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祁雁知闻之一愣,连忙替她拍了拍后背,安抚道:“缓口气好好说,别着急。”
小姑娘哭得一抽一抽的,祁雁知根本就没听清她在说什么。
齐鹰也是急得很,连忙替她说道:“夫人,四小姐出事了!”
“闽南王府的人让她在冰湖上跪了一整夜,您快去看看吧!”
祁雁知闻言,脸色在刹那间变得阴沉可怖。
一旁的郑令也蓦然间想起这件事,惊诧之余想起,莫不是祁奚偷宝藏图被抓到了!?
那可就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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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府,书房内。
“将军,我们的人来报,祁四小姐刺杀邕乙侯夫人未遂反被擒,如今正被罚跪在冰湖之上。”
“听闻邕乙侯夫人还准备对四小姐用酷刑。”
暗卫说出这些话时也是心惊胆跳,他们无法堂而皇之的抢人,就怕落人口舌,如今没办法了,只能回来求助封湛。
封湛闻之,眼神一暗,拍着桌案愤愤道:“她敢!”
暗卫连忙跪了下来,愧疚道:“属下无能,生怕直接动手会将战神府置于险境,实在不知如何是好!”
封湛沉沉的吐出一口气,冷声道:“调来五名暗卫,本将军要亲自去会会祁隆昌!”
若是祁隆昌不交人,他也不介意直接动手抢。
“将军!”郑令卡在封湛话落之时,急匆匆的闯入,焦急道:“您快去看看,夫人带着齐鹰,阿淘去闯王府了!”
祁雁知根本不需要跟任何人商量,她早已与祁隆昌撕破脸皮了。
况且祁禾灵此时此刻也在闽南王府,她正愁着如何替自己的两个孩子报仇,祁禾灵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封湛微愣了几秒,不再多言,直接扯过一旁的披风,带上宝剑,丢下一句。
“你留下照看阿迫和阿轲!”
话落,领着暗卫气势汹汹的去了闽南王府。
郑令跟了出去,所有的愁绪都写在了脸上。今日之后,怕是战神府与闽南王府会彻底结怨生仇,将丑事都摆到明面上让所有人看笑话吧?
也不知道祁雁知作为闽南王
府的嫡长女,又要被王都城的人说成什么鬼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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闽南王府,冰湖之上。
祁禾灵全身裹得厚实,却仍旧站在小脸已经毫无血色,嘴唇干裂出血的祁奚面前搓了搓自己的双臂,柔声装模作样的怜惜道:“四妹冷不冷?”
“冻了一夜,是不是很痛苦?”
祁禾灵弯腰,与她低垂的视线平齐,眉眼还恰到好处的弯着,继而极其大度道:“跟二姐认个错,二姐就放过你怎么样?”
祁奚的瞳孔内有无数细小的红血丝,眼神无半点波澜,平静如一滩死水。
低垂的眼眸中没有半分生的希望。
她的双手双脚都被铁链束缚着,原本披在身上的墨绿色大氅也被褪了下去,全身只余一件不厚不薄的淡绿色棉锦长袍。
耳边有凛冽的寒风声刮起,还有令人作呕,惺惺作态的女声响起。
不过这些都影响不到她,风雪浸湿了她一大半的头发,此刻的生命,犹如正在凋零的花朵。
祁禾灵没有得到回应,嘴边的笑渐渐消了下去。她半蹲了下来,捏着祁奚的下巴,晃了晃,阴声道:“我已经知道你跟战神府那个郑迫的所有事情了,你猜猜看,若是父亲知道你与战神府的一个下人私定终身,会怎么对你?”
祁奚闻言,冷淡且懒散的抬眸,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继而又垂下了眼眸。
似乎毫不在意她的话。
她这番举动无疑激怒了祁禾灵,令祁禾灵更加生气。
“啪!”祁禾灵直接甩手给了她一巴掌,低声呵斥道:“祁雁知这么对我也就罢了,你一个低贱的庶女,凭什么用这副模样对我!?”
祁奚被打得整个头都歪到了一旁,不过她也没吭一声,默默的自己转了回来,那比夜间鬼魅还要苍白上几分的小脸正对着她,讥讽似的笑了一声。
“我....庶出...你,又好到哪去?”
她的嗓音嘶哑得不像话,好像吐出的每一个字里还含着一口血,叫人听不清完整的话。
祁禾灵却听清了,半眯着眼,阴鸷
的眼神瞪着她,“你什么意思?”
祁奚蓦然间扯着嘴角笑了笑,眼泪已经流干了,她哭不出来,却笑得出来。
“二姐....的母亲...是谁...恐怕...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吧?”
祁禾灵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看着她。
“我母亲...好歹也是堂堂正正入门的....而你...还当真以为...自己是王妃的女儿....可以与长姐...相提并论吗?”
“你连长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你才是那个...出生不明的...畜生!”
祁奚从牙缝中挤出的每个字都带着极深的怨念,此刻恨不得将眼前人抽筋剥骨....!
祁禾灵的脸色陡然间变得万分难看,凶狠的掐着她的脖颈,阴狠道:“谁告诉你的!”
祁奚闷哼了一声,神色有些许的痛苦,却仍是挑衅道:“二姐...是在害怕吗?”
祁禾灵蓦然间狠狠的将其踹倒在冰湖上,寒声呵斥:“你给我闭嘴!”
