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神,“姜氏住哪儿?”那小丫头一脸嫌弃,“明烟阁。”哎,在古代生活好不容易,稍微松一分神,都不知道鹿死谁手了,都是局中局,谍中谍!自小嫁做商人妇,或多或少都沾染了几分精明劲儿,怎么刚过了门,就开始跳上梁子了。
“老婆砸?给白氏下药的是哪个啊?”老婆子搓了搓围裙,“二小姐是哪根筋搭错了,竟开始向着白氏了。”“哼,好奇罢了,哪个吃了熊心豹子胆。”“就那个,扭个水蛇腰拿了一叠儿衣裳。”……这阴阳怪气儿的,果然,女人到什么年纪都有柠檬精……长的倒像个水葱儿似的,灵秀得很。
我拦住了她的去路,“二小姐这是干什么。”我似笑非笑,眼神飘忽不定,左瞅右瞅,“昨儿个,老爷找你……”“什么?老爷什么事,我怎么不知道!”我合了合袖子,“哦,哎呦,瞧我这记性,好像是找姜氏,本小姐记错了。”眼瞧着那一脸的妒色,我倒是明白几分了,我说怎么初来乍到的就不知死活,合着是咱们安大人收了个善妒的水葱儿!要栽给姜氏呢!
“夫人,二小姐求见。”“让她进来吧。”“是。”
“姜姨娘安好?”我扯起一抹甜甜的笑容,“好,不知二小姐所为何事?”我亲昵地坐了下去,自行倒了杯茶,“要我说,姨娘这苦日子早该到头儿了,姿容如此闭月羞花,又有个出人头地的女儿,头儿一个为皇家开枝散叶,怎么倒有那不识时务的下人,非要冲撞了姨娘,姨娘可不能这般好脾性儿,什么阿猫阿狗都要来分一杯羹。”姜氏稍显苦涩,“罢了,不过是扶持着女儿过日子,清也好,贫也罢,何必叫外人看笑话。”我抚了抚腕上的玉镯,“姨娘可否将香薰略儿收一收,近来瑶儿常发头痛,倒觉气味有些冲。”姜氏看了我两眼,不情愿地摆摆手,叫下人撤了香薰,聊了几句,我顺了几圈杯沿,凝神聚气,迷香,和血气!迷香是冲着外人来的吧,为了掩盖那股子血腥气,你刚来消息不灵通想不到我是个狗鼻子吧,觉得没了香薰我也闻不出来?哼,医学生鼻子比狗还灵呢!“姜姨娘,那日华怡殿一事,瑶儿不明所以就将矛头指向了四妹,甚觉愧疚。”“……无妨……华儿并未放在心上。”我转移了视线,姜如,你好不会演戏!喜怒形于色,一眼便叫人看穿。想必黑衣人一事也是你的杰作,我说安巧华瞧着便是一个心计之人,怎么会拿着一匹马如此愚蠢的强买强卖,原来是这么一个猪队友!愚蠢的作风还来了两回!这么不聪明的还没见过呢,想你也是不好过,早晚被白氏刀了,我就不凑热闹了,小仇大报没必要。“姜姨娘是不是不喜欢瑶儿呀,其他姨娘都对瑶儿冷眼相待,瑶儿又没了亲娘……”“不会,姨娘也不知那些是是非非,不过是为了女儿过活。”为了女儿过活!你可是为魔怔了!助纣为虐!西墙背后的血气从何而来!撤了香薰我才敢确定就是人血的味道!里里外外不过是个普通妇人模样,安巧华藏了什么秘密!“姨娘,瑶儿最近新学了一曲笛子,给姨娘解解乏儿可好?”“有劳二小姐了。”我掏出锦柔那把笛子,早已擦的锃亮,袅袅悠悠,不绝如缕……
“豺狼,清人。”“是。”我把姜氏放在床上,又点了睡穴,朝西墙走去,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墙下的茶几只有一套茶具,茶壶上看起来也没有任何机关,摸了摸,把手上有一处凸起,墙体缓缓移开,我低头看了看,凸起变成了红色,再一动,凸起变成白色,墙体合上,原来是鸳鸯壶,旋成红色,走了进去,浓重的血气扑面而来,左手边有一朵玫瑰花,轻拧,墙体关闭。
我撩开他的发丝,颤抖的手挥了挥鼻息,九!我说那日林双出言怎么那般没头没尾……你怨谁,你又恨谁!这盘棋,终究要怎么下!
扒开黑衫,解开潦草包裹的纱布,止血,缠绷带,“豺狼,水、淡盐水、猪血、鸭血、红枣、藏红花和炉子。”“是!”
依次灌服了水和淡盐水,我支起炉子将剩下四样炖了一锅,雾气腾腾,那人眉间的川字微动,掀开了眼皮,血丝溢满眼眶,“豺……狼?”“闭嘴!先活着。”他看了看我,铁链发出轻微声响,“豺狼虎豹保你一个废物,他是死了也不清醒了!”“我解了他的毒,你恨吧!你仇人没死成!”三下五除二将汤汤水水灌下去,我揪住他的衣领探进眼底,“你死这儿,一辈子奇耻大辱!”帝宸傲反倒是乐了,“鼻头儿那么红,鼻涕别滴我身上,盼着我死提前哭丧呢,果然是他派来的。”“……犯贱,死了你也是大欠逼!大欠逼!”帝宸傲没了力气,不再说话,我摸了摸,脉搏已经在变快。
我缓了缓心神,“豺狼,你用一个麻布袋子把他背回冷宫,不要走露一点风声。”“是!”
我朝里走去,那一丝微光渐强,却是个死胡同儿,贴在墙面上听了听,隐隐约约……叫的跟白骨精似的,孙悟空来了都得蹦三蹦,大白天玩儿挺花啊!
敲了几下,没动静,用掌根儿的力挫了挫,墙砖松动,掉下几颗沙粒子,我背靠墙面,猛地一捶,砖头向外倒在平地上,毒针已经运出手间,却没闻到杀气。
小心翼翼地探出头,什么也没看见,声音好像在底下,往前蹭了蹭……这辈子第一次钻狗洞居然是自愿的!抄!
好一场花天酒地的淫乱!安巧华你真是布了个好局啊,里应外合,老九就是挣脱了铁链子哪边儿也逃不出去,这崖壁这么窄且不说走不了,这稍一失足就掉底下这堆乌合之众里了!而且还是武僧,这帮娘们儿看着倒半分武力也没有。老九对你有多大利用价值才让你布这么个死局,皇子,你可真是赌上了全部啊安巧华,蠢到极致!我是佩服你这掘地三尺的本事的,充分利用地下空间。
正要钻回去,庙里出来个少女,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坐了下去,面纱被扯掉,周……周玉?没弹两句,琵琶也被扔了,罗裙被撕扯成几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