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属下豺狼。”我转身,抬起了她的脸,帝赫烨培养的唯一一个女死士!
“莫念,莫忘,莫盼,莫负!”“属下无知,不领其深意。”我望着这一片潇潇的竹林,“你起来。”“是。”“莫念即不念过往,往事随风,人才能无所牵绊,有在乎的人,有顾虑的事,那便是一生的软肋。莫忘即不忘恩情,胜者成王,败者亦成王,而弱者,忘了自己从哪里来,忘了生命中的贵人,忘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是如何拥有。”我看着帝赫烨,如果真有那一天,你会有失望吗,可能你被叛过太多次了吧,冰冷的血,都流不动了……在你心里,叛徒,杀了便罢了……除了怪自己识人不清也并无其他了……“莫叛即不叛本心,身为暗卫,一忠一才,便是你们的王法,忠于主上,自我成才。莫负即不负我望,我望何在,莫要为情所困,无论是谁,都影响你拔刀的速度,还迷失了本心!这话够接地气儿吧!”“属下谨遵教诲。”
低头,虎豹已经站在了身侧,“它这双眼睛倒是很特别,从哪儿来的?”“西南边疆。”我倒是有些不解,“西南大片雪山,在中原怎么能活……”“虎豹时而出现在雪山上,时而出现在戈壁中。”我看着他身上奇特的花纹,“……这么牛逼,冰火两重天?他现在的意思是认我为主了吗?”“正是!不能制服他的人,他绝不低头。”正要摸一摸他的脑袋,“咳……kou……”一口鲜血……“走吧回去疗伤吧,再不走我祭这儿了。”“……是。”
虎豹杀人,后劲够大!腰上那一尾鞭现在疼痛欲裂,感觉真要折了……可能是背后受了一爪,力道好像穿透肉体抓在了胸口,简而言之,虎豹就是:你把我打到半死,我也让你只剩半条命……
还没到冷宫,我拐进承乾殿,趴在床上一动不动,挂了帘儿,衣服被剪开,上药,“疼死了!你想灭了我完全可以一掌拍死我,使什么阴招啊!”“朕都没用力!”手上力道轻了一些,真不疼了,什么神药啊……“虎豹收了些许力气,否则你就与青山同在了。”我费劲的把上半身支起来,“你瞧不起我呢,他不收力气也少不了被我干的半死。”“……”我叉起一个蔓越莓吃了,“所以我真危了那时候你也见死不救呗,是这意思吧?我葬青山了你还得给我插根青松呢?”帝赫烨止住了笑,“……你变了许多。”“女人善变,如假包换!”帝赫烨无语地看向窗外,莫名其妙地倒了一杯茶闷了下去。
“这个药是一般的活血化瘀之类的吗?”“独孤羽殇专门为虎豹而制,人兽所致的伤不一样。”行吧……对兽这块儿还真不太清楚,尤其是在现代都不知道这种豹子。
“虎豹是起的名儿还是本来的?”“原本是雪豹。”我一下来了精神,稍微一起来就牵动了伤口,吸溜一声,“哦豁,为了和豺狼配吧,豺狼虎豹,真够劲儿!”看帝赫烨那个表情就知道我说话这调调跟个地痞流氓似的不入流……雪豹,那更不知道了,哎,活到老,学到老。
“用药三次便可恢复如初。”我撸起胳膊袖子看了看,之前受刑留下的疤基本没有了,这两天都在好好涂祛疤膏,内服外用,促进皮肤组织增生,说白了原主还是身体好啊,恢复的快。
“虎豹的伤怎么样啊?”“无碍。”我咬了一口蟠桃,“真的……惜字如金都是夸你了。”我别过脑袋,不再说话。
“小姐小姐,姜氏的丫头给白氏的茶里下药,却被白氏撞破,当场就招了,那姜氏到现在还跪在太阳底下磕头呢,已经晕了两回了。”我盯着蟠桃若有所思,“姜氏?”“是姜如,四小姐的生母呀!”我皱了皱眉头。
