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第60章 安·王熙凤·瑾瑶

    我看着殿外出神,真叫个针锋相对啊,每一句话都掷地有声,叫人难以反驳。“国家虽大,好战必亡!”“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她勾起了一副得意的嘴脸,终于把这个没长大的毛丫头怼回去了!殊不知,安瑾瑶年纪虽小,一身的本事却也不是好惹的!

    “祖上也说过,战胜者,应高歌颂咏,自古以来,骄兵必败,尚武而死,尚且光荣,若死于安乐,才是奇耻大辱!”那大臣咬了咬后槽牙,不以为然,“战都不想战,何来的安乐!连赢的机会都没有!”“本尊不战而屈人之兵,没打过,才知何为生于忧患,既保将帅性命,又使其保持警惕,有何不可?”

    安大人侧过身去,指着她的脸,挥了两下,“自古以来,战事总有牺牲,保全一兵一卒是不可能的,尊上只是期望着用兵的最高境界,你何须多嘴?”那大臣气愤拂袖,一喘一喘的,“安大人真是墙头草啊!先王刚去才多久!”安大人装模作样冲我行了一礼,又转过身去,“本大人向来不与傻瓜论长短,只知识时务者为俊杰!”

    又过了几日,治军之策才正式落定,变革一点一点推行下去,这几日天气一直灰蒙蒙的,大风一刮,总算放晴了,叫人心情也跟着明媚了。但,依旧好景不长……

    看出了豺狼的无措,我做好了心理准备,将折子看了一遍,合上,一个飞镖打了出去,被刚进门的帝徵羽接住了,“这是气笑了?”“没气,但笑了。”我换了个灯芯,觉得还不够亮,又加了点儿火,“本尊真是,劳动他们了呢!”帝徵羽掏出一张红单帖,开始写人名,“本就对新王不满,加上贪污腐败,势力交错,命令又能执行多少呢?”我接过红单帖,交给太监,“叫人来拜,倒是该问问呢!”我挑了一些饱满的瓜子,剥在小碟里递给豺狼,捡起一个瓜子皮掰断,“门客不少,全是下作种子,不干实事儿!”

    且说殿外候着的几人,是安瑾瑶和帝徵羽为了不打草惊蛇先叫来兴师问罪的。

    不多时,殿里出来了一个老太监,手里掐着数珠,见了几人,反而笑嘻嘻地说道:“几位爷好啊?”几人跪了下去,此起披伏地磕头,“老公……老公公!横竖左右我们也不和她谋事,也不相干!放过……”“知道老子要说谁啊就不相干,急着奔丧么?!”殿内安瑾瑶一声吼,给老公公都吓了三抖。

    人带了进来,豺狼将信甩在几人面前,几人只能围在一起,凑近了看,鼻尖碰鼻尖,颇为滑稽,“都是伶透人,心思一个赛一个,自然明白我的话。”几人犹犹豫豫,却又十分惶恐,“尊上……丞相,卿大夫,士,这是要一箭穿心?!”我把桌案上的一盘肥牛肉推了出去,“功臣的头衔,可等着你们呢,吃前朝余粮,还是眼前这块儿肥肉……掂量掂量!”几人跪在座下,大气不敢喘,眼珠子倒是滴溜滴溜转的飞快,似乎在盘算,干票大的!

    帝徵羽展开了扇子,一格一格,也展开了人心,“一应有尊上承当,风雨横竖洒不到你们头上去!”几人瞬间变了嘴脸,忙上来赔笑,接衣奉茶,问长问短,歉意连连,磕头认罪,我和豺狼相视一笑,一场闹剧!“谁人无错,知过必改就好!”功臣……就不便宜你们了!是要攻沉你们!一招借刀杀人,你们都死有余辜了。

    三日之内,一场暗战悄然厮杀,局势尽在掌控!准“功臣”们,殉职啦当然!头骨悬于城门之上!

    自此,坊间对安瑾瑶这个嫡出,又多了个传闻——嘴甜心苦,两面三刀,上头一脸笑,脚下使绊子,明是一盆火,暗是一把刀,都占全了,一则显她贤良名儿,二则又拿捏歹人性命,好不能走邪的撬她执政根基!

    “你们不知道?去进谏的大臣,本是好心,这主儿却针锋相对,倒把下头的人吓的轰去魂魄,垂头丧气,登时偃旗息鼓,卷包而出!”“好个凶横的女人!锋芒毕露的性格,真不讨喜!”

    而宫中的安瑾瑶,哪有闲工夫搭理这些闲言碎语,正破口大骂:“一个两个的,真是两面三刀的东西!”帝徵羽扶在我肩上,拍了两下以示宽慰,“注意身体最重要。”

    我又批了几份奏折,拿起其中一个展开,扇起了风,冷气从口入,叫人脑子更清楚了,“如今若不省俭,必致后手不接,朝廷吃的油水,太肥了些!”帝徵羽瞟了眼窗外,除了几片落叶,并无其他,是错觉吗?……“知局者不多,向来官私合用,培养势力,若要裁量,无异于狼嘴里抢肉。”我叩了两下扳指,看着殿外形影模糊的灯火,“无论多难,必须动,银两大部分都在朝廷内部自我消化,百姓贫寒交加,官兵拿着钱歌舞升平,算什么道理!”

    帝徵羽拿了一个小暖炉,放在桌上,拉过我的一只手,放在壁炉上,久违的温暖让人顿生困倦之意,窗外的人影,伴着月光离开了。

    “皇叔会介怀吗?皇侄刚才确实没注意,失了分寸……”我盯着手炉,戏谑地看着他,“这是女子的手炉吧?”他有几分出神,“……是。”“她教你这样用的对吗?”帝徵羽环抱双臂,将头别向了一边,“皇嫂既已知道了,何必调侃侄儿……”我笑着把手中当扇子的折子扔了出去,“明明想的是伊人,倒牵你嫂子的手,我算什么?中间人?给钱!”此话一出,倒给帝徵羽逼急了,他站了起来,退到屏风边,伸出一只手,企图这样就能代表与我保持距离,“嫂子,我是真的恍惚了一瞬,不是故意的,请嫂子不要再为难了!七叔该揍我了!”

    我起身活动活动,去关窗户,“那丫头,是慕容鎏月的侍从,活儿也轻松,夜半去睡莲池采晨脂,清晨给主子用上,白天,便是打理打理御花园,你是太子的儿子,是太上皇第一个皇孙,她呢,前朝遗民,你们……不会好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