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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5章 恭敬不如从命

    沈南葵瞪眼,“光天化日的,家里还有这么多人,你想做什么?”

    “你想到哪里去了?”

    顾逸川狡黠一笑,却是从怀中取出一把玉梳。

    “古人常说梳头养生,你把发簪解了,我帮你梳头解解乏如何?”

    沈南葵这才意识到是自己想多了,脸颊不由得一红,故作无事地点了点头,“好啊。”

    顾逸川却忽然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娘子若想做些什么,等到天黑,为夫一定满足你。”

    刻意压低的嗓音中夹着一丝蛊惑,还有几分隐忍的笑意。

    沈南葵的脸霎时便红透了,嗔道:“不正经!”

    顾逸川笑笑,没再逗她,把玉梳塞到她手里,开始给她解起了发髻。

    沈南葵拿着玉梳,只见这把玉梳是青玉所铸,上面刻着缠枝莲花纹,触手温润,造型别致,她瞧了也觉得喜欢,便拿在手里把玩了起来。

    察觉到头上的动作停了,回头一看,见是顾逸川举着碧玉簪走神。

    “发什么呆?”

    顾逸川唇边衔笑,“这枚碧玉簪不是贵重之物,已经衬不起你如今的身份了,可你总带着它。”

    沈南葵拿过碧玉簪,爱惜地抚过簪子顶端的梅花花瓣。

    “失而复得之物,总是叫人更珍惜些,况且,这碧玉簪是你我的定情之物,在我心里,比任何东西都要贵重。”

    重逢之后,这支碧玉梅花簪才又回到了她的手中。

    沈南葵把簪子给了荷华,让她小心收好。

    顾逸川看到她这般珍视这枚簪子,心间淌过一阵暖意,视线下垂,掌间是她如瀑的青丝,掩在青丝之下,是一抹若隐若现的雪白。

    他就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忽然撩起她的头发,朝着后颈吻了下去。

    “啊——”

    后颈传来带着凉意的柔软触感,使得沈南葵微微一缩,她有些羞恼地回过头,那眼神赫然是在说——难道你等不到晚上了吗?

    顾逸川轻咳一声,“梳头,梳头,娘子坐好,别乱动了。”

    他把沈南葵的头强行掰了回去。

    莲花梳圆润的密齿在发间梳过,按摩头皮的力度不轻不重,叫人不自觉放松起来,或许是太舒服了,沈南葵靠在顾逸川腿上,晒着太阳,微微眯起了眼。

    顾逸川笑着说:“还记得大嫂刚进门时,大哥也常常给她梳头,当时我就想,等我娶了娘子,也要时常给她梳头。”

    “当时你几岁?”

    “十一二岁。”

    沈南葵取笑起来,“十一二岁就想着娶娘子了,不知羞!”

    顾逸川也笑,“谁叫他们当时笑得那样甜蜜,叫我以为,梳头是件多么好玩的事情。”

    “那你现在觉得呢?”

    “感觉不错,我愿为娘子梳一辈子的头。”

    沈南葵笑了笑,忽又问:“大哥大嫂的感情这样好,可为何我进门后,却从未看见他们有这般亲密的举动呢?”

    顾逸川轻轻叹了口气,“娘看不惯这样,每每总要训责几句,说得多了,大哥和大嫂也不愿自讨没趣。”

    沈南葵挑了挑眉,“娘对大哥大嫂都这样,要是看见你我现在,岂非更要生气?”

    顾逸川笑说:“那就不让她看见。”

    ……

    转眼四日过去,到了蔡岭生辰这一天。

    沈南葵把地点定在水云楼,她大手笔地包下了整个第五层,也就是说,无论他们今日怎么庆祝,都不会有任何人上来打搅。

    尽管是自己的生辰,可蔡岭仍旧一身白衣。

    他推门进来时,众人只觉得霜雪天降,月华满堂。

    “蔡兄,快请坐。”

    顾逸川站起身招呼他。

    蔡岭颔首回礼,“多谢顾兄,今日你们为我举办这般隆重的宴席,蔡某实在愧不敢当。”

    他向来不在意自己的生辰,对他而言,生辰这一日,和别的日子也并无不同。

    沈南葵笑着道:“蔡先生,既然知道了你的生辰,作为朋友,又怎能置若罔闻,况且,你帮了我这么多忙,我还未好好答谢过你,今日趁着你生辰之便,就让我尽一番心意吧。”

    她说得诚恳,言笑间带着丝丝暖意。

    蔡岭回之一笑,“既然如此,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扫了一眼,席上除了沈南葵夫妇,便只有金飞双一个外人。

    他皱了皱眉。

    沈南葵素知他心意,宴席没有邀请别的不相干的人,他是满意的,可看到金飞双,他仍旧没什么好脸色。

    金飞双对上他泛着冷意的目光,没有吭声,有些委屈地低下了头。

    沈南葵忙打圆场,“蔡先生,金姑娘与你是旧相识,飞鹰寨一事中,她也帮了不小的忙,我想着今日是你的生辰,自然是热闹些更好,便也邀请了她。”

    蔡岭淡淡笑了笑,“无妨。”

    他落座后,顾逸川举杯向着他道:“蔡兄,那些冠冕堂皇之话,我就不说了,我一向敬重你的为人,也深谢你的付出,今日是你生辰,我敬你一杯!”

    蔡岭很爽快地举杯与他一饮而尽。

    沈南葵也端杯道:“蔡先生,我便祝你且喜且乐,且以永日。”

    蔡岭看着她言笑晏晏的脸,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句话,点头笑道:“好,多谢。”

    依旧是仰头一饮而尽。

    金飞双犹豫了一下,还是举着了手上的酒杯,“阿岭,我……”

    她话还没说出口,蔡岭便已先把酒喝了。

    见他这般,金飞双也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又默默坐了回去,一个人自斟自饮。

    一轮祝酒词说完,黑牛也把长寿面端上来了。

    他用烫红的手指摸着耳朵,笑说:“大厨说,煮面的牛骨汤炖了足足四个时辰,难怪闻着就鲜,我正巧路过,便帮伙计端上来了,公子快尝尝。”

    沈南葵打趣道:“黑牛,老实说,你究竟是路过,还是去偷吃了?”

    黑牛挠挠头,没有说话,惹得众人一阵哄笑。

    沈南葵指了指屏风后的另一桌席面,笑说:“快去吧,钟山他们在那边等你。”

    长寿面就摆在眼前,蔡岭见几人都眼含热切看着自己,冷寂的内心不由滋生出丝丝暖意。

    忽然觉得,其实偶尔过一过生辰,也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