徐老二,轻蔑一笑。 “呵呵,不装逼了?” “我这个兄弟脑子不好使,你也看出来了吧。” 徐老二看着眼神呆愣,还准备淌大鼻涕的周平,颇为认同地点点头: “看出来了。” 我继续威胁道: “我问你啥,你最好说实话,不然我这兄弟捅你,我可拦不住,他看见血就兴奋。” 说罢,周平极为配合地一只手指头戳进徐老二伤口,蘸着血就把指头往嘴里送,看得我胃里上涌。 徐老二浑身打了个哆嗦,结结巴巴地回道: “明,明白。” “你是怎么知道我们会去找你的。” 徐老二听后,想了一下回道: “我不知道是你们,但我知道只要我把风放出去,严弘那儿肯定会有人来找我,毕竟我手里还攥着厂子的地皮呢。” 听到这个回答,我有些意外: “你是说,你套的不是我们?是严弘?” 徐老二点点头,将他的计划全盘托出。 他的计划和在别墅内说的大致没毛病,都是想扣下人换钱,只不过对象不一定是我们而已。 我听着徐老二的话,皱眉问道: “你能换个说法儿吗?你这么说我不一定能拦得住我这个兄弟啊。” 徐老二听后明显一怔,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我: “啥,啥意思啊,兄弟。” 我沉默一下,贴着他耳朵说道: “你得说是杜宝生让你这么干的,我才能保住你。” 徐老二听完我的话,先是茫然地看着我,接着露出一副震惊的表情: “我,卧槽尼玛啊,你是想…” “嘘,能不能行?” 徐老二连连摇头: “不,不行,这么干杜宝生得要了我的命!” “周平!” 周平听到我喊他,先是晃动了一下呆滞的眼神,停顿了七八秒以后才回道: “哥,干,干啥啊?” 徐老二一看周平这个反应,一把薅住我的手腕子: “不是,小兄弟,你没事儿别打扰这个哥们儿参禅悟道,咱俩再聊聊刚刚的事儿。” “能聊啊?” “能!” 接着,我和徐老二对了一下口供,确保事情万无一失。 等我俩把事情过了一遍以后,发现有个bug不好解决。 那就是如何佐证徐老二和杜宝生见过面。 正当我犯愁的时候,徐老二冲我眨巴了一下他的卡姿兰小眼袋: “你再给我加一百个,我绝对把事儿给你整得天衣无缝。” 我看着如此上道的徐老二,满意地点点头。 之后,就有了徐老二说的他俩曾经在乡下小馆子见过面的场景。 李宇翔听后,揉着脑袋瓜子看着我问道: “不是,徐老二和杜宝生真见过面啊?” 民哥听后一乐,冲着李宇翔说道: “回头我给你买点儿核桃补补。” “到底见过面没啊。” 我想了一下回道: “见没见过不重要,徐老二说他俩见过,那就是见过。” 第30章 富贵不能淫,我要什么富贵 当你精神高度紧绷去做完一件事后,剩下的就是无尽的疲乏。 回到gaga后,不知道是徐老二那一拳杵得我头晕,还是太累,跟民哥打了声招呼随便找了个包房就睡着了。 “嘿,醒醒!” “啪啪!” 睡梦中的我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 烦躁地睁开眼,我就看到民哥那张大脸正对着我,顿时吓得我一激灵。 “你有病啊,干啥呀!” 我捂着快要破体而出地心脏,冲着民哥破口大骂。 “我他妈怕你睡过去,你死了不要紧,别影响我生意。” 我掏出手机一看,这踏马不才早上八点多吗? “不是,昨晚回来的时候都三点多了,我就睡了五个小时,你是不是有病!” 揉着胀疼的脑袋,一股无名邪火从我体内窜出。 “大哥,你能看看今天是几号吗?” 我再次掏出手机一看,草,8月27! “我睡了一天?” “你说呢,我怕你死这儿!” 民哥虎着个脸,眼看就要发飙。 我低着头,捂着饿了一天的肚子,只觉得胃里饿的难受。 “去,给我整点儿吃的去,这会儿想吃口红烧肉,再给我整点儿米饭,快点儿的啊。” 此刻的大脑应该是还没完全清醒,并未意识到眼前的人是民哥。 “吃的?我他妈看你像吃的,你还点上菜了。” “别,别打脸!” “草,王八拳是吧。” “哥!” 三分钟后,我目光涣散地靠在沙发上。 “给,刚刚让晨晨给你买的。” 说着,民哥扔过来一个肯德基袋子。 打开袋子看着里面的炸鸡,汉堡,脑瓜子嗡嗡的。 “不是,哥,大早上吃这么油腻,我的胃恐怕不太能受得了啊!” “不是,我看你是还没清醒呢吧。” … 还没等我吃两口,民哥直接把我拎了起来。 跟着民哥来到gaga店外,发现一辆崭新还挂着临牌的汉兰达停在门口。 “不羡鸳鸯不羡仙,羡慕民哥每一天。” 我看着汉兰达,跟吃了柠檬一样。 民哥双手抱臂,拍着我的肩膀跟我说: “好好干,争取明年哥再提一辆迈巴赫。” “去你大爷的吧!” “不过这车真挺好看的。” 民哥听着我酸溜溜的话,呵呵笑道: “还行,也就一般,3.5进口的的,没啥意思。” 听着民哥在哪儿装逼,我踏马的比吃了屎还难受。 “关民!” “你真不是人啊!” 民哥淡然一笑: “上去溜两圈?” “呵,谁稀罕。” … “不是,我咋觉得这内饰有点报看呢?” “3.5开起来也就那样吧。” “这车说实话性价比有点儿低了。” “60多你整个这个,我觉得不如Q5。” “你这肯定加价了吧,你这不纯纯大冤种吗?” “我跟你说,你这有些就天天瞎败嚯,你现在不攒俩逼子儿,以后指着谁给你养老呢!” 民哥坐在副驾驶上,听着我酸溜溜的话,也不生气: “养老?你给我养老呗。” “不是,你咋整天想屁吃呢?” 民哥从储物箱里掏出个绿本,打开后放在我眼前: “你看看这个。” 我开着车,随便扫了一眼,发现绿本上写的我的名字。 “卧槽!” “嘎吱!” 汉兰达被我一脚刹住。 “不是,阿珍,你来真哒。” 我看着绿本上的名字,一股从天而降的喜悦瞬间充斥大脑。 民哥把绿本拍在我腿上: “呵呵,你做到了,民哥肯定不能差事儿。” 哎呦卧槽,我看着民哥那副淡然又装逼的表情,太他妈欠揍了。 不过,真给他装到了啊!!! 我抚摸着绿本,知道这个东西有多来之不易,这是我拿命拼出来的。 民哥看着我激动到快哭的表情,撇撇嘴十分嫌弃地说道: “你可别给我整那尿啦吧唧那一出啊。” “对了,哥现在有点儿担心哥以后的养老问题,你脑瓜子管用,给我出出招儿呗。” “你不是我哥!” “公若不弃,某愿拜为义父!” 民哥一听,当即乐的都快嘎了: “你小子挺真实啊,自己拉屎自己吃呗。” “义父,此言差矣,大丈夫生于天地间,自当能屈能伸!” 正当我满眼一腔赤胆地表忠心时,后面车的喇叭已经按得跟防空警报了一样。 “煞笔吧,睡车里啦?” “曹尼玛,好狗不挡道,别在面前堵着!” “…” “民哥,宇翔和周平他们几个呢?” 民哥靠在副驾驶上,随口回道: “啊,他们啊,他们去运输队那边儿了。” 听到周平他们有事儿出去了,我这心中不免很是失落。 自己最风光的一面没被兄弟看到,这他妈的太不爽了吧。 没有周平他们羡慕的目光,我总觉得差了点儿啥。 随便找了个路边,我把车停下,此刻想装逼的我已经按捺不住,扭头冲着民哥说道: “你可以下车了。” 民哥扑棱一声坐起来: “下车干啥啊?” 我淡定地打开车门锁,推门下车,把民哥从车里薅了出来: “我现在要去装逼,带着你不太合适。” 民哥听后,看着一览无余地外环,一把把住车门: “你装逼我不拦着,但是你能不能给我送回gaga?” 我强行掰开民哥的手脖子: “你觉得你现在能拦住我这一颗装逼的心吗?” 哼,不锦衣还乡那不等着锦衣夜行吗? “行啊,王铎,我现在通知你,你下课了!” 我站在一旁,淡定地回道: “正好歇两天,这两天太累挺了。” 民哥看威逼不行,语气一软: “铎啊,听哥一句话,天狂有灾,人狂有祸,你对我尊敬点儿,回头哥在遗书里加上你的名字。” “呵,再给我两年,我给你那些家底儿全掏空了,我还用你加名字?” “铎,富贵不能淫!” “富贵不能淫,我要富贵干啥?” 民哥,看我油盐不进,拍着车门子喊道: “王铎,咋说都不听是吧。” 此刻我必须开车回学校一趟,没别的,就是要让他们看看,哥被开除了,照样牛逼! “你现在最好让人来接你,外环这边儿可不好打车!” 说罢,一脚油门,推背感拉满! 透过后视镜,看着民哥在后面跳脚直接尾灯满口芬芳。 呵呵,泼妇罢了! 车上,我掏出手机给刘雅文拨过去: “妞,出来玩儿啊?” 第31章 说好的不进入生活 接连经历了两次大事儿,现在的我内心极度疲惫。 虽然收获颇丰,但是总是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充斥着我的大脑。 一边儿是钱和权; 另一边儿则是恐惧。 我怕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赖子,成为徐老二。 在被利用完之后,会像一张擦屁股纸一样,被人抛弃。 我将车停在学校门口。 下车,点烟,一气呵成。 别问我为啥不在车里抽烟。 因为那是新车! 主要还是自己的,心疼,不舍得。 靠在车门上,看着稀稀拉拉的校门,我总觉得自己和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 按照别人的评价,我现在已经是个社会人了。 我看着陆陆续续返校的学生,心中一阵感慨。 两个月前,我还和他们一样。 两个月的时间,我已经完成了身份的转变。 这个转变并不是说我有多牛逼,而是真的和学生不一样了。 他们今后或许面对的是娶妻生子,安稳生活。 而我,则是尔虞我诈,蝇营狗苟。 我知道,从我套死杜宝生的那一刻,我真的没有回头路了。 但是,我不后悔,因为我得到了我想要了。 金钱、女人、地位、认可! 正当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笑吟吟的身影出现在我眼前: “嘿,看哪个小姑娘呢,这么入神?” 听到刘雅文的话,我回过神来,调侃道: “你别说,咱这学校不咋地吧,但是学校里姑娘的质量还行。” 刘雅文一听这话,顿时就毛了。 “怎么,老娘不好看吗?不是你在厕所扒老娘裤子的时候啦?” 嘶,泼妇! 我上下打量着刘雅文,不得不说。 今天刘雅文确实给面子,吊带、热裤、小白鞋。 用现在的话来说,又纯又欲。 而且这姑娘本身的本钱就不小,长得也很给劲儿。 “哈哈,提那些不美丽的回忆干啥?” 我打着哈哈,敷衍过去。 刘雅文扭头冷哼一声。 “快打车吧,这天能跟你出来,我对你是真爱!” 我看着刘雅文一手遮着阳光,一手扇呼着小脸蛋子,深知装逼的机会来了: “打鸡毛车啊,来吧,上车,我的炮友!” 上车后,我一边儿开车,一边儿询问着刘雅文: “姐们儿,咱去哪儿啊?” “你约我出来的,你问我去哪儿?” “明白,开房!” “滚啦!” … 半小时后,汉兰达停在了盛源广场。 “不是,非要来逛商场吗?” 我挠着自己的鸡窝头,略显崩溃地看着刘雅文。 “废话,来给你买两身衣服,你看看你整天穿的都是啥,花衬衫,大裤衩,好丢人的哦。” 刘雅文十分嫌弃地评价着我的穿着。 我上下打量一下自己,砸吧砸吧嘴说道: “报看吗?宇翔他们都这么穿啊,我感觉挺有范儿的啊。” 我指着自己的花衬衫,挑眉说道: “班尼路,牌子!” 又指了指自己的大裤衩: “阿玛尼!” “牌子!” 这身衣服是我穿民哥的,最近片儿刀抡的太多,以前的衣服基本都快成布条子了。 刘雅文一翻白眼: “大哥,你这审美我很难评啊!” “别废话了,快点儿的吧。” 刘雅文拖着我进了商场。 “快走快走!” 刘雅文进入商场以后,埋头哐哐走,一边儿走一边儿嘴里还催促着。 我有些急眼地甩开她的手: “咋滴,跟我出来你丢人啊。” 刘雅文指着我回道: “大哥,不丢人吗?你这穿搭不丢人吗?” 说着将我推进了一家男装店。 “导购,给他挑两身衣服,休闲的哈。” 说罢,刘雅文一屁股坐在店内的沙发上。 “不是,嫌我丢人你还跟我出来干啥。” “别说话,行吗?” 刘雅文接过导购递来的衣服塞到我手里。 一通折腾下来,刘雅文叉腰看着我点评道: “顺眼多了,结账!” 我看着牌子上的价格,好家伙,一个短袖你要我800多? 正当我准备拒绝时,刘雅文已经把两套衣服的钱结过了。 我看着她付钱的利索样儿,啧啧道: “没看出来啊,你还是个小富婆呢?” “切,你不知道的多着呢!” 说罢,刘雅文拉着我在商场内转悠起来。 “小铎铎,给我抓娃娃,我想要这个小熊!” “姐们儿,这玩意儿纯纯骗二傻子的,这都是概率保底的玩意儿。” 抓娃娃机和民哥赌场的老虎机是一个概念,都是有概率保底机制的。 而且这个概率是可以人为调控的。 他不会让你一直赢,也不会让你一直输。 刘雅文一听这话,又开始激恼起来: “哼!你抓不抓!” 我果断摇头: “不的!” 刘雅文冲我一伸手: “买衣服钱还我!” “切,一个抓娃娃还能难倒我?看我龙爪手!” 哼,如果不是哥买了大金链子,他妈的掏出一万块钱砸死你! 半小时后。 “不是,你行不行啊,我都还了一百多个币了,你咋一次都抓不中呢?” “男人不能说不行!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又是十分钟。 “草,咋样,我就说我行吧!” “啧啧啧。” 刘雅文一句话没说,但好像又说了很多。 好在,女孩儿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小铎铎,我要坐那个小火车!” “姐们儿,你二十啦!” “闭嘴!” “…” “小铎铎,我要吃那个小蛋糕!” “…” “小铎铎,这个衣服好不好看,你送我好不好?” “…” “小铎铎,这个耳钉好好看,你送我!” “…” “小铎铎!” “小铎铎!” 晚上,火锅店内。 刘雅文满嘴流油地吃着涮菜,嘴里含糊不清地问道: “小铎铎,你今天快乐吗?” 我瘫坐在木椅上,看着精神饱满的刘雅文,内心不禁感慨: 他妈的,一下午了,还能这么精力旺盛,女人,不可名状! “问你话呢?” “快乐吗?我快死了!” 刘雅文突然放下筷子,看着我问道: “小铎铎,你说咱们这算是谈恋爱吗?” 这句话一出,我顿时警惕心大起: “你,你想干啥啊?” 女人,可以有;但是,不能一直有! 刘雅文俏脸上染着红晕,此刻正迷离地看着我,红唇轻抿: “小铎铎,我下午好开心的呦。” 嘶! “姐们儿,咱当初不是说好,只进入身体,不进入生活的吗?” 第32章 下一站,料场 最终,不论是生活还是身体,我都没有进入。 送走刘雅文后,正准备开车兜兜风放松一下的我突然接到了民哥的电话: “浪完了没,快点儿回来,开个会!” 我听到开会这个词,莫名地有点想笑。 干,现在混个社会都要整天开会,这玩意儿找谁说理去。 挂断电话,掉头,回gaga。 等我来到办公室的时候,除了受伤的大兵和老狗,其他几个都已经在民哥办公室等着了。 很自然地从桌上拿起没开封的烟揣到兜里,完事儿从另外一盒里抽出一根点上。 荷花,我的最爱。 民哥一帧不落地看完我的举动,张口就骂: “嘶,吃大哥喝大哥,吃饱喝足骂大哥。” “小铎铎,我最近是不是太惯着你了。” 我看着有些狂躁的民哥,喷出一口烟雾,说道: “咋滴,更年期提前啦?还是来事儿了?” 民哥“扑棱”一声从座椅上站起来 “你逼崽子,你知道我今天怎么回来的吗?” 我看着莫名其妙的民哥,脑瓜子蹦出无数个问号: “大晚上,喝啦?” 民哥越过我,指着门口的宇翔吼道: “把门给我锁上!” 直到看见宇翔锁上门,我才想起来下午的事儿。 “哥,冷静。” “哥,别…” “哥,卧槽!!” “关民,你不是人!!!” … “现在开会!” 民哥光着膀子,坐在办公椅上。 怎么看怎么有种猪鼻子插大葱的感觉。 “杜宝生手里的料场和运输队分给咱们了,这件事你们也都知道的。” 民哥一脸正色地看着我们,语气较之前也正经了很多。 “知道,这不我铎哥的手笔吗!” “那能不知道吗,我铎哥不还因为这个整了一辆汉兰达呢嘛。” “可他妈给他牛逼坏了!” 我听着众人酸溜溜的话,起身腼腆一笑: “大家不用嫉妒我,因为这是我凭本事得来的!” 话音落,全场安静。 民哥指着我,冲周平他们轻声说道: “给你们五分钟自由发挥的时间,还有,宇翔锁门!” “草!” “…” 五分钟后,继续开会。 “铎,你们刚来可能不太了解,咱和总公司那边儿的利益分配一般都是四六,我们六,他们四,这个分成一般不会变,而且需要每个月给总公司报账。” 我捂着脑袋,一脸哀怨地看着民哥。 “现在料场和运输队由咱们接手,也就是说咱要开俩新槽子。” 说到这儿,民哥扫视在场的所有人,停顿一下继续说道: “我的意思你们大概也懂了,这两个地方我不会去插手,负责人也将要从你们当中选出来。” “我初步的打算是,大兵、宇翔一队,去负责管理运输队。” “王铎加上受伤的老狗以及你们这一小帮一队,去负责接手料场的生意。” “先说好哈,我这可不是搞什么内部平衡那一套,在我这儿,从来都是能者上庸者下。” “就这样,都回去准备吧,明天上任。” 我从没想过,刚来民哥这儿两个月,就能直接触碰到这么核心的利益,这对于初出茅庐的我来说,有点受宠若惊的意思,也让我有点不安。 浑浑噩噩地走出民哥的办公室,宇翔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道: “好好整啊,哥们儿这会沾了你的光了。” “草,说这干啥,回头给我提一辆汉兰达就行。” 宇翔他们几个现在一听到汉兰达几个字就跟碰到了阴弟一样,特别敏感。 “你要这么说,我可去锁门了啊。” “哈哈。” … 来到二楼,照例随便找了一个包房,就准备眯一会儿。 刚闭上眼,一个电话直接给我惊醒。 拿起手机一看,民哥的电话。 “大哥,上下楼还得打个电话吗?你电话费多还是咋滴啊?” 被吵醒的我有些烦躁。 “给你五秒钟,冷静一下再跟我说话。” 民哥没有感情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 “民哥,有事儿你吩咐,我随时待命。” 不要说我说话的语气太过狗腿子,那是你没有挨过民哥的嘴巴子! “下楼,找个地方吃点儿东西。” 我一听这话,就知道民哥指定是有事儿要谈。 长叹一口气: “得,我在楼下等你,下来的时候给你的荷花拿一条下来哈。” 民哥听到我的话,明显顿了一下,回道: “王铎,你这两天是不是太膨胀了。” 听着他的威胁,我毫不在意地回道: “你找我,肯定是有事儿,那我拿一下有毛病吗?我就要荷花啊,抽别的咳嗽,撂了。” 说罢,兜上裤子直接下了楼。 … 十分钟后,我俩坐在gaga旁边的老六烧烤摊外。 “咋滴啦,有事儿就说。” 我嘴里咬着大腰子,吃的满嘴流油。 一边儿吃,一边儿嘴里嘟囔着: “这腰子指定是美羊羊的,真他娘的骚。” 民哥坐在小马扎上,捧着扎啤被子哐哐喝着啤酒。 “嗝~” “吃嫩老多山珍海味,还是这一口最舒坦。” 不得不说,论装逼这块儿,我就服民哥。 不管干点儿啥,他总能给你装的很有生活感悟。 “铎啊,知道为啥让你去料场吗?” 民哥啃着一个鸡爪子,轻声问道。 “那指定是你觉得我有能力呗。” 民哥面对我有些大言不惭的话,丝毫没有在意,居然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表示赞同。 “我就是这个意思,料场那边儿的情况有些复杂,这个地方是杜宝生一手养起来的,可以说从上到下,都是他的人。” “而且,很多客户也都是他亲自带人谈下来的,所以你过去以后,会很难整。” 我听后,一脸无所谓地摇摇头: “嗖一西啦,洒洒水。” 民哥突然一脸正色,语气也严厉了不少: “你不要大意,这次严弘让我接手这俩行业,其实也是想看看我到底是啥底儿。” “说实话,本来这次我没想让你们这帮小的去的,但是为了不漏底儿,我只能这么做。” “你懂吗?” 我听着民哥的话,若有所思。 我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料场问题,而是民哥说的“底儿”的问题。 民哥看我没有回话,再次补充道: “让你去,是因为你脑子活,宇翔稳当有余,魄力不足,大兵现在又躺在医院里,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所以只能你去。” 我听后,故意露出一脸惊讶: “嘶,我一直都以为我是你的唯一选择,没想到我只是你权衡再三以后的无奈。” “扎心了,铁铁。” 民哥听后一乐,举杯冲我说道: “料场出的银子,除了给严弘,我这儿三个月之内,一分钱不要。” “老板大气!” 第33章 初到料场 第二天一大早,开着我心爱的汉兰达带着两个鸟货直奔料场而去。 杜宝生手下的这个料场,并非是大家以为的商混站那种。 在A市的西部,有很多不高的山头。 这些山头的以石头为主体,在08年的时候,很多有能力有魄力的社会大哥通过一些手段,将这些山头承包下来。 随便整点儿破碎机啥的就能开干。 而且08年也正值建设热潮,不管是地产行业还是基建行业,对石子这种建材的需求是很大的。 在08年,只要你给矿管部门的领导上点供,基本上都能多少整个小山头出来自己干。 杜宝生刚跟在严弘身边的时候,就是通过破碎加工行业发的家。 所以这个料场一直都是杜宝生的自留地。 跟了严弘的杜宝生,不管是经济实力还是社会地位都迈了一个很大的台阶。 再加上杜宝生本身有魄力,又有脑子,依靠严弘的官口上的关系,把这个料场做的很大。 据说每年的利润除了上交总公司,他自己能掏出来两千多个。 当然,这些钱并不是他自己全拿。 矿管的领导分一部分,底下的人再分一部分,他拿到手里的估计能有一千多个。 一千多个啊,说实话,我红眼病犯了。 这一千多个除去给民哥的,我一年能掏出来五六百个还是很轻松的。 路上,一边儿开车,一边儿意淫… “大哥,你开个车怎么还溜哈喇子呢?咋滴,档把的手感比刘雅文的腿好摸呗。” 坐在副驾驶上的李健斜眼看着我,公鸭一样的嗓门儿扫了我的兴致。 “闭嘴!叫声铎哥,三个月以后给你买辆汉兰达。” 我已经想象到自己坐在料场的钱堆上有多爽了。 李健一听这话,十分狗腿子地喊道: “铎giegie~” 坐在后排的周平听到李健这死动静,十分不屑地骂道: “我咋感觉你跟没ga干净呢?一股子公公味儿。” 李健摇晃着我的胳膊: “铎giegie,你看他~” “yue!” “哈哈哈~” 在一片欢快的氛围中,我们三个经历了俩小时的路程,终于到了料场。 九龙矿业,好名字! 停在门口,看着大门两边的招牌,心中豪气如云龙。 “你们干嘛的啊,别挡在门口,马上出料了,再给你们创死。” 正当我心生感慨之际,一道极不和谐地声音传来。 抬眼一看,一个吊儿郎当的青年手中正拿着遥控器冲我们骂骂咧咧。 坐在副驾驶上的李健降下玻璃,指着青年怼道: “瞎啊,以后记住这个车牌子,这踏马是料场的新来的经理的车!” 青年被李健的气势唬得一愣一愣的。 周平在后排无情吐槽: “大哥,这车临牌,你让他记啥啊。” 李健回头骂道: “就你话多,显你能耐呗。” 青年虽听到车里的话,但犹豫一下还是指着李健骂道: “你说经理就经理,你要说你是市委书记,我还得给你敬礼呗?” 李健一听这话就炸了毛了。 在gaga一直顺风顺水,又接连办了两次大事儿的李健,还没人跟他这样说话过。 就连民哥平时跟我们说话也是有说有笑的。 “哎呦,卧槽,你一个小瘠薄跟我装什么逼啊?” 说着,李健推门就要下车。 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子,撇撇嘴说道: “一个小孩儿你跟他置生什么气,不嫌掉价啊。” 说罢,我冲岗亭的青年喊道: “给里面管事儿的知会一声,就说王铎来了。” 青年听后,一脸不屑地冲地上吐了口痰,嘴里很不干净地说道: “呵呵,王铎是个瘠薄啊,我认识他是谁啊。” 一听这话,我也来气了。 踏马的,一个看门儿的小逼崽子都这么狂,不用说,指定是杜宝生授意的。 看着青年嚣张地表情,我阴沉着冲周平和李健说道: “哼哈二将,两位战士,我他妈想进门,咋办?” 李健一把推开车门,撇着嘴冲我调侃道: “呵呵,提名儿没好使,是不是挺丢面子的?” “别着急,哥们儿给你出出气。” 说罢,李健直接从腰间拔出卡簧,周平也跟着下了车。 俩人快步冲到青年跟前。 青年看俩人不好惹,这会儿嚣张的气焰也没了,结巴着说道: “你,你们想干啥啊?” 李健直接一个大嘴巴子就抽了上去。 “干啥?教教你咋说话!” 接着,反手又是一个嘴巴子。 “再他妈教教你咋办事儿!” 接连两个嘴巴子给青年也抽急眼了。 “曹尼玛,你再动我一个试试!” 周平直接一把搂住青年脖颈子,冲着他腹部就闷了几拳。 “你说你一个小瘠薄,咋看不懂事儿呢?这上层的斗争,你也敢瞎瘠薄掺和?” 说罢,一把从青年手里抢过遥控器,接着就把门口的栏杆升了起来。 “草,下回眼睛放亮点儿,老实儿看好门就得了。” 说罢,二人回了车上。 我则是连看都没看一眼青年,一个油门进了料场。 在料场寻摸了一圈,直到在最里面看到一排用彩钢瓦搭建起来的简易房,才把车停下。 下了车,我们三人径直奔着总经理办公室走去。 来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一阵打麻将的声音。 “二条。” “四万。” “呵呵,听说今天咱新上任的总经理会来,不知道啥时候到。” “呵呵,草,啥瘠薄经理,宝生哥一句话,你看能有一颗石子出了门儿不能。” “呵呵,那是,一个20啷当岁的小逼崽子,还他妈成了精了。” “他真以为关民让他来享福呢,他就瘠薄一个抗雷的。” “哈哈!” 听着简易房里的动静,此刻的我已经愤怒到了极点。 后退两步,一脚踹开房门。 屋内打麻将的几人瞬间将目光投向我身上。 “呵呵,谁说的,没有杜宝生的话,我一颗石子都运不出去啊。” 迈步走进房间,我冷笑着看着眼前的几人。 一个光着膀子叼着烟的男人站起身,眯着眼看着我说: “呵呵,你就是那个王铎?话是我说的,咋滴吧。” 第34章 没长大的冯刚 我一听这话就乐了,这真是纯纯没脑子啊。都 杜宝生都把料场放了,你说你还在这儿装这个逼干啥。 这不显得杜宝生很没有气量? 显得杜宝生很输不起? 不过我正发愁怎么来了以后立威呢,就有送上门儿了,挺好,跟他大哥杜宝生一个性格。 你问啥性格? 乐于助人呗。 这跟蒋光头运输大队长一模一样啊。 “呵呵,来,告诉我你叫啥,我看看杜宝生底下的社会大哥名儿有多响。” 光膀子中年冲地上吐了口痰,端起桌上的啤酒瓶子吨吨干了两口,一抹嘴冲我说道: “呵呵,你爹叫冯刚,赖子是我兄弟。” 我看着眼前的冯刚,心说你俩确实是兄弟,一样的大虎逼。 “冯刚是吧,来,你跟我说说咋就让我一颗石子儿都运不出去呢?” 周平一听这话,当即撇撇嘴,十分不屑地回道。 冯刚猛吸一口烟,走到周平跟前,缓缓吐出烟雾,接着呲着一口大黄牙说道: “在这个料场,我说你运不出去,你就运不出去。” 周平面对冯刚的挑衅,呵呵一笑: “你这么牛逼呢?那咋料场现在不姓冯,姓王呢?” 这话一出,冯刚当即脸色就变了。 一把薅住了周平的脖领子,阴沉着脸低吼道: “小逼崽子,要不是你们弄了个徐老二耍鬼,把事儿强扣在宝生身上,你又是个瘠薄。” “跟着关民混了两天,给你狂得都不知道姓什么了吧。” 周平面对着冯刚唾沫星子的狂喷,脸色不变,依旧轻描淡写地回道: “呵呵,料场现在咋不姓冯,姓王了呢?” 冯刚听后,顿时就急眼了: “曹尼玛,小崽子,你再敢跟你爹…” 冯刚话没说完,周平顺手抄起手边儿的一个酒瓶子就拍在了冯刚脑袋上。 “嘭”一声,酒瓶碎裂。 玻璃碴子混着鲜血从冯刚脑袋上流了下来。 “啊!” 冯刚惨叫一声,捂着脑袋后退半步。 “曹尼玛,给我整他!” 话音落,房间内之前跟冯刚一块儿打麻将的几个人纷纷抄起酒瓶子冲了上来。 我见状本着擒贼先擒王的原则,两步窜到冯刚身边儿,先是一拳闷在他眼眶子上,接着抓起一个酒瓶子冲着他脑袋上就拍了过去。 第二个酒瓶子碎裂。 “啊!” 冯刚倒在地上,捂着脑袋一个劲儿地惨嚎。 我看着他的怂样,撇撇嘴骂道: “就瘠薄有你们这帮废物,那杜宝生得有多少料场才够往外撒呢?” 说罢,我没再管地上的冯刚。 拎起一个凳子就扔到了人群中,接着冲他们吼道: “曹尼玛,都给我滚犊子!” “再不消停,全给你们拍这儿!” 一嗓子下去,人群全部呆愣在原地。 我看人群没了动静,蹲下身子薅住冯刚的脑袋,调笑着说道: “你说你大哥杜宝生都认栽了,你还在这儿装你妈忠心耿耿呢?” “咋滴,杜宝生死了,你还得给他殉葬呗。” 不得不说,老一辈的社会人确实有刚儿。 都被干成这样了,冯刚依旧没喊服。 吐了口嘴里的血痰,冯刚咬牙看着我骂道: “呵呵,小崽子,社会不是你这么玩儿的,我看你能狂几天。” 我听着冯刚的话,顿时就不乐意了,拍着他的脸蛋子回道: “刚哥,你倒是会玩儿社会,可你咋在这儿趴着呢?” “啊?要不你教教我社会咋玩儿呗。” 冯刚听到我的话,沉默着没再吭声。 我见他不叫号了,也没心思跟他折腾,指着他说道: “冯刚,你回去告诉杜宝生一声,他要不服,咱就接着整。” 说罢,我起身指着和冯刚一块儿打麻将的几个人调笑道: “快给你们刚哥送医院去,你没看你刚哥铁头功练得脑袋哗哗冒血啊。” 几人对视一眼,合力将冯刚抬起来就往外走。 出门时,我突然恶趣味爆棚地冲冯刚说道: “刚哥,你说你啥时候才能长大呢?” 几人停顿一下,拉着冯刚离去。 几人走后,李健斜眼看着我冲周平说道: “你看这逼给他装的,真瘠薄有样儿。” 周平也立马接话挤兑我: “那可不呗,gaga逼王,跟你闹着玩儿呢?” “还说什么,刚哥你啥时候才能长大。” “我就不明白了,你说他脑子里咋那么多逼词儿呢?” 听着他俩一唱一和的挤兑,我丝毫不觉得生气。 为啥? 不遭人妒是庸才,他俩就纯纯嫉妒。 一阵打闹之后,我们三个坐在一片狼藉的办公室内抽着烟。 李健有些发愁地开口问道: “杜宝生肯定不会让咱就这么顺利接手料场的,你有啥想法儿没。” 深吸一口烟,看着喷出的烟雾,我开口回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先想想他会从哪几个地方入手吧。” 此刻的我也有些犯愁。 别看我刚刚给冯刚一顿揍挺爽的,但是真实情况自己清楚。 料场绝对不是简简单单坐在办公室收钱就行的。 周平想了一会儿也开口说道: “你们说料场最重要的是啥?” “关系。” “客户。” 我和李健得出两个截然不同的结论。 我认为是关系,开料场没有关系罩着,你批文都下不来。 周平听后,点点头回道: “都没毛病,杜宝生最有可能从这两个地方入手,这也是咱最薄弱的地方。” 听着周平的分析,我心里也大概有了方向,弹掉烟头,起身冲二人说道: “那咱就两条腿走路,你俩去和之前的客户经理套套话,看料场的客户都有哪些。” “我现在去找一下民哥,让他给介绍一些料场能用到的关系。” “行了,这是咱起飞的第一站,都上点儿心,争取年底一人一辆汉兰达!” 李健起身撇撇嘴说道: “行了行了,别画饼了。” 周平则嘀咕一句: “其实说实话,我觉得咱在料场站住的希望不大,毕竟这是人家杜宝生的自留地,从上到下,哪儿哪儿都是人家的人。” 周平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摆手打断: “草,别给老子泄气行不?” “记住了,咱他妈就是生淌,也得一步步啃下料场!” 第35章 千疮百孔的九龙 医院内,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冯刚正裹着纱布坐在病床上抽烟。 周边儿两个床位的人对其是深恶痛绝。 但碍于他社会人的身份,也不敢直接将他赶出去。 病床旁,杜宝生在一旁看着正在抽烟的冯刚,皱眉提醒道: “你能不能注意点儿,这在病房里呢,没看到还有其他病人在啊。” 冯刚对杜宝生的话充耳不闻,自顾自地言语着: “宝生,你看着嗷,我指定还得办那几个小逼崽子。” “我踏马在社会上混了十来年了,让一群小崽子给我开了瓢了,而且你看着,看我能不能让他从九龙运出去一颗石子儿。” 说话的时候,冯刚牙咬的嘎吱作响。 杜宝生看着冯刚头上的纱布,有些烦躁的训斥道: “你说总公司那边儿都决定让关民接手料场了,你还在那儿装那个逼干啥?你消停点儿吧啊,最近咱日子不太好过。” 冯刚坐在病床上,跟个精神病一样嘴里叨逼着: “王铎,曹尼玛,你等着的,等我好了咱俩指定还得发生点儿故事。” 杜宝生看着冯刚这副德行,恨铁不成钢地骂道: “你说也快四十的人了,一年也能给兜里揣个几十万了,咋就没点儿深沉呢,现在混社会讲究是玩儿脑子,明白吗?” 冯刚听到杜宝生的话,跟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脚冲杜宝生喊道: “王铎他,他说我没长大!” 杜宝生看着冯刚久久无言,憋了半天扔下一句: “王铎说的没毛病!” 接着转身出了病房。 来到走廊后,杜宝生长叹一口气,看着几个跟着冯刚一个块儿玩儿的小兄弟交代道: “看着点儿他,这次他被王铎几个小孩儿整了,心里肯定不是滋味儿,告诉他,事儿我会办,千万别让他瞎整,明白吗?” “明白,宝哥。” “放心吧,宝哥。” 两个小伙儿点头应下。 杜宝生想了一下从包里掏出两万块钱扔到走廊的长椅上: “辛苦你俩了。” 说罢,转身离去。 … 在料场一连待了两天,无事发生。 8月的最后一天,我和周平还有李健三个人看了一下料场的账本,发现杜宝生在走的时候把账面上所有的钱都已经抽干净了。 这是我有所预料的,毕竟换谁都会这么做。 可他妈的杜宝生临走时抽走的钱了,居然还有两百个的预付款。 李健手里拿着账本,看得直皱眉。 “这杜宝生也太狗了吧,把钱都抽走不说,还他妈的给200个的预付款也带走了。” 李健将手里的账本一甩,破口大骂。 周平看着手里的应收账款也是叫苦连天: “铎,我看料场在外面跑着的欠款可有点儿多啊。” 我手里拿着料场的人事名单,正一个个核对做排除呢。 听到周平的话,我皱眉看着他问道: “有点多是多少啊?” 周平举起厚厚的一摞票据,苦笑着回道: “我初步算了一下,起码得有一千多个。” 听到这个数字,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建材行业欠款率高,这是公认的,可一个年盈利两千多万的料场,欠款就跑着一千多个? 这里面要是没鬼,狗都不信。 还没等我有所回应,周平继续补充道: “这里面有不少欠款都是两三年前,有些公司早瘠薄不干了。” 听到周平的话,我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卧槽,这杜宝生走得时候,是给我留了一个千疮百孔,漏洞百出的料场啊。 正在我发愁之际,财务部门的一个小姑娘突然拿着一张单据找到了我: “王总,这是咱们九龙矿业8月份的考勤表以及工人工资表,我们财务和行政已经完成了对接,表格内容已经核对无误,现在需要您签字。” 我看着工资表上六位数的工资,心里已经开始骂娘了。 杜宝生啊杜宝生,你踏马真是个老狗比啊,老子刚上任,你就给我整出这么大一个坑啊。 哎,没办法,先拖住再说吧。 我仔细看了看工资表,然后将表格放在抽屉内,冲财务的小姑娘回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财务的小姑娘有些为难地看着我说道: “王总,今天已经是31号了,该发工资了。” 听到这话,我心里不免有些生气。 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儿呢,看不出来你们王总现在很为难吗? 而且你一个财务部门的,能不知道账上没钱吗? “我知道,不需要你提醒。” 小姑娘听着我有些刺耳的话,突然变得很紧张,感觉她人都快碎了。 “你先出去吧。” “好,好的,王总。” 小姑娘招呼了一声,直接逃出了办公室。 坐在老板椅上,我第一次有了李诚儒老师的感觉。 如鲠在喉、如芒刺背、如坐针毡! 只有当屁股真的坐在上面的时候,你才能知道自己所要面临的压力。 李健此刻看出了我的窘迫: “怎么样,这一声王总不好听了吧。” 两天前,我还在享受这一声“王总”,今天我已经有些害怕听到这个称呼了。 “别花椒(方言:揶揄的意思)我了,行不?” 我苦笑连连。 李健此刻却捋着自己那光秃秃的下巴,宛如一个狗头军师地冲我说道: “主公,臣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我一看这家伙有招儿,立刻回道: “爱卿请讲。” 李健一指周平手中的票据,捏着声音说道: “主公,你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守着金山,何来哭穷!”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欠款! 对啊,把欠款收回来,公司账面上不就有钱了? 我看着装模作样的李健,赞不绝口: “爱卿之于我,犹如卧龙之于皇叔也。” 李健又摇了摇“虚空羽扇”,口中连连自谦: “主公谬赞,主公谬赞!” 周平看着我俩跟看精神病一样。 我没理会周平的目光,径直走到他跟前,从他手中拿过票据以后,从里面挑选出来两张。 李健这会儿也走了过来,看着我挑选出来的票据,皱眉问道: “为啥选这两家?” “因为他们两家不干了。” 周平在一旁插嘴道: “为啥选不干了的啊,他们都不干了还能有钱还呐?” 李健主动解释道: “之所以选不干的,是为了在不得罪客户的前提下,把账要回来。” “因为你不可能说要个账,损失一个客户,那你账要回来了,以后却没生意做了,懂了吗?” 第36章 田大海 我拿着从中挑选出来的两个条子,冲二人挥了挥手说道: “走吧,下山吃点儿饭,完事儿下午开整!” 从九龙矿业回来,我们三个随便找了个地方应付了一口,上车就奔目标赶去。 我选中的头一个目标是田大海,一年多以前承包了个学校宿舍楼的活儿,在料场里拉了一百多万的石子儿,一直没给结账。 吃饭的时候,我从宇翔和几个一块儿喝过酒的朋友那儿打听到,这个田大海自从宿舍楼的活儿干完以后,就不做工程了。 据说是拿着项目的回款在盛源广场里买了十来个店铺,现在靠着收租也可以说是日进斗金。 按道理来说,一百多个对现在的田大海来说并不是啥难事儿。 所以我优先选中了他,毕竟现在有家有业的账更好要一点儿。 没别的,他有顾忌。 开车来到锦绣未央小区,这个小区在A市也全是一个高档小区,在08年那会儿房价就将近5000块钱一平。 把车停好,我带着周平和李健,直接奔田大海家。 来到门口,我很礼貌地敲了敲房门。 “谁呀。” 屋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紧接着,门被打开,一个穿着睡裙的中年妇女从里面探出头,一脸警惕地看着我们。 我尽可能让自己脸上露出“核善”的笑容,笑着说道: “嫂子,这里是我海哥家吧,我们是他朋友。” 还没等我说明来意,妇女一把把门关上。 接着从里面出来一道恶狠狠的声音: “他死了。” “你们也赶紧走吧,省得沾上晦气。” 听着妇女恶狠狠的话,我们三个面面相觑。 李健摸着脑门,一脸懵逼地看着我: “啥情况啊,你情报有误啊,这田大海真死啦?” 我有些烦躁地冲他们摆摆手,准备离开。 此刻,突然田大海邻居的房门从里面推开: “你们找田大海啊,他很久没回来了,听他老婆说,他在外面养了好几个女人。” “这男人啊,有钱就变坏。” “抛妻弃子的玩意儿,呸!什么东西!” 一个看着和田大海老婆差不多大的妇女嘴里骂骂咧咧地看着我们说道。 周平则撇撇嘴回道: “那你是希望你老公老实巴交的没钱呢,还是喜欢他花天酒地的有钱呢?” 妇女听后,一翻白眼,冲着周平骂了句“有病”,就嘭一声关上了房门。 本来我还想多跟这个妇女聊聊,看能不能再套出点儿啥话呢,全让周平给我搅和了。 无奈,我只能打电话给民哥: “喂,民哥。” 民哥在电话那头有些无奈地回道: “我现在看到你电话就脑子疼,说吧,又有啥事儿?” “你认识田大海不?” 民哥有些烦躁地回道: “全国叫田大海的没有八千也有一万,我咋可能都认识呢?” 