“哎呀小姐,你怎么又弄一身伤啦?”得,又被雪儿的大惊小怪整没话了,思路都断了,这事儿不太对呢感觉,当有些事乱的时候它必然有不对劲!“无妨,打打杀杀罢了。”“小姐可用药了?”雪儿轻轻地掖了掖被角,“用了,你怎么不跟兴儿一处儿呢?反倒钻去安府八卦去了,闲死你算了。”雪儿撇了撇嘴,“……是兴儿叫雪儿休息一会儿,雪儿听到街上又议论起来,就去瞧了一瞧……”我把桃核扔她手心儿里,笑了笑,“哪儿都有你!”“哎呦喂小姐!”我把茶壶给她去换茶,“你出去吧。”“是。”
“兴儿?”“奴才在。”“去查查姜氏!”“是。”
“姜氏出身自普通书香人家,幼年时家道中落,作了商贾的童养媳,商贾在江南之行死于洪水,后来安大人在姜氏小屋落脚,便有了四小姐。”我盘腿坐着来了个深呼吸,“……我特么真怀疑他壮阳药吃多了,你去把他狗肾给我挖出来!哪儿特么都有那死肥猪,耕田犁地还撒种。”“……”兴儿无助地拱了拱手,“多把你的狗文采用在正地方!朕都觉得殿里不干净了。”我白了他一眼,“哪儿都有你!”“……”
“姜氏和商贾可有孩子?”“没有。”没有……一穷二白一干二净的,下人蹬鼻子上脸,野鸡女儿当凤凰,更不对劲了!姜氏,我能从你身上找到多少破绽呢……
“皇上,二小姐,可该用膳了,已过了亭午了。”我指了指衣柜,“给我件儿衣裳帝赫烨,你先吃吧。”接着又招了招手,“哎不不,别拿了,这药不都蹭没啦一穿衣裳,我不吃了。”帝赫烨捏了捏眉心,“早已凝结在伤口了。”“奥……”一件海蓝色和白色交错的裙子,还挺好看。
换上衣裳坐上了饭桌,本想叫豺狼坐下一起吃,皇上在这儿多少有点儿不合规矩了,拿了一个碗,菜饭肉满上!并着筷子递给了豺狼,半天没动静,“怎么个事儿,你是叫我一直端着?”“不是……属下知错。”豺狼十分别扭地接了过去,远远杵在了一边儿。
飞檐走壁到了安府后门儿,在现代常有做梦少女痴情于古代会飞的男子……怎么不痴迷我?我不帅吗?哼!轻功,在现代又不是不能学,有功夫痴迷别人还不如自己大干一场!看你是上课还是找师父了,找师父……那少说也是深造了,找师父也得看你找什么样儿的师父了。说是学所谓擒拿格斗用来防身,其实学的远不止这些,因为在师父眼中,世间一切武打都叫擒拿格斗,也是跟了师父才知道世上人才如此多,我琢磨着能有多少人在这深山老林坚持下去呢,终究是肤浅了……
一开始的时候我还特别不忿,都是最简单的气息和动作,有什么可练的!结果还真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架势跟师父大吵一架,被胖揍一顿逐出了师门,“练功是一个一个脚印踏实走出来的,你总想一步登天,你做梦有人给你搭梯子吧!”是啊,简单的事情重复做,重复的事情认真做,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哎!前有程门立雪,后有我安瑾瑶雪地里长跪不起求入师门……
大婚那日,师父也确实没来,“去什么去!老人家清净惯了!不喜欢那么热闹。”您是想让我清净吧……点也没点透我,您有生之年可别忘了我啊,记不住最聪明的徒弟最笨的总不能忘吧!
从始至终,师父也没夸过我一句,好像也没夸过别的徒弟,永远都是一副叛逆老儿的形象,“酒呐?走两天回来了不带酒?滚出去!”也不知道师父一个练功的怎么老喜欢小酌两口,灌的晕晕乎乎的,打起来反倒更猛了,武松打虎现代版……
我猛地糊撸了一把脸,深吸一口气,人啊,别怀旧,人生啊,别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