冰湖外的人看到她的举动,吓了一大跳,一旁的侍女也被她凶狠的模样震慑住了。
只见祁禾灵好像也被气得不轻,咬牙切齿的模样,似乎恨不得将祁奚给杀了。
突然的,她又猛地上前将祁奚拽了起来,双手捧着祁奚的脸,极用力的积压着,脸色渐渐有些扭曲,“我给你一个机会!”
“只要你到百姓面前,到圣驾面前去告祁雁知!说她...就说她忤逆生父,还挑唆你谋害至亲,出言挑衅,大逆不道...只要你告到圣驾面前!我就保你一世无忧!”
“只要你让祁雁知身败名裂...你让她死...我就放过你!”
祁奚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眼神愈发复杂,皲裂起皮,渐渐破血的嘴唇蠕动着,低声沙哑道:“祁禾灵....你简直是疯了....”
祁禾灵现在的状态就像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让人不由得胆寒,不由得想远离她。
可祁奚不害怕她,她只是恍然惊醒,
原来祁禾灵比她想象的更加疯狂。
她不敢想象,若是祁雁知当真落到她手里,会有怎样的下场?
祁奚面无表情的摇头,脸上眼里,没有一丝惧意,冷淡极了,“你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干出....此等...畜生之事!”
瞧她眼神坚定,话语决绝,丝毫不受影响,祁禾灵便知道,这个人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她冷冷的站直,俯视着祁奚,内心无比阴暗,眼神透露出一股杀意。
在这一刻,展露无遗。
祁奚听到她冷冰冰的声音,裹挟着寒风吹入她的耳朵里,“这可是你逼我的。”
“四妹,二姐也很想救你,可是你不仅知道得很多,还很不听话。”
“如此一来,二姐只能忍痛割爱,让你来世明白,什么叫做乖乖听话。”
女子如鬼魅般吓人的声音传入在场人耳朵里,听得人浑身战栗,一阵阵的发抖。
偏偏祁奚闻言,缓慢的抬起头,眼神平淡,轻声一字一句道:“那我也祝二姐...死了后千万不要怨自己得下十八层地狱饱受折磨...毕竟...自作孽...不可活...”
“像你这般蛇蝎心肠的人...惨有余辜...!”
祁禾灵呼出的气在陡然间变得又急又沉,望向祁奚的眼神里,杀意肆虐,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祁奚,你当真是....找死!”
祁奚不屑的轻笑了一声,虚弱的身体致使她无力再说更多的话,心头早已报着必死的决心,有什么好怕的?
她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替爱人报仇,没能还自己生母一个清白。
不过无所谓了,祁奚自认自己已经尽力了,接下来所有的事情,只能指望天道轮回。
如是这般的想着,她的身体猛然间一轻。
原来是祁禾灵命令两个侍女,将她拖到了一旁凿好的冰湖洞旁。
不大不小的圈口,恰好就能投下一个人。
厚厚的一层冰面之下,有万丈深的冰水,冰水里面还有无数小小的碎冰,飘荡在冰水中,无法凝结成冰面。
祁禾灵
站在她身旁,两个侍女低着头,退到一旁,努力的降低存在感。
紧接着,她面无表情,冷漠的掏出一把小刀。拔出刀刃,指尖滑过,仍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模样,“四妹,你昨夜就是用这个意图刺杀我的吧?”
祁禾灵弯下腰,把刀刃抵在她的侧脸上,轻拍了拍,紧接着勾唇一笑,“你放心,你死了后,我会告诉所有人,你是受祁雁知挑唆,不得已干了傻事,二姐不怪你。”
祁奚听了后,原本毫无波澜的双眸陡然间变得猩红,咬牙含恨道:“祁禾灵你敢!”
“我为何不敢?”祁禾灵轻轻的笑了一声,捂着红唇,无辜道:“你人都死了,还不是我这个受害者想说什么便说什么?”
话落,祁禾灵的眼神在一瞬变得阴鸷,手握刀刃抵着祁奚的胸口,另一只手按着她的后背,刺了进去。
“噗哧”一声,刀尖刺入胸口,一抹鲜红的血在刹那间染红了祁奚的衣裳。
刺眼夺目。
“啊!”
两个侍女吓得小小惊呼了一声,倒吸一口冷气,直直的后退。
祁奚痛苦的闭上眼,脑子一片空白,极轻的闷哼了一声。
听到声响,祁禾灵的心中传来一阵阵的痛快,勾着唇角,表情极为阴狠毒辣。
“祁奚!”
冰湖上的人突然间听到一声惊呼声,由远到近,急急的传了过来。
众人回眸,心惊胆跳。
祁禾灵也冷着脸看过去,入目就是祁雁知着一身金色华贵的大氅衣,朝冰湖飞奔而来。
见此场景,她心中的恨意更甚,扬声命令守在冰湖入口的两个鬼面杀手:“拦住她们!”
不一会,齐鹰与阿淘就跟鬼面杀手打了起来,一阵刀刃交锋声响起,众人吓得惊叫连连,仓皇出逃。
祁禾灵找准时机,咬牙将祁奚的身体推近冰湖,狠狠的将其推了下去。
“不要!”
祁雁知惊恐的声音响彻湖面,整个人几乎是从湖面上扑滑过去的。
祁奚临末,虚弱的抬眸,隐约间听到熟悉的声音,蠕动嘴唇轻喃,“长姐....”