我连忙在电话里回道: “就A市那个,一年多以前承包了个学校宿舍楼的项目。” 民哥听到我给的信息,沉默了长达一分钟。 “有点儿印象,你找他干啥?” “他欠料场一百多个呢,杜宝生走的时候给料场抽空了,我寻思给他这儿的账要回来,我这儿也能宽松点儿。” 民哥听后,直接回道: “你等着吧,我打俩电话。” “你快点儿的啊,我着急。” “行了,别粘牙了,铎哥。” 说罢,我怕民哥再阴阳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半小时后,我接到了民哥的电话: “你说的这个田大海现在是不是在盛源承包了十来个店铺。” 我连忙回道: “对,就他!” “他现在在外面包了个女大学生,俩人天天腻歪在一块儿,你要找他就去御景城6号楼一单元801。” 听到民哥给出这么详细的地址,我内心一阵感慨,老炮儿就是老炮儿。 “民哥,你真有力度,等我要回来账,给你打个墩儿。” 打墩儿在我们这儿一般用于赌局上,意思是包个红包。 “行,谢谢啊,铎哥,我还能从你这儿扣点儿缝子呢。” 说罢,民哥没再给我回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看着黑屏的手机,内心一阵激动。 他妈的,钱终于来了。 “阿平,开车!御景城走起!” 汽车发动,半小时后我们来到了田大海家门口。 照旧很礼貌地敲了敲门。 不到一分钟,门打开。 一个秃顶油腻的中年光着膀子推开房门。 “你们谁啊,有事儿啊?” 我笑呵呵地看着他回道: “海哥,我们是九龙矿业的,你之前在我们这儿拉了一百多万的货,还没结款呢,你看…” 田大海嘴里叼着烟,不耐烦地摆手驱赶着我们: “去去去,没钱没钱!” 说罢,田大海准备关上房门。 我直接伸出脚卡住房门。 都逮到你了,你还想跑? 先礼后兵,我都笑呵呵地跟你说话了,你要不给面子,那就别怪我无情好残忍。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田大海: “田大海,咱也别废话,你现在手里也不缺这个钱,你给钱,我撕条子,完事儿马上走人,你看行不?” 田大海看房门被我卡住,索性松开房门指着我骂道: “呵呵,小逼崽子,瘠薄长大没有,就学着人家来要账啊。” “你问问,杜宝生,这钱我不主动给,他能不能说出来让我还钱的话!” “草,他刚做料场的时候,找不到客户,你问问他,是谁帮他打开的圈子。” “得,我也跟你说不着这么多,你就告诉杜宝生,这一百多个就当他给我的人情费了。” 说罢,田大海转身就要回屋。 我一把拉住他手腕子: “呵呵,杜宝生都不在料场干了,现在这钱是我的,你跟杜宝生的事儿你俩自己聊,我今天就一句话,钱给我,立马走人。” 田大海摸着自己光秃秃的脑门儿,突然笑了出来。 “呵呵,你说你看着才二十来岁,你怎么总跟我唠社会嗑儿呢?” “也就我现在信佛了,行,等着吧,我去给你取钱。” 我看着田大海,心里有些吃惊,这老小子这么好说话的吗? 没过两分钟,田大海从屋内再次走出来。 一个手里拎着五连发,一个手里拎着两万块钱。 “呵呵,小伙儿,这俩你挑一个呗。” 第37章 一刀换一百三十万 我站在门口,看着田大海手里的两样东西,脸上带笑不笑地问道: “海哥,这啥意思啊?” 田大海冷笑一声,回道: “两万块钱,不让兄弟几个白跑一趟,剩下的,你让杜宝生来跟我说。” “五连发,这个还用我解释吗?” 我看着田大海这副屌样,虽然心里有些恶心,但是脸上还是挂着笑容地回道: “海哥,我说过了,你那个钱欠的是料场,不是杜宝生,现在我顶了他了,那你就得把这个钱给我。” 田大海听后,直接将两万块钱扔到我身上,钱散落一地。 “呵呵,小孩儿,给你脸你就兜着,别给脸不要脸,闹得都不好看。” 我看着地上红彤彤的钞票,扭头看向身后的周平和李健,冲他俩轻声说道: “两个大哥,海哥不配合,咋办?” 李健一听这话,就明白啥意思了。 “呵,忒。” 李健动作十分粗鄙,卡出一口浓痰吐在了入户的脚垫上。 接着一步越过我,薅住田大海的脖领子冲他低吼道: “海哥,你给脸,我不想要,咋办?” 田大海冷冷地看着李健,没有说话。 周平冲上来一脚踢在田大海腹部,直接给他踹得后退了三米远。 “呵呵,哪儿有啥咋办,不还钱就整他呗。” 屋外的动静引来了周围住户的注意。 还没等我们几个进屋,对门儿一个老头儿推门指着我们三个吼道: “干啥啊,欺负人还找上门儿了啊。” “都给我走!别在这儿找事儿嗷。” 李健看有人出来,就没再动。 周平贴着我耳边轻声嘀咕道: “咋整,有人看着呢。” 我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先撤。 现在正值我刚接手料场的时机,不能因为这档子事儿捅到官方那儿。 一来不好解决,二来太影响事儿。 所以我还是决定先撤。 我看着站在客厅里的田大海,指着他呵斥道: “钱,你肯定得还,给你一下午筹钱,晚上给我送到gaga,不然还找你!” 说罢,我冲周平和李健二人招呼一声,率先奔楼下走去。 … 一下午的时间一倏而过。 晚上九点多,我们三个再次来到田大海家。 老规矩,礼貌地敲门。 不到一分钟,田大海就打开了房门。 “呵呵,你们还真来了。” 我没跟他废话,直接问道: “钱准备好了吗?” 田大海冷笑一声,冲着我挑衅地看了一眼,回道: “钱在里面,敢拿吗?” 面对田大海的挑衅,我根本不怵,一把推开堵在门口的田大海,直接进了客厅。 周平和李健也跟着走了进来。 田大海进屋后直接锁了房门。 “出来吧,A市的小大哥来了。” 还没等我们三个坐下,从次卧内扑棱扑棱一下出来了八九个人。 一眼看去,这些人看着都是三十来岁的。 一看就是那种敢上手,能打硬仗的职业铲事儿人员。 这些人的质量一看就不会比gaga的职业内保差。 李健轻轻扯了一把我的衣角,在我耳边小声bb道: “铎,事儿不太好整啊,点子有点儿扎手。” 我听着他的略怂的话,无语地回道: “都这个情况了,你还跟我整什么点子扎手的黑话。” “没事儿,稳住,看我发挥。” 周平也贴了过来,看着我嘀咕道: “我看田大海给门锁了,看来是不准备让我们出去了啊。” 我拍了拍他的手掌,示意他稳住。 田大海看着人都出来,指着其中领头的男子说道: “来,把钱给这几个小大哥。” “呵呵,人家下午说了,不把钱准备好,回头还找我。” 领头男子从沙发边上将一个黑色的运动包提起来扔到了我们面。 领头男子看着我指着地上的包说道: “A市的大哥啊,啥时候A市出了你这么个大哥了啊,我出去俩月,A市啥人都能立棍儿叫大哥了?” “钱在这儿了,你知道一百三十个有多沉吗?你拿得动吗?” 我一把将包搂到自己身边儿,扒拉开拉链一看,一摞摞打好的钞票胡乱地码放在包里,看着数目还行。 我指着地上的包冲周平说道: “临上包,咱们撤!” 周平此刻额头布满细汗,双手握拳微微颤抖。 就在周平弯腰去拎包的时候,领头男子一脚踩在包上: “呵呵,哥们儿,你能拎得动吗?你行吗?” 周平右手握着包的拎带,抬头看着领头男子。 可能此刻的周平也知道,如果被对方刚住了,那今天钱不仅拿不回来,而且我们很大可能没法儿安全出去。 “呵呵,拎不拎得动,我都得试试。” 周平一咬牙,右手用力一抽,将运动包从领头男子脚下抽了出来。 还没等周平起身,领头男子动作很快地从后腰抽出一把仿五四顶在了周平头上。 “呵呵,哥们儿,你好像还不行。” 我看周平被将在原地,伸手直接握住了领头男子的枪管,接着把枪管顶在了自己头上。 “呵呵,哥们儿,你觉得我行不行?” 领头男子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接着皱着眉用枪管顶了顶我的脑袋: “我查三个数,你现在可以走,不然,就不用走了。” 我盯着领头男子的眼睛,一字一顿地数着数: “3-2-1!” “你开枪,我躲一下,都是你养的。” “嘭!” … 五分钟以后,我捂着腹部的伤口,身后跟着周平和李健,脸色苍白地从单元楼出来。 许久之后,周平看着我问道: “你不怕他真的开枪吗?” 我回想着刚刚的场景: 领头男子枪口偏移一分,贴着我耳边打响仿五四。 “老田,你的人情不值得我整死谁,而且这个哥们儿也不是白给的,他手里肯定有牌。” 一声枪响,我耳朵嗡嗡直响。 田大海脸色极为难看地看着领头男子: “你搞这么多人过来,人家两句话就给你唬住了?” 领头男子面对田大海带有侮辱性的质问,丝毫不生气: “老田,知道为啥这些年来,跟我同一时期干这个的都没了,就我还活得好好的吗?” “那是因为我知道,有些人和事儿,你一旦沾上了,轻则代价惨重,重则一命呜呼。” 说罢,男子直接将枪收了起来,并冲着跟他一块儿来的人招呼一声,率先下了楼。 领头男子走后,田大海呆愣在客厅内。 “海哥,钱我拿走了,今天给你带来的麻烦我也给你个交代,对事儿不对人。” 我看着没有言语的田大海,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冲着自己腹部就是一刀。 田大海一脸震惊地看着我,沉声说道: “你这样的,只要不死,混得不会比关民差。” 我咧嘴一笑,冲着田大海说道: “关民是我大哥。” “你早说,钱早准备好了。” 田大海卖着不要钱的人情。 “呵呵,他是我大哥,但我没把自己当小弟儿。” 说罢,我拎起钱袋子直接下了楼。 第38章 桑坤 周平看着我久久没有回话,戳了戳我腰间的软肉。 “问你话呢,咋不说呢?” 我沉默良久之后回道: “怕,咋不怕呢?” “那你为啥还顶在我前面呢?” 我再次沉默,给自己点了一根烟,许久以后,我反问道: “如果是民哥在这儿,你说他会不会顶在我们前面呢?” 面对这个问题,我想我们三个人心中都有着各自的答案。 但是,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我心里,民哥肯定会站出来顶在前面。 因为平常兄弟们捧着你,让你身居高位。 那在关键时刻,你就不能掉链子。 不然,别人为啥捧你呢?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把自己放在了领头羊的位置上。 或许是民哥对我肯定,也或许是哥儿几个给面子。 李健指着我腹部的伤口说道: “别唠了,先去医院吧。” 我松开捂着的伤口,乐呵呵地冲他俩说道: “草,真当我傻啊,说捅自己就捅自己啊,我那是给田大海看的,就划破点儿皮,没事儿。” “等会儿买俩创可贴贴上就行。” 李健一翻白眼,笑着骂道: “我给你买个屁的创可贴,等会儿到门口小卖部,我给你整俩七度空间。” 周平也在一边儿搭茬道: “别,买苏菲,那个吸水性好,我看gaga的姑娘都用那个。” “你踏马观察还挺仔细。” 周平听后,羞涩一笑,连连摆手: “呵呵,略有研究,略有研究。” “你可真是嘎嘎变态啊。” 我们三个正说笑的时候,田大海找来的那个领头男子冲我们这边儿走了过来。 周平和李健顿时浑身充满了戒备。 “哈喽啊,社会小大哥。” “我叫桑坤。” 领头男子走到我面前,主动伸出手想要握手。 我看他没有别的意思,也伸出手和他握在了一块儿。 “桑坤?缅甸来的?” 桑坤听后一脸无奈: “你估计已经是10086个这么说的了,名字爹妈给的,我也没招儿。” “呵呵,我叫王铎,可不是什么社会小大哥,就一平头老百姓。” 桑坤看我捂着肚子,周边还有鲜血渗出,挑眉问道: “跟老田整起来了?” 我呵呵一笑,摆手回道: “法治社会,整鸡毛啊,自己捅的。” 桑坤怪异地看了我一眼,沉默一下,冲我竖起一个大拇哥儿: “不错,有里有面儿。” 对于桑坤一句话点出我捅自己一刀的目的,我一点儿也不惊讶。 之所以给自己一下,不为别的。 田大海不是什么街头混混,而是一个承包过政府工程,手里有钱有人脉的士绅阶层。 你真给他逼急眼了,回头他找点儿什么关系给料场使使劲儿,那难受的还是我们。 民哥肯定会管我们,但是不能啥事儿都让民哥管我们。 不然,我们存在的意义在哪儿呢? 面对桑坤的夸赞,我腼腆一笑,连忙摆手回道: “屁的有里有面儿,讨口饭吃。” “坤哥是有啥事儿吗?不会就是过来和弟弟打个招呼吧。” 我眯眼打量着这个桑坤,发现这个男子看着年龄并不是太大,估计也就三十来岁。 穿着一个黑色的Polo衫,看着极为干练。 桑坤双手插兜,满脸堆笑地说道: “呵呵,别紧张,我还真是过来打个招呼,顺便介绍一下我的业务,或许有一天你会用到。” 我有些好奇地看着桑坤,不知道有啥业务能用得上他。 “坤哥,那你主要是做啥业务的啊。” 桑坤脸上笑容不见,一本正经地冲我介绍道: “我主要做医院和火葬场的业务。” “啊?” 周平一脑袋瓜子问号。 李健撇撇嘴回道: “坤哥,你这话忒不吉利,这是诅咒我们哥儿几个呢啊。” 桑坤连连摆手,解释道: “我主要是做的是给把人往医院和火葬场送。” 李健虎了吧唧地问道: “搞运输的?” 桑坤迷乱了,他不知道为啥李健能问出来这么问题,这得是什么清奇的脑回路。 人在极度无语的情况下是会笑出来的。 桑坤就是如此: “哥们儿,你这脑袋瓜子不适合混社会,我感觉你干个保安都费劲。” “我说得不够明显吗?” “我他妈主要业务的砍人和杀人?” “OK?” 李健悻悻地看着桑坤: “你早这么说我不早明白了嘛。” “得得得,你快滚一边儿去吧,跟你说话太费劲。” 说着,桑坤还从裤兜里掏出一个名片盒。 从里面抽出一张名片塞到我手里。 “有事儿给我打电话嗷,咱就一个宗旨,钱到位、人干碎!” 说罢,桑坤转身就走。 走到一半儿,桑坤回过神盯着李健说道: “我补充一点,有这小子参与的事儿,别给我打电话,给多少钱都不干!” 说罢,桑坤如风一般,头也不回地上了车。 李健看桑坤走了,有些狂躁地看着喝问道: “不是,他啥意思啊,啥意思啊!看不起我呗。” 周平在一旁补刀道: “额,他可能是怕你给他坑死,毕竟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 我没搭理他俩,拿起桑坤给的名片上下翻看着。 这个名片做工正经不错,质感也很好。 可等我看到上面的字儿,属实是绷不住了。 上面的每个字都很正经,可连在一块儿,就显得… 额,无法形容,各位自己看。 白衣天使——桑坤。 主做业务:从病房到太平间,一条龙服务。 服务宗旨:钱到位,人干碎。 电话:——。 俩人看我看名片的表情有些怪异,纷纷凑过来。 一分钟以后,李健看着名片上的字儿,费解地感叹一句: “现在职业杀已经发展得这么成熟了吗?” 周平则是用词极为考究地点评道: “真几把能扯犊子!” “行了,上车吧,找个地方吃点儿喝点儿睡咪咪了。” 我们三个上了车,把钱袋子顺手扔在了后备箱里。 由于我受伤了,所以我也自觉地钻进了后排。 周平开车,把钱放好以后,我们随便找了个大排档就坐了下来。 “板娘,二十个羊肉,二十个牛肉,六个腰子,两箱啤酒,剩下的你再看着配点儿,快点儿整啊!” “得嘞!” 我们三个坐在小桌上,抽着烟喝着水,点评着街上的姑娘。 正当我们惬意十足的时候,一道极为不和谐的声音传了过来: “呵呵,草,王铎算个瘠薄,关民又是个啥,我跟你们说,别让我碰见的,A市的大哥有一个算一个,我全瘠薄给他捅了,就问你,谁看见卡簧谁不迷糊!” 第39章 小风波 寻着声音望去,隔壁桌一群染着五颜六色彩虹头发的青年正喝着啤酒朗朗吹着牛逼。 周平瞥了一眼,极为不屑地冲我们说道: “呵呵,七八个人点十个串儿,还整天呜呜轩轩扎这个,捅那个呢,啧啧啧。” 我俩极为认可地点点头。 但是,一个人一个活法,你还能要求人家咋活? 周平说完以后,我们三个也完全没当回事儿,继续喝酒吃串儿。 不知道是周平的话还是他的眼神刺痛了隔壁那群青年的自尊心。 一个酒瓶子很突兀地扔在了我们脚下。 酒瓶“嘭”一声碎裂开,玻璃碴子崩的哪儿都是。 所幸我们三个穿的都是长裤,不然肯定会被划伤。 周平“扑棱”一下站起身,指着隔壁桌的青年骂道: “靠嫩娘,你踏马想干啥?” 一个染着紫色头发,刘海盖着半张脸的青年起身骂道: “你踏马刚刚嘴挺碎啊。” 随着我们办了几次事儿以后,我们这些人对社会的感悟也是逐渐加深。 再加上最近事儿挺多,我不想在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上浪费精力和时间。 最重要的是,对方人有点儿多。 而且还都是血气方刚的小青年,他们下手没轻没重的,万一给我谁再整出个啥事儿,真心犯不上。 鉴于以上几点原因,我赶忙起身拦住想要抄酒瓶就上的周平: “坐下,别动,别瞎整事儿。” 周平也明白了我啥意思,嘴里不知道嘟囔了几句啥,又坐回了座位。 接着我又冲那个青年陪笑着说道: “哥们儿,他喝多了,别和他一样的啊。” 本以为这件事会随着我的陪笑和阻拦而结束。 没想到对方却不依不饶。 “草,你踏马嘴里嘟囔啥呢!” 青年再次扬起手中的酒瓶,指着周平骂道。 “小春,坐下,别没事儿找事儿。” 彩虹青年中,一个年岁稍长的青年冲着小春呵斥一句。 看得出来他也是想压事儿的。 可事儿不是他想压就压下来的。 周平抬头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寻思着忍一忍得了。 周平的态度可能助长了那个叫小春的青年的气焰。 “曹尼玛,你挺不忿儿呗,咋滴,整一下啊。” 青年看我们没搭理他,可能是以为我们怕了。 估计是想在朋友面前要个面儿,所以又撂下了两句狠话。 可谁知道,就是这两句狠话,直接给周平整热血了。 周平抄起酒瓶子就砸在对方桌上: “靠嫩娘,你装什么逼。” “你刚刚不是问我,我嘟囔啥呢吗?” “我今天就明告诉你,我刚刚说,你就是个瘠薄,七个人点十个串儿,我踏马都怕你们因为分配不均再打起来!” 周平的话再次深深扎进了青年心窝。 没办法,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所以,说了真话的周平和接受不了真话的青年,注定要展开一场血与肉的碰撞。 青年听到周平的话,脸色瞬间涨红。 “我去你妈的,你再给老子说一遍!” 周平很淡然地咬掉串儿上的最后一口肉,含糊不清地回道: “老子说,老子怕你们分配不均,谁要吃不饱,就来我们这儿串点儿,老子不在乎这仨瓜俩枣!” 我看着已经热血上涌的周平,这会儿也不好再去阻拦,这个时候我多说一句,那都是往下砸周平的面子。 青年拎起一个酒瓶子就直奔周平而来。 周平就站在那儿不动,看青年过来,一个侧身躲过迎头而来的酒瓶子,接着直接用左小臂勒住了青年的脖子。 接着,右手一卡青年下巴,青年吃痛地张着个大嘴嗷嗷喊。 “你他妈是不是没吃饱!” “呸!” 是的,周平将口中嚼了一半的羊肉吐在了青年嘴里。 看见这一幕,我整个人都麻了。 感情周平这个逼在吃最后一口肉串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这一下了。 太狠了,太阴了,太他妈残暴了,更关键的是,太他妈恶心了! 我胃里一阵翻涌,猛咽两口口水,强忍着没吐出来。 我扭头看向李健,李健这会儿也呆愣地看着我,接着蹦出了一句更让我崩溃的话: “铎,你,你说,他俩这算间接接吻吗?” “算,算吧。” 我俩说话间,被强迫接吻的青年的彩虹队友,已经拎着凳子和酒瓶子围住了周平。 周平一边儿往gaga跑,一边儿冲我们喊道: “看瘠薄呢,干他们啊!” 我俩看着周平嘴角挂着的羊肉,浑身打了个激灵。 虽然很恶心,但也不能看队友挨揍。 我直接将屁股下面的小马扎拎了起来。 “嘿,看你爹!” 追着周平跑的几个青年闻声回头一看。 我直接将手里的小马扎扔了出去。 “干他!” 人群中一个青年指着我们吼道。 熟练掌握街头斗殴技能的我们,第一时间寻摸到了自己的武器。 我直接抓起一把铁签子就冲了上去。 弯腰,扎! 一个青年捂着大腿退出战场。 没等我起身,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个大脚丫子直接将我揣到在地。 “都瘠薄给我滚!” 李健拎着俩空的酒框子挡在我面前,防止我被“补刀”。 “去尼玛的,你是个瘠薄!” 打群架就是这样,对伙儿但凡有一个愣种,你就不可能镇住场子。 李健的威胁显然没起任何作用。 彩虹青年们拎着酒瓶子和马扎子就抡了上来。 噼里啪啦的声音在李健手中的酒框子上炸响。 我和李健面对对方六七个人,显然没啥还手的余地。 毕竟我们也只是普通人,不是啥武林高手。 我俩被对方逼得退进了烧烤店儿门口。 “李健,掏枪,给我崩他们!” 我这句话一出,彩虹青年明显一愣。 “煞笔啦,我就裤裆里有一把枪,掏出来滋他们啊!” “草,你踏马真…” 李健的反应让我呼吸一窒。 正在我俩说话间,一个酒瓶子砸在了李健脑袋上。 顿时,李健额头飙血。 情急之下,我扫了一眼身旁,发现了上面还烤着串儿的炉子。 “草你们妈,都给我滚!” 我拎起烤炉就扔向了彩虹青年们。 炉子里的炭还有余灰扬得满天都是。 彩虹青年们纷纷避让。 “草,没看我健哥脑袋都来事儿了,给我干他们!” 第40章 山子 我抬头一看,周平带着晨晨以及七八个内保已经到了。 他们手里个个都拿着镐把子,此时正如同神兵天降一般出现。 “卧槽,周平,把他们都给我拍这儿!” “草他妈的,李健脑袋都被干出血了!” 周平没有回话,只是装逼范儿十足地冲身后一摆手。 晨晨带领的内保队伍跟恶狗扑屎一般,直接冲了上去。 一分钟,一分钟以后几个彩虹青年老老实实地蹲在地上。 我迈步走过去,指着他们咬牙骂道: “草,今天老子也算为民除害了,报警,全给他们扔进去!” 为啥我敢这么说呢? 首先,我们不是主动动手的一方。 其次,晨晨他们完全可以说是出来见义勇为的。 你问我景查为啥会信? 对不起,你懂的。 彩虹青年中,一个看着年岁稍长的青年抬头看着我说道: “铎哥,你这么做,是不是有点儿不江湖啊。” “你都给我这个哥们儿开了瓢了,我还跟你江湖个瘠薄。” 青年再次开口说道: “铎哥,那能不能让我这几个朋友先走,我留下。” 我有些诧异地看着他,开口问道: “呵呵,你知道得判多久吗?” “我再使使劲儿,给你判个三年,你有啥招儿,呵呵,为了三两句朋友情谊,搭上后半辈子?” 青年沉默许久,有些固执地回道: “铎哥,他们叫我一声哥,那我没招儿啊。” 我看着青年,突然对他产生了兴趣: “你叫啥?” “我叫孔山,叫我山子就行。” 我盯着孔山的眼睛,沉声问道: “看你也不是那种没脑子的人,咋天天带着这帮彩虹青年五马长枪的呢?” 孔山有些尴尬地挠挠头,讪讪地回道: “呵呵,这不没啥事儿干嘛。” “晨,让他们走吧。” 突然间,我丧失了针对这帮彩虹青年的兴趣。 一来,整他们没啥成就感,这就跟天道里丁元英那样,对下有包容。 这并不是说我境界有多高,主要是犯不上,而且没啥利益在里面。 正如某知名大佬所说:枪,可以响;但是得有值得他响的利益产生。 二来,我目前不太想过多的在官方留下啥不好印象。 我深刻的记着民哥曾跟我说过这么一句话: “一个混子,啥时候在景查那儿成了名人,那他距离灭亡就不远了。” 虽然整件事我们可以说成是受害方,但是经不起细查。 口供万一对不上,事儿也挺麻烦的。 还有就是我在官口的关系全仰仗民哥,如果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也找他,会不会显得我有点小废废呢? 李健捂着脑门儿上的口子,一脸不情愿地冲我吼道: “你喝多啦?没看我脑袋上还哗哗淌血呢吗?” 我把他扯到一边儿,将我心里想的一一讲明。 说完后,李健沉默一会儿,低声说道: “哎,你没毛病。”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知道确实委屈他了。 “快滚吧!” 我冲着蹲在地上的彩虹青年们摆摆手。 孔山很是惊讶地看着我,连连点头道谢。 “铎哥,谢谢,谢谢。” 接着,我又冲烧烤店老板招呼一声: “老板,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打坏的我赔。” “害,你心眼儿挺好,你看着给吧,反正这些桌子啥的也都是铁的,没啥大损失。” 我掏了掏兜里,发现就还有八九百的现金,索性全部塞给老板。 老板也没查,直接转身扔到了放钱的抽屉里。 我招呼一声,大家都回了gaga。 累了一天,我随便找了个包房,躺在沙发上回顾今天一天的得失。 我和李健受了点儿小伤,但无伤大雅,收获颇丰。 心里盘算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晨晨把我晃醒了: “铎哥,铎哥。” 我有些烦躁地搓着脸蛋子: “干啥啊!” “今天晚上那个领头的小子来了,现在在前台呢,说有事儿找你。” 此刻的我,困得眼珠子通红,看哪儿都是一个发愣的状态。 “铎哥,要不我给他赶走啊?” “哎,卧槽。” 我啐骂一声,还是强迫自己穿上衣服来到了前台。 “铎哥!” 我一来到前台,就看到孔山正规规矩矩地双手捂着裤裆站在那儿。 “找我干啥啊?这咋还追到家门口儿了呢?” 我这人有个毛病,有点儿低血糖,如果睡不醒会很暴躁。 “铎哥,我想跟你混。” 孔山有些拘谨地看着我。 我也上下打量着他,一头酒红色的长毛,整着一个08、09年非常时兴的非主流发型。 咋看咋来气! “兄弟,我也不是开理发店的,你跟我混啥啊,给他们烫头啊。” 我指着晨晨他们说道。 晨晨听后有些无语地白了我一眼: “铎哥,没事儿扯我干啥啊,我可不整这头。” “他妈的,出去打个架,一看对方三两个人,把头发撩起来,这才发现这边儿还有七八个呢!这多吓人啊!” 晨晨一句话,直接给周边儿的人都干笑了。 前台那个小姑娘乐的前面那俩肉蛋子直晃悠。 经过晨晨这么一闹,我起床气也没了。 “听到没,我带你出去,跟人干仗我都怕你刀砍偏了。” 孔山听后,脸色苍白,一副想死的表情: “铎,铎哥,你别炮我了行不?” “我真心想跟你玩儿。” 说实话,我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想养兄弟想法。 主要还是实力不行,自己还一屁股屎呢,哪儿有空管别人。 可能是受民哥的影响,在我看来,人家跟了你,跟你一块儿玩儿命,那你就得照顾好人家。 目前我还没那个实力,有多大肚子吃多少饭。 人还是要有个清晰的认知的。 “跟我混啥啊,你没看我今天被你们整得多狼狈吗?跟我一块儿挨揍吗?” 我本以为在我这番挤兑下,孔山能出于要面儿的心理而放弃。 但他却一脸认真地回道: “铎哥,挨揍也行,跟你挨揍也挨的有质量,有水平!” “哎呦我去!” 这小子还他娘的赖上我了! 晨晨在一旁搭腔道: “铎哥,听到没,人家就铁了心要跟你混了!” 我有些烦躁地推了晨晨一把: “去去去,瞎捣什么乱!” 接着,我也挺认真地问道: “你为啥想跟我混啊?” “不为啥,到哪儿都挨揍,不如挨得有水平!” “草!” “跟我混也行,但先给你那头红毛推了,看着有点像吃了火龙果拉出来的粑粑,恶心!” 第41章 下一站,张有子 早上,我正在一楼洗手间迷迷糊糊洗脸的时候,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吵闹。 “咋滴,你以为你换个发型我就不认识你了?” “草,老子告诉你,你他妈就是换了头,老子也认识你!” 我听出了这是李健的声音,赶忙跑出去看看啥情况。 一到门口,就看见李健正对着一个平头青年拳打脚踢。 我仔细一看,这不我山弟吗? 快步上前,一把抱着李健。 “铎,你松开我,这逼养的大早上就过来堵门儿,我指定干他!” “在咱的地盘上,还能让他呲牛逼?” 我一边儿抱着李健,快速说道: “李健,现在孔山跟咱混了,别整,别整。” 同时,我还疯狂冲孔山使眼色。 孔山反应很快,低眉顺眼地冲着李健说道: “健哥,昨晚的事儿怪我,你别跟我一样的。” 李健听着孔山的话,也不挣扎了,皱眉看着我说道: “铎,你啥时候给他收编了,咋不问问我的意见呢?” 我也知道自己这事儿做得挺操蛋的,赶忙回道: “李健,我这不寻思着咱身边儿也没个搭手的,一直都是咱哥们儿几个往前冲吗?” “再加上昨天晚上这小子都给我跪下了,说老崇拜你昨晚的飒爽英姿了,我就勉强给他收编了。” “你要不满意,我这就让他走!” 李健听后沉默许久,接着指着孔山对我低吼道: “铎,这事儿我不满意,但你做了,我不能不给你面子。” 说罢,李健转身就走。 我快步跟了上去,把他拽到了一个包房里。 “铎,你咋想的啊?” 李健一进包房,双手抱胸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我叹了口气,坐在李健身边,轻声解释道: “我之所以收编他,一来是这小子能放下面子,主动提出来跟咱一块儿玩儿。” “二来,昨晚你也看到了,这小子能为了那帮彩虹青年儿自己提出蹲局子,说明这小子还是有点儿重情义的。” “你也知道,咱们这行,有没有能力是其次,忠心是第一位的。” “再者,我也真心不想一有事儿就咱几个上,咱混一次社会,是为了全乎地把钱挣了,而不是图刺激。” “你看看赖子,手说没就没了,我不想哪天咱们也这样。” “而且,孔山是第一个,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你们不管谁,以后手底下都要养人,能懂我的意思吗?” 李健斜眼看了我一眼,撇嘴回道: “我踏马就真服了你这逼嘴,你好像那干传销的!” 我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咧着嘴说道: “给周平叫起来,继续干活儿!” 李健皱眉看着我,说: “张有子?” 我点点头,迈步出了包房。 来到前台,我看着站在台阶上的孔山,面无表情地冲他说: “我只能让你留下,但是能不能让周平和李健满意,就是你自己的事儿了,一个月,一个月做不到自己滚蛋。” 孔山听后,表情一怔,接着颇为感激地冲我鞠了一躬: “谢,谢谢你,铎哥。” 我看着他的动作,连忙闪开身: “你别整这一出,我活的好好的,你这一下子差点儿给我送走!” “还有,咋说不重要,事儿上见!” … 半小时后,时间:九点不到半。 汉兰达里,孔山开着车,我坐在副驾驶上打量着手中的欠条。 李健阴沉着脸坐在后座上皱眉问道: “这个张有子是干啥的啊?” 周平想了一下,开始介绍起张有子的信息: “这个张有子我还真了解过,昨晚我回来的时候,闲着跟晨晨他们扯淡。 一个内保说,这个张有子之前跟杜宝生玩儿得挺好。 但是自从杜宝生跟了咱大老板以后,张有子就独立出去了,但是俩人的关系保持得还不错。 这个张有子独立出去以后,不知道从哪儿搞了一笔钱,现在在BG区倒腾啤酒呢。” 听完周平的介绍,我想了一下说: “这笔钱估计就是张有子从料场里整得。” 周平笑了笑,补充道: “确实是,我听那个内保说,张有子独立以后,手里缺启动资金,杜宝生就给他从料场里整了一批料,但怕不好和总公司那边儿交代,就随便整了个借条,但是俩人都没当回事儿。” “主要还是杜宝生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能把料场放出去。” 我听后点点头,那就没毛病了。 李健听后也说道: “那也就是说,这个张有子现在还是在社会上的玩儿的喽?” 孔山可能是为了缓解和李健之间的关系,开口说道: “健哥,这个张有子我也听说过,听说在BG区整得挺硬的,基本上把那一片儿的啤酒行业直接垄断了。” 孔山还没把话说完,李健直接阴着脸打断道: “呵呵,在你们眼里,还有混的硬的?昨晚不是还要捅你铎哥,整死民哥呢?” 李健这话一出,车内瞬间安静,只剩下引擎声。 李健的话确实有点扎耳朵,但是在场的人都能理解,也都知道咋回事儿。 我笑着打量着孔山,看他准备怎么接李健的话茬。 孔山丝毫不觉得尴尬,很自然地舔了一句李健: “呵呵,那不年轻气盛嘛,主要还是没遇见健哥、铎哥,不然我早老实了,还真得谢谢健哥,让我知道了社会的深浅,挽救了一个半只脚踩进笆篱子的不良青年。” 李健一听这话,瞬间没了脾气,双手抱胸不再吭声。 “嘶,你还真是能吃能拉啊!” 周平对孔山倒是没太大意见,我把对李健说的话又跟他说了一遍后,他很大度地表示啥问题没有。 期间我还调侃他,说他昨晚还占了便宜呢,毕竟间接强吻了彩虹青年。 孔山腼腆一笑,又赶忙补充道: “周哥,我也很感谢你。” “哈哈哈!” “他还怕你吃醋嘞!” 车内一阵笑闹过后,我清了清嗓子,冲着孔山说道: “你把你知道的,好好说说!” 孔山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 “张有子能在BG垄断啤酒,完全就是靠着暴力手段和埋汰。” “他靠着片儿刀和五连发,把所有卖啤酒的都归拢了一遍。” “接着又靠着一些埋汰手段,把那些不配合的商家挨个整服。” “最主要的是,这逼养的卖啤酒卖的贵不说,还他娘的造假!” “据说哈,有人喝他卖的啤酒,干了一箱,景查愣是没查不出来酒驾!” 孔山说完,大家嘎嘎乐。 “你可真瘠薄能扯犊子!” 第42章 社会人——孔山 孔山车开得很稳当,而且速度也不慢。 半个多小时,我们赶到了BG区。 来之前,我打听了一下,张有子在北关区有一个挺大的啤酒仓库,平时没事儿就经常在这个仓库里待着。 这个仓库位于BG区一个靠着区中心的乡镇边儿上。 临近国道,四通八达。 这个仓库之前是被一个粮食贩子用来周转粮食的。 后来生意失败,被张有子兑了下来。 七拐八拐,汽车停在了仓库门口。 车刚一停下,一个青年就从仓库内走了出来。 “你们是干啥的啊,这里不让停车哈,快走快走!” 青年一脸烦躁地摆手驱赶着我们。 孔山第一时间下车,我以为他会跟青年发生冲突,所以还拦了他一把。 但孔山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后,开门下车,径直走到青年身边。 “兄弟,我们今天过来是来找张老板的。” 说着,还掏出烟盒给青年递了根烟。 青年接过烟,态度好了很多,一边儿点火儿,一边儿含糊不清地说道: “找有哥啊,有啥事儿吗?” 孔山陪笑着说: “呵呵,我老板想和张老板谈点儿啤酒生意。” 青年打量了一下孔山,回道: “买啤酒啊,买啤酒你去里面找发哥就行,他管业务。” 孔山反应很快地回道: “我们老板这次谈的生意挺大的,一百多个呢。” “兄弟,你帮帮忙,要不老板该说我办不成事儿了。” 孔山把手伸进裤兜,将兜里的钞票都掏了出来塞到了青年裤兜里。 青年皱着眉将手伸进裤兜,还想往外掏。 孔山一把捂住他的裤兜,接着佯装生气地说: “哥们儿,咱都是跑腿儿的,别让来让去,兄弟就这点儿能力,你别记怪。” 青年听到这话,皱着的眉头舒展。 接着掏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行,你等着啊,我现在给有哥打个电话,让他回来。” 孔山连忙拍了拍他的胳膊,开口劝阻道: “哥,哥们儿,先别。” “我们是来找张总的,那自然有求于人,万一张总在外面有啥事儿,你给他打这个电话,不是让我们给张总留下不好的印象嘛。” 青年抬头看了孔山一眼,将手机重新揣回兜里,说: “那你想咋滴啊,你这千把块钱,我还给你送到有哥跟前儿啊。” 孔山见对方有些激恼,再次陪笑着开口: “哥们儿,你告诉我们张总在哪儿,我们直接去等他,这样也显得我们有诚意,你说是这个理儿不?” 青年此刻突然对孔山产生了不信任,一脸戒备地开口道: “你话里话外打听有哥在哪儿是啥意思啊?” 孔山也没搞懂,对方怎么会突然变脸,只能在一旁继续谄笑着说: “哥们儿,我们真就想谈个生意。” 青年突然后退一步,指着他骂道: “谈生意?谈你妈,你们要真买啤酒,那给我送钱的事儿还用贿赂我?” “而且,你要真有生意跟有哥谈,你们能没他电话?” “草,有哥在整个BG区的影响力,你随便找个饭店问问,谁能没有有哥电话!” “你们他妈逼的绝对是陈老虎的人!” 说罢,青年转身直接冲仓库里侧吼了一嗓子: “草他妈的,都出来,陈老虎那边儿来人了!” 孔山站在仓库门口,里面没有光线,很黑很暗,但听着噼里啪啦的脚步声,就知道对方人肯定不少。 听着声势越来越浩大的脚步声,孔山只感觉头皮发麻。 “快上车!” 我看见孔山和青年谈崩后,第一时间冲孔山下了撤回的令。 他娘的,在人家的地盘上,有事儿就赶紧跑,不然回头被拍进去,凶手都他妈找不到! 孔山听到我的声音后,第一时间就往车上跑。 青年看孔山要跑,一把薅住了他的裤腰。 孔山转身抬腿一脚踢在青年腹部,青年被踹的一个趔趄。 “去你的妈的吧!” 孔山看青年到底,丝毫不恋战,拔腿就上了车。 挂挡、掉头、油门焊死! 我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身后呼啦啦追出来的人群,有些后怕地看向孔山,说: “我去他妈的吧,这把悬透了!” 孔山也擦着额头的冷汗,心有余悸地开口说道: “本来事儿都要成了,谁知道那个逼养的反应过来了,草!” 我简单回忆了一下过程,发现有一个不太对劲的地方。 我抬头看着孔山轻声问道: “他刚刚是不是说,咱们是陈老虎找来的人?” 孔山擦着额头上的汗珠,随口回道: “好像是吧。” 李健这会儿也插嘴说道: “那感情是这小子给咱当成陈老虎的人了?” 我点点头。 接着冲他们三个问道: “你们谁听过这个陈老虎吗?” 周平和李健茫然地摇摇头。 其实这也正常,平时我们活动的主要区域在市区。 对其他区社会人的事儿很少主动去了解。 再加上最近不是在整事儿,就是在被整,所以我们的消息来源很是闭塞。 正当我琢磨给谁打电话问问这个陈老虎是谁时,孔山皱着眉头,脸上浮现出回忆之色。 许久之后,孔山开口说: “如果我没记错,这个陈老虎应该也是BG区的一个大哥,手里有好几个夜市儿。” “像LA区,WF区,这几个挨着市中心区域的区县,他都有夜市儿。” “而且做得还挺大的,一年光管理费和摊位费就得收几百个。” “但他咋能和张有子对上呢?” 孔山此刻摸着自己的脑瓜子,对陈老虎和张有子对上,有点看不太懂。 我有些惊讶地看着他: “你咋知道这个陈老虎的,而且你好像对社会人这些事儿整得挺明白啊。” 孔山尴尬地笑了笑,脸蛋子都有些发红。 “哥,以前不是五马长枪叫嚣整这个,捅那个嘛。” “所以对社会上这些事儿了解挺多的。” 李健冷笑一声: “那可不呗,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孔山面对李健的讥讽,讪笑两声没再说话。 我看着车内的气氛有些僵硬,主动冲孔山说道: “那你打听一下呗,看看这陈老虎和张有子,咋就对上了。” 孔山点点头,随即掏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第43章 被堵在路上 “这么个情况是吧,等有机会的啊,咱去赵记烩面那儿洗澡昂,领你上三楼!别管了,我安排你就完了!” “光子,你听过BG这边儿的陈老虎吗?” “…” “三儿,你知道陈老虎最近因为啥跟张有子干起来了不?” “我接什么活儿啊,我这不寻思着他俩谁赢了我投奔谁嘛。” “行,就这么着吧。” “行,行,那回头我联系你,等有机会的昂,咱去那个水汇那儿吃烧烤啊,看我安排你就完了。” 孔山一连打出去五六个电话,我在一旁看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不是,山子,你们平时都这么唠嗑儿吗?去赵记洗澡?拿啥洗啊,炉子里的炭啊!” “去水汇吃串儿?吃搓下来的皴啊!” 我听着孔山满嘴跑火车的胡咧咧,听得我脑瓜子嗡嗡的。 孔山得意地一笑: “没事儿,等啥时候赵记开洗浴了,我指定安排他们。” “得得得,别臭牙了,快说,到底咋回事儿。” 现在一听孔山说话,我就感觉他要安排我,只得赶紧催促他说正事儿。 