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没几日,便被请去了安府,还没进常萃阁,便听得安莹钰的撕心裂肺:“好丫头,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铁了心的要害我!”“三妹别饶她这次方可,心思不明不白的,或打,或杀,或卖,我一概不管。”雪儿,不是我狠心,而是你必须为你的背叛付出代价,没有任何一个主子能容忍下人的不忠,我是活着而不是养狼!“娘娘,雪儿从小儿服侍你一场,你到底留着我为是,小姐怎么如此心冷!”我看着她满脸的慌乱,却觉得心寒,俗话说得好,一仆不侍二主,从你跟了你四爷那一刻起,我便再也留不住你了。听着雪儿的哀号,我没有回头,“娘娘,只求娘娘看从小的情常,好处生死在一处吧……三小姐……”
一路来到后院儿,找了个老婆子,给了她一包银子和一块儿白玉,“把雪儿好生埋了,跟这块儿白玉埋一起。”婆子对上我威胁的眼神打了个激灵。
雪儿,清清白白做人,有多难?
“二小姐,馆子叫什么呢?”我抬头看了看薄纱似的云朵,“云瑛阁吧。”兴儿深知我的情思,便要退下去,“兴儿,你去跟云大人说一声,之前我留了一些药草在刘哥院儿里,叫他用了吧。”“是。”
最近,整个大煜上上下下忙得不行,云瑛阁的情报箱经常被塞到快吐出来,果然,人的本性就是八卦,公主和帝赫烨他们的战友回来,这家伙大家的话题都多起来了,每一条情报我都认真地读着,虽然有的已知了,不过也无所谓,有一搭没一搭地收集着,积少成多,总有一天能派上用场。
最近几天的情报给我一种七零八碎的感觉,有点儿断片儿,都有几分相似性但连不起来,但太子妃这个人好像是个暗线呢……怎么好多人写太子妃或是太子妃遗书呢?
……太子殿下战死之后,太子妃,似乎消失不少年了……我跟她,只有一面之缘,那时候儿还小,好像已经忘了她长什么样子了……又不是太子妃回来写她干嘛呢?而且,太子妃活着没有我也不知道,不管是活着还是死了想看到遗书得费不少力气吧,再说了,太子就娶了一任吗难道?我连人家脸都忘了我哪知道是哪个妃的遗书……
心中的疑惑像潮水一样哐哐涨,我写了下来,给豺狼去查。太子妃……活着,也确实有一封遗书,太子也就这一个正妻,但是……“她在哪儿杳无音讯?”“是,好像彻底消失了一样,属下连一条线索也没有。”“……”那恐怕是无缘造访了!
次日黎明,皇城上下的灯火俱已点齐,宫妃们各自梳洗完毕,朝臣们亦各整顿好了,苏公公先扶了皇上出来,摄政王紧随其后,众人围随。帝赫烨上了战马,旁边有一匹骏马空着马鞍,“叫她来。”“是。”
我从宫妃的队伍里被带到了排头,我拽住缰绳暂时没有上去,停了两秒醒了醒神,跨身上马,师父说过困的时候绝对不能骑马,容易飞出去,哪怕马就是慢慢走着,那也不能骑,自己困的东倒西歪能保证绝对安全吗?不能。
众人各带使女一人,缓缓前行,皇帝又命九殿下等二人先骑马去外宫门接应,后人或登车,或骑马,跟着行进。
等到了城门口的时候儿,真叫个人满为患啊!九殿下已经将马头调了过来,眼前两名女子,公主殿下还是那副俏皮的模样儿,但我定睛一看江泳沁,颇为感慨,原来战友也可以如此淑女啊!
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手上一串龙黄的蜜蜡手串,丝丝飘渺,浑然天成。
“七哥~今儿个可是大喜的日子呀!”“嗯。”众人也纷纷道喜,我听着这夹子音从头皮到脊柱发麻,鸡皮疙瘩起来了,“怎么了?”“无妨,臣妾身体不适。”披风上身,“谢皇上。”不是,这么尴尬的氛围为什么让我首当其冲啊!公主以前天天给我使绊子,我真不想面对她啊!
江泳沁上前了两蹄子,“安妃娘娘,虽然闻名,不如见面,真是个风华绝代的绰约佳人。”我在马背上躬着身,打着一半千儿回道:“没见到江小姐的时候儿,本宫也不知竟是这般文质彬彬、温良恭让之人。”
江泳沁温柔地给帝赫烨行了个注目礼,“刚刚听着你二人的对话,突然觉得,你两个哪里像天天在一处儿的,倒像是客一般,有那些个套话,可是人说的相敬如宾了。”帝赫烨有点儿无话可答,犹豫不决,迟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不懂,这种场合我俩必须打官腔儿。”
江泳沁沉着脸,讪讪地笑,“安妃娘娘心中的邱壑经纬,颇布洛氏之后尘,堪称得了真传!”我听着这嘲讽的意味,没有回答,脸上并未露出任何不满,合着你也不是个好东西啊……江泳沁眼见着无可搭讪,便退了回去。
进了皇城,入了宫,一顿好生安排。帝沐熙朝我行了个礼,“皇嫂,江姐姐请您明日赴约死斗场,听闻皇嫂武艺了得,可别回绝了江姐姐的好意。”我给她回了个礼,“谢邀。”帝沐熙浅浅地笑着,犹如冬日的暖阳,“你这样的,本公主屡见不鲜,到时候只剩一口气,记得给本公主跪地求饶。”我摘下玉镯套在了她的手腕,却卡在了手掌,轻轻一甩,一声清脆,碎成三瓣,“你也配。”
死斗场,就是武士比武的地方,什么项目都有,充满着血腥和杀戮,当然,借此地以比武为借口杀人的,更是不在少数。江泳沁,你放马过来!
“你押谁?”“那肯定是江小姐啊!那是陪皇上上过战场的人!”“我也是,但都这么想没人押安妃娘娘了。”
九殿下过来下了一注,“我押七哥的给事中,江姐姐。”林双平静地下了另一注,“安瑾瑶。”不远处的云思远一路小跑,“加!”可林父和云父,却押在了另一边,分别十两黄金,只赌输赢。帝赫烨将赌注,押给了江泳沁,摄政王加了一注,独孤羽殇和齐辰御,无一例外,但都加在了帝赫烨的赌注上,没有另行下注,杨平代父下了一注给安瑾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