孔山定了定神,脸色严肃地回道: “最开始那个电话就问出来了,我怕这小子嘴里没实话,就又给俩朋友打电话问了问。” 周平听后一乐,双手抱臂看着孔山笑骂道: “呵呵,大哥别说二弟,弟儿俩比瘠薄,都一个屌样!” 孔山斜眼看了周平一眼,继续说道: “据说陈老虎和张有子确实整起来了,而且整得还挺凶。” “张有子在BG区啤酒市场属于是一家独霸,基本上一些小门店都被张有子拿下了,那些大的门店张有子也通过利益绑定,谈得差不多了。” “可唯独陈老虎手里那个BG区最大的夜市儿,没整下来。” “陈老虎这个人虽然也是靠着暴力起家,可他还是有点儿良心的。” “张有子最近一段时间找了陈老虎好几次,而且开的价码也很高,但是陈老虎根本不甩他,而且好几次还给张有子哄出来了。” 说到这儿,李健皱眉问道: “张有子不是除了这个夜市,基本拿下了BG所有的市场吗?那他干嘛还死磕陈老虎呢?” 孔山摇摇头,显然他不太明白这里面的事儿。 我想了一下回道: “山子不是说过吗,张有子这个啤酒纯纯就是假酒,他是依靠暴力手段和一些下三滥的手段,才硬把销路打开的。” “陈老虎不想因为张有子的啤酒,坏了自己夜市的口碑。” “毕竟他是收了摊位费和管理费的,他既然靠着这个吃饭,就不可能因为张有子的仨瓜俩枣坏了自己招牌。” “但是张有子不行啊,他拿不下这个最大的夜市儿,那他之前拿下的那些客户,肯定都不乐意啊。” “你想啊,吃饭的嫩老多人,你家是假酒,他家是真酒,去哪儿吃这不一目了然嘛。” “陈老虎也是看明白了,只要他守住这个真酒夜市儿一天,那自己的夜市儿火一天,就会有更多商家入住。” “一顿饱和顿顿饱,他还是分得清的。” 我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已经是晌午头了。 “走吧,先找个地方吃点儿饭,完事儿下午再研究这个张有子。” 孔山得到我的命令后,也是第一时间发动了汽车。 车辆行驶,刚准备右拐上国道的时候,突然两辆车直冲冲地奔我们而来。 “嘎吱!” 两辆车直接顶在汉兰达车头的前方。 孔山罕见地将脑袋探出窗外,冲着两辆车骂道: “踏马的,有病吧,会不会开车啊!” 我看两辆车停稳后,并没有任何错开的意思,反而头车副驾驶的人直接推开车门下了车。 瞬间,我就意识到了不对。 “快,倒车!” 我冲着孔山嘶吼道。 孔山愣了一秒后,立马挂上倒挡,油门踩死。 汉兰达引擎轰鸣,极速向后驶去。 这条小道两边都是玉米地。 站在这个时间,A市的玉米已经长到了半人高。 “掉头!” 我再次冲孔山喊道。 孔山反应很快,瞬间将舵打死,汉兰达的车屁股撞倒了一片玉米地。 紧接着,孔山迅速将方向盘向反方向打死,挂上档,深踩油门,汉兰达极速掉头。 3.0的汉兰达名不虚传。 油门踩死后,轮胎空转,荡起一片尘土。 掉头后的汉兰达还没等速度爆发出来,孔山再次踩下刹车。 巨大的惯性迫使我们身体前涌,我的脑袋直接撞在了身体前方的中控台上。 后排的李健捂着脑袋骂道: “卧槽,整啥啊!” 还没等我开口,孔山结巴着说: “铎,铎哥,我们被堵住了。” 我强忍着额头的痛感,抬头一看,一台A4,一台长城,已经拦住了我们去路。 我眯眼看着前方的两台车,又扭头看了一下后方的两台车,心底一沉,暗道:今天悬了。 对方车辆可能见我们没有动静,一个夹着皮包叼着烟的男子从A4的后排推门下来。 紧接着,前方两台车和后方两台车上呼啦啦下来十七八个男子。 皮包男看着我们,做出了一个下车的手势。 周平坐在后排,语气有些慌乱地开口问道: “铎,咋整?” 我深吸口气,强笑着回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下车跟他盘盘道。” 说罢,我推门下车。 皮包男看我下车,没有任何顾忌地带着一个人冲我走来。 我站在车旁,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 皮包男来到我跟前,笑眼看着我说道: “王铎?我是张有子。” “你不是要找我谈点儿生意吗,怎么还没见到我,自己先跑了呢。” 听着张有子的话,我内心波涛四起。 张有子是怎么知道我的? 他又为啥把我堵在这儿呢? 是把我当成陈老虎请来的救兵了? 还是说是杜宝生授意他这么做的呢? 我揣着一肚子的疑问和慌乱,上下打量着张有子。 张有子个头不高,也就一米七左右,看着很结实,长相嘛,就是普普通通的大众脸,但是看着很精神。 张有子见我没有说话,再次开口说道: “怎么?能把宝生逼得扔下料场和运输队的选手,见到我不敢说话了?” 第44章 绝境 我死死盯着眼前的张有子。 试图从他脸上看出点什么。 但是他脸上一直挂着略有略无的笑意,这让我无从下手。 他刚刚那句话直接挑明了我和杜宝生的关系。 同时这也意味着我今天不可能安然无恙地走出BG区了。 我大意了,不该从啤酒仓库出来后,随便找个地方停下来的。 即便他对我和杜宝生的恩怨不了解,那出于手下对我们的怀疑,他也会选择把危险扼杀在摇篮中。 换成我,我也会这么做。 而且,这里是张有子起家的地方,可以说他对这里有着绝对的掌控力。 张有子没有任何不耐地看着我,在等着我的回话,我知道今天躲不过去了,索性死地英雄: “呵呵,有哥,我今天确实是想和你谈点儿生意,但是你不在…” 没等我把话说完,张有子突然把手里掐着的烟头弹飞,接着就是一个嘴巴子抽在我脸上。 “啪!” 这个嘴巴子抽在我脸上,我只觉得口中发甜。 “知道为啥给你个嘴巴子吗?” 我冷冷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张有子呵呵一笑,语气有些玩味的解释道: “因为,宝生跟我关系很好,但是你打了他的脸,作为朋友,我不能没有表示。” “而且,你记住,这个嘴巴子我是代表很多人抽的,虽然抽的是你的脸,但打的不是你的脸。” “你应该能明白啥意思。” 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在借我打民哥的脸。 这是一个警告。 警告民哥,杜宝生有很多朋友。 看见我挨了嘴巴子,周平他们拎着家伙就下了车。 李健更是掏出了一把仿五四顶在了张有子脑门上。 张有子面对黑洞洞的伤口,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他靠在我耳边嘀咕一句: “你的人敢开枪吗?枪能响吗?枪响了人民不是白养你们了?” 社会老炮之所以是社会老炮,就是因为他们见惯了大场面。 他们所经历的事儿,远比常人精彩得多。 所以他们可以在极短时间内,判断出拿枪的人敢不敢开枪。 不知道为啥,这个时候我突然想到了桑坤,如果这个时候是他拿枪指着张有子,张有子还会不会这么肆无忌惮! 说罢,张有子看着李健微微颤抖的手,接着冲李健笑了笑,说道: “小兄弟,这个东西不是你有,别人就怕你的;你敢让他响,还能接得住它响的后果,别人才怕你。” “你问问自己的手,敢让他响吗?你能扛得住他响的后果吗?” 李健眉头紧皱,端枪的右手不停颤抖,额头细汗密布。 张有子极为不屑地冲李健笑了笑,接着扭过头再次冲我说道: “呵呵,你要跟我谈的生意,就是这个吧。” 说着,张有子从我兜里掏出来当初他和杜宝生签的欠条。 我看着被掏出的欠条,一脸震惊。 他是怎么知道我今天的目的的? 莫非是我们当中有鬼? 李健和周平是不可能的,那就是孔山? 卧槽,孔山是杜宝生埋进来的鬼? 可是这并不符合常理啊。 今天出来办什么事儿只有我们四个知道。 如果出了问题,那孔山就是唯一解。 杜宝生会刚把孔山埋进来就启用他吗? 为了一个一百多万的欠条? 如果杜宝生真这么干,那他也不会混到和民哥平起平坐的地位。 正当我开展头脑风暴的时候,张有子点着我的胸口说道: “呵呵,王铎,今天你得遭点罪了!” “呵呵,走吧,别让我对你使招儿,不然你不好看,我也费劲。” 说罢,张有子一把拍开李健顶在他脑袋上的仿五四,话语极为嘲讽地说道: “草,不累啊,歇会儿吧。” 李健拿枪的右手微垂,眼神死死地看着张有子,一言不发。 张有子笑了笑,头也不回地转身向A4走去。 我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 事情已成定局,除了徒增伤亡,现在再反抗也没啥意义。 正当我准备掏出手机给民哥发个信息,让他捞我的时候,张有子突然扭头冲我说: “对了,给你民哥说一声,就说你在我这儿,让他该想招儿想招儿,该干嘛干嘛。” 说罢,张有子直接钻进了车里。 我直接呆愣在那儿。 这是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无力感。 一种裤衩子都被人看穿的无力感。 仿佛我内心在想什么,张有子都能看出来。 我没有逞强装逼,置气自己解决。 我知道,现在的我急需民哥破局。 “BG,张有子,速度。” 发送成功。 虽然明知道整不过人家,但是该有的气势不能输。 我迈步直接跟着张有子上了车,坐在了张有子旁边。 我笑看着张有子,说: “有哥,怎么整我都行,别为难我那些兄弟。” 我没想到,昨晚孔山刚跟我说过这句话,今天我就要再说一次。 说实话,心里挺难受的。 我一直以为自己在A市混得也还算可以了。 二十出头就能管理一个料场,可现在看来,在社会老炮面前,我还是太嫩。 这也让我警惕起来,之前两次针对杜宝生,都是他忽略了我的存在。 在杜宝生眼里,民哥才是值得他针对的对象,而我,可能只是一个小瘪三罢了。 张有子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应下。 一路无话,我们四个被带到了啤酒仓库。 汉兰达也被人开了回来。 下车后,张有子没有再像之前那么客气。 “呵呵,王铎,知道为啥我要带你回来不?” 我茫然地摇摇头。 突然,张有子冲仓库里一间小房子里喊道: “人我整来了。” 话音落,小房子里出来了两个人。 我看着越来越近的人影,瞳孔也开始收缩。 杜宝生! 赖子! 草,完了! 我看着两人距离我越来越近,我知道自己今天很难走脱了。 我闭上眼,开始思索该如何破局。 即使无法走脱,起码也要保证我们几个不受太大伤害。 赖子似乎已经按捺不住了,快步走到我跟前。 蹲下身看着蹲在地上的我,冷笑一声,说道: “呵呵,王铎,咱们又见面了。” “惊喜吗?” 第45章 折磨 输人不输阵,看着赖子一脸得意又一脸阴狠,我只能希望民哥早点过来。 “呵呵,手咋没接上呢?” 我瞥了一眼赖子左胳膊下空荡荡的手,脸上笑容不减地嘲讽道。 赖子一把薅住我的脖领子。 目光阴狠地看着我骂道: “呵呵,小崽子,你说你都这个境地了,嘴怎么还那么狂呢?” 我撇撇嘴回道: “呵呵,少一只手,是不是撒尿都不得劲啊。” 人死卵朝天,不死万万年。 反正情况已经这样了,不能委屈自己。 痛快一下是一下,不然我怕自己等会儿哭出来。 诸位别笑,20岁的青年,面对这场面,不尿出来我觉得已经是人中龙凤了。 赖子松开我的脖领,站起身俯瞰着我冷笑道: “小崽子,你得遭点罪了。” 我丝毫没有示弱,硬顶着赖子回了一句: “草,你可别让我松快了,我怕我还得骂你。” 赖子笑了一声,没再理我。 只见他快步走到杜宝生和张有子跟前,抬头看着杜宝生说道: “宝哥,这人交给我行不?” 杜宝生淡漠地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没再说话。 我从他眼神深处看到了不屑。 或许在他眼里,我这种靠着一两把事儿窜起来的“新社会人”,还不值得他这样的老炮儿跟我对话。 其实想想也是,如果他真的跟我扯一些有的没的,那反而是他自己自降身份。 毕竟按所谓的“辈分”来说,他和民哥是平级的。 赖子得到杜宝生的首肯后,转头又看向张有子,冷着脸开口说道: “有哥,借你两个兄弟,可以不?” 张有子呵呵一笑,拍了拍赖子的肩膀,回道: “你跟宝生的,张嘴了肯定行。” “但我提醒一下哈,别在我这儿搞得太血腥,毕竟我还要开门做生意呢,万一被盯上了,影响不好。” 张有子这两句说得很有意思。 第一句是在提醒赖子,我是冲杜宝生的面子。 第二句则是在说,别搞得太过,我不会给你擦屁股。 这两句话的意思我也是很久之后才回过味儿来。 赖子听没听明白,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自己马上要挨整了。 赖子带着两个人缓步走了过来。 “来,给他找个椅子绑上。” 说着,赖子还从自己兜里掏出一沓钱递给其中一个青年。 “呵呵,不能让两个兄弟跟我白忙活,拿着买烟抽。” 青年并没有接钱,抬头看着赖子回道: “我们听有哥的令,这些有哥会安排我们的。” 赖子听后,直接将钱塞到了青年手中。 “他的是他的,我的是我的,动起来吧,麻烦两位兄弟了。” 赖子说话的时候很客气。 青年犹豫一下,还是将手中的钱揣了起来。 接着招呼同伴搬过来一把椅子,将我绑了上去。 “曹尼玛,独臂赖子,你想干啥!” 李健看我被绑在了椅子上,他明白接下来会发生啥。 所以他故意羞辱赖子,试图激怒他,拖延时间等民哥来救我们。 赖子听到李健的吼声,转身看了他一眼,语气很是嘲讽地说道: “拖延时间?等关民?” “你不会不觉得他还有时间来救你们吧。” 听到这话,我心里咯噔一声。 心道:不好,民哥那边儿肯定也出啥事儿了。 很快我又驱散脑中那些杂念。 这个时候哪还有心思惦记民哥那边儿。 他比我牛逼,肯定有招儿。 我还是担心自己吧。 因为我看到赖子居然从兜里掏出了一包针。 看到这包针我瞬间头皮发麻。 不是,这逼养的这么变态的吗? 一个大老爷们儿带针干啥! 赖子没再搭理李健他们几个,任由他们几个在那儿咒骂。 干,这个逼养的对我的怨念太大了。 李健他们几个给赖子生命的起源都骂了,赖子依旧充耳不闻。 我看赖子一步步逼近,表面佯装淡定,其实内心慌的一批。 赖子来到我跟前,笑呵呵地看着我,说出了一句让我毛骨耸立的话: “呵呵,王铎,你知道吗?从我手断了的那一刻起,我就发誓,这辈子就干你!” “在医院的时候,我让毛毛专门给我买了一包针,这是针灸用的,可长,可狠了!” “在医院我天天想,你哪天要是落我手里,那我该怎么整你。” “我琢磨着,针,这玩意儿好,折磨还不留痕迹。” “你知道吗,我还专门找了个律师问了一下,只要不扎死你,扎哪儿都是轻伤!” 我看着赖子扭曲而狰狞的脸,又听着赖子这么变态的想法和用心,只觉得头皮发麻。 说实话,如果这会儿求饶有用,我给他磕一个都行。 我的手被捆在椅背上,双脚也被捆得结结实实。 赖子一点儿不嫌弃地脱掉了我的鞋和袜子。 接着抽出一根针,做出了一个容嬷嬷一样的表情。 赖子两根手指攥着针,在我脚趾的指甲盖和肉中间,一点点扎了进去。 剧烈的痛感瞬间遍布全身。 草踏马的,真的太疼了! 就是随时能疼的休克过去一样。 我强忍着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但是疼痛还是让我嘴唇控制不住的颤抖。 我咬着牙看着赖子,嘴唇蠕动,额头冒起冷汗。 “草,你这也不行啊,再上点儿劲儿呗。” “咋滴,一只手是不是不行!” 赖子面对我的挑衅和嘲讽,没有丝毫动摇。 无论是愤怒还是其他,在赖子脸上都没有出现,有的只是淡然。 赖子声音很稳地回道: “呵呵,别急,慢慢来!” 赖子将针扎进去二指长,并没有拔出来,而是留在了里面。 接着又换了一根针扎进了我的另一个脚趾。 就这样,十分钟后,我的双脚染血,趾尖的十根针就这么直耿耿地插在里面。 赖子手指轻轻弹动银针。 “啊,卧槽尼玛!” 我终究还是没忍住,喊了出来。 “哈哈,这才对吗,我就喜欢看你这样!” “啊!” 我感觉自己快被折磨疯了。 赖子玩够了以后,又将目标放在了我的手指上。 “曹尼玛,赖子!曹尼玛!” 我通过大吼宣泄着心中的恐惧已经肉体上的疼痛。 赖子将银针挨个扎进我的手指。 我第一次尝到了十指连心的疼! 终于,在我右手大拇指被扎进银针后,我疼得昏了过去。 “都别动!举起手来!” 第46章 再进医院 等我再次醒来,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在医院内。 孔山站在病房内,背对着我不知道在叨咕什么。 双手想撑起身体,没成想刚一用力,手指钻心的疼。 “嘶,卧槽。” 孔山听到我的声音转过身来,轻声问道: “铎哥,你醒啦,想吃点儿啥不?” 我摇摇头,接着举起自己的双手一看。 十根手指已经缠上了纱布,脚上也是如此。 但是此刻的我并没有任何的愤怒亦或是别的情绪。 除了身体上的疼,剩下的只有庆幸。 庆幸赖子这个逼养的磨磨唧唧,没有直接干死我。 庆幸我还活着。 突然,我不自觉地咧嘴一笑。 这一笑给孔山整得有点儿不会了。 “哥,你都这样了,你还乐啥?” 我有些尴尬地看了眼孔山,说: “没啥,对了,跟我讲讲我昏过去以后,发生了啥。” 孔山“哦”了一声,端过来一杯水喂我喝下。 接着坐在板凳上开始讲述。 原来,在我失去意识以后,景查叔叔突然到来,接着将在场所有人都带走了。 我也是景查送来到医院的。 孔山他们被景查带走后,在派出所内录了笔录。 据孔山所说,张有子和杜宝生说我们是入室盗窃,意图进厂子偷酒。 完事儿被他们抓住后,正准备送我们去派出所的时候,景查来了。 但是这种话估计骗小学生都不够用。 孔山说,景查是收到报案,说在啤酒仓库内正在发生一起人命案,所以景查才会这么快时间到达。 孔山还说,他们被抓以后,民哥没多久也到了派出所。 景查问李健他们要不要起诉赖子。 李健他们在民哥的授意下,没有选择起诉。 再加上杜宝生和张有子并没有直接参与对我的伤害。 所以他俩录了笔录就放了。 现在赖子暂时被拘留。 主要还是看我这个受害人的态度。 听完孔山的叙述,我暂时把事情的大概了解清楚了。 “铎哥,事儿就这么个情况,我现在得给民哥打个电话,他走的时候交代过,说你醒了以后,知会他一声。” 我点点头。 孔山拿着手机出了病房。 剩下我一个人的病房内,很是安静。 我思索着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 在我们从料场拿着欠条出来的时候,大概杜宝生就已经在计划搞我们了。 他之所以没有选择在田大海那里搞事情,可能是因为和田大海的关系并没有那么好。 其次也可能是因为田大海现在已经不在社会上玩儿了,杜宝生要是硬要田大海掺和到我们之间的破事儿里,人家也够呛能答应他。 而张有子现在还在社会上玩儿,对杜宝生也是有所需求,比如他的啤酒想进LA、WF这些地方,有杜宝生的支持,他会更容易。 就近的来说,他和陈老虎之间的恩怨,也需要杜宝生帮他解决。 有了杜宝生官方关系和人力物力的加入,那张有子手势陈老虎简直就是手拿把掐。 毕竟,杜宝生对陈老虎这个级别的人,妥妥的降维打击! 搞清楚事情的起因,我又想了一下结果。 景查能够到来,应该是民哥起了作用。 他知道自己被拖住后,可能也是直接联系了官方的人,毕竟这个时候谁都没有景查好使。 赖子和杜宝生还没大胆到当着景查的面儿杀我! 不值! 等我想明白这些,孔山也从外面回来了。 “民哥说他等会儿就到。” 我看着孔山问道: “民哥没有说为什么不让你们报警吗?” 孔山摇摇头,回道: “没有,民哥啥地位啥身份,我啥地位,你说他有必要跟我说这些吗?” 我想了一下也是,民哥如果要办什么事儿,只会跟我说如何做,极少情况下会告诉我为什么这么做。 我问过他好几次,他每次都美其名曰为了锻炼我,让我自己琢磨。 我琢磨你姥姥,我要能想明白,还需要问你? 我内心一阵腹诽。 不过嘴上还是说道: “呵呵,民哥办事儿主打一个云里雾里,他不说我也看不透。” 孔山点点头,窝在另一张病床上摆弄着手机,是不是传来一阵傻笑。 我呆愣愣地望着病房的天花板,一时间有点儿无聊。 “你乐啥呢,给我看看呗。” 孔山有些不情愿地将手机递了过来。 “不是,哥们儿,你看我这手能拿东西吗?” 孔山傻乎乎地“哦”了一声,将手机屏幕放到了我眼前。 “移动客服?” 孔山乐呵呵地点点头。 “不是,这玩意儿还能聊天吗?” 孔山听到我这么问,来了兴致。 “咋不能呢?” 说着,孔山开始打字。 “你好,明天天气如何?” “明天气温27-30度哦。” (08年的移动确实能这么玩儿,作者本人真的无聊到和客服聊天。) “那你问问她,她今天穿的啥色儿的裤衩子。” “下流!” 孔山撇撇嘴,将信息发了过去。 “请您文明待人。” “哈哈哈!” 我俩乐得前仰后合。 “乐啥呢?笑成这样?” 民哥提着一个保温桶从病房外推门进来。 “没啥,跟移动客服玩儿呢。” “你俩可真瘠薄闲。” 民哥颇为无语地瞥了我俩一眼。 “给,你嫂子给你整得十全大补汤。” 说着,民哥把保温桶放在小桌儿上。 我调笑一句: “哪个嫂子啊?” 民哥十分认真地想了想,回道: “七嫂吧,应该是老七。” “哈哈哈!” 病房内再次一阵欢声笑语。 孔山在一旁摆弄着大补汤。 民哥坐在板凳上,笑呵呵地看着我问道: “咋样了。” “呵呵,小事儿,人在江湖飘,哪有不挨刀呢!” 民哥一笑,随即冲孔山做了个出去的手势,一脸正色道: “这次的事儿看明白了没有?” 我想了一下回道: “基本看明白了,但是还有不明白的。” 民哥点上一根烟,说道: “哪儿不明白?” “没明白为啥你不让李健他们报警。” 民哥深吸两口烟,贴在我耳边说道: “这次我要打疼杜宝生,让他起码两个月不敢跟我呲牙!” 第47章 江湖老炮的心思你别猜 我听到民哥的话,心里还挺舒服的。 “草,最好能给那个赖子一回合整躺下,这逼养的都给我手脚扎成狼牙棒了!” 我想起赖子折磨我时的场景,心里狠得牙根痒痒。 民哥呼啦了一把我的脑袋,笑着回道: “呵呵,小崽子,等你出院,哥送你个礼物!” 我问他什么礼物的时候,民哥笑了笑没有说话。 我俩在病房里有一边儿扯犊子一边儿聊着料场的情况。 民哥听我叙述完以后,挺欣慰地说道: “你的思路还不错,只不过有些想法过于保守,还需要调整一下。” “哪里需要调整啊?” 民哥停顿一下,话里饱含深意地回道: “把格局放大,把野心放大,把视角放大!” “别拘泥于料场,看看料场以外的东西。” 我没明白民哥话里啥意思,正当我揣着一肚子疑问张嘴准备询问时。 民哥给了我一个眼神,轻声说道: “别问,自己悟!” 我撇撇嘴,嘟囔一句: “你以为你算卦的啊,还自己悟。” 民哥笑了笑没再说话。 我则是又想起了仓库内的场景,这是不自觉的,不是人为可以控制的。 因为这个场景太恐怖了。 生理上的倒是其次。 真正让我忘不了的,是赖子那癫狂且恶毒的模样。 “民哥,这把要不是你打电话报警,你铎弟儿估计真就废了!” 我再次感激地看着民哥。 民哥听后一愣,茫然地看着我回道: “嗯?不是我报的警啊。” “而且你给我发的信息我也是很久之后才看到的。” 我满脑子问号地看着民哥。 民哥解释道: “你们在BG被抓的时候,gaga被举报存在卖淫嫖娼以及涉及du品交易,我一直在跑这个事情。” “直到你被送到医院,我才收到信儿。” “而且,gaga现在还在审查当中,正停业整顿呢。” 我听完民哥的解释,心中的疑惑更甚。 “那会是谁报的警呢?” 我眉头紧皱,看着民哥问道。 民哥同样陷入深思。 许久之后,我俩同时抬头看着对方,说出了同一个名字: “张有子!” 民哥见我和他的答案一样,很有兴致地问道: “说说,为啥你觉得会是张有子报的警。” 我在脑中组织了一下语言,说: “张有子抓我们,应该是杜宝生找到他了。” “俩人之前的关系再好,我感觉张有子也不可能去无偿地帮杜宝生办这事儿。” “不为别的,张有子知道我身后站着的是你,杜宝生现在势弱,而你又正当年,这事儿完全不成性价比。” 停顿一下,我接着说道: “那为啥张有子会帮他呢?肯定是杜宝生给了他一个无法拒绝的价码。” “但是张有子既要又要,那该咋解决呢?” “唯一的办法就是张有子抓住我们,再找个机会救我们。” “这样既能拿了杜宝生的好处,又不至于把你得罪得太狠,回头找个机会赔罪也好,给赔偿也好,他都能接受。” “但是他又不可能直接放了我们,只能把口子放在你这儿,借你的手报警,让官方这个不可抗拒的力量介入,他才能把一切都解释得通。” “即便后续杜宝生问罪张有子,张有子也有话说,他可以说在我们被堵住的时候,就已经给你报了信儿了。” 说到这儿,我目光灼灼地看着民哥,我感觉自己的想法是没毛病的。 民哥点点头,接着又摇头说道: “你还漏了一点。” 我好奇地望着民哥。 民哥解释道: “杜宝生肯定已经跟张有子说过关于借条的事儿,这点你应该想明白了,料场的人肯定早就把你们的底儿漏完了。” “张有子目前正处于和陈老虎对上的阶段,而且他处于优势。” “那他肯定不想你这个搅局者突然介入。” “不管是你单独和他整,让他还钱,亦或是和陈老虎一块儿整他,他都是无法接受的。” “而且,现在你也看到了,你因伤短时间内肯定不能再追着他要钱,他也完成了杜宝生好处的要求,他所付出的,不过是几天不痛不痒的官司罢了。” 民哥说完,笑吟吟地看着我,一副“你还太嫩”的表情。 我暗叹一句,这些在江湖上玩儿了这么多年的老狐狸,确实有两把刷子啊。 我叹了口气,接着有些低落地说道: “他不是忌惮我,他忌惮的是我身后的你!” 民哥看出了我的情绪,安慰道: “你才在江湖上跑了多久,满打满算两个月,他在江湖上玩儿了的多久,十来年了!” “你要知道,江湖上,人最大的依仗就是自己的阅历和经验。” “一个在江湖上混了十年的人,哪怕他混得再差,耳濡目染,他也要比一般人牛逼。” “不信你可以看看,有些人为啥在江湖上一名不值,但是兜里永远不缺钱花,这就是他的阅历给他的。” 我点点头。 “小子,等我闲下来,扶着你走两年,你不会比我差的!” 我听到这句话,并没有在意民哥后半句,而是把重点放在了前半句: “你很忙吗?忙得提不上裤子?” 民哥听后打趣道: “你没听过这句话吗?” “白天瞎瘠薄忙,晚上瘠薄瞎忙!” “哈哈哈!” “你好下流!” … 民哥在病房里又陪我聊了会儿,接着看了眼手表,抬头对我说道: “行了,自己玩儿鸡儿吧,我还有事儿,先走了。” 我点点头,知道他很忙。 毕竟白天人忙,晚上瘠薄忙。 现在是晚上,应该是瘠薄去忙了。 “嗯,瘠薄去忙吧。” 民哥点点头,起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民哥突然回头,看着我: “小崽子,你他妈在话里给我下套是不?” “哈哈哈,瘠薄快去忙吧!” 民哥指了指我,接着满含深意地冲我说道: “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把料场归拢明白。” 民哥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干啥啊,你缺钱了?” 我以为民哥是想让料场尽快见到利润。 民哥一愣,有些无语地回道: “你料场那俩子儿,我还看不上。” “主要是你们这批人。” “还有,你要再物色一些人出来,起码队伍规模要到十五六个。” “但是也别急,人一定要可靠!” 我点点头,但是又很茫然地回道: “出啥事儿了吗?” 民哥嘴唇蠕动,但是却没有发出声音。 我从口型里看出来一句话: 方鬼子要完了! 第48章 进入生活 在医院呆了两天了,这两天每天闲得我想撞墙。 手脚不能用,这比杀了我还难受。 当然,你要硬要说,我还是觉得活着好。 “山子,来点根烟。” 孔山瞬间明白啥意思。 把炮儿给我架上,点好以后,深抽一口,孔山又把烟从我嘴上拿下去。 我并不是太喜欢一直叼着烟,主要太熏眼睛了。 在我俩的配合下,这根烟抽得格外舒适。 怎么说呢? 就是一种很装逼的感觉。 完全不亚于和珅拉屎的时候,有人扇扇子,有人擦屁股。 “呦,铎大爷又给烟叼上了?” “小山,我觉得以后你铎哥尿尿的时候,你得给他扶着枪。” 李健这顿阴阳怪气,属实是老阴阳人了。 至于,烂没烂屁股,这个有待考证。 毕竟我也没做过搅屎棍。 孔山现在和李健的关系处得还挺融洽。 现在也能开上几句玩笑了。 “健哥,你这话说的,你要有需要,我给你叼一下也行。” 李健做出个yue的表情,接着说道: “拉倒吧,我怕你给我吞下去!” 俩人的对话有点太埋汰了,听得我都有点儿脸红! “你俩能不能别老是嘴上牛逼,真有种就来一场男人之间针尖对麦芒的战斗!” 周平听到我的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评价道: “这个针尖和麦芒用得相当具有文学性!” “去你大爷的吧!” 几人在病房里说说笑笑,欢乐至极。 不多时,周平从兜里掏出一副扑克牌。 “来,炸金花啊?” 周平扬了扬手中的扑克。 由于我实在闲的蛋疼,所以第一时间应和。 李健也很无所谓地点点头。 只有孔山露出一副纠结的表情。 李健看见孔山这个样子,一拍脑门儿: “草,一直针尖麦芒的,把正事儿给忘了。” 说着,李健从兜里掏出一沓现金塞到孔山手里。 “跟着我们跑一趟,差点儿给自己装进去,这是小小的补偿。” “别客气啊,出来混一次,谁不是为了俩钱儿呢!” 孔山一把接过现金,呲牙回道: “健哥,你想多了,我真没打算客气!” “来来来,开干开干,谁都不能跑啊!” 孔山兜里鼓了起来,整个人的气势都不一样了。 正当我们摆好架势,准备开整时,一道靓丽的身影出现在了门口。 “你好,王铎在这个病房吗?” 我伸头一看,这不我炮友刘雅文嘛! 没等我应声,刘雅文一眼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我。 接着,眼里挂着金豆子就扑了过来。 “卧槽,姐们儿,哥的伤口!!” 刘雅文趴在我胸前,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右手。 “姐们儿,这儿还杵着仨活人呢,注意点儿影响好不好。” 哎,单身狗总是眼红有对象的,这是定律! 刘雅文没搭理他,继续跟我腻歪。 “姐们儿,要不是我告诉你他住院了,你现在估计还满世界找他呢!” 李健翻了翻白眼。 “嗯,行行行,谢谢你!” 刘雅文很是敷衍地回了一句,接着心疼地看着我说: “小铎铎,疼不疼啊。” “切,这算个屁,一点儿都不…” “啊,卧槽尼玛,李健!” 李健不着痕迹地松开我的左手。 “呵呵,你看,疼吧。” 李健丝毫不给我装逼的机会。 刘雅文看着李健这副贱样,起身就是一拳。 “你好讨厌,不许欺负小铎铎!” 周平一翻白眼,阴阳怪气地重复道: “啊,不许欺负小铎铎,嘶~” 刘雅文丝毫没有不好意思,跟个护崽的母鸡一样,跟俩贱逼对线。 “得得,别闹了。” 我拉住刘雅文,示意她乖一点。 刘雅文“哼”一声,再次心疼地看着我: “铎铎,这谁干的,报警让景查抓他!” “嗯嗯,放心吧,景查已经在调查了。” “铎铎,你住院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啊。” “这不是怕你担心嘛。” “铎铎…” “…” 刘雅文不停地发问,我也哼哼哈哈地回应着。 脑子里却在思考,我们现在算什么关系呢? 炮友吗? 貌似从我俩认识到现在,我好像还没睡过她。 情侣吗? 我们俩好像并没有谈恋爱。 暧昧吗? 你见过谁家好人暧昧的时候十天八天不打电话不见面。 这种奇怪的关系让我一时间有些摸不准。 坦而言之,在感情上,我是一个下半身支配上半身的人。 我感觉只要那个女的不是太那啥。 我和谁都能配。 说到底,我感觉自己好像对情感有点儿淡漠。 我并不是太能够直面的情感。 就在我已读乱回中,刘雅文结束了她的问题。 坐在床边,拉着我的手,静静地看着我。 病房内突然很是安静。 神游物外回来的我,一时间有些发愣。 “不是,咋突然这么安静呢?” 李健砸吧砸吧嘴: “哥们儿,你俩这表白的地方,是不是过于戏剧性了啊?” 我有些茫然地看着李健。 what?表白? 你在gang咩啊? 李健可能看出了我的茫然,极力将我的脑子往回拽: “你这炮友够奔放,说表白就表白。” 我看着李健的表情,再结合上下文语境,刚刚刘雅文应该是说了一些表白的话。 一时间,我有些沉默。 不可否认,我确实喜欢眼前的这个姑娘。 但我不确定是不是只是喜欢她的身体。 “妞儿,你知道我是干嘛的吗?” 刘雅文神情一怔,回道: “多少知道一点,也听很多同学提起过。” “那你知道我可能朝不保夕吗?” “知道,但是我愿意。” “啊,你啥时候愿意的啊,咱不是说好只进入身体的吗?” 刘雅文听到这么流氓的话,脸蛋一红。 但还是很大方地回道: “从在厕所里,你让我先走的时候。” “那时候我觉得你特别爷们儿。” “也是从那儿以后,我脑子里满是你这句话。” 我咂咂嘴,有些不知所措。 “嘶,女人你在玩火!” 刘雅文没有说话,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那咱俩试试?” 李健“嗷”一嗓子: “卧槽,你俩太恶心啦!” “这是厕所故事的延续?” 周平也楞楞地回道: “干,感情这还是个连续剧!” 只有孔山一脸懵逼: “你俩?厕所?” “啥故事啊!” 此时的孔山就像那找不到瓜的猹。 就这样,我和刘雅文在一起了。 狗血吗? 或许吧。 第49章 无法接受的礼物 在医院又呆了五天,我在我不断的央求下,终于出院了。 孔山很贴心地给我找了个轮椅。 怎么说呢? 我感谢他八辈祖宗! 出院那天,刘雅文扶着我的胳膊出了住院部大楼。 那种感觉既享受又折磨。 只能说,很软! 在我刚走出住院部的大门,就听见民哥扯着个破锣嗓子喊道: “点炮!” “啪啪啪…” 两挂鞭噼里啪啦在住院部门口四处炸裂。 嘶,这个出院仪式我喜欢。 很装逼! 很有范儿! “欢迎咱料场经理出院!” 三台车怼在住院部门口,围着三台车,站着十五六个人。 周平,李健,孔山,宇翔,大兵… 熟悉的面孔出现,心里一阵激动。 我王汉三又回来啦! 再一看,老狗居然也在其中! 只见老狗伸出双臂,快步向我走来。 “哈哈,想起我啦!” 老狗紧紧抱着我。 我满怀惊喜地看着问道: “你啥时候出院的?” 老狗呵呵一笑: “也是今天!” “伤好了?” “还差点儿,但是我再不出来,怕赶不上二路汽车!” 我明白老狗啥意思。 “米兔!” 正在我和老狗“你侬我侬”的时候。 住院部的护士长叉着腰在门口吼道: “是不是有病!是不是有病!” “还有其他病人在呢,能不能安静!” 正当我准备回头看一眼时,老狗一把搂住我的脖子: “别回头,寓意不好。” 我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嗯,我们几个都挺迷信的。 以后再出去办事儿,高低算一卦! 老狗很客气地冲护士长双手合十: “不好意思,我们马上走!” 民哥也在一旁催促道: “上车!” 跟着老狗上了车,还是坐的我的汉兰达。 在上车时,我的眼睛还是不自觉往身后的楼看了一眼。 呵,没病谁来这儿! … 汽车疾驰,最终停在了狮子楼门前。 狮子楼是A市最大的酒店。 据说一顿饭的消费高达五位数。 下车时,老狗率先从副驾驶上跳下来。 “美女,你歇一会儿,我来扶着他。” 我知道老狗有话要跟我说,刘雅文也很懂事儿地下了车站在我一米多的地方。 老狗扶着我,往酒店走去。 “铎,这两把事儿,哥们儿看明白一个问题。” 虽然出院了,但我的伤口还没好。 此时的我额头冒汗,疼得想骂娘。 老狗自顾自地说着: “你说,赖子他们为啥不敢动严弘呢?” 我随口回道: “他牛逼呗。” “对,严弘牛逼,他们不敢动,但是咱啥瘠薄不是,他们就敢整!” “铎,你看着,以后我也得让他们不敢动我!” 老狗说这话的时候,脸上很是平淡。 平淡地有点不像他了。 我没有说话,但是对老狗的想法很是赞同。 在这条路上走下去,面对的必然是穷凶极恶。 你要想高枕无忧,就得有与之匹配的地位! 来到999包房。 里面的菜和酒都已经备好。 不得不说,这服务态度就是牛逼。 众人落座以后,民哥举起酒杯: “来,举一个,给咱料场经理贺一贺!” “来,干了!” “干了!” 刘雅文坐在我旁边,一把将我手中的酒杯夺过去。 接着又把饮料塞到我手中: “你喝这个。” 说罢,一口饮尽杯中酒。 “啧啧,酱香!” … 酒局一直持续到下午两点。 能喝酒的基本都喝懵逼了。 不能喝的,这会儿已经钻到桌子底下了。 民哥脸色潮红,打着酒嗝,走过来一拍我的肩膀。 轻声冲我说道: “还记得吗,你住院的时候哥说过,等你出来送你个礼物。” 我看着喝多了的民哥,脑袋直疼。 “呵呵,跟我来。” 民哥看着我一脸不信的表情,将我拽到窗户旁。 刘雅文想过来搀扶一下民哥,被民哥挥手拒绝: “你坐到那儿,不许过来!” 刘雅文被民哥吓了一跳,乖乖坐在座位上不再动弹。 “呵呵,借你对象几分钟,别着急。” 说罢,民哥从兜里掏出电话。 接着,不知道拨通了谁的号码: “呵呵,我弟弟的礼物啥时候送来啊?” 说罢,民哥没等回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接着,民哥掀开窗帘,指着楼下说道: “看清他是谁了吗?” 我顺着民哥指的方向一看,赖子! “咋不认识呢,化成灰我都认识!” 我咬牙切齿地冲民哥回道。 民哥点点头: “看清了就行。” 就在我恶狠狠地盯着赖子时,一辆车突然从赖子身后窜了出来。 接着黑车猛然加速,直耿耿地撞在赖子身上。 赖子的身体在天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嘭!” 身体落地,在地上翻滚几下,接着又摩擦着地面划出去好远。 黑车在撞击赖子以后,并没有停留,极速逃离了现场。 卧槽! 卧槽! 卧槽! 我楞楞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心中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 恐惧,害怕,震惊… 这些情绪中,唯独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感。 我恨赖子,但我从来没有想过整死他。 民哥贴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再看!” 我机械地将目光放在赖子的尸体上。 几秒钟后,一辆踩着刹车的前四后八轮胎荡起烟尘,在地面上摩擦出颜色很重的车辙印。 “噗嗤!” 前四后八碾过赖子的尸体。 赖子的尸体从一个,变成了一坨。 又或是一摊。 我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此刻的我整个人都放空了。 “撞死人啦!” “撞死人啦!” “…” 站在三楼的我,能够清晰地听到楼下行人充满恐惧的喊声。 我转过身,强迫自己不去看赖子的尸体。 “为,为什么?” 我结巴着冲民哥问道。 “因为他该死!” 民哥说话时,语气很是冷漠。 仿佛杀人在他眼里就是一件无所谓的事情。 “他,罪不至死啊!” 我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声音沙哑地低吼道。 “不,他该死!” 我有些痛苦地捂着脸,想去遮挡眼前的一切。 “他的死和你没关系,无论哪个层面都没有!” 我抬头看着民哥,不知道他是如何说出这句话的。 “你知道他为啥会死吗?” 我机械地摇摇头。 “他死,不是我想让他死,是除了杜宝生之外的所有人都想让他死!” 第50章 赖子死的道道 我还是没懂民哥啥意思。 但是接下来民哥的话却让我不寒而栗。 民哥说,方鬼子最近因为上面的关系调走,情况很不好,在很多地方都有退让。 市里大大小小很多来钱快,又能牢靠关系的项目,方鬼子都有意避让严弘这边儿。 这也导致方鬼子团队内怨气滔天。 毕竟人家跟你一块儿混一把江湖,拿命捧着你往上走,你现在说退就退? 谁不是想着自己能够多挣两块钱,把自己的江湖地位也好,社会地位也罢混得牛逼点儿。 可你方鬼子硬要让自己当个缩头乌龟,那底下人能答应? 而且最近除了严弘这边儿,A市其他大小势力也都在对方鬼子进行切割。 基本上属于是一鲸落万物生的状态了。 但是大家心里都有个数,毕竟方鬼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真要临死反扑一下子,谁也受不了。 所以大家一直在保持一个默契:那就是慢慢蚕食方鬼子。 你同意的地方我就进,不让我进我就退。 方鬼子也有意把一些黑色或者灰色产业进行切割。 像赌场、夜场还有一些金融公司也就是放贷款的产业进行清除。 本身方鬼子那边儿就已经是处处忍让。 赖子还好死不死地踩线了。 为杜宝生断了一只手的赖子最近特别受杜宝生器重。 很多产业侵吞的事儿,也都是赖子在做。 这也让赖子最近在A市江湖上风头无两,颇有“无敌之姿”。 所以赖子最近做事儿有点飘。 从在仓库里赖子对我做的事儿也能看得出来。 方鬼子那边儿一个核心,名叫秦文国,属于是核心中的核心。 地位比我高,但相比于民哥要稍差一点。 秦文国手里有一个项目,这个项目是之前方鬼子还行的时候就拿下来的。 是市政的一个绿化项目。 这个项目本身就是为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目的准备的,所以过会的时候是暂定的,秦文国签订的也只是一个初步合同。 如果合同签订方自愿放弃,那合同是不生效的。 这在市里是一个大家默认的规则。 毕竟桌下交易随时存在翻盘的可能性。 这就好比一年了,蛋糕做出来了,那在桌上的所有人都能沾吧沾吧,只是吃多吃少就是自己的能力问题了。 杜宝生这边儿从自己关系口中得知了这件事,再结合方鬼子的情况,就决定了要抢这个项目。 杜宝生官方那边儿通过一些利益走动,桌下交易,已经把项目撬动了。 但是需要秦文国签一份自愿放弃项目的文书,这件事就落到了赖子头上。 在赖子从派出所出来的那天晚上,就带着人去找了秦文国。 秦文国也是在社会人混了很多年的老炮,自然知道其中利害关系。 再加上市里已经传出了风声,方鬼子很快就会受到清算。 所以赖子这边儿一说,秦文国就准备把手里的项目卖掉了。 注意,秦文国的想法是卖。 毕竟当初他拿下项目的时候,也是出了血的。 但是赖子听后就说了两句话: 你们自己啥情况心里没点儿逼数啊?给你机会你老实儿眯着就得了,还想要钱? 我要真拿以前的事儿点你一下,你现在就得进去! 正是这两句话,直接加速了二者矛盾的爆发。 秦文国本身最近手里很多项目都放出去了,就一直压着一股气儿。 现在赖子又拿自己身上的污点威胁他,那秦文国能惯着赖子?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赖子和他身份地位不对等。 这就好比一个老鼠指着猫说:老子今天就要草猫逼。 话糙理不糙哈,就这么个意思。 秦文国当即就不干了,指着赖子的鼻子就给他麻了,据说骂的极其难听。 什么独臂赖啊; 赖过儿,你姑姑呢? 还有什么最近打飞机都不舒服了啊这类的。 赖子的手就是他心头的痛。 秦文国这一通骂,给赖子骂觉醒了。 从身后一个小兄弟手里掏出卡簧奔着秦文国嘴上就捅了几刀。 是的,就是奔着嘴。 因为赖子觉得这个秦文国的嘴太臭。 按民哥的原话是,赖子给秦文国的嘴当成刀鞘了,咔咔就是怼! 几秒钟,秦文国的嘴就成了花洒。 事后,杜宝生带着钱前去赔偿,也被人家撵了出来。 秦文国跟方鬼子就一句话:要么整死赖子,要么自己清盘退股,不跟你方鬼子玩儿了。 这件事的重点是,不仅是秦文国的态度,更重要的是秦文国代表了自方鬼子以下所有人的态度。 而且这件事还是一个契机,一个催化方鬼子走向灭亡的契机。 为啥这么说呢? 你方鬼子的左右手被干成刀鞘了,你都不敢吱声,那所有人都想上来咬你一口。 方鬼子目前还需要时间去处理手头上的资产,安排该走的人走,所以方鬼子只能选择整死赖子。 而严弘这边儿也需要一个契机,那就是找个官方介入的契机,这个契机将会是压死方鬼子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严弘必须把赖子送到方鬼子嘴边。 赖子就成了毒苹果,方鬼子知道有毒,还不得不吃。 结果显而易见,赖子死了。 各方都达到了自己的需求。 唯有赖子,成了一坨肉。 赖子的死无疑是可悲的。 但是造成他可悲的原因是什么呢? 是他自己无所顾忌的横行霸道? 还是他太过于贪心,既要又要? 亦或是踏上这条路本身的结果已经注定呢? 听完民哥的话,我心中不知道为何升起这样一个念头: 赖子死了,杜宝生是开心呢?还是难过呢? 我怎么想怎么觉得二者皆有之。 正当我低头沉思时,民哥再次说道: “赖子的死是礼物也不是。” 我抬头看着民哥,大大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现在我真的CPU快烧了,民哥这些话让我脑子里嗡嗡的。 “我真正要送你的礼物是一股势!” “赖子的死,我会放出风去,说是你找人整死他的。” “你也不用担心警方和公司这边儿,真实情况谁心里都清楚。” “你要做的就是把握好这股东风,迅速扫清料场内杜宝生的残存势力,尽快把料场变成你的料场。” “明白吗?” 我茫然地点点头,又摇摇头。 民哥呵呵一笑: “别急,慢慢想!记得,用好老狗!” 说罢,民哥转身向座位上走去,嘴里还嘟囔着: “山雨欲来风满楼!” 第51章 陈老虎之约 我和民哥的对话结束之后,酒店便安排人将我们这边儿的人和车送回了gaga。 来到gaga时,我发现gaga门口的封条还在。 民哥似乎还没解决这件事情。 民哥看着我现在gaga门口发愣,拍了拍我的肩膀,说: “呵呵,现在还不是时候。” 说罢,民哥拐去gaga后门。 刘雅文搀扶着我的胳膊,有些纳闷儿地问道: “gaga还没有解封吗?” 我惊讶地看着刘雅文: “你也知道这件事?” “废话,gaga在咱们大学这边儿还是挺有名的,它被封了,这片儿的人都知道好吗?” 刘雅文给了我个白眼。 接着,刘雅文又自顾自地嘀咕了一句: “不应该啊,我听宇翔哥说,民哥不是已经找好关系了吗?” 刘雅文的话再次刷新了我的认知: “这事儿你也知道?” “嗯,之前来这里找你,听宇翔哥提过一嘴。” 我点点头,没再说话。 心里却有些含糊。 gaga在这片儿可以说是日进斗金,一晚上整个十万八万跟玩儿一样。 可为啥放着这么一个聚宝盆,民哥却说还不是时候呢? 没等我想明白,刘雅文就扶着我进了后门。 来到一个包厢里,正当我准备歇会儿的时候,刘雅文却主动帮我拖了鞋子。 “姐们儿,我这还没好呢,不要这么饥渴吧。” “去死啦,我还不是怕你自己搞不来嘛。” 刘雅文贤惠十足地帮我脱了鞋子和外衣。 “好啦,我要回学校啦。” 做完一切,刘雅文向我告别。 “嗯?不再多呆一会儿?” “你刚出院,手里肯定一堆事儿,你忙吧。” “拜拜!” 说罢,刘雅文没给我挽留的机会,转身离去。 我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出神。 “啧啧,这姑娘正经不错,懂事儿,不粘人。” 不知道啥时候,老狗站在包厢门口调侃了我一句。 “呵呵,有事儿啊?” 老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帮我点了根烟,问道: “料场的事儿有想法了吗?” 在医院这段时间,我心中也一直在盘算着如何快速解决料场的问题。 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 听到老狗问了出来,我正准备将自己的想法全盘托出时,老狗一巴掌拍在我大腿上: “呵呵,具体情况你别跟我说,我也不想动脑子。” “哥们儿就一句话,得罪人的事儿交给我。” 我看着挂着微笑的老狗,心中一阵说不出的怪异。 这次他在医院大修出来后,整个人好像都不太一样了。 怎么说呢,好像就是看开了。 “哥们儿,你是不是有啥事儿啊,这咋大修了一趟,人改变了呢?” 老狗弹弹烟灰,笑着说道: “以前,看不明白自己,现在看明白了。” “别问,我也解释不清,就这么着,嗷。” 说罢,老狗掐灭烟头,准备离开。 突然,我兜里的电话响了。 “哥们儿,别的不说,先给我接一下电话呗。” 老狗呵呵一笑,从我兜里掏出了手机。 我一看是一个A市的陌生号码,正犹豫接不接的时候,老狗已经将电话接通。 “喂。” “王老弟,我是陈老虎!” 我满目惊讶地看着手机屏,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呵呵,陈老虎这是坐不住了啊。 他这几天应该也是查过我。 老狗将电话举在我耳边,我说道: “陈老哥,有事儿吗?” “呵呵,听说王老弟出院了,这会儿在哪儿呢?” “老哥正准备去看看你呢。” 听着陈老虎这虚伪至极的话,心里一阵恶心。 但是没办法,在名利场上混,见人说人话,见佛会念经,这是必须的技能。 “哎呀,陈老哥,有你这句话,弟弟心里就挺暖和的,我这啥事儿没有。” 我知道陈老虎联系我是啥意思,这个时候他比我急,所以抻他一下还是有必要的。 “老弟啊,你跟我客气啥,你说地方就完了。” 陈老虎的声音很爽朗,一听就会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而且,我也有意整张有子一下子。 毕竟他手里还有我一笔钱,再加上拿我去换利益,这事儿整得我心里挺不爽的。 “那行,老哥你要不嫌麻烦,就来gaga吧,我现在在民哥这儿住呢。” 之所以特意点出民哥,也是给陈老虎吃颗定心丸,让他知道民哥在背后支着我呢。 这也方便在今后能够争取更多的利益。 “行,老弟,你别瞎跑哈,一个小时我就到!” 说罢,陈老虎直接挂断了电话。 老狗将手机扔到茶几上,开口问道: “这个陈老虎找你干啥,我咋没听说过他呢?” 我将张有子那边儿的前因后果以及涉及到陈老虎的部分告诉了老狗。 老狗听后,一拍沙发: “这个张有子挺该死啊,整他没商量!” 我看着一脸怒气的老狗,说道: “别急,张有子肯定要整,但是不能白整,起码陈老虎得把咱这个车马费给报销了。” “而且,我感觉陈老虎这趟过来,不只是为了护盘而已。” 老狗脑子有些转不过来,挑眉看着我问道: “他还能有啥别的想法?” 我解释道: “他要只是为了护盘自己的市场,那张有子这边儿我迟早得整他。” “而且赖子的死他估计会收到信儿。” “所以他现在完全可以拖,拖到我自己去整张有子就完了。” “毕竟咱还有一笔钱在那儿。” 老狗沉思一下,皱眉回道: “那如果张有子也知道赖子的死是你干的,他要自己把钱送过来,缓解矛盾,那陈老虎不就傻眼了?” 我想了一下,感觉老狗说得也有道理。 “也是,那就等他过来,看看他到底想干啥吧。” 和老狗又扯了一会儿料场的问题,就让他把我扶到了民哥的办公室。 还是那句话,借势而已。 毕竟,用我和用民哥,这是不同的价格。 我俩在民哥办公室里扯着犊子,等着陈老虎的到来。 大概过了半个多点儿,晨晨给我打来了电话: “铎哥,有个叫陈老虎的找你,说跟你约好了。” “你叫他上来吧!” 第52章 野心 “老哥,坐坐坐。” 晨晨带着陈老虎进了房间,我坐在沙发上假模假式地起身招呼道。 陈老虎连忙摆手: “老弟,别起来了。” 说着,陈老虎很自来熟地一屁股坐在我身边。 接着从手包里拿出了两万块钱现金拍在了茶几上。 “老弟啊,老哥不喜欢玩儿那些虚的。” “我买的东西再好,他也不一定合兄弟你的心意。” “索性,老哥就很俗地拿这些纸片子来了。” 陈老虎一把拉住我的准备拒绝的手,说的那是一个“情真意切”。 我咧嘴一笑,开口说道: “哈哈,老哥,你别说,这个东西确实最合我心意,老弟我也是个俗人! 而且我伸手不是拒绝,而是看看我值多少钱。” 说完这话,陈老虎听后一愣,带很快就笑着说道: “钱多钱少只是心意,代表不了老弟的价码。” 我俩言语上打了机锋,听得老狗直挠头。 我和陈老虎相视一笑。 “老哥,喝茶喝茶!” 我往陈老虎茶杯中倒着茶水。 陈老虎轻抿一口茶水后,插手说道: “老弟,老哥我是个直筒子,不会那些阴阳话,弯弯绕。” “这次来,老哥还有个事儿要求你。” 我没想到陈老虎这么耿直,真就一点儿不含蓄,有啥说啥。 陈老虎既然亮明了态度,那我也不端着了。 “老哥这次来是奔着张有子来的吧。” 我将茶杯放在茶几上,伸手接过陈老虎递来的烟。 陈老虎听后身形一怔,接着伸出个大拇哥: “就这么意思,老弟,有没有兴趣干他一下子!” 陈老虎说完,我并没有立马接话,这个时候不管说啥,都会显得很没深沉。 不开价,自己亏; 开价了,一来显得太功利,虽然大家彼此都知道是为了利益才凑到一块儿的,但是摆的太明,在一块儿合作就会很尴尬; 二来呢,如果第一次价码没谈明白,那后续再谈,就会陷入拉锯战,大家也可能因为一些利益而搞得不太好看。 这样反而不利于合作。 毕竟谁也不想自己的合作对象是一个锱铢必较的人。 陈老虎见我抽烟喝茶,就是不接话,索性直接放出了自己的价码: “老弟,老哥最近和张有子整得挺厉害,手里头也不是那么宽裕,你要觉得行,老哥给你拿80个车马费。” “你要觉得,不合适,那就当老哥今天没说这话,咱该交朋友还交朋友,该咋处还咋处。” 说实话,陈老虎的价码在我看来还是OK的。 这是08年的80个啊,能在A市随便一个县城里买两套房子,还能配上不错的装修了。 但是,我意不在此。 毕竟80个是一杆子买卖,我要的是能够给哥儿几个整一个长期饭票。 听到陈老虎的话,我依旧没有动静。 只是看着旁边的老狗,冲他嚷嚷道: “快给陈老哥倒茶,你没看这茶杯里都空了吗?” 这话既是说给老狗听的,也是说给陈老虎听的。 陈老虎见我依旧不接茬,低头沉思一下,从手包里掏出了一个车钥匙拍在茶几上,说: “老弟,老哥手里的子弹确实不太充裕了,这里有一辆刚提的雅阁,你要不嫌弃,就先拿着开。” 我看着脸前的车钥匙,再次催促道: “老狗,快,再给老哥添点儿茶。” 陈老虎一咬牙,一拍大腿: “老弟,你觉得怎么着合适吧。” 我将手中燃尽的香烟掐灭,抬头看着陈老虎说道: “老哥,今天赖子死了你知道吗?” 陈老虎听后,有些呆愣。 “死,死了?” 我看着发愣的陈老虎,拍了拍他的大腿,轻声说道: “这个,我接下了,但是这个陈老哥你拿回去。” 说着,我将桌上的现金拿到跟前,又将车钥匙塞到了陈老虎手包里。 这个意思很明显,合作可以,但是你不能拿我当个职业铲事儿的。 这不是看不起我吗? 叫你一声陈老哥,你不能真拿我当王老弟不是? 而且,我把赖子死的细节透露给他,也是想让他知道,我不是给点钱,给辆车就能打发的。 如果真想合作,那就往大了整,小打小闹没啥意思。 陈老虎看着桌上的钞票,又看了眼手包里的车钥匙,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接着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 “老弟,是我唐突了。” “今天就这样,改天老哥做东,咱好好聊聊。” 听到陈老虎这么说,我就知道他领悟了我的意思。 说罢,陈老虎起身告辞,我也站起身,笑着回道: “那我可就等着老哥你的盛情邀约了!” 陈老虎哈哈一笑,起身离去。 等陈老虎走后,老狗一巴掌拍在我大腿上: “你还挺装逼哈,还倒茶倒茶!” “指挥我指挥得挺娴熟呗。” 我呵呵一笑,连忙拱手回道: “哥,我就是个弟弟,没敢指挥你。” “哼哼。” 我和老狗闹了会儿,老狗坐在沙发上抽着烟皱眉问道: “我感觉陈老虎给的价码不少啊,80个加一台车,啧啧啧。” 我斜眼看着“红眼病”犯了的老狗,撇撇嘴回道: “这就眼红啦?你也没吃过啥玩楞了。” 老狗看着有些嘚瑟的我,挺烦躁地回道: “别扯淡,快说你为啥不答应,我感觉陈老虎诚意挺足的啊。” 我笑眼看着老狗,轻声回道: “80个你能花几天?” 老狗有些纳闷儿地看着我: “80个?咱四个加上你那个小兄弟孔山,一人能分小20个呢。” “我再添点儿,都能买房了!” 我看着颇为小家子气地老狗,噗嗤一笑: “如果我说,我的想法是,大家每个人每年能至少拿80个呢?” 老狗听后,一脸“我就看着你扯淡”的表情。 “呵呵,不信?” 老狗摇摇头: “你是不是觉得我可煞笔,可像个小孩儿了,你说啥我就信啥。” 我听后一乐。 “如果陈老虎昨天给我打电话,那我就答应了,可是他是今天给我打的电话。” 老狗有些摸不着头脑地回道: “这有什么关系吗?” 我继续说道: “民哥今天跟我说,把眼界放宽点儿。” “既然都要整张有子,那为啥不整得彻底点儿呢?” “咱几个不是一向奉行:要么不得罪,要么就把你往死了得罪!” “既然整一次,那就往大了整,我要整张有子手里的啤酒线儿,给兄弟们每个月整个十万八万的零花钱!” 第53章 包厢会议 次日上午。 gaga一个包厢内。 “要我说就直接去料场,给他们全拿下!” “自己辞职得最好,不辞职的一人一枪,全给他们干老实了!” 老狗靠在沙发上,嘴里叼着烟,一副江湖大佬的派头。 我听后,摇摇头,说道: “行不通。” “料场虽然也是个擦边儿行业,但是咱的这个料场是注册公司的,料场里那些各个部门的经理也都是和公司签了合同的。” “咱要是通过这种方式给这些人撵走,那回头咱的人上来,杜宝生也能用这种方法给咱搅和黄了。” “所以,这招儿行不通。” 接着,我又补充一句: “而且,有一句话得记住,咱是去搂钱的,不是奔着杀人去的。” “怎么用最小的代价把钱挣了,这才是咱该想的。” 我话音刚落,老狗一摊手: “那我没招儿了,你们动脑子吧。” 一时间,包厢陷入沉默。 “嘎吱。” 孔山拎着一件罐装可乐推门进来。 “喝点儿饮料,凉快凉快。” 孔山乐呵着将可乐摆在桌上。 弄完以后,孔山就准备离开。 “你还要干啥去啊,一天天忙得跟个服务员一样。” 李健大咧咧地开口问道。 孔山一愣,笑着解释道: “呵呵,你们几个大佬在这儿讨论发展方向,我一个小卡拉米掺和啥。” 说实话,孔山自从跟了我以后,把自己的位置摆的很低。 “拉瘠薄倒吧,什么大佬,大佬能天天让人干成这样啊。” 李健撇撇嘴,指着我的伤口吐槽道。 我听到这话,心里挺不乐意,有些烦躁地回道: “没事儿提我干鸡毛。” “你也别忙活了,有事儿招呼晨晨或者还在店里的服务员。” 老狗也眯着眼说道: “别把自己放那么低,既然过来了就都是兄弟,别搞出什么阶级差别,来这儿坐。” 老狗指着自己身旁的空位招呼到。 孔山听后一愣,接着乐呵呵地坐在老狗旁边。 看着有些亲密的俩人,我居然有些吃醋: “你不能喝了你狗哥的酒,就忘了你铎哥对你的爱啊!” 孔山很机灵地回道: “那不能够,晚上我给你暖被窝。” “去你的吧,你那脚丫子一脱鞋,方圆几里活物基本没法儿生存。” 周平很有劲儿地插了句嘴: “正好,给你铎哥展示一下你的脚活儿!” “去你的吧,真瘠薄埋汰!” 众人调侃几句,冲散了包厢内沉闷的气氛。 玩笑过后,我拍了拍手说道: “动动脑子,想想办法,用正规方式,清剿料场高层。” “要不这么整吧,拉一踩一!” 周平喝着冰阔乐,思维异常活跃。 听到周平这么说,我也来了兴致: “详细说说。” 周平理顺了一下思路,开口说道: “料场里高层确实都是杜宝生的人,可是这些人里并不是都是在江湖上混的。” “这一部分人说白了,就是料场的高级打工仔。” “谁是经理,谁是老板,对他们来说意义并不是很大。” “他们只需要保证自己有工资拿就OK。” “也就是说,料场里的人现在可以分成两派。” “一派是杜宝生的铁杆,另一派则是偏向中立的一派。” “中立派是啥,谁有钱他们跟谁。” “既然如此,不如从这批人下手,他们手里肯定或多或少都有杜宝生铁杆一些东西。” “即便没有,那他们或许也知道一些事儿。” 说到这儿,周平突然被李健打断: “我感觉这批人并不是那么好用的。” “你看哈,这帮人跟杜宝生在一块儿这么久了,那杜宝生肯定已经把他们喂饱了。” “不管是薪资待遇,亦或是见不得光的收入。” “他们如果随便就跳反,那杜宝生也不会放过他们。” “他们没必要去这么整。” 我听后点点头,感觉李健说得有道理。 周平反驳道: “我觉得不然,杜宝生这个人性格说实话是有点独的,他身边儿那些混起来的铁杆,要是能运营好一个公司,那他绝对不会招这些人。” “简单说,他身边这些人你让他们去打打杀杀、去通过暴力手段扩张料场规模还行,可让他们坐办公室,我觉得差点儿意思。” “说白了,他身边的铁杆是打江山的,中立派是帮他守江山的。” “但是中立派跟杜宝生的感情没那么深,说得更赤裸一点儿,就是利益关系。” 李健则再次反驳道: “杜宝生就是从料场起家的,他肯定会把料场整得铁板一块,不然咱们也不会前脚去要账,后脚就被堵在酒库。” “所以这么整的意义不是很大,而且还有可能被反套,那就太被动了。” 我听着俩人的话,感觉都很在理。 “你怎么畏手畏脚的呢?是不是被整怕了!” 周平这话说的有些不走脑子了。 李健听后也暴躁起来: “我就事论事,我咋就畏手畏脚了。” “这次有景查介入,咱囫囵个儿出来了,下次呢?万一再进套还会有景查吗?” 周平还要再说什么,但是被我拦下。 “停,别激动!” 老狗也拿起可乐递给二人: “喝点儿凉的,冷静一下!” 突然间,包厢内的氛围再次凝重起来。 许久之后,孔山突然开口说道: “几个大哥,我插句嘴哈。” “咱为啥不找个中立派整他一下呢?” “威逼利诱,给钱开枪,让他从中立派,变成gaga派!” 话音落,我们四人齐刷刷看向孔山。 “当我没说!” 说罢,孔山直接将头插进裤裆,不再说话。 “不,你这想法儿没毛病!” “来来来,详细展开说说…” 孔山抬起头,有些愣愣地看着我们: “啊?” 老狗一巴掌拍在孔山脑瓜子上: “啊个瘠薄,快说!” 孔山摸着后脑勺,呵呵一乐,开始说起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阿巴阿巴…” 我摸着下巴,静静听着孔山的叙述。 许久之后,孔山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 “就这,我瞎说的哈。” “我觉得还可以再调整一下…” “这样是不是更好…” 我们几人对孔山的计划再次进行补充。 最终,时值中午,初步方案敲定。 “吃饭!晚上开整!” 第54章 你们都一样得恶 一整个下午,我们都在做准备工作。 比如,挑谁做头一个攻破对象,他的个人信息,在料场的主要事迹啥的。 你们听来可能有些扯淡。 会觉得一个混子团伙儿还能整得这么专业? 这么说吧,正是因为是混子,所以才专业。 这种事情不能出差错,错一步,功败垂成。 错一步,一脚踏进监狱。 正是因为风险高、收益大,所以才会更专业。 … 晚上八点多。 孔山已经将家伙和车辆准备齐全。 这次没有开汉兰达,而是从民哥那儿找了一辆子弹头的商务。 本来是要开面包子的,但是我觉得有点儿掉价,所以硬要来了一辆商务。 还是那句话,排面,必须有排面! “上车!” 我看着整装待发的队伍,心生豪气。 “哥儿几个,成王败寇就看今晚!” “刀枪在手,跟我走!” “快点上车的吧,一个半残的小废废哪儿那么多小词儿!” 老狗不耐烦地催促一句。 我看着人都已经上了车,丝毫没有理我的意思。 就连我的小迷弟孔山,这会儿也已经坐在了驾驶位上。 “哥,快逼点儿的吧,不然都赶不上二路汽车了!” 我悻悻地上了副驾驶。 一脚油门,我们已经在天域国际小区外了。 今天下午我们敲定的人选是业务部门两个副经理其中的一个。 这个人叫包文。 据我们了解,包文在料场过得并不是太好。 料场这个行业具备复杂性,有时候为了抢客户甚至可能动刀动枪。 所以业务部门的一二把手一直都是杜宝生的亲信,也是跟他一块儿从底层刀光剑影滚过来的兄弟。 料场这边儿的业务部门的薪资主要是吃提成。 包文一个一本毕业的学生,并不是太能适应得了这样的生活。 但是他也不是一点儿业绩都没有。 只能说是吃不饱饿不死,不上不下的状态。 听料场里一个小职员说,包文在料场里很多谈成的单子也会莫名其妙被抢,最终会落到业务部门经理洪天光手中。 但是这个洪天光也很有意思。 他不抢大单子,也不抢小单子,就他妈盯着十来万的这种单子抢。 所以这个包文可以说是对洪天光狠得牙根痒痒。 孔山停下车,一时间车内烟雾缭绕,宛若仙境。 我坐在副驾驶上夹着烟,眯眼看着窗外。 孔山有些烦躁地冲我问道: “哥,你说这个包文到底能不能配合咱啊。” 我呵呵一笑,这是孔山第一次跟我们一块儿办这样的大事儿。 所以心里有些躁动是难免的。 当然,啤酒仓库那一次纯属意外哈。 我扭头看着孔山,笑了笑没有说话。 老狗则呼啦了一把孔山的脑袋: “擦,你说咱是干啥的啊?” 孔山愣了一下,回道: “混社会的呗。” “所以喽,他不配合,你就让他配合;他不体面,你就让他体面!” “这还用我教吗?” 孔山听后一乐: “对,不配合就让他配合!” 一直等到将近晚上十点。 我们才看到包文乘坐一辆出租车抵达小区门口。 看着下车时的样子,一看就是已经喝懵逼了。 “老狗,把他请过来。” 我话音落,老狗拉开车门,跟着李健就下了车。 俩人一个将手放在怀里,一个将手揣在裤兜。 包文正晃晃悠悠地往小区里走着。 老狗一把扶住了他的胳膊。 在他耳边不知道低声说了什么,接着就看到包文身体剧烈挣扎。 但是不到两秒,包文就僵在原地。 接着,李健和老狗俩人一左一右夹着包文向这边儿走了过来。 我降下车窗,静静地看着包文。 包文此刻也注意到了副驾驶内的我。 只看到他身形一怔,接着瞳孔微缩。 此刻的他没有了任何不情愿的迹象。 甚至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快步奔我走来。 “呵呵,王总。” 包文讪笑两声,冲我打着招呼。 “你好啊,包副经理。” 我特意将“副经理”三个字咬得特别重。 果然,我在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愤怒和怨气。 “王总,大晚上在这儿等着我,还让两个兄弟用这样的方式把我叫过来,肯定是有事儿吧。” 我没接他的话茬,冲着老狗轻声说道: “先上车。” 老狗见有车体挡着,这会儿也不客气了。 拎起他的脖领子就将他塞到了车上。 接着李健和老狗也上了车。 我冲孔山指挥道: “走吧。” 孔山掉头直奔gaga而去。 半个多小时后,我们从后门带着包文进了gaga。 这次没有再包厢整事儿,而是直接将他带到了地下室。 因为在我们行动之前,民哥就说过: “别在包厢整,现在店里没几个服务员,弄脏了自己收拾。” 我知道民哥啥意思,无非是人多眼杂,怕事儿传出去整大了。 来到地下室,包文看着眼前昏暗的灯光和逼仄狭隘的环境,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我让孔山给他整了一把椅子,让他坐下。 “知道为啥找你不?” 我坐在包文对面,出声问道。 包文沉默一会儿,接着点点头: “开始不知道,现在想明白了。” 我听后一笑,说: “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那我也就不说废话了。” “你过来站我,我拿稳料场,业务经理你来坐。” 包文听后并没有太大反应,反而有些嘲讽地一笑: “你觉得你现在跟我谈以后,我还会信吗?” “你以为你们和杜宝生区别很大吗?” 我知道包文现在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我拿稳了料场,会把他直接踢出去。 他现在在料场,底薪加提成,一个月两三万,如果被踢出去了,那谁还知道啥情况呢? 还没等我说话,站在包文身旁的老狗一脚踹在他胸口,将他连着凳子踹翻在地。 接着又从兜里掏出手枪,直接顶在了包文的脑门儿上。 我有些不解的看着老狗,不动他为啥突然就炸了。 包文咳嗽两声,惨笑着说道: “你看,一模一样。” “我要真站你,那杜宝生不也一样这样拿枪指着我?” 第55章 钞票配ZD 我看着有些被逼急眼地包文,心中暗道不好。 老狗这一下直接给包文整到顶儿了,没有缓和的余地了。 我出声拦了一下老狗: “老狗,别,别瞎整。” 接着,我冲孔山勾勾手指,孔山拎起一个黑色塑料袋递给我了。 我接过袋子,走到包文身边,将袋子扔到他的身上。 “十万,买你的立场。” “拿稳料场,你来做业务经理,分成不变,他会给你提供帮助,但不参与分红。” 包文听后,眼神有了变化,但是还是有些不确信地回道: “他白给我打工?” 我一翻白眼,笑着回道: “他拿的是整个料场的分红,OK?” 随后我指着周平李健以及孔山说道: “他们稍后会在安保,生产,运输这三个部门任职,财务我会直接外聘,所以你不用担心会怎么样。” “而且我也可以明告诉你,他们都是拿料场分红的,不参与其他行驶的分钱。” 说完,包文沉默了。 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所担心的,无非就是以后会被架空,没权又没钱。 老狗看着沉默的包文,适时补刀: “子弹和钱,你选一个!” 说罢,老狗直接撸动了枪栓。 包文听到拉动枪栓的声音,浑身打了个激灵。 连忙开口说道: “我站你这边儿,杜宝生肯定会整我的!” 我听后摇头一笑: “我不需要你公开支持我,你一个业务部门的副经理,就算公开支持也没啥用。” 听着我略微不屑的话语,包文脸色涨红。 “你在料场待了多久了。” 包文沉默几秒,回道: “五年半。” “那你肯定了解料场内的利益团体构成,我要的是你手里能够扳倒他们的黑料。” “所以,你根本不会,也不需要站在台前。” “不管是成是败,你最次也是料场的副经理。” 包文听完我说的话,再次陷入沉默。 我知道他这会儿正在进行天人交战。 脑袋里指定有俩小人儿在打架。 黑:这踏马还犹豫什么,功名利禄马上取,此时不搏何时搏! 白: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高层斗争一旦介入,就是你死我活: 黑:不掺和进去就能好得了吗?你没看那个长得巨他妈臭的男的拿枪顶着你呢? 白:他们还敢杀人不成? 黑:你是杀吗?与其搏他会不会开枪杀你,不如去搏一个远大前程! 白:嘶,居然有点道理! 黑:有道理还不快滚!老尼姑吃我一叉! 最终小黑人儿一叉子捅死了小白人儿。 包文心中也有了决定: “我可以站你,但是不到台前!” 包文说这话的时候,表情异常坚定。 “呵呵,把钱收好!” 包文动作十分麻利,将十捆钞票点好,接着装进黑色塑料袋内,但还是感觉不放心,又将袋子系在自己胳膊上,并打了个死结。 我看着包文的动作,差点儿笑出声。 这人啊,一旦想通了,那他妈啥都通了。 老狗看着磨磨唧唧地包文,有些烦躁地再次用枪管子顶了顶包文的脑门儿: “不是,你没完啦,你说你干鸡毛业务,去干财务多好!” 面对老狗的嘲讽,包文不以为意。 “老狗哥,你说我都站你们了,咱好歹也是一家人,你能不能别拿这个枪管子在我眼前晃,我有些眼晕。” 老狗翻了翻白眼,将枪插在自己裤裆里,还特地漏了了枪把子在外面。 仿佛是在提醒包文:你不体面,我就让你体面! “呵呵,说吧,你手里都有些啥东西?” 我点了根烟,眯着眼看着包文。 包文挠挠头,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我手里没他们实质性的证据。” 老狗一听这话,瞬间急眼了。 “草,你这拿钱也不办事儿啊!” 说罢,再次掏出枪管子顶在包文脑袋上。 包文叹口气,说道: “哥们儿,你能等我说完不?” “快点儿的,别磨叽!” 老狗催促道。 “哎,我虽然没有,但是我知道谁有!” “财务部的副经理阮宜,他手里肯定有东西!” 我皱眉看着包文,声音有些阴沉地问道: “你凭啥这么肯定他手里会有东西?” 包文咳嗽两声,整理一下语言叙述道: “半年多以前,我跟这个阮宜一块儿出去签过合同。” “那天晚上他喝多了,我送他回去的时候,他在出租车上跟我透露过这样一个消息。” “他说,杜宝生这边儿的嫡系一直在偷着卖料场的石子儿,他们一般晚上两点多的时候会将石子偷摸送出去。” “完事儿以比正常出厂价低三成的价格卖了。” “这些石子都是不走账的,但是会有他们的财务人员进行记录。” “最后这些账目会报给杜宝生。” 我听到这话,眼中一亮。 这事儿还能扯到杜宝生身上? 什么叫惊喜! 什么他妈的是惊喜? 什么他妈的叫他妈的惊喜? 这就是惊喜! 本身我只是想拿稳料场,没想居然还能趁着这个机会,再给杜宝生补一刀。 这踏马就很戏剧性啊。 我递给包文一根烟: “来,你继续说!” 包文点上烟后,继续说道: “财务的一把手是杜宝生招来的人,并不是通过人事的招聘进来的,所以可以肯定财务的一把手一直在帮杜宝生做假账。” “阮宜之所以能发现这个事儿,也是一次偶然。” “据他说,他也是在一次归档的时候发现的,他发现很多不正规的票据是他不知道的。” “因为在料场里,只要是通过正规手续卖出的石子,哪怕就是一颗,他也得开票!” “而且还要经过阮宜的审核。” “他发现这些不正规票据后,并没有声张,他通过加班整理资料的方式加班,观察了几次后,他确定了这件事。” 我听后,点点头,严丝合缝。 不存在胡扯的可能性。 “你对这个阮宜了解吗?” 包文想了一下回道: “只能说同事吧,虽然有业务上的牵扯,但是终归还是两个部门。” “行,你说的这些我录音了,以后咱就是自己人!” 我怕包文临时变卦,所以故意编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王总,你不江湖啊!”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看向孔山: “送你包哥回去。” 说罢,我转身上了一楼。 老狗看着包文,啧啧嘴评价道: “啧啧,这钱和子弹还挺好使!” 包文丝毫不尴尬,昂首回道: “我今年都30了,也不能一直肝脑涂地不是?” 第56章 干业务的就是牛逼 第二天晚上,按照约定,我们几个在一个差不多的馆子定好了包厢。 七点多的时候,我听到包房门口有动静。 我知道是包文已经带着阮宜来了。 “咚咚。” 包房门声音响起。 “还有别的人吗?” 门外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正是阮宜。 “哎呀,你进去就知道啦!” 包文推开房门,左臂轻搂着阮宜的后背,将他半推半就地拽进房内。 “哎呀,你别跟我黏黏糊糊的,有点膈应了啊!” 阮宜还在推搡着包文。 “欢迎啊,阮经理!” 我站起身,冲阮宜打着招呼。 阮宜抬头看见是我,先是一愣,接着转身就要往出走。 包文一把看着阮宜,接着将他推到包房内,而且还直接把门关上了。 阮宜阴沉地看了包文一眼,接着脸上心情不定地冲我打着招呼: “你好,王总!” 我看着阮宜,两眼放光,犹如看一头待宰的羔羊。 心想:来时候好好的,还想走? 我摆手示意阮宜坐下: “来,阮经理,快坐!” 阮宜站在原地,没有说话,也没有动作。 身体向门口倾斜,做出一副随时要走的模样。 “呵呵,阮经理是有什么顾忌吗?” “还是觉得我王铎的饭不如杜宝生的好呢?” 我看着一脸戒备的阮宜,此刻也没有好声好气。 没办法,人有时候就是贱骨头。 你拿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他不乐意; 你要真给他一顿收拾,他反而能跟你好好说话。 听到我的话,老狗很有默契的不小心将裤裆里的仿五四掉了出来。 李健也很有眼力劲儿,连忙捡起来地上的仿五四,又重新插回老狗裤裆。 并开口“责怪”道: “草,这玩意儿你咋不放好呢,随便就往外漏啊?” “万一被人点一下,再给你整个私藏枪支拘留了…” 老狗不屑地撇撇嘴: “擦,这就是个打火机!” “不信让阮经理看。” 说着,掏出仿五四塞到了阮宜手里。 阮宜被迫接过仿五四,脸上更加阴沉。 “阮经理,快坐。” 我看时候差不多了,这下马威再过分点儿,可能阮宜就要崩了。 连忙出声招呼一句。 阮宜听后犹豫一下,将“打火机”递给老狗: “呵呵,这打火机挺沉的。” 说罢,还是拉开椅子坐了上去。 包文一看这架势,出声调和着现场的气氛: “哎呀,都不是外人,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别整得这么尴尬。” 说着,拉开凳子坐到包文身边。 李健他们也纷纷落座。 孔山很周到地为每个人都倒上酒。 我端起酒杯,敬向阮宜: “阮经理,咱们这是第二次见面,第一次的印象不太好,这里先给你赔个罪,我干了,你随意!” 说罢,我仰脖干了杯中酒。 阮宜犹豫一下,也举杯示意,同样喝光。 孔山给我们二人倒上酒之后,正当我准备再次开口时,阮宜率先说道: “王总,大家都是明白人,今天让包经理把我骗过来,有事儿就直说吧。” 我放下酒杯,看着警惕又阴沉的阮宜,笑着说道: “说骗就不好听了,我只是想和阮经理熟络熟络关系。” “就像包经理说的那样,以后都是一个锅里搅马勺的兄弟,有很多地方还指着阮经理多多扶持。” 阮宜靠在椅背上,声音有点冷地回道: “扶持谈不上,王总以后有什么任务直接交代就是。” 我看着阮宜这样略显冷淡的态度,心里并没有什么波动。 我并不指望着,几句话就能让对方心悦诚服。 我自认为没有这样的人格魅力。 “王总,还是那句话,咱们别打哑谜了,有啥直说就行!” 阮宜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见此情景,我也不再藏着掖着: “阮经理,那我就有话直说了。” “不知道阮经理有没有想法往上再走一步。” 阮宜冷笑一声,开口说道: “升官发财谁都想,只是我知道自己多少斤两,所以现在这样我也挺好。” “毕竟,天上不会掉馅饼,想得到更多,就得付出更多。” 听着阮宜颇为通透的话语,我有些麻爪。 这小子不能真的无欲无求了吧。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无欲则刚。 我不怕他狮子开口,就怕他没要求! “阮经理,你好像比我要大点儿吧,今年应该35了?” 包文见局面有些僵持,主动开口说道。 阮宜斜眼看了他一眼,点点头。 包文话锋一转,自顾自地感叹道: “35,正值驴年啊,上有老下有小,中间还有老婆。” “这人到中年,难呐。” “王总,你年少有为,不像我们,我们这些人看似光鲜亮丽,可真实情况只有自己清楚。” “一个月看似两三万拿着,可那都是在酒桌上一杯杯喝出来的!” “我上个月刚去体检了一次,你猜怎么着?” “除了性能力下降,其他各个指标都是飙升!” 我听着包文的感叹,脸上一笑,没有说话。 接着就又听到包文说: “你说现在这么拼命为了啥,不就为了以后能安心养老吗?” “孩子有出息还好,可万一孩子不争气,最后不还得靠自己?” 接着,包文一拍阮宜大腿,嚷嚷道: “阮哥,我这话在理不?” 阮宜看了包文一眼,那眼神好像在说,你踏马是个托吧,这不妥妥给我洗脑呢? 包文见阮宜没有说话,再次言语压迫道: “阮哥,你说这人一辈子能有几次改变命运的机会啊?” “这错过一次少一次,少一次就后悔一辈子!” “阮哥,你说呢?” 阮宜砸吧砸吧嘴,咬牙看着包文怼道: “不是,你踏马那好像是干传销吧,三句两句给我洗脑?” 包文听后,丝毫不感觉尴尬,哈哈大笑两声,接着一脸正色道: “阮哥,别的不说,你觉得杜宝生能跟民哥碰一下吗?” “阮哥,你这一生如履薄冰,真能走到对岸吗?” “万一船沉了,杜宝生能给你买命的钱吗?” 听到这儿,老狗贴在我耳边感叹一句: “这尼玛搞业务出身的就是牛逼哈,这嘴上的功夫杠杠的!” 包文乘胜追击,接下来这句话直击阮宜心灵: “你说你帮他们干的那些脏事儿,经得起查吗?” 第57章 中年人的脑子 我看着陷入沉默的阮宜,知道这时候该我说话了: “阮经理,倒卖料场的石子儿,不走公账,不开正式票据,不入账户,你这个财务二把手,应该清楚怎么回事儿吧?” 阮宜听后下意识回道: “我没参与!” 说完,阮宜脸上就漏出了后悔的神色。 “那也就是说,你知道这事儿喽?” 我看着脸色铁青的阮宜,颇具玩味的笑道。 阮宜没有说话,再次陷入沉默。 包文抚摸着阮宜的大腿,轻声说道: “阮经理,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机会!机会!机会!” 阮宜似乎将找到了发泄口,张嘴就冲包文喷着唾沫星子: “草,都是你这个逼养的,我好好的干我的财务二把手,你非得把我拖进来,草!” 包文擦了擦脸上的口水,丝毫不为所动,淡淡回道: “你不过来,那就是对面,高层清理,你觉得你能躲得了?” “放心吧,以后你会谢我的!” 阮宜没有再搭理包文,扭头看着我问道: “为什么非得是我?” “因为你是二把手,上一步就可以是财务一把!” “我清理料场,但是不代表我要干掉所有人,你作为二把手,业务能力足够,又没有踩得很深,所以,财务这块儿,你是最好的选择。” “再加上,你手里肯定有杜宝生嫡系掏空料场的证据,所以不是你也得是你!” 阮宜听后,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 “你能给我什么价码?” “财务一把,薪资翻倍,以及二十个现金!” 包文在一旁搭腔道: “价码不低了!” “我才十个!” 包文这语气怎么听怎么酸。 阮宜没有理会我开出的价码,反而开口问道: “你们怎么知道我手里有东西的?” 我呵呵一笑,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看向了包文。 阮宜明白了我的意思,“扑棱”一声站起身,指着包文骂道: “曹尼玛,又是你这个逼养的!” “老子干死你!” 说着,阮宜就冲包文扑了过去,俩人扭打在一起。 “快,给他俩拉开!” 周平和孔山也反应过来,赶忙冲上去将二人分开。 “曹尼玛,包文,你踏马真不是人!” “草拟吗!” 包文站在一旁整理着凌乱的衣服,讪笑着也不说话。 骂累了的阮宜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缓了一会儿,冲我说道: “我过来可以,两个要求。” “第一,我不出面,保证安全。” “第二,你让这俩兄弟给我揍这个逼养的一顿!” 我听着阮宜的要求,有些哭笑不得。 包文也有些无语地怼道: “你说你都过来了,咱以后就是一个战壕的兄弟,你整这事儿干啥!” 阮宜没搭理他,看向我问道: “这俩要求你答应,我就过来!” 我有些怪异地看着阮宜: “第一个没问题,至于这第二个,有这个必要吗?” 阮宜很认真的点点头,说: “很有这个必要,你不答应,今儿就是给我整死,我也不会把手里的东西交出去!” 我明白阮宜的意思,他并不是想单纯地揍一顿包文,他是在试探。 试探包文在我这儿究竟出了多大力。 也在试探他对我的重要性。 我如果答应了,阮宜心里肯定会嘀咕,怕有一天自己也会成为我手里的价码。 所以我直接摇头回道: “我今天不难为你,你可以走了!” 阮宜听到我的话一愣,有些错愕地看着我。 我没再搭理他,扭头冲孔山说道: “将阮经理回走吧。” 孔山有些不确信地看着我。 我从他眼睛里看出了大大的疑问。 “去吧!” 孔山虽然不解,但还是打开了包房门,冲着阮宜做出了个请的手势: “阮经理,走吧!” 阮宜沉默少许,起身跟着孔山出了门。 包文见阮宜真的走了,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质问道: “王总,你疯啦?今天好不容易才给阮宜整来,你这样做,今天不白忙活了?” 我没有搭理他。 看向老狗和周平他们的脸色,和包文一个意思。 一脸的不可置信。 并且都将目光投向我,等着我的回答。 包文继续说道: “错过这次的机会,你下次再让他这样毫无动静的过来,你觉得还可能吗?” 包文说的毫无动静是不引人注意。 我当然知道包文担心什么。 通过硬手段把阮宜整来,不是啥难事儿。 但是这样的动作会很明显,会引起杜宝生团队的警惕。 也会激起他们强烈护盘的心思。 我冲着包文摆摆手,示意他冷静: “呵呵,别着急,不需要再给他整来了。” 包文听后一怔,皱眉回道: “啥,啥意思啊?” 我笑着说: “阮宜已经过来了!” 包文此刻大脑宕机,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不信?吃完饭,等孔山回来,你就明白了!” “来,吃饭!” 说罢,我率先动起筷子。 但当我吃了两口后发现,其他人一个个都在看着我丝毫没有动筷子的心思。 “吃啊,看我干鸡毛,我都说了,等孔山来了你们就明白了咋回事儿了。” 说罢,我不再理会他们,自顾自胡吃海塞一通。 半小时后,孔山开车回来了,手里还带着一个文件袋。 “铎,铎哥,阮宜把东西给我了!” 我接过孔山手中的文件袋,打开一看。 嚯,好家伙,票据,照片,一应俱全。 在里面还用小塑封袋装着一个内存卡。 老狗看着我手中的文件袋,一脸震惊: “不是,你咋知道阮宜会把东西给咱的!” 我摇摇头,回道: “嗯?我怎么可能知道这个?” “我以为他会让孔山给我带话的,没想到这么利索的就把东西给了!” 最开始,阮宜走得时候,我就知道他已经站我这边儿了。 我本以为阮宜会把东西再往后拖一下给我,毕竟这是他报名的东西。 没想到这家伙这么光棍。 孔山插嘴道: “铎哥,阮宜确实让我给你带句话。” “他说,让你把钱放在他家门口的消防箱里,那儿没监控!” 擦嘞,这中年人果然在保命这块儿有两下子。 “你回头给他送过去就行!” 老狗再次问道: “快说呀,到底咋回事儿!” “很简单,我动包文,他会怕自己成为我的价码;我不动包文,他会觉得他过来了,起码能保住饭碗!” 第58章 呵斥与刑警 料场架构主要分为这四大板块。 业务、运输、财务、生产。 安保这块儿是个复杂的组合部门。 并没有明确的规定。 安保的主要作用下一来是抢矿,二来是守矿。 每年的矿业承包时期,也是刑事案件的高发期。 A市每个料场都有这样一个部门。 平时干运输、生产,这个时期就是公司的打手。 在拿到阮宜手里的东西后,我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去料场清除高层。 而是先找到了民哥。 第二天上午,民哥办公室里。 “你看看这个!” 我把阮宜给我的文件袋递给了民哥。 民哥接过时,疑惑地问道: “这是啥啊?” 我坐在沙发上,抽着烟回道: “你先看看。” 民哥抽出里面的东西,粗略扫了两眼。 接着又拿出了里面的内存卡。 民哥手里把玩着内存卡,皱眉冲我问道: “这个内存卡里也是?” 我点点头。 民哥突然一笑,接着赞叹一句: “你小子可以啊,三两天就把这些东西拿到手了。” 我腼腆一笑: “运气,运气而已。” 民哥话锋一转,挑眉问道: “你打算怎么利用手里的东西?” 我舔了舔嘴唇,有些兴奋地回道: “这玩意儿要是捅出去,你说杜宝生会怎么样?” 民哥听到我的话,并没有展露出我想要的表情或者情绪波动。 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让我有些发毛。 我斜眼瞥了他一眼,略有不难地嘀咕道: “喂喂喂,给点面子,或者能不能表现出点儿啥啊?” “不然会显得我很垃圾啊!” 民哥呵呵一笑,开口问道: “你想我表现出什么?夸夸你?” 听着这话,我心里有些不满。 这怎么说都是我奔波两天搞回来的,结果你就这态度? 这就跟我问你“大不大”,你跟我说“你进来了吗?”有啥区别! 民哥看着我一脸不服气的样子,直接将手中的文件袋扔到桌上。 “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觉得这个东西会把杜宝生扳倒?” “你又准备把这个东西给谁?” “景查?严弘?” “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准备怎么把这个东西送出去!” 民哥一连几个问题,直接给我干懵逼了。 我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民哥脸色变得有些冷酷,再次开口呵斥道: “你再告诉我一下,为什么严弘会站在你这边去处理杜宝生?” “你不会以为你在严弘那儿会比杜宝生更有地位吧。” 我听着民哥的话,嘴硬地回道: “那不是有你吗?” 民哥听后气乐了: “你还真他妈挺天真啊,你不会是想让我拿着这个去给严弘,让他去处理杜宝生吧?” “你脑子是进水了吗?” “严弘本身已经觉得我做大了,你让我再搞这个事儿?你想死别拉着我死!” 听到民哥的话,我这才反应过来,民哥现在的处境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如日中天。 严弘现在巴不得民哥犯错,然后找机会将民哥踢出去,进行换血。 我又联想到了gaga现在还没开门,莫非也是这个因素? 在我沉思时,民哥直接抄起文件袋砸了过来。 文件袋在空中划过,嘭一声砸在我头上。 “麻烦你动动脑子,OK?” “你觉得现在是动杜宝生的时机吗?” “像这些东西,我手里加起来得有一米高!” “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动杜宝生吗?” “你上学应该学过,三角形具有稳定性。” “杜宝生本身就是严弘扶起来跟我打擂台的,你现在搞死他,那这个盘子就崩了!” “我一直告诉你,格局放大,往远了看,你就是这么做的?” “现在,出去!” “想明白怎么处理手里的东西,再进来!” 我捡起掉在地上的文件袋,耷拉着脑袋出了办公室。 一出门,就看到老狗他们几个在外面等我。 “啥情况,咱把事儿干挺好,咋还挨骂了呢?” 周平抢先问道。 老狗也附和一句: “因为啥就给你撵出来了啊?” 我蹲在办公室门口,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 脑子里不断的在思考民哥的质问。 这个东西现在该怎么处理呢? 如果不用,那料场拿不稳,包文阮宜他们也会觉得我没魄力。 这样一来,好不容易站我这里的人也会呈鸟兽散。 可如果用了,那肯定会走漏风声,到时候严弘知道后,如果问我,我该怎么回? 而且我敢肯定,他一定会找这个事儿来逼迫杜宝生和民哥拼刺刀。 那到时候又该怎么办? 而且,难保严弘现在不会知道文件袋的存在。 从踏上江湖这条路以来,我第一次感觉自己很蠢。 之前的几把事儿虽然有些小波折,但是还是稳稳当当走了过来。 可这次的事儿真的很棘手。 一个处理不好,那现在表面维持稳定的局面,就会被打破! 怎么办! 正当我蹲在门口思索时,晨晨突然跑了过来,很是急迫地冲我说道: “铎,铎哥,楼下有景查,找你的!” 我听后一时没反应过来,景查找我干鸡毛。 “他们没说因为啥?” 晨晨还没回话,四个刑警已经上了楼。 领头的刑警掏出证件在我面前一亮,接着说道: “你好,王铎是吧,跟我们走一趟吧,有个案子需要你协助调查!” 说罢,四个刑警呈一个半圆将我围了起来。 “啥案子啊?” 我心里腾腾直跳,佯装镇定地回道。 “跟我们走就完了!” 领头的刑警有些不耐烦地催促一句。 正在我犹豫时,民哥突然开门走了出来: “去吧,配合调查,啥事儿没有。” 听到民哥的话,心里虽稍稍安定,但还是有些虚。 毕竟这两三个月以来,我整的事儿挺多的。 他们又不说因为啥,这也就导致我心里一点儿底儿都没有。 未知,就会恐惧。 如果他们告诉我啥事儿,我就能提前准备口供。 我看了民哥一眼,民哥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眼神,就又回了办公室。 我咬牙上前一步,主动伸出双手。 “嘶,干啥啊?” 领头刑警有些懵逼地看着我。 “不,不给我拷起来吗?” 我也懵逼了,按照电视的剧情,这会儿不该给我拷起来押走? 领头刑警翻翻白眼,无语回道: “协助调查,不是拘捕!” 第59章 警醒 我坐在警车上,脑中不断回忆这两三个月发生的事儿。 同时准备了很多套方案、话术来应对审讯。 可等我坐到审讯室那一刻,我懵逼了。 各位在电视上看到的,犯人在审讯室可瘠薄狂了。 一整就是什么“有证据你就判我”、“牛逼你干死我”这类的抗拒审讯的话语。 说实话,纯扯淡。 别看我在警车上准备了无数应对方案,可真当你坐到那个铁椅子上的时候,你就懵逼了。 普通人,在审讯室,很少有能扛过两个回合的。 而且人家景查问你话,并不是全靠推理和猜想。 那是带着佐证在问。 每句话话里话外都是坑,都是套儿。 你稍微一个表情不对,用词不当,人家都能抓住你的漏洞。 进而对你展开猛烈攻击。 你就像网上说的什么大记忆恢复术啊,什么记录仪一关,天都塌啦。 诸如此类,不可否认确实存在。 可这些东西就不是给普通人准备的。 那他妈是给穷凶极恶地亡命徒准备的。 普通人根本到不了那个层次你就招了。 坐在铁椅子上,我心里就开始打鼓,心跳嘎嘎加速。 甚至在没有人说话的时候,我耳朵里都能听见自己的心跳。 审讯室门打开,进来两个穿常服的景查,胳肢窝夹着一沓文件。 等他们坐下后,其中一个年龄看着四十来岁的景查很是和煦地说道: “呵呵,王铎是吧,别紧张,只是协助调查!” 我咧咧嘴,尬笑两声,不再说话。 “现在,我问你答哈。” “姓名!” “王铎。” “性别!” “不是,这玩意儿还用说吗?” “开着录像,例行询问。” “男。” “年龄。” “20。” “现在问你,赖子被撞死那天,也就是9月6号,你在哪儿?” “狮子楼,吃饭。” “赖子被撞死的地方就在狮子楼下的十字路口,你觉得这是巧合吗?” 我听着问话,额头细汗密布。 巧合? 去他妈的巧合。 这不就是给我看的? “是!” 当我说出“是”的时候,我就后悔了。 感觉自己掉进坑了。 如果是巧合,我是如何判断的呢? 老景查抓住这个漏洞,继续问道: “也就是说,你知道赖子被撞死,而且是在狮子楼下十字路口被撞死。” 我沉默两秒,定了定心神。 “那不是你们说的吗?” 两个景查对视一眼,老景查继续问道: “那你是如何断定赖子的死是意外。” 这他妈怎么回答? 这意外我怎么判定? 我沉默着,心中不断思索。 “王铎,请回答。” 听到老景查的催促,我心一横,回道: “不是意外还能是谋杀?” “我又不太了解。” 老景查似乎并不打算放过我: “不了解,你如何断定是意外。” “我说我不了解,自然是猜的,而且我又没有断定。” 呼,突然想到在学校面对老师时的狡辩,感觉自己找回了点儿感觉。 老景查话锋一转: “可是据我们所查,赖子是死于谋杀,肇事车辆在撞击赖子后,快去逃离现场。” “而且这辆车是黑车,拍照也是假的。” 这里老景查值得黑车并不是广泛意义上的黑车。 他所说的是,一些二手车贩子自己通过不同车的零件,攒出来的一辆车。 这种车没有备案,车架号什么的也都是没有根据可查的。 所以被称为黑车。 我听后有些怪异地看着老景查,说: “所以呢?” “所以我们判定这是一起谋杀案。” “那这跟我有鸡毛关系。” “在这起案件发生一周前,你在BG区的一个啤酒仓库内,被赖子差点儿废了双手双脚,所以我们有理由怀疑这件事跟你有关。” 听到这儿,我心中一凛。 但脸上还是不动声色地回道: “证据呢?动机呢?” “我有必要整死他吗?” 老景查淡然一笑: “别紧张,你好像有些反应过激了。” 我心中升起一丝警惕,接着耸肩一笑: “呵呵,不管谁被冤枉,都会有反应吧。” 老景查没有再说别的,继续问道: “据我们所知,你从今年六月底开始跟着A市有名的大混子关民混,在这两三个月里,你帮关民处理了两件大事儿,而且做得还不错。” “你现在已经是分管料场的一把手了,那关民也有理由出手帮你对赖子展开报复。” 我脸上挂着微笑: “那你去找他呗。” 听到我这么说,老景查似乎也意识到了我现在已经有了很深的戒备心,再问,我也不会往外吐露什么。 所以又问了几个问题后,老景查起身冲我说道: “你可以走了。” 我笑了笑,起身准备离开。 等我走到门口时,老景查贴在我耳边说: “我们查不到证据,没理由抓你,可是杜宝生呢?” “你说他是会通过法律办你,还是通过别的手段?” 听到老景查的话,一股危机感袭来。 是啊,从赖子出事儿到现在,杜宝生似乎一直没有动静。 这他妈可不是好事儿。 他要真找我了,我还真不怕。 怕就怕他偷着整我一下,毕竟咬人的狗不叫。 但是这个时候,我肯定不能露怯。 我耸耸肩,学着香港电影里那些人回道: “呵呵,阿sir,杜宝生要是真搞我,我可是会申请人身保护的,到时候我点名找你。” 老景查对于我的调侃,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反而笑着回道: “行,到时候给我打电话。” 我俩都清楚,这只不过是调侃之言。 他知道赖子的死跟我脱不了关系,我也知道我不会出事儿。 所以,大家心照不宣。 从警局出来,头上的太阳并没有让我觉得很热。 反而通体冰寒。 这次是民哥安排的,所以这件事从头到尾都跟我没有关系。 那如果真有一天,我真的参与到这种事情里,我还能像今天这般,轻松脱身吗? 又或者,如果有一天,我站到了赖子的位置上。 我不敢再想下去。 但大脑不自觉联系到了料场那边儿。 我手里的文件袋关系着很多人的饭碗,钱袋子。 如果我没有拿着他去问民哥,而是直接去找严弘。 那我… 第60章 妥协 走在马路牙子上,我正低头沉思呢。 “哔哔~” 接连两声汽车鸣笛声,将我惊醒。 我抬头一看,发现孔山正开着商务在我后面跟着。 愣了一下,转身直接上了车。 “你怎么来了?” “你被带走后,民哥就让我来接你了,说用不了多久你就能出来。” 听完孔山回答,我暗叹民哥果真料事如神。 “那走吧。” 一路无话,我回到了gaga。 犹豫一下,我还是敲响了民哥的房门。 推门进去,民哥正看着一堆报表,并没有理我。 我坐在沙发上没有催促,也没有说话,静静等着。 许久之后,民哥放下手中的报表,看着我问道: “想好怎么解决了吗?” 我有些惊奇,民哥居然没有问我在审讯室被问了啥。 似乎他早就预料到了一切。 我点点头,轻声回道: “想明白了。”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民哥脸上浮现出一丝期待: “说说,你准备怎么做?” 我理顺了一下思路,组织语言回道: “把东西给杜宝生。” 民哥听到我的话,眼中闪过一抹惊讶,转而又带着一丝赞赏。 “不错,看来去了趟局子给脑子里的水空干了。” 我撇撇嘴,没有说话。 “把你的思路详细说一下。” “我准备把杜宝生约出来,然后用手里的东西和他做交换,让他把料场的人撤出去。” “只要料场里没有他的人,我能够顺利接手料场,我也不会揪着他不放。” 民哥听后,点点头,再次问道: “接手料场之后呢?” 我有些懵,这玩意儿有啥之后。 之后不就是舒舒服服当老板吗? “啊?” 民哥看到我的反应,再次露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小废废啊,你看看杜宝生是怎么做的!” 啊? 民哥这是在暗示我吗? 暗示我搂钱? “啊个瘠薄。” “再跟你说一句,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啊! 果真如此。 我眨巴眨巴眼睛,故意做出一副“纯真”的表情。 “民哥,你在gang咩啊,ding不懂啊。” 民哥指了指我,摆手说道: “滚吧,你可以跪安了!” 我双手一拱: “微臣告退。” … 刚一下楼,老狗他们就围了上来。 “没事儿吧,咋还给你带走了呢?” 周平一把薅住我的胳膊,迫不及待地回道。 我摇摇头,笑着说: “没事儿,就赖子那个事儿让我去协助调查。” “赖子的事儿?跟咱有鸡毛关系。” “这不是前段时间咱跟赖子有矛盾,完事儿他又给我整进医院了嘛。” “景查觉得我会报复,就给我拉过去了。” 老狗听后,眼中透过一丝复杂,但没再多说啥。 他们见我没啥事儿,就拖着我进了包房。 “咱手里那个东西是不是可以开始整了。” “这把必须给杜宝生干废!” 李健目光中透露着兴奋。 “对啊,这把给杜宝生干沉了,咱是不是又能多俩路子!” “废话,民哥肯定给咱安排点儿别的小产业!” “那就整呗!”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似乎已经将事情敲定。 我坐在沙发上,双手环抱胸前,一直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有些事情没法儿直说。 特别是当前的局势,这些事情会打击大家的信心。 周平看出了我的异常,捅咕了一下我腰间的软肉,说: “大太子,快说句话啊。” “就等你发号施令呢!” 我砸吧砸吧嘴,轻声说道: “不搞杜宝生,把事情控制在可控范围内。” 说罢,全场寂静。 原本还在叽叽喳喳的众人顿时鸦雀无声。 老狗是个火爆性子,推了下我,说道: “不是,你喝假酒啦?” “这么好的机会,就这么放过了?” 李健也附和道: “发生啥了,咋突然就急转弯儿了呢?” 我看着他们,再次肯定地说道: “就这么定了,我们只拿料场,别的事情,能少碰就少碰。” 李健听后,有些炸毛地低吼道: “是不是在警局里发生啥了。”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 心中正盘算着如何搪塞过去。 他们几个虽没有说话,但是却也是一副等着我解释的模样。 我深吸口气,缓缓说道: “你们不觉得我们走得太快了吗?” “从刚入行,到现在,两三个月的时间,我们从狗瘠薄不是到现在手里握着料场。” “你们觉得我们真的够格儿吗?” “如果不是民哥在后面托着,我们能这么搞吗?” 说到这儿,我环视众人的脸色,发现什么样的都有。 每个人脸上都阴晴不定。 但是有一个共通点就是,都在思考。 显然我刚刚的话他们听进去了。 我继续说道: “两次事儿,我们已经成了骄兵,下意识觉得杜宝生也不过尔尔,可是真实情况呢?” “啤酒仓库一把事儿,差点儿给我们打回原形。” “而且你们要知道,这还是杜宝生没有亲自下场的结果。” “他之所以忍让,就是因为不想和民哥正面交锋罢了。” “可如果真把这个东西捅咕出去,那相当于给杜宝生心口扎了一刀,你们觉得,他还会放过我们吗?” 说到这儿,我又停下来,给足他们思考的时间。 许久之后。 周平率先说道: “是这么个理。” “我们最近确实太飘了,而且太忽视杜宝生的能力了。” 李健也说: “杜宝生咋说也是和民哥齐名的大哥,我们这么搞下去,难保杜宝生不会狗急跳墙啊。” 老狗还是有些不甘心地回道: “那我们就这样放过这次机会了?” 我摇摇头,轻声说: “赖子的事儿,杜宝生已经在爆炸边缘了,现在再激他…” 我没把话说完,但大家都知道是啥意思。 屋内陷入沉默。 “那你想怎么解决料场的问题。” 老狗环视一圈,发现没人说话,只好主动提出这个问题。 “不怎么解决,把杜宝生约出来,东西直接给他,换料场一个干净。” 听到我有些“怂”的建议,老狗罕见地没有反对。 “而且,还要把赖子的事情撇清。” 李健出声问道: “怎么撇清?” 对于这个问题,我心里早就有了打算。 就像民哥所说,把事儿往方鬼子头上扣。 “很简单,祸水东引!” 第61章 约谈杜宝生 赖子的事儿如果想要摆脱嫌疑,就必须给杜宝生找一个凶手。 这个凶手是谁不重要。 什么身份也不重要。 甚至存在不存在,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必须给杜宝生一个发泄口,或者说——台阶。 必须要让他对内对外有个交代。 更重要的是民哥已经把我是凶手的事情散发出去了。 这个事儿已经搞得是人尽皆知。 不然景查也不会直接带走我。 那杜宝生不管出于哪个方面的考虑,都必须找我报复。 不然他对内对外都不好交代。 所以,必须先解决这个问题,才能有其他打算。 做出决定,我当即掏出手机,给杜宝生打去了电话: “哪位?” 电话中传来杜宝生的声音。 “我,王铎。” 杜宝生听到是我,明显一怔。 估计对我这个电话,他也是挺惊讶和意外的。 “你还敢给我打电话?” 杜宝生愣了一下后,声音很冷地冲电话威胁道。 对于杜宝生的威胁,情急之下,意料之内。 “杜总,因为啥啊,气性这么大?” 我并没有因为杜宝生的态度而怎么样。 “你跟我在这儿装个瘠薄,赖子的事儿咱俩没完。” “小瘠薄孩儿,我看最近没搭理你,是给你狂坏了!” 听着杜宝生的咒骂,我淡然一笑。 如果骂人能给谁骂死,那他妈监狱里估计得全是死刑犯。 首先,网上的键盘侠们,估计得排队吃花生米! “杜总,别生气,赖子的事儿跟我没关系。” 杜宝生听后,并没有说话,只是阴森一笑。 我没指望我说两句话,就能让杜宝生相信我。 我又不是网上的导师,能三句话让一个男人给你花一百万。 “这样吧,我晚上摆一个局,咱坐下来慢慢说,不知道杜总赏脸不赏脸?” 杜宝生听后,冷笑一声: “给我摆鸿门宴,你还太嫩!” 说罢,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看着漆黑的屏幕,摇头一笑,这他娘还挺暴躁。 怎么说也是一个大哥嘞,这点儿气量也没有。 啧啧啧。 我再次将电话拨打出去: “杜总,听我说完噻。” 我用着川音,话语略显轻佻。 杜宝生很是烦躁地回道: “咱俩有什么可说的吗?” “你给等着给赖子偿命就完了。” 我听后也没有再调戏杜宝生的意思,话语直截了当地说道: “料场里,你的人在偷着倒卖石子儿。” 沉默,杜宝生沉默了。 电话只能听到杜宝生的喘息。 “时间,地点。” “晚上七点半,gaga对面的鼎晟火锅,我请你吃涮羊肉!” 杜宝生依旧保持大哥风范,没有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 一下午无话。 晚上七点半,我在鼎晟的666包房中等着杜宝生到来。 “先生,这里就是666包房。” 门外传来服务生的声音。 话音落,杜宝生直接推门进来。 身后还跟着一个个儿不高但很精壮的男子。 以前没有仔细看过,今天一看。 杜宝生的装扮和气质,一看就是那种混江湖的大哥的感觉。 上面穿着黑色短T,下面西装裤子加皮鞋。 理着一个很精神的毛寸头,小肚腩微微隆起。 很有范儿! 杜宝生面无表情地直接抽出凳子坐下,一点儿也没有客气的意思。 “划道儿吧,想怎么着。” 杜宝生说话干脆利落。 我冲孔山摆摆手,示意他把东西拿出来。 孔山从旁边座位上拿起一个文件袋递给我。 我没有接,冲他说道: “直接给杜总!” 孔山愣了一下,但还是转身递向了杜宝生。 杜宝生也有些愣,一时间没明白我啥意思。 杜宝生接过孔山递来的文件袋,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 而是歪头看着我。 我咧嘴一笑,做了个“请便”的手势。 杜宝生犹豫一下,打开文件袋,看了看里面的内容。 在这个过程中,我也一直在打量着杜宝生的表情。 从开始的云淡风轻再到后来的皱眉凝重,最后则是一脸平淡。 “说吧,你想怎么样?” 杜宝生扬了扬手中的文件袋,示意我开出条件。 “呵呵,不急。” “杜总,今天过来两件事,第一,是赖子的事儿。” “这里我要澄清一下,赖子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 杜宝生听到这儿,随手将文件袋扔到桌子上,接着双手抱胸,一脸不屑地笑看着我: “王铎,我混社会的,你还是个精子呢,你觉得你表个态,说句话,我就信了?” 对于杜宝生难听的话,我直接过滤掉。 “杜总,赖子的事儿我听说了,我和他的确有矛盾,但是事不至此,我没必要整死他,给自己戴个紧箍咒。” “其次,杜总,我这儿也得到了点儿信息,关于赖子的。” “但具体的我不能说,只能说一句,杜总你要看清局势。” 杜宝生听到我的话,眼睛一眯,声音极度阴沉地说: “你是在威胁我吗?” 威胁你,我疯啦? 我他妈现在都不想和杜宝生再产生交集,我威胁你个鸡儿啊! “杜总别误会,我得保护消息来源,所以没法儿明说,只能说这事儿和方鬼子有关!” 这时,我突然又想到了崔乐这个逼养的,何不把锅扣到他头上? 杜宝生一脸不信地看着我: “呵呵,还是那句话,我凭什么信你!” 我故作纠结,一脸犹豫。 “杜总,让你这个朋友先出去一下可以吗?” 杜宝生再次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我。 他现在可能怀疑,我是打算把他留在这儿! “别误会,这事儿太紧要了,多一个人听,都会…” 我故作高深。 杜宝生想了一下,冲壮硕男子摆摆手,男子没有任何犹豫,直接出了房门。 “说吧。” 杜宝生看着我。 我砸吧砸吧嘴,轻声说道: “崔乐!” 杜宝生听后,身体靠在椅背上,眼睛死死盯着我。 “你在骗我。” 我再次展示出奥斯卡一样的演技,表现出愤怒和无奈。 “信不信随你!” “只是提醒杜总一句,别回头报仇对象都整错了,徒给自己添麻烦!” 第62章 稳拿料场 半小时后,杜宝生一筷子没动,拿着文件袋走了。 他心里很清楚,赖子的死跟我有关系,但是关系不大。 他更知道,赖子的死是多方作用的结果。 但是他需要一个人来承担这个事情。 崔乐,就是这个的最佳人选。 一来,方鬼子对内部有交代; 二来,杜宝生对内部也有交代。 所以,赖子就很愉快地没了。 接下来杜宝生会把矛头对准方鬼子那边儿的人。 这也是严弘很乐意看到的结果。 可是这些事情暂时跟我关系不大。 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将料场的问题处理明白。 回到gaga。 走到二楼就听到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 “我是一条小青龙,小青龙!” “我有许多小秘密…” 嘶,恐怖如斯! 推门进入包房,看见民哥正拿着麦十分投入的纵情高歌。 实在受不了折磨,我伸手将设备关掉。 民哥见设备被关,也没了兴致。 随手将手中麦扔到沙发上,拿起一瓶软饮“吨吨吨”灌了下去。 “跟杜宝生谈明白了?” 民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给自己点了根烟。 我点点头。 “咋谈的啊?” 我随口答道: “文件袋换料场呗。” “完事儿我把赖子的事儿扣到了崔乐头上。” 听到崔乐,民哥脸上的表情十分怪异。 但是很快就遮掩了下去。 虽然民哥面部表情变化得很快。 但是这抹怪异,我还是捕捉到了。 我心中想到:不能事情真是崔乐做的吧,干,这么巧的吗? 民哥听到我的回答,伸手一指: “你呀,还是太年轻。” 我探过头,露出一副疑惑的表情。 民哥看我没明白啥意思,开口解释道: “杜宝生是不是拿赖子的事儿吓唬你了?” “他肯定就是把赖子的事儿一直往你头上扣对不对?” 我点点头。 “他那是吓唬你呢!” 民哥一脸不争气的表情。 “你也不动脑子想想,你自己能办到这事儿吗?” “杜宝生会不知道你办不到这事儿?” “他心里比你还清楚你的实力。” “可他为啥这么说?” “说白了,就是为了从你手里多拿点儿利益!” “你还真被他唬到了…” 看着民哥的表情,我心里那个悔啊。 这老炮儿就是牛逼。 没等我开口,民哥继续说道: “杜宝生最后是不是还是把文件袋拿走了?” “你再想想,你给不给出去文件袋,料场都是你嘴边的肉!” “只不过早晚的问题!” “即便你不把这个文件袋给他,你大可把料场的骨干高层约出来,私下和他们谈!” 我听后,猛然惊醒。 对啊,这事儿完全可以一个个找他们私聊。 草! 民哥看着我后悔的表情,再次在我心窝子扎刀子: “我只是让你把事情控制在可控范围内,不是让你畏手畏脚!” “我本来是想让你拿这个文件袋,去杜宝生那里换一些别的东西。” “比如,你整顿料场所需要的钱!” “这个东西你完全可以卖给他嘛。” 我捂着胸口,感觉自己快吐血了。 “别,别说了!” “你再多说一句,明天gaga就得上新闻。” 现在只觉得胸闷气短。 民哥笑看着我,将手中的烟头掐灭,说: “不过也正常,你才出来玩儿多久啊,玩儿不过杜宝生也正常。” 听着民哥的话,我现在想下楼买包烟,但是是不走楼梯的那种! 我坐在沙发上,点上一根烟,双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 满脑子都是小钱钱。 民哥则在一旁安慰道: “哎,没事儿哈,不管咋说,料场你这下能拿稳了。” “吃一堑,长一智嘛。” “再说了,你现在还年轻。” “再过个五六十年,你熬也能熬死杜宝生。” 我机械地将头扭过去看着民哥: “民哥,你知道你是哪种人吗?” 民哥饶有兴致地看着我: “嗯?” 我咬牙切齿地回道: “你属于是那种,能把一个想死的人安慰到真的去死的人!” “草!” “老贼,吃我一剑!” “哈哈哈…!” … 第二天,我怀着比上坟还沉重的心情,带着老狗他们直奔料场而去。 来到料场,杜宝生果然遵守约定,直接将他的那一系的人全撤了出去。 首先,四个主要部门的一把手全部离职。 八个副经理还剩下三个。 分别是生产部门副经理——黄金钟。 财务部副经理——阮宜。 已经业务部门副经理——包文。 运输部门三个负责人全部离职。 我知道,杜宝生肯定还留了一些虾兵蟹将在这儿。 但是这些人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等着阮宜和包文提上去以后,他们肯定会对本部门的人进行清洗和换血。 毕竟谁也不想吃上任的剩饭。 运输部门一向是外包。 之前三个负责人也主要是和外包运输队沟通而已。 现在宇翔和大兵他们接手了杜宝生的运输队。 正好可以把这个业务交给他们,直接由财务对接就行。 只剩下生产部门,目前我还没有头绪。 这个部门对于料场来说,技术性没那么高。 但是也得找一个人来镇场子。 来到料场后,我直接让文员通知了所有部门目前的负责人来开会。 五分钟后,会议室内。 我看着会议桌旁稀稀拉拉的几个人。 朗声说: “各位,再次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王铎,料场新任总经理。” “相信在座的各位对我都有所了解。” “我不喜欢搞那些有的没的,更不喜欢整什么办公室斗争和权衡之类的。” “我,今天来这儿就办三件事。” “第一,发钱!” “第二,发钱!” “第三,还他妈的是发钱!” 说罢,我冲孔山摆摆手。 孔山在我的授意下,直接将带来的钱袋子扔到桌上。 将袋子里的现金散落在桌上。 “就一句话,好好做事儿,这个以后不会少!” “现在,自己拿钱。” “觉得自己值多少就拿多少!” “开始!” 说罢,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给自己点了根烟。 会议桌上的人一个个探头探脑,心生怀疑,没有人动弹。 包文嗷一嗓子: “草,有钱不拿王八蛋!” 第63章 分钱 包文嗷了一嗓子,直接起身,从一百多万的现金中扒拉了十来个揣到了自己怀里。 一边儿拿一边儿嘴里还振振有词: “草,这是我干活儿应得的!” “这一沓是我忠心应得的。” “这一沓是老板心情好给的。” “这一沓…” 包文每拿一万块钱,总能给自己找到一个很恰当的理由。 这些理由都是我想说的话。 能力、忠心… 诸如此类。 果然啊,包文拿钱是真给办事儿。 他在惊醒在场的这些中立派和杜宝生的残余势力。 现在换新老板了,大家把眼睛放亮点儿。 懂事儿有钱拿; 不懂事儿的已经离职了。 等包文拿够了以后,阮宜思考一下也开始扒拉。 他拿了十个,整数。 拿完,还冲着其他人说道: “我感觉我值十万,所以我拿了!” “不拿白不拿,但是拿了不能白拿!” 说罢,阮宜坐在椅子上,不再说话。 其他人环视一圈,也纷纷起身。 有拿五万的,有拿三万的,也有拿八万的。 等所有人都拿了自己该拿的以后,桌上还剩下四十来个。 包文看着剩下的现金,故意煽动着气氛: “还有人觉得自己拿得少不,没有我就全搂走了啊!” 说着,就要给自己怀里扒拉。 老狗按照剧本,直接掏出枪拍在桌子上,斜眼看着包文: “你觉得你自己值小六十个吗?” 包文一愣,立马回道: “值!” “哪里值!” “业务部门,三个月之内环比翻倍!” “行,这钱你可以拿走了!” 老狗将桌上的现金全部推到包文身前。 我看火候差不多了,一指老狗和李健,说道: “这是业务部陈副经理和李副经理,以后他们来负责解决业务上的冲突问题。” 接着我又冲包文说道: “你负责开疆拓土,他俩负责给你保驾护航,业务部门就交给你们了。” 说到这儿,阮宜也很“懂事儿”地插嘴说道: “王总,我也想要四十万,咋整?” 我笑看着他: “那你凭啥拿呢?” 阮宜呵呵一笑: “财务上清欠的事儿,半年我把账目整明白了!” 我满含深意地回道: “真能整明白吗?” 阮宜读懂了我的意思: “必须能!” “行!” “周平,从今天起,你就是财务部门副经理,主要配合阮宜完成清欠工作!” 周平性格稳重,能硬能软,在处理清欠的事情上,比老狗和李健适合。 他俩性格都有些火爆,有些清欠不能瞎整。 就像很多外账都是一些有关系有门道的人欠的,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就没法儿用。 不然,账可能清了,但是他妈的料场也黄摊子了。 这个事儿,只要做过工程的,懂得都懂。 我目光扫过生产部门。 最终停留在当前生产部门副经理黄金钟身上。 “还有没有想要四十万的!” 这句话看似面对所有人,但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我这是说给黄金钟听的。 黄金钟额头冒汗,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从会议开始到现在,我都有在观察这个中年男子。 通过察看,我发现他和其他人有很大不同。 料场副经理,大小也算个领导了。 可他的穿着着实有些迷。 怎么说呢? 你见过有副经理穿劳保鞋,迷彩服的吗? 对,黄金钟就是这样。 这身衣服和整个会议室的人都不搭,但是他就这么水灵灵地坐在那儿,开会! 就是你一眼看上去,就是那种老实巴交,真正干实事儿的人。 我一直在等着他开口。 说实话,对于没有野心的人,我是不太敢用的。 有这么一句话,我觉得说得挺好: 人无性则不交! 这人要是眼里没有欲望。 那老板一般都不会重用。 一来,没法儿培养。 二来,没法儿掌控。 能力一般,又没法儿掌控,哪个老板想用这样的人? 但是我也了解过,这个黄金钟在整个料场中是真的有能力的。 这个人对生产上的统筹也好,安全也好,效率也好,都能处理得很不错。 但是杜宝生团队的管理方式,就注定了他最多只能做到副经理。 不为别的,他没和人家一块儿流过血,那能一样吗? 但是我还是挺欣赏他的,这样的人才不能埋没。 毕竟你业务做得再好,他妈的生产跟不上,那你不白扯? 看着无动于衷的黄金钟,我直接点出他的名字: “老黄,你不想拿这四十万吗?” 黄金钟突然被点名,明显有些局促不安。 双手不断揪着大腿上的裤子,擦着掌心的汗水。 黄金钟讪笑着看向我: “俺,俺老黄没那个能耐,俺拿不了。” 我看着这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冲孔山摆摆手。 接着孔山再次拎出来一个钱袋子扔到桌上。 “这里还有一百个。” “阮经理会从里面拿走40个。” “你拿走四十个,剩下的给生产部门的员工们分了。” 说着,我将钱袋子往黄金钟方向推去。 黄金钟双手有些颤抖,不敢接钱。 “拿着,你值40个。” “我就一个要求,钱拿了,业务部门谈出来的订单,你们生产部门必须抓点儿给我整出来!” 黄金钟身体绷直,看着我回道: “王老总放心!” 说着,小心翼翼地将钱袋子往自己跟前拉了拉。 阮宜看着他的动作调侃道: “老黄,你可别都扒拉走啊,那里面还有我的呢!” “哈哈哈…” 这一百个是我从民哥那里借的。 没办法,杜宝生把料场的银子都抽走了。 高层更是走的七七八八。 留给我的就是一个快黄摊子的料场。 想要重振人心,只能先用钱买。 分完钱以后,我咳嗽两声,朗声说道: “这段时间,料场内大批高层离职,财务紧张。” “但是,大家不用着急。” “这些问题都不是事儿。” “接下来一段时间,业务部门和生产部门要开足马力,一个月时间,我要看到料场恢复正常。” “财务部门全力清理欠账。” “尽快回血,确保大家工资以及福利。” “现在宣布一下临时任命。” “各部门所存最大的领导,直接升任本部门一把。” “三个月实习期,过后直接转正!” “我最后再多说一句,我来之前,大家可能过得很好,但是,我来了,大家只会更好!” 第64章 拿麻袋装钱 在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里,我们开始疯狂扩张。 每个人手底下也都开始养人。 就拿老狗来说,这个逼养的手底下就整天跟着七八个人,开着两台车满A市晃悠。 他跟着包文明面上是谈业务,实际上就负责两件事。 第一,吃吃喝喝睡姑娘。 第二,面对同行竞争的时候,不小心把仿五四从裤裆里掉出来。 这一个月时间里,他们抢的客户一般都是一些小场子的客户。 这也是我跟他们提过的。 让他们有意避开那些大场子。 现在大家都在捞钱,没人会煞笔呵呵的搞出恶意刑事案件。 毕竟还是那句话,每次枪响片儿刀动,那都是要见利益的。 很多大场子之间的竞争,大家都是在酒桌上就整明白了。 这次你来,下次我来。 大家都吃的很和平。 阮宜和周平这边儿也是,面对一些有关系的,大家能谈就谈,谈不明白就死皮赖脸。 反正是不扯江湖上那些事儿。 但是面对没关系又死瘠薄不懂事儿的,那哐哐就是干。 周平这个逼养的,平时一片和气,现在他娘的也天天带着四五个人整天晃。 很是威风。 但是效果也很显着,场子里收上来七八百个货款,在扣除工人工资以及给严弘的回款,我们几个剩下了300来个。 也是收获颇丰。 这还只是之前的欠款。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黄金钟带着生产部门人歇机器不歇,也是开足马力开山磨石子儿。 可以说业务部门谈下来多少,他们就生产多少。 仔细一算,纯利润就700多个。 我们这儿能留下个不到400。 也就是说这个月我们四个人每个人都能分100多个。 这对于之前的我,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老狗这个逼养的分到钱第一件事就是给自己在市区全款整了套150平的房子,加上装修总共花了50多个。 A市08年的房价并不是太高,市中心也就2700左右。 完事儿他又给自己整了台车,跟我的一样。 3.0的进口汉兰达。 我问他咋不整个霸道啥的。 这个逼养的说,规格不能超过我。 其他人也是如此,一个月的时间买房的买房,买车的买车。 可以说之前的的付出在这一个月里,得到了极致的回报。 有人可能会说,这太假了吧。 08年的中国,哪儿都在大兴土木搞建设,对石子儿的需求量是极其恐怖的。 可以说,不怕你业务谈不下,就怕你产能跟不上! 他们忙的时候,我也没闲着。 要么在料场协调运输,要么跟刘雅文整天出去溜达。 要么喝得不知道自己在哪儿,要么忙得提不上裤子。 总而言之,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大家都挺忙。 但是都在成长。 这个月,还发生了一件事,张有子没等我上门,主动将手里的欠款送了过来。 而且还又添了几十个,说是利息。 可能他也收到了我“整死赖子”的信儿吧。 不过我也没在意。 但是陈老虎的态度却让我有些捉摸不透。 在他知道张有子把钱给我送过来后,就没再提合作的事儿。 这让我有心插手啤酒生意,也无从下手。 毕竟在江湖上混,名声还是很重要的。 张有子都把钱送过来了,我要再吞人家的生意,那会显得我很独,很恶。 今天,10月11号。 天气已经见凉,我坐在办公室里协调着运输的事情。 “喂,铎哥。” 宇翔在电话那头扯着个破锣嗓子吼道。 我看着宇翔的号码,故作装逼地回道: “哪个啊?” 宇翔谄媚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我,小翔啊。” “啊,有事儿吗?” “也没别的事儿,这不最近A市新整起来了一个夜场嘛。” “我寻思着约铎哥一块儿过去,给这个场子的姑娘上上课,培训培训。” 最近宇翔挺哈着我的,没别的,他和大兵整那个运输队,基本上人车不闲,六成半的活儿都是从我场子走的。 可以说,我现在就是他俩的财神爷。 你问为啥大兵不哈着我? 干,我大兵主打一个暴力。 一言不合就追着我揍,我实在不敢跟他呲牙。 李健也跟我说过,这俩人就是在抻着我,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给我整得明明白白的。 还一度建议我掐他俩脖子,就不给活儿。 这个建议很好,我也建议李健不要再提建议了。 毕竟事后他们睡姑娘,可挨揍的是我。 面对宇翔的邀约,必须拉扯他一下。 在大兵那儿丢的场子,得在宇翔那儿找回来。 于是,我逼味儿十足地冲电话说道: “啊,我最近在九龙山上修佛,不能近女色。” “哎呀,不是我做东,有人求你办事儿,找到我身上了,给个面子呗。” “你在我这儿有面子吗?” “咋滴,让我大兵哥跟你唠唠啊。” “擦,信不信我给你俩断货!” 宇翔听后,也没多说啥,说了一句“有金毛”,就给电话挂断了。 我一听这个,呵呵,他就是没有毛,老子也不去。 我看着一旁的孔山,咬牙说道: “擦,宇翔说有金毛的,让咱晚上去试活儿,我嫌没意思,直接就给他推了。” 孔山连连点头: “是,铎哥冰清玉洁!” 说罢,低头开始摆弄起手机。 我伸过去脖子一看,屏幕上赫然出现这么一句话:发地址! 我看见收信人是宇翔后,抚摸着孔山的狗头,赞叹道: “不愧是朕的太子,深谙圣心。” 孔山听后,扯脖子一笑: “呵呵,皇阿玛吉祥!” 呸,指定是这个逼养的也想看看金毛长啥样了。 晚上,孔山拉着我直奔宇翔说的那个地方。 一下车,就看见霓虹牌子写着“西域”两个大字。 擦,一听这名字,我就知道来对了。 走到门口,营销经理就迎了上来: “铎哥,你来了。” 我有些惊讶,这地方我头一次听说,这个经理咋认识我的。 “你认识我?” 经理挺起胸膛: “老板交代,A市有名儿的人,必须名儿和脸对上!” “而且A市玩儿的,谁不知道您啊。” 听着经理的马屁,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怎么说呢,就跟泡温泉一样,浑身毛孔打开。 在经理的引进下,我直接来到了宇翔的包厢。 刚一进门,我就看到了一个让我完全想不到的人。 卧槽,他咋来了呢? 第65章 宇翔布局张有子 “铎,不,现在该叫王总了。” “来来来,快坐。” 我看着起身热情招呼我的人,眉头紧皱。 宇翔见我没动,直接快步过来一把拉我的胳膊: “给我个面子。” 我听后,甩开宇翔的手,脸色阴沉地回道: “呵呵,你说做东的人就是他啊?” 宇翔听后没有在意我的态度,轻声回道: “放心吧,哥们儿能让你不高兴?” “你听我安排就得了!” 听着宇翔的话,我犹豫一下,还是跟着他走了过去。 宇翔将我拉过去后,站在那人身前,皱眉叮嘱道: “有子,人我给你叫来了,事儿你看着吧。” 是的,那个是他妈的张有子。 我不知道宇翔为什么会见他过来,但是他说了不会让我难做,那我指定信他。 我提了一下裤子,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张有子很热情地给我点上烟,倒上酒。 接着举起酒杯冲我说: “铎,之前的事儿是我不对。” “老哥给你赔礼道歉,我连干三个。” 说罢,张有子举起纯洋酒,哐哐就是干了三杯。 喝完,张有子的脸肉眼可见地泛红。 而且,喉咙里的喉结也是不断蠕动。 可以看出来,他在强压着酒劲儿。 高度数纯洋酒连干三个,一个整不好是要死人的。 看着张有子连干三个,我心里毫无波动。 张有子见我一言不发,脸色涨红地坐在沙发上,搓着手有些不知所措。 宇翔扯了扯我的胳膊,示意我给他个面子。 我犹豫一下,拿起酒瓶给张有子面前的酒杯倒满。 接着抽着烟坐在沙发上不再说话。 张有子呼啦了一把稀疏的头发。 看着眼前的酒杯呵呵一笑,端起再次仰脖喝了下去。 喝完,还没等停歇,我再次给他倒满。 我想看看张有子的底线在哪儿。 也想试探一下他今天过来的目的是什么。 张有子没有犹豫,端起酒杯就喝了下去。 这一杯酒,他喝得很慢。 中间还停顿了很多次。 但最终还是喝光了杯中的酒。 喝完以后,张有子喘着粗气,额头上冒起豆大的汗珠。 我斜眼一看,他后背的衬衫已经贴在了背上。 但是,我依旧没有放过他。 当初如果不是他,我也不能差点儿折在赖子手里。 我再次拿起酒瓶,这次宇翔直接抓住了我的手。 “铎,再喝下去是要死人的!” 我没有搭理宇翔,而是歪头看着张有子。 张有子此刻脸色惨白,面部肌肉有些控制不住的抽动。 我掐灭了手中的烟头,起身准备离开。 张有子咬牙一把扒拉开宇翔握住的酒瓶子。 “没事儿,今天我就是豁出命,也得给铎赔个不是!” 说罢,拿起酒瓶再次给酒杯倒满。 接着,端起酒杯就要给胃里灌。 我看时候差不多了,再整下去就过了。 我一把握住张有子的手腕,杯中的酒撒了出来。 接着,我将酒杯从他手中拿过来,从当中倒出来一半在我的酒杯中。 想了一下,又拿起软饮,倒在我们二人的酒杯中。 “随意喝。” 说罢,我仰脖干了杯中的酒。 张有子呵呵一笑: “谢了,铎。” 说罢,也是再干一杯。 此刻的张有子已经有些懵逼了。 手中的酒杯晃晃悠悠放不到桌上。 宇翔拍了拍张有子的肩膀,有些看不下去地说道: “去厕所扣一下吧,大家都懂。” 张有子感激地看向宇翔,接着起身去了厕所。 张有子走后,我也不装了。 “你踏马到底要干啥,胳膊分不清里外拐了是吧。” 我心里有些不得劲地低声嚷嚷道。 宇翔递给我根烟,挑眉回道: “草,我还能让你难做吗?” 我靠在沙发上,抽着烟,摆出一副“请开始你的表演”的表情。 宇翔靠在我身边,轻声说道: “你是不是有意插手啤酒生意?”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你咋知道的?” 宇翔撇撇嘴回道: “草,老狗那嘴比裤腰带都松。” 我没接这话茬,开口问道: “这跟今天晚上的局有啥关系?” 宇翔听后,喝了口饮料,说道: “张有子今天过来,两件事找你。” “第一,缓和你俩的矛盾。” “第二,想跟你合作,一块儿做啤酒生意。” 我有些意外地看着他,震惊地问道: “这老逼登,自己拉屎自己吃?” “他还能找我合作?” 宇翔撇撇嘴回道: “草,现在这社会,笑贫不笑娼。” “你能给他带来利益,他就能管你叫爸爸。” 我点点头没有回话。 宇翔继续说道: “你现在趁着整死赖子的风头,完全可以可劲儿给自己手里捞钱捞产业,毕竟啥都没钱来的实在。” 我看着跟个传销头子一样的宇翔,斜眼问道: “你他妈是不是收人家好处了?” 宇翔看我拆穿了他,有些尴尬地挠挠头: “呵呵,他给我整了一辆全新没上牌的雅阁。” “草,你给老子整成商品啦?” “还是你换钱的工具?” 宇翔撇撇嘴回道: “你是我兄弟,我蹭蹭你东风,有毛病吗?” 我看着宇翔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着实气愤: “草,你就给他要了一辆雅阁?” “哥们儿就这么不值钱?” “分我一半!” “草,你这最后一句才是精髓吧!” “哈哈哈。” 我俩相视一眼,笑得很是无耻! 平静之后,宇翔继续说道: “你要不想和他合作,还能借着这事儿给陈老虎提个醒。” “他那儿也是你介入啤酒生意的一个切入口。” “他要知道你和张有子龌龌龊龊,勾搭在一块儿,他还得找你。” “到时候你就可以待价而沽。” 说到这儿,宇翔没有再说话。 我也陷入了沉默。 没想到宇翔今天给我叫过来是为了这个事儿。 不得不说,这哥们儿确实够意思。 我最近也有意往外扩张,毕竟钱放出去才能挣钱。 正在我思考的时候,张有子推门进来,脸上还挂着水珠。 一屁股坐在我身边后,张有子出声问道: “上活儿吧?” 宇翔应和道: “整起来呗,铎就是冲着金毛来的。” “去你大爷吧!” “哈哈哈。” 一时间,包厢内的氛围一片大好。 但是在这其乐融融的氛围下,没有人知道藏着多少肮脏。 第66章 极具诱惑力的价码 不到十分钟,一排金毛被妈咪带了进来。 “各位老板好!” 金毛排成一排,用带着一股子毛子味儿的普通话问号。 张有子酒劲儿还没有下去。 此刻的他脸色涨红,口中喷吐着酒气。 “你们是哪儿的啊?” “大毛。” “二毛。” “白毛。” “…” 不得不说,东欧的姑娘确实白。 而且年轻的时候,不论是身材亦或是长相都挺不错的。 张有子拍着我的大腿: “铎,你先挑。” 我随手点了两个。 宇翔眼睛珠子都看直了: “草,你,还有你。” 宇翔淌着哈喇子,对着两个金毛指了指。 张有子看我俩都已经选好了以后,才冲着剩下的金毛里挑选着: “你,那个苦茶子就三根绳的。” “还有你,苦茶子都看不见的。” “你俩过来吧。” 张有子说话极其粗鄙。 等姑娘就位,张有子直接从手包里掏出两沓现金扔在桌上。 “谁能让大哥给你们领走,今天这钱就是谁的!” “老板敞亮。” “老板大气。” “老板…” 姑娘们A市话学得还行,虽然总有一股味儿,但是也还不错。 我搂着怀里的金毛,嗅了嗅鼻子,皱眉冲宇翔问道: “你闻到一股味儿没?” 宇翔正在用手扒拉着金毛到底是不是金毛,显然没空理我,随口回了一句: “啥味儿啊,不到啊。” “就一股子孜然味儿啊。” “没,没闻到。” 宇翔摇摇头,接着再次发出一声惊呼: “草,还瘠薄真是金毛!” 我撇撇嘴,没再搭理宇翔。 孔山也没客气,搂着一个金毛冲我说道: “哥,你说的那个味儿我闻到了,是这儿的。” 说着,一直金毛的金毛。 卧槽,真瘠薄恶心。 顿时,我对金毛没了兴趣。 自己坐在那儿,喝着酒。 张有子看我没跟金毛做游戏,也推开了怀里的金毛。 端着一杯酒贴到了我身边儿。 “铎,咋不玩儿呢?” “擦,这瘠薄一股子孜然味儿,我还以为哪个烧烤师傅过来了呢。” “属实是欣赏不来。” 说实话,这不是不给张有子面子,而是我真接受不了女的有体味。 这种体味还不是说是女生独有的体香。 就是单纯的狐臭。 但是他跟狐臭又不是一个味儿。 反正我闻着有点儿恶心。 张有子听后,连忙回道: “那我再让他们给你上一组别的姑娘。” 说着,张有子就要起身喊包厢服务员。 我一把拉住张有子: “别,别整了,最近玩儿的多了,没啥意思。” 张有子听我这么说,也没再强行喊姑娘。 递给我一根烟后,吐槽道: “哎,夜场里的姑娘玩儿多了,也确实没啥意思。” “现在没有感情的性生活,我都不一定能硬起来。” 张有子摇头苦笑。 这话说得没毛病。 刚开始还可能对这个姑娘有感觉。 但是时间一长,确实没啥意思。 我俩在一旁喝着酒聊着天。 看着就跟他娘的好了十几年的哥们儿弟兄一样。 可是我们聊的东西却没一句正题。 酒局快结束时,张有子扯了扯我的胳膊,说: “铎,之前陈老虎找过你对吧。” 我皱眉看着张有子,没有说话。 心里却在想着:这事儿张有子是咋知道的呢? “他找你是不是想拉你一块儿帮他护盘?” 张有子在谈及陈老虎的时候,眼神里满是鄙夷。 我知道张有子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就是揣着答案问的。 所以,与其遮遮掩掩显得小气。 不如光明正大地承认。 我点点头,给自己点上一根烟。 张有子自顾自地说道: “我不知道你为啥没同意,但是我知道你要同意的话,就一脚踩进坑了。” “说实话,BG的啤酒市场少他一个陈老虎的广场不少,多他一个也不多。” “但你知道我为啥要跟他死磕吗?” 我盯着张有子,没有说话。 张有子继续说道: “跟他死磕,损失的是我们俩。” “但是没办法,他得罪了区里的大人物。” “上面一句话,要收拾陈老虎,我敢不动弹吗?” 说着,张有子拍了拍我的大腿。 “铎,跟你说这个没别的意思。” “我就想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掺和一下啤酒生意。” “我最近想往外扩展一下,像TY、WF、LA这些地方,我都要铺摊子。” “你要有兴趣,我不用你掏一分钱,给你两成半的股份。” 我听后,心中一动。 “白送?” 这话一出,张有子明显一愣。 “你话都说了,肯定白送啊。” 我知道张有子的意思,他是想借助我和民哥的影响力,在这些地方进行快速扩张,将摊子铺起来。 说是白送,可真等我拿了股份,那我能白看着生意遇到阻力而出头? 听到张有子的回答,我没有回话。 张有子则是给我留足了空间,说道: “别急,这毕竟是生意,你好好想,我的意思你也明白,借个名儿。” 说罢,张有子一笑,转身冲宇翔招呼道: “宇翔,你这俩带走不?” 宇翔将埋在沟里的头伸了出来,赞叹道: “草,回到童年了,真香,奶香!” 说罢,宇翔看着张有子回道: “有逼不操,大逆不道,我肯定带走,高低回忆回忆童年。” 张有子听后一乐,笑骂道: “这个估计还在哺乳期,你晚上要是饿了,让她给你整两口。” 说罢,俩人一阵荡笑。 金毛虽然学了点儿中文,但是还理解不了审核之下,中文的意外之意。 “那咱撤吧?” 张有子今天晚上该办的事儿全办了,再继续下去就有点儿烦人了,于是他提出了散场。 宇翔这个七星瓢虫早就等不及了。 这个提议也是立马得到了宇翔的响应。 “走呗,我腰带都解了一半儿了。” “铎,你咋说啊?” 我早就想走了,音乐太吵,再加上孜然味儿忒大,此刻我脑瓜子嗡嗡直响。 “走呗,我也有点儿顶不住了。” 就这样,酒局散场。 张有子被司机开车带走了。 宇翔也带着姑娘直奔酒店。 孔山怀里搂着一个金毛,小心地看着我问道: “哥,我也想骑骑大洋马。” 我烦躁地摆了摆手,说:“滚吧,滚吧。” “明天别忘了通知你狗哥他们,料场开会!” “欧了!” 剩我孤单一人,掏出手机发出了一条短信: “漫漫长夜,无人入眠,出来喝点儿?” 第67章 机会来了 第二天上午,我们几个集合在了料场的会议室内。 我把张有子的昨晚的提议告诉他们后就不再说话。 点上一根烟,静静坐在那儿听着他们讨论。 老狗率先说道: “这个张有子太滑,不人物,我不想跟他往一块儿凑。” 老狗这话没毛病,张有子确实小私心太多,而且前脚跟杜宝生一块儿整了我,获取了巨大利益。 后脚就能放下一切面子里子再跟我一块儿吃饭喝酒谈生意。 这样的人换成谁跟他合作,心里都得打鼓。 因为你指不定啥时候就被他卖了。 李健也开口说道: “我也觉得不能跟张有子一块儿合作,这个逼养的之前就整过咱们,给咱们下过套。” “万一这次还是他和杜宝生一块儿给咱下的套咋整?” “我觉得不跟他往一块儿扯。” “而且哈,我觉得啤酒生意咱也没必要整。” “料场现在日进斗金,咱们老婆孩子热炕头,为啥非要再动刀动枪地去抢啤酒生意呢?” “风险和收益,不太成正比。” 李健话还没说完,老狗打断道: “我觉得啤酒这个行当能掺和,利润大,来钱快,还稳当。” “毕竟这玩意儿就是个日常快消品,所以我觉得有搞头。” 李健反驳道: “我觉得还是拉倒吧,再去抢市场,咱他娘的又得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属实没必要。” 老狗听后,挺不乐意地吼道: “咋滴,是不是最近姑娘玩儿多了,怂了怕了?” 李健听后,嘿嘿一笑: “还真就是这样。” “我现在姑娘抱着,吃香喝辣的,你说为啥老子要再去冒险。” 李健想得一点儿毛病也没有,人是很难打破自己的舒适圈儿的。 但是混子这个行当怎么说呢? 不进则退。 但是我没有丝毫去责怪李健的意思,人嘛。 我将目光投向周平。 老狗和李健也纷纷看向周平: “你咋说啊?” 周平一愣,呵呵笑着说道: “不跟张有子扯,但是啤酒这个可以搞。” 李健听后,撇撇嘴回道: “擦嘞,是姑娘不好玩儿?还是钱不好花,非折腾这个干啥?” 周平没有回话。 老狗却很开心地说道: “哈哈,2比1,你的想法不通过。” 李健冲我努努嘴: “别急,看咱王老板怎么说?” 话音落,众人将目光投向我。 我手指敲击着桌面,笑了笑没有说话。 李健撇撇嘴: “看吧,他还玩儿上深沉了。” 周平应声道: “拉倒吧,他提议的,你觉得他站哪头?” 老狗再次哈哈大笑: “3比1,你更没戏!” … 接下来几天,我按部就班的在料场待着。 我在等,等一个电话,也在等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让我有理由介入啤酒行业的电话; 一个可以让我和张有子撕破脸的机会。 期间老狗问了我很多次,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我都一一回绝。 江湖人办事儿讲究一个师出有名。 你得有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 不然,其他行业的人会认为你太饿,啥来钱就想整啥。 回头你再想进去别的行业,就会遭到人家的一致对外的抵制。 这就不太行了。 今天,我照例坐在办公室里,协调着运输方面的事情。 突然,电话铃声响起,我拿起手机一看,陈老虎! “喂,陈老哥。” 我故意等了几秒钟,才接起电话。 电话中的陈老虎声音依旧爽朗,但是爽朗中透露着疲惫。 “老弟啊,你可真能坐得住啊。” 我笑着回道: “还是太年轻,真要坐得住,这个电话我就不该接。” 陈老虎听明白了这句话啥意思,沉默几秒钟后,陈老虎沉声回道: “晚上我做东,西域等你。” “还点金毛。” 说罢,陈老虎没等我回话就挂断了电话。 他知道我在等他的电话。 我也知道他知道我在等他的电话。 俩人心里都跟明镜一样,所以他知道我会去。 只是这个地方有些耐人寻味。 西域。 还是金毛。 啧啧啧,陈老虎这是啥事儿都看在眼里了啊。 坐在办公椅上沉默良久后。 我冲着孔山吼道: “山子,开车。” “好嘞,铎哥。” 上车后,孔山看向我问道: “咱去哪儿啊,铎哥。” “去找民哥取取经。” 是的,这件事事情我得再找民哥聊聊。 张有子的话不得不听,我也想借助民哥的关系,打听一下陈老虎那儿的问题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是不是真的是区里的哪个领导要整一下陈老虎。 孔山最近的车技越发娴熟,开着汉兰达半小时就到了gaga。 下车后直奔民哥的办公室。 一推门,我就看到民哥正骑在一个姑娘身上… 擦嘞,这么尴尬的吗? 民哥未免太过饥渴了吧。 连忙关上门,退了出来。 等了十来分钟,姑娘发丝凌乱、衣衫不整地从办公室出来。 本以为姑娘会害羞,谁知道姑娘大大方方地跟我说: “进去吧,民哥OK了。” 我听后一乐,随手抓了一把她的柰子,回道: “你这是喝米汤了?” 姑娘嘴上不饶人,回怼道: “也就那样,味道一般。” 做这行的姑娘,说话办事儿属实彪悍。 惹不起,惹不起。 推门进入办公室,民哥已经坐在老板椅上抽着事后烟了。 “咋滴,火气这么大?白天就整啊?” 我看着进入贤者时间的民哥,话语中满是调侃。 民哥呵呵一笑,回道: “你民哥办事儿,不挑时间,随时做好战斗准备。” “草,净瘠薄吹牛逼。” 我撇撇嘴,吐槽道。 民哥听后也不生气,但也没在继续这个略显sex的话题,转头问道: “咋滴,找我又有啥事儿?” 一听这话,我就不乐意了: “咋滴,找你就得有事儿啊。” 民哥作为一个阴阳人,虽然还没开始烂屁股,但是说话也挺膈应人: “切,你现在可是料场的王总,我不得哈着你点儿么。” “滚滚滚,别恶心我哈。” 说罢,我一脸正色地说道: “陈老虎联系我了。” 民哥抽着烟,一脸无所谓: “联系联系呗,跟我有啥关系。” “啤酒生意拿下来,分你点儿汤喝喝。” “呦,王总你好,大民随时效劳” 第68章 只谈利益 “小民啊,你坐好,铎弟有事儿要找你办。” 民哥听着我的话,眼中笑意更浓。 可我这心里却开始打鼓。 “你在BG区有认识的领导不?” 民哥思索一下,点点头。 “能不能帮我问一下陈老虎的近况。” 民哥直接摆手说道: “不用问了,最近BG区里的两个领导在争位置。” “桌下的斗争整得也挺激烈。” “陈老虎和张有子之间的矛盾只不过是个缩影罢了。” 我听后,心中一阵惊叹。 民哥对A市的把握这么深吗? 听完民哥的话,我想了一下,再次问道: “那咱的关系有没有掺和到里面去?” 民哥听后,回道: “这事儿跟咱没关系。” “咱的关系也没有站队。” 听完民哥的话,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沉思了片刻,我说道: “那这事儿是一个契机啊。” “咱是不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给咱的关系结交一些朋友?” 民哥听完我的话思考了一下,回道: “这个事情我也做不了主,我打电话问一下吧。” 说罢,民哥掏出手机开始拨打电话。 民哥打电话时并没有背着我的样子。 这让我心里还是挺舒服的。 电话接通,民哥冲着电话说道: “平哥,最近bg区不太平静啊。” “…” “我听说最近bg区的两个大佬在搞桌下竞争。” “平哥,你有没有心思掺和一下?” “…” “我也是想着可以借这个机会多交一些朋友。” “等回头明哥你再往上走的时候能够用得到。” “…” “行,我明白了。” 说罢,民哥直接挂断了电话。 挂断电话后,民哥看着我说道: “可以接触一下,但不要掺和太深。” 我听后点点头回道: “你要这么说,那我心里就有数了。” 民哥再次补充道: “还是那句话,要把事情控制在可控范围内。” “行了,你可以滚了。” “得嘞。” 说罢,我转身离去。 从民哥办公室出来以后,我让孔山带我去了一个洗浴中心。 在洗浴中心里泡泡澡、按摩了一下,时间就来到了晚上7点左右。 正躺在包房内休息的我接到了陈老虎的电话: “老弟,你出发了没有?” 我冲着电话回道: “马上就出发。” “你快点儿哈,三个六的包房。” 挂断电话,我招呼孔山开车前往西域。 … 来到三个六的包房门口,我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陈老虎看到我来了,热情地招呼道: “来,老弟,快坐。” 包房内,只有陈老虎和一个司机在。 显然他也不想这件事被太多人知道。 我径直走过去坐在陈老虎身边。 “老弟,盼星星盼月亮,你终于来了。” 陈老虎说话很有意思。 我也没端着,直接回道: “那陈老哥还跟我玩儿消失。” 陈老虎明白我啥意思,知道我在说一个月多月以前的事儿。 陈老虎沉默两两秒,也没再藏着掖着,而是直截了当地说道: “老弟啊,一个多月以前,我和张有子之间的矛盾还只是我俩的矛盾,可现在情况有点复杂。” “老哥我有啥说啥,现在我们之间的事儿牵扯的东西挺多的。” “涉及到了我的一个关系。” “咱这些事儿你也懂,一旦涉及到上面,他就会变得挺复杂,不管谁掺和进来,他性质都会不一样。” “所以老哥也不想瞒着你。” “咱当面锣对面鼓说清楚,你要还想掺和,那老哥就跟你一块儿往大了干,你要不想掺和,老哥还是那句话,咱该咋处咋处。” 我挺陈老虎坦诚又敞亮的话语,心里还是挺舒服的。 这也是为啥我更愿意和陈老虎交往的原因。 如果两方人马凑一块儿做生意,大家都各怀鬼胎,那他妈迟早要翻船。 我点点头,回道: “老哥敞亮。” 陈老虎继续说道: “不瞒你说,前几天我知道张有子找到你了,还给你开出了一个挺大的价码。” “几乎可以说是白给你送钱。” 我知道陈老虎想说什么,摆摆手打断他,说道: “老哥,这些事儿咱就不提了。” “我今天既然来了,那肯定心里已经有了倾向。” 我没把话说太满,这也是在告诉陈老虎,别拿我当二五子,我也不傻。 你要开的价码还不如张有子,那我肯定不跟你扯。 为啥? 因为你就没拿我当个腕儿呗。 这俗话说得好:上赶子不成买卖。 该有的态度还是要有的。 陈老虎听到我的话,举起酒杯跟我撞杯后,一饮而尽。 我看着眼前满满的一杯酒,心里直发怵。 犹豫一下,还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老弟,你这么说了,老哥也不能缩着。” “咱要搞就往大了搞,就搞张有子的啤酒生意。” “老弟你要有兴趣,咱俩就直接给A市的啤酒生意全吞了。” 说到这儿,陈老虎靠在沙发上,眼神颇具野心地看着我。 我呵呵一笑,没有说话。 草,我一个月之前就暗示你了。 你现在还在跟我扯这个? 我要的是利益分配。 OK? 这年头你不跟我谈钱,谈鸡毛野心,谈鸡毛感情。 现实点OK? 当然这只是我的腹诽。 陈老虎见我不说话,伸出一只手在我面前比划着。 先是舒展成掌,接着又握成拳。 我看得有些茫然,根本不知道这个逼养的在干嘛。 “陈,陈老哥,你这干啥玩意儿呢?” 我有些耿直的话语,惊得陈老虎目瞪口呆。 “你,你不懂这个?” 我摇摇头。 陈老虎一拍大腿: “哎呀,我这个的意思就是咱俩五五分。” 哦,涨知识了。 虽然学到了新知识,但是这并不代表我就会答应。 看了眼陈老虎,我端起酒杯,冲陈老虎比划道: “喝酒,喝酒。” 陈老虎知道,这个价码没有让我动心。 但是还是声音略带一丝哀求地说道: “老弟,给哥哥留口汤喝,我这儿的大头都得给上面。” 看着陈老虎可怜兮兮的表情,我犹豫一下还是同意下来。 如果能够借着这个机会结交一些朋友,那这一成的利润,倒也无妨。 第69章 彻底对上 两天后,四台车满载从料场驶离,直奔BG区最大的啤酒广场。 这就是陈老虎的根据地。 据他所说,这个啤酒广场规模得有两三万平。 这里聚集了很多商户。 也算是A市的一个地标性建筑。 很多外地游客来到A市,吃饭娱乐啥的基本来这儿。 陈老虎靠着这个啤酒广场的摊位费,就能吃得盆满钵满。 这个啤酒广场包含的生意很多。 洗浴中心、KTV啥的,一应俱全。 很多来到这里的商户,就是奔着陈老虎来的。 没别的,就因为陈老虎门子硬。 很多公安检查、消防检查,陈老虎基本上都能给你处理得明明白白。 虽然摊位费不便宜,但是很省心。 不需要担心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影响生意。 而且大家聚集在这儿,也能形成效应,做成一个大品牌。 这里每天的对于啤酒的消耗,那是难以想象的。 可以说,这里的啤酒消费能够占到整个BG区啤酒市场接近四成的规模。 陈老虎上面的关系也借着这个啤酒广场,给自己捞了很多政绩。 这也是为啥陈老虎这么长时间,还能坚挺着没被啃下的原因。 但是现在陈老虎上面的关系和张有子的关系在争位置,那这里也成了一处战场。 张有子那边儿想吞下啤酒广场的啤酒生意,借助这个逼陈老虎妥协。 一来,经济上的诉求得到了满足; 二来,还可以打击政敌。 陈老虎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一个江湖人,他只能算是踩线挣钱的一个掮客。 更像是借助关系挣钱的生意人,白手套。 所以在面对张有子这种江湖人的时候,有些吃力。 毕竟当大家关系差不多的时候,那拼的还是自己的能力。 很显然,陈老虎这方面的能力不太行。 而我,最近借着“赖子”的东风,在A市也小有风头。 所以,我和陈老虎算是王八看绿豆,整对眼了。 四台车十几个人怼到啤酒广场的事儿,我并没有藏着掖着。 就是明告诉张有子,啤酒这个生意,我要掺和。 果然,在进驻啤酒广场没多久,我就接到了张有子的电话。 此刻的我正在和陈老虎坐在他的办公室中喝茶。 接起电话: “喂。” 电话那头的张有子并没有说话。 我也选择了沉默。 许久之后,我有些不耐地说道: “你电话费挺多啊。” 张有子忽略了我的这句话,开口说道: “铎,我是还有哪儿做得不到位吗?” 我看了有些紧张的陈老虎一眼,打开了手机免提: “这话怎么说呢?” 张有子声音有些沉闷地回道: “那为啥我给你送钱你都不要,非要跟陈老虎这个快崩盘的货色扯到一块儿呢?” 我看一眼陈老虎,此刻他的面部表情有些难看。 想了想,我回道: “这不我来了,他就要好起来了嘛。” 张有子听到我的回话,声音变得有些阴冷: “是我的钱不好花,还是咋滴啊?” 我很果断地回道: “钱这东西,长得就让人喜欢。” “可你张有子的钱,我还真不敢拿。” 张有子听后,明显一怔,回道: “这话怎么说呢?” 我听后一笑,回道: “呵呵,你前脚能跟杜宝生一块儿坑我,后脚又能笑呵呵跟我合作,给我送钱。” “你说,我敢接吗?” “谁知道你下次不会给我也扔进去啊。” 张有子听后,也没再纠缠,话语中充满威胁地说道: “你这是打定主意要和陈老虎死抱一起了呗?” 听到张有子的话,我摸了摸自己的鼻尖,语气铿锵有力地回道: “我想干啥,还得经过你同意呗?” 张有子听后再次沉默,许久之后轻声说道: “我再给你加一成,还是那句话,你啥也不管,分钱就行。” 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再次将目光投向了在一旁听着的陈老虎。 此刻陈老虎的满脸铁青,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这种方面挖墙脚的事情,任谁都接受不了。 我给了陈老虎一个安心的眼神,接着冲电话回道: “要不这样吧,我给你两成利,你退出啤酒生意,你觉得咋样?” 张有子听后,冷笑两声,说道: “呵呵,行。” “你这就下死注了呗?” 我丝毫不避讳陈老虎在场,狂妄十足地回道: “下注就赢大的,小打小闹有啥意思?” 张有子听后,也不装了,直接开口说道: “呵呵,一个小逼崽子,一个连江湖都进不去的废物,我看你俩绑一块儿又能怎么样?” “王铎我告诉你,就算关民在后面支着你,你狗瘠薄不是。” “没有他,你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我听着有些气急败坏的张有子,轻笑两声回道: “呵呵,你也没点儿深沉啊,这咋一言不合就开喷呢?” “张有子,我也跟你说句话,这把咱俩新账旧账一起算。” “还有,卧槽尼玛!” 说罢,没等张有子还嘴,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呵呵,只要我听不见你骂我,那最后一句就是我骂的你。 怎么算也都是我占便宜。 陈老虎坐在沙发上,显然对我的态度很满意。 “铎,你这把可给张有子得罪死了。” 我毫不在乎地回道: “草,我要么不得罪他,得罪了,我就往死得罪他。” 陈老虎听后,沉默几秒,说: “这个张有子不白给,他没有面儿上看上去那么简单。” “我觉得咱还是得重视一下他的。” 我撇撇嘴回道: “没事儿,战略上藐视他,战术上同样藐视他。” “整他就完了。” … 晚上,陈老虎办公室内。 我们几个人,加上陈老虎坐在办公室整了个圆桌会议。 “咱和张有子之间肯定是没缓儿了,别的东西都好说,涉及到利益方面,大家都不会让步。” “既然事情整到这儿了,那就先下手为强,免得后下手遭殃。” “都说说吧,谁有啥方向没?” 我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等着众人发言。 陈老虎率先发言: “张有子就是靠着廉价的啤酒起来的。” “再配上他的暴力手段,这才短时间争取了大量市场。” “我觉得,打就打他的七寸,搞他的酒厂,弄他的货源!” 第70章 棘手 生意人最知道生意的关键。 本身我想的是用最粗暴的想法,直接在江湖层面给张有子打崩,让他直接清盘退出。 但是这样的方式有个弊端,那就是会搞出刑事案。 而且还会产生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陈老虎的这个方法很好,通过搞掉张有子的货源,直接掐住他的脖子,逼他让步。 我们几个人听后,纷纷将目光投向陈老虎,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陈老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 “在你们过来之前,我就已经将张有子的货源调查清楚了。” “他也是从A市本地一个酒厂拉的货,这个酒厂叫忠孝酒厂。” “原本是做白酒生意的,生意还不错,但是老板沾上了赌,所以后续经营上出了很多问题,酒厂的底子也被掏空了。” “张有子从杜宝生那儿出来以后,带着钱直接入股了酒厂。” “用不到300个买了这个酒厂60多的股份,现在酒厂也基本上成了张有子的一言堂。” 听到这儿,我皱了皱眉。 说道: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搞他源头工厂的意义不大啊,因为人家本身就是干这个的。” “而且这跟我之前得到的信息,误差太大了。” “之前我一直以为,他干的是个总经销的活儿,谁知道现在人家成老板了!” 陈老虎笑了笑,解释道: “正常,张有子这个人很谨慎,他不想别人把他的底儿看得太透。” “而且这60多的股份,并没有全部在张有子手里。” “据我所知,目前他握在手里的股份大概就46,剩下的有一部分在他的关系手里,也有一部分被他分给了几个铁杆手下。” “还有就是,张有子手里的股份全部都是代持。” “他现在就是找了个职业经理人在帮他打理酒厂,自己和酒厂的关系明面上看就是纯客户关系。” 我们这一行,股份代持是很正常的事情。 说实话,股份在自己身上并不安全,你不知道啥时候就会进去,也不知道自己哪天会出意外。 所以一般来讲,都会签订股份代持,完事儿一环套一环的把股份的诸多事情处理好。 我听到陈老虎说张有子把股份分出来,还是挺惊讶的。 “他还能给股份分出去?” “他也不像能这么干事儿的人啊。” 陈老虎听到我这么说,笑着回应道: “那秦桧还有仨朋友呢,张有子能在BG混起来,那也都是靠人捧,他要自己独吞股份,那底下的人估计得给他撕吧撕吧吃了。” 我一想也是。 “那剩下的30的股份在哪儿呢?” 陈老虎嘿嘿一笑: “这就是我想说的重点。” “我的想法是,拿到这30多的股份,完事儿跟张有子打擂台,把战场搬到他公司内部。” “然后通过各种手段,哪怕是溢价,也要从其他人手中把股份买到手,争取过半!” “这样一来,张有子的老家都被掏了,他再扯别的也没招儿。” 说罢,陈老虎嘿嘿一笑,轻抿茶水不再说话。 这是把决定权交在我手里了哈。 我第一时间并没有表态,反问道: “既然你思路这么清晰,那为啥还要把我拉进来分钱呢?” 陈老虎沉默几秒,语气诚恳地说道: “钱不是一个能挣完的,我自己多大本事自己清楚,在BG还能说上几句话,但是要是出了BG,谁又认识我呢?” 这话说得很实诚。 A市的盘子就那么大,各行各业都是千军万马独木桥。 你想吃,那别人也饿着呢。 这就意味着,你吃了别人就吃不到。 江湖上想要做常青树,那就得把朋友搞得多多的,敌人搞得少少的。 做得太独,寸步难行。 陈老虎的话也给我提了个醒。 听完陈老虎的话,我深感认同地点点头。 但是嘴上却还是试探着: “那为啥选择我呢?” “A市有很多混得大的大哥,我才在A市待了多久。” 陈老虎面对我这个问题,并没有犹豫,十分果断且真实地说: “就因为你刚往上窜,所以你对于每个机会都无比珍惜。” “而且,也正是因为你混得没那么大,所以我才找你。” “毕竟混得大的,我也不敢去找他们。” “能混起来的,哪个不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谁知道我找上他们,会不会自己也被吞得骨头渣子也不剩呢?” 陈老虎能在BG混起来不是没有原因的。 很多人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句话颇具贬义。 可真要吃透了这句话,那混起来还是个事儿吗? 人最难得的就是看清自己,认清别人。 了解到陈老虎的想法,我也没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 “那这30多的股份在谁手里呢?” 我重新将话题拉回到眼前的问题上。 陈老虎没有回答,起身来到办公桌上,从抽屉里拿出几张A4纸递给我。 “赵盛光,手里目前有36的股份,也是酒厂的前任老板。” “这个人把酒厂的股份卖了以后,人就去了南方,至今没有回来过。” 我听到陈老虎简要的叙述,嘴角直抽抽。 你跟我扯了那么多,一句话找不到人,那你这儿跟我扯淡呢? 还是那我逗乐子呢。 老狗这个耿直的爷们儿直接开喷了: “虎哥,你这不瞎白话吗?” “人要在A市,那我们还能使上劲儿,你说这人在南方,那我也不能满中国给你去贴寻人启事啊。” 陈老虎听后也是尴尬地讪笑着。 李健也出声调侃道: “虎哥,说这老半天,你这一句话也没说在点子上啊。” 我看陈老虎都快满地找缝了,虽然心里也气,但也不好再补刀,只好安慰道: “没事儿哈,虎哥,我现在就带着兄弟们连夜下南方。” 陈老虎双手合十,哀求道: “哥儿几个,别拿话整我了。” “不行就先找其他股东?” 陈老虎出了一个馊的不能再馊的主意。 听到这话,我直接摆手打断: “这个更扯淡,张有子既然敢把股份抛出去,那说明拿到股份的人肯定都是铁杆。” “这不是你给钱人家就能卖的。” “哎…” 一时间,办公室内陷入沉寂。 第71章 爆炸 办公室内的沉默震耳欲聋。 烟,一根怼着一根。 茶,一杯接着一杯。 “草,不瘠薄喝了,喝得我肠子都飘起来了。” 老狗一手掐灭烟头,反手将茶杯推到一边。 看着极其烦躁。 陈老虎也起身招呼道: “走吧,出去吃点儿东西。” “行。” 众人起身出了办公室。 陈老虎给饭店打着电话,订着位置。 我们几个过去以后,菜已经摆在了桌上。 不得不说,陈老虎这方面真挑不出一点儿毛病。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我正和陈老虎轻声嘀咕着心里的想法时,陈老虎的电话突然响了。 陈老虎冲我做了一个手势,接起了电话: “喂,咋啦?” 陈老虎大大咧咧地冲电话询问道。 我俩距离很近,所以对电话里的声音听得也还是挺清楚。 只听电话内传来一个小伙儿结结巴巴的声音: “哥,炸,炸了!” 陈老虎听着小伙儿没头没脑的话,一时间有些懵逼: “啥玩意儿就炸了?” 小伙儿声音带着哭腔,声音有些颤抖地说: “有个铺子,煤气罐炸了。” 陈老虎一听这话,扑棱一声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啥,你再说一遍!” “一个大盘鸡店的煤气罐炸了,整个铺子都炸塌啦。” 陈老虎听到这话,整个人呆若木鸡。 一时间站在那儿大脑宕机。 “哥,咋,咋整啊。” 小伙儿的话把陈老虎拉回现实,陈老虎暴怒地冲电话吼道: “草,我踏马知道咋办吗?” 店铺爆炸,这对于一个啤酒广场来说,兴致十分恶劣。 如果出现人员伤亡,那这个广场基本上没有半年是开不了门的。 最起码得停业整顿,完事儿复查什么的。 会面对一系列的问题。 如果放在平时,那陈老虎还能很好解决。 可是现在这个当口儿,两方人马对上了。 那张有子那边儿的关系肯定不会放过这个事儿。 到时候纪委、安委等多部门介入,陈老虎基本上就可以宣布嘎了。 我看着陈老虎这会儿失了方寸。 一把从他手中夺过手机。 “你们维持好秩序,我们现在就往回赶。” “孔山,开车!” … 半小时后,我们驶入了广场。 一进去,就看到一处铺子库库冒黑烟。 消防队正拿着水枪扑灭火源。 孔山把车开到了店铺前方。 还没下车,就看到记者已经在对事故进行播报。 “我们可以看到,消防队员正在抓紧时间扑灭火灾。” “本次事故伤亡人数还未统计出来…” 看到这一幕,陈老虎眼珠子通红。 “操他妈的,记者怎么来得这么快!” “这…” 陈老虎话还没说完,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陈老虎一看来电显示,迅速接起电话: “喂,领导。” “你踏马在干什么?” “这个关口,你给我搞出这么大的事情!” “你到底能不能行?” “…” 陈老虎口中的领导气急败坏,疯狂开喷。 此时的陈老虎额头密布,冲着电话卑颜讪笑。 哎,无论在江湖上多大的手子,在面对官口的人时,都是如此。 “放心,领导,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您放心。” “…” 在陈老虎再三的保证下,领导扔下一句“我只看结果”就挂断了电话。 陈老虎看着电话挂断,长出了一口气。 接着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咬牙说道: “这踏马背后肯定有人搞事情,而且指定是张有子干的!” 虽然我踏进江湖的时间不长,但也听过很多的事儿。 我看着窗外吧啦吧啦的记者,点点头。 是啊,如果没人搞事,记者怎么会这么快介入? 短短不到一个小时,事情就已经开始发酵,这事儿要说没搞鬼,那他妈傻子都不信。 我看着表情愤恨的陈老虎,沉声说道: “搞事是肯定的,先想想怎么解决这件事吧。” 突然之间,我对陈老虎的结局很是悲观。 对方不会搞到这里就结束的,肯定还有别的图谋。 陈老虎松了松领口,说: “先回办公室吧,不然等下记者围过来,事情不好处理。” 陈老虎脸色很难看,但理智还在。 孔山发动车子,准备离开。 “等一下。” 我出声阻止了孔山的动作。 “我觉得你应该直面记者。” 我指着窗外的记者冲陈老虎说道。 陈老虎有些懵逼地看着我: “疯啦?我现在见记者,很多事情没法儿解释的。” 我立刻反驳道: “你躲着他们,就能阻止他们报道了吗?” “与其躲起来当个鹌鹑,不如直面记者。” “有错就承认,挨打就站稳。” “你现在出去认错道歉谈赔偿,反而能落个好名声。” 陈老虎听到我的话,陷入沉默。 十来秒之后,陈老虎推开车门,整理一下着装,迈步向记者走去。 “你好,我是天宇啤酒广场的负责人,陈鸿发。” “你好,陈总,这里是A市电视台,我想问一下,您对于本次事故…” “本次事故的发生,我们也在积极进行调查。” “我们不会推卸责任…” “有关部门…” “对于受伤的客人或者店铺,我们会进行赔偿,具体赔偿金额,会依据法律…” 看着陈老虎面对记者的提问侃侃而谈。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十来分钟后,记者对陈老虎的提问结束。 记者离开后,还没等陈老虎喘息,派出所的不知道跟陈老虎说了什么,陈老虎跟着他们走了。 不用想都知道回去协助调查了。 “走吧。” 我拍了拍孔山的胳膊。 示意他回去。 坐在办公室中。 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 张有子是疯了吗?搞出来爆炸案是他妈能判死刑的! 他不怕事后调查的时候被查出来吗? 我感觉张有子肯定还有后手,也还有图谋。 但是由于手边的信息很少,所以暂时想不通张有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正当我沉思时,一个小伙儿推门走了进来。 “铎哥,虎哥进去的时候,吩咐我听你安排。” 第72章 陈老虎的囧境 小伙儿的到来,让我两眼一抹黑的情况有了转机。 “你叫啥?” 我看着小伙儿问道。 小伙儿看着很精神,说话办事儿也很利索。 来到这儿的时候就见过他几次,确实挺不错的。 “铎哥,叫我亚龙就行。” “呵呵,名儿起得挺大。” 简单寒暄过后,我招呼小伙儿坐下。 “这个店铺的老板现在在哪儿?” “送医院了还是怎么着?” 亚龙显然对这个心里有数,所以没有任何犹豫地回道: “这个铺子的老板,出事儿之后就被带走了。” “出事儿的时候他在外面,没受啥伤害。” “而且当时铺子里也没啥客人,所以这个事儿没有死人。” “就路过的两个客人被炸飞的砖头砸到了。” 听着亚龙的叙述,我心里感到十分怪异。 老板不在店铺里,而且也没啥客人。 这个事儿怎么显得这么刻意呢? 仿佛一切就像被安排好了一样。 心中的猜想让我更加肯定这件事背后有人在做鬼。 “亚龙,你查一下这个老板最近的情况,我感觉他不对劲。” “行,铎哥,我现在就去。” 说罢,亚龙直接转身离开。 亚龙离开后,老狗有些丧气地说道: “草,这踏马刚来陈老虎就摊上事儿了,咱点子有点丧啊。” 李健也出声说道: “之前我就说,咱别瞎瘠薄掺和别的事儿。” “你看,刚来就那啥。” “要我说,咱打道回府吧。” 老狗听到这话,顿时不乐意了: “草,那麻袋装钱的时候你不说,遇到事儿了你打退堂鼓?” “滚滚滚,一边儿玩儿去,别扰乱军心!” 俩人你一言我一语,怼的不可开交。 而我,心中想着事儿,也没有理会他们。 俩小时后,陈老虎回来了。 我站起身看着疲惫的陈老虎,急迫地问道: “情况咋样啊?” 陈老虎摆摆手: “调查呗,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看着陈老虎的样子,显然不想多说。 我也就没细问。 …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九点多。 我们几个从酒店出来后到了天宇啤酒广场。 横穿整个广场,发现这里的店铺全部被贴上了封条。 一大群人正围在陈老虎的二层办公小楼前,不知道嚷嚷着什么。 “开车,看看咋回事儿。” 我靠在座椅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冲孔山吩咐道。 孔山点点头,一脚油门来到人群后方。 “陈总,我们的店铺被封了,这咋办啊?” “陈总,那会儿你可是说消防这块儿你摆平的。” “陈总…” “陈总…” 围着的几十个店铺老板嚷嚷着让陈老虎解决问题。 突然,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陈总,我们这段时间赔的钱和房租,怎么算啊!” “对啊,我们的房租怎么算?” “谁来承担我们的损失啊?” “赔钱!” “陈老虎,你怎么不出来!” … 陈老虎的几个小弟堵在办公楼大门口,口中不断喊着: “大家别闹,别激动,陈总会给大家解决问题的。” “陈总正在找关系,大家别慌!” “慌什么,陈总这么多年让大家吃过亏吗?” “…” 我看着纷扰的人群,一阵头大。 陈老虎难受了,我也难受了。 坐在车内,我拨通了陈老虎的电话: “我在楼上,这围得水泄不通,我也上不去啊。” 陈老虎沉默一会儿,沉声说道: “你们绕到办公楼后方,我让人开窗户,你们跳进来吧。” 陈老虎的话给我也干沉默了。 草,现在门儿都走不了了吗? 叹了口气,吩咐孔山按照陈老虎的指引将车停在办公楼后,我们翻窗进了办公室。 一进门,我就看到陈老虎眼珠子通红,一脸疲惫地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没了精气神了。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满地的烟头,调笑道: “不是,昨天晚上你给烟草局抢了啊,这咋造这么厉害呢?” 陈老虎苦笑连连。 看着他现在的情况,我也没心情再调侃他。 “现在情况咋样啊?” 陈老虎听后,搓了搓脸蛋子,接着又拿茶水湿了湿眼眶,试图让自己精神一点儿。 “昨晚出事儿的那个老板在派出所里吐了。” “说是我说过,这些问题我都能摆平。” “还说什么我有关系什么的…” “总之就是他自己的问题他承认了,而且还疯狂给我身上泼脏水。” “昨天晚上,一晚上的时间,安委和消防把近百个店铺排查了一遍,几乎家家都有问题,全部查封,停业整顿。” 我听到这里,心里一咯噔。 陈老虎的情况已经这么差了吗? 近百个店铺被封,这说明啥? 这踏马说明陈老虎的关系已经不再出力了。 开始和陈老虎进行切割了。 “你上面的关系怎么说?” 接过陈老虎递来的烟,我轻声问道。 陈老虎听到这话,声音突然变得沙哑: “今天早上他已经不接我电话了。” 哎,果然如此。 陈老虎看了看我,接着语气诚恳地说道: “铎,朋友不坑朋友,我现在这个情况,怕是撑不住俩回合了。” “楼下那些堵门的人你也看到了。” “要不你走吧,当我没找过你。” 听到陈老虎的话,我叹口气。 如果他没说这话,那我还真有可能转身就走。 因为陈老虎已经没有合作的价值了。 但是他先开口了,那我就不能再提这事儿。 一来,有肉就上,遇事儿就跑,这名声传出去,那“赖子”就白死了。 二来,我也确实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三来,陈老虎这逼养得演得太真了,我觉得我需要这样的朋友。 我拍了拍陈老虎的肩膀,轻声说道: “遇事儿就跑不是我的性格。” “咱遇山开山,遇河搭桥。” “遇到坎儿了,你扶着我,我搀着你,咱一块儿跨过去。” 陈老虎听到我的话,眼圈儿都红了。 “铎,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打出去十几个电话,不是没接通,就是正在通话中。” “只有你今天过来了,拍着我的肩膀跟我,咱一块儿跨过去。” 我看着性情起来的陈老虎,调侃道: “大老爷们儿别尿唧啊,有事儿说事儿。” 陈老虎强笑两声,再度搓了搓脸: “铎,你有啥想法儿没?” 第73章 出征!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陈老虎这边儿已经很艰难了。 我沉思许久说道: “首先你得解决这些摊主的问题。” “不然记者再来一采访,问题会更大。” “现在得压事儿,不能挑事儿。” 陈老虎现在已经慌了,所以我必须得站在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处理问题。 陈老虎听到我的话,点点头。 “还有,我感觉那个摊主有问题。” “昨晚的事情太巧合了,我已经让亚龙去调查啥原因了,等他回来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陈老虎听后回道: “嗯,这事儿亚龙跟我说过,等他回来吧。” 看着愁容不减的陈老虎,我继续补充道: “如果那个摊主真的有问题,那这事儿反而容易解决。” “我们完全可以利用他打个反击,把所有矛盾公开化,摆到大众眼睛里。” “这样,一来可以洗清你身上的脏水,二来也可以让你的身份变成受害者。” “但这一切的前提都是那个摊主有问题。” “现在你最应该做的就是去安抚剩下的摊主,让他们不要再搞出别的事情。” 陈老虎听到我的话,扑棱一下站起身,说道: “我现在就去处理。” 说罢,陈老虎转身向门外走去。 我想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来到一楼大厅。 陈老虎扒拉开拦着一众摊主的小弟。 朗声喊道: “静一静,都静一静!” 陈老虎的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摊主们看到陈老虎过来了,声讨的声音反而更大: “老陈,当初你跟我谈铺子,让我照顾你广场的时候是怎么说的?” “现在这种情况你打算怎么解决!” 一个年岁稍长,且和陈老虎关系看着不错的中年男人喊道。 “对啊,当初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现在这样咋办嘞?” “陈老虎,你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对,给我们一个交代!” 陈老虎深吸一口气,再度吼道: “都安静一下,现在我来了,就是给大家解决问题的,你们能不能听我说两句?” “大家都静一静,听听老陈怎么说?” 刚刚说话的中年摊主高举右手,示意其他人安静。 陈老虎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吼道: “大家一块儿共事儿这么多年,我陈老虎差过大家的过儿没?” “这些年大家有被消防骚扰过没?” “不管是集中整治也好,大型检查也罢,我陈老虎哪次没出面给大家摆平?” “这次的事儿是有人在当中搅和,给我一点时间处理,我保证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结果!” 话音落,人群中有人再次喊话: “一点时间是多久,我们关门一天,损失的都是钱!” “对啊,事情解决得多久?” “…” 陈老虎定了定神,说道: “一个月内解决,我给大家免三个月租金!” “超过一个月,我给大家免半年!” 听到陈老虎这么说,我心里暗叹一句:这把陈老虎是要出大血了。 陈老虎说完话,底下的人群陷入沉默。 果然,提钱比提感情要实在得多。 “行,老陈,有你这句话,大家伙儿就放心了。” “那俺们等着你解决!” “走吧,都回吧!” 人群中有几个陈老虎的老户纷纷开口声援陈老虎。 几分钟后,人群散去。 陈老虎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后背的衬衫已经湿透。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陈老虎感叹道: “草,这踏马越有钱越害怕啊。” 我没陈老虎有钱,所以体会不到他现在的心情。 … 时至中午,亚龙终于回来了。 “虎哥,铎哥,你们说的那事儿我问明白了。” 陈老虎一听这话,原本瘫在沙发上的身体瞬间坐直。 “快说,咋回事儿?” 亚龙猛灌两口水,说道: “和铎哥想的一样,这个摊主应该是拿了张有子的钱了。” “听他家的邻居说,这个摊主最近几天一直在被催债的上门儿,据说老婆都要和他离婚了。” 陈老虎听后,摸着下巴问道: “信儿准吗?” 亚龙回道: “应该没啥问题,这个摊主前一段时间经常去马家那边儿的一个局上,据说是输了不少钱。” “而且他抬钱的渠道我也查了。” “是在咱这儿老黑子那儿抬的钱。” “我今天上午还跑了一趟老黑子那儿专门问了问这个事儿。” “老黑子说,这个逼养的前天晚上一次性还了所有欠款。” “利滚利130个,全是现金还的。” 陈老虎一听这话,当即就怒了。 手里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砸了出去。 “操他妈的,这个逼养的果然有事儿。” “那他现在人在哪儿?” 亚龙做事儿面面俱到,显然早就知道陈老虎会这么问,有所准备地回道: “我从老黑子那儿出来以后,就去找了他。” “问了咱派出所的关系,昨天晚上他就被取保了。” 陈老虎听到后,皱眉问道: “知道是谁给他办的取保吗?” “是他老婆。” “那也就是说,昨天晚上他取保后,就跟着老婆孩子不见了,是这个情况对吧。” 亚龙点点头。 陈老虎确认信息后,当即肯定的下了结论: “这个逼养的肯定是怕查出来,所以带着老婆孩子跑了。” “而且我觉得这事儿应该就是张有子干的。” 综合信息来看,陈老虎的判断是没有问题的。 “老弟,你觉得这个逼养的会跑到哪儿去。” 陈老虎扭头看着我问道。 我想了一下,说: “他跑到哪儿,不好找,但是有人能找到。” 陈老虎一听这话来了精神: “谁?” “张有子!” 陈老虎听到这个名字后,皱眉想了一下,激动地说道: “对,张有子用了他,肯定怕我们找到他,但是又不能处理他,所以肯定会找人把他藏起来。” 我应声道: “对,所以只要盯一下,看张有子那边儿谁长时间没露面,就知道他在谁手里了。” “找一个普通人不好找,但是找一个江湖上有名儿的人,还是不难的!” “那这事儿就麻烦老弟你了。” “说这干啥。” 客气两句,我冲着老狗几个人说道: “哥儿几个,干活儿了,带上你们的人,出征!” 第74章 准备动手 将人撒出去以后,我就陪着陈老虎开始走动各种关系。 安委、消防、区领导… 可以说这三四天的时间里,我和陈老虎要么在酒桌上,要么在床上。 你问我为啥在床上? 喝懵逼了呗。 期间我也曾给民哥打过电话。 询问过他是否可以让我们的关系出面,帮一把陈老虎。 但是民哥一句“凭啥”让我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 对啊,凭啥? 这本身就是我自己主动应陈老虎之约的。 又为什么让民哥搭上关系赔上人情? 民哥可以帮我,我也可以求民哥,但是得有条线儿。 过线了,大家就不好看了。 或许,民哥并不看好现在的陈老虎和我。 主要还是陈老虎现在太劣势了。 唯一能够和张有子打擂台的依仗也几近瘫痪。 所以他不想再往里面投入了。 也或许,民哥还有别的想法。 但是就目前而言,民哥肯定是悲观的态度。 即便不是悲观,也肯定是观望。 第四天晚上,今天晚上的我,精神极度萎靡。 一整天人都是晕晕乎乎的。 我和陈老虎正和一个主管安全的副区长吃饭的时候。 周平打来了电话。 我一看是周平的号码,起身赔罪后出了包厢。 “喂?” “有信儿了。” 我一听这个,人立马精神起来。 “快说!” 周平也没磨叽,话语简洁地回道: “张有子手下有个叫蔡一光的,已经四五天没有露面儿了。” “但是刚刚突然在胜方酒店出现。” 听到周平给的信息,我眉头紧皱。 仅从这些信息来看,并不能断定这个蔡一光就是带走那个摊主的人。 他也有可能是有别的事儿才消失的。 我拿着电话,一直沉思没有说话。 “咋整,你快说。” 周平有些心急地冲着电话催促道。 我搓了搓脸蛋子,强迫让自己清醒一点。 许久之后,我开口说道: “先扣住他。” “让老狗跟你一块儿整。” 周平听后说出了他的顾虑: “如果这个蔡一光不是,那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 “没时间拖下去了,陈老虎这边儿都快喝死在酒桌上了,咱需要一个破局的点。” “即便不能给张有子捶死,那也得先缓解当前的困局。” “干了!” 周平点点头就要挂断电话。 “等等,找个人来接我一趟,我在彰德老馆子。” 周平听后有些惊讶地问道: “你过来干啥?” 我叹了口气,说道: “我有些不放心,而且我也想躲一下。” 周平明白了我话里的意思: “你这可不仗义啊,给陈老虎自己扔里头,你不怕他喝死?” “草,死道友不死贫道。” “行,你等着吧。” 说罢,周平直接掐断了电话。 我站在包厢外,深吸两口气,脸上重新挂着微笑进了包房。 “领导,我这儿有点事儿,先出去一趟。” 陈老虎听后,猜到了我是因为啥。 “罗哥,你看…” 陈老虎在一旁搭腔道。 罗副区长没说啥,反而略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摆摆手很大度地说道: “有事儿就快去吧,赶紧把事儿解决才是正经事儿。” 这话有些拗口,但是我听出了他的意思。 再次讪笑几声,我出了包房。 站在饭店门口等了十来分钟。 一辆车停在了我跟前。 “上车,铎哥。” 我一看是周平底下一个小兄弟,便直接开门上了车。 “周平还在那儿等着呢?” 周平底下的小兄弟我见过很多次,虽然谈不上多熟悉,但是也有所了解。 眼前的这个青年叫韦松,办事儿挺机灵的。 跟着周平收账的时候,出力不小。 韦松一边儿呼啦着档把开车,一边儿分心回道: “平哥怕下面的人处理不好,一直在那儿盯着呢。” “一连四五天,平哥都没怎么休息了。” 听到这话,我点点头。 心中却想着:这小伙儿挺好,还知道给大哥邀功呢。 可他却不知道,我们几个是四位一体的。 不过我也没多说啥,有这样的兄弟,周平狠狠享福就完了。 一路无话,十来分钟来到了胜方酒店楼下。 胜方酒店在A市还是挺有名的。 四星级,也可以说是A市的地标建筑。 来到胜方,我直接下车上了周平的车。 周平见我上车,坐直了身体问道: “直接进去,还是怎么着?” 我想了一下回道: “蔡一光的车停哪儿了?” 周平冲一辆黑色SUV努了努嘴。 “那不,就在那儿呢。” “找个兄弟,开台车去试一下。” 周平听后一愣: “咋试啊。” … 两分钟后,韦松开着那台接我的破车直耿耿地怼在了SUV的屁股上。 接着,韦松下车开始打电话。 不知道他说啥,没几分钟,一个穿着黑色短袖的20多岁男子骂骂咧咧地从酒店大门走了出来。 “看,那个就是蔡一光。” 我抽着烟,眯眼打量着窗外。 “哪个啊?” “草,眉毛底下挂俩蛋,只会放屁不会看是吧。” “就那个走路跟得了脑血栓一样的那个。” 我瞥了一眼周平,没有搭理他。 只见蔡一光快步走到韦松跟前,一个大嘴巴子就抽了上去。 “草,你踏马瞎啊,咋瘠薄开车的?” “这么大个车,你能怼上去?” 韦松双手合十,不断道歉: “哥,我刚刚打电话来着,走神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蔡一光不依不饶地推搡着韦松: “你打尼玛币电话,怼老子车上了,你说咋办吧?” 韦松依旧“很怂”地回道: “哥,你说咋办就咋办呗。” “我这儿已经给保险打电话了,咱该走保险就走保险呗。” 蔡一光再次呼啦了一把韦松的脑瓜子: “草,修车是保险,但是老子的时间费你得赔!” 韦松听到这个“时间费”人都懵逼了,结巴着回道: “哥,啥玩意儿是时间费啊?” “草,老子跟你一块儿解决问题,不要时间啊,赔钱就完了!” 俩人拉扯间,路边儿已经聚集了不少酒店的客人。 “小伙子,人家给你修车就是了,你咋还让人家赔什么“时间费”呢?” “跟你有瘠薄关系,一个老逼登,悄摸眯着!” 蔡一光指着一个好心劝诫的老头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看到这儿,我没再管韦松那边儿的事。 “让弟兄们准备,等事故处理完就动手!” 第75章 地点正确,开干! 最终,这起“故意事故”在保险的介入以及韦松掏出身上仅有的一千零二十四块五毛钱后,终于解决了。 在交警的驱散下,人群散去。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 十月份的A市,已经稍见凉意。 所以此刻胜方酒店门前的大道上只剩极速穿梭的车流。 而韦松也在极力纠缠着对方。 “砰砰砰。” 我正聚精会神等着韦松的电话时,车窗被人敲响。 我抬头一看,老狗那张丑啦吧唧的脸正贴在车窗上往里瞅着。 “卧槽。” 由于太丑,吓了我个激灵。 我推开车门下车,语气烦躁地骂道: “干啥啊,还给脸贴车窗上了。” 老狗不明所以地回道: “你这啥瘠薄语气啊,我他娘的从WF赶到这儿,你就这么跟我说话啊?” 我看着双眼泛红,黑眼圈极重的老狗,不由得心疼。 哎,这几个兄弟这几天都被折腾得不轻。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上车说。 老狗看见我这态度,更懵逼了。 上车后,我指着和韦松纠缠的蔡一光说道: “就他,他可能就是看着摊主的人。” 老狗确认完蔡一光的模样后,推开门就要下车。 周平一把扯住他的胳膊: “你干啥去啊?” 周平此刻一脸懵逼。 “就瘠薄一个脑梗患者,我自己就收拾了。” “别激动,咱得看看他是来干啥的。” 周平说话办事儿很是稳当。 老狗摸了摸自己的寸头,皱眉怼道: “你们就是太小胆儿,管他张有子还是蔡一光,五连发顶他脑门儿上,谁还敢呲牙。” 听着老狗满满的怨气,我表示理解。 一连几天的蹲坑,确实是个人都的怨气冲天。 而且,这怨气估计邪剑仙来了都得直接满级大佬。 但是,这也确实没办法。 张有子这把事儿属实是一刀捅在了陈老虎心口。 又等了几分钟,从酒店内又出来了三个人,奔着蔡一光这边儿走来。 “光哥,咋还不进去啊?” 韦松见对面人多,也不好再纠缠,说了几句软话,再加上蔡一光确实有事儿。 蔡一光扔下两句狠话后,就返回了酒店。 韦松见蔡一光进了酒店,把车扔到一旁,快步来了我们这儿。 “铎哥,平哥,狗哥。” “事儿咋样了?” 我们距离太远,对一些细节肯定不如韦松了解。 “蔡一光今天过来不知道是要谈啥事儿的。” “但可以确定的是,他肯定不会在这儿长待。” 我点点头。 “那就等他出来动手,把他的人全整走,尽可能拖张有子一下。” … 不到一个小时后,蔡一光搂着两个中年男人有说有笑地从酒店出来。 身后还跟着四个青年。 我仔细一看,这两个中年男子好像在哪儿见过。 我咋看咋觉得这两张脸很熟悉。 但是现在容不得我多想。 两个中年将蔡一光送上车后,蔡一光就准备开车离去。 “跟上他,找个人少没监控的地方,给他拿下。” 开车的小伙儿听后,直接发动车辆,一辆油门横穿马路跟了上去。 周平坐在副驾驶上冲身后挥挥手,后面两台车也跟了上来。 三台车就这么水灵灵地跟在蔡一光后面。 车辆拐进了BG区一个棚户区里。 周平再次冲身后摆手。 一台车拐进了一个胡同里。 “铎,继续跟,还是现在动手。” 听着周平的话,我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我没想到蔡一光会来这儿。 这个棚户区的人员构成十分复杂,而且地形和房子的布局很杂乱。 可以说,人一钻进去,他妈的再想找到他,基本不可能。 我看着蔡一光的车钻进了一个胡同里,知道这会儿容不得再想。 “继续跟,我感觉那个摊主就被张有子藏在这儿。” “换条路,别被发现。” 开车的小伙儿点点头,接着一把变向拐进了一个和蔡一光之前进去那条胡同的胡同。 后方的另一台车也在周平的指引下,拐进了另一个胡同。 现在我们这台车和另一个车以及蔡一光的车在三条胡同里。 这三条胡同基本上呈平行状。 我们这两台车又把他夹在了中间。 还有一台车已经钻到了蔡一光他们前方。 可以说只要蔡一光不会飞,这把他肯定跑不了。 “停!” 接下来一连经过四个胡同路口,前两个还有蔡一光车的灯光,第三个就没了。 这也就意味着蔡一光的车在第二个和第三个路口中间的胡同停了下来。 “倒车,回刚刚那个路口!” 司机小伙儿没有掉头,挂上倒挡,深踩油门。 汽车迅速倒向第三个路口。 “右拐!” 我再次吩咐。 “进蔡一光他们那个胡同。” 两分钟后,汽车停在路口旁,可以看到蔡一光的黑色SUV就停在这儿。 “让他们都过来。” “稍后给我堵上…” 周平掏出手机,接连打出两个电话。 又是两分钟。 十几个人从车上出来。 个个手里拎着片儿刀。 老狗手里更是抱着一把五连发。 “没别的,拿下蔡一光。” 我看着绿色大门紧闭的农户,后退两步,接着一个助跑,飞身一脚。 大门纹丝未动。 “谁啊?” 铁门的动静引起了院中人的察觉。 我则是略显尴尬地站在原地。 老狗一把扒拉开我: “费劲!” 接着举起五连发对准门锁位置就连续扣动了扳机。 “嘭,嘭。” 两声枪响,铁门门锁处成了个窟窿。 院内则爆发出阵阵喊声: “快,有人来了,抄家伙!” 老狗指着黑洞洞的门锁处,说道: “你还来不来一脚?” 我白了他一眼: “滚犊子…” 接着,一把推开大门,手里拎着开山就冲了进去。 等我窜过过道。 发现院中七八个人手里正拎着片儿刀冲大门处跑来。 “草,有一个算一个,给我全干倒!” 蔡一光站在人群身后,一看来人是我。 “草,王铎来了,别硬干!快给袁信还有他家里人整走!” 听到蔡一光这么说,我一阵狂喜。 他妈的,没来错地方! “全干倒,把那个袁信整走!” 第76章 血腥肉搏 还没等我话说完了老狗直接两步迈到我前方。 手里拎着开山就干了上去。 老狗盯着对伙儿最前方的一个青年,开山没有任何收敛地直奔对方脑门儿而去。 那个青年愣了一下,往左横移一步,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 接着,反手抓着卡簧,就要奔着老狗肚子上捅去。 稍微了解过这方面东西的人都知道。 砍人和捅人性质是完全不一样的。 砍人可能你砍他好几刀,他也没啥大问题,最多皮外伤。 可捅人不一样,一个地方捅不对,那就是大事儿。 轻则重伤,重则要命。 尤其是肚子这种地方,里面藏着很多器官,一个闹不好就要出人命。 我看老狗没有躲的意思,快跑两步,一脚踢在青年大腿上。 青年被我踹得一个趔趄,老狗的开山也砍空了。 收住力的老狗愤愤地看着我: “你搞鸡毛啊?” “草,他没留手!” 我随口回了一句,就冲进人群,直奔蔡一光而去。 刚一进来,我就发现,这里好像就蔡一光一个带队的大哥。 擒贼先擒王,拿住蔡一光,啥事儿就都解决了。 我拎着开山,顺着墙根就往堂屋走。 突然,就在我沿着屋檐往里摸时,一把片儿刀直愣愣砍在我脸前的窗户上。 “曹尼玛,你想干啥!” 挥刀的青年咬牙切齿地吼道。 我看着眼前明晃晃的片儿刀,心脏猛烈跳动,肾上腺素飙升。 “我想干啥?我想干你妈!” 惊魂未定,青年还要抽刀再砍。 但是已经有所防备的我怎么可能给他机会。 “噗嗤,梆!” 我猫腰挥舞开山奔着青年大腿上就砍。 刀锋入体,开山刀的刀刃十分锋利,再加上我惊恐下砍的这一刀,所以力道极重。 青年大腿上的皮肉被破开。 开山的刀刃就这么水灵灵地剁在青年的大腿骨上。 “啊!” 青年一阵惨嚎。 鲜血顺着青年大腿哗哗往下淌。 顺着大腿上的口子往里看去,隐隐能看见森森白骨。 青年躺在地上,捂着大腿痛苦地哀嚎。 凄厉的声音引起了院内所有人的关注。 “辉子!” “草拟吗,王铎!” “…” 青年的惨样瞬间让对伙儿的仇恨都集中在了我身上。 “韦松,你带俩兄弟跟你铎哥去找人。” “老狗,咱把这些人拖住!” 周平很冷静地观察着战场形势,并迅速做出了判断。 “知道了,平哥。” 韦松应了一声,带着两个兄弟快去向我靠近。 老狗和周平则是带领剩下的人再次和对伙儿这七八个人缠斗在一起。 “铎哥。” 韦松拎着滴血的开山,喘着粗气。 “走!” 我也没有磨叽,直接带着他们三个进了堂屋。 来到屋内,堂屋一片狼藉。 吃剩的饭菜和空酒瓶子随意扔在地上。 甚至堂屋墙角处还堆着几袋小麦。 粗略扫了一眼,我语速很快地吩咐道: “快找人。” 我们四个人一人一个屋子搜索起来。 “铎哥,他们翻窗跑了!” 韦松带来一个青年直接敞开的窗户吼道。 “草,上墙!” 顺着蔡一光他们堆放好的桌子,我率先爬上窗户头。 刚一上去,就看到蔡一光带着两个人正领着袁信一家三口夺路狂奔。 “曹尼玛,蔡一光!” 大骂一声,我直接从窗户头上跳了下去。 两米多高的窗台,从上面跳下去那一刻。 我就感觉自己脚后跟一阵酸麻。 但是我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跟着蔡一光的屁股后面开始狂跑。 韦松他们几个反应也很快,我没跑出去多远,他们三个也相继从上面跳了下来。 “分开跑了你俩去前面堵他!” 我听见韦松在后面吩咐道。 说实话,鄙人不擅长奔跑。 可能是最近抽烟喝酒太多,也可能最近生活太不规律。 他妈的跑出去没多远,我就感觉自己肺快炸了。 扫视周遭,我看到一辆没拔钥匙的小电摩停在那儿,院里的灯还亮着。 “大哥,借你电摩使使!” 说罢,我也没等人家同意,直接一步跨上电车,拧动油门接上了韦松。 呵呵,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我自己冲上去纯纯送菜。 这不给韦松接上? 带着韦松追赶蔡一光时,电摩主人站在门口看着我一闪而过,破口大骂道: “草拟吗,抓小偷啊!” “…” 我骑着电摩,看着距离越来越近的蔡一光,嘴角勾起一抹“歪嘴战神”的笑意,说道: “曹尼玛的,蔡一光,老天有眼,今天你必定被我拿下!” 蔡一光看着我骑着电摩追来,可能知道再跑也会被我追上。 而且他还带着袁信一家人,目标太大不说,女人孩子也跑不快。 蔡一光停下脚步,手里拎着片儿刀就站在那儿看着我。 我把电摩停在距离他十米左右的地方。 “王铎,你是不是就非要和陈老虎死抱一把?” 我看着有些天真的蔡一光,笑了笑回道: “你告诉张有子,他要能利润五五分,我现在掉头就给陈老虎剁了!” 蔡一光听着我这很是冒昧的条件,破口大骂: “你踏马也不照照镜子,你值不值那么多?” “一个刚往上起的小瘪三,装你妈呢?” 听着蔡一光的大骂,我还没动静,韦松拎着开山就冲了上去。 “草拟吗,我让你看看铎哥凭啥装逼!” 韦松力道极重,挥舞开山时面部表情极度狰狞。 “曹尼玛!” 韦松一刀砍在蔡一光肩胛骨上,鲜血顿时横流。 蔡一光也是真硬,闷哼一声,硬顶着受伤的肩胛骨,反手一刀砍在韦松脑袋瓜子上。 鲜血顺着刀口流出,瞬间布满韦松脸庞。 此刻的韦松看起来如同地狱恶鬼一般。 “给我剁他!” 蔡一光冲身旁的两个青年吼道。 两个青年手里拿着卡簧就奔韦松大腿上扎去。 “噗嗤。” “噗嗤。” 两刀扎在韦松大腿上。 剧烈的痛感让他身体一软,就要往下倒。 事情发生太过突然,就在五六秒之间。 所以稍一愣神,我就没跟上韦松动作。 来不及自责,我三两步冲上前,一刀砍在其中一个青年背上。 但是,另一个青年此刻已经抽出了卡簧,奔着我大腿就是一刀。 “曹尼玛!” 第77章 遭老罪了 我强忍腿部的疼痛,反手一刀就冲青年脸上砍去。 青年下意识用胳膊挡了一下。 开山砍在他的胳膊上。 我只觉得开山刀的握柄上传来反震。 青年手臂骨头的碎裂声响起。 由此可见,这一下我用的力度有多大。 两人退避后,我一把将韦松薅了过来,将他扯到我身后。 “曹尼玛,蔡一光,来咱俩对砍一下子!” 蔡一光看着此刻有些癫狂的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 但是作为张有子那边儿的带队大哥,此刻不允许他退群。 无他,这个时候如果蔡一光跑了,那他就给饭碗丢了。 不管哪个大哥或者老板,都不会养一个狗篮子的。 反之,如果他这个时候了,还敢跟我拼一下,那张有子不管出于情义还是名声的考虑。 他都不会亏待蔡一光的。 受伤,给钱。 残了,养你后半辈子。 实在不行,以后打打杀杀的活儿不用蔡一光干了。 所以,蔡一光再恐惧,他也不会退缩。 我,更不会了。 蔡一光两步迈向前,跟我相距一米之隔。 “草,你可真瘠薄狂。” 我没理会蔡一光的嘲讽。 话语极为干脆地回道: “我让你先动手,咱俩一人一刀,谁先扛不住,谁就跪下!” “来!” 有人可能会觉得我这样有点儿煞笔。 明明拖下去等时间就OK的事儿,非要把自己置于险地。 但是,我的想法却是要借着这个事儿,把自己“有魄力”这一点坐实。 把“赖子”这件事儿的影响力再上一个台阶。 可能这一次我会很危险。 但是下一次,他们就得掂量掂量,我这种不要命的打法,他们能不能吃得消。 这也可以说是“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 蔡一光可能察觉到了我的虎逼,一时间有些愣神。 “你不动手,是吧,那我就不客气了!” 草,蔡一光这煞笔给你机会你也不中用啊。 既然你不动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音落,拎起手中的开山奔着蔡一光脑瓜子就砍了下去。 蔡一光惊呼一声“草”后,身形一转就要跑。 开山砍在了蔡一光后背上。 蔡一光的黑色短袖被破开,伤口两边的血肉外翻。 “草,你踏马不讲武德!” 蔡一光怒吼一声,挥刀就是反击。 我一步没躲,只是抬手格挡。 蔡一光的片儿刀砍在我胳膊上。 一股剧痛袭来,疼得我哎呀咧嘴,想骂娘。 但是不等蔡一光抽刀,我再次挥舞开山奔着他脑瓜子就砍。 蔡一光这次闪避得很快,看见我动作就开始往后撂。 “草拟吗,你跑个瘠薄!” 我两步追上去。 “不跑才是煞笔。” 韦松在后面喊道: “给我追他,抓住他,他妈逼的,这逼样的还拿着我一千来块钱呢!” 我扭头一看,刚刚被韦松分出去绕路的俩小伙儿回来了。 蔡一光转身跑了,跟他来的两个青年一脸懵逼地留在了这儿。 我看着追出去的两个小伙儿,又看看留在原地的两个小伙儿。 啧啧啧,同样的身份,差别咋那么大捏? “你俩咋说啊?” “是要欢迎北伐铁军入城呢?” “还是准备负隅顽抗呢?” 我看着懵逼的两个小伙儿,调笑道。 两个小伙儿一听这话,反应很快。 丢刀, 抱头, 下蹲。 这套动作三连,那是相当熟练。 我看着两个小伙儿的动作,撇撇嘴直接绕过他们。 迈步走到袁信跟前儿。 点上根烟,接着颇为疑惑地问道: “你这肚脐眼放屁,咋想的呢?” “好好日子不过啦?” 袁信低着头,没有说话。 我也没心情跟这么一个小卡拉米计较。 在原地等了几分钟,追出去的两个小伙儿夹着浑身是血的蔡一光快步走了回来。 “铎哥。” “铎哥。” 受伤的韦松一看蔡一光被带了回来。 整个人宛如疯狗一般,扑上去就是两个嘴巴子。 “草拟吗,把老子的一千块钱给我!” 蔡一光一看韦松跟吃了疯狗比一样,也不敢炸刺。 结结巴巴地回道: “在,在裤兜里。” 韦松咬牙切齿地从蔡一光裤兜里掏出了自己的一千来块钱,接着吐了口带血的唾沫,旁若无人地点起钱来。 几秒后,韦松再次两个大嘴巴抽了上去。 蔡一光眼神中带着惊恐,问道: “干,干哈呀,咋还揍我呢?” 韦松目光一横,低吼道: “草拟吗,少了23,那23呢?” 我看着扯犊子的韦松,一脸崩溃想死。 你能不能有点正行啊,大哥? 蔡一光哆哆嗦嗦地回道: “买,买了盒烟。” “你踏马还抽玉溪?” “你踏马抽散花都白瞎!” “啪啪啪…” 韦松这几个小嘴巴子抽的极有节奏感。 跟他妈的“东风破”一个调调。 我心中感叹道:这踏马全是人才啊! 看着蔡一光肿起来的脸蛋子,属实有些看不下去了。 “别整了,快点儿的吧,景查叔叔要来了。” 韦松恶狠狠地瞪了蔡一光一眼,退到了一边儿。 我再看蔡一光时,居然从这个逼养的眼里看出了感激。 干,贱! 我摆摆手,示意他们把蔡一光扔车上去。 很快,老狗拎着卷刃的开山和周平一块儿带人过来了。 “情况咋样?” “拿下。” 老狗看了眼被拖上车的蔡一光,点点头。 周平则语速很快地说道: “快走吧,我看都有住户报警了。” “行。” “都上车,快撤!” 众人很快上了车。 在车上,我掏出手机给陈老虎打去电话: “喂,袁信抓到了,你快点儿安排一个能放人的地方。” 陈老虎听后,声音中难掩激动: “行,我马上给地址发你手机上。” “快点儿的,就这样。” 挂断电话,几秒后,陈老虎把地址发了过来。 我坐在头车里,冲司机招呼道: “快,去LA和BG交界的马投涧,牛家湾知道不?” 开车的小伙儿迅速回道: “知道。” “麻溜走。” 小伙儿油门焊死,直奔牛家湾而去。 路上,在文昌大道上,我看到有一排排警车从对向车道上穿过。 心里暗骂:草他妈,幸好溜得快。 在我一句“你只管加速,剩下的交给财务”中,原本进一个小时的路程被小伙儿用了不到半小时赶到了。 一道村口,就看到陈老虎的车停在那儿。 从车上下来,陈老虎指着袁信说道: “你今天得遭点罪了。” 第78章 女人的絮叨,小孩儿的稚问 袁信一路沉默不语。 在村口寒暄两句后,陈老虎将我们带到了一处民房。 进入民房,院内支着一口大锅,锅里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 我心中惊奇道,陈老虎还挺有心,都给大锅支上了。 陈老虎可能看出了我的惊讶,出声解释道: “呵呵,秋天了,弄了两只山羊,味儿小,给兄弟们养养秋膘。” 说罢,陈老虎转身冲着身后的一众人马吼道: “哥儿几个,大家先歇会儿哈,等下酒还有别的小菜就送过来了,先委屈大家一下。” 说罢,陈老虎一把扯过我的胳膊,就把我往屋里拽。 “给李健他们也叫来呗,这袁信都抓住了,也别在外面晃悠了。” 我点点头回道: “在路上就说过了,他们已经回市区了。” “回去干鸡毛啊,来这儿,一块儿热闹热闹,等下我让人再送几个娘们儿过来。” “这个地方是我六叔的老院子,你放心,绝对安全。” 不得不说,陈老虎这人做人做事确实挺让人舒服的。 我冲老狗点点头。 来到柴房,屋内已经没有柴火了,只剩下个黑漆漆的灶台立在那儿。 袁信的老婆孩子被扔到了里屋,一路上俩人虽然恐惧,但是也没怎么叫唤。 所以也没人刻意去整他们。 袁信则是被丢进了柴房里。 陈老虎进去柴房,搬了个小马扎坐在了袁信跟前。 开口说道: “老袁,我陈老虎扪心自问,没有亏待过你们吧?” 袁信双目无神,瘫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张有子拿枪逼着他们卖啤酒的时候,咱市场里没有受一点儿波及吧?” 袁信依旧没有说话。 “你在我这儿干了七八年,消防、市场监督局,别的不说,最起码这俩地方没有找过你们任何麻烦吧?” 袁信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波动,只是无神地看着地面。 “那你为啥要跟着张有子整我呢?” 听到这儿,袁信的脸上终于有了变化。 只见袁信脸上颧骨抽搐,嘴唇蠕动几下,想要说什么,但却没有说出口。 陈老虎点上一根烟,眯眼看着袁信,声音阴冷且平静地说道: “跟我详细说说,你跟张有子是怎么一块儿搞出煤气罐爆炸案的,我要过程,详细的过程!” 陈老虎越说越激动,直到后面几乎是吼出来的。 袁信瘫坐在地上,双手插在头发里,脸上展露出一丝痛苦。 陈老虎见袁信依旧一副要死不活的鸵鸟样,心中更是来气。 站起身,一脚踹在袁信肩膀头子上,给他踢倒在地。 “你踏马以为装死就没事儿了吗?” “是不是我陈老虎这两年好好做生意,你们都忘了我是怎么起家的了?” “你真想让我给你上手段吗?” 袁信斜躺在地上,看着发狂的陈老虎,眼神中闪过一抹惧怕。 但是他还是声音沙哑地回道: “不能说,真不能说。” “陈总,你整死我吧,别难为我老婆孩子!” 陈老虎看着袁信这个死样子,突然平静下来。 迈步出了柴房。 我看着哀求的袁信,撇撇嘴没有说话。 人呐,把握不住的事情,就不要去做。 拿不住的钱,也不要去拿。 超出认知以外的东西,要么是陷阱,要么是悬崖。 两三分钟后,陈老虎带着两个人从门外走来。 这俩人我在陈老虎那儿见过一次,但也就见过这么一次,别的没啥印象。 “老弟,你先去堂屋歇会儿,我等下就来。” 我一看陈老虎的脸色和架势,就知道他要干啥了。 叹了口气,从柴房出来。 走到堂屋,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刚坐下就听到一个小男孩儿的声音: “妈,俺爸咋不跟咱一块儿呢?” 女人声音很平淡地回道: “嫩爸有事儿,在外面跟几个叔说事儿呢,听话啊。” 我有些好奇,从一开始抓到袁信,到现在,为什么他老婆的态度都如此的淡定。 没有任何的慌张和惊恐。 想着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去跟她聊聊。 起身走到里屋,女人看到我推门进来,一把把孩子拉到怀里,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 “有,有事儿吗?” 我点上根烟,摇了摇头回道: “没啥事儿,聊几句?” 女人没有说话,索性我当她默认了。 “你不害怕吗?” 我问出了自己内心的好奇。 女人摇摇头,又点点头。 女人看着有四十多了,头上一半的头发都白了,而且脸上满是疲惫。 我没有出声威胁,也没有催促,就这么静静地等着她。 许久之后,女人语气中带着一丝怨恨地说道: “害怕,我怕你会伤害我和我儿子。” “但是你不害怕,我能看出来,你们这帮人还是有点儿人味儿的。” 听到女人的话,我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有人味儿,也是一句好话儿了吧。 我没有反驳,也没有多说啥。 但是女人却好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 “你知道我今年多大了吗?” 我猜测着说出一个数字: “40?” 女人听后惨然一笑: “我今年32。” 我听后有些震惊。 32? 这踏马32? 女人读出了我眼中的震惊,继续说道: “我俩结婚十年了,十年零两个月。” “十二年前,他还啥也不是的时候,我就跟着他。” “我俩是在南方一个烧烤店里认识的。” “他在后厨干帮厨,我干服务员。” “干了一年多,他学了点儿手艺,说要带着我回家自己干。” “后来我俩结婚了,也靠着在南方攒了点钱,自己干起了烧烤。” “前两三年,一直都是平打平,虽然没挣着啥钱,但也有了一些老户儿。” “后来,陈总请我们去他那儿干,说给我们免半年房租。” “也是从这儿开始,我俩才慢慢有了点儿家底儿。” “他开始也认干,但是后来挣了钱,买了房子,换了车子。” “他就开始不走正道,学人家打牌,店里的生意也不管了。” “但我不能看着自己辛苦了十来年,攒下来的店被他败嚯完了啊?” “我就又请了个烧烤师傅,虽然味道跟以前不大一样,但生意也还说得过去。” “直到前一段,他在一个牌场里输了很多钱。” “房子抵了,车子卖了。” “要债的人天天堵家门。” “前几天晚上,他跟我说他有个挣钱的路子…” 我静静地听着女人的絮叨。 说到最后,女人掩面痛哭起来。 小孩儿看着妈妈痛哭,眼中也噙着泪水。 “叔,叔叔,我妈妈咋哭了呢?” “叔叔,我啥时候能和爸爸妈妈回家啊?” 第79章 孔山被抓 “我像只鱼儿…” 手机铃声响起,我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是张有子的电话。 这个电话说实话,在我预料之中,但是比我想象的要晚。 “喂。” “王铎,你还真是不遗余力啊。” “跟着我的人跟了一周,看看谁没露过面儿,再从这个人身上去查袁信。” “好手段啊,王铎。” 电话中传来张有子阴冷的声音。 我一甩眼前飘逸的刘海,颇为臭屁地回道: “哎呦,一般一般,全国第三啦。” 张有子被我这种吊儿郎当的语气气笑了。 冲着电话说道: “王铎,我再问你一次,是不是铁了心了?” 说实话,整到目前这个局面,张有子还想拉拢我,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说实话,给哥们儿心急整得挺爽的。 毕竟队友再怎么夸你,也不如对手拉拢你来的更爽。 “张有子,都这个局面了?你不觉得你说这个有点搞笑吗?” 张有子听后沉默了。 许久之后,张有子开口说道: “袁信的事儿你们可以用他来洗干净陈老虎身上的脏水,但是事情到此为止。” 听到张有子如此天真的话,我人都麻了。 人在我们手里,怎么可能单单洗清脏水呢? 必然反打啊!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还是你今天喝假酒了?” 我冷笑一声,不留情面地回怼道。 张有子听后并没有太过激的反应,反而轻笑一声回道: “你是不是有个司机叫孔山啊?” 我听后,心头一紧。 草,孔山不能出事儿了吧? 我快步走出门外,冲着老狗招了招手。 还没等我跟老狗说什么,张有子在电话那头极为自信且狂妄地说道: “我给你时间,你让人联系一下孔山,看看电话能不能打通。” 我听后,眉头紧皱。 老狗走到我身边,轻声说道: “咋啦?” 我捂着手机听筒,冲着老狗轻声说道: “给孔山打个电话。” 老狗听后,脸色一变,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掏出手机,拨出孔山电话后,电话响了没两声,就被接通: “喂,铎哥,我是孔山啊…哈哈哈。” 电话那头传来张有子嘲讽的笑声。 霎时间,我和老狗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铎哥,你怎么不说话啊,我学的不像吗?” 电话内张有子的声音依旧那么嘲讽。 “呵呵,你别得意,你忘了蔡一光也在我手里?” 说罢,我灵机一动,赶忙走到蔡一光旁边,开启了免提。 电话内传来张有子的声音: “蔡一光?” “你不会以为我会在意一个怂包吧。” “说实话,你不搞死他,他回来我也得处理他。” “一点儿魄力没有的东西,也能端我的饭碗吗?” 电话内,张有子的声音充斥着对蔡一光的不屑。 此刻蔡一光的脸色也变得极为难看。 任谁被人当着对伙儿的面儿这么羞辱,都得炸毛。 更何况蔡一光也不是怂包,他那会儿不管有没有魄力,结局都是无法改变的。 更何况,蔡一光只是端你的饭碗,可不是把命卖给你了。 正如那句话:一个月三百块,你玩儿什么命啊? 我见蔡一光脸色浮现出怨毒之色,心中已经知道,成了。 接着我起身走到一旁,冲着电话说道: “那你想怎么样?” 孔山我是不可能放弃的。 我们在往上起的阶段,这个时候不管是口碑还是对下面的态度,都能够直接影响我们的未来。 这次因为孔山我能妥协,那下次我就能为了其他人低头。 这是收买人心的手段,当然,这也是孔山跟我们感情到位的表现。 “还是那句话,你可以用袁信洗清陈老虎,甚至你们疏通关系的时候,我都不会再阻拦。” “等煤气爆炸案定性,孔山可以回家。” 听着张有子的话,我心里一阵憋屈。 张有子很明白我的底线在哪儿。 这个条件我可以接受,陈老虎也可以在我的强求下接受。 这也说明,张有子很难缠。 他对事情节奏的把握,以及对人心的把握,还是很到位的。 我想了一下嘴上说道: “这事儿需要商量一下,给我点儿时间。” 张有子很“大方”地给了我俩小时的时间。 他知道,这两个小时,就是我用来做陈老虎工作的。 哎,不得不说,孔山被抓的那一刻,我这儿的节奏就乱了。 挂断电话后,我愣在院中,不知道该怎么和众人开口。 “在这儿干啥呢?” 陈老虎叼着烟,拎着一个袋子走到我跟前。 “袁信吐了?也答应了?” 陈老虎点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病态的笑容。 我借着昏暗的灯光看了一眼,发现他裤腿上有很多血点子。 不用想也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也没有傻乎乎地去刨根问底。 “给,这里有一百个,别嫌少,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 陈老虎把一个黑色的手提袋伸到我面前。 我低头一看,里面都是钞票。 “这,啥意思啊?” 陈老虎笑着回道: “我这事儿多麻烦我心里清楚,不能让兄弟们白忙活,车马费我管了,别嫌少就行。” 陈老虎的态度是我没想到的。 他现在的情况真的很不好,这几天跟他出去走关系,送出去的卡和现金加起来也有四五百个了。 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再拿出一百个给我,说实话,这人真不错。 但是,张有子的要求让我没法儿接过这一百个。 如果孔山没被抓,那我肯定就接了。 这一百个不只是抓到袁信的钱,更是用袁信来反打的酬劳。 我看着面前的一百个,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陈老虎也看出了我的状态,将袋子放到我脚下,给我点上烟,开口问道: “是不是哪儿出事儿了?” 第80章 祝姓中年 我看着陈老虎一脸正色,突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陈老虎看出了我的纠结,开口说道: “草,咋婆婆妈妈的呢?别磨叽,快说。” 我深吸口气,心中暗道一声“对不起了”,说道: “孔山在跟着张有子的人的时候被抓了。” 陈老虎听后脸上微笑不减,淡然地说道: “他提了啥要求。” 我想了想回道: “可以用袁信洗清煤气罐爆炸案,但是想反打的话,就需要考虑一下孔山了。” 陈老虎听后,将手中烟头掐灭。 很果断地回道: “人比事儿重要,咱能拿住张有子一次,就能拿住他第二次。” “换吧,孔山这小伙儿挺不错的,我也挺喜欢。” 说罢,陈老虎再次将脚下装钱的袋子塞到我手里。 我拒绝道: “我下面的人出了事儿,我可没脸接这个钱。” 陈老虎强调道: “草,一码事儿归一码事儿,弟兄们玩儿命了,钱是应得的,孔山那小子出了事儿,回来弹他小小鸟就是了。” 陈老虎虽然是开着玩笑,但是我知道,他内心肯定极为不甘。 毕竟这样的机会很难得。 如果袁信用好了,是可以一把捶死张有子的。 预谋爆炸,引起火灾。 在咱们国家,杀人放火爆炸,这踏马都是杀头的罪名。 尤其是这件事还直接被媒体进行了报道。 不管是舆论还是上层,都已经对这件事高度重视。 这个时候如果能往张有子头上扣一个恶意预谋爆炸案的帽子,那任他张有子的关系再硬,他也得被判。 看着表现淡然的陈老虎,突然感觉他身上的光芒有些耀眼。 (此刻应该有BGM: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 我看着手中装钱的黑袋子,又凝视着陈老虎的背影。 第一次感觉自己的选择是如此的正确。 我将钱交给老狗,让他把钱分下去。 老狗接过钱后,问道: “孔山那儿,陈老虎怎么说?” “咱这个朋友挺人物的。” 说罢,老狗一愣。 … 众人在牛家湾待了一夜,第二天就陆陆续续回到了BG区。 我和陈老虎一道带着袁信来到了BG分局。 昨晚一晚上我并没有看见袁信,直到今天他上车时,我才发现袁信脸色苍白,但是没有被衣服遮挡的身体上,竟没有发现一出外伤。 我咂咂嘴,不禁感叹:这陈老虎还是一把刑讯的好手。 将袁信送到分局后,我和陈老虎都没有下车,而是直接回了市场办公室。 一直等到晚上。 陈老虎接了一个电话后,行色匆匆地将正在玩儿牌的我从沙发上薅了起来。 “干啥啊,我这把牌这么大呢?” 我看着手中的A金,嘴里叼着烟含糊不清地骂道。 “别磨叽了,这把牌面儿上多少钱,我都给你包了,快跟我出去办点事儿。” 我看着神色慌张,但是脸上却有些压抑不住的喜色的陈老虎。 心中猜到,市场的事儿今天应该就有个定论了。 而且,结果还是挺不错的。 “别,别动。” 我甩开陈老虎的胳膊,一把将手中A金摔在桌上。 “草,一个也别想跑,都给我点钱!” 老狗看了一眼后,撇嘴骂道: “我给你点了瘠薄!” 说着,老狗将手中的牌掀开。 222,豹子! 曹尼玛,感谢陈老虎,溜了溜了。 看到三个2的时候,我拉起陈老虎就跑。 “草,你他娘的不是嚷嚷着点钱吗?” “还能不能玩儿!” 背后老狗的骂声阵阵。 但是,不好意思,哥们儿赌品差,还死皮不要脸。 许赢不许输。 等到楼下的时候,亚龙已经打着火在等着我俩了。 上车,走人。 汽车疾驰,最终停在BG区一个老茶楼外面。 下车后,我和陈老虎刚路过前台。 一个40来岁的中年轻声冲陈老虎说道: “甲字一室。” 陈老虎点点头,迈步上了楼。 陈老虎显然对这个茶楼很是熟悉,目的很明确地来到包房门口。 此刻的陈老虎站在包房门口,犹豫一下,深吸口气,脸上挂着灿笑推门进了包房。 我也整理一下仪容仪表,跟了进去。 进到包房内,一个不到四十岁的中年坐在主位上摆弄着茶壶。 “坐。” 中年招呼一声,我俩随即坐下。 入座后,包房内一时很是安静。 只有中年摆弄茶具的声音时不时响起。 中年倒腾好手中茶具后,陈老虎起身准备倒茶。 中年一摆手,示意陈老虎坐下。 接着自己拿起茶壶给我们二人添上茶水。 “尝尝。” 我端起茶水,轻抿一口。 嘶,味道一般,除了苦没啥滋味儿。 “祝哥,这位是…” 陈老虎刚要开口介绍我,祝姓中年打断道: “我知道,王铎嘛。” “最近在A市挺有名儿的。” 听到祝姓中年这么说,我后背冒起一阵冷汗。 我想起民哥说的:一个江湖中人如果被官方的人记住名字,那他要么很牛逼,要么就快了。 至于快怎么样了,懂得都懂。 显然,我不属于很牛逼的那一列。 “让您听到我的名儿,可不是啥好事儿。” 我谄笑着回道。 祝姓中年听到我这么回复,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但是他并没有再对我说啥,而是扭头看着陈老虎说道: “这次的事儿,既然那个摊主扛了,那就什么都不说了。” “但是,只此一次。” 陈老虎听到祝姓中年的敲打,额头冒汗,连连称是。 接着不着痕迹地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卡,悄摸压在了茶壶下。 祝姓中年看着茶壶下的卡,抽出来又划到了陈老虎跟前。 “这个你拿回去。” 话音落,包房门被推开,一个身穿白衬衫黑西裤的青年迈步走了进来。 祝姓中年看着青年进来后,指着他介绍道: “这是我一个本家的侄子,祝云佐。” “王铎,你们都是年轻人,好好聊聊。” 说罢,祝姓中年站起身,再次说道: “我等下还有个会,就这样。” 祝姓中年撂下这么一句话后,不等我和陈老虎反应,迈步离开。 第81章 煞笔小祝 看着祝姓中年离去,祝云佐很自然地坐在了主位上。 我和陈老虎相视一眼,均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意味: 眼前的这个青年怕是来者不善啊。 祝姓中年离开时,我和陈老虎是起身相送的。 祝云佐落座后,十分“有范儿”地冲我们二人摆摆手。 “坐,别客气。” 我和陈老虎皱眉坐下。 祝云佐见我们二人坐下,没有任何打太极的意思。 反而极为干脆地说道: “袁信的事儿,我有一个疑问。” “为什么不借着袁信进行反打呢?” “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我听后,正准备开口解释的时候,陈老虎拍了一下我的大腿,开口道: “这个事儿有一定的内情在里面,我们也是不得已。” 我看了陈老虎一眼,没有说话。 心中也泛起一起怪异。 接着,就听到祝云佐说道: “这事儿我知道,不就因为一个小马仔被张有子抓了吗,这个是交换条件。” 我听到小马仔三个字的时候,心里一阵膈应。 但是碍于陈老虎在场,祝云佐又是代表祝姓中年,所以我也没说啥。 但是,祝云佐却抓住了这一点,继续说道: “一个小马仔而已,他张有子还能难为这个小马仔?” “再说了,打不了事后把这个小马扎安排明白就是了。” “可反打张有子的机会,可不多啊。” 听完祝云佐的话,茶桌下我拳头紧握。 陈老虎感受到了我的愤怒,我也在他脸上也看出不悦。 正当我准备拍桌子而起时,陈老虎在桌下再次抓住了我的拳头。 我想挣脱开,但是陈老虎的手掌握得很紧。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声音很稳地回道: “云佐,你口中的那个小马仔,他有名字,叫孔山,是我兄弟。” “而且他也是为了办张有子这个事儿,才被抓的。” 话说到这儿,我没再说下去。 我觉得以一个成年人的智商,应该能明白我的意思。 祝云佐听后,摆手一笑: “王铎是吧,你要看开一点,孔山这样的小马仔,那不是一抓一大把嘛。” “何必为了这样一个人,让自己大踏步前进的脚步停下呢?” 听到祝云佐再次提起“小马仔”三个字,我只觉得内心怒火升腾。 我一把挣脱开陈老虎抓着我的手。 “祝云佐,你是个瘠薄,少他妈搁这儿跟我一口一个小马仔,一口一个小马仔。” “我明告诉你,外面那些人哈着你,我踏马可不惯着你。” “你不过就是领导的一个白手套罢了,你跟我装你麻痹呢?” 我一巴掌拍在实木的茶桌上,发出了属于底层的怒吼。 祝云佐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将目光看向陈老虎。 意思也很明显,他希望陈老虎能够站在他这一边儿,帮他一块儿压制我,进而让我放弃孔山,反打张有子。 陈老虎毫不畏惧地迎上祝云佐的目光。 “小祝,孔山是我们的兄弟,不是你口中小马仔,注意你说话的态度!” “明白吗?” “而且,在张有子的事儿上,我们有自己的节奏和想法,我不希望你乱插手。” 陈老虎的态度让我有些意外,但是也在我的预期之内。 这几天,跟他所谓的“交好”的关系,在出了事儿以后,不是拿钱不办事儿,就是讲困难、提条件,更有甚者直接“正在通话中”。 陈老虎也算是看明白了政治。 祝云佐听到陈老虎的话后,表情阴晴不定。 他估计也没想到,陈老虎的态度竟然是偏向我的。 祝云佐稍微愣神,接着光速变脸。 “呵呵,我就那么一说,你们啊,太激动啦!” 不得不说,天天跟着领导混的人,还是很有水平的。 不管内心再怎么样,人家不会在脸上展现出什么来。 “坐,坐,喝茶。” 祝云佐坐下,往我和陈老虎的茶杯中续上茶水,示意我俩喝茶。 说实话,现在的我是很想起身离开的。 这个祝云佐太瘠薄招人烦了。 我给了陈老虎一个眼神。 陈老虎看后不着痕迹地摇摇头,接着拉着我一块儿坐下。 之后的茶局,祝云佐没有再提任何和正事儿有关的话题。 东拉西扯,无话不谈。 所以后续的茶局也还算平和。 一个多小时后,我感觉自己实在没话说,也不想听了。 就给老狗发了个短信,让他打个掩护,我和陈老虎准备撤退。 把祝云佐送走以后,我看着陈老虎说道: “这个祝云佐就这个水平,也能干白手套?” 陈老虎神秘一笑,回道: “老弟啊,江湖上的事儿,老哥确实不如你。” “可这和政客打交道,你要学的地方还多着呢。” 我双手抱胸,摆出一副“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装逼”的姿态。 陈老虎也不卖关子了,直截了当地说道: “你真以为这个祝云佐是个白手套?” “他就是个狗瘠薄。” 说到这儿,我从陈老虎眼中看出了深深的不屑。 “他不过是老祝推到台前的一个小马仔罢了。” “他的作用就是说老祝想说不能说的话,干老祝不能干的事儿。” “你说他是白手套都抬举他。” “我更觉得他像是卫生纸或者卫生巾。” “擦完屁股就扔的那种。” 陈老虎对祝云佐的点评可谓是一针见血。 我点点头,皱眉回道: “那也就是说,老祝对我们点到为止换孔山的行为,很不满意喽?” 陈老虎想了一下,说: “不满意肯定是不满意的,但是他现在还得用咱,所以再不满意也不会说出来。” 陈老虎话没说完,我插嘴道: “所以,这老祝就搞了个小祝来点一下咱们?” 陈老虎点点头。 “那之后和张有子要是真车马炮拉出来对上,这个小祝不能在里面坏事儿吧。” 我说出了自己内心的困惑。 陈老虎听后,极为肯定地点头回道: “他要敢搞事儿,那老祝不用咱动手,小祝就得自己找个地方跳楼。” “放心吧,老祝既然敢用他,就不怕他搞事儿。” “那就行。” 说到这儿,我和陈老虎上车准备返程。 突然,我兜里的电话响起,我一看是张有子的电话。 想了一下,还是选择了接通。 电话刚一接通,就传来张有子阴恻恻的声音: “王铎,你踏马是不是有点儿不讲武德啊?” 第82章 陈老虎有问题? 听到张有子的话,我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我没太明白张有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有话就明说,别整些阴不阴、阳不阳的,有意思吗?” 本身刚跟祝云佐那个煞笔接触过后,心情就很不美丽。 张有子又这顿阴阳怪气,所以我的语气很是烦躁。 张有子听到我这么说,整个人先是一怔,接着撂下一句“联系好救护车”就挂断了电话。 “喂!喂!” 我看着黑屏的手机,心头忽然传来一阵极其不好的预感。 陈老虎看我神色慌张,皱眉问道: “张有子打电话干啥,发生啥了?” 我将电话内张有子的话转述后,陈老虎沉默几秒,突然看着我说道: “草,孔山!” 心乱如麻的我听到陈老虎的提醒,这才想明白其中的关节。 “操他妈的,绝对是袁信那边儿出事儿了。” 我咒骂一声,接着扭头冲陈老虎低吼道: “快给你的关系打电话,看看袁信那边儿是不是出事儿了。” 陈老虎知道事情紧急,也没磨叽,直接掏出手机拨打了电话。 电话一直响了很久,但是无人接听。 陈老虎皱着眉头又接连打出去了两三个。 结果还是一样,无人接听。 陈老虎还想再打时,我一把按在他手上。 接着有些颓然地说道: “别,别打了,事情已经很明了了。” “你的领导没顾忌我们,他还是用袁信反打了。” 说完这句话,我内心一阵绞痛。 我知道,孔山这把难了。 我又想到祝云佐那个煞笔先斩后奏,摆明了没把我们当回事儿。 而且,陈老虎上层的那个领导,也给我们玩儿了。 操他妈的! 突然,我眼前一黑,感觉有一股气堵在胸口发不出来。 我扶着车门框子,用力甩甩头,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正当我准备掏出手机给老狗打电话时,电话响了。 我一看是老狗的电话,赶紧接起来: “喂,老狗,你听我说。” 老狗在那边儿声音蕴含着暴怒地打断我说道: “不,你先听我说。” “孔,孔山右手被废了,人被砍得浑身都是伤口,张有子给他扔到了市场门口。” 我听着老狗的话,眼前再次一黑。 听到孔山被整成这样,突然鼻头一酸,眼泪在眼圈打转。 但是,现在的我不能有任何异样的情绪,我必须保持冷静。 我是团队的领头人,我不能因为自己情绪的问题,导致整个团队蒙受更大的损失。 我强忍着眼中的泪水,咬牙崩出几个字: “快,快给他送医院!” 说罢,我直接掐断了电话。 蹲在路边,我接过陈老虎递来的矿泉水全部淋在头上。 掏出手机,拨通了民哥的电话: “民,民哥,我要杀人!” 电话那头的民哥听着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别的啥也没说,只是声音很稳地回道: “你在哪儿?” “BG老茶楼。” “等我。” 电话挂断。 我蹲在路边,此刻有些清醒的我突然想到,这件事会不会和陈老虎也有关系? 他昨天晚上的行为是不是就是为了故意迷惑我? 他今天和祝云佐翻脸,是不是也是他计划中的一环? 毕竟陈老虎是靠着祝姓中年吃饭的。 他又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就主动抛弃了自己的关系? 此刻,我看陈老虎的眼神已经变了。 陈老虎也察觉到了我的异样。 “你,你不会怀疑这事儿是我干的吧?” 我没有说话。 “我这么搞的意义在哪儿呢?” 我依旧没有说话。 陈老虎知道现在的他说啥,我都不会相信。 我站起身,直面陈老虎。 伸手右手到他跟前: “手机给我。” 陈老虎皱眉看着我,眼神中带着愤怒。 “我现在不想多说什么,手机给我。” “事儿不在你,我回头跪着给你赔罪。” “可事儿要是真的在你,那我借用你昨晚跟袁信说的那句话,你得遭点罪了。” 陈老虎深吸口气,缓缓开口说道: “从咱俩开始合作,我有地方对不起你吗?” “昨晚你说要和张有子做利益交换,我打了一个磕巴没有?” “昨晚你的人办事儿,人吃马嚼,我用你掏过一分钱没有?” 陈老虎声音不大,但是掷地有声。 看着他的态度,我心里产生了一丝动摇。 陈老虎真的跟这事儿有关系吗? 但是,很快我又想起了老狗描述的孔山的惨样。 心中的那丝动摇被我掐灭。 我依旧伸着右手,再次重复刚刚的话: “还是那句话,错了,我给你磕头赔罪!” 陈老虎见我态度坚定,也没有再说啥,很干脆地从兜里掏出了手机递给了我。 我打开手机,翻看着手机内的短信记录和通话记录。 短信除了我和陈老虎的沟通外,剩下的都是他在办事儿时的一些安排,并没有什么异样。 通话记录里,陈老虎除了给关系的联系,就是和我们的联系。 也没有什么异样。 我皱眉继续察看着。 突然,我看到两个备注为“祝”但是却号码不一样的电话。 我将手机屏幕定格在这儿,递给陈老虎看。 陈老虎看后,皱着眉问道: “这什么意思?” 我没有再理会陈老虎。 而是察看起这两个备注为“祝”的号码的记录。 可以看到,第一个“祝”的通话记录很少。 第二个“祝”的通话记录虽然也不多,但是都有一个规律,那就是通话时间一般都被限制在两分钟以内。 由此可以判断出这个“祝”应该就是祝姓中年,区领导。 第一个“祝”最开始的通话记录则是陈老虎市场刚出事儿的时候。 我心中有了一丝猜测。 看着第一个“祝”我按下了拨通键。 电话响了没两声就被接通: “喂,老陈,你想明白了?” 听到听筒里传来的声音,正是祝云佐那个煞笔! 我满目怒火地看着陈老虎,希望他能够给我一个交代。 “不说话你给我打鸡毛电话。” “我跟你说,那个小马仔给俩钱就得了,你要知道,给张有子整倒了,那领导会是怎么样的一个进步,你又是一个怎么样进步?” “这点事儿还想不明白吗?” 第83章 难以评价的陈老虎 我拿着电话,目光平静地看着陈老虎。 陈老虎一言不发,电话那头的祝云佐还在叽叽歪歪劝说着。 我直接将电话掐断。 “不准备解释一下吗?” 我不带任何感情波动地冲陈老虎说道。 陈老虎同样也很平静。 并没有被拆穿的窘迫和恼羞成怒。 也没有被冤枉时的愤怒和心冷。 有的只是平静。 平静得让我觉得这件事好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一样。 “叮铃铃~” 陈老虎的电话响起,我抬起一看,发现是祝云佐打来的。 我想都没想,再次掐断。 站在花池旁,一阵秋风吹过,让额头冒汗的我浑身一凉。 陈老虎从裤兜里掏出烟盒,抽出一支递向我。 我看着陈老虎的手中的荷花烟,如此熟悉又陌生。 往常最爱的荷花,这时在我看来有些刺眼,又有些讽刺。 好像从我和陈老虎开始合作起,陈老虎就把平常抽的芙蓉王换成了荷花。 陈老虎看我没有接,背靠秋风,自己点上。 “你想让我解释什么?” 陈老虎的话依旧平淡。 我看着他如此平静,内心一股无明火升腾,声音也不自觉提高: “你不该解释一下这个电话是什么意思?” “不该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来茶楼前,你会和祝云佐通电话吗?” 陈老虎听后,只是淡然一笑: “做朋友,在心中,你不信我,我说一万句也没有用!” 我听到他说到“朋友”二字,气极反笑,反问道: “我们是朋友吗?” “不是吗?” “是朋友你这样搞我?” 陈老虎面对着我的质问,皱眉回道: “我承认,在去茶楼之前我就知道祝云佐的存在。” “这是老祝跟我提前讲过的。” “你知道的,老祝这样的人不会轻易下场去接触这些事情。” “祝云佐就是个代理人而已。” 听到陈老虎避开我的问题,我更是火儿大,再次质问道: “那你能解释一下,祝云佐在电话中是什么意思吗?” “虎哥!” 这一声虎哥喊的陈老虎身形一怔。 沉默许久后,陈老虎说道: “在去茶楼之前,祝云佐给我打过电话。” “他希望我能和你一块儿施压,将孔山弃了,直接用袁信进行反打。” “这样的话,咱们一回合就能给张有子整倒。” “这是代价最小的一种方式,因为牺牲的只有孔山一个。” “而且他还跟我说,事后他会补偿给孔山不少于两百个的补偿金。” 听到这儿,我直接插嘴打断陈老虎: “所以,你为了保住自己的市场,为了能尽快将张有子赶出啤酒线儿,你就答应他呗?” 我的语气带着浓烈的嘲讽。 但是陈老虎听后并没有生气,反而摇摇头回道: “不,我直接就拒绝了。” “我也是靠着下面人起来的。” “我知道咱们这些人能在一张桌上和老祝说话,那都是靠下面兄弟捧着,我又怎么会做自掘根基的事儿。” 看着陈老虎还在狡辩,我感觉快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一把揪过陈老虎的脖领子,吼道: “那你告诉我,孔山被废了右手,浑身被砍得血肉模糊,这踏马是怎么回事儿!” “是张有子自己发疯了?” “他踏马不怕袁信在里面咬他?” “还是说,袁信现在已经跳了出来!” 陈老虎直视着我的眼睛,紧皱的眉头突然一笑,回道: “我说了,做朋友,在心中,你不信我,我说一万句都没用!” 再次听到这句话,我彻底压抑不住自己内心的怒火。 “去尼玛的!” “老子就该跟张有子一块儿合作,直接一把给你砸沉!” 说着,我一圈闷在陈老虎的鼻子上。 霎时间,陈老虎鼻子窜血,身形踉跄着往后倒退两步。 “事儿是我做的,我承认。” “不是我,我也不会背锅!” “给我半天时间,我给你一个解释!” 说罢,陈老虎思索几秒,抡起拳头再次冲自己脸上干了几拳。 他这一下给我整懵逼了。 我没明白他这样做的意义是什么。 陈老虎眼眶黑青,眼球充血地冲我说道: “这样更逼真一点。” 说罢,陈老虎从我手中夺过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后,冲电话说道: “你在哪儿,我现在去找你。” “…” “别废话,说位置!” 打电话时的陈老虎很是暴躁,整个人像是一个冤死的厉鬼一样。 挂断电话后,陈老虎再次笑着说道: “等我半天,我给你交代。” “记住了,这事儿跟我没关系,回头给我磕头赔罪!” 说罢,陈老虎直接钻进车内,打火走人。 看着陈老虎远去的车身,我心里泛起一丝嘀咕: 陈老虎是鬼? 还是人呢? 陈老虎走后,民哥的车直接停在我跟前。 “谈明白了?” 民哥透过车窗,看着愣神的我问道。 我有些讶然: “你这么快的吗?” “呵呵,一路上干了不知道多少个违章,回头你给我解决。” 我钻进车内。 将陈老虎刚刚所有的举动一一告诉了民哥。 民哥一边儿开车,一边儿评价道: “我现在也说不准这个陈老虎到底什么情况。” “要么,他就是全身都是心眼子的究极大鬼,给无间道玩儿的明明白白。” “要么,他就是真不知情。” 嘶,民哥这句话说的真是一句话。 怎么说呢? 有一种,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的感觉。 “不是,我让你给我分析呢!” “没让你给我评价。” “解决问题,懂吗?不是制造问题,OK?” 民哥看着狂躁症犯了的我,跟看煞笔一样。 “我觉得你现在应该关心一下孔山,先想明白孔山的事儿应该咋办。” 听到民哥的话,醍醐灌顶。 刚刚的怒火让我忽略了孔山的情况。 “那你还磨叽啥,快去医院啊!” 我冲民哥催促道。 民哥瞥了我一眼,回道: “草,等你想起来,孔山都得烧头七了!” “来之前我就问明白了,孔山现在已经被送到市一院了。” “那快去啊,还磨叽啥!” “你踏马能不能看看码表,我他妈油门都快干油箱去了!” “而且,你跟我说话走点儿脑子啊,不然我真容易揍你!” 民哥开车,不能说他开得快,只能说他飞得低。 十来分钟,BG老茶楼,直接干到了市一院。 现在急诊楼门前,我一时间停住了脚步。 我发现,我好像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孔山。 更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这些问题。 民哥停好车后,站在我身后叼着烟,派头十足地说道: “这一关,也是你必须要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